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待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是其尤当心里充满着不确定时,这样的过程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现在的平心就是这样,所以即使双眼已经因为长久的等候而酸涩,可她仍不愿放弃的张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直望着四周梭巡着,满心期待能早一秒见着
少云的身影。
终于,在她第无数次的眺望之际,
少云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眸中,几乎是同时的,她跃然而起,在一次深深的呼吸之后,她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他。
看着她走来,
少云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定定地瞧着她。
坚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平心仰首问道:“么什为留下我人个一?”
这是她等待了一天之后,所要的第一个答案。
面对她的质问,他抿
不语,一双眼情绪复杂的直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昨夜对你难道没有任何的意义吗?”她再问。
可回应她的依然是他那逐渐泛起的,让她不解的怒气。
“你爱我吗?”虽然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但惶惶不安的她仍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然后屏息以待。
两人对视,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平心以为她的问题都得不到答案之际,
少云终于开口。
“我对爱上一个骗子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声音冷冽得吓人,他的眸中甚至还浮现着就像是她初次见到他时,他望着她的那种冷然和不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不防的倒
了一口气后,她不安的问道。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已经知道你为了钱可以出卖你的情感,而我对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话说完,
少云面无表情的迈开步伐,准备绕过她,就在错身之际,她尽管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指控弄得愤怒,但还是伸出了手扯住他的手臂。
“你把话说清楚!”她不要被这么不明不白的指控。
“不要告诉我,你不是被家裕花钱请来演戏的,也不要告诉我,你不曾参与过他们的这一场骗局。”
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对着她长篇大论,
少云简单又扼要的说出重点。
见她一怔,他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望着他冷绝的背影消失,平心的脸色从原本的无措、不安转为坚定。
道知她他绝对误会了什么!
她的诚实来得太晚,但她的欺瞒有严重到让他气得都不想理她了吗?
她不解的双手倏地收紧成拳,然后回身离去,道知她自己该去找谁算帐了。
只是帐能算,心中的痛呢?
这一段还没成形就早夭的恋情呵,她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
几
不见的思念啊,以着极快的速度堆积着。
这是一出多么可笑的剧码。
原来
少云的冷漠全都来自于他的误解,而令他产生误解的竟是他们。
手指在透着水雾的玻璃窗上画着圈,像是无意识的,写下一个名字。
意识到自己写了什么,平心默然不语地注视着那三个字,然后倏地擦去了那个早已深刻在她心间的名字。
可以擦去他的名字,却不能擦去他在她心里所划下的痕迹。
所以她决定了,她要为了这份感情赌上一把,用她的一切去赌。
她一向坚毅,所以丝毫不想当个怯懦的感情逃兵呵!
“平心,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
“对,把消息放出去吧!”她肯定的点点头,不让自己有半丝反悔的空间。
面对她的固执,即使明知自己该劝的、能劝的都已经说了,情风还是住不忍地又说:“可是这样你会身败名裂啊!”最近平心因为得到设计大赏的首奖而成了台湾最知名的人物,这样劲爆的消息一出,媒体铁定大肆报导。
除非她每天都躲在家里,否则她一旦出现,恼人的指指点点绝对少不了。
“我就是要身败名裂啊!”扬起了一抹笑,她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身败名裂,我怎么知道他值不值得呢!”
“但…”情风定定地瞧着她,犹豫了半晌“若是这消息见报,他还是没有回来呢?”
“那就代表他不是一个值得我爱的男人,我不会再留恋。”
“可是他现在是在气头上,而且家裕也已经答应去找他把一切说清楚、讲明白了,难道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我不想再等,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不想等了几年后,才见他突然跑回来跟我说他想开了,那样等待来的爱会是真爱吗?”
就是这种奇特的想法造就出这样奇特的平心吧!
情风没辙的朝着门口那两个巴巴痴望着里头的人两手一摊,表示她已经尽力了,可是却还是敲不开平心那颗顽固的脑袋。
就在她与门外的两人使眼色的同时,平心突然歉疚地开口“罗姐,不过我真的要和你说声抱歉,为了我要把你拖下水了,得委屈你的名字和严家裕那家伙连在一起好一阵子。”
听到这话,情风还没啥反应,门外就突然跳进了一人,一手扯住她的手,对着平心气冲冲的道:“这算什么委屈啊,她的名字本来就和我的连在一起!”
“你在么什说啊?”情风不好意思的猛扯着自己的手,想要
离严家裕的钳制,嘴里娇羞地嚷嚷“我和你可是什么关系有没都,干么名字要和你连在一起啊!”厚,真受不了这个男人,有时孩子气得让人住不忍想要一把掐死他,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不帮着劝也就算了,竟然还忙不迭的跳出来宣示主权。
真是有点给他受不了!
“什么叫做没关系,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完全没瞧见情风使的眼色,严家裕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真被这个鲁男子给气死,倩风凤眼儿一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当初她干么要因为担心平心去找他,结果就被他像是块牛皮糖似的给
上了,唉!
“原来你们两个…”看见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平心微微一愕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她欣慰的嘴角牵起一抹笑,不管未来会如何,这几个月的荒谬终于还是造就了一对有情人。
回过头,视线再次对上了方才玻璃窗上被她抹去却仍有残存的字迹,怔怔地,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这是他和她最后一次的机会,如果他曾经爱她,他能因为爱放下一切的误会吗?
他…应该会来吧!
她真心的祈求着。
…。。
麻雀变凤凰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新科首奖得主恶运
身,不但被指涉作品抄袭,情人还因此琵琶别抱,昔日的风光不再,关平心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落水狗…
一份报纸被扔掷到
少云面前,那斗大的字眼忽地映入他的眼帘,他原本佣懒的身影倏地僵直,可在转瞬间又刻意靠回沙发里,故做若无其事。
“就这样!你的反应就这么一咩咩?”简直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秦扬天住不忍抄起了报纸,硬是摆在
少云的眼前,要他看个清楚仔细。
因为自己也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一,虽然知情不报算不上是要杀头的大罪,可是好友好好的一段情,眼见就要被他们玩完了,他当然心急如焚。
他是有些难以接受关平心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可是既然她做都做了,他当然也得在后头推上一把。
“我已经看到了,你不用这么激动。”懒洋洋的伸手拂开了眼前的报纸,
少云的情绪依然没有多大的起伏。
唯一仅有的,伯只是那眸中一闪而逝的浅浅异样。
“既然看到了,难道这事你不管?”秦扬天追问道。
“我用什么立场避?”他反问。
“厚,就用她的男人这个身分啊!”秦扬天住不忍气急败坏的跳脚。
“我不是她的男人。”又是简单的几个字,完全否定了他和平心的关系。
“我拜托你好不好,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她除了骗了你她是严家裕的女人之外,其余的全是那对不负责任的兄妹搞出来的鬼,跟她一点关系有没都,你到底还要介意到几时啊!”面对好友的长串低吼,
少云的反应更是淡然得叫人抓狂。
“道知我。”依然是这么淡淡的回答,脸上的神情完全叫人摸不着头绪。
“既然知道就该做点什么啊,她现在落难了,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不管吗?”
莫测高深的扬起了一抹浅笑,
少云不语,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报纸。
以为他道知不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吗?
不管是琉璃、家裕,还是眼前气急败坏的扬天,人个每都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急
弥补。
的确,在经过他们轮番上阵的解释后,他已逐渐释怀与接受。
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愿出面见平心,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坏心地也想让她尝尝那
他的心痛呵!
他是爱她,可是还没大方到让她捉弄着玩,所以小小的报复总也是要的。
可他没料到的是这妮子也真是够狠的了,竟然拿这招来
他!
道知他她的意思,若他出现了,那么还有得谈,可他若是继续避着她,那就代表这段情缘到此为止。
狠,真是够狠!
他或许真该结束这场小小的恶作剧了,否则再让这几个人搅和下去,只怕再有情也会变成无情。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嗯,我说。”他从善如
的点点头,然后开口“你可以走了。”
“啥?”这样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秦扬天住不忍愕愣。
“我说你可以滚了,这样够清楚明白了吗?”
少云重复道,仍是不想太好心的让好友放下心头的罪恶感。
“呃,我…”这下他到底是该走还是不走啊!
若是真走了,只怕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段情逝去。
若是不走,又旧等会儿
少云会扔人,那…
“走吧!这事我不想再多谈了。”他还得赶着去做最后的准备呢!
那妮子就等着接招吧。
…。。
他终究还是没来呵!
是她错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牵绊吧!
上了
代表什么呢?没有爱的话便没有任何意义。
拖着简单打包的行李箱,平心决定放弃这一切的紊乱,和那份还来不及长成就夭折的情感。
现在育幼院有了东平集团的鼎力支持,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而罗姐也有了严家裕的照顾。
至于
少云最挂心的东平集团,也在两兄妹的面壁思过后,逐渐的把原就该由他们承担的责任一样一样挑起。
除了她的心不小心失落了一块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推开了玻璃门,她在深
了一口气之后,昂首阔步的走出去。
面对外头那一群宛若秃鹰般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她只是抿着
不发一语。
“关小姐,请问你对这一切的流言有何评论…”
“关小姐,你对严先生琵琶别抱,有什么话要说吗…”
“关小姐,对于外界指控你抄袭一事,你…”一连串的问题朝着平心兜头罩来,但她却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迳自往前迈进。
这一切本就是她预期中会发生的,她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是自找的,也没啥好怨。
反正再过儿会一,她就要搭上飞往法国的班机,重新开始自己的生命。
饼去的恩怨情仇再也与她无关了。
突然问,耳际的嘈杂竟全都乎息了下来。
可她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好奇,只是继续的往前直走,怎知自己却撞进了一个伟岸的
膛。
那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她微微一愕,然后心跳如擂鼓。
她很想抬头看看这个
膛的主人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可是却不敢,生怕这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所以她就这么低着头,准备绕过眼前的这个阻碍,可是不管她左移右移,就是移不出那具
膛的包围。
啊,人个这是怎样?存心找麻烦吗?
被这么一群秃鹰围着她就已经够烦了,人个这还要来找她的麻烦,她…
气急败坏的抬头,定睛一瞧,她整个人都傻了、愣了。
然后她的耳际不真切的传进他那浑厚的嗓音…
“各位记者先生、小姐们,我是
少云。”
他一开口,记者们全屏息以待。
人个每都瞪大了眼瞧着他们,有的比较夸张的,甚至还抬手
了
自己的眼睛,生怕是眼花看错了。
但他们没看错,真的没看错,几十双眼睛都瞧见了
少云而大手一伸,把平心那纤细的身子揽到身侧,密密实实的拥着、护着。
“
先生,请问你和关小姐…”甲记者的问题带着一点迟疑。
但
少云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落落大方的答道:“我和关小姐是恋人,我今天来是为了澄清一些误会。”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倒
了一口气,在三秒的呆愣之后,现场又开始騒动起来。这个消息绝对可以入选年度十大新闻的榜首。
“呃,那么什为之前会传闻她和严家裕先生有暧昧,又么什为有传言指出关小姐是为了想得到首奖,所以刻意勾引严先生,以取得特权?”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替关小姐提出严正的声明,她和严先生没有任何的暧昧,王于抄袭一事,我会查出是谁放出的流言,然后给予严惩,至于你们这些推波助澜的媒体,我也会一并处理。”
少云强硬的宣示让所有的记者们都噤了声,他们全怕要是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会遭到无妄之灾。
就这样,原本寸步难行的人海,宛若摩西过红海似的主动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畅行无阻。
重新将平心拥入怀中,
少云的脸上带着一抹
足的微笑,而被他护在怀中的她则是一脸的愕愣,久久不能回神。
…。。
他又成了她的骑士。
好像作梦似的,平心望着
少云
了
自己的眼睛,一直
一直
,直到他拉住她的手。
“别这样,眼睛会受伤。”
他不是不会出现了吗?她等了那么久!
他不是很气她、很恨她吗?那
他那冰冷的神情还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中,可此刻的他却又么什为笑得那么温暖,一如他还没误会她那时一样?
“你么什为来?”
“因为你而来。”深情的眸锁着她的,
少云说道。
“不可能的!”多么甜蜜的谎言呵,她不敢相信。
“为啥不可能?”他反问。
“因为你气我不是吗?那一天…”
“嘘!”修长的食指罩上了她的
,他温柔的说:“我不气你了,早就不气了。”
既然不气了,那又么什为消失了这么久?
她才不信,眸中依然漾着满满的疑惑。
知道她不信,
少云干脆自己招供“我之所以不出现,只不过是为了给家裕和琉璃一个教训,顺便趁此机会将他们的责任扔还给他们。”
她听着他的解释,再望向他温柔的眼神,心里渐渐地了解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
说是教训着那对无法无天的兄妹,倒不如说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吧!
这到想样的可能
,平心住不忍的气结。
虽然她可以体谅他的愤怒,可是却难以接受他的做法,毕竟他让她难过了这么久,难道他道知不,女人的心受伤了,是会夜夜流泪到天明的吗?
“但是你那
的眼神那么冷,叫我怎么相信你?”
她还边说边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然后远远的挨在车窗边,怎么也不肯瞧他一眼。
“我承认我这么做很孩子气,但我只是想让道知你,我的心有多痛。”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态,
少云承认了自己的小恶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她没好气的说。
“不。”他摇了摇头,轻柔的扳过了她那细致的脸庞,柔声说道:“是让我们欠得平等,然后纠
一生一世。”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她有听没有懂?
她一头雾水的望着他,几乎连气都忘了生。
“思思就是…”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盒,打开,顿时那亮灿灿的戒指呈现在两人的眼中。
“思思就是,你欠我一次,我欠你一次,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的纠
着。”
呃,话是可以这么解释的吗?
平心愣愣地望着那枚闪亮亮的钻戒,整个人傻了。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拿起戒指,牢牢的套进她的纤指中。
哇哩咧,连一句爱啊、起不对的有没都,就想套住她的一生吗?门儿有没都。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论啊!”平心委屈的跳来起了。
可是
少云却只是气定神闲的伸手按住她的肩头,然后俯身,攫住她的红
。
那睽违已久的甜蜜滋味呵,就连一向自制的他都沉醉其间,
绵到两人肺部的空气即将耗尽,才结束了这一吻。
虽然被吻得头昏昏、脑
的,可是向来有着小碧执的她还是没忘了要抗议。
只见她才张嘴,他就又抢先一步的说道:“这是我的爱的理论,因为我爱你,所以要求公平,不公平的爱情没法持久,现在我们之间有了公平,等你嫁给我了,就能长长久久喽!”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竞被简单的“三个字”给打败了,她愕愣地望着他,好半晌之后,才摇着头笑来起了。
是他,这么特别的他呵,才能让她伤心,让她温暖,让她快乐吧!
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她扯起了一抹甜滋滋的笑容,纵身投入他的怀抱之中,原本的残缺如今都变得圆满起来。
敝理论就怪理论吧!反正总也是个理论,既然他相信这样他们之间便能长长久久,那么就换她宠溺他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谁叫…她爱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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