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油桐树下,花落似雪。
天,好蓝好蓝,微风熏人拂暖,是举行婚礼的好天气。
“喂喂,你们两个去把这些彩带挂起来。还有你们,去找一些花来。”一个瘦小的女孩挥舞着双手,指挥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
孩子们依从她命令,挂彩带的挂彩带,摘花的摘花。还有个孩子拿来妈妈的白色草帽,别上一条白色丝巾。
“小雅,你说这像不像新娘的头纱?”
“嗯,很不错。”小女孩满意地点头。
另一个孩子捧来一束野花。“花找到了。”
“彩带挂好了。”又一个孩子报告。
“好。”小女孩拍拍手。“接下来就剩新郎新娘了。”
“谁当新郎?谁当新娘?”孩子们问,期盼的眼神习惯性地都望向她,要她作主。
女孩眼珠一转,目光落定一个漂亮的男孩。粉
的皮肤,樱红的
,他看来比女孩子还秀气几分,就像风中不断吹坠的油桐花。
“新郎嘛,就让逸航来当好了。”
“不要吧。”男孩似乎有些不情愿,指向其它一心渴望坐上新郎宝座的小男生。“给阿健当好了,小强也不错啊。”
“不要!我们就要你。”几个小女生同时否决他的提议,小脸上的热切与着
看得出来一个个都想报名当他的新娘。
“小雅,你说谁当新娘比较好?”
“嗯…”小雅沉
着,没马上回答,她看着那顶漂亮的头纱,眼中闪过渴望。
“小雅从来没当过新娘,这次就让她当好了。”说话的是扮演新郎的男孩,他看着小雅,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小雅难以言喻地心悸。
可其它人却声声抗议。
“不行啦,小雅是公证人耶!”
“而且她头发太短了,像男生,不像女生。”
“小雅喜欢跟男生一起玩柔道,她一定不喜欢扮新娘的。”
“对吧?小雅。”孩子们声声
问她。
对吧?小雅,你爱玩柔道,不爱扮新娘。你像男生,不像女士。你只能指导人家扮结婚家家酒,自己却永远当不成女主角。
对吧?对吧?
“对啊。而且逸航天漂亮了啦!他才像个女生,不像男生,当他的新娘很丢脸耶。”小雅逞强道。
不,不对。她在么什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小新郎顿时变了脸。“既然你意愿不,就算了。”
“对嘛,小雅意愿不就算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当新娘啊。”
对吧?小雅,你不喜欢当新娘,对吧?
“…不对,不对。”她喃喃抗议,困难地摇着头,细碎的汗珠一滴滴沁出额头。
不对不对,她也想一起玩啊,也想扮演美丽可爱的新娘。她也想栽上头纱,穿上梦幻的白礼服。
她也想啊!
“我也想啊…”温雅朦胧低语,慢慢地、静静地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她无言地瞪着天花板,心头还淡淡萦绕着梦里带来的苦涩。
又作这个梦了。
多年来,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作类似这样的梦。每回醒来,她都深深记得梦里说不出的遗憾。
“我在么什干?真这么想结婚吗?”她摇头自嘲,坐起身,
了
因睡眠挤
而凌乱的头发。
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后,她起身到与卧房相连的浴室刷牙盥洗,然后抓着梳子,坐在
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
眼光一转,一张搁在
头茶几的名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愣愣地看着。
严非凡。
那个男人要她打电话给他,可过了几天,她却迟迟没行动。
她无法确定他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别有暗示吗?或者只是她疑神疑鬼?
么什为在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时,她似乎有些无法克制自己,心跳加速了呢?
别想了!他可是个快结婚的男人呢,难不成你还希望跟人家发展么什出吗?
温雅定了定神,强迫自己收回无聊的思绪,打开衣柜换了一套轻便的家居服,便走下楼去。
厨房里,裴逸航正围着围裙做早餐。
她倚在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早安。”
“早。”他头也不回。
“你今天不用拍戏?”
“杀青了。不过下午要开新专辑的会议。”
“你果然很红耶,刚拍完戏马上又要录新专辑。”她微笑,倾身一探他正在料理的早餐。“我最爱的法式蛋卷?真幸福,一早起来就有这么好的东西可以吃。”
“只吃不做的人当然觉得幸福了。”他白她一眼,拿起盘子盛蛋卷。“偶尔也该轮你做一下饭吧,小姐。”
“不会吧,你真的想吃我做的吗?”温雅开玩笑,在餐桌旁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我记得我高中时请你吃家政课做的点心,你还很不给面子地吐出来。”
“那当然喽,谁会把饼干做成咸的啊?”裴逸航将盘子搁到她面前。“你就是不肯用心,才会到现在还不会做饭。”
“是是,大明星会做饭好了不起哦。”温雅半嘲谑地,叉起一口蛋卷送入嘴里,享受美妙的滋味。
丙真是家学渊源,这蛋卷真的没话说啊。
“说真的,你要是懒得做也没人强迫你啊,可以请菲佣帮忙嘛。”
“为以你你赖在这里,我还敢让别人自由出入吗?”他瞪她。“万一传出去怎么办?”
“好好,起不对嘛。”对他的指责,她丝毫不以为意,?档厮姹愕狼浮?br>
他又气又无奈,忿忿饮了一口咖啡后,忽然声称:“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怎么约?”
“第一,不准弄
我家,用过的东西马上收,马上洗。要是我回到家看到哪里
了,你就给我试试看。”他阴沉地威胁。
“放心吧,我怎么敢招惹你这个洁癖狂呢。”
“第二,轮
做家事。既然现在不能请佣人,你也要分担家事。”
“好好好。”
“还有,如果不幸让别人逮到你住在我家,你绝对不能自称是我女朋友或未婚
。”
“那我要怎么说?”
“就说你是我的助理。”
“助理?”她眨眨眼。
“就是帮我处理一些私人事务的小妹。”
“这个听起来不错耶。”她托腮看他,眼睛闪闪发亮。“当你的助理应该可以见到不少演艺圈的人吧?定不说还能认识很多好男人。说真的,你要不要干脆聘我当助理?”
“你真是够花痴了。”对她半认真半玩笑的响应,裴逸航只能无奈地翻白眼。
“开玩笑的啦。我工作那么忙,哪里有空当你什么助理?”温雅拿起一片烤得半焦的吐司涂
油。“而且说到演艺圈的男人,我是不也没机会认识。”
“当然。你眼前不就坐着一个?”
“才不是说你呢。”她睨他。“我是说有人想请我当电影顾问。”
“电影顾问?你?”他不敢相信。“你凭什么当顾问啊?”
“嘿!别瞧不起我。”她下高兴了。“人家也是觉得我工作满有能力的,才会特地邀请我。”
“究竟是谁邀请你?”
“说出来你可别吓一跳。”她神秘地抿
。“那个人可是电影界有名的大老板呢。”
“谁啊?”
“严非凡。”
“严非凡?”裴逸航进食的动作一顿。“不会是一部叫做『杀手的童话』的片子吧?”
“叫什么片名我道知不,只知道电影里的女主角是个婚礼策划师。”
果然是那部片!怎么那么巧?
裴逸航眼角
动。“你怎么会跟严非凡认识的?”
“他是我的客户喽。要我承办他的婚礼。”
“这样啊…”“怎么?”看出他的异样,温雅也蹙眉。“你该不会刚好接演这部片吧?”
“我是男主角。”
“怎么那么巧!”她惊呼,扫了一眼他下太好看的神情。“你该不会想劝我别接下这个顾问的工作吧?”
“如果可以最好了。”他叹气。“我可不想到时不小心碰到你,结果传么什出流言。”
“干么啊?跟我扯在一起有这么委屈吗?”她不满地嘟起嘴。
“你说呢?”
“裴、逸、航!”她火大了,拍桌起身,正打算揪起他衣领给他一阵好看时,手机铃声忽响。
“是我的手机?”她一愣,接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算你好运,我待会儿再跟你算帐。”
气客不地拋下威胁后,她走向客厅,接起手机。
“喂。”
“我想见你。”对方直截了当一句。
她愕然,极力想分辨这听来陌生的低沉嗓音。“请问你是哪一位?”
“严非凡。”
是他?她呼吸一紧,心跳下自觉加速。
“有事吗?是不是婚礼…”
“婚礼取消了。”他十分冷静。
“什么?”她吓一跳。
“很抱歉让你为这件事忙了一个月,不过我已经决定取消婚礼了。你放心,所有的费用我会照付。”
“可是…么什为?”
“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
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见你。温雅。”他沉声唤她,语气里,藏着说不出的意味。
她心悸不已,有几秒的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响应的话。
币断电话后,她还拿着手机发愣,直到裴逸航好奇的问话传来。
“谁打来的电话啊?”他端着杯咖啡,站在客厅入口处看她。
她没回答,还处于失神状态中。
“小雅,小雅?你没事吧?”裴逸航走近她,担忧问道。
她陡地一把扯住他臂膀,激动地喊:“他说要见我!他说要见我!”
“喂,你小心一点!”眼看咖啡四溅,他连忙以掌护住杯口。“别翻倒了咖啡。”
“紧张什么啊?大不了等会儿擦地就好了。”她瞪他。“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你喊得那么大声我当然听到了。”他退后一步,让咖啡杯远离她魔掌。“到底是谁要见你啊?”
“严非凡。”
“什么?”他瞪大眼。
“而且他取消婚礼了。”她补充。
“取消婚礼?”
“他说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她低声道,脸颊染红。“还说想见我。”
裴逸航惊愕地看着她难得的羞涩模样。“你的意思是…他看上你了?”
她没回答,只是一张脸更红了,
霞直抵
颈。“我要去换衣服!”她忽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跑。
“喂!”他看着她翩若惊鸿的背影。“你早餐还没吃耶。”
“不吃了。”
为了约会,她连最爱的蛋卷也不吃了。是那个严非凡真那么合她的意,还是她想男人想疯了?
裴逸航蹙眉想,啜了一口咖啡,不知怎么,忽然觉得这咖啡喝起来有些不是滋味。
…。。
深夜。
淡白的月光穿过翻飞的窗帘偷溜进屋内,在地板上调皮地嬉戏跳舞。
罢沐浴完的裴逸航打开冰箱,取出一罐麒麟生啤酒,拉开拉环时,电话铃声划破静寂的夜。
他接起电话。“喂。”
“喂喂,我的好女婿。最近好吗?”电话另一端,传来宏亮
朗的声嗓。
是温雅的父亲!
裴逸航一惊,刚灌入口的啤酒差点
出来,他连忙平顺呼吸。“温、温伯伯,晚安。”
“这么见外还叫我温伯伯?差不多该改口叫爸爸了吧。”温忠诚呵呵直笑。
爸爸?裴逸航眼角隐隐
搐。
“怎么?不好意思叫?”温忠诚体贴地为他找借口。
“呃,温伯伯,我跟小雅还没打算这么快就举行婚礼…”
“对啊,我就是打电话来问你这件事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娶我们家小雅进门?”
“这个嘛…”裴逸航苦着脸,有口难言。本来就是一场戏而已,怎么可能弄假成真?
“我跟你妈妈已经看好了,下半年有几个黄道吉
不错,你们俩找一天回桃园来一起商量吧。”
“什么?我老妈也知道了这件事?”裴逸航失声喊:“温伯伯,我不是说过这件事要暂时保密的吗?”
“你那么紧张干么?你妈妈又不是外人。”温忠诚微微不悦。“自己亲妈你还拿她当那些歌
影迷看啊?她会大嘴巴到处去讲吗?”
裴逸航暗暗叫苦。
这下可好,连老妈都以为他跟温雅同居,不
就要成婚…唉,误会大了。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吧?都老大不小了,也是该结婚候时的了。”
“可是温伯伯,你也知道我事业刚稳定,经纪公司不希望我这么早结婚,怕歌
不高兴。”裴逸航祭出拖延战术。“我想可能还要再过两年…”
“什么!还要再拖两年?”温忠诚发出发指的叫喊。“候时到我们家小雅都三十岁了!”
“真起不对。”
“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娶小雅?”温忠诚质问:“该不会让她陪你虚耗青春后你就一脚踢开她吧?”
被一脚踢开的人,恐怕是他吧。
裴逸航自嘲,轻咳两声。“不会的,温伯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真的不会?”温忠诚狐疑地问。
“相信我。”裴逸航硬着头皮保证,明知道这样的承诺是推自己下地狱。
无须等待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他现在就能预知自己悲惨的命运…不被温忠诚揍得鼻青脸肿才怪!
这位柔道界声名赫赫的耆老,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好,既然你都这么保证了,我就相信你。谁教你这个女婿我是愈看愈满意呢?”温忠诚又是一阵朗笑。
裴逸航只能陪着干笑。
“对了,小雅呢?叫她过来接电话。”
“她…呃,她已经睡了。”
“睡啦?那就不吵她了。我说你啊,有空也带小雅回来吃饭。这丫头真是的自从搬去你那里,还没回来看过我呢!你别整天霸着我女儿,让她偶尔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单老人。”
霸着她的人,不是他啊!
裴逸航心底喊冤,表面却只能唯唯诺诺:“好,有空我们会回去的。”
喃喃应付几句后,他终于逮到机会挂断电话,紧绷的神经也才能舒缓放松。
瞥了一眼墙面时钟,已近夜午十二点。
居然比他这个行程满档的大明星还晚回来,可见这女人最近的社
生活有多丰富。
裴逸航蹙眉,几口喝完啤酒后,随手拿
巾擦了擦半
的发,在电子琴前坐下。
拨弄儿会一琴键,他想着一首打算灌录到新唱片里的曲子。他老觉得味道不对,想修改,却不知从何改起。
拾起铅笔,他搬动着曲谱上一
豆芽,修长的手指偶尔滑过琴键,带出一串清亮音律。
时钟滴滴答答,在静夜里规律地敲着,扰
他不安定的情绪。他烦躁起来,待抬头确认钟面上的长针施施然越过六时,忽地将铅笔用力往前一掷。
正当无辜的铅笔滚落地时,大门玄关处也传来细微声响。
很好,夜游的女神总算回来了!
秉着宝蓝色睡袍的身躯
直站起,他双手环抱
前,冷冷等着温雅进门。
只见她哼着歌,轻快地踢掉高跟鞋,踩着跳舞般的步伐旋进客厅。抬眸一见他,她马上发出
快的呼喊。
“逸航、逸航!”她摇动着双手,像蝴蝶拍翅似的翩然飞向他,直扑他怀里。“我好开心,太开心了!”
他板着脸。“现在几点了道知你吗?”
“道知不啊。几点了?”
“十二点半了!”他低吼:“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晃
,你不晓得危险吗?”
“哎唷!才十二点多你紧张什么?”她挥挥手,要他别大惊小敝。“而且有人专车送我回来啊!不会危险的。”
“什么?你让人送你回来?”
“放心放心,我没跟他说我住几楼。”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摇晃。“我呢,很小心守秘密的,不会有人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的。”她吃吃笑,脸颊一片胭脂红,水眸莹莹发亮,薄醺几分酒意。
他蹙眉。“你喝酒了?”
“一点点。”她比了个“一咪咪”的手势。
“跟严非凡一起喝的吗?”
“不然还会有谁?”
“你疯了!明明知道他对你居心不良,还跟他喝酒喝到这么晚!”他严厉斥她。
“有什么关系嘛?他是我男朋友啊!”她灿笑响应。
他一窒,无语。
也对,她现在正跟那家伙交往中,男女朋友上Pub一起喝喝酒确实没什么。只是…
“这么晚了,你不晓得我会担心吗?”他一把将她推落沙发,像哥哥教训妹妹似的发脾气。“万一他趁你神智不清把你带上宾馆怎么办?我怎么向温伯伯
代?”
“嗄?”她讶异地望着他横眉竖目的表情。“你是在担心我吗?逸航。”
“废话!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她好笑地望着他。“你不会忘了吧?我是柔道黑带耶,谁敢对我怎样?”
“就怕你被男人甜言
语一骗,连自己练过柔道都忘了。”他讽刺,转身到厨房为她冲了一杯热茶。“喝一点,解解酒。”
“谢谢。”她乖乖接过,啜饮一口后,拿温热的茶杯暖手,一面抬头凝睇他,晶亮的眸盈满笑意。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么这样看我?”
“说真的,逸航。”她把玩着茶杯,偏过头,好俏皮地扬起
角。“你是不是怕我被严非凡拐上
啊?”
“哼。”他冷哼一声,算是响应。
她笑了,笑声如风铃般清脆,藕臂一抬,拉他坐下。
“你怕什么啊?我都二十八岁了,也该是
离女处身分候时的了。”
“…你是认真的吗?”他阴郁地瞪着她。
“不行吗?”她扬眉,不明白他为何一脸不赞成。“别告诉我你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假道学。你从来没跟女人上
过吗?”
“当然有!”
“什么嘛。”他干脆的响应令她有些不甘心,秀眉一蹙。“那你认为男人婚前
行为是潇洒,女人就是不检点喽?”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她追问。
什么意思?他也不明白,只是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上
,心头就一把无名火在烧。
“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他勉强道:“我可不希望到时你怀孕了,温伯伯赖在我身上。”
“嗄?你么什说?”这句话惹恼了她,猛然搁下茶杯,揪起他衣襟,威胁似的瞪他。“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你?”
“信、信,我当然信。”他扯下她双手。“你这女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开口说要揍人啊?你就是这样才会吓跑一堆男人的。”
“我才没有呢!”她松开他,悻悻然嘟起嘴。“我除了对你这样说,对别人可不会这样说。”
是啊,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凶悍泼辣,在严非凡面前,她肯定温柔得像只小绵羊吧。
一念及此,裴逸航
膛又是一阵窒闷。
“…你刚刚在干么?”温雅忽问,走到电子琴前,拾起琴架上的曲谱,病捌鹧鄯蚜Φ乇嫒衔逑咂咨下掖艿亩寡坎恕!罢馐切虑勇穑俊?br>
“嗯。”“是什么曲子?”她浏览,找到首页上标明的标题,眼睛一亮。“『恋爱无罪』?好有意思的歌名,好想听哦!”她赞叹。
他却不理,一把抢过曲谱。
“喂,弹来听听嘛。”她央求。
“不想弹。”
“干么这么小气啊?”
“没写完的曲子你要我怎么弹?”
“不么怎行?一小段也好啊。弹啦…”
他无奈,实在无法拒绝神情充满期盼的她,只得坐在琴前,双手滑过琴键,敲响带着摇宾味道的抒情旋律。
他专注地弹着,昏黄的壁灯暖暖地圈拢他端正漂亮的脸,更增添几许说不出的魅力。
而她听着、看着,不知不觉,思绪回到许久以前…
那时候的她与他,分别住在两栋比邻而居的透天厝,两人的房间在三楼隔着一道防火墙相对,透过窗户便能看见彼此。
她还记得,每回在道场练得满头大汗后,回到卧房的她,总能听见清脆悠扬的琴声。
着窗扉,她能看见他坐在琴前的身影,那么端庄而优雅。
有候时的,她会看得入了
,可更多时候,她会莫名其妙气上心头。她会拿出一道铁梯,架在两扇窗户之间,踏上铁梯闯进他房间,不分青红皂白挑衅他。
她会挑剔他弹的琴很难听,会嘲笑他不像个男生,天天只会弹钢琴。
她甚至会揪住他衣领,强迫他像个男子汉跟自己比试一场…
那时候的她,多不可理喻啊!温雅微微苦笑。
也许,那时候的她很嫉妒他吧。嫉妒他比她漂亮、文雅,比她还像个女生。
“…你觉得怎样?”弹了一个段落后,裴逸航忽然问她。
“啊。”她定定神。“很好听啊,很不错。”
他蹙眉。“你有认真在听吗?”
“当然有!”她辩解,却悄悄为自己的走神汗颜。
他不信地瞥她一眼,却没再追问,径自整理着曲谱。
“…逸航,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她忽然问。
他动作一顿,提高警觉。“这回又是什么事?”
“你先答应定一我会帮忙喔。”她娇娇道。
又来了。
他惊恐地瞪她。“你又想做什么?你知道知不,你老爸晚上还打电话来催我们结婚,候时到知道我们联合起来耍他,他不把我打得只剩半条命才怪。”
“不会的啦!”她漫不在乎。“到时只要我带一个合格的女婿回家去,他才不会计较多么那呢。”
合格的女婿?
他皱眉。“你这么有把握严非凡会娶你?”口气掩不住酸意。“你跟他才交往两个礼拜呢。”
“所以说才要你帮忙嘛。”她睨他。“他说他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他哼道。
“所以喽。”
“怎样?”
“你可不可以…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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