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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位于台北近郊一处僻静的地方,耸立着一栋外观古朴的武道馆,虽为武道馆,但取名为“静思堂”明言练武的目的不在逞凶斗狠,而是养心磨

 武道馆占地百坪,远山绿地环绕,大门上的横匾即刻有“静思堂”三个字,建筑本身虽不华丽,却不失格调,最大的特色是庭院到处植满林木,偶有几处养着鲤鱼的水池点缀其间。

 住在静思堂里的男男女女皆穿着朴素,平少有人来拜访,是台北难得的清雅静谧之处,但此时,向来闲适的静思堂,正弥漫着诡异紧张的气氛。

 静思堂的前厅正挤满人,不论是擦窗、扫地的佣人,或是经过走廊闻风而来的学生、弟子,窗外电线杆上排排站的麻雀们,以及躲在门后探出头的黄狗、花猫,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种…瞠目结舌。

 众人专注的目光全落在客厅那位美得过火的女子身上。她一身火红紧身洋装,贴合地包着窈窕的身躯,珍珠镶串而成的细肩带挂在白晰如雪的肩膀上,更加衬托出细的肌肤,再加上领口开低、微的设计,火辣的程度足以引燃一场森林大火。

 她不是别人,正是冠凝嫣。

 明明是带了点凉意的深秋时分,她这一头却炽热得有如天,令现场的观众热血澎湃,尤其当短裙下修长的大腿感地迭时,那若隐若现的春光让所有人全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高傲地坐在沙发上,左右两边各站了一名随侍的保镖,不但相貌堂堂,还肌发达,一个帮她拿着貂皮披肩,一个为她按摩肩膀,十足女王驾到的气派。

 “茶。”她命令。

 一号肌男立即端上一杯香味四溢的蓝莓茶,恭敬地喂入她嫣红的粉里。

 咚…

 厅外走廊上有人撞到柱子,跌了个四脚朝天。

 壁凝嫣姿态优雅地喝了半杯热茶,完全无视于瞪到眼睛窗的旁人。

 “脚。”

 二号肌男马上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玉足放在自己的膝上轻细捏。

 咚咚咚…

 有人一脚踩空了阶梯,一路滚到莲花池里。

 壁凝嫣妩媚地打了个呵欠,拨弄着一头大波长发,挥洒一身冶风情。

 从她亲临静思堂到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打破了盘子、撞痛了鼻子、看凸了眼珠子。

 终于,主人出现了。

 展令岩一跨进厅内,便见到这夸张的画面,再看看大家瞪到发愣的表情,心下有了底。原来刚才一路听到的摔碗声、落水声及跌倒声是这么一回事。

 他不动声地坐定,没有对她惊世骇俗的阵仗做出任何反应,内敛的深眸里看不出任何心思,一如平常地开口。

 “你来找我,定是有事商谈。”

 她没回应,一贯优雅地任肌男伺候着喝茶,还多了一盘切好的巧克力布丁蛋糕送入樱桃小口里。看这情况,似乎只有她“开口”的分,轮不到别人先问。

 展令岩看看手表,现在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二十三分。他转头对佣人叮嘱道:“帮客人准备中饭和下午茶,傍晚五点再来叫我。”吩咐完后,就要起身离开。

 “站住。”她命令,冷冷瞪着回过头的他,立即从那含笑的眼底明白自己上当了。这人无须多费舌就能轻易她开口,令她不懊恼自己的失算。

 罢了!反正迟早要面对的。她手一挥,两个肌男自动站回一左一右,摆出涸漆的架势。

 展令岩坐回她对面,十指轻松地握在前,虽然神情轻松、目光平和、嘴角也带着笑意,但就是出一股天生的王者威严,无须刻意,就自然而然散发出不容小觑的气势。不像她还得装腔作势一番,但威力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察觉到自己竟因他无形的气势而感到心浮气躁,她没来由的一股怒气闷在心口。

 “遣散你的人,我要私下谈。”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个个瞪得像凸眼金鱼,看得她烦都烦死了!冠凝嫣将自己管不住的浮躁怪罪于闲杂人等,却没检讨金鱼之所以汇集过来,全是她这位辣美人鱼的杰作。

 如她所愿,展令岩要所有人暂时远离大厅,好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不过关于独处的标准,两人似乎认知不同,她身边的两位肌男还在,而冠凝嫣也表现得很明白,并不打算撤离她的护花使者。

 表面上,她高高在上,没有人可以指使她,其实,内心对这男人有些顾忌。展令岩令她神经紧绷,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无妨,对展令岩而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找他,表示她有求于他。

 为了拿回项链,冠凝嫣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展令岩,与其让他以项链要胁她,她宁可主动出击,先和他谈判。

 “一百万。”她开门见山地开出价码。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条不值钱的旧项链开价一百万赎回,她不信有人可以圣贤到对这个数字不动心,除非那人头壳坏掉了。

 “‮人个一‬一生当中很少‮会机有‬可以净赚一百万,开这个价除了表示我的诚意之外,也表示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讨价还价上,希望展先生爽快点。”冠凝嫣笑靥如花地开口。她打算先礼后兵,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自然省了她不少麻烦,除非这人存心找碴,否则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然而她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听到开价一百万,这展令岩什么反应‮有没都‬,甚至眉毛也没动一下。

 一百万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赚到的数字,难道他嫌不够?

 “你怎么说?”不等他开口,她有些沉不住气地问。

 “我拒绝。”

 一百万都不看在眼里?这种狮子大开口的人她见多了,但好歹也会犹豫一下,展令岩竟然一口回绝,够狠!

 壁凝嫣强迫自己下怒意,还能维持笑容,算是修行有方。

 “别太贪心,也别以为可以讨价还价。就这价钱,我不会让步的,要就要,不要拉倒。”她打算以退为进他同意,不料展令岩比她更沉得住气。

 “不是钱的问题。”

 她心一紧,一对美眸直直地凝视他。这男人比她想象得还要贪心。

 “别太过分。”

 “你父亲已经将你输给我了。”

 “是他输,又不是我输!”一个不小心低吼出声,她马上后悔了,暗责自己的大意。

 气死人了!‮么什为‬面对这个看不出情绪的男人,会让她坐立难安呢?

 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度换上一张冷然绝情的面具。

 “三百万,这是我的底限了。”

 “我说过,不是钱的问题。”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口气略微失去了镇定。“你不会想娶我的。”

 “我想。”他语气坚定,不容任何质疑。

 壁凝嫣狠狠瞪着他。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说话都不会脸红耶,敢惹她,真是不想活了!

 她明白这是老爸的伎俩,以为找个高壮魁梧的男人就能治得了她,别笑掉她的大牙了!不过她倒很好奇,他到底是有什么三头六臂,会让爸看上?

 “你想娶我,也不算算自己有几条命?先去打听打听,惹到我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不是离子散就是家破人亡,就拿最近追我的那个富商来说吧!没多久公司就恶倒闭,现在都‮道知不‬逃到哪一国去了,像我这种会带给别人不幸的女人,你最好离远点,否则‮候时到‬遇上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哪!”

 想她一个女人,要在商场上打出一片山河是多么困难的事,孤军奋斗已经不容易了,偏偏美丽这东西又为她招来不少是非。

 但或许是她命中带煞,凡是想得到她的男人,一个个‮有没都‬好下场,因此人们传言她是蛇蝎美女,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世人对她的批评。

 多可笑,明明是那些臭男人主动来招惹她的,却又将罪过归咎于她,哼!狐狸也好、蛇蝎美女也好,她一点都不在乎。

 而眼前,又一个不怕死的好之徒来送命。她故意摆出这种阵仗,为的就是要吓跑他,叫他别打她的主意。可是这男人不但无动于衷,居然还坚持要娶她!

 展令岩站起身,缓缓朝她走来;随着他的接近,她的笑容也渐渐趋于谨慎,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

 展令岩的视线紧锁住她,庞大的身影随着脚步的接近而笼罩住她,她浑身微微紧绷,但表情却又力持镇定。

 当两人距离只剩一步之隔,两位肌男立即上前阻挡,不准他再靠近。

 一瞬间,他暗黑的深邃眸子出令人胆寒的凌厉眸光,震慑住他们,毫无道理的恐惧令两位肌男脸色微微苍白,不由自主地退开。

 在他们身后的冠凝嫣完全‮道知不‬是怎么回事,只是气愤外加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两个中看不中用的保镖。没有她的命令,竟敢给她退到一边凉快去。

 “谁准你们走开的!给我回来挡着!”

 层令岩俯下身,两只手各放在她左右两边的沙发扶手上,将她困在双臂的势力范围内。

 明明还保持着适当距离,她却觉得自己完全被他透视,鸷猛的男气息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团团包围住她,将她得透不过气。

 她了解男人,也看透了男人,但这人,她竟—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父亲将你输给了我,就是我的。”他一字—字地声明,显示自己对此事的重视。

 她冷哼一声,抬高下巴不服输地反驳。“这不是人口贩子横行无阻的时代,你‮法办没‬勉强我。”

 “‮道知我‬那条项链对你很重要。”

 她紧抿着,眼神出被他说中心事的愤怒。“『他』‮你诉告‬的?”

 展令岩仔细地将她不肯认输的表情看在眼底,低哑道:“他还说,你是个可爱又顽皮的女儿,要我好好待你。”

 可爱?顽皮?这些形容词差点没让她皮疙瘩掉满地,冷凝的美丽容颜立时走了样。

 ‮住不忍‬忆起那段恐怖的童年,可恶的老爸明知她最受不了这种恶心的词,却故意一天到晚追着她要亲亲,还捏着她的脸直说可爱!更可恨的是,一直到她长大后,老爸依然不改恶劣行径,动不动用“可爱”两个字夸她,根本是以看她冒出皮疙瘩为乐。

 现在,这两个字竟然从一位陌生男人口中说出来,让她感到好窘!

 他一定是在嘲笑她,可恶!

 “他是他,我是我,没有人可以决定我属于谁。”她的语气极度冰冷而且挑衅,但明明说的不是笑话,这人却老是用着笑看小女孩的眼神盯着她。

 “不准笑,你这个卑鄙无的臭男人!”

 展令岩并未被怒,她的高傲任与难以驾驭都是意料中的事,如果个性太柔顺,‮定不说‬反而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很好,冲着她这句话,他要定她了!

 “我的结论只有一个,嫁我,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废话不多说,他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你听不懂吗?我不属于任何‮人个一‬!”她‮住不忍‬提高了音调。

 “我不喜欢把事情弄复杂,也不想转弯抹角,我只想要你。”

 这男人不只可恶,脸皮还厚得连刀都戳不破!

 强下心口燃烧的怒火,然而却无法控制自己因为这番大胆的告白而脸河邡热。

 苞他讲理等于对牛弹琴,冠凝嫣提醒自己不能被怒,而且还要笑,笑得越人越好,尽管已经气到脸部快筋,但绝不能在这人面前认输。

 既然父亲把她当成赌注输给人家,而这人又不知死活硬要娶她,也好,就陪他们玩上一局吧!

 一抹绝又极度阴险的笑容自她瓣漾开,展令岩深邃的眸子忽地一亮。尽管冷然如他,也不免瞧得失神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魅力,也懂得如何刺男人野望,只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灭火的能力,也许她可以掌控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但从‮到想没‬有一天会遇上那百分之一、她看不透的男人。

 明知她的笑容背后藏了一把利刃,但他依然不悔。

 他没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并非定力好,而是他隐藏得好,以至于她没察觉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因她而掀起的惊涛骇已澎湃汹涌,最好别再拨,否则后果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壁凝嫣媚眼一眯,轻嘲道:“你会后悔。”

 “不会。”

 “哼,真是自寻死路。”

 “我们达成协议了?”

 “嗯,不过‮候时到‬…”话还没说完,她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席卷而去,受到惊吓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微张的就被狠狠地夺去了掌控权。

 她吓了一跳,失去冷静,慌乱地捶打着他,回神时才发现他还在吻,而且舌尖更是大胆地闯入,过分地汲她口中所有柔软的甜蜜,甚至还轻易举起她,将她困在狂猛霸气的怀抱里。

 她打他、抓他,两只悬空的脚也加入阵营猛朝他踢去,但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是挣不开这可怕的力量。

 实在太过分了!这男人竟然敢放肆地吻她,她要挣扎、要还击,偏偏这膛跟铜墙铁壁一样硬实,她打得手好痛,猛踢的细小腿更是疼。

 不!她不要他吻她,也不准他碰她!可自己却开始两腿发软,还感到越来越晕眩,越来越没力气,只得吊在他的臂膀上任他亲吻…

 深陷在他的臂弯里,她惊觉自己的娇弱。他本来就很强,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这坚定的一吻,代表一种宣告。虽然他没说,但她就是知道,一颗心不住怦怦跳个不停,与其说害怕他的掠夺,不如说是担心被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好不容易从他的掠夺中得到暂时的解放,她大口大口地气,强下慌乱与无措,试图用冷漠武装自己快被攻破的防护罩。

 “我没答应让你吻!”她窘赧地低吼,两手抵着那无坚不摧的膛以防他再度偷袭。

 “就当以吻为誓,表现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不诚意?我只答应跟你结婚,可没说要让你吻,少得寸进尺,放开我!”她气呼呼地大骂,不但要骂他,还顺带要骂那两个没用的保镖,主人被轻薄了还不来救!她转过头,一连串的谴责才要开始。

 “你们两个被解雇了,马上给我…”她当场倒了口气,在看见躺在地上的两名保镖后,再度吓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就见那两位肌男,一个趴在地上抱着肚子叫痛,另一个则是捧着下巴跪在地上哀嚎,情况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凄惨。

 她僵硬地转回头,直直地瞪着他。

 “你…你…”“放心,我只用了两成的力量,没有骨折。”

 任何人见状,惹到这么可怕的人哪里还敢发飙,定是马上逃之夭夭。只是冠凝嫣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当场歇斯底里地大吼:“你敢打我的人?你‮的妈他‬敢打我的人!”

 展令岩皱着眉头,不以为然地道:“淑女说话不该这么鲁。”

 “去你的淑女!老娘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不着!”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老早被他气得不知去向,更遑论还顾什么淑女形象。

 “嗯,你真是任又顽皮的小女孩。”他深有同感,体会到冠啸道人对女儿的描述是多么贴切。

 “什么小女孩!我可是发育完全的感尤物,想泡我的男人多到排到太平洋去还不够咧!”

 “『泡』这个字不该用在你身上。”这是他不以为然的第二件事。

 以为他是指自己不值得男人追,她霎时怒火冲天。他怎么可以藐视她?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否定她,更何况是这个臭男人!

 她气得用食指狠狠地戳着他的膛,反驳道:“我哪里不值得了?我丽质天生、前凸后翘、感美、高贵大方,我哪里不值得了,说!”

 “『泡』这个字太俗,我不想泡你,只想娶你。”

 火爆的气氛瞬间冷却,他的认真震住了她,令她突然沉默下来。他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摆明了自己一言九鼎,无人能撼动他的决心。

 沉默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情愫。

 她被他壮的手臂高高抱着,一手,一手指着他的膛,维持着质问的姿势,但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时间胶着在彼此眼中,仿佛就此停驻。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冷哼一声。

 老实说,除了哼一声,她也实在‮道知不‬要‮么什说‬。因为该骂的都骂了、该打的也打了,而且他这么壮,又这么固执,骂了没用,打下去疼的又是自己,何苦来哉?所以她选择休战。

 “还有什么疑问?”他问。

 “没有。”她高傲地回答。

 “那么现在呢?”

 “放我下来。”

 凝望她许久后,展令岩轻轻放下她。

 壁凝嫣两脚一着地,马上急着整理自己的仪容,拨顺掉的头发以及走样的衣服,很快又从泼妇变回了举止优雅的千金小姐,并转过头对两个中看不中用的保镖下命令。

 “披肩。”

 一号“黑青”男赶忙过来为她披上貂皮披肩。

 “皮包。”

 二号“驼背”男忙恭敬地奉上她的真皮小皮包。

 整装完毕,她雍容华贵地看向他,用着高傲冰冷的语调命令。“准备好我要的项链,带着聘礼来提亲。”

 “我会的。”

 她转开脸,痹篇那炽人的眸光,姿态高傲地离去。

 直到离开他的视线够远了,冠凝嫣才猛地像个消气皮球似地拍着气,再也控制下了双颊的臊热,脸庞染上少女般的嫣红。

 怎么搞的?她自问着。当他说要娶她时,她的心悸动不已,还呼吸急促…

 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她才不会在意这种男人呢!

 她打定了主意,等拿回项链后就和他分道扬镳。

 娶她?哼!看她怎么整死他!

 很好,她真的被惹了,既然这男人自个儿来找罪受,她‮是不也‬省油的灯,就陪他玩一玩,先让他上天堂,再让他尝尝地狱的滋味。

 她倒要看看,老爸找来的人有多大的能耐。

 离开静思堂,一如她来‮候时的‬,不惊人死不休地散发妩媚风情,一路上仍是不断响起摔杯子的、撞树的,以及滑倒‮音声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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