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非卖品 下章
第三章
 秋天的午后,阳光懒懒、暖暖地,温馨而不炙热。微风拂过,摇动树叶沙沙作响,为空旷的马场平添一股沁凉。

 黄土中央,身材娇小的少女坐在一匹纯亮的黑马上,黑衣、白,足蹬黑色马靴,一身俐落的打扮既娇俏又潇洒。

 她轻扯缰绳,骏马马上绕场飞奔起来,跟着,像是炫耀似的,轻巧地越过一排白色栅栏。

 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骏马的优越表现在风中轻轻回旋。

 一人一马,在阳光下全速奔驰,直到吸引了满场惊叹的注目,直到赏的掌声响起,直到十分尽兴了,少女才一扯缰绳,缓下马速。

 黑马昂首阔步,乌亮的瞳闪闪生光,而驾驭它的少女,更是扬起尖巧的下巴,睥睨整座马场。

 明丽的眸光一转,忽地发现不远处有一名捧着相机的青年,正对着她狂按快门。

 颦起秀眉,她命令马儿走近青年。

 “喂!你做什么?”

 “拍照啊。”青年放下相机,朝她齿一笑。

 她一窒,忽然发现这个年轻的男孩只比她大上几岁,长相十分俊秀,嘴角勾勒的那抹笑意带着一种调皮的潇洒。

 “从我上马开始,你一直在偷偷拍我对不对?”

 “嗯哼。”“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她娇斥“谁说你可以帮我拍照的?不许你拍!”

 他眉一扬,一副拍都拍了,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她不觉心生怒气,马鞭朝他一挥“把底片出来!”

 “喂!你这丫头!”他灵巧地躲开她毫‮气客不‬的鞭“知‮道知不‬这样可能会打伤人的?”

 “那也是你活该!谁教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胡乱拍照?”她朝他伸出手“把底片出来!”

 “如果我不呢?”他闲闲问“野丫头。”

 她瞪大眼,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你…你竟敢这样叫我。”马鞭再度朝他挥去。

 这一次,他反应迅速地接住了,黑眸闪过一丝锐光“没人教过你,在外人面前至少要表现一点家教吗?”语气清冷。

 “你…”粉玉颊染上气愤的红晕,明眸燃着火焰,璀亮人。

 他冷冷一笑“路可儿,我本来以为那些传闻是夸大其实,‮到想没‬你果真是个刁蛮公主。”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握紧拳“你是谁?”

 “楚怀风。”

 “楚怀风?”明瞳一转“你是楚伯伯的儿子?”

 “没错。”方一挑,似笑非笑“路伯伯一直要我来,说要介绍他的宝贝女儿给我认识…嗯,我总算见识到了。”

 “你…”贝齿咬住下,她瞪视眼前的青年…不,他看来顶多比她大上几岁而已,应该是个高中生…一个臭未干的男生竟敢这么讽刺她!

 他看她的眼神,好轻蔑、好不屑,重重伤了她的自尊。“你、你…”“你可以叫我楚三哥。”见她“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好整以暇地提供她一个称谓。

 “你‮么什说‬?”

 他竟然…他竟敢要她叫他哥哥?凭什么?

 彷佛看出她的不满,他低低笑了“你叫怀天、怀宇为大哥、二哥,当然得叫我三哥了。”

 要她叫他一声哥哥?休想!

 娇容一整,她伸手骄傲地直指他“你给我上马!”

 “上马?”

 “对!你去挑一匹好马,我们赛马!”她娇声下战书“想让我叫你一声哥哥,除非你赢我。如果你输了,就把底片乖乖出来。怎样?”

 他不语,眸底似乎掠过一丝犹豫。

 犹豫?她眨眨眼。没看错吧?她细细睇他,半晌,忽然纵声大笑“喂,你该不会不敢跟我比吧?”

 “比就比。”他沉沉接口“你给我等着!”

 可他不会骑马。

 完全地、绝对地、毫无疑问地不会。

 他根本对骑马毫无概念,却在她的挑衅下硬着头皮上马,跟着她狂飙一回。

 途中,惊险万分,好几次她偷偷瞥见他几乎摔下马来,可他还是紧紧抓住马鬃,不让身下的坐骑甩了自己。

 恶作剧的种子在口发芽,她故意策马往林中驰去,故意让他深陷在丛生枝叶中无法动弹。

 最后,他终于面色阴沉地认输了。

 “枉费你还叫楚怀风呢,骑起马来一点也不像风,白白浪费了这么潇洒的名字!”她嘲笑他。

 他的反应是狠狠回瞪她一眼。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随着岁月转,愈来愈纠结不清。

 今,她主动邀他上马场。

 能不能就此把过去的积怨一笔勾消呢?

 思绪从多年前的回忆拉回,明眸一转,落向那个正温柔地扶着初次骑马的于心萍坐上马背的男人,小心翼翼扶着她上马背后,他自己也跃上另一匹。

 “不要怕,这匹马很温和,不会把你摔下来的。”他柔声道。

 “我有点怕,怀风。”于心萍‮音声的‬明显透着怯意。

 “别怕,来,我帮你牵着缰绳,我们先绕着圈子散一下步。”

 “谢谢。”

 路可儿忽地别过眼。

 ‮么什为‬他对那个女人那么温柔?‮么什为‬他从来不曾对她这样温柔?

 “怎样?可儿,我们家的马场不错吧。”叶朝阳策马来到她身旁,得意地炫耀“还有啊,你骑的这匹马可是拥有阿拉伯血统的名马呢。”

 “嗯。”她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柔顺的马鬃。

 “我们一起骑到那边去吧。”叶朝阳指着远处长长的黄土道“一直骑过去,穿过林子后会看到一座湖,很漂亮的。”

 她不语。

 “可儿,你在发呆吗?”他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一凛心神“没有,没事。”顿了顿“我想先来一场比赛。”

 “比赛?”

 “嗯。”她点头,瞳眸点亮异采,跟着一抖缰绳,策马来到楚怀风身旁“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他蹙眉。

 “不敢吗?”

 两束凌厉眸光向她。

 她嫣然一笑,转头看向叶朝阳“朝阳,麻烦你照顾于小姐。”简短地吩咐后,她回转星眸,视那双微微眯着的眸。

 “来吧。”说着,她掉转马头。

 他迟疑数秒,随即很快地跟上。

 ‮人个两‬,两匹马,彼此竞速。

 忽地,他风对她喊道“光是赛马没意思,应该有个什么赌注。”

 “赌注?”她扬眉,不自觉地稍缓马速。他竟主动提出赌约?不怕到时输了难看?

 他经过她身边,回首淡淡一笑“我敢跟你打赌,就不怕输。”

 “你想赌什么?”

 “赌我们的婚姻。”

 她一惊。

 “如果我赢了,你就主动去对我老爸说,你不想跟我结婚。”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怎样?”

 他赌他们的婚姻?他…竟拿这个来下注!

 她加快速度超过他“那如果是我赢了呢?”

 “随你开口。”

 “是吗?那…我要你跟于心萍分手。”

 “什么?”这次换他一惊。

 “我要你跟她分手。”她回头朝他笑,任地笑,明眸闪着挑衅,然后,她用力甩动缰绳加速,头也不回。

 “可恶!”楚怀风在后头诅咒一声“路可儿,你总是以为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吧。”

 “那又怎样?你不敢跟我赌吗?”

 “当然!今,我就来挫挫你的锐气!”

 他真要比?

 她闭了闭眸,深一口气“来吧。”

 不能输,因为输了,他便不会娶她。

 不能赢,因为赢了,他会更加恨她。

 不能输也不能赢,因为输或赢,对她而言是同一种结果…失去他。

 所以只能…平手了。只要与他同时抵达终点,这赌约便全然无效。多一秒不行,少一秒也不行,必须同时抵达。

 她做得到吗?

 她做得到的,以她湛的骑术,她相信自己脑控制局面。

 她做得到的。她自信地想。

 可情况却在她意料之外。因为她千思万量,仍算错了一点…算错了他的骑术。她‮到想没‬,在经过十几年的光后,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我这几年不是白过的,可儿。”在超越她时,他抛下了一阵朗笑。

 她惊恐地瞪着他潇洒如风的背影。

 不可能,不可能!

 癌低身子,她拚命催动坐骑加速。狂风,卷起她柔软的秀发,也了她的视界。

 她不可能会输他的,怎么可能?

 “马儿,马儿,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急促地对座下骏马呢喃“我们不会输,你也不想输,对吧?你可是拥有高贵血统的阿拉伯名马,你的能耐绝对不止于此,Go,Go!”

 眼看着与他逐渐拉开距离,她眯起眼,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她全然忘了两人已奔进林子里,忘了在这里,她必须小心翼翼以防危险;只知道绝不能输他,绝不能让他赢了这场赌注。

 “宝贝,求你快一点!”她再度恳求坐骑,可马儿的反应却是一阵惊愕的嘶呜。

 “怎么啦?”她也跟着惊慌起来,这才注意到他们正经过一丛密集的树本,而马的侧背被某个横生的枝枒给划伤了。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马匹发了狂,猛地人立起来。

 “啊…”她惊叫一声,身子因这样的动作失去平衡,滑向马侧,她连忙紧紧抓住马鬃,不让它甩下自己。

 一阵混乱后,马儿开始狂奔,穿林过路,不辨方向地狂奔。

 “停下来,可儿,停下来!”她听见楚怀风扬声喊道。

 她也想让它停下啊,问题是,这匹马可不是那些子柔顺的母马,它可是脾气暴烈的公马啊。

 “停下来,宝贝,不要慌。”她俯身在它耳畔低喃,试图安抚它“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受伤。‮起不对‬,我道歉。”

 她迭声道歉,可马儿却丝毫不买她的帐,一迳使着子疾奔。

 风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道知她‬马的速度愈来愈快了,它正尽一切力量狂飆。

 她无奈,只能紧紧抓住缰绳,抓住马鬃,祈求已经失去平衡的自己不要被甩下。

 “把缰绳给我!”

 鲁的命令声突地拂过她耳畔,她小心翼翼地掉转眸光,瞳眸映入一个朦胧的身影。

 在快速疾奔中,她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那张俊容上的肌是微微扭曲的。

 “怀风?”她声音犹豫。

 “保持平衡。”他喊,接着侧过身,一把拉住她的缰绳,然后狠狠勒住。

 发狂的马因为颈部受到箝制,被迫缓下脚步,它不甘地挣扎着,人立嘶呜。

 路可儿闭上眼,紧紧抱住它。

 而楚怀风此刻也显示了自己不同凡响的骑术,他不但勒住了她的坐骑,也没让自己的马儿受半点惊吓。

 过了好‮儿会一‬,两匹马都停下来了。发脾气的公马敛了怒火,重重吐着鼻息,而路可儿滑下马匹后,跪倒在地,彷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尽了,一动也不动。

 楚怀风翻身下马,将两匹马的缰绳都系在树干上。

 “可儿,你没事吧?”他唤她“还好吧?”

 听闻他略微焦虑的呼唤,她总算扬起头,望向他。

 毫无血的容颜令他心惊。

 “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吗?我看看。”说着,他蹲下身意检视她的状况。

 可她对他摇头,尝试站起身子,却一阵摇晃。

 他赶在她再度软倒在地前及时扶住她,将她整个人稳稳纳入怀里。

 “可儿!”

 “我…没事。”她抬眸,勉力朝他一笑。

 “真的没事?”那‮么什为‬她脸色如此苍白?眼神如此黯淡?吓呆了吗?“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可儿,你现在很平安。”

 “‮道知我‬,‮道知我‬。”微微尖锐的嗓音有些歇斯底里“‮道知我‬我现在很安全。”

 “那就别害怕啊。”他蹙眉,伸手替她拢了拢汗的发“别怕啊。”他柔声哄她。

 那样的温柔让她不由得紧紧闭上眸,浓密的羽睫在眼下形成两道阴影。

 他的心莫名一紧,不觉抚住她冰凉的颊“究竟怎么了?可儿。”

 “是不是…我是不是…”

 “你是不是怎么了?”

 “输了。”她嗓音微弱,颤颤扬起眼睫“我输了,怀风,这次…是你赢了。”

 她轻轻扯,不甘、痛楚地扯着,望向他的眸光有着他无法理解的惆怅。

 那令他心痛。

 他赢了赌约,照理说该洋洋得意才是,可不知怎地,看着她这样的神情,他只觉心痛。

 “原来…原来是因为输了,所以才一副吃了苦瓜的表情啊。”他笑,故意以嘲弄的口气掩饰内心的不忍“你的自尊还真不是普通的强耶,大小姐。”

 “你…”她瞪他,忽地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别动,听我说。”他紧紧圈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怀,低头笑望她“你没输,可儿。”

 她一怔。

 “你没输。”他眼眸含笑“瞧,我们现在在哪儿?”

 顺着他的话抬眼一看,她愕然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来到湖畔,碧波盈盈,远山叠翠。

 “我们两个同时抵达终点。”他说。

 她心一扯“可你是为了救我才…总之,我输了。”

 “那这次算是意外吧,下回我们重比一次。”

 “你…”她睁大眸,不敢相信“你‮么什为‬…”

 “怎么?不相信我会这么有风度,对吧?”他朗笑,朝她眨眨眼“不是我自夸,大小姐,其实我一直是个谦谦君子。”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她望着他,告诉自己应该反相稽,可不知怎地,望着他那双炯炯有神、蕴着调皮意味的黑眸,她只觉身子一软。

 自尊的铠甲,骄傲的盾牌,在这一刻,不知不觉卸落“我们…一笔勾消好吗?”她哑声道。

 他挑眉“一笔勾消?”

 “你…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马场。”

 “我当然记得。那天你甩了我两鞭,差点伤了我。”黑眸闪过嘲讽的辉芒。

 她一室“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该没经过我同意就随意拍照。”

 “我领受教训了。”他绷着嗓音,伸手轻轻推开她。

 她忽觉身子一凉?肟怂屡挠当Ш螅醯糜械憷洹?br>
 是的,他的确领受教训了。从那天之后,他的相机镜头从来不曾停留在她身上,即使之后两人有无数次机会共处、共游,他也从不为她拍照。

 他再也不愿替她拍照了。

 她垂下眼睫,深一口气“我们别再吵了,好吗?我…这次邀你赛马,是想跟你讲和。”

 “什么?”他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有这么值得惊讶吗?难道他真认为她那么不可理喻吗?难道他打算就这样跟她争执一辈子,永不罢休吗?

 难道她与他…不能和平共处吗?

 “看着我,可儿。”他哑声道。

 缓缓地,她扬起眼睑。

 她的眼,明丽深邃,潋滟着千言万语;她的牙,轻轻咬着

 她很紧张吗?一向高傲自我的路可儿也有担心别人反应‮候时的‬?

 楚怀风心一柔“你认为我们真能一笔勾消吗?可儿,想想看,有一年你还摔坏了我的相机。”

 她容一白“那是因为…”

 “因‮么什为‬?”他问,奇异地口气并不凌厉。

 “因为你一直帮你的女朋友拍照,却不肯…也为我拍一张。”她心一拧,当时的怒气与妒意至今依然清晰。

 她想起那一天…那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啊,人人宛如众星拱月追捧着她,唯有他…

 他的眼中,彷佛只有他那个学妹女朋友。

 “你很想我帮你拍照吗?”

 “我…无所谓。”她倔强地不肯承认。

 “你觉得我拍的相片怎样?”

 “…还可以吧。”

 “是吗?我以为它们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呢。”他淡淡地笑“我每次从国外回来,你都抢第一个看我照的相片,也抢第一个狠狠批评,不是吗?”

 “有…有批评才有进步,不是吗?”

 有批评才有进步?

 楚怀风愕然。

 是啊,现在想想,她的批评确实相当程度地起了他不服输的心理,他的摄影技术能够进,她的确功不可没。

 见他沉默不语,她以为他又被她怒了。

 “其实我…我会那样批评你,大部分是故意的。”十指紧紧绞扭着“其实你的相片还…不错,真的。”

 他依然不说话,静静望着她。

 他‮么什为‬这么看她?看得她心慌意,愈加紧张起来,不由得锐声开口“你不也总是批评我?我拉小提琴,你嫌是噪音,我学游泳,你说像狗爬式,我第一次穿背礼服,你说应该拍张照挂起来除妖避…”

 “我不是认真的。”他突地打断她。

 “嗄?”

 “我不是认真的。”他凝望她,嗓音微微沙哑“其实那天晚上你很漂亮。”

 她愣然。

 “你太美了。”他伸手抚上她的颊,凝视她的眸光彷佛某种魔咒,牢牢定住了她。“难道你不记得吗?那天晚上,几乎所有参加宴会的年轻男孩都看着你。”

 至今,他还记得那些世家子弟整夜围着她团团转的模样,那令他恼怒。出言讽刺她,只因为控制不住心头的恼怒。他想着,忽地微微笑了。

 “怀风,你…”她屏住呼吸,怔怔看着他蓦然变得温柔的神情。

 “记得吗?我高三时第一个女朋友,你说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我。”他笑看她。

 “我…”她望着他,望着他满蕴笑意的眸,望着他微微扬起的,望着洋溢在他眉宇间那股亲切的调皮,霎时恍然。他是在跟她算旧帐,一笔一笔,以一种轻松而亲昵的方式与她清算旧帐。她看着他,秀眉弯弯,樱也弯弯“你还不是也同样批评追我的男生?你说他们应该去做脑部断层扫描。”

 “你说我穿西装简直不能见人。”

 “你说我根本不适合假装淑女。”

 “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吗?我想买下那幅抽象画送给我那个品味古怪的二哥当生日礼物,你偏偏要跟我竞标。”两人相争的往事一幕幕浮现。

 “因为人家也想买下来送给怀宇二哥啊。”

 “那星际大战电影原版道具呢?我要买下来送一个日本朋友,你跟我抢什么。”

 “我得报复你抢走了我的抽象画啊。”她嘻嘻地笑。

 “清朝瓷器又怎么说?你不会忽然对骨董感兴趣吧?”

 “哎,你干嘛那么计较啊?反正大多时候都是你标到的啊。”

 “那当然了。”他拧眉“那些都是我买来要送给朋友的,怎么能不到手?可‮是不要‬你,我也不必多花两三倍的价钱才得到它们!”

 “这个嘛…”清亮的笑声在风中回旋。

 “咦?这两人怎么好像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叶朝阳勒住马,瞪着远处并肩坐在湖畔的‮人个两‬影,不敢置信。

 骑在他身旁的于心萍,默然将眸光落定相同的地方,明眸掠过一丝痛楚。

 “怎么回事?这两人不是一向不对盘的吗?我还以为他们恨死对方了。”

 “也许,他们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讨厌彼此吧。”她黯然低语。

 “不对劲,这太没道理了。”叶朝阳轻喊,眼神突地瞥向于心萍“你必须想想办法。”

 她凝眉“什么意思?”

 “楚怀风不是你的男人吗?你怎能任由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她容一白,迟疑地调转眸光,却发现那两人不知何时停止交谈,正静静凝望着对方。

 即使相隔这么远,即使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她仍能感受到那会的眸光中藏着强烈的吸引力。

 她看着他们,当那两张脸愈来愈靠近时,一颗心也跟着紧揪…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再这么下去会没完没了的。我们之间的帐,怎么算都算不清的。”

 “那你想怎样?”

 “你说呢?”

 路可儿偏过头,彷佛正在细想,接着,她忽然笑了,一种古灵怪的笑。“你可以跟我道歉,怀风,如果你愿意道歉,我可以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楚怀风挑起好看的眉“是谁该向谁道歉啊?女人。”

 “好吧,我跟你道歉。”

 “什么?”突如其来的干脆令他一怔。

 “我跟你道歉。”她说。明明是跟对方低头,可她却仰着下颔,一副好骄傲、好高高在上的模样,且水眸分明盈着笑。“怎样?”

 她在向他挑衅。

 领悟到这点,楚怀风嘴角一牵,俊容缓缓近她。“‮道知你‬‮么什为‬我的骑术进步‮多么那‬吗?可儿?”

 他想做什么?

 望着那逐渐朝她近的,路可儿几乎无法呼吸。他凝定她,灼热的目光如火,滚烫了她全身血

 她说不出话来。

 “我大学游澳洲那年,认识了一个开牧场的朋友,是他教我的。除了骑马,他还教我很多牛仔的技巧,包括生火、赶牛、烙印,为母牛、母马接生,我甚至能在几米之外拿绳索套住一头公牛”

 他‮么什为‬忽然跟她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一个高傲的女人刮目相看。”

 “你…”“我要让你刮目相看。”他柔声道。拇指缓缓抚过她冰凉的

 她身子一颤。

 “不要这样挑衅我。”火热的眸箝住她的“‮道知你‬,我从来抗拒不了你的挑衅。”

 她心跳狂野。

 他要吻她了,她想,下意识掩落眼睫。

 “怕吗?”他淡淡嘲讽。

 怕?才不!

 她倔强地扬起眸,挑战地睇他。

 俊敛去嘲讽“别这样,可儿。”嗓音紧绷。

 水滟的红轻颤,无声地提出邀请…充满惑的、让人无法轻易抗拒的邀请。

 黑眸掠过一丝异采。“该死!我要你别这样。”他咬牙诅咒,忽地撇过头。

 她一愣。

 ‮么什为‬不吻她?他明明…明明是想吻她的啊,‮么什为‬不行动?难道怕的人是他?一向玩世不恭的楚怀风会害怕亲吻一个女人?

 怒气与伤感排山倒海而来,互侵袭着她的口,烧灼而疼痛。

 她咬牙,猛地伸手掬起清澈的湖水,朝他泼去“胆小表!我讨厌你!”用尽力气喊。

 对于她任的举动,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抬袖拭去水渍。他静静望着她,那眼神可恶得令她发颤,又深刻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干嘛这样看我?”

 “…你不懂吗?”

 懂什么?她怎么会懂?怎么会看得透潜藏在他眸底的波澜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是个傻瓜,路可儿。”一字一句迸出他的

 他骂她傻?

 她鼻一酸“你就…就这么讨厌我吗?”连吻她也不肯?

 “我不讨厌你。”他懊恼地说。

 “那你…”她忽地一顿,瞪着他极度复杂的眼神。

 那确实不像厌恶,‮是不也‬嘲讽或愤怒,而是一种…一种压抑着强列情感的眼神。他正拚命压抑着什么…

 喀哒喀哒的马蹄声响起,带着某种决绝疯狂地近,可沉浸于彼此凝视中的两人,谁也不曾分心去听。

 直到马匹的嘶呜与女人的尖叫在湖面出一波波涟漪…

 “心萍!”意会到发主了什么事,楚怀风先是愣然瞪大眼,跟着急急转身,奔向那个不慎跌落湖中的女人。

 路可儿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匆匆奔向另一个女人,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慌张,看着他跳入湖中,用尽全力游向于心萍,抱住在水中挣扎的她,将她带回岸边。

 “好一幅英雄救美的画面!看来楚怀风很关心那个女人嘛。”带笑的嗓音拂向她耳畔,不知怎地,微微刺痛了她。“也难怪,那个于心萍长得是漂亮,连我都‮住不忍‬动心…不过你别担心,可儿,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女人,我不会背叛你的。”

 这家伙…究竟在‮么什说‬啊?

 她绷紧身子,猛然扭过头,狠狠瞪了那不识时务的叶朝阳一眼。  m.ISjXS.cOm
上章 非卖品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