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从懂事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同年龄的小朋友不同。当别人可以尽情地在公园或学校操场玩耍时,她的身旁总跟着两、三个或男或女、不喜欢说话的大人,他们通常想要很低调,但一身的黑加上和一般人不同的感觉,反倒让人们一眼就注意到他们,想要低调都很难。
妈妈说他们是她的保护者,有他们的存在,可以让爸爸、妈妈以及全家长辈们都觉得安心。
但,一家人觉得安心,并不代表她周遭同学、朋友的爸爸妈妈们也会觉得安心。
当那些家长发现这个小女孩和其他同伴有这么大的不同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立即要求他们家的小孩离这个小女孩远一些,理由很简单:会有这么多人保护,代表这个孩子的家世与其他人不同,所以会有这样的需求。也因此,如果真有状况发生,那么,谁来守护他们家的小宝贝呢?
基于这个因素,旁人愈觉得她是危险的
源,会接近她的人就愈少,相对的,她能结
的朋友也就跟着递减,甚至没有…
她抗议过、威胁过,但她亲爱的妈妈只会含着泪水,拥抱着她,苦口婆心地要她接受爸爸的安排。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答应让步一一让那些黑衣人换上“正常”一点的服装,不再是一身的黑,并同意贴身保护的距离会远离一些些。
后来,她长大了,变得聪明圆滑了,不再乖乖地接受安排,更不想再过着童年时那种孤独的生活,所以只要她不想让人跟着,想和朋友、同学们快乐地在一起时,那么,那些保护者就遭殃了。她一定有办法支开他们、甩开他们,让他们连看到她的机会有没都,如此一来,又谈何贴身保护呢?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就极为得意,然而,她的得意却让刚接手当家的大哥极为不满,于是,在大哥快刀斩
麻的决策之下,她措手不及地让大哥连人带行李地连夜送往英国念书,身边则跟着一名身手矫健外加会料理三餐、打理一切的女
保护者。这一送就是五年。直到去年年底,她才会机有返回日本。
依照过去这么多年的经验,照理说,她早该习惯家里主事者的安排,早该习惯身旁杵着那些碍眼多事的人了才是啊!
没错,她是习惯了,甚至可以将那些保护者当成路人甲般,完全不加以理会,只是,那个男人不同。这个“谜”对她而言,真的很不同…
她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他当成路人甲。
“你的真名中有『谜』这个字吗?所以用『谜』当成自己的代号?”黑泽静问,盯着离她不远处的男人瞧。
他一身的黑,坐在她个人办公室一旁最不起眼的沙发上,然而,即便是这么不起眼的位置,却仍是让她烦躁了一整天。终于,在
落黄昏时,她提出了心中的第一个问题。
男人放下手中厚重的书,那是一本英文的投资管理书籍。
早上他自她办公室的书柜中拿去阅读时,她以为他只会翻个几页,然后就会对那些理论派的专业名词感到无趣,到想没他这一看竟是一整天,而且目测剩余的页数,那本书似乎是快看完了。
“没有。”这是他的回答,然后拿起书继续阅读。
黑泽静扬扬眉梢,既已打开好奇的大门了,她不可能在没
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前就将大门关起来。
“那,你么什为叫『谜』?你的本名呢?”这是她的第二个问题。
“你不需道知要。”他回道,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书籍,连抬头回话的基本礼貌有没都。
黑泽静揪起眉,有些不开心了。“么什为我不需道知要?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雇主,不是吗?”虽然付钱的人不是她,但至少是她的亲大哥啊!
“你不需道知要。”他坚定地重复,语调冷而冰。
黑泽静一愣,有些无法反应。她贵为黑泽家的千金小姐,身旁哪个人对她不是恭敬有加的?就算是保护者也是一样!
唯独他!他竟然、他竟然如此这般的…哦,这男人实在让人感到生气!
黑泽静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口温热的茶,而后稳住情绪,细细观察眼前的男人。他长得不难看,她的生活已经有太多的帅哥美女了,因此说他“不难看”已是天大的赞美了。只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臭脸,比起她大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一向讨厌爱摆臭脸、虽酷的男人。
她
太阳
紧绷的神经,突然发现,要她一天到晚面对一个比她大哥还让人不畅快的家伙,不如干脆送她回英国或是北海道去,都比现在要来得强些。
“算了!”
黑泽静放下茶杯,霍然起身。
“去哪?”男人间。
黑泽静翻了一个大白眼。“上厕所!”
男人放下书,起身跟随。
黑泽静震惊地眨眨眼。“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去吧?”
男人没回应,但态度很明显…摆明了就是!
黑泽静双手
,闷得想破口大骂。“很抱歉哦,本小姐上厕所时,很忌讳有外人在一旁参观!”
男人一副不痛不
的模样,并没因黑泽静的大呼小叫而有所退却。
“我不介意。”他云淡风轻地说着。
这下子,黑泽静的闷气马上转换成满腔满腹的怒气。她伸出手,愤怒地挥舞着食指。“你变态啊!连人家上厕所你也要看?我是女生耶!请你搞清楚何谓『非礼勿视』好吗?”
她跨开三七步,双手
,大有跟他狠狠吵上一架的架势。
“你很生气?”
“我生气碍着你了吗?”事实上,她的确是气极了。
男人笑了,但浅浅的笑容竟诡异地让黑泽静觉得头皮发麻。
他突然伸出手拍拍她气嘟嘟的脸。“你要习惯,我都看过你的睡相了,上厕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喂…”黑泽静有如被针扎一般,抚着臊红的脸颊,迅速倒退两大步。“你怎么、你…”她的心很慌,却道知不自己究竟在慌些什么?是因为他看到她的睡相?还是因为他要陪伴她一同上厕所?或是因为他的碰触…
哦,算了,她不想再想这么多的假设了!
黑泽静在这一局里主动认输。
她跺着脚。“算了,你要跟就跟,如果被其他人当成偷窥狂而扭送警察局的话,别想我会去救你!”
黑泽静严词威胁,虽然知道那间女
主管专用的化妆室根本没有多少人在使用,但至少要耍耍狠,壮大自己的气势才行!
“请便。”男人礼貌地打开办公室大门。
“哼!”黑泽静牙
一咬,扬起下巴,高傲地走去出了。
“谜”尽职地跟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森冷幽闇的眼中,已不复见方才的戏谑,有的只是让人胆寒的、充满心机的目光。
道知不“谜”是不是真的是一个这么尽忠职守的人,还是他是大哥刻意摆在她身边,预谋想要气死她的,那男人的贴身保护和多事,让她始终提心吊胆,无法放心。
虽然莫名的不安让她神经紧绷得想要尖叫,但公司的事她还是得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眼见结标
一天天地
近,一件件事都迫在眉睫,诸多的压力几乎快令她
不过气来了。
一整天下来,连续开了三场会议,当第三场会议结束时,已是黄昏。
斑层主管和大哥先后离开会议室之后,黑泽静终于欺地趴在会议桌上。她抚着胃,低低地哀嚎着。肚子好饿好饿又好痛好痛,一整天猛灌黑咖啡却没进半点食物的结果,就是肠胃已经发出剧烈的抗议,胃揪疼得让她想要哭泣。
突然,一杯温热的杯汤突然放在她面前,她瞪着它,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玉米香味,以及夹杂在其中热热的面包香气。
她迅速抬起头一看,只见她那个怪怪的、爱虽酷而且惹她厌的保护者,手中正拿着看似相当美味的牛角面包。
黑泽静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地
了口口水。“如果你手中的美味面包是要给我吃的话,我也许可以考虑不介意你陪我一起上厕所的事,甚至,我还可以将女厕分一间给你使用。”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向来严谨的神色竟稍稍软化。他一直跟在她身旁,因此她每
的作息,他比谁都还要清楚。黑泽静从上午七点走出家门后,到现在都没休息过片刻。
“你先把汤喝了。希望你吃得惯
水干燥后的食物。”
“不会,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眼前的食物,让黑泽静感动到差点痛哭
涕。她坐起身,捧起汤杯,缓缓地喝着香香浓浓的玉米浓汤,空虚冰冷的胃快速地暖和起来,连揪痛也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的强烈了。
“好好喝!”
因为是公司的机密会议,所以他必须在会议室外守护。到想没会议才结束,他就像天上飞下来的好心小天使一般,带着食物来解救她的痛苦,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男人放下牛角面包,然后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他观察着眼前的女人,她正心满意足地吃着东西,嘴角始终挂着愉悦的笑容。
黑泽静的个性和他原先的认知有许多的差异,她没有豪门千金惯有的骄纵,更没有日本女
该有的内敛矜持,她很真实,真实得彷佛每个表情都出自她内心深处一般。
她白净的脸庞老是挂着和煦的笑容,长长的头发总是柔顺地披在肩膀上,纯净无瑕的眼中尽是坦诚与明亮。黑泽静就彷佛一个邻家小女生般,丝毫没有商场上惯有的市侩之气。
她当然美丽,但源源不断的自信和勇气,却是来自于难得的真本领。
黑泽静让他感到好奇。
“『谜』先生,你这样盯着我瞧,会影响我的食欲。”黑泽静皱着眉,
下满口的汤。
男人深沈的眼闪过一丝狼狈,而后快狠准地反击。“我看你胃口
不错的。”
黑泽静正要拿盘中第二个牛角面包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如果她要保有淑女的矜持,那么此刻的确是该收手,然后优雅地擦擦小嘴,宣告自己吃
了才对。可事实上,她的胃口并没有这么小,她的胃还是饥渴地想要吃更多更多美味可口的牛角面包…
终于,口腹之
胜过淑女的矜持,她拿下第二个牛角面包,并且撕下一小块送进嘴里。“你管我!『谜』先生,你连我的胃口也不放过,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她口齿不清地抗议着。
此时秘书小姐适时送上热茶,她恭敬地将两杯茶放在会议桌上,然后离开。
男人拿起其中一只茶杯递给了她。
黑泽静接过,让温热的茶水舒缓
足后的胃。
她放下茶杯,拿起随身的手帕擦擦嘴,而后摸摸不再绞痛的胃,整个人
足得彷佛刚
下一头牛似的。最后,她再将空空的汤杯放在空空的盘子上。
“吃
了?”男人问,注意到她有着极为良好的家教。
黑泽静
足地一笑。“吃
了。”
男人扬起了笑。“别忘了你刚刚答应要给我一间女生厕所的承诺。”
黑泽静眨眨眼,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幽默感,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看见他眼中戏谑的光芒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还会开玩笑啊?我以为你是个不会笑的冰人耶!”
男人耸肩,很认真地说:“是不那开玩笑,我只是在陈述你说过的承诺。”
黑泽静扬起笑,这男人的确会开玩笑。“好啊,你要女厕我就给你女厕,下次我上厕所时再找你一起去如何?”
男人但笑不语。
黑泽静看着眼前的男人,之前对他的戒心也在这和谐的相处中渐渐淡去。没错,他是很讨厌啦,而且多疑和多事更甚于她那个无聊的大哥,只不过,她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饮人一杯汤、两个面包后,这男人在她眼里霎时间变得和善可爱了许多…
“不过真的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我可能会饿死在会议室里呢!”
黑泽静一边开玩笑地说着,一边开始动手整理桌上的档案夹,暗红色的档案夹上印着“六十三标内部最高机密”的字样。
男人原本戏谑的神色在看到她手中的档案夹时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疑惑的
沈。
她蹙起了眉。“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哦!”男人快速敛去不善的表情。“那个档案夹就是导致你被威胁的原因?”
黑泽静下意识地紧握着档案夹的侧边,迅速将它收进怀抱中。“是的。”
男人注意到她警戒的动作,他双臂环
,讥诮地扯出一抹笑。“我是你的保护者,你重视的东西就是我所重视的,你不用抱得这么紧,我不会抢你的东西。”
黑泽静的脸一阵燥热,赶紧将资料夹丢在桌面。“我、我才没有…”
她手足无措地解释着,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警戒有些愚蠢。“谜”是哥哥们找来保护她的人,她怎么会对他起戒备之心呢?真是的。
“这可能是无意识的习惯动作吧,因为对我来说,这件案子可是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呢…”她笑得有些尴尬。
男人炯黑的眼中闪着一道异样的光芒。“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他审视着她,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那么如果遇到危险,你会要求我救机密档案…还是你?”
黑泽静一愣,道知不他么什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何如此问?”
“好奇。”
她想了想,然后反问他。“那,你会先救谁?”
男人目光闪烁了下。“静小姐,这是我的问题。”
黑泽静耸肩,抚着档案夹的封面∠实说,无论最后成功与否,要她中途放弃,她可比谁都还要不舍,毕竟,她花了相当大的心血在这个投资案上头。
“看运气吧,它就像我的小孩一样,我法办没你诉告要先救谁,所以我选择交给命运来安排,你想救谁就救谁喽!”她回答,嘴角展
一个真诚无比的浅笑。
黑泽静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清澈无浊。“况且我信任你的专业,你一定可以同时救我和它。”
男人没有评论她的答案,只是凝视着她。
他突然发现,自己非常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虚假的表情,因为那至少能让他下定决心放手行动,而不再存着多余的顾忌…
当天晚上有场慈善晚会,与会者都是日本商场上来头不小的大老板和政界大老。
邀请函送到黑泽家时,并没引起主事者多大的兴趣,因为那一天,黑泽家的男人都另有计划了∠大黑泽拓要在家陪爱
和含饴弄子女;老二黑泽彻则准备带着一家老小出海夜钓。所以,排行最小、来起看“最有空”的黑泽静只得奉大哥的御令,乖乖地前去参与晚会,就算已经累了一整天,也没有半点抗议的权利。
在侍女的协助之下,黑泽静换上一袭丝绸的香槟橙
大振袖和服,和服的袖子及裙摆都绣着立体的精致花样。
她盘高了长发,展
出优美的颈项,发上
着纯金的精致发饰,夹脚草屐和手中的皮包、服饰则是相同的
系及材质。
她化了淡淡的粉妆,白皙的肤质在美丽服饰的衬托之下更显得晶莹剔透,整个人呈现出温柔婉约和高贵典雅的气息。
整装完毕,黑泽静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更衣间,等待她的是一直在她身旁守候的“谜”
男人在见到她时,微微吃了一惊,紧接着,眼中明明白白地
出他的
赏。
黑泽静仰头望着他,樱花红的
畔噙着笑,美丽的眸子闪着醉人的光芒。
“我漂亮吗?”她问,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男人缓慢地调节呼吸,勾起薄薄的
。“很意外,野丫头竟然变成公主了。”
黑泽静嘟起红
,举起拳头轻捶男人有力的胳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赞美我一下下吗?小心我厕所不分给你用了!”她娇俏地抗议着。
男人朗声笑开,笑声低沈而
人,让黑泽静吃惊极了。他的笑声…好好听。
“好,为了我的女厕…”
他举起手,轻柔地抚着她柔美细致的下颚,黑眸认真地注视着她。“静小姐,你尊贵美丽得彷佛降入凡尘的仙子。”
有三秒钟的时间,黑泽静失了魂。她眨眨眼,
视他墨黑的眸子,两人的距离好近好近,近到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
黑泽静不自觉地抚着
口,心跳不试曝制地狂飙起来。
男人收回手,黑泽静又眨了眨眼,恢复神智,见腆地扯出一抹笑。“你一定很少赞美女孩子,现在没有人用这种赞美词的…”
男人握住黑泽静细柔的手掌,接下侍女搀扶的重责大任。“是很少,你是第一个。”
“那我应该感到万分荣幸喽?”
“好说。”
男人紧握手中纤弱的小手。
黑泽静盯着自己被包裹在黝黑大掌里的手,心跳更加急速。依这种跳法,她应该早就不能呼吸,甚至要心脏病发了。不过…他的大手,竟让她感觉好安心。
“未出嫁女人的手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她嗓音沙哑地说,喉中梗着莫名的感动。
男人霸道地举高两人
握的手,一黑一白、一柔一刚,完美契合得像幅画。
“未娶
男人的手也是不能轻易碰触的,你要怎么负责?”
黑泽静杏眼圆睁,这男人实在是…“那你可以不要牵我的手!”
男人咧开笑,黑眸炯亮。“我是你的保护者,分不开的。”
“没错,你是我的保护者,但有规定一定要手牵手吗?”
“方便。”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黑泽静凝视着他,他依然一身的黑,只是为了今天的晚宴而改换上一袭正式的、合身的黑色西服。而且不同于一般男士的呆板领带,他竖高的衣领上打了一个帅气的领结。
拔的身躯、沈稳的气质。道知她,她今晚的男伴包准会让其他与会的女士们暗自尖叫,他肯定是今晚最
人的男士。
“『谜』,你都是这么对待你的雇主吗?”眼前的男人让她不知所措。
男人挑起眉。“你是指和雇主吵架斗嘴吗?”
黑泽静摇头。“不,是故意用男人的魅力
惑幼小无知的雇主。”
男人一愣,一抹心虚的神色快速闪过他深邃的黑眸。“你受蛊惑了?”他声音低嗄地问。
黑泽静举高两人
握的手,
人的美眸中闪着醉人的温柔光芒。“我不太确定,只是…”
只是…谜,你让我很心慌。
黑泽静放下两人的手,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最后一句,她并没有坦诚说出。
道知她他让她很心慌,道知她他让她很不知所措,她甚至知道这个男人带给她和其他男人不同的感受…
只是,为何?
严格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是个哥哥们安排在她身边的保护者,一个她连真名都道知不的男人…
为何为他心慌?为何为他不知所措?
“只是?”男人问。
黑泽静笑。“没事,只是,我们再不走,就赶不上晚宴了。”
她试着解除今晚的魔咒,她太心慌了,而他则太过
人了,她根本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然而,男人并没听从雇主的指示赶赴晚宴,更没如雇主的愿解除今晚的魔咒。
他靠近她,近到两人似乎都呼吸到彼此的气息。
双方凝视着彼此,他闇黑的眼彷佛正透视着她的灵魂。
空气中,彷佛凝聚着沈重的气流。
举起手,他抚着她的
,指腹宛若有着魔力般,一丝一丝地将她的防备焚烧殆尽。
“你真的很美。”
无预警的,男人俯首,以全然占有的姿态…吻了她。
“你都是这样对待你的雇主吗?”她再问,双眼
蒙地看着他。
他就在眼前,黑眸炯亮得足以眩目、窒人。
“不,你是唯一。”
他将她扯入怀中,紧紧地环抱着,不容许任何的空隙产生。两人灼热的身躯熨烫着彼此,她听到急速的心跳声,却已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你会弄绉我们的衣服…”
“我不在乎。”
她无法言语,只能任由他炙人的气息一丝一丝地灌进她的体内。
然后,感觉自己慌乱不定的心,缓缓地、缓缓地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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