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左晓俏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后,商介?遵守着彼此的约定,在公司内与她保持着距离。
几天下来,众人开始猜测左晓俏是否被总裁给甩了,要不,总裁也不会见到她如同见到陌生人般地冷淡、疏离,女人们私下讥笑着左晓俏悲惨的遭遇。
日子又过去几天,这桩八卦逐渐落幕,左晓俏也终于在公司内享受到清静的滋味,下班回家后,又受到商介烦与多位家人的关心疼爱。
每天过着如此幸福的生活,都让左晓俏差点遗忘自己尚有个爱惹麻烦的姑丈。
这一天,左晓俏发送完资料回到座位时,安敏儿拉着她,满脸慌张。“晓俏,你姑丈到公司来了,他说是总裁特准他进来的。”
左晓俏拧紧眉。“那现在他人呢?”姑丈消失那么久,会突然出现在公司,一定没有好事。
“他刚上楼找总裁了。”
“该死!他一定又跑去跟商介?要钱了。”左晓俏怒拍了下桌子。“我现在上去把他赶出公司。”
“你要上楼找总裁?你不怕被其它人撞见?你不是最忌讳这些的吗?”安敏儿拉住她的步伐。
“现在哪管得了多么那。”左晓俏一急,往电梯方向跑去。
电梯门瞬时开启,久未
面的陈安步出。
一见到他,左晓俏上前堵住他的去路。“你又来这干么?”
陈安肥脸上堆满笑容,拍拍
前口袋里的支票。“丫头,我早说了,你只要把商老板服侍得好,我们子辈这就不愁吃穿了。”
“你真的又跟他拿钱?你还要不要脸!”左晓俏气得踹他一脚。“把钱拿来,我拿去还给他。”
陈安闪开,
小腿,这次却好脾气的没有翻脸出手打她。“你搞什么啊!是商老板答应我,只要我缺钱直接找他就行了。”
“你…混蛋!”
纵然她与商介?已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她只要想起自己和姑丈给商介?添多么那麻烦,就会觉得十分愧疚…就算商介?再爱她,这些都不是他应担起来的责任啊!泵丈怎能一直伸手跟他要钱…
“对了,刚才我在上头遇到了沈氏企业的夫人,她说她已经认你当干女儿了,以后你生活上的问题,她都会替你解决。”陈安咧开贪婪的笑脸,轻拍左晓俏的面颊。“当道知她我是你姑丈后,马上就给我五十万当生活费,甚至一直担心我会找你麻烦,一直要求我和你保持距离咧!”
真想不到这丫头运气那么好,可以认识多么那位有钱人,而且既然有这个好机会,他又怎么可能和她断绝关系啊!
吧妈也来了!
左晓俏愤怒地槌打他。“你不只跟商介?拿钱,还跟干妈拿!快把钱还给他们!”
“喂,警告你,我是看在商老板面子上才不还手的,你再动手,我就打死你。”陈安用力推开她,往大门口走去。
安敏儿这时跑了过来,拉住想冲上前的左晓俏。“别追啊!你再追,他真的会出手打你。”
“该死!”左晓俏低咒了声,转身按下电梯键。“我上去找商介?。”
到了十六楼,左晓俏踏出电梯门时,正巧碰见捧着一大叠档案资料的秘书小姐。“晓俏,有事吗?”
“嗯…是啊,我想找一下总裁。”
“总裁正在办公室里。我先去忙了。”李秘书踏入电梯离开。
左晓俏走到总裁办公室前,发现铜门半掩,
推门踏入时,却因听见里头的对话而停顿了步伐。
“商大哥,趁着这里没有其它人,你老实回答我和我妈,你是真的爱晓俏?”
沈心雅神态严肃,望着站在落地窗前、观看窗外的商介?。
商介?没有回答,沈母幽幽叹了口气,拍拍沈心雅的手。“算了,你别问了,现在每人个一都很满意有晓俏在身边的生活,你就别
他了。”
“妈,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对晓俏很重要,如果让她永远活在欺瞒之下,那对她不公平…”
商介?冶声截断沈心雅的话。“我没有骗她,我爱她。”
“撒谎!”沈心雅橕起身子,语气里有些许怒气。“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不会把我姐姐的遗物送给她。”
“那不代表什么。”商介?转过身,阴沉的眸光
向沈心雅。“心雅,你得觉不自己太多事了吗?”
“不代表什么?”沈心雅皱起眉头,走上前。“商大哥,若非晓俏有着一张与我姐姐十分相似的面貌,你还会对她一见钟情吗?你还会将我姐姐生前戴的项链送给她吗?
“你说你真的爱晓俏,那么什为你老是要求她,达到你所说的理想情人的标准…而那些标准,全都是我姐姐…沈心妮所拥有的特质与喜好。你究竟是真的爱左晓俏,还是希望把她塑造成我姐姐的替身?”
商介烦身子一震,黑眸中有着被人看透的难堪,怒火在心中狂烧。
“商大哥,如果事情不是我们大家所猜的那样,那请你告诉我们,么什为你会把我姐姐的遗物送给她?”
咄咄
人的质问丝毫不放过商介?,他被沈心雅
烦了,干脆坦承道:“没错!我之所以追求左晓俏,就是为了要将长得像心妮的她,塑造成心妮的替身,永远待在我身边。现在,你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了,你满意了吗?”
商、沈两家是世
,他与沈心妮自小就是青梅竹马,在双方家长的积极凑合下,他与沈心妮两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患有先天
心脏病的沈心妮,自小身体状况就不如常人。但她不忍心让经常工作忙到忘记吃晚餐的他饿着肚子入眠,总是橕着虚弱的身子,执意熬夜等他加班回家后,亲自替他准备宵夜。
她对他的这份真心、这份情意渐渐感动了他,也让他更加疼惜她。
只是,那时“力垣数字”正处于起步的阶段,工作十分忙碌的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摆在感情上。几年过后,当他的事业小有一番成就时,他才恍然发觉自己与沈心妮之间的感情,早已慢慢疏离变质。
当他想回头补偿,好好疼爱沈心妮时,一场车祸却带走了她。
这些年来,甩不开的深沉遗憾,如同可怕梦魇般,
夜夜折磨着他…直至他遇到了与沈心妮长相相似的左晓俏,当下便决定要追求左晓俏,塑造出一个重生的沈心妮,让他能重新疼惜着她,让那份带着遗憾的爱情得到弥补。
静伫门外的左晓俏一听,惊愕万分,心脏仿佛被人重捶一记,闷痛不已,她掏出
前的项链凝视,晶透的水泽滴滴自眸中滑出。
原来,他对她说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他要求的情人标准才是真的,全按照那个叫沈心妮的优点而拟下的…
“反正晓俏不晓得这些事,那就算了…”沈母开口。
“妈,这对晓俏很不公平!”
沈心雅将视线从母亲身上移向商介?。“这些日子以来,晓俏为了能讨商大哥的
心,就算她自己不喜欢,她也勉强自己喜欢,去学这个学那个,甚至企图改变自己的个性…如果让道知她,她辛苦努力的改变是为了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她会有多难过?”
商介?眯起眼,瞅着沈心雅。“她不勉强,她甚至觉得快乐。”这是前阵子,左晓俏亲口告诉他的。
“她感到快乐,是因为她以为你爱的人是她,所以她希望达成你心中的梦想。”如果让道知她你爱的人不是她,你认为她还会感到快乐吗?”沈心雅脸上溢满了同情与不舍。
“商大哥,你不爱她就放她走,别让她为了爱你,有一天变成一个连自己也不认识的女人…失去了自我,最后却还得不到你真心的爱,你别对她那么残忍。”
“我不认为阿垣的决定有什么不好。”沈母突然开口。“晓俏没有亲人,人个一孤单多么那年,现在有我们这么多人疼她,她也没损失…”
听见母亲的话,沈心雅难以置信地摇头。“妈,你清醒一点,姐姐死了是事实,就算你们想将晓俏塑造得与姐姐的外貌、个性、喜好完全一样,但左晓俏终究不是沈心妮啊!她是无辜的,我们没有权利
她失去自己。”
沈母
下泪水,哽咽地说:“在这个世界上要找到两个长相十分相似,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晓俏的出现,一定是老天将心妮这个女儿还给了我,我不答应放她走。
“再者,就算阿?对她的爱是来自移情作用,她也没损失。如果离开了我们,她还不是得人个一孤单的过日子。”
门外的左晓俏听见沈母这么一说,背脊沿着墙壁缓缓滑下,蹲在地上,贝齿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臂,就算肌肤渗出鲜血,她也不松口,不许自己
出一点哭声。么什为连她盼了多年的亲情也是虚假的…
“妈…”沈心雅无力地唤着。
“沈心雅,你已经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这些事,以后别再提了。所有的计划才正开始,我不容许有人破坏,左晓俏,我是不会放她走的!”商介?冷声说道。
哭得满脸泪水的左晓俏,竭力撑起身子,解下颈上的项链朝地上一丢。
然后踏着蹒跚的步履缓缓离开,沾了血的
挑起自嘲的冷笑,眼眸里尽是绝望。
原来,幸福,从来就不曾属于她,而是属于那个叫沈心妮的女子…
…。。
下班后,安敏儿回到家时,竟然看见左晓俏坐在她家楼下的大门前发呆,她蹲、在左晓俏身前,望着她哭得红肿的空
双眸,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晓俏,你怎么回事啊?下午突然从公司跑出去,我一直叫你,你都不响应。”
瞧她没有反应,安敏儿皱起眉,轻摇她肩头。“晓俏,左晓俏!”
左晓俏眼睫一瞬,拉回神智,凝望着安敏儿。“你回来啦。”
“你怎么了?”安敏儿担心地轻拍她脸颊。
左晓俏低垂眼帘,牵出若有似无的笑。“安安,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当然可以。”安敏儿开启门锁,接着扶起左晓俏爬上楼梯,走回三楼住所。
安敏儿倒了一杯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左晓俏,瞥见她手臂上的伤口,轻叹口气,走到木柜旁拿出葯箱,再走回左晓俏身旁替她搽葯、包扎。
“怎么受伤了?”安敏儿轻声问道。
淡瞅了手臂一眼,左晓俏朝安敏儿笑着。“我自己咬的。”
“不想笑就不要强迫自己笑,很的看难。”安敏儿怜惜地轻斥。
左晓俏敛去了笑容,低垂着眼,默默不语。
“下午你从公司跑出去后,去了哪里?”
“我道知不自己能去哪,到处
晃,后来想到了你…”左晓俏抬头在屋内望了一下。“起不对,打搅你了。”
“说那什么话。”安敏儿笑睐着她。
“谢谢。”
“你…愿意说说发生什么事吗?”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敏儿好心疼。
左晓俏突然发出轻笑声,泪水
了两颊。
过面纸,安敏儿替她擦干泪水,觉得那充满哀凄的笑声非常刺耳。“晓俏,别这样。”
左晓俏扬起泪眼,抱住安敏儿,嘶声痛哭。“安安…”
安敏儿不断拍抚她背脊。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幸福、什么一见锺情…全都是谎话。”
“你和总裁吵架了?”
左晓俏放开安敏儿,将下午在总裁办公室外听到的对话,全数说了出来。
知悉一切后,安敏儿不停地替她拭泪。“以后你就住我这,至于总裁那…”
“不要,下要让商介?知道我在这,求求你别让道知他。”左晓俏抓着安敏儿的手,哀求着。
“好,定一我不说,你也别一直哭了,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得我心疼死了,也想跟着一起哭了。”
左晓俏听她这么一说,
鼻子,赶紧抹拭脸上的泪痕。
“你先进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吧,我去煮饭,好了再叫你起来。”安敏儿拉起她,带她走入自己房间。
安敏儿一踏出房门,见到弟弟、妹妹站在房外频频探头望视左晓俏,她轮
敲了他们三人的小脑袋,吩咐着。“你们别吵晓俏姐姐睡觉,还有,如果有人上门找晓俏姐姐,千万别让那个人知道晓俏姐姐在这,知道知不?”
“知道!”三个小孩齐声回答。
…。。
商介?晚上回到住所,见不到左晓俏的身影,她的手机也打不通时,他马上打电话询问商母与沈心雅两人,是否知晓左晓俏的下落,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于是他赶紧又打电话给安敏儿,却仍然得不到左晓俏的消息。
左晓俏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一句话也不
代就独自消失…
她到底跑哪去了?或者…她又被陈安抓走了?
“该死!”
恐惧自他的心底升起,商介?将无线电话随意一丢,抓起车钥匙,决定到陈安经常出没的赌场去找他。
两个小时过去,跑了三、四个赌场,他才找到陈安。
“左晓俏人呢!你不是答应我不找她麻烦的吗?”商介?揪着陈安的衣服,不分青红皂白地朝陈安的肥脸揍上一拳。
陈安捣着泛疼的面颊,一脸无辜。“商老板,我…我道知不啊,今天拿了钱后,我就离开你公司了,没再见过那丫头。”
“还是你又惹上什么麻烦,牵连到她?么什为她会突然失踪?”他又把陈安揪了回来,抡起铁拳准备再挥去。
“别…别冤枉我啊,我欠的钱,商老板你都帮我还清了,哪可能还有仇人会找上门啊!”“那她会上哪?”
“我哪知道,那丫头是你的女人,她不见了,你怎么会问我…”陈安低声抱
怨着,待商介?松开箝制后,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苦无他法的商介?沮丧地回到住所,一夜无眠地坐在客厅里,等着左晓俏回来。
但,直到翌
早上九点,左晓俏仍无消息,商介?冲到公司里,见到安敏儿后,急得劈出怒吼。“左晓俏人来了没?”
安敏儿被他的怒吼声给吓得瑟缩着肩头,死命摇头,脸上装出慌张的表情。
“晓俏还没回家吗?我从昨天下午就没看到她了啊…”商介?
前急速起伏,眼睛泛红,一身绉
的西装,回异于平
的整洁优雅。
“如果她来了,叫她马上来办公室找我!”
“是是是!”安敏儿频点头,待商介?走远,她才低声自语。“你慢慢等吧,晓俏再也不会来上班了。”
商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担心左晓俏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危险,打算报警,但必须等到失踪四十八小时后才能报警,他气得将桌上的文件全扫落地面。
倏地,瞥见搁置在电话旁的一条星形项链,他伸手拿起。
是沈心妮的遗物,也是他送给左晓俏的那条项链…
他按下通话键。“李秘书,进来一下。”
李秘书进来后,他立即高举项链,问道:“这条项链怎么会在这?”
“昨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门口捡到的,难道这不是总裁的?”
“昨天下午左晓俏来过?”商介?几乎是屏着气问道,莫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心头。
“是啊,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准备到十五楼去整理档案时,正巧在电梯前碰到晓俏。”李秘书困惑地微偏着头。“总裁没碰到晓俏吗?她告诉我她有事找您啊!”商介?在心中稍微推算他与沈家母女对谈的时间…身子颓丧地陷入皮椅中,脑海瞬间飘过左晓俏充满孤寂的眼眸,心忽地拧紧了。
她…都听到了?
李秘书见状,识相地安静离开。
“这就是道知你真相后的决定?”选择不告而别?
左晓俏的离开,突然让他慌来起了,是因为担心沈心妮的替身离开了?抑或是舍不得左晓俏本人的离去,剎那间,他竟无法分辨…
他抹了抹脸,
角扯着苦笑。
失去沈心妮的遗憾霍地窜人心里,不断啃蚀着他的心壁,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尝一次那种失去的痛!
“左晓俏,我不会放手的!”
…。。
安敏儿下班回到家,见到左晓俏仍缩在沙发里发呆,不愿开口讲话,她不舍地摇头叹息,转身准备晚餐去,不再打搅左晓俏。
几分钟后,门铃疯狂响起,原本在厨房切菜的安敏儿,持着菜刀跑到客厅与左晓俏对望。
听这门铃按得又凶又急,除了商介?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可能是他,你先去躲一躲好了。”安敏儿建议。
左晓俏颔首,默默往里头走去。
安敏儿深深
口气,打开门。“总裁?你怎么来了?”
“我找左晓俏!”他浑身狂嚣气息,看来下定决心势必逮回左晓俏。
“晓俏不在这啊…”商介?推开安敏儿,径自走入屋内搜查。
安敏儿气愤地瞪着他背影,追了上去。
真是个霸道男人,以为他是公司总裁,就可以随意进入她家啊!
“总裁,我说了晓俏不在这,我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碰过她啦!”
黑眸犀利地看向安敏儿,似乎想分辨她话中真假。“她只有你这个朋友,如果她不来找你,她还会去哪?”
“我真的道知不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么什为晓俏都没和我联络…总裁,晓俏怎么会突然失踪?你们吵架了?你欺负她了?”安敏儿蓄意问道。
商介?静了下来,推开浴室的门,一名小女孩正坐在澡盆里洗澡。
“哎呀,总裁,虽然我妹妹才国小三年级,可是你这样偷看她洗澡,她也是会难…”
黑眸瞪向安敏儿,她吓得噤声。找了半天,仍找不到左晓俏的踪影,商介?转身离开安敏儿的家。
待商介?一走,安敏儿走进浴室。“他走了。”
左晓俏缓缓自浴帘后走出。“谢谢你。”
“不会。”安敏儿笑了笑。
左晓俏走到阳台,隐藏眷恋的眼眸,偷偷往下望去…
见到商介?的跑车驶出巷口,一滴清泪,悄悄刷过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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