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错,他的确是可以好好活出自我,但是,他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放松与释然,每天…他想着她的时间更长了,数天见不到她,他的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
“我要你调查的资料,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整理好?”他对着销售部主任大声数落着。
“总裁,我已经在整理了,请再给我半天的时间。”对方吓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还要半天!”林慕奇一气之下,气息开始不匀来起了。“再这么拖下去,公司要是有任何损失,我要你全权负责。”
“是、是,我马上去办。”对方抱着卷宗冲出总裁办公室,却在门口差点与正要进门的罗凯俊撞上!
罗凯俊望了他一眼,又看向气冲冲的林慕奇,于是耸耸肩又退去出了,才把门带上,又被林慕奇给吼了进来。
“喂,你这是做什么?人都进来了怎么又走了?”火气正炽的林慕奇正愁找不到人当炮灰。
“呵…我就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罗凯俊抓抓头发。
“有什么事就说吧。”他当然知道阿俊是故意挖苦他。
“是朱德洋的消息。”
“说。”
“他最近和英商华格亚走得很近,华格亚在台总监柯沙最近要庆祝五十大寿,朱德洋一定会带她一道去祝寿。”他边说边观察林慕奇脸上的表情。
“哼,他怎么老抢我们生意?”聪明的林慕奇当然知道好友的意思,于是将重点放在生意上,假装没听见他提起的“她。”
“朱德洋想抢我们生意已不是三两天的事,况且柯沙虽是咱们长久以来的生意伙伴,但是对我们年年赚大钱早心生妒意,甚至有意转业与咱们互斗,我想这些总裁是早该知道的。”
罗凯俊抿
一笑,接着看看表。“快中午了,等会儿一块吃饭吧!”
“今天不行,我老爸说我好几天没回家了,今天中午要我回去叙叙。”这阵子他都睡在公司里,因为只要一回去,老爸就开始叨念他该“娶
”这件事上,想必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为了不让他老人家说他不孝,再痛苦也得回去听他念几句,省得
积月累,哪天他爆发开来可不得了。
“好吧,那就改天了。”对他点点头,罗凯俊便退去出了。
待他离开,林慕奇住不忍
了
眉心,心底直想着他刚刚所说的那件事…朱德洋会带她出席柯沙的生日宴会,那他是不是也该现身一下呢?
呵,看来与她重逢后的日子是愈来愈有趣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回家一趟听听老爸的牢騒了。
拎起外套,他步出了办公室。
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林慕奇直趋位于天母的家中。
…
“爸…”一步进客厅,他马上对父亲绽开笑容。
可当他一走近,这才发现父亲身边竟多了一名让他头疼的人物!
“馥雅,你怎么来了?”他的眉头明显地拢起。
“是林伯伯叫我来的。”谢馥雅开心地笑着。
“爸,您这是?”林慕奇可是不
极了。
“你和馥雅从小一块儿长大,直到她十岁移民加拿大,这才让你们疏远了点,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请她来玩玩有什么不对吗?”林朝阳挪了挪眼镜,对着独子抱怨着。
“是没什么不对,但是我很忙的,您又不是道知不,么什为硬要我回来吃午餐?”虽然他早明白老爸要他回来的企图,但到想没竟是这么明显。
原来老爸么什说太久没见到他,想看看他近况如何,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想做他的“乔太守!”
“你那是什么口气?”林朝阳深
了口气。“你想想看我们是不是半个月没见面了?”
“好,那我不是回来了,开饭了没?”他只想快点吃完这顿饭。
“行了,吴妈已经在弄饭了,我哪会道知不你在打什么主意?”林朝阳点燃烟斗,
了口烟继续说:“我打算后天和馥雅的父母一道去加拿大,陪他们处理一些事情,馥雅就让你照顾一个月了。”
“什么?这不就是要我搬回来?”他在公司住得好好的。
“然不要我让馥雅去公司陪你也行。”林朝阳言下之意就是随便他怎么做,她都跟定他了。
“慕奇你放心,我也会照顾你哦。”谢馥雅靠近他。“而且我还会看着你,让别的女人法办没越雷池一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眉心已耸起好几道皱褶。
“公司周年庆那晚你跑哪去了?我问过别人,他们说你一直跟一个女的在一起,甚至有人看见你和她在外头做出亲匿的动作!”她忿忿不平地说。
“馥雅,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我跟哪个女人在一块儿,与你无关吧?”林慕奇狠狠地眯起了眸。
“谁说与她无关!我已经和她父母商量你们的婚事了。”
林朝阳的话震住了林慕奇,他猛地站起来,深深
了口气。“老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您居然连我的婚事都要干涉?算了,你们去商量吧,我懒得参与,我不饿,先走了。”
他愤懑地往外走,连谢馥雅的叫唤也充耳不闻,跳上他的敞篷车后便迅速转出家门。
谢馥雅气得都哭了。“林伯伯,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嘛!”一边哭一边跺脚。
林朝阳见状只得安抚她。“别哭别哭,慕奇只是一时冲动,我会好好说说他的。”这下他该怎么跟老友
代啊!
“林伯伯,您一定要替人家作主哦。”
她走到林朝阳身旁,为他按摩肩膀,讨好他。
林朝阳拍拍她的手,心底正恼着这事该怎么进行才好?
…
林朝阳依约和谢馥雅的父母前往加拿大,而林慕奇也只好在这段时间准时下班回家了。
但是,为免落人口实,他将罗凯俊抓来作伴,这么一来,他老爸就不能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八股理由来
他就范了。
对于多出个电灯泡,谢馥雅自然是满腹怨言,可是见看一林慕奇那严肃的模样,她又不敢开口抱怨,只好拚命对罗凯俊诉苦,还骂他没事干么答应他来这里?
为此,罗凯俊可是一个头两个大,法办没!谁要林慕奇是他的好友兼死
外加老板,他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终于到了柯沙五十大寿的日子。
这一天可说是让林慕奇等候多时,短短的七、八天,竟让他觉得彷似一世纪之久!
老天,既然对她不再有愧意,他又为何那么想再见到她呢?
“阿俊,准备好了没?可以出发了吧!”眼看时间将至,林慕奇心底竟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早就准备妥当了。”
“你开我的车载我过去吧,然后你就可以回去陪馥雅了。”他边整理领带,边笑说。
“什么?又要我陪她!”罗凯俊
出一张苦瓜脸。
“别忘了,在我父母回来之前,她就是你的责任。”林慕奇扯
一笑,接着又说:“别那么无奈,馥雅不过是脾气骄了点、
子拗了些,长得也还满漂亮的,陪她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他抿紧
窃笑。
“我不委屈?那你去陪她啊!我让贤好不好?”罗凯俊一瞧见他那副憋笑的德行就怨恼。
“不用了,小时候我可是被她
到头皮发麻,现在好不容易撇开她,我怎么可能又让她黏上身呢?”
看见罗凯俊张嘴
言的表情,林慕奇赶紧拉他的手臂。“时间来不及了,司机,快走吧。”
罗凯俊无奈地大叹一声,他被迫当谢馥雅的出气筒不说,还降格成了司机,怎不怨呢?八成是他上辈子没烧好香,才会认识林慕奇这家伙!
一到达柯家,看见里头宾客如云、衣香鬓影,林慕奇住不忍贝起一边嘴角,心忖:当柯沙看见他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一定会在心底臭骂,这个林慕奇,又没下帖子给他,他来扫什么兴?
呵…偏偏他今天就是特地来扫人个每的兴的。
催着罗凯俊离开,他独自一人走进了柯家大门,瞧着里头庭院的豪华布置。
说起柯家和他们林家,在商场上的地位可说是并驾齐驱,原本商场上的好伙伴,居然会变成对立的情况,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重新衔上一丝笑痕,他冷静地走了进去。
在场的媒体记者见看一他,马上围了上来。
“林总裁,你也来参加柯沙先生的寿宴吗?”记者拿起麦克风访问林慕奇。
“是啊!柯先生过去跟敝公司合作的非常愉快,即便现在彼此间有些误会,我想…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况且,从小我都是喊他柯伯伯长大的。”林慕奇大方又合宜地说着,体面的穿着和翩翩风采,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正在大厅内招待贵客的柯沙一听见外头的騒动,马上走到外面瞧了眼,当看见林慕奇时,身子突然一僵。
“外头到底是谁呀?那么吵!”同样在大厅的朱德洋偕同李可欣走到柯沙身边,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是他!林慕奇…”朱德洋意外地挑起眉。
李可欣身子隐隐一颤,心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对呀,这家伙怎么搞的?我跟他们‘威林’已很久不相往来了。”柯沙眉头揪紧,脸色不悦地下沉。
尤其瞧见他的出现引来诸多宾客的注意与示好,那种主客易位的感觉还真是让他发闷。
“我看他是冲着我来的。”朱德洋笑了笑,牵着李可欣就要走出去。
“德洋,你去就好,我还是在这里待着就好。”李可欣马上推托,在这种情况下,她怎能跟林慕奇碰面呢?
若真让他看见她和朱德洋在一块儿,道知不要用什么样的鄙夷口气笑话她了。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的女人有多美。”朱德洋不让她逃避,抓住她的手便走到外头的庭院。
顿时,令李可欣尴尬的场面发生了!
林慕奇眯起了眼,直望着他们慢慢走向自己,可他的视线
不屑瞧朱德洋一眼,自始至终都
绕在妆扮得美若天仙的李可欣身上。
她真的好美,以往她的美都被青春痘给掩住了光彩,如今那惨不忍睹的痘子已经消失了,总算还她一张清妍柔美的脸孔。
可以想见过去一朵莲花被蒙尘的痛楚,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挥开尘埃,又为何不能出污泥而不染?
李可欣闭上眼,将头一偏,不再看他,接着她竟听见林慕奇说:“朱老,好久不见了,怎么?带孙女来参加柯伯的寿宴呀?”
他这声“孙女”让朱德洋白了脸,他瞪着林慕奇那张得意的笑脸,气得连呼吸也急促来起了!
“德洋,你没事吧?快来这里坐。”李可欣见他气
不对,赶紧安抚他,并将他带到一旁椅上坐下。
“人老了就要服输,硬撑除了起不对自己之外,也起不对别人。朱老,您说是吗?”见她对他这么好,林慕奇可是满肚子火!
“你到底是什么心态!明知他年纪大了,么什为还要说话刺
他?”李可欣一边安抚朱德洋,一边对他吼道。
林慕奇完全没料到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糟老头顶他话,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他瞪大了眼,直瞅着她。“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李可欣笑看着他。“请问你是谁?像你这种不懂礼貌的人,我根本不想认识。”接着转身对朱德洋说:“德洋,外面太热了,我们进去。”
他们这副卿卿我我样,引来媒体记者们的兴趣,于是转移目标朝他俩拥上。
一名记者开口发问:“朱先生,这位小姐是您什么人?”
朱德洋笑着回答。“她是我的女人。”
“你们的感情似乎不错?”记者又问。
“这是当然了…”
所有的问题都由朱德洋回应,李可欣则一直缄默不语,只是谨守本分地扶着他往大厅走去。
眼看他们走进屋里,林慕奇立即跟上,就见李可欣正驱离记者的纠
。“起不对,朱先生要休息,请你们让他静一静。”
记者只好一一退开。
李可欣体贴地对朱德洋说:“你坐会儿,我去帮你倒杯热茶。”
朱德洋点头同意后,她便赶紧走进茶水间,却意外看见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倒了茶,她连忙想要离开,手臂却被人狠狠一拽。
“你还想回到那老头身边?”
“怎么?难不成你又想挖苦我了?随便你!”她扭动手臂想要挣脱,可他迟迟不肯放,情急之下她将手中的温水往他脸上一泼!
林慕奇整个人狠狠一震,目光变得冷锐,直瞅着她那张愕然的小脸。
而后他笑了,笑得诡怪。“果真不同了,才数年不见,你的
子变得好强硬呀。”
李可欣深
口气,也不退缩。“我这么做只是基于自我保护,难不成要我任凭你摆布?”
虽然知道泼得他满身
是自己不对,可目前这情况,她唯有这么做才可以摆
他呀!
“很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这么做并改变不了我要带你走的事实。”长臂一展,他狠拽住她的手臂往后面的小门离开。
“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走…”朱德洋还在等她呀!
“你非得跟我走不可,而且,你以后都给跟着我!”他狂傲地说,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一直将她拉出屋外,他又捂住她的嘴,痹篇人群从一旁的小路钻出去,坐上车后扬长而去。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李可欣看着他那固执的脸。“你知道知不你这么做害惨了我?”
“我是为了救你。”林慕奇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不用了,你根本就道知不我心里在想什么,从以前就道知不,现在你又有什么权力管我、阻碍我?”李可欣已经气得小脸发红了。
“从以前!”
他勾起嘴角,笑得可
谑了。“小姐,我们过去不是不认识吗?”
“你!”李可欣红透的脸儿会一又转白了。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什为从过去就少得可怜的冷静,在遇上他之后就变得
然无存了?
“嘿嘿!样么怎,
馅了吧?”林慕奇倒是
开心的。
“你无聊。”她转过脸看向窗外,不想与他辩驳了,因为那只有一个后果…气死。
她真不明白,他心里既然没有她,不…应该说从来有没都她,为何不能装作不认识呢?难道就因为她跟他的死对头在一起,所以他心生愤怒,亟
破坏?
“喂,就几年没见,你真变心啦?”他居然还对她调笑着。
“林慕奇你够了没?不管你我认不认识,那些都已是过去式,现在你有你辉煌的生活、我有我平静的日子要过,求你别再搞破坏了好吗?”李可欣眼眶红了,她以为现在的她比以前还坚强,原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还是一样懦弱、一样没用、一样爱哭。
“可欣!”他眯起了眼,看着她眼中浮现的水雾。
她一震,他喊她什么?
不是“喂”、不是“痘子妹”或“痘子姑娘”而是她的名字呀!
“我得回去,否则朱德洋不会放过我的!”她咬着
,心底有满满的心事,可她无处可说啊!
“不准回去!”林慕奇冷硬的回答,而后转过脸直视前方,车速愈来愈快了!
“你…”李可欣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法子改变他的心意,只希望她再回去时朱德洋别怀疑她才好。
静默了好儿会一,她发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她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不就是“威林集团”的办公大楼吗?
“跟我进去。”
他一停下车,便抓着她的手步进办公大楼,搭他的专用电梯直登顶楼休息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么?”她迟疑地问,走进房里,才发现这儿简直跟豪华的套房没两样。
占地少说有三十来坪,虽未隔间,可是无论看书、休息、运动,都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规划得既完善又气派!
“你给我坐好。”他将她按坐在角落的高级小牛皮沙发上。
“你有话就说吧!”她被迫坐下,一对杏眸直瞅着他瞧。
“何必那么生疏,我们先来叙叙旧如何?”他睇着她,
畔笑出了抹兴味。
她看向另一边,不能再看见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帅脸孔,就怕自己会再一次落入他的魔障中。
林慕奇走到另一头的吧抬,为她调了杯简单的果汁酒。“喝喝看,可比上回我们周年庆宴会上的酒好喝?”
李可欣看着酒,半天没有动作。
“你怎么老以为我会下毒害你?别用这种眼神看它。”他抿紧
,蹙眉瞧着她的反应。
“我说过我不会喝酒。”
“这种酒同样不会醉人的。”他解释了下。
“那是你说的。”她才不会信他。
“这么吧,你喝了,我就考虑放你回去。”他讥讽地眯起眸,俯下身望着她。“样么怎?”
“当真?”李可欣疑惑地瞪着他。
“你可以赌赌看。”他打量着她脸上那抹期待,一对如鹫般的眸瞅紧她每一个反应。
“好,我喝。”她举起酒杯,勉强喝了一口。
“整杯喝光!”林慕奇又强调。
了口气,李可欣无奈一哼,只好闭上眼捏着鼻子,把整杯酒都
进肚里。
“唉…你这是干么?活像我
你吃葯似的。”从没看过人将那么好喝的水果酒当苦葯吃。
“别废话,我要走了。”看看时间,她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定会让朱德洋起疑的。
见她一心想回到朱德洋身边,林慕奇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站在门口,不准她离开。“我没答应让你走。”
“你怎能出尔反尔?”她一双拳头倏然握紧。
“我出尔反尔了吗?”要比皮,他可是比谁都皮。
“刚刚你明明答应我,如果我喝了那杯酒,你就让我回去的。”如果他忘了,她可以再提醒他一次。
“我记得我明明说我可以考虑看看,并没确切地答应你呀。”他扬扬眉,笑得无赖。
“你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李可欣气得上前要推开他。“我不跟不可理喻的人说话!”
“可欣!”他用力攀住她的肩膀。“你么什为要回去?究竟么什为?我可以不计较你继父为朱德洋卖命,也可以不在乎你跟过他,我可以接收你…”“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刹那间,人个两同时震住。
这一掌
起了他心中的炽火,使他的手筋都腾出皮肤表面,隐隐颤动着!
望着他那双
骘含恨的眸心,李可欣知道她得罪他了,就不知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惩罚她!
不!她要逃,再不逃,她定不说会被他给分尸、装箱、丢入大猴…
愈想愈惊恐,她奋力使出吃
的力气推开她,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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