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叶逸风是何许人?
此人阴险狠毒,有仇必报。
自从那年中元节锦瑟被人推下水的那次起,他对刘家这位公子就一直耿耿于怀。
虽然后来欧
铄把那个轻车都尉家的公子堵在青楼里打了一顿闷
,把那家伙弄得不能人道,给他出了一口气。可当时刘公子
看着锦瑟的眼神也一直让叶逸风心里不痛快。
但是为了行宫的事情,他还要跟姓刘的共事。而且这位刘侍郎为人十分的谨慎,对叶逸风也还一直很客气,从没有得罪他的地方。他想借机报复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后来议论到了鸾音的婚事,叶逸风便隐约的感觉后面会发生点什么。
其实他是想借刘家人的手整治鸾音的。
一个从小陷害自己往死里整自己的庶妹,后来又跟锦瑟作对,再后来又用毒谋害自己的儿子。纵然是个大度的人也忍不下这些事情了,何况叶逸风。
所以同意鸾音的婚事他本就是他用心打造的一把双刃剑。
因为鸾音的饮食起居都是自己做主,叶逸风也懒得去收买她院子里的人。便悄悄地派人把给她供米面的小商贩给顶替了,自从小肚兜的事情出来之后,他便一直给鸾音吃掺进了寒香散的碧粳米。
之所以选碧粳米,是因为这米是不给下人吃的。每次鸾音只熬一小罐粥,自己人个一吃。
叶逸风恨鸾音,但跟鸾音手下的那些丫头婆子们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也没有迁怒于那些人的必要。
再就是寒香散的量他一直都在严格控制,这东西虽然毒,但也很贵,能省的银子一定要省。叶逸风每次都给她加极少的药粉。而且鸾音并不是每天都吃碧粳米,而是隔两三天才吃一次。
但经年久月,这半年多的时间吃下来,寒香散的毒便已经深入骨髓了。
鸾音不能生育,实际上不是刘家人动的手脚。这一点鸾音心里也有数。
但正因为她有数,所以才把这事儿赖在了刘家人的身上。如果她说是叶逸风所为,不但没人相信,恐怕连金氏以后也没人管了。
反正她子辈这也做了许多坏事,叶逸风如此对自己,鸾音临死前觉得并没有什么怨恨。
大家都是各位自己的利益而已,斗胜了便是赢家,都输了便一无所有。到如今胜败已定,鸾音为了金氏,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这一切,别人都不懂。但叶逸风的心里明镜似的。
镇南侯府要跟刘侍郎府打官司,叶逸风的心里有十二分的胜算。
只是——
叶逸风靠在椅子上沉思半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甘心啊!
锦瑟看他叹息,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为你妹妹伤心啊?”
叶逸风嗤笑一声,说道:“伤什么心?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什么?”锦瑟接过丫头端上来的
汤米粥来,拿了汤匙吹了吹,送到叶逸风的嘴边。
叶逸风似是不习惯被人服侍的如此周到,抬手接过锦瑟手里的汤匙,自己吃了一口,幽幽的说道:“太快了。我还想着总要折腾个三年五载的呢。”
锦瑟原本对鸾音也恨之入骨的。
什么新仇旧恨她都可以原谅,唯独鸾音妄图暗害她儿子的事情她不能原谅。只是如今鸾音人已经死了,那些仇恨也就随着淡了。到了这种时候再说让她受个三年五年的罪什么的,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淡淡的一笑,说道:“人死如灯灭。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总不能怀着仇恨过一辈子,该忘的都忘了吧。”
叶逸风笑了笑,说道:“嗯,听你的。”
锦瑟见他笑了,便放了心。
鸾音的死自然要惊动了官府。
刘家垂死挣扎也没逃过叶逸风的手段。最后他们不但厚葬了鸾音,还把鸾音嫁入他们家候时的所带的妆奁一分不少的都退了回来。
叶逸风把这些拿出一半来交给了金氏,另一半则让画眉等几个陪嫁的下人给分了。并把她们的卖身契都给了他们,还了他们自由。
金氏也万念俱灰,自请去家庙剃度出家,要为自己和鸾音子辈这所犯下的罪孽忏悔。
叶敬淳见她心意已决,便准了她。另派了两个老婆子跟了去服侍。
这些事情一件件的办完之后,也便到了深冬季节。
这
天又下起了雪,锦瑟坐在新修了夹壁火道的屋子里,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笺子微微的笑着。
锦衣站在一旁端着一盏茶,叶寿家的恭顺的立在下手,等锦瑟看完了,方笑道:“
看有什么不妥,奴才说给他们,叫他们改了好赶着去准备。”
锦瑟笑道:“没什么不妥。这很好,你就叫他们去准备吧。珍珠虽然是个丫头,但跟了我这几年也算是立下了功劳。如今她嫁人,嫁的又是你的侄子,我若是亏待了她,索
连你也亏待了。”
叶寿家的忙笑道:“
对奴才们恩重如山,奴才们肝脑涂地也报答不完,哪有亏待之说。”
锦瑟笑了笑,摆摆手让叶寿家的赶紧去准备东西。
穿着一身紫红色福寿锦缎小棉袍的叶弘便如一个
团子一样笑嘻嘻的跑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雪蓝色锦缎棉袍的
团子,也是一边跑一边笑,人个两一路追逐着进了屋门。
锦瑟笑道:“这是么什干来了,跑的这样快?仔细脚底下。”
话音刚落,小叶弘的脚便被脚下的长绒地毯给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锦衣吓得赶紧过去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嘴里刚叫了一声:“我的小祖宗!”便听见后面‘啊’的一声,小逸冬接着叶弘绊的那个地方,又绊了一下,确实结结实实的趴到了地上。
幸好地毯够厚,他也没怎么摔疼,却把屋子里的众人给吓了一跳。
锦瑟便骂后面跟进来的
娘:“你们不好生看着他们,叫他们
跑
闹的!”
妈子忙跑上前去把咧嘴哭的逸冬抱在怀里哄着,锦衣便给她们打圆场,回头劝着锦瑟:“
别生气,这地毯这么厚,三爷并没摔着。”
锦瑟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妈子忙抱起逸冬来给锦瑟赔礼。锦瑟摆摆手,让她们把哭闹的逸冬带出去了。小叶弘方从锦衣的怀里钻出来蹭到锦瑟的跟前去,抱着锦瑟的腿摇了摇,说道:“娘亲,娘亲,我要看新媳妇。”
锦瑟皱眉:“哪里来的新媳妇?”
叶弘扭着小身子往锦瑟的身上爬着,一边说道:“
娘说的嘛…我就要看…”
锦瑟看他胖胖的小身子笨笨的,怎么抬腿也爬不到自己的膝盖上,便住不忍笑着弯
把他捞起来放在腿上,没好气的笑道:“你跟你小叔叔跌跌撞撞的跑到娘这里来,就是要看新媳妇吗?”
小叶弘很认真的点点头:“嗯。”
锦瑟笑道:“新媳妇没在妈咪的屋子里。等回头妈咪带着你出去找她。”
“妈咪?”小叶弘摇摇头,说道:“爹爹说了,要叫娘亲。”
锦瑟的心里一阵不
,心想难道真的是谁家的儿子像谁么?怎么叶逸风的话这小子记得这么牢?于是嫁妆冷了脸,说道:“可娘说,还可以叫妈咪啊。弘儿是听爹的话呢,还是听娘的话?”
小叶弘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弘儿听爹和娘的话。”
锦瑟住不忍笑来起了,低头亲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叹道:“你倒是会说话,两面不得罪呢。”
锦衣和屋子里的丫头们也跟着笑起来,众人各自说着小少爷的乖巧懂事之处,越说越热闹。
忽然外边有婆子回道:“
,又书信来。说是北胡来的。”
锦瑟忙吩咐:“快拿进来。”
有小丫头匆匆出去,果然拿了一封书信进来。锦瑟把叶弘交给锦衣抱走,自己接过信来看时,见信封上写着:“镇南侯府少夫人锦氏亲启。”那自己娟秀
拔,正是嘉禾的笔迹。她便住不忍一笑,忙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笺来展开细读。
只是越看她的神色越是凝重,等到看完,脸上的笑意早就没有,只换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锦衣忙把小叶弘交给
妈子,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后,方轻声问道:“
,怎么了?”
锦瑟叹道:“北胡汗王病逝,他的五个儿子打起来了。贺兰牧原本是老汗王选定的继承人,可大王子却气服不,已经联合二王子和四王子集合三人的力量与贺兰牧抗衡。北胡的的那些臣子将军们也大多数维护大王子贺兰虢,贺兰牧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锦衣惊道:“那纯元公主是不是有危险?”
锦瑟摇摇头,说道:“嘉禾暂时应该还没有危险。但如果贺兰牧保不住汗位的话,嘉禾可就危险了。”
锦衣呆呆的说道:“是啊,那和亲就没有意义了,北胡和大虞朝又要开战?”
锦瑟咬牙道:“嘉禾怀疑大王子跟我们朝廷内部的人有勾结,所以才敢有恃无恐。我们得为她想想办法了。”
锦衣惊讶的问道:“我们怎么想办法?”
锦瑟沉思片刻,说道:“锦衣,备车,我要去六王府。”
锦衣刚出门,叶逸风便回来了,进门便叫锦瑟:“瑟瑟——瑟瑟——”
锦瑟忙起身
出去,嗔怪道:“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省的这满院子的人道知不我叫‘瑟瑟’!”
叶逸风见了她也来不及多说,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朝廷要对北胡用兵,我听小道消息说,居然有人保举父亲出征。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六王府。”
“什么?让父亲出征?皇上不是让他在家养身体吗?再说,父亲的嫡系军队都在西北。北胡边境上是平川侯的人马,士兵只认自己的主将,父亲去带那些兵,怎么可能打胜仗?”
叶逸风叹道:“这很明显是有些人的阴谋。你快换衣服,我们马车里再商议。”
锦衣已经拿了衣服来,另有小丫头也拿了叶逸风的衣服来给二人匆匆换了,二人一起出门。
到了六王府的大门口,叶逸风让人进去通报,六王府上的人进去没多久便微笑着出来,拱手对马车里的叶逸风说道:“王爷请大公子和少夫人书房叙话。”
叶逸风下了马车,锦瑟也跟着出来,二人随着王府的人一路匆匆而行直接去了六王爷的内书房。
家人在门口止步,另有清秀的小童进去禀报,稍后出来躬身道:“二位,王爷有情。”
叶逸风点点头,和锦瑟一前一后进了书房的屋门,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皇上居然也在,只是一身便服,穿着家常青缎子棉袍,
间和田玉佩,正端坐在六王爷的书房里安静的品茶。
叶逸风一怔,忙上前跪拜。
锦瑟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心里正在奇怪这个淡定安闲的坐在那里品茶的中年男子是谁时,却见叶逸风慌忙跪拜,于是一下子猜中了他的身份,忙跟着叶逸风一起跪拜。
皇上轻轻地点点头,说道:“这不是皇宫里,你们平身吧。”
叶逸风谢了恩,方慢慢地站起来。锦瑟跟在他身后站起来,便悄悄地躲到一旁去站好。
料皇上却不打算放过她,只慢慢地抬头瞥了她一眼,便直接说道:“锦瑟,朕听说你是个旷世奇女子,你又跟纯元公主是手帕
,今
你们匆匆而来,想必是北面的事情你也有所了解了?”
锦瑟忙又往中间走了几步,福身回道:“回皇上,民妇刚刚收到纯元公主的书信,知道北胡出了内
。”
皇上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怎么看这事儿?”
锦瑟忙又福了福身,回道:“回皇上,民妇有何德何能敢妄议朝政?这家国大事,自然是皇上做主。”
六王爷微微笑道:“既然皇上让你说,你就说吧。”
锦瑟一怔,依然道知不该怎么说。
这可不是小事儿,说的不对皇上翻脸,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叶逸风也知道锦瑟总有奇才谋略这会儿也不能说,于是忙躬身回道:“回皇上,锦瑟也是因为刚收到公主的来信,才六神无主急着见六王爷的,这一路上她为公主的安危担忧,焦虑万分。哪里还能有什么谋略呢。求皇上宽恕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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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又是周末了。只能更这一点了,亲们能体谅珠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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