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棋?”洛樱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比一盘吗?”韩影问,语气仍是悠然自得的。
洛樱瞪着他,真不明白他怎会如此心血来
。
通常用完晚餐后,便是他开始工作的时间,他从不与她多聊,从不偷懒片刻,总是马上拾级上书房去。
而今晚,在闲闲喝完一杯咖啡后,他竟提议与她下一盘西洋棋!
“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下西洋棋…”她微微犹豫着。
“没关系,就算不会也无妨,我可以教你。”
“你要教我?”她更惊讶了“可是…你今晚不必工作吗?”
“随它去吧。”他不以为意“我今天没有心情写。”
“你的进度可以吗?华克先生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来问你新作的进展。”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扬起一道眉“这是一个秘书给她老板的警告吗?要他最好别偷懒?”
她双颊忽地一红“不是的,只是…”
“陪我玩一盘吧。”他截断她,语音沙哑,紧盯她的眼眸若有所盼。
她心跳了跳,不由自主地点头。
“很好。”他满意于她的反应“我们换个地方吧。”
“到想没你的棋艺还不错嘛。”
半小时后,当两人在凉爽舒适的休闲室内,就着
白色绒
地毯上一张小小棋桌下完一盘后,韩影扬起头,语气不无讶异。
那对炯炯黑眸灿亮亮地圈住洛樱,毫不避讳赞赏。
她不觉有些脸热“还好,我也到想没自己原来真的会玩西洋棋。”
“岂止会玩,还是此中高手呢。”他微微一笑“下一盘可不能再让你了。”
“你的意思是…刚刚那盘是你让我的?”
“气服不吗?”
她沉
儿会一,轻咬嫣红下
,终于低低吐出一句“我不必你让。”语气虽仍是一贯的温和,却添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倔强。
他眸光一闪。
她感受到他异样的眼神,秀眉一蹙“怎么了?”
“到想没你也有这样的一面。”
“哪一面?”
“我还以为你与世无争呢。”他淡淡微笑“原来你也有好强的一面。”
她闻言一愣,半晌,面上抹上不豫之
“起不对,我…”
他迅速伸手,掩住了她刚刚出口的歉意,幽邃的眼眸锁住她“不必道歉。”
她的面颊更烧了,被他温热的掌心覆住的柔
更是不由自主地发烫,幽幽地回凝他。
好儿会一之后,他终于移开了手,像解除了魔咒,令她神智也忽地一醒,跟着低垂眼睑。
“你一定不喜欢女人太好强吧,男人都希望女人温柔一点…”她期期艾艾地,连自己也弄不清在说些什么。
“我喜欢好强的女人。”他截住她,语气微带
鲁“比起那种唯唯诺诺的女人,我更欣赏有主见一点的女人。”
她身子倏地一颤,不
低回星眸,悄悄自眼睑下偷窥他。
他说这话…可是别有深意?
她还来不及思索出更深一层的含意,他悠然的语音己继续“尤其下棋候时的,我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不过是在谈下棋的事啊。她在胡思
想些什么?
洛樱悄悄咬了咬牙,在心底斥责自己,一面收拾着
了频率的呼吸。
“来吧,再与我下一盘,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他下了战帖,而她也毫不犹豫地接下,两人重新摆过棋盘,又是一阵利落迅速地厮杀。
一直到他的骑士
近了她护卫着国王的城堡,整局棋势才终于一缓。
她抿紧
,面色凝重地看着棋盘上陷入十分不利境地的己方棋子,纤长的食指尖只着
丽的红
,陷入长考。
他也不打搅她,由着她专心思量。
只是,他一双子夜黑眸也住不忍一个劲儿地紧盯着她,不愿放过一丝丝浮现她娇美容颜的神态。
他极爱看她,不论是她心情愉悦时,那清丽容颜上忽地绽放的灿灿光彩,或是犹豫不决时,咬
凝思的模样,还有偶尔羞涩候时的,秀颜飞起的漂亮红云。
他更爱看那极少出现,却掩饰不了的小小倔强。
而她现在抿着
,凝重而专心的深思模样,更深深牵引着他的心。
他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是实话,不论是下棋或其他方面,甚至爱情与婚姻…
他倏地一凛,甩了甩头,不愿再想。
而洛樱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在一阵长考后忽地面色一亮“有了,就这么办。”她兴高彩烈地,一面在棋盘上移动了白色皇后。
韩影
不住一愣。
“样么怎?这步棋下得妙吧。”她瞥了一眼他错愕的表情,微笑灿灿。
确实是一步好棋,好得连他也料想不到。
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法来挽救颓势,甚至还为自己创造了另一波攻势。
这下换他陷入困境了。
正思索着,史蒂芬高瘦的身影飘然出现,端着盛着一瓶上等红酒与两只水晶杯的银质餐盘。
“啊,史蒂芬,你来了。”洛樱抬头,朝老人送去一朵灿烂的微笑。
韩影却连头也不抬,一径望着棋盘沉思。
她悄悄对老执事比了个手势,以嘴形无声地说道:“他陷入苦战中了。”
老执事扬扬眉,颇觉不可思议。
从不曾见过韩先生么什为事情伤脑筋,他一向是
有成竹的,不是吗?
洛樱的棋艺让他陷入了苦战?这未免太…
他一面想着,一面打开酒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洛樱微笑接过,右手晃了晃酒杯,闻了闻酒香,玫瑰舌尖跟着浅啜一口。“好酒。”她赞赏着“不酸不涩,味道正好。”
“这是八二年分,法国波尔多地区最好的酒厂出产的。”
“是吗?”她深
一口气“难怪味道这么好。”
“喜欢的话就多喝点。”史蒂芬和蔼朝她一笑,留下杯盘后便静悄悄离去。
“我会的。”洛樱点头,目送老执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她才转回眸光对着韩影,后者仍旧不发一语,静静沉思着。她凝思两秒,忽地从盘中取饼另一杯红酒,递向他鼻尖。“先喝一点吧,喝完了再想不迟。”
他没回应,英
的剑眉蹙着,过了两秒,容
忽地一霁。
洛樱张大眼,瞪着他潇洒地自另一方召来另一名骑士,瞬间又扭转乾坤。
待战况改变后,他方抬起头,接过她递来的红酒,闲闲饮啜一口。
“怎么会?”洛樱瞪着棋盘,简直不敢相信。
“慢慢想吧。”韩影慢条斯理地说,似乎有意回应她方才的言语“喝完这杯再下也行。”
她倏地扬眸,秀眉微拧。
那直直
向他的眸光似乎微微愠怒。
他毫不介意,径自啜着红酒。
不数秒,她仿佛放弃瞪他了,眸光回凝棋盘,咬
深思着。
她愈想,那细白的贝齿咬得红
愈紧,秀美的容颜色泽愈苍白。
终于,她闭了闭眸,长长吐息“我输了。”这低低一句,像是极不甘愿,又像住不忍服气。
那灿亮的星眸凝住他,
烁着复杂的神采。
“你嬴了。”她菱形
畔逐渐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他呼吸忽地一梗,漆幽黑眸瞪着她,心脏一阵拉扯。
接着,不知哪来的冲动攫住了他,他忽地倾身向前,薄锐的方
印上她的额。
她没有回避…毋宁说是僵凝在原地…灿丽美眸直直瞪着他。
“闭上眼。”他低声命令,语音沙哑。
她没回应,依然直愣愣地瞪着他。
他叹了口气,放下水晶杯,右手轻轻覆上她眼睑,替她掩落。“闭上。”他低哑地道,左手则推开阻挡两人的
你棋桌,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温热的方
,缓缓地接近她,然后,试探
地碰了碰她的鼻尖。
扣在她指间的水晶杯忽地翻落,迅速在白色丝料长裙边印染一片葡萄红。
但洛樱毫无所觉,所有的感官全集中于韩影在她鼻翼蜻蜓点水般的轻触。
他仿佛在犹豫些什么,方
迟疑着,黑眸幽幽锁住她,深处燃着辉亮火苗。
他仿佛极度渴盼她的
,却又不敢真正印上,怔怔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她无法忍受那样的眼神,柔荑主动抚上他的颊,而且,还是灼伤的那半边,沿着凹凸不平的疤痕轻轻游移着。
他僵着,一动也不动,连呼吸也在那一刻乍然中止。
“吻我。”她柔柔地、轻轻地在他
边吐着芬芳兰气。
他没反应,仍旧一动也不动。
这回轮到她叹气了,幽幽地、深深地叹息。美眸定定凝睇他,她的玉手随之扬起,温柔捧住他脸庞,眼睑一掩,轻轻印上他的
。
微微
润的樱
沾染了红酒的芬芳,醺人
醉。
韩影低
一声“这是你自找的。”他忽地将她更加纳入怀里,两瓣
用力
擦着,森亮的牙齿撬开了她的
,舌尖探入她口腔,卷绕、
、挑逗着她。
她轻轻
息,双手不知不觉环住他颈项,本能地将他的头更
向自己。
他亦毫气客不,方
一落,烙上她细腻修长的颈部,在锁骨附近半戏谴地咬啮着。
她倒
一口气,娇躯一颤。
他感觉到她的震颤,嘴角不觉扬起淡淡微笑,左手更加搂紧她,右手则不安分地爬上她
前,解着她白色衣襟。
“不…不可以。”她
息着,洁白的小手
住了他黝黑的大手。
“可以。”他说,继续解着衣扣。
“不行…”她摇着头,挣扎于
情与理智之间“不可以…”
“洛樱,别拒绝我。”他低低地道,忽地含住她细致的耳垂“别…”
“啊…”她忽地
烈战栗,不觉扭动起娇躯。
么什为是耳垂?他怎么可以碰她的耳垂?怎能以那种方式吻她?她受不了啊,受不了的…
洛樱深深
气,拼尽了全身每一分力气,寻出了脑中每一丝理智,好不容易张开双臂用力推开他,分开了两人皆是滚热发烫、紧紧相贴的身躯。
韩影瞪着她,黑眸依然燃着不易扑灭的
火,熊熊烈烈,灼得洛樱一颗心阵阵
紧。
她凝望他许久,直到氤氲在眸中的雾气逐渐散去。“对、起不对…”
“么什为?”他语音喑哑。
她答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他皱眉“洛樱…”
“起不对!”她忽地低喊一声,痹篇了他再次试图靠近的身子,仓皇起身,踉踉跄跄地逃出休闲室。
留下韩影瞪着她消失处,面色阴暗。
点一差,只点一差!
只点一差她便会屈服于他
感的魅力下,便会与他在休息室内那张来自土耳其的绒
地毯上疯狂缱绻,
绵做
。
只差那么一点点啊。
洛樱闭上眸,身子忽地一软,滑靠在方才匆忙带上的门扉上。
她的理智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吗?只要他稍稍引逗,全身便燃起了
情炽火,瞬间滚烫血
,急奔于四肢百骸。
一开始,当他对两人的亲密还抱持着犹豫不决的态度时,是她主动挑起他情
的,没料到才过了不到一分钟,控制不住的人成了她自己。
这怎么能呢?她扮演的明明是一个引
者的角色啊,怎么反被引
了呢?
她怎能那么迅速便沉
于他的热吻中,一丝理智不存,甚至在他的
吻住她耳垂时,还住不忍全身
烈的战栗?
那真的是战栗啊,从头到脚,每一
骨头、每一个细胞,都深深地震动不已。
么什为偏偏是耳垂呢?么什为他能如此轻易便挑起她的
感点?
天啊。
洛樱用力地甩甩头,拼了命想让脑海纷
的思
平静下来,深深呼吸着,抑制零碎的气息。
终于,她拾回了一丝丝镇定,双手撑地,站起软弱的身子。
她这样是不成的。如果只是他的吻便令她失魂落魄至此,她又怎能达成前来这座深山别苑的目的呢?
她得镇定点。
否则怎能做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一念及此,她红润的
畔忽地
漾微微诡谲的笑纹。
他要个对手,不是吗?她便是他的对手!是特地前来挑战他的对手。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这场斗争中失利,她必须非常非常小心,绝对不能对他动了真情。
绝对不能。
她不是天使,不是上天因为怜他,派来拯救他的善良天使。
她是复仇女神,最执拗、最冷酷的复仇女神,特地前来毁灭他的。
她要毁灭他,他的事业、他的人生、他的性命,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他可会猜到?
“事情进展得样么怎了?”电脑荧幕上传来一行闪亮的字幕,刺
洛樱的眼眸。
“不是很顺利。”她利落地敲着键盘“我还在查。”
“他真的半边脸毁容吗?”
“真的。”
“半边脸毁容,又主动放弃了在台湾的事业…莫非真是因为良心不安?”
她没有回应。
“你说,会不会真是他设计杀了自己的
子?”
“可能。”
“但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两年前那件事真是他主导的,么什为他要觉得愧疚?他大可以吃下从老婆那里继承来的赵氏企业股份,继续在商场上翻云覆雨。”
“我道知不。”敲着键盘的手指僵硬“我会查出真相。”
“如果真是他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她停顿两秒“杀人要偿命,就是这样。”
“是吗?杀人偿命?不心疼?”
她蹙眉,跟着回应一串流利文字“我么什为要心疼?”
“你敢说自己一点也没被他吸引?”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没有最好了…我可不希望你左右为难。”
她紧紧握住双拳,用力到指节泛白,好不容易方摊开手,重新敲打键盘“这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的。”
宣告完毕,她马上离线,毫不迟疑。
但这样的动作依然太慢,当她转过身,一道黑色修长的人影蓦然落入眼瞳时,她差点惊叫出声。
她迅速忍住。
但他仍然察觉了她的震惊“吓一跳吗?”
“不,只是…”她呐呐地,心跳狂
,悄悄握紧双拳。
“打字?”他问,一面移动着
拔的身子朝她走来“看你有一下没一下的,跟人Talk吗?”语气像是漫不经心,但望定她的眼眸却是深刻
人。
“嗯,太无聊了所以上线找人聊天。”她强自镇定,极力不使语音发颤。
“是吗?”他随意一问。
“是。”她点点头,低回星眸“你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他应该在卧房的,不该在这时候出现在书房。白天一向是她的工作时间,由她来使用这间书房,么什为他会突如其来出现?
莫非他已经开始怀疑什么?
“我睡不着。”他简单地回答,脸庞低垂,居高临下俯视她。
么什为要这样看她?那样深刻幽微的眼神有什么含意?
洛樱发着颤,心脏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眼皮也不听话地颤动着。
“你在发抖。”他望着她,突如其来一句。
“什、什么?”
“你在发抖。”他沉声重复,双手覆上她肩头,紧紧握着。
她直觉想躲开入却命令自己凝定不动“没有啊。”
他深深望着她,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地扬起嘴角。
那样的笑容自然不怀好意,她咬着下
,静待他揭破她的谎言。
但他却没那么做,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知道吗?这栋房子后头的山顶视野很好,风景很漂亮。”
“是吗?”她蹙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去野餐好吗?”
“野餐?”
“外头阳光普照,天高气
,得觉不这样的天气就该到户外走走吗?”
他说得对。户外阳光灿烂,蔚蓝的天衬着翠绿的丘陵,确实是明媚的好风光。
这样的天气是很适合出来走走。洛樱扬首,眯眼望着远方,
霾的心情不觉逐渐明朗。
身旁的人忽然握住她的手。
洛樱一惊,眸光跟着瞥落,瞪着那只紧紧扣住她洁白玉手的黝黑大手。
厚实的掌心传来和暖的温度,缓缓沁入她肌肤,凝成一束温热,
遍她四肢百骸。
而她一颗心,不规则地律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在书房她对他明明还有些惧意啊,么什为现今如此轻易便转成单纯的温暖、单纯的安全感?
只是简单的一个牵手动作,便对她有如许大的影响力?
“累吗?”他仿佛没感觉到她的异样,牵着她手爬着山路,转头瞥了她一眼“你的脸都红了。才这么一点点路就不行了啊?”
他嘲弄着她,以为她体力不堪,她却不敢辩称。
总不能告诉他她之所以脸红,是因为他牵了她的手吧。
她没敢朝他瞥去一眼,径自低着头,任他带领自己前进。
直到他俩终于登上山巅。
凉风习习,扬起她鬓边柔发,在耳边回旋飞舞,偶尔拂过眉目,扰
她的视野。
她抬手想拨去,却有另一只手抢先一步。
她僵凝着,任由他的手收集她凌乱的发丝,温柔地卷放在她耳后。
她不敢动,连呼吸也不敢稍稍重了,低垂着眼睑,屏气凝神。
他在看她,道知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两束灼热的目光,却无论如何不敢抬起眼眸确认。
“真美。”头顶忽地传来沙嗄一句。
她一愣,眼睑不觉一扬“什么?”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她不该问的,更不该冒险看他。那燃烧着两簇火焰的黑眸充满深意,她该如何面对呢?
“你啊。”他微微一笑“真美。”
她发着烧,撇过头,跟着移开与他过分接近的身躯。打开他放在草地上的藤编野餐篮,她一样一样取出里面的东西来。
首先,是一张明亮的鹅黄
盖布,接著有银质的刀叉、餐盘、玻璃杯,可口的火腿三明治、烟熏培
、蔬菜沙拉、冷
、水果,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
肯定是史蒂芬特地为她准备的。
洛樱看着红酒酒瓶标示的年分与产地,会心一笑。
这正是那晚在书房里她赞赏不已的红酒。
想起那晚,两人相拥热吻的画面不知不觉跟着浮上脑海,洛樱咬
,才刚凉了一点的颊畔再度温热。
她甩甩头“你饿了吗?”语声是故做轻快的高昂“爬了那么一大段山路,我可真饿了。”
“所以我就说你体力差嘛。”昂然的身躯在她面前造成阴影。
“是啊,我承认,可以了吧。”她咬着牙“你究竟吃不吃?”
“当然。”他迅速应道,理所当然地坐下,正对着她,嘴角还噙着浅笑“虽然我真正想吃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吃什么?”
“你说呢?”
她愕然扬首,怔怔瞪住他。
这是…调笑?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她一直以为他个性阴暗冷冽、善讥喜讽,原来他也会开这种玩笑?他也会和一个女人这样不正经地说话?
“么什为这样看我?”
“啊。”她警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头,双手继续忙碌“没什么。”
她只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他一分一毫。
“说说你的兴趣吧。”
“兴趣?”
“除了下棋,你总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吧。”
“我喜欢下棋。”他微微一笑。
“还有呢?”
“听音乐。”
“爵士、古典、流行?”
“古典。”
“国民乐派、浪漫派、印象派?”
“国民乐派。”
“最喜欢谁的作品?”
“都喜欢。德弗札克、荀白克,史麦塔纳的莫尔岛河尤其动听。”
“莫尔岛河啊。”她点点头,恍若陷入深思。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问着,笑望着她。
她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连串的问题似乎太咄咄
人了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
“好像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多了解你一点。”
“你想多了解我?”他问,语音低哑,若有深意。
她心一跳,抬眸望他,怔然不语。
他看出了她的微微茫然,嘴角一扬“吃东西吧,你不是说饿了吗?”
“这里的风景真的好美。”酒足饭
后,洛樱站起身子,走近山崖,临高眺望。
“我本来以为从花园那儿欣赏这片山区风景视野够好了,到想没这里更
人。看,那座位于半山
的湖从这里看更漂亮了,还有些朦胧的
离之美。”一面说,她一面舒展着匀称的四肢。
他静静凝望她的背影。
“你不过来看看吗?”她回身,对他浅浅微笑。
他凝望她好儿会一,幽深的黑眸忽地闪过奇异辉芒。
她不
心一跳,不觉旋回身子,躲避那异样的眼神。
半晌,他终于站起来,缓缓走近她身边“站那么近,不怕高吗?”
“怕高?”她心跳漏了半拍,感觉他的问话若有深意“怎么会?”
“别光贪看景
美。这座山崖可是很高的,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她一愣,转头望向他。
那张半明半暗的脸庞也正对着她,
角像是拉扯着闲散的笑纹,望着她的眼眸深处却幽微着不容忽视的火苗。
“我…不怕高。”
“真的不怕?”他挑眉,似乎不相信。
“真的。”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她甚至还朝崖边再走近两步,一面拼命抑制狂奔的心跳,一面转过身朝他送去一抹胜利的微笑“看吧。”
他微笑未敛,深深凝望着她。
忽地,一阵强风吹过,卷起她柔软衣袂,也仿佛微微撼动了她纤细的娇躯。
他注意到那阵细微的摇晃,迅速伸手,拉她入怀,让她的螓首贴近自己
膛,一面在她耳畔吹拂着温暖气息“或许你从前是怕的,只是现在忘了。”
她在他怀中一僵“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低低地道,嗓音冷冷涩涩“没什么。”
微风清凉,静静送走他幽微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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