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礼拜天晚上,丁尔强准时出现在王家大门前。
他手中捧着一大束的红玫瑰花,跟一个长形的盒子,神情紧张地按了门铃。
“刷”一声,门俐落地被打开了。
王平披落一肩长发,穿着一件深具悠久历史的T恤,和一条破破烂烂及膝的牛仔
。她双手叉
地招呼他。“你来了!进来吧!”
丁尔强如往常一样,一看到她说话就结巴。“你…你好,罗玲…呃,伯母在吗?”
王平翻翻白眼,心里想人个这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HS吗?她妈要是不在家,他来干嘛?懒得理他了。
她看他一眼,摇摇头就转身朝屋里走进去,丁尔强道知不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耸耸肩跟在她后面。
罗玲看着他们两人进来,忽然一个想法闪过…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真“速配”同样是高瘦的身材,俊美的五官…要是阿平的表情多加些柔情,那就更理想了。
罗玲暗想着,为何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从没表现过半点女子娇媚柔美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她从小就嫌爱情肤浅、煽情,不愿看自己写的爱情,只
她爸爸写的那些无聊的推理小说!罗玲以前还安慰自己说,等她长大了,尝到爱情的滋味以后,自然会喜欢上她写的小说。
一等就等了二十六年,王平还是一样:不管她怎么威胁利
,不看就是不看,所以罗玲想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应该化被动为主动,想办法让她谈个恋爱,等她尝到爱情的酸甜苦辣,她才懂得欣赏她小说中所描写的动人情节。
王平注意到她母亲注视她时梦幻的眼神,心里不
呻
…拜托!千万不要又开始编织白马王子终于找到白雪公主的美梦!她这个妈妈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幻想了,只要看到她跟男人在一起,马上认为这个男人或许是那个“正确”而且“适合”她的恋爱对象。
王平还记得上次惨痛的经验。有一回,她妈偶然看见她跟巷子口刻印章的李先生聊天,竟然鼓励她不妨倒追李先生,感受一下谈恋爱的心情,还说职业无贵
,年龄是不也问题,什么跟什么嘛?
其实她也只不过二十六岁,在现代社会二十六岁还没谈恋爱的人应该不少,王平是一点也不着急,况且她对普通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就像现在站在她身后的这个特别奇怪的男人也不行!
“妈,你的超级大书
来了!”她故意大声喊叫,好提醒她母亲回到现实。
罗玲笑脸
上前来对丁尔强说:“
!
!呃…起不对,我还道知不您贵姓呢!”
不给丁尔强回答的机会,她转向王平说:“阿平,你不给妈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王平明明记得她告诉过母亲,他只是她在饭店楼梯遇到的人,怎么现在变成她的朋友了?她母亲想装胡涂是她的事,别想拖她下水。
“妈,你老了,记
不大好,他不是我朋友,我只知道他叫丁尔强。”她回头对丁尔强说:“你自我介绍吧!”
总算轮到丁尔强讲话了。他说:“我叫丁尔强,是您忠实的书
。今天冒昧来打搅,真不好意思。这束花跟这个小东西请您收下。”
“哇!好漂亮的花,真谢谢你,我很高兴有你这样年轻英俊的读者。你请这边坐。”罗玲捧着花跟礼物指引丁尔强坐在她旁边。王平不管他们两个,自己坐得离他们远远地看电视。
“请您打开这个礼物看看,希望您会喜欢。”丁尔强有点害怕罗玲跟王平一样,不喜欢珠宝首饰,喜欢金块。
罗玲一打开盒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真是太漂亮了!”她小心地拿起项练欣赏…这条项练是由细钻镶成的花朵串成的,花朵与花朵间
绕着几何型由翡翠做成的绿叶,现代感的设计中透着高雅的风格…罗玲从没看过这么灿烂夺目的项练,而且还是卡帝雅的产品。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罗玲知道卡帝雅的珠宝非常昂贵的,这么一条链子,少说也要一百万,她怎么能收!
“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特别为你设计的。”
“你自己设计的?你在卡帝雅公司工作吗?”罗玲觉得惊讶,他这么年轻竟然是个珠宝设计师!
“是的,我是卡帝雅台湾分公司的负责人。”丁尔强谁话候时的朝王平坐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希望王平能听到他所说的话。平常他不会特别夸耀自己的职位,这次完全是为了改正她对他的印象才会特别提出来说明。
不过他是白费力气,王平
儿就没在听他们谈话,她专心地看着电视转播的
球赛。
罗玲注意到丁尔强的眼神飘向女儿,也领略到当他发现她正专心看电视时似乎觉得失望。不管丁尔强的目的是什么,她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她说:“阿平,你快过来看看,这条项练真漂亮!”
“嗯…很漂亮。”王平看都没看就应着,口气一点也不真诚。
罗玲叹口气,再接再厉说:“阿平!你过来看看嘛!那么远看不仔细的。”
王平不情不愿地走过来,随便看了两眼说:“真不错,要找这么多一样大小的石头一定很难吧!”
罗玲听了王平的话,对丁尔强觉得很抱歉,看他一副快晕倒的神情,似乎她是愈帮愈忙了。
她责备王平说:“这不是石头,是钻石!而且它们的大小是经由切割造成的,不是天然的。”她又对丁尔强说:“丁先生,你别介意,阿平对珠宝是一窍不通。”
他先客气地说:“请您叫我尔强。”然后又说:“没有关系,道知我王小姐不喜欢珠宝。”她只喜欢金块,他真不懂金块有什么美感?
“你不要那么客气,叫她阿平就好了,我看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尔强,你今年几岁?”
“我二十八岁。”
“你比阿平大两岁,你不介意叫我一声阿姨吧?”
王平在旁边看他们两个客套来客套去,觉得无趣极了,她好想溜回去看
球赛,忽然意识到她母亲说的话,心里倏地警觉起来。她母亲向来要求她的书
称呼她“罗姐”么什为对他反常?
她还来不及表示意见,丁尔强已经听话地叫了声:“罗阿姨!”而且还说:“这是我的荣幸。”
她母亲脸上绽
出满意的微笑,让王平神经紧张,虽然道知不她妈有什么诡计,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反对!”王平存心跟罗玲唱反调。
“你反对什么?”罗玲皱着眉问王平。丁尔强也不解地望着她。
王平说:“我觉得他应该叫你‘罗姐’。”这是对她母亲说的。“然后论辈分我应该叫你‘丁叔叔’。”这是对丁尔强说的。
丁尔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可以叫我‘叔叔’!我…才比你大两岁。”
罗玲不解地看了看丁尔强,心里纳闷着,他说话怎么突然变得结结巴巴的?忘了反驳女儿荒谬的言论。
王平故意对丁尔强甜甜一笑说:“丁叔叔,我妈妈都没反对,你反对什么?”
“我…我们年纪差不多,还是直接称呼名字就好了。”
这次罗玲记得说话了:“是呀,是呀。”她附和道:“尔强说的话有道理。阿平,我不准你叫尔强‘叔叔’…”
“我们是论辈分,不论年纪。有什么关系?”王平又背对着罗玲,威胁地瞪着丁尔强说:“你说对不对?”
“…我…我想不…”丁尔强想表达反对的意见,可是在她的瞪视下硬是说不出口。
罗玲知道王平又在“耍狠”了。小候时的只要王安跟她意见相左,她就会杵在王安面前,拼命地瞪他,直到王安自动把话收回去,乖乖地承认她说的对。
“阿平,你不要欺负尔强!”罗玲气恼地说。
“我才懒得欺负他!”王平不悦地又瞪了丁尔强一眼,那眼神说的是…你敢不跟我合作,定一我让你好看!
丁尔强觉得很尴尬,他算得上是有女人缘的男人,么什为她对他的态度就是不一样?彷佛他是一条害虫,而她是DDT,专门制造来消灭他的。
罗玲决定稍微撤退一下,好好地想一个策略来拉拢他们。“阿平,你招待一下尔强,我上楼叫安安下来吃饭!”
“罗阿姨!您…”丁尔强一个冲动站起来想留住罗玲,他怕王平会…
王平又看了他一眼,丁尔强马上坐下,回避她的双眼。
出乎意料地,王平竟然口气不错地问他:“你要喝什么?茶还是冷饮?”
“随…随便…都可以。”他小心地说。
还好王平正在享受她妈妈撤退的战果,然不要她一定会刮他一顿:“随便?随便是什么东西?讲话要有气魄,要什么就么什说!”
王平给了丁尔强一杯茶以后,就拿起报来看,顺便陪他坐在客厅里,两人默默无语…王平是懒得跟他讲话,丁尔强则是道知不该讲什么。
过了漫长的一分钟,丁尔强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你…有一个妹妹吗?”
“没有。”她的头被报纸遮住了,只传来她冷淡音声的。
“…那你有一个姐姐吗?”丁尔强不放弃,继续努力。
“没有。”她还是在看报。
“咦…那安安是谁?”他止不住心中的疑惑。
“我弟弟。”她对他一再打搅很无奈。
“哦!对…起不对。”
她把报纸折起来放在桌上,捉弄他说:“我有一个弟弟,你觉得很抱歉吗?”
丁尔强搔搔头,道知不么什说?
“尔强,你大概饿了吧?我们吃饭吧!”这时王平的妈妈罗玲适时的出现,解决了他的难题。
吃饭候时的,丁尔强见到了王家另外两位成员…王浩跟王安。
王浩个性沉默,除了介绍时的寒暄以外一句话也没说,王平突然也变得不爱说话,丁尔强推想她是概大还在生气他刚才不配合她说的话。因为整个晚餐,王平只说了…“安安把胡椒粉给我。”、“爸,给我一只鸡腿。”、跟“我吃
了你们慢用。”这三句话,就跑走了。
王平之所以会借故离席,躲到楼上去避难,是因为她怕被她妈给设计了,奇怪的是罗玲竟然没有试图阻止她,而且还
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这让王平觉得很诡异,好象她妈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免得碍事…碍什么事呢?
负责说话的是王平的弟弟…王安,他们两姐弟是极端的对比,王平从头到尾都不理会他,而王安则是笑容可掏地对待丁尔强。
王安对丁尔强的身世背景跟事业非常好奇,他似乎是有备而来,一连串的问题几乎令丁尔强招架不住,是不要他已经知道王安是大学生的话,他一定会以为王安是德国纳粹时期遗留下来的秘密警察,因为他问的问题里头包括:“一年的收入多少?”、“睡觉习惯靠右靠左?”、“打算常住台北吗?”、“有什么嗜好?”、“目前有没有女朋友?”…
开始候时的,丁尔强是竭尽所知地告诉他,后来他发现罗玲竟然捧着一本笔记把他说过的话纪录下来…
“罗阿姨,您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罗玲心虚地看了一眼王安,才说:“道知你我每个月出版一本小说,所以需要很多…呃,这个…人物资料,像你这样有特殊经历背景的人,对小说人物的描写很有帮助,没先你诉告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罗阿姨,你不要客气,只要是对你写作有帮助的,你尽管说,我非?忠獍镏恪!?br>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罗玲高兴地称赞他,然后跟王安相视一笑,两人似乎有某种的默契。
王安重拾刚才的问题:“丁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上我妈的小说的?”
“这件事要从我的家人说起,我告诉过你,我有三个姐姐对不对?我十二岁候时的,全家搬到法国去,当时我们带去了不少中文书,其中大部分是罗阿姨的小说,因为我的妈妈跟三个姐姐都是罗阿姨的书
,所以我没有选择地只能跟着她们看罗阿姨的书,谁知道看到后来,最入
的人是我。”
罗玲在记事本上写了“全家都是我的书
”八个字,然后在旁边昼了“五颗星星”表示加分。
“丁大哥,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王安接着问。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仔细想过,最好是跟我谈得来,其它就没什么关系了。”
“你不希望你的女朋友很温柔贤淑、贤慧能干吗?”
“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怎么能要求别人呢?”
罗玲又马上把他说的话纪录下来,还在旁边加了一排批注…要求不高,阿平有希望。
“丁大哥,你打算几岁结婚?”
“大概三十五岁吧!我不想太早结婚。”
罗玲又记了下来,同样的旁边有加上一排字…35–28=7。
还有七年才要结婚,有充足的时间陪阿平谈谈小恋爱,又不会妨害他的终身大事。
她想这些资料大概够了,她对儿子眨眨眼,告诉他够了。王安马上闭嘴,他问了半天嘴巴快变形了。
“尔强,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多吃一点!”罗玲突然察觉到桌上的菜几乎没动到,没检讨自己只顾着调查,害他间时没吃饭,反而怪他吃得太少,频频劝他多吃一点儿。
丁尔强
了满口的菜,还不忘称赞罗玲:“罗阿姨,您做的真好吃,简直可以媲美大饭店的名厨。”
罗玲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惭愧的神情,丁尔强纳闷他又说错什么了?
一旁正在努力进食的王安,快速地喝口水,意愿不放过糗他老妈的机会。“丁大哥,你拍错马
了,菜是我爸做的。”
丁尔强惊讶地望着王浩:“王叔,你真厉害!你曾经拜过师学做菜吗?”
王浩有点不习惯这种恭维,他做饭做了十几年了完全是因为赌输了,他太大跟孩子吃了这么久也习惯了,不曾特意赞美他,丁尔强真诚的赞美,令正为这次又输了赌约而满心不甘心的王浩顿时有腾云驾雾、飘飘
仙的感觉。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谦虚地说:“我随便看食谱做的,你过奖了。”
丁尔强摇摇头强调。“我说的是真的,王叔做的菜称得上是世界一
的。”
王浩不再答话,只是咧着嘴开心地笑,心里思忖着:这小子已经得到他这票了,他不吝于赞美人,配上阿平这样惜口如惜金的人正合适。
这时,王平正好端着杯子下楼来倒水,她看他们四个人还坐在饭厅,道知不在讨论什么,笑得很开心,是其尤她老爸笑得
出一口白牙。基于好奇心她住不忍走过去瞧瞧。
罗玲一看到女儿出现,马上站起来说:“你们大概吃
了吧!我去切水果。”然后拉着王平进厨房去。
“妈!你又要干嘛?”
“没有呀!饭后吃点儿水果帮助消化。”罗玲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苹果。
王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别打我跟他的主意!”
“他?你说谁?”罗玲装胡涂说。
“客厅那个人。”王平挑高一眉。
“什么客厅那个人,你真是没礼貌。你可以叫他尔强,或是丁大哥都可以。”
“没这个必要!我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王平口气不在乎。
“尔强有什么不好?”罗玲不再装傻。“我已经调查过他了,他是非常适合谈恋爱的对象。”
“妈,这不像你写小说一样,高兴把谁配在一起就把谁配在一起,我们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不能一厢情愿,就算我愿意,他也不一定肯呀!包何况他不是我喜欢的型,我们是不可能的。”
“阿平,我对你有信心,你要只主动追求尔强,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罗玲对自己说的话深具信心,尔强对女朋友的要求实在不高。
“要我追别人可以,就是他不行!”
“么什为?”
“我不喜欢他!我喜欢高高壮壮的,酷得不得了的男人,他感情太丰富了,我告诉过你了嘛!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正因为看你的小说感动得躲在楼梯间哭。真受不了!”
罗玲最欣赏丁尔强的就是这点,他因为她小说中的人物而悲伤,可见她的小说多么感人!就是她的女儿不会欣赏,这怎么能不教她伤心?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要阿平跟尔强多多相处,自然会沾染到他的习惯,成为她的书
。罗玲下定决心…丁尔强是最佳人选,非得想个办法撮合他们才行,麻烦的是阿平意愿不主动追求尔强,那就只好让尔强来追阿平啰!
凭罗玲多年编写小说的经验,她马上在脑中寻找任何的可能
,能让尔强对阿平发生兴趣…唉!阿平老对他凶巴巴,吓得尔强都不敢说话,怎么会对她产生好感呢?…不过,他一看到阿平说话就结巴,倒是很好的借口,嗯…还是找安安商量一下,得想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才行。
“阿平,你帮我把苹果切一切。”罗玲把削好皮的苹果交给王平,兴匆匆地走出厨房。
王平看她匆匆忙忙地走了,心里嘀咕着:道知不妈又要变什么把戏?
客厅里,王安跟丁尔强正谈得兴高彩烈。
罗玲一来就打断他们的谈话:“尔强,麻烦你到厨房帮阿平把水果端过来。”
王安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就好了,丁大哥你坐!”
罗玲马上对王安说:“我有事跟你说。”又对丁尔强说:“尔强,麻烦你了。”
“没问题。”丁尔强不介意地答应了。
等他一走,王安马上问:“老妈,什么事这么神秘?”
“安安,你帮我想个办法,让尔强追你姐姐。”
之前他老妈要他帮忙调查丁尔强的个人资料时,他已经知道他老妈在动他老姐的主意,所以他很乐意帮忙。
可是经过刚才跟丁尔强的谈话后,王安发现他跟他老姐个性有天地之别。
“妈,我劝你算了,他们两个个性截然不同。”
“道知我他们两个个性差很多!我就是希望他们在一起以后,尔强能多少改变阿平刚强的个性。”
“我看是丁大哥会被大姐改变。你是不也道知不大姐的个性,他们要是真在一起,那一定是丁大哥被大姐彻底改造成她欣赏的酷男。”那可不好,王安满喜欢丁尔强温文儒雅的气质。
“事情没试过,不会知道结果的,你快帮我想办法!”
王安试着说服罗玲打消主意:“妈,他们真的行不通!罢才丁大哥告诉我,他很喜欢动物,他家现在也养了两只狗;大姐最讨厌狗的。”
正确的意思是王平怕狗,不过王平向来自称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不准人家说她怕狗,只能说她讨厌狗。
罗玲听了王安的话,正要开口:突然厨房传来盘子破碎音声的,紧接着“碰”地一声!
罗玲跟儿子对看一眼,发生什么事了?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王平已经从厨房跑出来了。
王平仓皇地说:“他晕倒了!”
罗玲跟王安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王平的意思,异口同声地问:“什么?”
王平朝厨房一指,再说一次:“他…丁尔强晕倒了。”
他们两个吓了一跳,罗玲尖声喊着:“阿平,你对他做了什么?”
王安按着间:“姐,你拿盘子砸丁大哥吗?”
“你们想象力也大丰富了吧?”王平不能置信地来回打量她妈妈跟弟弟,她又没有暴力倾向。“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晕倒了。”王平似乎觉得很可惜。
他们望着她的表情,很明显地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王平叹口气,举起右手竖起包着卫生纸的食指,简单地说明事情的“头尾”:“我割伤了手指,他就晕倒了。”
“你割伤了手指,他就晕倒了?”王安不可置信地又说了一次。
罗玲也搞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她问:“尔强是因为你割伤了手才晕倒的?”
“不是,他会晕倒跟我的手没有关系,跟苹果有关系。”王平想这样说应该比较清楚了吧?
他们还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她叹口气说:“算了,你们先来帮我把他弄出厨房,我再跟你们说整个事情的经过。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厨房的地板上呀!”
丁尔强觉得他的头好象被狠狠地敲过了,椎心的刺痛让他的眼睁不开,他呻
地在
上扭动。忽然传来一个低沉冷静音声的…
“你不要
动,刚才你撞到头了。”
是王平!他不顾头痛条地睁开眼睛…没错,是王平,她正兴趣十足地俯视他…一瞬间,丁尔强想起来了!
哦…他撞到头,晕倒了!老天!在她面前晕倒了!
丁尔强困窘地又闭上了眼睛,希望王平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偏偏王平不了解他的心情,她看他一下子睁开眼,一下子又闭上了眼,以为他不舒服。
“你觉得晕眩吗?”王平关心地问。
丁尔强不顾头痛,猛摇摇头表示不是。
“那你么什为不睁开眼睛?”
因为他觉得很丢脸,这种话教他怎么说出口?
他睁开眼却不敢看她,良久才嗫嚅:“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王平看他不像要说话的样子,就自己接下去说:“你跌倒了,记得吗?”
丁尔强点点头,希望能就此停住这个话题。
天不从人愿,王平又说:“你撞到了冰箱以后就晕过去了,后来我跟我妈还有安安三个人合力把你抬到这里来的。安安帮你检查过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安安…不,我的意思是王安帮我检查?他是学医的吗?”王安拜托过了尔强,请他叫他全名,千万不要叫他安安。
“呃…差不多,他算是学医的。”王平怕他再间她,赶紧改变话题:“你刚才么什为躲在我背后不出声?”
他想了一下,才明了她的话。“我…我没有躲在你后面不出声,我还来不及说话,你就转过来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丁尔强奉命到厨房去端水果,他到想没王平还在厨房里切水果,他犹豫着该怎么招呼她;叫王小姐大客套了,叫她阿平又太亲近了…他不希望惹她不高兴,他喜欢她跟他说话时颐指气使的样子。丁尔强还在道知不该叫她什么,站在她背后烦恼着…
这时,王平已经把苹果切好摆好,打算端到客厅去,谁知道一转身被他吓了一跳,整盘水果都撒了,盘子也碎了。当然王平很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弯下
去把摔坏的盘子捡起来。而丁尔强也不好意思、慌张地想帮忙收拾残局,一不小心手里的碎片扎到了王平的手,割伤了她,他赶紧站起来拿纸巾给她,就这样一脚踩在苹果上,滑倒了,撞晕了过去。
丁尔强不晓得为何每次都在她的面前出糗。
“喂…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王平没有耐心地低吼,她问了老半天,丁尔强根本没听进去,道知不神游到哪里去了?
“…什…什么?你么什说?”这么快她就把他归类为脑袋有问题的人!丁尔强惊讶地思忖着。
“安安明明说你没事,怎么我问了你半天,你都没回答我?”
“对…起不对,我没仔细听。”
王平勉为其难她再说一次:“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有没有办法自己回家?如果不行的话你可以待在我家,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王平吃晚餐候时的提早离开,所以她并不晓得丁尔强的家人都在欧洲。
“我…我想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家。”丁尔强摸摸额头,除了微痛的感觉以外,没什么大碍了。
“随便你。”王平无所谓的耸肩。
丁尔强试着坐起身来,却显得有点心余力绌。
“我来帮你吧!”王平伸出援手。
“谢谢你!”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疑问:“罗阿姨跟王安不么怎见了?”
王平不悦地说:“他们派我照顾你之后,就闪了。”她妈么什说她要赶稿子,匆匆回楼上的书房去了。王安则说他明天一早要搭早班的国光号回台中,所以得先收拾好东西。
他们都是骗人的!王平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是想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这会儿他们可能在一起计划什么阴谋。
“你在这里躺着休息一下,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王平想偷溜上楼,给他们来个人赃俱获。
王平偷偷摸摸地爬上楼梯,贴着她妈书房的门想偷听他们么什说,奇怪!怎么没有声音?
罗玲跟王安从王安的卧房走出来,看见王平站在书房外,脸紧贴着门翘着
股。王安调皮地走过去,在她背后大喝一声,吓得王平猛地往前冲,差点撞扁了她已经不算
的鼻子。
“唉哟!好痛哦!”王平
着鼻头对王安说:“你吓到我了。”
“姐,你在这里做什么?”王安明知故问。
“我…我哪有做什么?”王平硬是不承认。“我…我只是…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王平一双机灵的大眼来回打量她的妈妈跟弟弟。
罗玲说:“我帮你弟弟收拾东西,他明天一早就出门,你忘了吗?”
“真的?你们没骗我?”王平不相信她母亲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是真的!罢才妈在我房间帮我收拾东西。”王安保证地说。
不让王平再继续追问,罗玲紧接着又说:“阿平,我让你照顾尔强,你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自己跑上楼来?尔强会撞伤头部,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哦!”“道知我!道知我!”王平迭声回答。刚才罗玲就是利用她的罪恶感,才让她勉强答应照顾丁尔强的。“他已经醒了,所以我才上来叫你们的。”
“你不么怎早说呢?我赶紧下去看看他觉得样么怎。”罗玲丢下她跟王安下楼去了。
王平跟王安也跟着下楼到客房去看丁尔强。
丁尔强已经自己从
上下来,除了刚醒过来候时的,很不舒服以外,他觉得已经没事了。看看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也应该告辞了。
罗玲一开门进来就看见丁尔强起来了,忙说:“不么怎再多休息一下呢?”
“罗阿姨,我没事了,让你吓一跳真不好意思,我该走了。”
“你别急着走!今天晚上就留在我家过夜吧!要是你半夜觉得不舒服,有脑震
的现象,安安在,我比较放心。”
“不了,我明天公司还有事,今天晚上一定得回去准备一些资料。罗阿姨,你不要担心了。”
“妈,你不要再留他了,都这么晚了。”王平听到了她妈妈跟丁尔强的谈话,
嘴说。
“那好吧!”罗玲显得有点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送丁尔强出去。
丁尔强上了车,边系上安全带边说:“罗阿姨,谢谢你今天晚上的招待。”他迟疑了儿会一才对王平说:“…吓…吓到你了,起不对!”照例他只要看一眼王平,说话就变得不“轮转”了。
王平难得地发挥了她的幽默感说:“不要紧,下次晕倒以前记得先通知我,我会帮你预备好垫子。”说完还对他嫣然一笑,潇洒地挥手再见,神情愉快地进屋里去了。
丁尔强愣住了,呆呆坐在车里,过了一分钟以后才回过神来发动车子。
罗玲把他不寻常的反应看在眼里,对说动丁尔强来追自己的女儿的这件事,愈加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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