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斑任建设集团四十二楼的会议室里,高氏三名同样身材伟昂、气度不凡的兄弟,正对着圆桌上一张设计蓝图和一堆工地照片,面色凝重。而底下一群高级主管,更是个个面有菜
、正襟危坐,就怕等一下被当成炮灰。
“这到底是哪个笨蛋出的错!”兄弟中年纪最轻,负责集团旗下“边际室内设计公司”的总监高天临,终于住不忍大骂起来。
他气极地拍着桌子,怒眼环视在场的每人个一,而人个每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前,全都自动低下头去。
“天临,冷静点。”高天杰温和地开口,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银框眼镜后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恼怒。宽宏的气度,真不愧为带领高任建设集团前进的首脑。
“大哥,出了这种不可原谅的错误,要我怎么冷静!”个性冲动、直接的高天临,向来就不知冷静为何物。“你看看!”他把照片推到高天杰面前。“那个天杀的工地主任竟然把我的设计图看反了,室内格局弄得南北倒向、东西互换!这对我的设计简直是一种侮辱!”
“各位,有任何提议吗?”高天杰无视三弟的怒气,问着底下的主管。
今天他们是来解决事情,不是来论惩处的,如果要论,事情解决后,再慢慢来论也不迟。
“总裁,幸好在完成前及早发现问题,所以我们只要拆掉内部几面墙,大致改过来,应该就行了。”一位经理级的主管出言建议。
“不行!什么『大致』什么『应该』那窗户的位置怎么办?内部管线的配置怎么办?全部拆掉重建!”高天临绝不允许自己的设计被如此草草了事。
“高总监,如果一楼拆掉重建将浪费庞大的成本”财务经理按着计算器,面有难
。
“简经理,如果今天你是顾客,花了大钱请人盖的房子被草率处理,你会因为体谅建设公司而一笑置之吗?”高天临瞪着财务经理怒道。
“呃…那…也许…也许可以想办法让顾客分担一点成本…”财务经理在高天临的怒瞪下,困难地开口。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公司犯的错,怎么能让顾客承担?”
一旁的高天杰欣赏地看着高天临。这个弟弟虽然冲动、任
,但是却能处处为顾客着想。一个成功的经营者,除了要具备种种经营技巧外,更要有以客为尊的
襟。
而今年才二十五岁的高天临虽然事事任
而为,但他的任
却让他所设计的每件作品,都超出常人想象范围,每一件都是惊喜,他的天分是与生俱来的,他天生就是个成功的建筑人才!
“天寒,你有什么看法?”高天杰问着始终没开口,似乎在闭目养神的二弟高天寒。
斑天寒慵懒地换了坐姿,不耐烦地睁开眼,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面前一群人。
要他放弃睡眠来和一群笨蛋开会,已经是够委屈的了,所以他从头到尾都不屑参与讨论这种白痴问题。而且他负责的是集团下的“高远土地开发公司”虽然建地是他在处理,但建造工作有弟弟高天临负责,他根本不需过问。
“错了就重来,哪有什么好讨论的。”他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就是嘛!二哥,说得好!”干脆的说法让高天临住不忍喝采。
“高董事长,那成本怎么办?”财务经理怯怯地问着高天寒,还在为预算做最后一丝的努力。
“高任集团会付不起这点钱吗?”高天寒不屑地瞥了财务经理一眼,然后慵懒地起身
“老大,我回去补眠了。”他又打了一个呵欠后,才慢
地离开会议室。
财务经理看向高天杰,眼中带着乞求的神色。
斑天杰笑笑。“就照高总监和高董事长的意思去做吧。散会。”
下属都离开后,高天杰合上笔记本,拿下眼镜
着眉心。“天临,你明天来不来公司?”
“嗯?我想去工地看看,怎么了?”事情顺利解决,他的心情好多了。
“晚点去吧!明天早上,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下个月开工的几个工程。”
“OK!”
…
唉…怎样才可以赚到好多、好多的钱呀?
沈沐融咬着笔杆,一双灿亮的大眼睛转呀转的,台上老师在教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心思全绕在“赚钱”上打转。
爸爸的酒钱、妹妹和自己的学费、房租、水电瓦斯费,和其它生活杂支…
唉…算一算,她虽然白天都在上班,假
又在超商打工,却也只能勉强打平生活费。可是,年纪大的父亲总不能和她一样三餐都吃青菜豆腐,偶尔也要买些东西帮他补一补,但如果要买补品,生活费根本就不够…
怎么办呢?她烦恼地趴在桌上,淡淡的柳眉锁得死紧。如果能中乐透头彩就好了!唉!唉!唉!
“沈沐融!”
“是!”沐融吓了一跳,连忙抬头。
“专心一点。”
“是。”沐融尴尬地红了脸,这已是今天第三次被老师“点名”了。
老师看了她一眼后,对全班说道:“道知我你们白天上班,晚上还要上课,都很辛苦。但是明天就是期末考了,我希望期中考没考好的同学,能把握这次试考。”
“唉…”沐融叹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是因为老师说的话。她的成绩向来很好,根本不需要担心功课,唯一能让她烦恼的,只有钱!
钱钱钱!我要去哪儿找你呀?她在心里呼喊着。
…
好不容易下课了,一见李家霖从教室另一角往她这里走来,沐融赶紧飞快地收着课本,准备闪人。
她会这么急着躲他,是因为李家霖极有耐
地苦追了她两年。两年来,她无数次地表明自己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李家霖始终不放弃,所以她只能“躲”了。
她拒绝他,可不是因为他长相欠佳、品行不好,相反的,他不但是个长得像漫画人物的美形男,而且个性温和、成绩也好,还连任了两年的班代。这么完美的俊男,换作别人,早就拜倒在他的牛仔
下了。
但即使他的条件再好,沐融对他还是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她不想谈没有“感觉”的恋爱,况且,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和金钱可以谈恋爱。
沐融一边紧张兮兮地收东西,一边偷偷觑着李家霖的“进度”不过
“沐融,我今天有开车来,要不要送你回去?”李家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地问着她。
唉,来不及了。“不用了,你又不顺路。”沐融暗叹了一口气,将落下的发勾回耳后,乌黑的秀发服贴在她耳畔,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更凸显出她优美、洁白的颈子。
“不会的,绕一下路没关系。”李家霖含笑欣赏着沐融的动作。
两年前,他之所以在数十位女同学中一眼就注意到沐融,就是因为这道美丽的侧影。而后来发现她有热情又直率的个性,更令他为她着
。
“呃…真的不用了…”
“好吧…”他很失望,但也绅士地不愿再勉强她,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刚擦完黑板,正要走回座位的吴佩莲看不过去,叫住李家霖。然后转头拉住好友沐融,小声说道:“喂,你今天不是要早点回家念书?如果搭公车的话要绕很久耶!”
“这…”“别犹豫了。”吴佩莲拍拍她,回头叫道:“李家霖,可不可以顺便载我?”
“当然!”居然能载到喜欢的人,李家霖的脸上马上
出喜
。
“你坐前面。”到了停车场,吴佩莲把沐融往前座推。
李家霖是个好男人,一定可以让沐融快乐的。真搞不懂沐融么什为老是这么?沐融罩了她两年的功课,她当然得帮忙找个好对象,回报一下喽…
“么什为我坐前面?”
“因为我想躺着睡觉,你和我挤后座的话,我要怎么睡啊?而且人家是好心载我们,又不是司机,我们怎么可以一起坐后座咧?”说完,她趁沐融不注意时,偷偷朝李家霖眨了眨眼,李家霖则是感激地一笑。
沐融知道好友吴佩莲的美意。这两年来,佩莲老是对她说,大学生没谈恋爱,实在太逊了!还一直想把她和李家霖凑成一对,可是,唉…
沐融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只好乖乖地坐进汽车副座。
车子平稳地开动了,三人在车内沉默了半天,李家霖终于腼地开口了
“沐融,你这个星期天有空吗?”
“起不对,我要打工,所以没空耶。”沐融除了上课的时间属于自己,其它时间她都得为家计打拚。
家境清寒的她,母亲去世已久,父亲又因为车祸行动不便,无法工作,唯一的妹妹也还在念高二,所以家里的重担自然便落在她肩上。
她不敢抱怨,也间时没抱怨,她只想赶紧把大学念毕业,然后找个好工作,再兼几个差,多赚点钱,让父亲和妹妹能够衣食无虑。
“起不对,我道知不你这么忙。”李家霖既失望又尴尬。苦追了沐融两年,到想没自己竟是如此不了解她的生活。
原本躺在后座闭目假寐的佩莲,闻言坐来起了,对李家霖说道:“唉唷,沐融她星期假
都要打工,平常白天也要工作,唯一有空的时间,就是放学后。所以啊,干脆我们今天去吃消夜,如何?”
“不行啦!明天要期末考,我想回家看书。”沐融马上拒绝。喂…她可是因为要赶着回家念书,才坐上李家霖的车,要去吃消夜的话,她还不如自己搭车回家呢!
“没关系啦,反正你平常都有在念”佩莲还不放弃。
“佩莲,算了,让沐融回家休息吧。”李家霖体贴地不再强人所难。
沐融只能对他抱歉地一笑。
…
“沐融呀,我终于等到你回来啦!”邻居葛大妈一见到沐融,马上兴奋地跑过来,肥胖的身材令她的行动有些迟缓。
“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又喝醉酒跌倒了?”沐融被葛大妈着急的样子吓到了。
“不不不…不是…”葛大妈上气不接下气地
着。“是…”
“大妈,你慢慢说。”沐融轻轻拍着她的背。
梆大妈顺顺气后,才慢慢地说道:“公司缺一名清洁女工,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上班时间是几点到几点?”有工作可做,沐融当然不想放弃,但也要考虑到她其它的工作时间。
“早上七点到下午六点。”
“啊?可是我白天有工作耶…”好可惜喔。
“把白天那份辞了啦!我跟你说,这份清洁工作虽然又累又辛苦,可是薪水很高,试用期就有两万八了,三个月后还会再调薪喔!而且还有提供午餐,劳剑 雹团保、退休金,一样都不少ㄋㄟ。”
“真的吗?好,我去!”沐融一听好开心,马上答应。她才不怕辛苦呢!两万八耶,比她平常上班加打工赚的还多!
“啊!可是…”看着沐融笑起来格外稚气的脸,葛大妈才忽然想起这份工作还有其它限制…
“怎么了?”
“ㄟ…公司规定应征者得要年满三十五岁,还得是已婚…”葛大妈吶吶地说着,心里抱歉极了。唉,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兴冲冲地等了沐融怎么久,却完全到想没这回事呢?
“啊?”沐融好失望,但是知道葛大妈一定是因为太热心,才一时忘了这规定,所以心里并不怪她。“真奇怪的规定…”
“哎…公司是概大怕年轻女孩吃不了苦…”
斑任建设集团的办公大楼共四十六层楼,大大小小的部门有上百个,打扫起来真的很累人。
“大妈,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呢?我真的吃得了苦的!”沐融还抱着一丝希望。
“唉,大妈当然知道啊…”沐融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是其尤最近这几年,她一肩挑起照顾全家的重担,比任何成年人都成视诋事。
“…啊!我有办法了!”葛大妈想了半天,突然开口。“沐融,你跟我来。”
梆大妈拉着沐融回家,走进女儿葛美仪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有了!”葛大妈开心地拿起一顶大卷的黑色假发和一副样式极老的方形黑框眼镜。“这假发是我女儿以前演话剧候时的用的啦…来来,把这些戴上。”她马上动手替沐融戴上。
完成之后,葛大妈左看右看,满意极了。“你看,这不是马上老了二十岁?”
“呃…是老了二十岁没错。”沐融看着镜中的自己,差点失笑,巧的是,这副美仪姐当年念书时戴的老土眼镜,度数竟然只比沐融的深一点点,戴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呃,大妈,这真的可以吗?”沐融还是住不忍担心,这样的伪装会不会太“简陋”了?“而且,个人的基本资料法办没造假呀…”
“没关系,我女儿今年三十八岁,你戴上这副眼镜,跟她年轻时也是一个样啊!你就用她的身分资料交给公司好啦!”
“啊?万一被发现呢?”沐融不担心自己,只担心会牵连最疼她的葛大妈。
“大妈是清洁组长,只要我说录取,公司不会有意见。而且,你只要专心打扫,尽量少跟别人说话,不会有人注意的啦!你放心吧。”
“大妈…”沐融好感激,平时最乐观、坚强的她住不忍红了眼眶。
“傻孩子,别这样。大妈又没有帮上什么忙,这还得靠你吃得了苦。”
“道知我,我会努力的。”沐融擦掉眼泪,用力点点头。
“明天一早你就开始上班吧。以后大妈骑车载你,这样你还可以省下公车钱。”
“大妈,谢谢你!”沐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快回去吧,否则你爸又要发脾气了。”
“嗯!”沐融抱着假发和眼镜,开心地跑回家。
…
一回到家,沐融果然又看见父亲喝醉酒在闹脾气,而妹妹融雪则一如往常地因为害怕而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道知我你们都不要我了,干脆都走好了!”沉志铭佝偻的身体醉趴在桌上,他一把扫掉桌上的酒瓶,含糊地咆哮着。
沐融放下课本和假发,拿起扫把,没有怨言地静静扫着一地碎片。
道知她父亲不是有意如此胡闹。因为行动不便,又无法工作养她们,父亲对她们觉得亏欠,所以心里难受。再加上母亲重病早逝,深爱母亲的父亲,开始觉得他最爱的人随时可能离开他,而天天感到不安。所以即使父亲再怎么无理取闹,平时伶牙俐齿、有话就说的沐融也不会对父亲顶嘴半句,总是静静地陪在父亲身边。
只是有时候,她还是很想念小时候那全家和乐无忧的日子。
那时,爸爸和妈妈都是小小的上班族,虽然薪水不多,但是他们一家四口好开心。
可是,道知不是老天要考验他们,还是嫉妒他们的幸福,在她国二那年,父亲出公差时出了车祸,左脚从此不良于行,母亲则在她高一那年,因为肝癌病逝,父亲的保险费和家里的积蓄也因此花光,家中经济突然受到重挫。为了父亲,也为了妹妹,才十六岁的她马上挑起家里重担,四处打工,勉强维持家计。
如果不是母亲留下遗言,要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读完大学,她可能早就放弃学业了。不过现在她真的很庆幸自己熬过来了,否则一个高中肄业生要找到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都走!都走!我不在乎…”沉志铭还在醉言醉语。
“爸,如果我们都走了,谁来帮你买酒?”沐融拧了一条
巾,替父亲擦脸。
“我不要酒…我不要酒…玉霞,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
玉霞是母亲的名字,见父亲仍对母亲念念不忘,沐融不
觉得鼻酸。
“好了啦,爸,我扶你回房睡觉。”沐融搀扶起身材瘦弱的父亲,并得觉不吃力。
安抚好父亲入睡,沐融回到房间,只见妹妹融雪盯着课本的某一页,静静地掉着泪。
“融雪…”
“姐,我很没用对不对?”娇小柔弱的融雪,轻轻地自责道。
“怎么会呢?”
“爸爸每次发脾气,我都好害怕,只想躲起来…”
沐融闻言马上上前抱着妹妹。“别怕。你看,爸爸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们,不是吗?”
融雪点头。“…可是,姐,我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段快乐的日子…”
“融雪,你忘记妈妈说过,人要往前看的吗?”沐融也想回到过去,但现实生活
得她不得不往前看。
融雪静默了一下,而后抬起眼,问道:“姐,你觉得我们有未来吗?”
“当然!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有未来。”
这点沐融很有信心,她始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学费…”每次学期快结束,融雪就住不忍担心。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
“姐,起不对,都只有你人个一在努力赚钱,我也应该要打工帮忙赚钱的…”融雪好自责。
“说这什么傻话!做姐姐的当然要照顾妹妹喽,而且你年纪还小,想打工赚钱,等到高中毕业,考上好大学以后再说。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沐融摸摸她的头笑道。
妹妹睡了,但沐融的夜才正要开始。为了让融雪能安心念书,她从不让融雪做家事,因为融雪一分心就什么也做不好,而且也不像她一样,只要把课文内容看过一次就能融会贯通,只能花时间死背。所以,沐融不希望任何外在事物影响妹妹念书。
环视着亮着晕黄光线,安安静静的家,沐融微笑着。为了这个小小的家,她做再多都得觉不累,反而觉得好快乐!
…
隔天,葛大妈带着“伪装”过的沐融进入高任集团大楼。
戴着大鬈发、黑框眼镜,穿着卡其大衣和阿妈平底皮鞋的沐融,一身七○年代的“复古”装扮,在周遭来来往往,穿着简约高雅的上班族男女中,显得格外醒目。经过沐融身旁的人,先是投来好奇的目光,随即又嫌弃地转开视线,彷佛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但沐融不在乎,因为她的视线正被眼前这以钢骨为设计主轴的大楼吸引着。强烈、冰冷的未来风格外观,搭配暖
系的欧式室内装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设计风格,看似互相较劲,但却又能巧妙结合,少了其中一者,都不再完美。而挑高数层楼的大厅,让沐融感觉自己的视线彷佛可以无限延伸,站在大厅中央,她觉得自己好渺小。
哇…不愧是鼎鼎有名的高任建设,连自己的办公大楼都设计得这么前卫!
她仰着头旋转身体,心里不
赞叹起来。
“沐融,以后你就和大妈这组一起打扫二楼、十楼、二十六楼和四十六楼。”葛大妈指着楼上。
“好。”沐融双眼亮晶晶,看着这光洁的大楼,她开始期待未来在此处工作的日子。
“高任建设集团是前总裁高正琛创立的,旗下主要有三大公司。目前由他三个儿子当家,老大高天杰是建设公司总裁,老二高天寒负责集团下的土地开发,而老三高天临则负责集团下的室内设计,你现在看得到的,都是老三设计的。”葛大妈简单地介绍着。
“真的吗?”沐融好喜欢这设计,真想见见这位风格与众不同的高天临。她猜想,他一定是个非常随兴不羁、体内有着
因子的男子。
斑天临…她在心里悄悄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对了,虽然以后你用的是我女儿葛美仪的名字,但我还是叫你沐融。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沐融是你小时候的名字,后来改名了,免得大妈记
不好穿帮。”葛大妈又提醒着。
“好,道知我。”
“你今天就先打扫二楼公共区域。”葛大妈边走边说道:“沐融,等一下大妈要先到二十六楼去打扫,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
“好孩子。”葛大妈拍拍她的肩,然后带着她来到工具间。
沐融系上工作围裙,领了打扫工具后,便独自来到二楼,开始了清洁工作。
她动作俐落地扫了地,又认真地擦拭护栏上的
玻璃,最后才开始拖地。
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沐融就好有成就感。她发现自己已经真心地喜欢上这份工作了。
她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弯下
提起水桶,才一起身,竟和一个匆匆忙忙的女职员撞个正着!沐融一时没站稳,重重地滑了一跤,手上的水桶马上甩去出了,污水也马上全部往外泼,而且以惊人的
速,像小瀑布一样地往一楼大厅
窜
沐融惊呼,顾不得摔痛的
股,也顾不得和闯祸的女职员争辩谁是谁非,连忙起身往楼下看
啊!惨了!污水竟然真的刚好淋到一名男子!
“是哪个王八蛋!”
彷佛挟着火山岩浆的咆哮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
,闯祸的女职员闻声吓白了脸,马上拔腿就逃。
“喂你”沐融叫不住对方,也来不及看她的名牌,只好赶紧奔下楼,希望没酿成太大灾情。
斑天临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大早就“天降横祸”、万分狼狈的自己,不但崭新的亚曼尼西装毁了,就连他精心吹整的直竖发型也毁了,短短的发失去了刚强的形象,全顺着水
塌了下来,此刻的他,活像一只落汤
。
吼…他一定要宰了那个“肇事者”!
“起不对,我不是有意的,全是因为”此时沐融正好急急奔来要道歉,一遇上高天临冒火的严峻眼神,她住不忍害怕地退了一步。
“你、被、开、除、了!”高天临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随时会爆炸音声的,一字字地从齿
迸出。
“什么?”沐融一时反应不过来,视线还慢慢移向他
前的名牌,上面竟写着设计总监高天临
斑天临她刚才正想要见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可是这巧合未免也太令人尴尬难受了吧!
眼前这个男人浓眉大眼,煞是好看,他的身形高壮,散发
人的魅力,还有古铜色的皮肤,更说明了他是个热爱户外运动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应是阳光的、爱笑的,结果他的脾气竟是这么火爆,和她刚才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唉…幻想愈完美,破灭时就愈令人错愕。
“滚出我的视线范围!”高天临握紧拳头,费力地
低声音,忍住足以将整栋大楼焚毁的怒气。他虽然脾气火爆,但绝不打女人!
“等一下,这不全是我的错,那是”她想说出真正的肇事者,可是她连对方是谁都道知不。
“不是你的错?那就是我的错喽?是我活该倒霉,不该经过这里?”
他
近她,狂怒的火气令沐融头皮发麻。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心想道歉的。”他是“受害者”沐融全让着他。
他的怒气是可以理解的,换作是她被浇了一头污水,她不气个半死才怪。
“不需要!宾!”高天临气极地指着大门。
“高先生”沐融还在做最后挣扎。
“你滚不滚?”他的怒气已在爆发边缘。
“不,我不走。”为了这份优厚的薪水,她再样么怎也要据理力争,死皮赖脸地留下。
此时上班的员工虽然陆续地进来,但却没有人敢停下来看热闹,彷佛人个每都闻得到浓浓的火葯味,全都视而不见地快速通过。
“警卫!”高天临招来警卫。“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如果再让我见到她,你们也别来了!”
事实上,他还真想把她丢进水池里,来个一报还一报。但顾及自己的身分,他只能发怒、发怒、再发怒!
“高先生,我可以替你把衣服洗干净…”
“滚!”高天临一道狮子吼,把沐融吓得倒退三步。吼完,他马上转身准备上楼。
“高先生,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您想怎么罚我消气,就怎么罚,我都可以照办!拜托您,请别炒我鱿鱼!”见情势好象越来越糟,沐融马上放下自尊求道。
为了来高任集团上班,她已经把之前的工作辞了,如果她真被赶走,家里的生活怎么办?都没钱餬口了,还强留着自尊做什么!
只是,在他面前放下自尊,让她心底好难受,抬不起头来,也第一次感到“穷”的痛苦。她是穷,却一直都很快乐,但是此刻在他面前,她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斑天临闻言停住了脚步。
嗯…如果只是赶走这个可恶的女人,那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吧?他一定要好好地罚罚她,否则难消他心头的那口气。
他想起办公室里那片他画来画去,怎样也不满意的墙壁,突然知道要怎么惩罚她了!
他转身,叫住警卫。“等一下!”
沐融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斑天临看着她,突然皱起眉头。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有哪里不太协调,但他又说不出哪里怪。
喔,对了!她的发型、眼镜和装扮都又俗又丑,又是清洁组的员工,可见至少有三十五岁。可是她的皮肤很细
,镜片后那对像会说话的漂亮大眼睛更是
人,水光闪闪…一个中年妇女有一对这样纯净的眼,未免太奇怪了吧
斑天临不自觉地研究起她的双眼,怒气竟也不知不觉地消了许多。
“高先生,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心的,我…”沐融面对他锐利的视线,不自在地推了推镜框。
“停!别说了!”
厚,她音声的更怪!简直就像十八岁女生一样柔细,和她的模样完全不搭嘛!真是听得他头皮发麻!就像一盘海鲜炒面明明应该是咸的,可是吃下去才发现竟然又甜又腻,真让人不舒服。
他又考虑了几秒,缓缓地开了口
“好吧,别说我无情,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沐融点头如捣蒜。
“把这里收拾好后,到我办公室去,那里有一面全是油彩的墙壁,下班前把它洗干净,你就可以继续留下来工作,如果没洗好,你就自动消失吧!记得,只准你人个一洗,不得找帮手。”
“好,定一我会把它洗干净的。”不知情的沐融,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答应。
“很好。”高天临点头,转身上楼准备回休息室洗澡。洗好澡,再等着看好戏。
哼!就不信她能在下班前把墙洗干净!那面墙长约十五公尺,高约三公尺,几个月来他一直在上面彩绘,油彩已经渗透到墙里,永远也刷洗不干净了。
所以,她会在累了一天后,依然面对滚蛋的命运!
哼哼…这到想里,他的怒气马上降了不少。
斑天临走后,警卫住不忍同情地开口劝道:“小姐,那面墙就算十个人洗三天,也洗不干净,我看你还是回家吧。”
“谢谢你,我可以的。”为了工作,再怎么刁难的任务,她都必须完成。只是…这样听起来,那份差事铁定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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