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从侥幸逃过毒杀之后,严景伦即开始等待,等待严子书做出更剧烈的举动。
为了更快
使严子书上钩,严景伦抛出一系列风向球,让严子书不得不有所动作。
首先,他整顿原本风雨飘摇的罗德生化科技,使它起死回生。接着,再将成果呈报给董事会,使严子书颜面尽失,在各个股东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后,他祭出杀手锏,把之前低价买进的股票,分好几次投入市场,一方面哄抬股价,一方面稳定投资人的信心。他自己小赚了一笔,集团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去的荣景。
这一连串拯救集团的计划,无疑是在严子书的伤口上抹盐。更糟的是,原本严
子书手中所持有的股票,在和威尔斯科技的协议之下如数卖出,而且还是用很低的价钱出售。然而威尔斯科技答应给严子书的那“一大笔”钱,至今尚无下落,两边皆落空的情况下,严子书开始拟定下一步除掉严景伦的计划,打算待他死后,堂而皇之的代替他的位置。
就法律上而言,这是有可能的。毕竟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掌权的严景伦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
在怨恨与经济的双重因素下,他选择再一次出击,时间就挑在半夜,地点是严景伦位于台北的家。这次,他派出更多精锐的杀手,发誓绝不会发生和上次同样的错误。
是夜,窗外下着大雨。
大雨哗啦啦的打在落地窗上,衬着城市紧星似的灯光,增添几许浪漫气息。落地窗外植物茂盛,随着掠过的寒风摇曳,有如冬季里的魅影。
时正初冬,台北街头已有寒意,尤其在这下雨的深夜,更是显得寒冶异常,却是杀手蛰伏的好时机。
忽地,只见十几条人影在落地窗外晃动。
身着黑衣的杀手,踩着无声的步伐,谨慎的穿梭在茂盛的植物间,等待最佳时机,一举破窗而入。
“一、二、三,冲!”
暗夜一声巨响。
严子书派来的十多名杀手,在为首的头头一声令下,一起冲破落地窗,直闯严景伦的卧室。
江水悠早有准备。几乎是在瞥见窗外不正常影子移动时,她即手持双
,埋伏在严景伦的房内。
房门砰一声地被踹开。
江水悠
出第一枚子弹,击退杀手,另一名杀手乘机从另一边落地窗潜入,一样遭她击退。
“小心!”
坐在轮椅上的严景伦,疾声提醒江水悠小心门口接踵而至的杀手,她连头都还来不及点,手上的
便自然而然上膛,又击伤另一名黑衣人。
砰砰砰砰!她一连
出多发子弹,儿会一忽左、儿会一忽右的来回
击,怎料对方杀手也是忽左忽右的蛰伏而出,让她防下胜防。
“该死!”
眼见对方像是打不死的蟑娜,又像是打击魔鬼游戏中的小表一样,打完了一个又一个,她不
连声诅咒,害怕无法应付。
“看来子书真的很恨我,雇用这些杀手,一定得花不少钱,真有他的。”
就在她疲于奔命、目不暇给之际,轮椅上的严景伦突然轻声的叹息,接着做了一件她不敢置信的事。
她行动不便的雇主,居然一把掀开膝盖上的
毯,自轮椅旁的暗袋里掏出一支
你冲锋
,然后站起来和她并肩作战。
“你…”江水悠短暂地恍惚了一下,差点被对方
过来的子弹扫到。
“现在不是讨论候时的,我亲爱的,先应付敌人比较要紧。”他对着她笑—笑,拿起弹匣调整手
上膛。
江水悠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次敌人的数目可媲美圣经中的红海,能不能顺利出埃及,还得看他们的本事。
于是战况变得更为热烈。
多了严景伦的加入,情势一下子逆转。原先人多势众的杀手,似乎也感受到新加入者的威胁,从原本的室内,逐渐退向室外的范围。因为下但原有的保镳
法奇准,连忽然变成巨人的严景伦也是职业级的
手,这敦他们吃惊,渐渐感觉应付下了。
“快走!”
在连续倒下好几个成员的不利情况下,为首的杀手急忙要底下的人收队开溜。
“慢着。”他厉声阻止杀手们离去。“还有东西没有带走,不要忘了。”
严景伦冶冶地用
指着地上那些受伤的杀手,他们的哀嚎令人感到恶心。
“可恶!”
瞬问只见杀手扶持杀手,退出严景伦美轮美奂的住处,唯一受损的,只有满地
的碎玻璃…或许还有江水悠的自尊心。
“你骗我。”投以愤怒的一瞥,江水悠的表情满是怨恨。
“对。”他承认,事到如今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还是觉得戏弄我很好玩,所以舍不得放过?”她清澈的双眸中跳动着火焰,口气如冰。
“不,我以为你会更聪明,因为你曾怀疑过我可能是装的。”严景伦就事论事的态度,仿佛他们只是在讨论天气一样。
江水悠凛凛神色,下巴拾得老高。这就是连
来与她共享欢笑的男子吗?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再见。”冷漠的颌首,江水悠当着他的面与他擦身而过,不想再留在他身边。
“水悠!”他赶在她跨出卧房之前捉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回来。
“不要叫我的名字,只有我的朋友可以这样叫我,你不是我的朋友。”她火冒三丈的指正严景伦,不准他亵渎她的名字。
“哦,那我是什么?”他也火了,她冷酷的说法多少刺伤他。
“老板。”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不过也快不是了,我现在就你诉告,我不干了。”
“在通知你的老板不干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脸转过来面对你的老板?”对于她出乎意料的强烈反应,他只能愠怒兼叹气。
不管他怎么请求,她还是不肯转头面对他,
得严景伦只
捉住她的肩膀,把她用力转过来大叫。
“水悠!”她么什为这么固执,不听他解释?
“我说过,不准叫我的名字!”她挣扎着把他推开,他抓得老紧。
“但我就是要叫。”她越是拒人千里,他越想揭穿她的假面具。“过去这几个星期来,我都是这么叫你,凭什么要我现在放弃?”
“那是因为过去几个星期以来,我道知不你是装的。”她尽可能冷静下来唾弃严景伦。
“真是这样吗?”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鬼话。“你敢发誓,过去那些日子,你都不曾怀疑过我的脚伤?都不曾猜想过,我是如何独自料理我的日常生活?难道你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么什为不干脆请个看护,反而选择和他的保镳,单独生活在容易变成攻击目标的小岛上?”
严景伦口中这一连串问题,的确是她心中当时的疑虑。只是后来的日子过得太愉快,让她下意识的把这些问号略过,甚至编织各种理由为他掩饰。
一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口中毫无防范观念的呆子,江水悠不由得怒火中烧,脑中闪过各式各样的画面。这些画面中,又以其中一样最教她难堪。
“你居然还敢让我为你做菜。”紧紧握住拳头,她得不恨现在就能打他。
“我当然敢,而且很乐于接受下一顿。”严景伦毫不羞愧的承受她愠怒的眼光,并以自信的口气保证,会再受到同样待遇。
“我不会再做菜给你吃。”她凛着表情倔强的发誓。
“才怪。”他嗤之以鼻。“你会继续做菜给我吃,我跟你打赌。”
恶心的自大狂。
“你注定输掉这场赌局。”江水悠抬高头表示她的决心。
“不,定一我赢,因为你爱我。”严景伦紧握住她的手腕要她低头。
她果真掉转视线,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过了儿会一方能开口。
“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他的自大已经可以名列金氏记录。
“你不必说,你之前的举动已说得一清二楚,我懂。”他绽开一个无赖的笑容,让她更加确定,她的想法没错。
“你懂个鬼。”她怒视他,火气逐渐上升。“你只懂得欺骗!”
“我是欺骗了你。”他承认。“但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
不得已,你信不信?”
“你有什么天杀的理由,非这样戏弄我不可?”极力闪避他频频
捉她下巴的手,她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因为我对你一见锺情,伯你会不理我,只好出此下策!I经过了一阵你闪我追,他终于扶正她的下巴,强迫江水悠面对他。
短暂的沉默,因严景伦这突发的表白,再一次弥漫在他们的四周。
凝望他有棱有角、宛若雕凿出来的俊脸,江水悠很想相信他,却无法轻易说服自己。
“鬼扯。”她又掉过视线。“事实才不是这样…”
“我没有鬼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轻触她的眼角,要她凝视他的眼睛。
“我问你,当初如果我下装作双脚受重伤,你会下会答应当我的保镳?”严景伦并没有忘记最初她的眼神,和脸上疲惫的表情,她摆明了下想当他的保镳。
江水悠
言又止。当初她的确不想当他的保镳,是不要跟S的合约绑死了她,极有可能当场拂袖而去。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瞒我这么久,把我当成傻子。”江水悠无法否认他的话,却也无法忘掉受过的伤,因而在意不已。
“我法办没。”他苦笑。“而且我也从来不认为你是儍子,你么什为一定要这么苛责自己?”表面上她怨恨他,实际上是在责怪自己没有事先察觉,恨自己能力不足。
江水悠不说话。她是怪自己,怪自己太无能,竟然未曾识破他的诡计。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假装残废的理由。”冷冷地闪避他接下来的询问,她移转话题。
严景伦重重的叹一口气。她逃避问题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这回是他的错,他活该。
“还记得我堂弟,严子书吧!”默默放下箝住她的手臂,严景伦反拉了把椅子要她坐下,开始说明原因。
“嗯。”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点点头,表示她还记得这号人物,严景伦才又说道。
“我们怀疑,我之所以会屡屡遭受攻击,全是因为子书的关系。”
接着,他把当初发生车祸的经过、以及车祸前他正赶往与威尔斯科技总裁会面的事,大约说了一下。同时他亦告诉江水悠,汤大卫暗地调查的结果,这让她十分惊讶,因为严子书来起看是那么温和的模样。
“真看不出他是这么狠的人。”江水悠颇有感慨。
“是啊,我也看不出来,我可能太笨了一点。”他干笑。“当初是不要大卫提醒我这一切很可能都是子书布的局,我也不会怀疑是他干的。”
“这跟笨不笨没有关系,你只是不想把焦点放在他身上,如此而已。”毕竟都是亲戚,谁都不想怀疑自己的亲人。
江水悠淡淡地反驳严景伦的说法,过来人的语气,让他对她又多增添一份好奇。
但他不会笨到选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先化解她对他的疑虑,此什么都重要。
“所以结论是,你怀疑这一切不只和你堂弟有关,还怀疑背后真正的主使人是『威尔斯科技』的总裁?”冷静的为整件事下注脚,江水悠的分析极为
辟。
“没错。”严景伦的眼底升起赞赏的光芒。“为了
出幕后的指使人,我和大卫才决定合力演出这出戏,解除子书的防备。”
“但是这出戏越演越危险了,对方的杀手越派越多,执意致你于死地。”她实在看不出来再演下去有何必要。
“道知我。”他耸肩。“但是既然事情已定到这个地步,也只好任由它继续发展,否则又能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没有人愿意相信,从小相处到大的堂兄弟,竟然真的下得了手,而且还有越趋疯狂之势。为了公司,也为了他自己,他只好想法子速战速决,以免公司真的被拖垮。
“我已经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真相大白后,江水悠冷静的接受这一切。
“那你怎么决定?”留下来还是离开?
江水悠迟疑了一下,半天不说话,引发他最深刻的叹息。
“你谅解事情的缘由,却不肯谅解我的心。”执起她的柔荑,他苦笑。“回答我的问题,水悠:你可曾体验过一见锺情的感觉?”
严景伦的眼神中除了挫败之外,还存有更深的期待,这令她的沉默加深,却掉不开胶着的视线。
“你不曾,对吧?”轻抚她细致的脸颊,他低喃。“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就好象一个在沙漠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突然问发现了绿洲,从此再也无法转移视线…”
循着她脸上五官的路线,他终于来到她的
边,
连的说:“我对你的感觉就是如此。”
强烈的
恋。
江水悠不懂她有什么
人的地方?她的个性既冰冷又不讨喜,充其量只是长得比一般人漂亮而已。
“我从道知不我有那么伟大,你的说法太夸张了。”竟把她比喻作绿洲。
“不,你对我就有这么重要。”他捂住她的小嘴,不许她低估自己。“我还记得当我第一次在萤幕上见到你时,我的心跳得有多快。当时我在医院,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盯着门口盼望你来。”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莞尔一笑。
“想想我还真窝囊,竟如此奢望一个素末谋面的女人。”亏小报杂志还特地把他塑造成大众情人,结果也是枉费。
“可是你的表现恰恰相反,一点都不像很高兴看见我的样子。”她眉头挑得可高了。好话人人爱听,但也得符合事实才行。
“我总要顾虑一些面子。”他低头老实承认之前的缺失。“我猜,这就是愚蠢的男
自尊,老爱干些可笑的事…”
他尴尬的解释,
语还休的表情她从未见识过,使得她不由得“噗”一声笑出来,却也因而化解了原先僵硬的气氛。
“很高兴你觉得
笑,我可是尴尬得半死。”他不
意思的搔搔头。
她笑,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像她生来就这么会笑似的。
严景偷看呆了,冥冥中好象看见一位微笑女神,用最璀璨的笑容,照耀整个世界。
“你会原谅我吗?”趁着她心情大好候时的,他牵起她的手,把握机会追问。
“我原不原谅你,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她喃喃反问,感觉上已陷入他深情的凝望中难以挣脱。
“非常重要。”他肯定的点头。“因为你是我的心,少了心我活不下去。”
听起来就像从情书大全抄出来的句子,但她却深受感动。
“我不喜欢听甜言
语。”是其尤这种用烂的。
“我也不喜欢说。”是其尤这种用烂的。“但我发觉对你,定一我得说,而且要说得很大声,然不要你会听不见。”
“我又不是聋子。”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此刻她的神情显得空前的柔和。
“只是故意逃避。”他轻捏她的鼻尖沽遣她。“在你身上,我学到了耐心,可是我不希望你永远考验我的耐心,是不那一个好保镳应有的行为。”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好保镳?”感受到他越来越热的呼吸,道知她他又想吻她。
“很简单,最好是这样…”严景伦果真覆上她的
,
噬她的理智。“或是像这样…”然后他又探进她柔软的口腔,
取她喉咙深处芳香的醇
。“就是一个完美的保镳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用实际的行动,教育她一个尽责的保镳该怎么
足她的雇主。
他们双双倒在
铺上,急切的解开对方的衣服,透过整片玻璃制的天花板,头上顶着
月星辰,陷入创世纪以来,男男女女最热衷玩的游戏,且随着不断涌上
口的
息,越趋白热化…
…。。
清晨的阳光,穿越他们头顶上方的透明玻璃,照
了进来。
江水悠翻过身,躲避
在她脸上的阳光,不期然看见一张爬满青髭的俊脸。
“早。”悠闲的以手掌撑住下巴,严景伦道知不看了她多久。
“早。”她不自在的掉开视线,躲避他穷追不舍的眼神。
“现在几点了?”她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在问时间。
“九点。”他挑眉,觉得她无可救葯。
“九点?”江水悠愣住。“我竟然睡到这么晚,这怎么可以…”
“么什为不行?”他连忙伸长手,阻止她下
。“你的雇主说可以就可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当一名尽责的保镳,现在又想反悔了,嗯?”
看着横亘在她
前的那双
臂,江水悠就算想反悔,恐怕也很难。
“我…咳咳。”她清清喉咙,不晓得该怎么面对第一次做
后的男人,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夜的情形。
昨晚,他们几乎是以绝望的心情在做
。他们一次一次
噬对方,一次一次将彼此推向高
,他们甚至舍不得入睡,直到她实在已经累得受不了,才在他的拥抱下沉沉睡去。
现在,他又用相同的手臂覆住她的丰
,将一样
感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且用比昨晚暧昧十倍的语气,指责她怎么可以不守约定,这教她怎么回答?
“我、我只是试着当一个好保镳。”尽可能的忽略一直在她
房四周画圈的怪手,她目视前方的说。
“道知你怎么当一名好保镳。”他的暗示再暧昧不过。“而且现在才九点,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
“时间不重要,水悠。”他干脆吻住她的
,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你什么时候听过亚当和夏娃说他们赶时间了?”伊甸园里多得是吃不完的水果,谁管他民生问题。
“我们又不是亚当和夏娃。”她吐息如兰的抗议。
“可是这里却是伊甸园。”他捂住她的小嘴纠正她的话。“看看这里,你得觉不我们就像身在伊甸园中吗?”
这倒是。
环视四周的风景,他们的确有如身处于伊甸园之中∷费的天
使他愿意砸下重金,将整座热带丛林搬进台北,重塑“出事现场”
“既然身处于天堂,就让我们好好放一天假,休息一下。”亚当覆住她的
,在她耳边
惑道,她只得无力的点头。
一旦夏娃投降后,事情就好坝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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