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嘉禾听闻大虞朝有使臣来,当时一愣,便是又惊又喜。便立刻吩咐自己的近卫:“快快请大虞使臣进来。”
近卫出去不多时,叶逸风锦瑟二人已经并肩而入。
贺兰牧虽未北胡王子,然这北胡之都贝伦城跟京城相比简直毫无王都之景象,甚至连祁
城都不如。锦瑟一路行来都住不忍为嘉禾叹息,堂堂天之骄女,竟在这种荒蛮之地受罪。
然二人进了这公主府后却发现这公主府却是与别处不同。因为嘉禾是大虞朝的公主下嫁,当
她来北胡时曾带来了白银万两,珠宝无数。更有各种工匠若干名,众人来到贝伦城后便着手修缮公主府,虽然这公主府比不上大虞朝京师之中皇子公主的府邸,但却已经是这贝伦城中的一大胜景了。
入内后,有嘉禾当初随嫁来的丫头进去通报,说镇南侯府大公子携夫人已经进了二进院的垂花门。
嘉禾当时就傻在远处,呆呆的问那丫头:“你么什说?镇南侯府的大公子携夫人?你没看花眼吧?京城到这里何止千里,这是什么时候?他们怎么会来?”
此时,另有丫头匆匆进来,福身回道:“回公主,镇南侯世子叶逸风携夫人在殿外相后,请见公主。”
“快!快请!”嘉禾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丫头的手站来起了,听着大肚子便往门口
去。
叶逸风不便入内,只在廊檐下对着嘉禾行国礼。
锦瑟则上前去福身笑道:“臣妾给公主请安,自去岁春日一别,公主一向可好。”
“锦瑟…”嘉禾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伸出手臂去把锦瑟搂在怀里,呜咽着哭起来。
贺兰牧已经闻讯赶来,匆匆行至屋门口看见大肚子的
子正抱着锦瑟呜呜的哭,一时间郁闷不已,只得对站在廊檐下同样皱眉的叶逸风点点头,说道:“叶公子,真不知此时你们贤夫妇会来贝伦城。可真是意外之喜。”
叶逸风淡淡一笑,说道:“王爷和皇上听闻公主有孕在身,很是挂念。想着一朝臣出使贵都,又觉得朝臣乃男子,与公主不能详细交谈,于公主生产更无所帮助。所以想来想去,便使了拙荆前来。一来探望一番使皇上和王爷放心,而来也让公主解一解思乡之苦。”
叶逸风闭口不提皇上对北胡政事的担忧,只叙家常。
贺兰牧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就算叶逸风只字不提,他也能从叶逸风夫妇忽然来北胡这件事情上察觉到了大虞朝皇帝对北胡的不放心。
不过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有聪明人相处的方式。所以贺兰牧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大虞圣上的体恤。如今北胡多事之秋,牧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公主。如今既有贤夫人相伴,牧大可放心了。公子,里面请。”
叶逸风也微微一笑,抬手道:“请。”
二人入内,嘉禾也抱着锦瑟哭够了,拉着她的手往里面去坐下,又抹着眼泪道:“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北胡?”
锦瑟轻笑:“正是这个时候来呢。”说着,她左右打量着这屋子里的布局摆设,发现这里收拾的跟京城的屋子一般无二。只是少了王府里的那种奢华之气,更添拙朴典雅,令人心神静敛。于是又
低了声音在嘉禾的耳边悄声说道:“王爷不放心呢,让我来伴你。等你做了北胡皇后,并且顺利的生下孩子,我们就回去。”
嘉禾听了这话又落下泪来,哽咽道:“我还以为父王把我送来北胡,便不管了呢。不想他还是如此眷顾于我!”
锦瑟拍拍她的肩膀劝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世上哪有不要女儿的父亲?你怀着孩子呢,不能这么哭,对孩子不好,对你的身子也不好。”
嘉禾点点头,又破涕为笑起来:“你们来了,我是真高兴。按照大虞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北胡跟我们习俗不同,不过年的。去年过年候时的就我跟牧人个两过的。连烟花爆竹有没都,真是安静啊。今年你们来了,真好…”
锦瑟和叶逸风住进了纯元公主府邸,不过就算这府邸是大虞朝的工匠所建造,在北胡也只能被称作三王子府。当然,不管这府邸叫什么,这并不影响叶逸风夫妇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贺兰牧也算是个血
的汉子,他拒绝了叶逸风向他伸出援手,助他摆平他的哥哥和弟弟们。他只是拜托叶逸风一件事,那就是请他和锦瑟照顾好嘉禾,让她每天都能安心的度过,一直到顺利的产下孩子。
外边的争斗,将由他人个一应付。
叶逸风同样是男人,知道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尊严,所以便答应了他。
自叶逸风和锦瑟住进府中之后,贺兰牧便没有再回来。
锦瑟为嘉禾带来了许多补品,还有翠华轩专门制作的坐月子所必须的东西。另外还有珍珠命人给嘉禾的孩子做的各式各样的小衣服,闲来无事时,锦瑟叫紫雀一一拿给嘉禾看。
嘉禾高兴地合不拢嘴,一叠声的说锦瑟费心了。
锦瑟便笑道:“你可别忘了我是生过孩子的人哦!对这些我还是有经验的。”
嘉禾笑道:“你这个有经验的快看看我的肚子,看我这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锦瑟笑着反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嘉禾嘴巴一撅,想了想,说道:“男孩吧。”
锦瑟笑着摇头:“说的这么勉强,那你心里实际上是喜欢女孩的吧?”
嘉禾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锦瑟轻叹一声,说道:“你是为了贺兰牧着想,才想要个男孩的。因为有了子嗣,贺兰牧争夺汗王之位也多了几分把握,这样会有更多的臣子将士支持他,对吧?”
嘉禾点点头,手掌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良久,才轻轻一叹,说道:“是啊。”
锦瑟轻笑:“其实你不用想这么多的,你应该相信贺兰牧。不管你给他生儿子还是女儿,他都是爱你跟孩子的。”
嘉禾轻叹:“所以,我才更想给他生个儿子,来回报他对我的这份情意。”
锦瑟看她眼睛里殷切的期待,便拍拍她的肚子,轻声笑道:“听我的话,不管是儿子女儿,能成为你们的孩子,便是你跟贺兰牧爱情的结晶。这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嘉禾听了这话,笑着点头:“嗯,道知我的。”
因为锦瑟等人到来的缘故,贺兰牧府中便按照大虞朝的习俗准备了年夜饭,锦瑟和嘉禾二人亲自动手包了一盘饺子,另外跟着嘉禾随嫁过来的下人还准备了只有打了胜仗才燃放的爆竹。
那些爆竹很是普通,一点花样有没都,只是点燃后‘砰’的一声巨响而已。既没有漂亮的烟花,也不能连续响,这让锦瑟有些扫兴。
而且那爆竹也不多,一共十来个,点完了就没有了。
夜深风寒,锦瑟不敢让嘉禾在外边多呆,便劝着她先进去。
嘉禾看见院子对面站着的叶逸风,便悄然一笑,拍拍锦瑟的肩膀,扶着丫头的手慢慢地回屋去了。
叶逸风走到锦瑟面前,展开自己的猞猁裘把她纳入怀中,低头轻声说道:“夫人,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是锦瑟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锦瑟仰起头来勾住他的脖子,甜甜一笑,说道:“相公,新年快乐。”
叶逸风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开心一笑,拉着她的手往沿着游廊往外边走去。
这府邸虽然不如京城的府邸奢华,甚至都比不上叶家西府的阔气,不过收拾的倒是干净,后面也有个小花园子让嘉禾平
里散步。
因为嘉禾喜欢
北厚厚的积雪,所以小花园子里的雪有没都清扫。
叶逸风拉着锦瑟走在青砖铺就的小路上,咯吱咯吱的响。
锦瑟仰着脸,看着这
北隆冬黑漆漆的夜空,轻声叹道:“也道知不弘儿样么怎。又长了一岁,我们做父母的居然没给孩子
岁钱。”
叶逸风低头看着她脸上的无奈,不舍,歉疚,怅惘混杂在一起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痛,转身再次把她搂在怀里,低声说道:“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他有一个更好的将来。等他长大了,会明白他母亲的一片苦心的。”
锦瑟轻叹一声,刚要么什说,忽见一个小丫头匆匆跑来,见了他们两个连礼也来不及行,便大喊道:“少夫人!快,公主不好了!快…”
叶逸风和锦瑟同时一怔,忙转身往回疾走几步,问着那丫头:“公主怎么了?”
那小丫头狠狠地
了几口气才说道:“刚公主回房后说有些累,想躺儿会一,可偏巧大夫人来了,跟公主说了几句话,不知怎地公主就不高兴了…便让大夫人先回。二夫人气恼,跟公主派了桌子…公主不
理她,想先回房去休息,谁知二夫人…二夫人…”
锦瑟气急,怒道:“二夫人样么怎?”
“二夫人说公主虽然来自大虞上邦,却丝毫不动礼仪规矩,不孝尊长,还不如那些野人,公主气急转身
同她辩解,却一不小心闪了身子,摔了一跤…然后…然后就见红了…”
“快走!”叶逸风不等那小丫头说完,便拉着锦瑟匆匆赶回去。
小丫头嘴里说的二夫人是老汉王的侧室,不过老汉王的往后已经故去多年,汗王的后院里一直是这位二夫人当家。他乃是四王子的生母,平素里贺兰家的几个王子都对她不错,唯有贺兰牧是皇后所出,平
里不怎么理她。估计这次是来借机发难的。
锦瑟和叶逸风并没有走多远,所以他们赶回来候时的正好遇见这位二夫人走到院门口,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金枝玉叶,女人生孩子就跟羊圈里的母羊生小羊羔一样,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谁没生过孩子…”
锦瑟来此之后并没见过这位二夫人,不过一对面她便知道小丫头嘴里的二夫人定然是此人,于是她上前两步,挡住这位二夫人的去路,冷声说道:“且请站住。”
这位二夫人正匆匆走着,猛然见对面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指着自己厉声一喝,让自己站住,便住不忍怒了:“哪里来的小妖妇,还不给我打出去!”
她一声喝令,便有旁边的一个肥肥胖胖的婆子上前来,抬手就要打锦瑟。
叶逸风岂容她动手,一闪身上前去,抬脚便把那肥胖夫人给踹出了好几步。
那胖妇人一
股坐在一个灰瓦花盆上,捂着
股嗷嗷的惨叫起来。
那二夫人看见以男子入内,便冷声道:“想不到这大虞公主不但不守规矩,不懂孝道,居然还养野男人?真是丢人现眼,看来这孩子也并不是我北胡人的…”
锦瑟不等她说完,便要气急败坏的冲上去给这女人一顿嘴巴子。
不过紫雀和翠奴在呢,哪里用得着她动手。紫雀已经伸手拉住了锦瑟,翠奴便上前去,甩开胳膊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这位夫人的脸顿时紫涨着肿起来。
叶逸风抬手拉过锦瑟,吩咐紫雀:“看住了这个妇人,在公主顺利产子之前,不许她离开此处半步!陆尚风呢?叫他赶紧的去找贺兰牧,说公主要生了!”说完,他便拉着锦瑟匆匆往里面去看嘉禾去了。
紫雀答应一声,忽然上前,伸手掐住这位二夫人的咽喉,冷笑道:“跟我回去!”
二夫人带来的几个仆妇立刻不依了,但这些人哪里是翠奴和紫雀的对手。没三下两下便被一一制服。
翠奴又吩咐嘉禾身边的仆妇:“去拿绳子来,把这些无法无天的狗奴才绑了,丢到马圈里去!”
那几个仆妇一听这话又要叫嚷,翠奴干脆点了他们的哑
,让她们只是张着嘴巴摇头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叶逸风和锦瑟跑进嘉禾的屋子里,几个老成的婆子已经拿了布幔把嘉禾围起来,更有小丫头端着热水匆匆进出。有血腥味从帐幔内飘散开来,锦瑟一进门便脸色一白,问着一个婆子:“公主样么怎?”
那婆子焦虑不堪:“公主见了红,可这还不到分娩的日子啊。而且——现在是八个月…奴才真是担心啊…夫人,得赶紧的请大夫来…”
锦瑟忙道:“是是——叫人去请大夫啊!”刚说完,又皱眉道:“这里有可靠的大夫吗?公主来候时的也没带懂医术的人啊,他们北胡的大夫——可靠吗?”
那婆子迟疑的摇摇头,说道:“公主自来了北胡,从未叫过大夫。奴才们也道知不哪个大夫可靠。驸马爷倒是叫过两次大夫进来给公主诊脉,但都被公主回绝了。”
锦瑟便转头看向叶逸风。
叶逸风眉头微蹙,薄
抿了抿,没有说话。
锦瑟知道,按照大虞朝的风俗,男人是不进产房的,被血气冲了,会不吉利的。只是这些说法毫无科学依据,锦瑟自然不信,而且此时人命关天,便转身拉住他的手,摇了摇,低声说道:“你能不能进去瞧瞧公主?”
叶逸风皱着眉头说道:“我进去不合适。你刚才也听见那个妇人胡说八道了。再说,贺兰牧又没在这里,我怕…”
锦瑟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不满,但又无法驳回叶逸风的话,便说道:“我先进去看看。”说着,放开叶逸风的手,转身进了屋子里去。
叶逸风人个一站在廊檐下,有些无措。
刚刚锦瑟那个不满的眼神他自然是看到了,可是这种时候总不能为了救人而坏了纯元公主的名誉吧?叶逸风重重一叹,暗想自己也并不是那种拘泥小节的人,怎么此时反而如此放不开了呢?
锦瑟进了屋子里后转过帐幔,看见躺在一张窄榻上的嘉禾,见她脸色苍白,额角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上的棉被,却咬着牙不肯吭一声。锦瑟便顿觉一种无力的心痛用上心头,两步跨上前去,握住嘉禾的手,问道:“嘉禾,你样么怎?”
嘉禾苍白一笑,说道:“没关系,还好。不是太疼。锦瑟,你生孩子候时的,痛了多久?”
锦瑟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没多久,很快的。你别着急,现在攒着点力气,等会儿到了真生候时的,没了力气可是生不出来的。生不出来的话,羊水又有没都了,孩子就会有危险,你明白?”
嘉禾咬着牙点点头,说道:“嗯,刚嬷嬷也这样说了。要我别喊,留着力气到最后。”
“很好,很好…”锦瑟拿了帕子擦了擦嘉禾额头上的汗,欣慰的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叶逸风懂医术,而你身旁的嬷嬷又会接生。你跟孩子都会好好地,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嗯?”
“嗯。锦瑟,我不怕…你放心。”嘉禾的手无力的反握住锦瑟的手,锦瑟心头一酸,便低下头去。
贺兰牧此时正在跟他的几个兄弟还有族中的元老进行最后一次
涉。陆尚风带着两个御林军亲自找到北胡的议事大厅门外时,便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
大厅门口有层层护卫,陆尚风的身份在这儿,北胡的护卫根本就不许他靠近。
陆尚风不能硬闯,硬闯的话事情只能更糟,于是他回来找锦绣商议,锦绣却一口回绝了他,原因是他只负责锦瑟的安全,别的事情与他无关。
陆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兄弟,你可真是——忠心的可以。好吧好吧,你既然只听少夫人的,那我去向少夫人请命去。”说着,陆尚风便又去寻叶逸风说话。
锦瑟听了陆尚风的话之后,回头问着叶逸风:“锦绣去合适么?”
叶逸风想了想,说道:“如今之计,我们定要想办法让公主顺利生产,不过贺兰牧的汗位也非常重要。就算圣上不在乎谁当北胡汗王,但公主却会因此而没有地位。她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你刚才也看见那些小人的嘴脸了。如今汗王之位尚未定下来,她们就敢如此作践,若是贺兰牧真的做不了北胡汗王,那公主的日子将会如何?”
嘉禾突然临产,府中之人无不慌张。然锦瑟知道,越是慌张候时的,越要冷静。
现在嘉禾这里倒是没什么危险,危险只来自外边。她叫了嘉禾陪嫁过来的几个嬷嬷好好地守着她,又让叶逸风开了个温补续力的方子,叫人煮了汤药,分时辰给嘉禾喝下去。
听说陆尚风有事要说,便和叶逸风出了嘉禾生产的厢房,往正厅来。
进门后,锦瑟把屋子里的人都遣出去,命陆尚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之后,锦瑟想了想,便叫了锦绣进来,说道:“你去一趟议事大厅,先潜伏在那里伺机而动。等外边有事
起来,你见机行事,先把几个元老控制起来,
迫他们支持贺兰牧。”
锦绣拱手应道:“是,属下明白。”
锦瑟又看着陆尚风,微微笑道:“将军,道知不你的手下可会放火?”
“放火?”陆尚风不解的看着锦瑟。
“嗯,你去找到贝伦城内的粮草库,选个小些的粮草堆,点火,烧了。”
陆尚风到底还年轻,而且身在御林军中他也干过不少的坏事儿,只是这趟差事有关国家颜面,一路走来他只能中规中矩罢了。来到贝伦城后又见北胡人如此欺负大虞公主,无视大虞朝的威严,心里早就窝火了,此时一听放火这事儿两只眼睛直放光。忙应道:“这个简单,属下一定办好。”
锦瑟便看着锦绣和陆尚风都出去了,便转头看着叶逸风,说道:“我们也不能闲着,公主生产至关重要,这里没有像样的大夫,八个月生产,据说凶险无比。若真是有什么事儿,我们不能据小节而忘大义。就算贺兰牧因此记恨,我们也不能不顾公主的性命。大不了我们带着公主回大虞去,谁在这穷乡僻壤里受这种窝囊气!”
叶逸风微微一笑,说道:“今天的事情,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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