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阵急促的电铃声让靖婕凝滞的心情顿时沸扬起来,她一个箭步打开大门,开心地朝外头叫着,"凯凯回来了吗?是不是凯凯回来了…"她拉开铁门,却发现外头站的竟然是一位陌生男子。
"请问你是苏靖婕小姐吗?"小蔡截着墨镜和一顶钓鱼帽,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让靖婕和站在身后的靖莉莫不升起一股戒心。
"请问你是…"靖婕从头到脚打量他一下,并没见过这种酷似斑马的人。
"你不要管我是谁,有人要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并且还要我转告你一句话。"小蔡从手提包内拿出一袋牛皮纸装的文件,并
到靖婕手上。
"什么话?"
"就是要你不要把情夫当成丈夫,候时到你会生不如死。"小蔡说完就转身离去。
靖婕还一时满头雾水,等她回过神来,那名陌生男子已不知去向。
"姐,那是谁呀?"靖莉受岳圣纶之托来陪伴靖婕,两人正为凯凯的下落而烦心不已时,却又来个莫明其妙的访客。
"我也不晓得,说了句怪里怪气的话人就走了。"她边关上门,还边将那牛皮纸袋给打开。
只是里头的照片一见光后,映入靖婕眼帘的却是一张张岳圣纶和一名女子的亲密照片,而那名有些发福的妇人,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她的思绪转了半圈后,终于让她回想起…
对了,就是那天下午在溪边救起凯凯的那位先生的太太,圣纶和那位太太应该不是很
的样子,看他们见了面也没打什么招呼,那又为何…会有这些搂搂抱抱和接吻的亲密照片,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靖莉凑颗头来也吓傻了眼,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平时穿帮还不打紧,在这紧要关头穿帮可能就会要人命!"这怎么会这样…"靖莉脸色一下刷白,当初引荐这位情夫给她老姐认识的,也有她一份,候时到算起帐来,她铁定榜上有名的。
靖婕发现靖莉脸色骤白,也警觉到这一切似乎怪得出奇,她拉住靖莉,口气从未有过这般的激动,"靖莉,道知你什么事对不对?快点告诉我!"
靖莉支吾其词,在该讲与不该讲的边缘犹豫着,她想着,目前凯凯还下落不明,要是再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老姐,老姐铁定心脏病加脑溢血一起爆发,到时害得老姐崩溃撞墙,那她…岂不成了一级谋杀犯?
"你哑了啊?我问你话你不么怎说呢?快讲啊,你一定知道什么事对不对?"跟她做了二十几年姐妹,她随便动动眉头自己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何况她整张脸都吓成雪白色。
"姐…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道知不。"靖莉干脆来个相应不理,她把两个耳朵捂住,来个装死装傻。
"苏靖莉,你要是有事就要跟我说,要是你敢瞒着我,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姐姐,我也不会认你个妹妹!"烦恼个凯凯就够要她的命了,如今又来个世纪大劲爆的问题,要是真有什么事瞒着她不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跳楼自杀的。
"姐,你这要我怎么说嘛!"靖莉跟只小袋鼠一样
跳一通,急得她拼命咬手指皱眉头。
"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个人么什说'不要把情夫当丈夫',是什么意思?"她把靖莉给
到阳台,随时都有把靖莉
到跳楼的可能。
"他都讲那么明白了,你还想要我么什说?不过那都是凯凯和他同学想的,不关我的事喔!"靖莉推得干干净净,这事?档剿飞系幕埃辖阄饶貌说杜
摹?br>
靖婕听了靖莉这样的提示,再看看照片上那一对不相称的男女,的确,这种感觉就像个没行情的老女人包养小白脸是一样的,要是真的就如那个陌生人所说,那…那这阵子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不就是…
别人养的情夫?
"苏靖莉,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圣纶是这臃肿胖女人的情夫吧?"不要啊,凯凯的事已耗掉她半条命,她仅存的半条命恐怕也保不了多久了。
"姐,你还好吧,要不要喝杯水?"靖莉觉得随时像是要出人命,连忙把救护箱准备妥当。
"他不是小寮的叔叔吗?怎么会变成这女人的情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靖莉,你不要躲在厨房,快出来跟你老姐解释清楚!"靖婕音声的足以震垮摩天大楼,吓得靖莉连端水杯的力气都没了。
"姐…你…你先喝口水嘛!"靖莉把水杯拿到她面前,却被她一掌拍开。
"你要再不说,我…我跟你断绝姐妹关系!"靖婕不满地看着眼前的亲妹妹,到想没她跟着那两个小表一块瞒她。
"我说我说,但是…你保证不要激动好不好?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就…就让它顺其自然,好吗?"靖莉尽量化惊慌为力量,此时此刻,她可不能再让老姐受太大的刺
了。
"苏靖莉,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下完最后通牒,靖婕有一股到厨房拿刀的冲动。
"我说我说,其实…其实圣纶是…小寮她妈咪的情夫,因为小寮她老爸从大陆回来,圣纶没地方去,就来这边暂住一下,刚好姐夫又刚过世,所以…"
接下来的剧情,靖婕不用想也知道该怎么发展下去。"所以这两个小表就自作主张,想顺便把我和他送作堆,是吗…"
"姐…姐,你没事吧?"想不到靖婕才刚说完话,就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晕厥过去,靖莉将她拖到沙发上替她顺气,只见她微微张开眼睛,气若游丝的看着靖莉。
"我…我子辈这…就毁在你们这几个人手上了…"说完,才正式晕了过去。
靖莉只有呆呆地杵在靖婕旁边,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等待岳圣纶回来收这个腐烂得彻底的摊子。
小寮在等待岳圣纶爬到榕树的一处分枝点时,才把眼睛
得红通通,哭哭啼啼走到仓库边,准备分散小游的注意力。
"小寮小姐,你怎么了,么什为哭成这样子呢?"小游闲闲人个一玩着扑克牌,见到小寮又跑了出来,神经线马上又绷紧起来。
"刚刚我回到房间,却碰到财爷爷,他说…他说你的头型实在很丑,比糖炒栗子还要难看,我…我就说财爷爷你怎么可以在小游叔叔背后说坏话,他说…他说我别管,我就说定一我要跟小游叔叔说,结果…结果他就跑到我妈咪那边去说我在学校试考都考不好,害我被我妈咪…打得好疼喔…"
小寮刚好把那些受伤的痕迹秀给小游看,看得他握紧拳头,大有一拳将开车的财叔打扁倒地的气势。
"太过分了,敢背地里讲我坏话,还害你被你妈咪打,这死老家伙,愈活是愈不耐烦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游,并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天窗发出咯咯的开窗声,一心只想着如何找财叔算帐。
"我…我就是很生气他都爱
讲话,其实小游叔叔很好的,他么什为要骂你呢?"小寮把小游带离仓库,并不断找话题跟他聊来起了。
"我哪晓得那老家伙吃错什么葯?我想是概大上个月跟他打麻将…算了算了,跟你讲这些你也不会懂的。"小游想着是概大财叔和他打麻将把钱输掉的那件事。
"那…那你就这样算了啊?我都因为你被打了,你自己么什为不找财叔算帐?走啦走啦,我要你替我报仇!"小寮想办法把他带离现场。
"不行耶,你妈咪叫我要顾着仓库,不能
跑,等小蔡回来再说。"小游没多生几条命,他才不敢胡乱擅离职守。小寮见他不上当,于是她往警卫室那头看去,并且大叫说:"小游叔叔,财爷爷在警卫室那边,他好像在跟秦爷爷说你的坏话喔!"
"真的吗?他真的在警卫室?"小游在好奇心驱使下,总算多跑了两步探头往警卫室看,这时,刚好岳圣纶也把凯凯给救了出来,悄悄地把门打开从墙后翻了过去。
"哪里?没有啊!"小游并没见到半个人影。
"可能是我看错了,那没事了,大栗头!"小寮看到岳圣纶已达成目的,懒得再跟他哈拉。
"你…你叫我什么?"小游仿佛听到真正的污蔑他的人,就是小寮。
当他想通候时的,她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连个影儿也看不着。
岳圣纶开心地抱着凯凯和小寮回去,原以为靖婕见到宝贝儿子回来会欣喜若狂,雀跃不已,可在三人踏进汪家时,只见靖莉坐在餐桌上一动也不动,而靖婕则坐在单人沙发中,两手
叉在
前,一脸严肃到连空气都好像快要结冰似的。
"妈咪,我回来了!"凯凯从岳圣纶的怀里跳下,一跃而跑到母亲身边,张开双臂等着她给他同等的回应。
"你回来了,没事吧!"靖婕的口气倒显得异?渚玻路鹂氖Ф吹貌⒚挥兴睦锿费棺诺哪羌虑槔吹么蟆?br>
"妈咪,你不想看到凯凯呀?我被人抓走了耶,是圣纶叔叔把我救回来的,他好厉害喔,会爬树从屋顶跳下来救我喔!"凯凯依着母亲,还不断在她面前大力褒扬岳圣纶一番。
"妈咪不么怎想念凯凯?妈咪都快急死了,你先进去洗把脸,待会妈咪再煮猪脚面线给你
惊。"靖婕拍拍儿子的头。
而凯凯则一边看着母亲,一边望着岳圣纶,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凯凯走进去之后,气氛更是凝得像霜降的节气,靖婕并没有因为岳圣纶替她把孩子救回来而开心地抱着他猛献吻、猛献殷勤,反倒是臭着一张脸对他;还有她…那个始作俑者小寮。
靖莉在餐桌旁不断对着岳圣纶挤眉弄眼,还用一些看不懂的指挥交通手势给他看,主要也是想要提醒他事情已经被揭穿,要他见招拆招,好自为之了。
"靖婕,我…我帮你把凯凯带回来了…你…你不给我一些什么像…拥抱…献吻之类的奖励吗?"他看傻眼了,难不成他救回来的凯凯是冒牌货?
靖婕几乎是用弹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她走到岳圣纶面前,勾起一抹令人心底发寒的笑,眼睛直勾勾地望进他的深眸,悄声问道:"你还要装什么蒜,情夫先生?"
情夫先生?!
这四个字比"世界末日"这四个字还让岳圣纶感到震撼,莫非是靖婕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了若指掌,明白得一清二楚?
他眼角瞄到餐桌上,发现靖莉伸出食指上下勾一勾,给他比了个死翘翘的动作,而这讯息无疑是告诉他,他就算再死不承认也于事无补。
"靖婕,你听我说,其实整件事是这样的…"他才起个开端,靖婕就开口堵了他。
"起不对,我们家很穷,养不起情夫,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还有你,小寮,以后汪妈妈也不许你再跟凯凯见面,而我也会找个机会帮凯凯转学,我不要让他跟着你学坏,年纪还这么小就懂得骗人,将来长大还得了!"
靖婕一口气修理人个两,她实在太心寒了,才以为可以很快又拥有一段跟凯凯他爹地在一起一样的幸福婚姻,谁知道,这也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场家家酒,而可笑的是,她还是那场家家酒的女主角。
"靖婕,你误会了,事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能不能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岳圣纶想要靠近她,却被她严厉的眼神瞪得倒退好几步。
"汪妈妈,起不对,我也是想帮凯凯找个新爹地嘛,因为我常常看到他人个一闷闷不乐,后来我就问他么什为闷闷不乐,他就说因为爹地死了妈咪很伤心。后来我就想说我妈咪已经有了爹地,那圣纶叔叔可以来当凯凯的新爹地,后来我就把圣纶叔叔带来,后来…"
"你还有多少个后来?你这样欺骗汪妈妈就是不对!要替凯凯找新爹地,汪妈妈自己会去找,不用你们用这种擅作主张的方式来帮我,汪妈妈很有骨气,不需要你们来
婆!"靖婕正准备把两人轰出门时,却听见凯凯从房间跑出来,跪在靖婕面前哭着要她不要赶走岳圣纶。
"妈咪,圣纶叔叔很好,你不要赶他走好不好?他跟爹地一样好,你么什为要把他赶走?是不要他把凯凯救出来,你就见不到凯凯了!"凯凯一边抹泪一边抱住靖婕的大腿,跟岳圣纶相处的这阵子,两人已培养出一股亦父亦子的情感,么什说他也意愿不让岳圣纶离去。
"对啊,姐,其实情夫也没什么不好,古代
女都可以从良,么什为情夫就不能金盆洗手?你也看到了,圣纶
照顾你和凯凯的,他也没有存心欺骗你的感情,你说对不对?"靖莉看到情势愈来愈不妙,连忙下场助这两小一大一臂之力。
"你少在那边妖言惑众,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开口,给我到旁边去站好!"靖婕正处在气头上,哪听得进靖莉的殷殷相劝。
靖莉从没见靖婕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也吓住,连忙扁扁嘴闪到旁边,免得扫到台风尾。
"既然你这么痛恨我,我也无话可说,道知我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在我跟你和凯凯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后,我终于了解什么是爱的真谛,也很渴望有亲情的温暖,只可惜,也许我方法用错了,只能说很遗憾。"岳圣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解释对她而言已是毫无意义,情夫这头衔始终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他想努力漂白恐怕也是天方夜谭。
"你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请你赶紧离开,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靖婕并不敢正眼看他,她晓得当她深情凝眸在他发电的眸子上时,又会心软到没半点原则。
"那我祝你早点找到适合的人选。"岳圣纶也含着泪,只不过他晓得自己是男人,不该在小孩子面前掉泪的。
"圣纶叔叔,你不要走嘛,妈咪只是气一下下,她等会就不会生气了,你不要离开凯凯,凯凯会想你的…"
童稚的求情声,钻得岳圣纶心头情绪错综复杂,他也不想离开凯凯,但靖婕对他的误会这么深,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
"凯凯,你给我过来,然不要妈咪要拿
尾巴修理你!"所谓的
尾巴就是
掸子,这是凯凯最怕的。
"不要…人家不要圣纶叔叔走啦!"凯凯抱紧岳圣纶的
,短短的手臂只能环住他一半的身躯,看样子,他宁愿被打也不想让岳圣纶走了。
"靖莉,去帮我拿
掸子来!"靖婕很少打凯凯,可是他今天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这么不怕打!
"姐…不要吧!"靖莉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老是要做这种折寿的差事。
"你不拿我自己来拿!"靖婕准备去拿时,岳圣纶硕大的身子往她面前一挡。
"我走就是了,不要打凯凯,他没有爸爸已经够可怜,你要多用点心来爱他,明白吗?"岳圣纶言尽于此,他低着头,牵着小寮准备离开这伤心地。
靖婕转转眼球,强忍着不让泪水滑下,只好注视着天花板,"我会教我自己小孩的,不用你多费心。"
"那就好。"岳圣纶转头不再留恋地快步离去,连凯凯要追上来他有没都回头,深幽的铁门无情地阻断他和凯凯的距离,任凭凯凯再怎么喊,他也不能回头看凯凯一眼。
"圣纶叔叔…"凯凯双手攀在铁门的下端栅栏,哭得淅沥哗啦,连靖莉也不懂,么什为老姐会这么狠心,硬是拆散和岳圣纶之间的感情。
"姐,你这样做不会太绝吗?"靖莉把凯凯抱住,有些埋怨地数落靖婕两句。
"如果你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在人个一身上,到头来却发现你只不过是在玩一场别人布好的游戏时,你的做法就会跟我一样了。"靖婕要她明白,感情这件事就是要完全坦诚,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让这情感蒙上阴影。
靖婕把自己锁在房间,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到靖莉的耳里,让她也替靖婕心疼不已,原本看似美好的良缘,怎么演变到今天这般地步?靖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要让两人恢复往日的恩爱,就要靠老天显灵了!
"小寮,等会圣纶叔叔送你到你阿妈家,你先在那边住下来,等爸爸回来时再叫他接你回去,懂吗?"岳圣纶牵着小寮,在快要到达一处华厦前,再次叮咛她一遍。
"圣纶叔叔,起不对,是我害了你,害你都没地方可以回去。"小寮抱紧他,心中满是忏悔。
"傻丫头,圣纶叔叔哪会没地方去?我朋友多到数都数不清,你不用替我担心了。不过你要记住,你阿公、阿妈要是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不要说是你妈咪打的,候时到他们又要骂你妈咪了。"岳圣纶不希望事态愈扩愈大,能息事宁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
。
"妈咪那么坏,你么什为还要对她这么好?"在小孩子无
的心灵里,不是善就是恶,她亲眼目睹李美蓉糟蹋岳圣纶的情景,自是替他打抱不平。
"其实你妈咪人很好,只是
子太急躁了点,以后长大你会慢慢明白的。"他把小寮带到她阿妈家的矮篱墙前,替她拨了拨散
的发,"圣纶叔叔有空会来看你的,你要乖乖听你爹地和阿公、阿妈的话喔!"
"嗯!"小寮有预感要跟岳圣纶分开,泪水又要滚下来了。
"好,勾勾手,不能黄牛!"大手勾着小手,也勾出两人间难分难舍的情谊。
小寮
噎噎地走进阿妈的家,在看她进了大门后,岳圣纶才安心地离去。
小寮一离开,又剩下他人个一,岳圣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感慨着一个响当当的情夫,也会落到
街头的命运,是报应吧!他的黄金岁月就像烧到尽头的蜡烛,已经油尽灯枯,如今,他不再是别人包养的情夫,连想要安定下来当个全职的丈夫也是那样遥不可及。
夜幕很快就笼罩整个大地,繁华的台北街头喧嚣、缤纷、炫人,岳圣纶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其中不乏一些平凡且朴实的夫
或情侣,那种甜甜蜜
、恩爱如炽的画面,对他而言,永远都是个梦想,谁叫他是个情夫?有所得,也会有所失的。
他看了自己的皮夹,发觉只剩下最后一张砖红色的纸钞,靠这张五百元,他还能过几天的生活?一些银行的存款和信用卡全被李美蓉给暂停止付,他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身的尊严和人格,但…这些能当饭吃吗?
他不再想这些恼人的问题,不知不觉来到路边的一处小面摊前,他拣了张圆板凳坐下来,吃着他很久都没尝过的路边摊小吃。
那种滋味大概只有在他高中时代尝试过,冒着白烟的美味汤头,几盘卤味小菜,对当时的他而言早已是最大的
足,但这几年他却餐餐大鱼大
,享受最珍贵的食物,说穿了,不过也是在填
肚子,几百块还不是可以让他吃得津津有味。
当他正在大坑阡颐时,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却从他身边经过,电动车窗缓缓降下,里头坐的正是他这一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位不是鼎鼎有名,人见人爱的红牌情夫吗?怎么会沦落到吃
面配卤菜的地步?唉,放着吃香喝辣的日子不过,要学人家谈纯纯的爱,我看有人是文艺片看太多,脑筋全看坏了!"李美蓉要去赴一场饭局,却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正在一家饭店旁小巷子吃面的岳圣纶。
他低着头,不想正面和她
锋,他并不后悔选择这条路,要怪就只能怪他当初错误的一步,让他今天想要回头,却是那样倍感艰辛。
"你不用说那些话来讽刺我,我高兴过这种生活,你管不着。"岳圣纶侧着脸,并得觉不有什么好丢脸的。
"要是你真过得那么好,那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不么怎收留你?让你人个一在这可怜兮兮地吃着面,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李美蓉明明知道岳圣纶会有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还在那边惺惺作态,一副黄鼠狼给
拜年的口气。
"李美蓉,我会有今天还不都是你造成的,你别以为你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都道知不,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别再欺人太甚。"岳圣纶愈想愈不是滋味,要是她可以放过他,与他好聚好散,他和靖婕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降到冰点,复合的希望渺茫。
"我还以为你都不会生气,看你气成这样,想必受到的刺
一定不小喽,没关系,我李美蓉不是那种度量小的人,要是你能乖乖再回到我身边来,我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是会像从前那样疼爱你,你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给你,这种日子不是
好过吗?何必谈什么真感情。
"你看看我,嫁了人生了小孩,还不各过各的生活?婚姻有个
用,只不过装装样子给人家看的!听我的准没错,要是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上车,明天我就带你去看房子,想要哪栋我就买哪栋给你。"肥美的
饵不断地在吸引岳圣纶上钩,在物质挂帅的现今社会,李美蓉开出的条件,实在很难叫人不动心的。
岳圣纶亦步亦趋往黑色轿车前进,车内的李美蓉咧着嘴窃笑暗忖,人一旦到了走投无路时,还不是乖乖当听话的小狈,她就不信有人拒绝得了荣华富贵的
惑。
他趴在车窗横梁上,对着车内的李美蓉说:"真正可怜的人是你,你享受不到亲情的关怀,也没有爱情的滋润,你的心灵一辈子都是空虚的,在精神层面上,我永远都胜你一筹。"
"岳圣纶,你…"她气得脸上的妆快要化裂开来,气急败坏地拍着前头的财叔,"快点开车,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财叔摇了摇头,碍于食人俸碌也不便
什么嘴,油门一催,黑色的车影渐渐远离,又是剩下岳圣纶一人孤零零伫立在街头。
他付了面钱,茫然不知要何去何从,萧瑟的身影,在即将迈入深秋的季节,更显形单影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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