第十七章 连消带打
就在岳州第一份奏报传到京城之后十
岳州太守陈芜舟的第二份奏报又用快马送进了宫廷——岳州境内大索却不见新平郡王李明泽的踪影疑为已经离开了岳州。陈芜舟在信中连连请罪但字里行间却把罪名往李明泽身上推甚至还隐隐提到这位郡王在岳州期间并不安分曾经
游来历不明的武人并屡屡和贩夫走卒混在一起。
“真是胆大包天!”
在看完奏折之后饶是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太后仍旧是雷霆大怒抖手就把奏折重重扔在了地上。而两个在殿外候命的小太监更是吓得心惊胆颤连探头张望的勇气有没都。眼见慈寿宫中无人敢搭话张年只得悄悄朝旁边的一个宫女打了个眼色命她去玉宸宫报信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上前拾起了奏本然后悄悄将它放在了案桌上。
“太后息怒如今还未有正式的消息不若等等看再说。”张年自昔日太后入宫时起便在身边伺候至今已经有三十余年因此旁人不敢作声他却乍着胆子劝道“郡王毕竟还年轻也许是有什么缘故…”
“他有什么缘故?”太后一口打断了张年的话眸子中的寒光更甚“左右不过是有了怨尤之心罢了!”
这句话说得更重张年心中咯噔一下忖度自己的身份便再也不敢多嘴心中只盼着崔夙赶紧来。对于昔日的楚王李明泽他一向是颇有好感毕竟废帝江东王那几个皇子中也只有李明泽还算出色更没有一般皇子那种飞扬跋扈的秉
。只可惜因为受了江东王的拖累如今这一失踪更是不得了。
正当气氛僵硬得可怕时崔夙恰好进了大门原来去报信的宫女正好在路上和她撞上了。看到太后的脸色不对她深深
了一口气上前行过礼后便故作紧张地问道:“太后听说七哥至今消息全无?”
她这句听似无心的话顿时让太后的怒气全都爆了出来:“何止是消息全无整个人就连生死都道知不!这奏本上口口声声地说他结
武人图谋不轨哀家只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么什干?倘若他真的不知自爱哀家可以下诏将他从宗谱中除名!”
见太后脸色铁青崔夙知道这位至尊并非是说气话倘若没有一个
待事情很可能急转直下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竭力镇定了一下心神正想该用什么话语相劝却只听上面传来了一句淡然却不失威严的话。
“陈芜舟的奏本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这是往常曾经有过的事因此崔夙答应一声连忙上前自桌案上取过奏本但只是扫视了一眼心中那股怒气就噌噌冒了上来待看到最后她竟情不自
地冷笑了一声。在安静的大殿中这冷笑异常刺耳而座上的太后亦是脸色一变。
“夙儿你笑什么?”
崔夙低头
还了奏折在心中快打点了一番腹案之后便抬头从容不迫地道:“太后恕我直言即使不知事情真相如何孙儿也看得出来其中大多是不尽不实之辞!”
一句话说得殿内的空气又是一滞四周的宫女太监全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就连张年也在那里替崔夙捏了一把汗。须知这不是寻常小事往日太后就算再宠爱崔夙遇到这样的大事哪里会轻易罢休?再说陈芜舟不管怎么说都是陈家的人太后只要稍有回护之心只怕崔夙不仅不能为李明泽
罪自己反倒会因此而受累。
太后却没有大脾气眼睛反倒眯
来起了然而落在崔夙的眼中却明白这是暴怒前的预兆。若是自己拿不出像样的理由只怕是难以应付过去。
她深深
了一口气然后便坦然跪了下来:“太后陈芜舟在奏折上说七哥在岳州
结武人并且和贩夫走卒过往甚密倘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一开始并未呈报?七哥是编管岳州而不是去那里游山玩水的倘若真的有这么多过失陈芜舟知情不报又究竟是何居心?”
见太后面色微微一动眼神中少了几分冷然崔夙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口气丝毫不肯放松:“
加之罪何患无词陈芜舟身为岳州太守这一次无缘无故让七哥失踪先便是失责他之所以在奏折中加重了七哥的罪名还不是为了自己开
?只可惜他却忘了一条七哥若是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朝廷还要他这个身负监管责任的太守么什干?”
大殿中一片寂静在沉默良久之后太后的口中突然吐出了一句话:“夙儿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
崔夙没有回答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与其继续往陈芜舟身上泼脏水还不如让太后自己进行判断。尽管太后对于江东王这个次子不满连带着连几个孙子都恨上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血脉怎么也应该比陈芜舟这种外人更亲近吧?退一万步说即使没有亲情这一条以太后出色的判断力也绝对不会猜不到别人的用意。
果然在静静思考了一会之后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若非你的提醒哀家险些就被人糊弄了过去。看来哀家这些年实在太放纵了这些娘家人居然算计到哀家头上!夙儿你起来吧此事和你没有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夙自然知道太后已经恢复了常态整个人立刻轻松了下来。只是刚刚的神经绷得太紧一下子松弛下来时她登时感到腿双麻还是旁边的张年知机得快上来搀扶了她一把。
这一丁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太后的眼睛她盯着崔夙看了许久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别人都像夙儿你这样有情有义哀家也不至于那么狠心。江东王出京候时的那些嫔妃宁可去静月庵出家为尼也没有几个肯随行去岭南的最后跟去的除了阿吴只有区区三人。可以共富贵却不能共贫
的他
即便江东王获准回京哀家也绝不容许她们踏出静月庵半步!”
对于有情有义这种评价崔夙在能只心底苦笑了一下。昔日废帝的那些嫔妃不过因为废帝当年是天子所以才会被自家人送入宫中而一旦天子沦落微尘别说她们自己意愿不那些权贵之家又何尝愿意和一个已经不是天子的人沾上关系?这么一来这些女人自然是纷纷避往静月庵谁知竟触怒了太后。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真真是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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