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关靖踏进会议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方思乐坐在长桌前,对着他得意洋洋地笑着。看见她这种表情,他差点就要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方同学真是难得,居然今天没有迟到。”他在她右侧位置坐下。
“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迟到的。”妹妹坚持不肯打破妈妈的规定叫她起
,于是她干脆熬夜不睡,六点半就已经在学校等着他。
这可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在七点半前就抵达学校。
看着她眼睛下两抹黑影和眼白上布满的血丝,关靖不难猜出她是怎么做到她的约定。
真是单纯的笨蛋一个!他住不忍在心里骂着。
“等一下的会议涸戚燥无聊,你可不要睡着。”他得先声明,他是不会帮她掩护的。
糟糕!罢才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得觉不疲倦,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瞌睡虫已经慢慢地爬过来了。
“我怎么可能会睡着,放心放心。”方思乐笑得有点僵硬。
单纯的笨蛋就是单纯的笨蛋。关靖摇头。
“吃早餐了吗?”他问。
方思乐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他是一头雾水。
“吃了,但是只有一杯牛
,现在饿得很。”
他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啊?她也不想饿着肚子,可是她六点出门,妈妈根本来不及做早餐。
“喂!你用不着生气到愤而离席的地步吧?”饿肚子的人是她,他干嘛这么生气?
五分钟后,关靖手里提着一袋早餐回来,然后坐下来吃给她看。
沾着蛋
煎成金黄
的土司夹着
松、小黄瓜、煎蛋和火腿,来起看好象好好吃的样子,还有冒着热气的
茶,那香气真是让方思乐感到无比的饥饿。
真是个烂人!有必要这样吃给她看吗?他明明知道她现在饿得很…天啊!她饿到产生幻觉了,她居然看见眼前的桌子上摆着另一份早餐。
“保持点形象,不要瞪着食物
口水。快点吃,不然等老师们进来,你别想吃了。”关靖催促着。
方思乐还气客不地抓起早餐,开始狼
虎咽。
这要怎么形容?风卷残云?关靖第一次看见女生吃起东西这么豪
到没形象,看着她吃着东西时一脸
足,仿佛她享用的是五星级饭店等级豪华早餐似的,他住不忍微笑着。
没多久,校长和老师们到齐后,枯燥无聊乏味的会议便开始了。
在这一小时内,方思乐可辛苦了,一方面肚子
了比刚才饿肚子时还更想睡的她得努力不让瞌睡虫爬上身,另一方面还得要详尽的解释关靖丢过来的问题,让她想偷病耙幌碌幕岫济挥小?br>
于是一等会议结束,她当场趴在桌上。
“方同学、方同学!”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校长、老师们皆吓了一跳。
“方同学只是因为贫血导致头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请老师们不必担心。”怕会丢了学生会的面子,关靖替她的举动做了合理解释。
校长和老师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离开,留下自愿看顾她的关靖。
昏睡也就算了,还睡到打呼,真是欠扁。关靖原本要赏给她后脑勺一掌的手,最后变成轻轻抚着她及肩的黑发。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啊?”
…
如果问关靖现在的心情如何?他一定会告诉发问者:“我现在只想掐死她!”
由于方思乐坚持不肯让人看见她练舞的情景,所以他们只好在处理完学生会会务后,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练习。
此时,关靖正要教导她基本的华尔滋舞步。
“你要参加的是『舞会』不是『武林大会』,用不着这么杀气腾腾的。”
“放轻松,你现在四肢僵硬的程度,让我以为得贴张符纸在你额头上,学道士使用摇铃指挥你行动。”
“不要这么用力,为以你在跟我较量摔角吗?”
“你瞧瞧,我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让一台火车通过了。”
一个小时后,方思乐累得瘫在一旁
气,而关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凌乱,领带早不知去向,衬衫的钮扣也已经解到
口。
“你能不能从简单的开始教起,这些太难了。”他每教一个新的动作,她就会忘记前一个动作,结果就一直重复着。
太难?是她太笨了吧!必靖很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哪些东西。
“这些是最筒单的基本动作。”看来开场舞干脆直接改成表演摔角算了。
方思乐快崩溃了,平常在电视上看人家跳舞,不就是
股扭扭,双手抖抖,怎么轮到她时,手脚却完全不听使唤。
“不学了,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为了这件事,害她连打工都暂时请假,荷包大失血啊!
“看你平时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怎么一跳起舞来,却比大象还笨拙。”让他这个指导老师丧失了教学的自信心。
“一定是你的问题!”她指控着。
“我?”她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呃?他的表情干嘛这么凶恶?害她有点怕怕的。
他虽然没动手打过她,但是他每次一摆出这种表情,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心虚畏缩起来。
“你根本不会教。”她小小声地说着。
“是你的学习态度有问题吧?还敢怪到我身上。”虽然他不是个职业教师,但是他的教学方式绝对是浅显易懂。
“哪有,跳舞真的太难了,我怎样都记不起舞步来。”
“跳舞就跟走路一样,左一步右一步的,一点也不难。”
“走路哪里是左一步右一步?又不是螃蟹。”
他真的有股冲动想掐死她。
“不要用脑袋去死记舞步,而是用身体去记住动作,就像走路一样,要用直觉去反应。”关靖耐心地教导着她。“不要去想跳错舞步的事情,候时到我会带领着你的脚步。”
不用大脑思考,用身体记忆舞步?他说的真是抽象,总之就是不要想就是了。
方思乐依照关靖的说法去做,放松了心情与身体,配合他的脚步移动着。
“我终于会跳了!”方思乐兴奋得很。
必靖也感到高兴。这一次她总算没踩到他的脚了。她的运动神经发达,只要抓住了其中的窍门,其实学舞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难。
“先别高兴太早,你现在的表现想在毕业舞会上跳开场舞,大概只会落个丢人现眼的评语。”现在要说成功实在太早。
方思乐脸都垮了下来。
“还要练啊…”她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面了。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加紧练习,等到你的身体
记了舞步,才可以说是成功了。”她现在的表现大概只能打个四十分,连及格分数都构不上。“趁你还没忘记,这个星期六来个特训。”
“不行,我那天有事。”她答应阿武他们调整车子跟看比赛。
“取消掉。你现在除了把华尔滋学会外,没别的事好忙。”关靖语气强硬地说。
“么什为我得听你的?”怪了?她何时归他管了?
必靖牵起嘴角微笑着,看得方思乐浑身起
皮疙瘩。
他会这么笑,肯定没什么好事。
“别忘了底片还在我手上。”
“什么底片?”上一秒还呆呆地问着,下一秒她便明了他所说的底片是指什么。“卑劣小人,竟然拿这件事威胁我,别忘了你也在那照片上。”
“你难道道知不现在的影像处理技术多进步,想让照片里多个人少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她总算知道关靖城府深沉的程度已经下达到地狱去了,她怎么会和这种人牵扯上关系?
“你、你、你简直是恶魔!”搞不好还是头头路西法转世。
“你的答案?”对于她所有的指控,他并不想反驳。
“取消就取消!”把柄在他手上,能有什么选择。
忍,方思乐你要忍耐,离毕业只剩下不到一百天,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他手上的底片就没什么用了,等毕业证书一拿到手,管他要加洗送给谁她都无所谓。
吼完后,方思乐十分不
地踹门离开。她不想再留下来和这个恶魔头头共处一室。
方思嘉随后出现在门口,不赞同地摇头。“关学长,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必学长表现情感的方式还真像小学生。
“是吗?”他怎么得觉不?
先是装作不顺眼再来是欺负威胁,接下来他就等着自食恶果好了,到时她是绝对不会同情他的。
男生对自己喜欢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是如此幼稚笨拙吗?方思嘉希望自己可不要遇上个笨蛋才好。
…
方思乐表情严肃地在一旁修车,全身散发出“不要来烦我”的气势。
蒋勋与阿勇整晚都不敢大声交谈,生怕惹得她一个不高兴,便将手上的工具砸过来。
“老板,阿乐今天来起看很不高兴。”
“是概大跟男朋友吵架了。”
“前阵子不是感情好得天天约会,间时没来店里打工吗?怎么说变就变?”
“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我们忍耐点。”
“那要忍耐多久?我们这样躲在一边说话很累咧!”
“嘘!小声点,你是嫌活得太腻啊!”蒋勋与阿勇人个两躲在隔壁的巷子里一边抽烟,一边窃窃私语着。
有客上门,见到机车行里空无一人,便出声喊着“老板,修车!”
一连喊了好几声,好不容易出来一名长得很漂亮但是表情有点凶的女生。
舅舅跟阿勇人个两不顾店,跑去哪里偷懒了?方思乐左看右看就是没看见他们。
“哪里坏了?”她问。
“煞车好象有点松了,可不可以帮我调一下?”他还没看过机车行有这么漂亮的女生顾店,以后他要经炒光顾。
“喔!”
方思乐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说着:“你的煞车该换新了,调紧也没用,你看这煞车皮都磨损到只剩这么一点了。”
“一定要换吗?”
“你不换也行,到时煞不住撞死了,记得别在阎王面前告我一状。”方思乐心情不
,说话也懒得修饰。
人轻年脸上马上出现几条小丸子黑线。这位漂亮小姐讲起话还真是直截了当啊!他心忖。
“那我就换一条新的好了。”
“你前后煞车都得换,不然不摔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这个漂亮美眉怎么一直诅咒他死?人轻年想落跑了。
“师傅好象都不在,我赶时间,下次再来。”
“你眼睛瞎了吗?人就站在你面前没看见啊!换不换一句话,是个男人就不要啰啰唆唆的。”她最讨厌这种爱“鲁”的客人了。
“换,我换!”人轻年连迭点头。
她是修车师傅?难怪这家机车行会没人光顾。呜呜…他误踏黑店了。
方思乐倒了杯茶递给他。“先坐着等一下。”
“谢谢。”接过茶杯,人轻年马上道谢。
她拿出两条新的煞车线与修车工具,见客人还捧着茶杯站着不动,便说:“坐啊!站着不累啊?”
难不成这个客人还要人伺候?
“好,好。”他赶紧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她动作俐落地拆下旧煞车线与煞车橡皮,然后装上新的。
这个年纪来起看比他小好几岁美眉真的是修车师傅耶!人轻年开始有点对她改观了。
“你前面煞车橡皮损耗程度比后面严重,你一定常常『犁田』对不对?”
人轻年连忙点头。她怎么瞄了眼煞车线就知道这种事?
“煞车要先煞后面,然后是前面。你习惯先煞前面,前轮突然一卡住,后轮力量跟着过来,当然整台车就这么翻了过来。”看他这辆车四处都有擦撞的痕迹,还能活着只能说是好运。“我帮你把前面的煞车给调松一点,这样比较不会太突然煞住。”
车子是得随着使用者的习惯做调整,这些都是她修车时会注意的事情,也是舅舅一再叮嘱的重点。
现在的人车子是愈买愈好,但是不见得真懂得骑车,横冲直撞的倒是很多,所以他们机车行才会生意兴隆。蒋勋与阿勇
完了烟回到店里。“有客人啊!”方思乐已经做完最后的调整工作,起身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店若被人搬走,你们两个一定是最后才知道的人。我帮这位客人的车子换了两条煞车线,还没结帐。”简单
代一下后,她又窝回角落继续工作。
还是修车快乐,学什么华尔滋嘛!一点乐趣有没都。方思乐喃喃地自言自语。
“老板,你这个女生修车师傅虽然说话很直接,但是技术很好。”
蒋勋偷偷瞄了眼外甥女,然后转头对着客人说:“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位小扮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修车吧!我价钱少算点,就当
个朋友。”
老板不亏是老板,就这么几句便哄得客人开开心心地付帐,还直说要介绍亲朋友好友来这里修车,完全忘记他一度想中途落跑的事情。
…
方思嘉看着平时活蹦
跳像只泼猴的姐姐,现在却因感冒发高烧躺在
上的模样真是很可怜。
平
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会比其它人严重。
“起来吃葯了,姐。”
被妹妹摇醒,脑袋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方思乐觉得自己的视线焦距无法集中在同一处上。
“咳…几点了?”
“还不到五点,我先回来喂你吃葯,等下得回学校处理学生会事务,妈妈今天也会提早下班回来照顾你。”方思嘉回答着。
方思乐吃完葯后躺回
上,瞥见妹妹脸上的表情,勉强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没事,不过是感冒。”方思乐安慰着妹妹。
“是重感冒!只是家里的人都忙,法办没一直待在家里照顾你。”只能轮
请假回家看顾她。
“我也一直都在睡觉,不需要随时有人在一旁。”她吃了葯,又想睡了。“你回学校吧!我没事。”
“好吧!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打电话给妈妈,她会马上回家的。”方思嘉
代着。
“嗯!”…
昏昏沉沉的道知不又睡了多久,方思乐只感觉到有人帮她换了冰枕,量了体温,在一旁以温柔带着担忧的眼神看顾着她,她心想,应该是妈妈吧!
她稍稍安心了些,今天她一个在家里怪寂寞的,生病让她的依赖心也跟着增加。
“阿靖,真是麻烦你了,来探病还帮忙照顾思乐。”蒋晓龄对着刚下楼的关靖道谢。
必靖一脸微笑地把刚换下来的冰枕递给她。“举手之劳没有什么,更何况,方同学感冒一事,我得负部分的责任。”
听了他的解释,蒋晓龄才恍然大悟,明明大女儿带了伞出门,为何却淋着雨回来,问她伞在哪里,还直说道知不掉哪去了,被她念了一顿。
原来平时大刺剌,像个男孩似的大女儿也有害羞的一面啊!
“不要放在心上,思乐的复原能力好得很,定不说明天就会康复回学校上课了。”她这个大女儿就是体力这一点不输人。“关同学,你跟我女儿交往多久了?”
问得还真是直截了当!从这一点看来,方思乐的脾气与容貌百分百绝对是遗传自母亲。
“没多久。”这是他个人认知,至于方思乐大概会大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了!
“我一直担心思乐的男
朋友虽多,但是个个把她当成是男人看,原来她早就有你这个男朋友,难怪对其他人没兴趣。”她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自从上回弟弟通风报信说大女儿谈恋爱的消息,还详尽描述了对方的样貌,她便一直等着大女儿把男朋友带回家,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女儿一点动作有没都,她不
开始怀疑是弟翟拼走了眼。
不过现在证明,她的大女儿的眼光跟妈妈一样好,呵呵!
“因为思乐希望在适当的时间才把我介绍给家人认识,所以我一直没能来跟伯父、伯母打招呼,这次突然拜访,还请伯母见谅。”关靖十分有礼地说。
真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她真是愈看愈满意。
“么什说见谅,你早该来拜访了。”这样她也不用白担心好一段时间。“没什么东西好招待你,这些点心是我方才做的,你尝尝看。”
蒋晓龄使出拿手绝活,利用关靖上楼看顾大女儿的短短时间里,烤了一个蜂
蛋糕,她切了一块装在盘子里递给他。
必靖很捧场地尝了一口,不甜不腻,正是他喜欢的味道。
“思嘉学妹的好手艺应该是遗传自方妈妈的吧?味道不输给职业师傅呢!”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不是奉承。
他这番话讲得蒋晓龄是心花怒放。
“我只是上过几堂点心课,学了点皮
,哪有什么职业水准可言。”做人要谦虚点,呵呵!“思嘉对这有兴趣,所以我们母女俩有空就会一起做点心。这点思乐就完全不行,她到现在连煮饭都弄不清楚到底要加多少水下去,以后真道知不有谁敢娶她当老婆。”
所以啊,未来的女婿得有心理准备啊!蒋晓龄在心里对着关靖说。
“这点请伯母放心,我想我的厨艺勉强还过得去。”他本来就没期待要吃她煮的菜,自己动手比较快。
“你会煮饭炒菜?”这点又让她对这个“未来女婿”加了不少分。
“人个一住多少学了点。”他客气地回答。
“你人个一住?还真是独立。”
这一天,关靖成功地获得方母的绝对支持,就连舍不得女儿谈恋爱的方父在与他交谈过后,也认同两人的交往,不仅留下关靖一同享用晚餐,还吩咐他有空就炒家里走走。
可怜的方思乐则是在躺在
上恶梦连连,梦见爸妈联手卖掉她,可怜的她成了关靖家里使唤的下人,过着非常悲惨的生活。
她完全道知不关靖在这一天成了获得她父母认可同意的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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