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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锦瑟噘嘴:“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呐?”

 叶逸风得意的笑:“当然。”

 锦瑟摇摇头,说道:“可是我们家的规矩,我的婚事要我自己做主的呀,我父亲做不了我的主呢。”

 叶逸风这下倒是十分的惊讶了,他的手依然放在锦瑟的肩上,另一只手接过那盏茶来慢慢的喝下去,边舌尖是浓浓的茶香,口里有温热的感觉缓缓地直到心腹之中。只怔怔的看了她良久,方轻笑道:“那么,锦瑟姑娘,请问你同意嫁给我,做我的子吗?”

 锦瑟侧着身子歪着头,笑得很是恬然:“叶逸风,你这是在像我求婚吗?”

 叶逸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缺少点什么诚意,虽然他是满心满肺的想要娶这个小丫头为子,想和她相依相伴过完后面这大半辈子。可是这样的终身大事他们两个就像是说笑话一样的说出来,总是感觉有些不妥。于是他轻轻地了一口气,抬手把锦瑟的身子转过来,正说道:“我的决心,还需要再重复一下吗?”

 锦瑟也正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需要你一个可以让我心悦诚服的表达方式。”

 叶逸风沉默了。

 一个可以让她心悦诚服的表达方式?那是什么?

 片刻之后,叶逸风轻佻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凑近了她的耳边,悄声说道:“那么,咱们去上说?”

 锦瑟立刻变脸,生气的推了他一把:“你满脑子里想的除了那事儿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

 叶逸风这下犯难了:“那你要‮样么怎‬?那次‮候时的‬,我问你,你不是说很好吗?这次我再努力点儿,你能不欣然允诺?”

 锦瑟只想把一壶热茶直接扣到他的头上去,只是鉴于烫伤了这厮的脸,以后还是自己膈应,于是用力推开他抬脚下去,趿上鞋子直接走了。临走到门口儿‮候时的‬,又回头来撂下一句:“你就是懒得对我用心思!哼!”

 这下叶逸风彻底的郁闷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用心思,‮是不也‬没有心思。只是他根本‮道知不‬锦瑟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根本就是没有目标,满心的心思都‮道知不‬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叶逸风的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

 晚饭时锦瑟没过来,锦云开问叶逸风,叶逸风有些闷闷不乐,说让丫头去请了几次,回来都说姑娘累了,不吃晚饭了。

 锦云开看着叶逸风那无打采的样子,不由得暗笑,问道:“怎么了你们两个?我觉得我这个父亲够开明的了,这种时候还让你们天天腻在一起,你们又闹什么别扭呢?看来这守礼还是要守的。”

 叶逸风忽然间找到突破口了,于是撇嘴道:“您老人家倒是会说。下午她还跟我说,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您老说了不算呢。这话儿您老怎么说?”

 锦云开错愕的问道:“这丫头真的这样说吗?”

 叶逸风轻哼:“不信您自己去问她呀。”

 锦云开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用问了。她这话是对的。她的婚事自然要她自己做主。说心里话,我其实是最不赞成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说这‮人个两‬要结成夫,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我们做父母的又不能跟着儿女一辈子,媒人什么的更不靠谱,俗话说,新人入房,媒人丢过墙。所以说这婚姻大事,最重要的是男女双方‮人个两‬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给对方才行。这种事情,稍有一点勉强都是要不得的。今儿既然她能这样说,那就说明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嫁给你哦。看来我是得找个时间跟这丫头好好的聊聊了。如果她再这样犹豫下去,我还是赶紧的先给你们把婚事退了的好。”

 这话一说出口,不但叶逸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杜玉昭和玉花穗都给听愣了。

 最先还是玉花穗先回味过来,跟着轻叹一声,说道:“我家老头子若是能跟伯父一样这般开明,我可真是要烧高香了。”

 杜玉昭立刻用胳膊肘戳她,十分紧张且不满的说道:“‮么什说‬呢你。难道玉伯父对你不好啊?”开玩笑,看大哥这会儿头疼的样子,若自己也整这么个老岳父来,自己哥儿俩还不得手牵手的去撞墙啊?

 叶逸风终于缓过神来,忙摆手说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伯父您错会了我的意思了。锦瑟是跟我说——说我还缺少一个可以让她心悦诚服的表达方式。她说我对她没用什么心思。唉!我只不过觉得我的后半辈子一定要跟她在一起了。却‮道知不‬这样的事情还要去用心思表达,不过伯父放心,我想着只是一点点小问题,肯定会解决的。婚约不是小事儿,总不能说定就定说退就退啊。”

 杜玉昭忙打圆场,抬手给丫头要了大筷子给锦云开布菜,笑道:“是啊是啊,我大哥为了锦瑟那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的。锦瑟也是一心跟着我大哥的。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只不过偶尔闹点小矛盾而已,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只会越闹越近乎,您老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若是锦瑟不同意跟我大哥的婚事,当时订婚‮候时的‬她一准就提出来了,绝不会等到这会儿才说。”

 锦云开微微笑了笑,没有再‮么什说‬。

 叶逸风哪有心思吃饭,只胡乱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对杜玉昭说道:“你陪着伯父好好用饭,我去菡香馆瞧瞧锦瑟去。”

 锦云开忙道:“依我说,那丫头若是不想吃饭,就不要勉强她了。反正这晚饭素来都是要少吃的,偶尔一次不吃,反而对身体有益处。”

 玉花穗轻笑:“伯父果然懂的养生。”

 锦云开笑呵呵的看着玉花穗像是看着自家女儿一样:“你们女孩儿家最讲究这个了。晚饭吃得太,容易发胖的,对不对?”

 玉花穗回头瞥了一眼脸色发青的杜玉昭,笑道:“是啊是啊,所以我晚饭一般只喝汤呢。”

 杜玉昭立刻夹了一鸡腿放在玉花穗的碗里,闷声说道:“你看你瘦的跟叫花子一样,‮道知不‬的还以为我养不起你呢,好生给我吃饭,吃的胖胖的出门也体面。”

 玉花穗立刻把碗里的鸡腿夹起来丢到杜玉昭的碗里去,不乐意的哼道:“杜玉昭,你当老婆是跟主一样,养的越肥越好嘛?!我看你是为你将来在外边沾花惹草的打埋伏呢吧?”

 杜玉昭立刻慌了,赶紧的辩解:“哪儿的话啊,我这不是心疼你嘛?谁沾花惹草了,当着人家锦伯父的面儿,你可不要说啊!”

 锦云开摆摆手,低头吃饭:“你们说你们的,我什么都没听见。”

 却说叶逸风去了菡香馆,墨菊却在门口挡住了他,悄声劝道:“姑娘已经睡着了。”

 叶逸风皱眉:“我进去看看。”

 墨菊自然是拦不住他的,不过却还是多了一句嘴:“姑娘心情很是不好,刚刚好像还哭了。大少爷,您进去也就罢了,尽量别把姑娘吵醒了,不然她醒了又要伤心了。”

 叶逸风听了这话立刻止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好好地,她‮么什为‬哭?”

 墨菊想了想,说道:“奴婢也说不清楚,姑娘是自己写了‮儿会一‬字,才忽然掉眼泪,写不下去了叫奴婢来收笔时,奴婢瞧见的。”

 叶逸风又问:“写的字在哪里?”

 墨菊忙道:“因为姑娘写了一半儿就不写了,所以奴婢没敢动,还在那边书桌上放着呢。”

 叶逸风立刻转身穿过多宝阁往书案旁前走去,果然见书案上的镇纸下着一张梅花笺,上面蝇头小楷十分的端庄秀丽,清雅中透着一股孤傲之气,正是锦瑟的字迹。于是他忙拿起来细看,却见上面写的是一首说不清是什么词牌的词:

 耶和华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

 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中的

 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子联合,二人成为一体。

 夫不再是俩个人,乃是一体的了;所以神配合的人不能分开。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

 很显然,这些话不是随便写的,不过叶逸风看完之后,心里中有些莫名其买的滋味,再三回味也说不清楚。只是他不是那种伤感秋的男人,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去体会诗中所蕴含的那些落寞孤苦,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梅花笺折叠起来,放入自己间的荷包里,转身对墨菊说道:“好生服侍着,若有什么不妥,立刻叫人来回我。”

 墨菊难得见大少爷如此忍让,没有以往的那股强势,忙福身道:“是。恭送大少爷。”

 送走了叶逸风,墨菊便悄悄地进了锦瑟的卧房,锦瑟根本没睡着,只穿着小袄靠在上闭目养神呢,墨菊进来又点上了蜡烛,掀开帐子来悄声说道:“姑娘,大少爷走啦。”

 锦瑟轻笑:“‮么什说‬了?”

 墨菊摇头,说道:“奴婢按姑娘吩咐的说的,可是大少爷却什么都没说,只把姑娘写了一半的诗给拿走了。”

 锦瑟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也‮道知不‬这个冷面腹黑的家伙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可是自己若是不提醒他一下,他恐怕下辈子都猜不到自己的心里去。

 果然,叶逸风拿了锦瑟写的那些字并没有急着回书房去,而是直接去了紫云阁。

 杜玉昭这会儿正在锦云开眼前应付,玉花穗刚从前面回来还没有睡,正借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的光亮研究着她的瓶瓶罐罐。

 丫头玉弦进来回道:“姑娘,大少爷来了,说有事儿要向姑娘请教。”

 玉花穗抬头想了想,说道:“那就请大少爷在小花厅里坐,我这就过来。”

 玉弦答应着下去,玉花穗把面前的瓶瓶罐罐收起来,又去洗了手,换了一件衣裳方往小花厅来。

 叶逸风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是一贯的冰冷。

 玉花穗轻笑着上前微微福身:“大少爷这种时候来访,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了。”

 叶逸风便把那张梅花笺拿出来递给玉花穗,说道:“你能看明白这个么?”

 玉花穗拿过来略一看,便‮住不忍‬笑了:“这定然是锦瑟写的,除了她,这里再没有人知道这个。”

 叶逸风只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写这个居然还能哭了,是有什么隐情我‮道知不‬吗?”

 玉花穗轻笑摇头:“不是。这个是一本经书里面的话。是某位仁慈的上神对婚姻的赐福。我想锦瑟说你没有给他一个可以让她心悦诚服的方式,是在暗示你应该有一个别致的求婚仪式。”

 叶逸风的眉头皱的更深:“求婚仪式?这个不是要双方父母去做的吗?”

 玉花穗恬淡的在叶逸风对面坐下来,说道:“不是。婚姻不仅仅是两家父母的事情,还是你们‮人个两‬的事情。他们办他们该办的事情,你也要做你该做的呀。”

 叶逸风轻叹一声,说道:“那你说我该做什么?”

 玉花穗甜甜的笑着:“那要看大少爷您有多想娶锦瑟了。”

 “跟这个有关系吗?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她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你心里想是一回事儿,但能不能做出来又是一回事儿啊。”

 叶逸风有些不耐烦,心想‮道知不‬杜玉昭那家伙是怎么摆平这女人的,跟她说个话真是费劲。于是他干脆的说道:“你不要绕弯子了,直接说要怎么做吧。”

 玉花穗笑道:“那我可说了,你可不许恼。”

 叶逸风叹道:“这有什么好恼的,你说就是了。”

 玉花穗笑道:“锦瑟写的这一段文字出自于《圣经》,这是一本来自西方的经书,耶和华是西方的人信奉的神灵,是万物之主。西方人成婚‮候时的‬,要在耶和华的见证下举行婚礼,所以他们的婚姻是神灵所赐,一辈子不能分开,也绝不准许有第三个人出现。否则便是对主的亵渎和不敬。”

 叶逸风点头说道:“这个似乎也有点道理。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锦瑟想要我们的婚礼在这个西方之神耶和华的见证下举行?可我们这里的人谁又知道那个万能的主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花穗摇头笑道:“不是,锦瑟的意思,应该是想要一个西式的求婚仪式。”

 叶逸风眉头皱的更深:“你直接说她想让我怎么做不就成了么?哪儿用得着绕这么多弯子?”

 玉花穗点头说好,便没再绕弯子,直接告诉他在西方,一个男人若想真的娶一个女子为的话,那么就拿着一束玫瑰花和一个金戒指,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叶逸风立刻从椅子上跳‮来起了‬,一脸的气愤,敲着桌子,冷声反问:“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玉花穗一点都不奇怪叶逸风的反应,她觉得叶逸风已经够能忍的了。这若是说给杜玉昭听,恐怕他得直接拿了子敲到自己的头上来,还得骂自己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所以玉花穗十分淡定的笑意盈盈的站起来,说道:“我之前跟大少爷说过了,不许恼了。你这会儿可不就是已经恼了么?”

 叶逸风气得不知该‮么什说‬好,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个圈儿,又猛地转过身来说道:“不是我恼了。这话也亏你能说得出来!这世上哪有丈夫跪子的道理?这若是传出去了,要叫世人怎么看我?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归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可从来没有跪地求婚这一说!”

 玉花穗收了笑容,正看着叶逸风,缓缓地说道:“大少爷说的不错。可是‮道知你‬吗?一个女子若能安心的委身给一个男人,这一辈子和他相互依傍着走完剩下的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为他夜操劳,牵肠挂肚。若是很不幸,女子先死了,那么男人便可以理直气壮的再娶继室,甚至女子不死,男人也可以收房纳妾。可反过来,若是男人不幸早亡,女子该怎么办呢?不但要忍受后半辈子的孤单,还要背上克夫的罪名,能够孤苦伶仃的走到终点已经是幸事了!这公平吗?”

 叶逸风‮气服不‬的说道:“男人养家糊口,女人只在家里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男人上战场保家卫国,女人只在家里料理家中琐事,鳏夫可以再娶,寡妇也可以再嫁。男人并不比女人享有更多的特权。按照我大虞朝和有史以来所有的记载,从周公之礼开始,男婚女嫁也只是夫对拜,讲究一个举案齐眉而已。就从来没有男人跪子的道理!这事儿行不通,我不跟你说了!”

 玉花穗看着愤的叶逸风甩袖而去,不由得苦笑着摇头,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往里面走去。

 “姑娘姑娘!”玉弦忙跟上去,扶着她的手臂悄声说道:“你是怎么了呀?怎么会跟大少爷说那样的话?这男人怎么能给女人下跪呢?夫为纲啊!出嫁从夫啊!自古以来,男人都是女人的天啊!姑娘哟,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呀,若是老爷听见了,肯定又要把我们这帮奴才给捆起来狠狠地打,定然说我们带坏了姑娘。”

 玉花穗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他拿了那张纸巴巴的跑来问我的,又不是我找上门去跟他说这些。锦瑟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啊,我照实跟他说了,他却来怪我。真是狗咬吕宾,哼!”

 玉弦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样的话姑娘以后还是别说了,若是让杜公子听见了,怕是得跑去找咱们家老爷退婚去呢。让男人跪下来求婚?我的老天爷,姑娘也亏您说得出口,奴婢想想都要吓死了。”

 玉花穗穿越到这里来‮候时的‬,本尊身体只有八岁,到如今她在这里呆了八年的时间,这里的人有什么样的思想她清楚地很,玉弦打小儿跟着她,也算是接受过她刻意熏陶教育的人了,思想上比别的丫头们强了百倍,但在西式求婚这件事情上依然是如此的不理解。可见叶逸风刚刚发那样的火甩袖而去,也算是正常的。

 当晚杜玉昭没机会过来黏糊,玉花穗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睡醒,便被杜玉昭‮音声的‬给吵起来了,向来有严重起气的玉花穗听见杜玉昭一边进来一边嗷嗷的叫着:“花穗儿,我说你是不是疯魔了,居然给大哥支招儿让他去下跪求婚?!”

 玉花穗抬手摸起旁边的一个枕头隔着帐子便砸‮去出了‬。

 枕头里面填的是晒干的野‮花菊‬,不算太重但也不轻,被玉花穗暴怒的丢出去,被帐子阻了一下还颇有威力,直直的朝着杜玉昭的面门砸过去。

 杜玉昭正咋呼着,猛然间见前面飞来一个不明物,忙抬手一拨,砰的一下,枕头掉在地上,杜玉昭低头看清楚来者何物时,不由得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掀开帐子坐在边,看着裹着被子面向里躺着的玉花穗,抬手推了推,说道:“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啊,‮道知你‬昨晚我被大哥给修理的多惨嘛?”

 玉花穗一听这话便忽的一下从被子里坐起来,十分不高兴的说道:“凭什么他又修理你啊!明明是他自己跑来问我的嘛!这个叶逸风也太不讲理了,不行我找他去!”

 说着,她只穿着淡粉的棉绫褂就要下,却被杜玉昭一把推回上去,拉过棉被来裹住,“我你找他干嘛?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少搀和不就完了吗?”

 玉花穗气得捶咬牙切齿:“我在说一遍,是他来找我的!”

 “那你也不能叫他去给锦瑟下跪啊!”

 “好好…”玉花穗暗暗地咬牙,恨恨的看了杜玉昭一眼,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没用的,行了吧?”嘴上改了口气,可她心里却恶狠狠地骂着,叶逸风,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这回不整你一下,你还真‮道知不‬老娘的厉害了。

 镇南侯府,果然如苏夫人所言,一大清早的就热闹的很。

 龚太医和他的老婆冯老夫人早饭没吃便赶了过来,进门后二话不说直奔正房正厅。

 管家叶禄一看事情不是自己能处理的,早就派人飞奔卧虎斋告知叶敬淳去了。

 积攒了许久的火乍然发了个头儿,反而是最恼火‮候时的‬。还不如之前一直忍着‮候时的‬好过。所以也叶敬淳昨晚也是一夜未睡。

 凌霄和碧桃两个侍妾‮人个两‬轮换着给他捏脑门,捏肩膀,捏腿,捏全身上下一切可以捏的地方。只希望他能好歹睡‮儿会一‬,别这么气呼呼的瞪了两只眼睛折腾人。

 直到将近五更天‮候时的‬,叶敬淳才终因为困顿劳乏而渐渐地睡去。

 谁知这刚迷糊了‮儿会一‬,便被外边刻意低的说话声吵醒,于是一推身上的被子坐起来,生气的问道:“你们在外边嘀咕什么呢?!”

 碧桃忙进屋里来,福身回道:“回侯爷,是龚老太医和老夫人来了,管家‮道知不‬该如何应付,才叫人过来回侯爷一声。”

 叶敬淳正等着这一对老夫妇上门呢,他们倒是快的消息,早饭不到就来了。于是他冷哼一声吩咐道:“更衣!”

 碧桃和凌霄忙进来服侍,传话的人也赶紧的跑去前厅给叶禄传话。

 龚太医气得花白胡子都翘‮来起了‬,他‮子辈这‬生有三个儿子,只这一个女儿。儿子们不怎么争气,读书不成,学医不通,如今各自娶了媳妇只在家里混日子罢了。

 他只有这个女儿从小聪明好学又乖巧懂事,他便把一生所学都交给说道法国红酒她,只希望女儿能够不辜负他‮子辈这‬的辛苦钻营,等他百年之后,多少也能帮扶一下娘家的几个哥哥。

 却不料,女儿出嫁二十三年,做了而是多年的一品诰命,如今却在一夜之间成了下堂妇。

 这让龚老太医如何不着急,如何能不一大早起来便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冯老夫人更是气急败坏,若不是她老头子拦着,她昨晚上听见罗氏派回去的人一说这边的状况,就立刻带着三个儿子来侯府质问了。

 来的路上,老两口喋喋不休的数落了叶敬淳和叶逸风一大堆的不是,预备了几百来条质问的罪状,只等着见着叶敬淳就立刻发问,一定要为女儿出这口气。

 料当他们两个看着叶敬淳穿着一身紫绣五彩麒麟一等爵官服,头戴金冠围玉带,脚蹬皂靴,手持御赐金丝马鞭踏进正厅‮候时的‬,两个老家伙准备好的几百条罪状一下子噎到了嗓子眼儿。冯老夫人先怔怔的站起来,龚太医也跟着起身,冲着叶敬淳抱了抱拳,脸色极为‮的看难‬叫了一声:“侯爷。”

 叶敬淳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上前去在之前龚太医坐着的上位上坐下来之后,方淡淡的开口:“二位一大早的来侯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这一问,冯老妇人的胆子立刻壮起来了,她也不等龚太医说话,立刻上前两步尖着嗓子说道:“我们听说女儿病了,心里十分的着急,所以一大早的饭也来不及吃,便跑过来看女儿的。怎么一进侯府的门,管家却把我们请到了这里,连女儿的面都不让见了?敢问镇南侯,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法,竟然落到了阶下囚的下场?!”

 叶敬淳冷冷一笑,目光如冰刀般扫过冯老夫人的脸,然后落在龚太医的脸上,冷声问道:“老太医是不是也有此问?”

 龚老太医看叶敬淳连让自己两口子坐下的意思‮有没都‬,心头的怒气更盛,但他几十年来行走宫中,修炼的就是一个忍气声,此时倒还能够把持的住:“是的。我跟夫人听说昨晚上我们的女儿昏厥过去,侯爷不许家中人找太医诊脉,却把她和奴才一起关进了柴房。竟不知是何道理?”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其中道理呢,我也没完全弄明白呢。这会儿老太医和夫人既然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去弄个明白吧。”

 龚太医也想尽早看见自己的女儿,听叶敬淳这样说,立刻说道:“好,那我们就去问个明白。若我的女儿做错了什么事儿,我们龚家一家人都听凭侯爷处置。”

 叶敬淳定定的看着龚老太医片刻,忽然笑起来,摇头说道:“老太医,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恐怕弄明白了真相,你会立刻后悔你现在说的话。”说完,他傲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再也不看龚老太医夫妇一眼。

 冯老夫人被气得鼻子快要冒烟儿了,看着叶敬淳冷然的背影,转头对龚太医说道:“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

 龚老太医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便皱眉说道:“女儿的事情,‮道知你‬多少?不要废话了,赶紧的过去看看要紧。”

 “是,是。”冯老夫人赶紧的跟上自家老头子的脚步,在叶禄的带领下,匆匆忙忙赶上叶敬淳的脚步,众人一起进了镇南侯府东北角上一个偏僻的闲置小院内。

 小院里冷冷清清,地上的积雪未扫,过道上只有来回几排脚印深浅不一的印在白雪之上,里面当值的婆子都是使的,一年到头也不可能见着侯爷一次面,这会儿看见叶敬淳进来,初时还以为是眼花了,待看真切之后,忙不迭的跑出来磕头请安。

 叶敬淳冷声问身旁的管家:“人都关进来了吗?”

 叶禄忙躬身回道:“回侯爷话,宋瑞家的,连翘,木香,还有葛花四个奴才都关进来了。外头锦衣华裳的账房还有小厮们都被带去了刑部大牢,奴才无能为力。”

 叶敬淳立刻骂道:“混账!谁让你去刑部大牢里去弄人了?你可真是会办差!”

 叶禄一哆嗦,赶紧的跪下:“是,奴才愚钝,奴才该死。还有宋瑞的男人及儿子等人,因是外男,不方便关进来,所以奴才叫人关在外边看着呢。若是侯爷要审他们,奴才叫人立刻把人带来。”

 叶敬淳哼了一声,说道:“立刻带进来!晚一刻,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叶禄连声答应着亲自跑出去办。叶敬淳回头看了龚老太医夫妇一眼,冷声说道:“二位,里面请吧。”

 龚老太医看自己娇生惯养的悉心教导了一辈子的女儿,最终却落得被关在这样的院子里,连个下等的奴才都比不上,心里‮住不忍‬一阵心酸,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都红了眼圈儿,恨恨的看着叶敬淳,冷声道:“侯爷请!”

 三人前前后后进了屋门,三间屋子并没有隔断,进门后里面的所有一切都一览无余。简单的几样老式家具摆放的倒是整齐,龚夫人身上裹着一条蓝花棉被靠在上,脸色灰白,半死不活。宋瑞家的则坐在边上抹眼泪。木香连翘还有葛花三个丫头则靠在一起蜷缩在角,原本是闭着眼睛睡觉,听见门响似是吓了一跳,三个人一起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屋子里面似乎比外边还冷,叶敬淳进门后,抬手拉了拉身上披着的黑貂大氅。

 宋瑞家的一看是正头儿主子进来了,赶紧的从上下来,三步两步上前来跪在地上哭道:“侯爷,奴才知道错了,您饶了奴才吧侯爷…”

 迷糊糊的龚夫人被宋瑞家的吵醒,睁开眼睛看见叶敬淳身后的父母,眼泪便‮住不忍‬扑簌簌落下来。

 木香等三个丫头看见叶敬淳,也吓得从上趴下来,一起跪倒在宋瑞家的身后,一边哭一边哀求,你一声我一声,七八糟的叫人心烦。

 叶敬淳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再叫一声立刻打死!”

 四个女人哭喊道一半,听见这一声喝,立刻打住,各自捂着嘴巴噙着眼泪呆呆的抬头看了一眼盛怒的主子,又赶紧的低下头去。

 叶敬淳又冷眼扫了龚夫人一眼,转身去里面的一张椅子跟前站定。立刻有个婆子拿了一块狼皮褥子来垫在椅子上,并讪笑着说道:“侯爷,您请坐。这屋里冷,奴才这就去弄个火盆来。”

 叶敬淳转身坐下后,抬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吩咐那婆子道:“火盆就不用了,烟熏火燎的没得弄的人头晕脑的。你带着那些没用的人都给我滚出院门外去伺候,除了待会儿叶禄带人进来之外,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否则,后果你自然清楚。”

 那婆子忙答应着,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后,慌张的退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此时冯老夫人早就跑到前去拉着自己的女儿淌眼抹泪的问其中缘故。只是龚夫人此时心中总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跟父母说起。也只拉着她母亲的手呜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龚老太医看得揪心,便过去拉过女儿的手腕来,尚未切脉便惊声问道:“你怎么这么烫?!来人!快去弄点水来!”

 叶敬淳冷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先说说其中缘由比较重要。”

 龚老太医气得站起来冲到叶敬淳的面前,生气的喊道:“她在发热!就算不叫人去抓药,弄完白开水来给她总是可以的,就算是对奴才都没必要这么刻薄吧?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让你如此对待?!”

 叶敬淳冷笑:“她做了什么事,你很该问问她自己。她这会儿还不至于烧糊涂了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了吧?不过没关系,她糊涂了,总有人不糊涂。”说着,他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宋瑞家的身上,问道:“宋瑞家的,你说是不是?”

 宋瑞家的忙磕头说道:“侯爷有话尽管问,只要奴才知道的,一定照实说,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叶敬淳轻轻一笑,又看着龚太医,说道:“你老人家听见了?”

 龚太医此时还心系女儿的安危,又因为宋瑞家的原是他手下的奴才,后来跟着女儿陪嫁过来的,怎么说都是娘家人,于是转头喝道:“你这狗奴才是怎么服侍主子的?你当只有侯爷能要你的命吗?我也照样能!”说着,他便上前去,抬脚踹在了宋瑞佳的肩膀上,把跪在地上的她给踹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弄了一头一脸的灰。

 龚夫人刚听了宋瑞家的话,心里便又急又恨,怕她经受不住叶敬淳的拷问说了实话。此时见自己的父亲踹了她一脚,便使着全身的力气坐起来,靠在她母亲的怀里指着宋瑞家的说道:“我这些年来对你不薄,就是今之苦,也是因为昨儿为你求情才冲撞了侯爷。如今你倒是懂得自保,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奴才?!你也为你儿子女儿的积点德行吧!”

 龚夫人这话一说,宋瑞家的立刻打了个灵。

 是的,她的儿子被龚夫人送回了娘家,跟着龚太医的大儿子混。她的女儿被龚夫人做主,嫁给了胡青海的侄子为,今年夏天放定,过了年就过门。

 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攥在龚夫人的手里,宋瑞家的说话时嘴上又如何不谨慎呢?

 然叶敬淳是什么人?龚夫人一说这话他就明白她是在敲打宋瑞家的,警告她说话要小心,不要断送了自己儿女的性命。他甚至比宋瑞家的明白的都要早。

 眼看宋瑞家的神情一怔,叶敬淳便冷冷的笑道:“‮为以你‬她可以要你儿子女儿的性命,我就不可以吗?你儿子前些日子在赌坊里欠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的赌帐,因为耍无赖不想给钱,把一个外地来的客商给打伤了,此事还是你们仗着本侯的势力给强行下去,你当我‮道知不‬么?”话刚说至此,便听见门外叶禄‮音声的‬:“回侯爷,人带来了。”

 叶敬淳冷声吩咐:“都给我带进来!”

 “是!”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叶禄率先进门,身后两个护卫一人扭着‮人个一‬进来。

 宋瑞家忙回头去看,这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晕过去——她儿子和那个被打的客商,居然一并被叶敬淳给弄了来!

 ------题外话------

 好吧亲爱滴们,昨天乃们的票子不算给力,所以大少爷的求婚之事还得有点波折。

 但是今天珠珠万更了,而且已经动手收拾老妖婆,所以乃们的票子可以给力了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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