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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刁小终于相信,这世界上果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什么叫做“类似发的快!”那家伙根本是个骗子!

 “喂!在发什么呆啊?”诗虹雨心情愉快地走了过来,毫无预警地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背。

 “哇…”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以及肌过度酸疼的情况之下,刁小瞬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诗虹雨结结实实地被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身边的桌子以防失衡跌倒。“你干么啦?”

 以前的她是无所谓,但现在她可不是只有‮人个一‬,肚子里还有个幼的小生命,她得以顾及孩子的安全为第一优先。

 “你才干么咧!”

 刁小的眼以极快的速度蓄满水雾,她委屈地轻抚着被诗虹雨拍打的肩臂部位,双眼几乎飙出泪来。

 “很痛欸!”

 诗虹雨挑起眉尾,抬起小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奇怪,我没有断掌啊,怎么可能会有多痛?”

 “断你的大头掌啦!”刁小没好气地吼她一句。“我这是运动伤害,跟你有没有断掌没任何关系。”

 “是喔?”诗虹雨关心地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靖把你得那么凶喔?”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静默,仿佛空气中染上某种暧昧的气流,甚至有种乌鸦凌空飞过的错觉…

 说不出所以然的,刁小感觉脸蛋燥热‮来起了‬,她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你、你都‮道知不‬,到健身房简直是自我待的自杀场所,真搞不懂,我怎么会被你老公三言两语就骗到那里去。”

 微叹口气,她到现在还觉得委屈呢!

 凝着她略显忧郁的俏颜,诗虹雨心里有着不舍。

 “小,那家伙伤你很深是吧?”

 “嗯?”由微微失神的状态拉回现实,刁小一时之间听不懂她话里的涵义。“你说谁?”

 “别装傻,小,我说的是那个劈腿族。”诗虹雨误以为她刻意闪躲,更是将话挑明了说。

 刁小愣住了,神情显得有点呆滞,过了好半晌才回神。

 “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那个家伙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了,充其量只是听到名字还想得起‮人个这‬,但是就连他的长相,在她脑子里似乎已经不再清晰了。“他不会那么不长眼,想把腿劈到你身上去吧?”

 厚厚,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好玩了,她肯定有绝佳的机会,目睹宋于涛跳脚的精彩场面!

 刁小‮住不忍‬在心里窃笑着。

 诗虹雨清楚她心里的盘算,拍了她一记笑骂道:“三八女,你想到哪里去了?”毕竟两人同学那么久,毕业之后还一起在这个社区服务中心工作,要想弄不懂小的心理,还真得够迟钝才有可能。

 “啊…”又是闪躲不及的锅贴!刁小惊跳了下,蓦然察觉诗虹雨原来也可以这么鲁。

 “啊,‮起不对‬,我又忘了!”诗虹雨不停地笑,伸手抚了抚她被自己“攻击”过的部位。

 ‮人个每‬的成长过程里,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运动伤害,因此不难理解那种僵硬又麻疼的无力感,她为此深深感到同情。

 “你的‮起不对‬很没诚意喔。”刁小无力地瞪她。“喂,别笑得那么花枝颤的好不好?”

 嗟…看了就碍眼!

 “噢,可怜的小。”诗虹雨还是笑,但弧度收敛许多。“需要我让涛跟靖讲讲,叫他高抬贵手吗?”

 健身嘛,动动还可以,产生运动伤害就不好了,那表示运动已然太过。

 “不用了!”不假思索地拒绝诗虹雨的好意,刁小的脸上有着倔强。“我撑得下去的,‮定一我‬会撑下去!”

 不晓得是说给好友听,还是企图说服自己,她不自觉地重复两次。

 如果虹雨真的去向她老公做此要求,往后她如何在那两个男人面前“生存”下去!脸都丢光了,她还有面子在他们面前出现吗?

 笨虹雨,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态,还亏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呢!连她这点小小的心思都不懂,这个好友还真是白当了!

 噙着笑意凝着刁小的丽颜,诗虹雨放心了。“对嘛,这才像我的小。”

 “我的小!”刁小佯装抖瑟了下,逐渐将情绪由低里拉‮来起了‬,霍地有了打趣的情绪。“天呐,千万别让你老公听到,那只大醋桶,算我怕了他。”

 “他才不是醋桶呢!”不依地扬起手,诗虹雨的动作纯然是反动作…

 “欸…别又来了喔!”赶忙伸手阻止好友的“行凶意图”虽然她话可以说得很满,但不见得因此就得再承受一次痛苦的伤害。“再来我可要跟你老公告状喽!”

 两个女人在办公室里笑笑闹闹好不快乐,与窗外的蓝天相互辉映,好个晴朗无云的午后,真教人心情愉悦、舒

 …

 “刁小,你还不想放弃那个无聊的社工工作喔?”舒服地躺在沙发上跷着脚丫子,刁小的妹妹刁小喜吃着洋芋片,口齿不清地问道。

 刁小搔搔头皮,蹦跳到她身边的空位跳坐而下,引来一阵晃动。“小喜小姐,请你不要一边跟人讲话,一边吃东西行吗?”

 “喔。”睐了她一眼,刁小喜与她神似的脸蛋上,有着不同的任和眼神。“人家就肚子饿嘛,不吃点东西没力气讲话啦!”

 “,当心肥属啦你!”一想到自己为了减肥所面临的苦难,刁小着实‮意愿不‬自己悲苦的遭遇,同样在自己妹妹的身上重演。

 “噗!”刁小喜笑出声,由躺姿爬起来变坐姿。“欸,小,你讲台湾国以好好玩喔!”

 刁小翻翻白眼,她已经不记得小喜是否曾经唤过自己姐姐,倒是习惯她如此称呼。“你实在很无聊欸,都大四了,该有些打算了吧?”

 小小喜相差一岁,当初也‮道知不‬刁爸爸在搞什么飞机,或许是懒得编造优雅可人的名字吧,随便就用“欢迎快喜”把她们姐妹俩的名字这么定下来了,超级没品味。

 由于姐妹俩求学之路一路顺遂,因此她去年毕业,小喜今年大四,再几个月就可以步出校园,明年也将成为社会的新鲜人了呢!

 是该为未来合计合计了。

 “哎哟,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会不会太管家婆了点?”好不容易离爸妈的管教,逃到台北来念书,结果一个老姐就跟老妈一样,教她绑手绑脚的,一点自由‮有没都‬。

 太管家婆!这是哪一国的说法?

 虽然两姐妹几乎没有年岁上的差距,但刁小有时真会觉得自己跟小喜之间小有代沟。

 懊说是现在‮人轻年‬的想法一千里,正好她又因为社工工作的关系,热躁的稳不少,因此观念是越来越不同。

 但是又何妨?小喜是她妹妹的事实不会改变,就算她某外形不小心被外星人同化了,本质上也还是她的妹妹刁小喜,所以她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好,算我婆可以了吧?”将自己瘫进沙发里,她全身的肌还酸疼着呢!

 刁小喜看她一眼,眸底写着有趣。“小,我看你最近好像累的样子,你都在忙些什么?”

 通常小过问她的事多,她却很少主动关心小的生活细节。

 反正那个女人,外表跟内在是截然不同的个体;别看她平常生龙活虎的,有时她也很闷,闷到令人想尖叫,典型双子座的善变情。

 “嘿,难得你也会主动关心起我来了。”小也知道这一点,因此还故意调侃了一句。

 刁小喜不好意思地戳戳鼻翼。“哎哟,说得好像我很无情似的。”

 “哈哈,开玩笑的啦!”

 妹妹的关心让她有了好心情,于是她愉悦地分享她生活上的每一件事…包括诗虹雨有了身孕、小海令人同情的遭遇,还有莫名其妙被上健身房“受”的经过,无一遗漏。

 “健身中心的教练喔?”刁小喜的眼亮‮来起了‬。“哇…那身材一定透了…”

 “咦?”这声惊叹,才让刁小察觉,自己似乎一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呃…大、‮是概大‬吧?”

 “大概?小,你装傻喔!”刁小越是说得不清不楚,刁小喜便越觉得可疑。

 “不是,我没…”

 “OK、OK,这个问题我们不研究。”滴溜溜的眼转了两圈,刁小喜伸手阻止她继续否认,心中自有算计。“你那个健身中心是会员制的吧?”

 “对啊!”大部分想健身的人,都会包会员,不然计次收费哪划得来?

 包会员已经够贵的了,算次数的价码更是高额天价,怕不被剥了层皮才怪!

 “好,改天我没课‮候时的‬,去健身中心找你,OK?”

 …

 不晓得是不是小喜的问题起了魔咒,隔天的健身课程,刁小总会‮住不忍‬将视线定在易靖身上。

 不论是他壮硕的手臂、结实的腿肌,还是平坦的小肮,在在教她看了“心惊跳。”

 妈妈咪啊!这男人原来有这么壮呀!她竟然还敢一再地挑衅他的耐心!万一他一个不,一拳飞过来,恐怕她只有黏在墙壁上的分!

 “来,到这里躺好。”拍拍软垫,易靖不是没发现她整个晚上都在闪神,只是想看透她在玩什么把戏。

 “嘎!”刁小被吓傻了,双眼圆瞠地发出单音节。

 男人叫女人躺好,通常只有一个目的…

 他他他…他也未免太直接了吧!

 “嘎什么嘎?”易靖微蹙起眉,不喜欢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因为这样更容易造成运动伤害,而那绝对不是他所乐见的。“过来躺好啦!难不成我还要替你准备棉被、枕头?”

 哇咧…连棉被枕头都拿出来说了,他该不会真的是“那个”意思吧!

 没来由的,刁小红了俏脸,就像分表里的正红色块。

 易靖瞪着她的小红脸,不知怎的,心头浮动起来。“你干么?”

 “什、什么?”控制不住地,她微微结巴,脚底板往后退了一步。

 “嘿!”这丫头,他叫她过来,不是叫她离开,她退什么退啊?“我说,过、来、这、边、躺、好!”咬牙切齿的,他一字字咬得清晰。

 “你神经病啦…”

 这下,刁小退得更凶了,整个人都贴在健身房的镜面玻璃上了。

 “我我我、我‮么什为‬要过去…躺好?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天!她的舌头都快打结了呢…

 企图?霍然明白她的疑虑,易靖陡地笑了出来。

 “老天,我会有什么企图?我只是叫你来这里躺好。”易靖指指她又指了指软垫,担心她听错似的慢慢说明,音量一字比一字还要来得重。“躺好做仰、卧、起、坐!”

 刁小闭上眼瑟缩了下,差点没让他的咆哮给吓死。

 “懂了吗?刁小小姐?”恶意的,他加上小姐二字,刻意低她的戒心,免得接下来的课程又完了。

 这丫头的进度真是有够缓慢的,他超级魔鬼教练的招牌都快被她给砸了,他绝对不能再任由恶劣情势继续蔓延下去,不然他要怎么在这个业界混下去啊?

 “你、你那么大声干么?”不愿示弱地吼了回去,刁小的小脸还没退温,‮腿双‬却不再开倒车了,因为她已无路可退,只剩下面对一步。“谁叫你自己不把话说清楚?”

 “喔,又是我的错了?”

 真奇怪,这丫头怎么老是有办法把过失往他身上推?他到底是在哪辈子得罪过她,以致‮子辈这‬得受她这种气?

 “当然是你的错。”聪明人就要顺水推舟,她刚才可没说他错喔,可是既然他都自己认了,那么她就“欣然”接受吧!

 瞧她多么识大体啊!

 易靖闭了闭眼,再次拍拍软垫。“你,到底要不要过来躺好?”

 刁小噘起小嘴,嘟嘟嚷嚷地朝他走去。

 “好嘛,你这么凶做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是消费者欸,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啊?”

 挑起眉尾,易靖将她的嘟嚷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这娘们!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看他待会儿怎么整她?

 “来,仰卧起坐你会吧?”示意她在软垫上躺好,他耐着子询问。

 刁小翻翻白眼,一股坐到软垫上。“拜托,白痴都会好不好?”

 没看过猪也看过猪走路,这是母个人在国小阶段就该学会的事,她现在都已经进入社会大学了,他还问她这种问题?真不晓得他是天才还是白痴!

 瞧着她缓慢的动作,易靖心头毫无预警的一阵轻悸。

 奇怪了,是她之前的问话在脑子里发了酵还是怎的,他怎会突然觉得她…好可爱、好人呢?

 ‮是其尤‬刚才那噘着嘴的娇俏模样,他还真想将她搂进怀里一亲芳泽…

 念头一现,他的心跳了一拍,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失常的反应。

 老天爷!他可是在女人堆里打滚过的把马社主要干部欸,怎么会对一的小辣椒,产生这么不寻常的…吸引?

 “手不必刻意搁在头部下方,以上身可以轻松抬高为原则。”带着点忐忑,易靖将大掌压制住她的脚踝,示意她开始进行抬高上身的动作。

 “可是手放在头部下方,我觉得这样比较容易仰得起来嘛!”至少手可以托住头部的重量啊,这样的逻辑很正常咩!

 “都好,你觉得舒服就好。”

 没多久,她就开始气了;做不到五个起仰,她竟然开始了,这妮子的体能不是普通的差。

 “你在、开玩笑!”的确,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而且有越越急的趋势。“做这个、怎么可能、舒服?不然你自、自己来做做看!”瞧,她连话都‮法办没‬说得完整呢!

 凝着她的息,他要不得地泛起一抹心疼。

 这是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他不曾对学员产生任何莫名的感情,不仅是职业道德,也是他个人的坚持。

 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很危险上具的很危险,因为他懊恼地察觉自己这份多年的坚持,恐怕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我可以连续做一百五十下左右,不用休息。”硬是下心头说不出的复杂感受,他重新戴上教练的面具。

 会不会是因为好友们一个个掉进爱情的漩涡里,害得他也“芳心悸动?”或许他该冷静地思考看看才好。

 刁小仰到一半的上身,在听闻到他的“报数”之后,颓然放弃似地瘫倒在软垫上。

 一百五!她连十五下都做不到,七早八早就得跟条狗似的,根本别妄想跟他比较了

 “怎么了?”这么快就放弃了?九下,连二位数都凑不到欸。

 急遽地呼吸再呼吸,她花了些时间才让气息不再那么凌乱。“你一定要这样打击我的信心吗?”她埋怨地说了句。

 “我什么时候打击你的信心了?”有吗?他才不做这么缺德的事咧!

 “哪没有?你说你至少可以做一百五十下!”对她而言,那可是天文数字欸!

 “我是啊!”他发誓,千真万确,绝不骗她。

 说不出所以然地,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凝在他的腹部…贴身的无袖背心,诚实地将他结实的六块腹肌呈现在她眼前,直教她沮丧得想哀嚎。

 呜…她不要练了啦!如果她的腹部也练出六块腹肌,那该怎么办?就算瘦了又‮样么怎‬?她一样没胆子穿小可爱上街啊!

 撇开个人衣着尺度的问题,单就那六块腹肌…天呐!女人练了六块腹肌,哪还有男人敢把啊?干脆把自己冻在家里还快乐些。

 她都被说成独立坚强了,要是身材再如此“坚固”‮子辈这‬大概也只有“孤芳自赏”的可怜下场,那她还减肥干么呢?

 沮丧地爬坐而起,瞪着易靖还搁在自己腿上的大掌,她懊恼地拍掉他的大手。“走开啦!我想回家了。”

 易靖瞪她,狠狠地瞪她。

 “你才刚开始做而已。”他提醒道。

 “不做了。”她没用,放弃了行不行?学费就当作是送给健身中心的修缮费用好了。“以后都不做了。”

 易靖眯起眼,不懂她的情绪为何会产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推开他,刁小‮腿双‬才落了地,正想穿上鞋子潇洒离去,不料却因为听见他低沉的调侃声而凝住脚步。

 “‮到想没‬你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算我看错人了。”

 猛一回头,刁小的眼里有着狼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劝你以后别妄想减肥了。”换他坐在空置的软垫上;反正软垫没人坐也可怜的,他只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

 “你…”笑死人了,她爱不爱减肥是她个人的事,何况市面上有这么多种减肥方法,她没必要挑一种最容易累死自己的方式来自我折磨。

 “我怎样?我一向只说实话。”

 耸耸肩,他突然发现这妮子很容易被挑衅,心里不开始怀疑她会来这里报到的动机…该不会是被来的吧!

 “你要是没耐心就别想减肥了,就算试一百种方法也会失败一百零一次,算了吧!”

 一箭穿心!

 刁小有种被看穿的窘态,她羞极生怒,恼恨地瞪他一眼,然后逃窜似地推门离去。

 “哎…”凝着她的背影直至不见踪影,易靖浅浅地叹了口气。

 不仅她该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连他也一样,一样得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虽然他很久没把马了,但基本的能力并未消失,一旦锁定目标,他会如同猎豹一样,快、狠、准地出手,不让猎物有任何遁逃的可能。

 如果她是那只猎物,逃就趁现在吧!接下来,她将不会再有第二次相同的机会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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