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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尽。

 天,肚白。

 向弯月睁开眼睛,醒了。

 她一向早起。

 就算不在家里,她也~样早起。

 这早,一如这些天,她在藏意山庄房间的上醒来。

 因为她还在藏意山庄作客。

 可是,这早却又不同于这些天。

 因为,她一醒来就发现了古怪。

 她发现自己竟整整齐齐地穿着衣服睡觉。接着,她更发现自己对于昨夜何时上睡觉的事完全没印象。

 有古怪。

 向弯月皱着眉,努力回想昨夜是不是曾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到了。她想到了酒窖的事、她想到了和独孤闲云在屋顶上喝酒的事…

 然后…她就回房睡觉?

 向弯月晃了晃头。

 可恶。到底是哪里有古怪?

 懊死。她明知有古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有古怪。

 向弯月干脆跳下

 独孤闲云一定知道。

 去找独孤闲云。

 想到就做。向弯月马上走。

 向弯月却吓了一跳。向弯月一打开房门,却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门外,有人。是傅遥。

 暗遥一见到开门的向弯月,马上从蹲着的地上跳起来。

 “哇!早,你总算出来了!准备好了吗?”

 傍了她一个神清气的早安笑容,傅遥却冲着她仿佛没头没脑地问。

 向弯月上上下下打量他。

 “准备什么?准备一早来让我喂剑吗?”口气不善。

 暗遥的神情一转为疑惑。接着,换他上上下下打量她。

 “我们不是今天一早就要起程回家吗?怎么?又不走了?

 向弯月张大眼睛。“谁说我们要走?还一早就走?”她看到他背后的小包袱,眯起了眸。“你连行李都准备好了?”

 暗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

 “昨夜很晚‮候时的‬,独孤公子突然来找我,他说你决定今天一早就离开山庄回家,独孤公子还说他已经准备了几样礼物和几坛山庄里最好的酒,要让我们带回去给老爷和夫人…”他凝神,小心翼翼地:“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没有要离开?难道这话不是你说的?”

 “我没说!”搞什么鬼?向弯月一脸不快。

 “哼!我看是藏意山庄巴不得要赶客了!他还亲自去找你…嗯…”突然,向弯月皱起了眉。

 迸怪。每件事都古怪。

 昨夜酒窖那‮人个两‬古怪。昨夜独孤闲云说了一堆古怪话。连她一早醒来也发现古怪。现在,又多了一件古怪…

 独孤闲云迫不及待要赶他们走吗?

 哼!她偏不走!

 ··········

 清晨。

 渊园。

 清晨的渊园,沉静。

 沉静的园子,仿佛随同主人仍未从睡梦中醒来。

 向弯月却绝没有再多的耐心和礼貌等他睡醒。

 她直闯到渊园。她直闯到独孤闲云的地方。

 她直接要独孤闲云的解释。

 渊园,是山庄的地,可暗的、明的,她却已不知踏进过多少次。

 向弯月进出渊园多次,从未遇过阻碍,可这回她却遇上了。

 她遇上了阻碍。阻碍她的,是人。

 “向姑娘、傅兄弟,‮起不对‬!爷他现在不见任何人。”

 独孤闲云的两名护卫关九、藏风在门口挡住了向弯月和傅遥。

 “他一早就在忙?”向弯月如果这么轻易被阻退就不叫向弯月。

 门内似乎隐隐有什么动静。她听到了!

 既然他已经醒了,很好。

 必九与藏风迅速换过深意的一眼。

 “向姑娘,真的非常抱歉,爷他现在…真的‮法办没‬见你,‮道知不‬你有什么事找爷,或许我们可以先帮你转达。”关九以尽可能婉转的语气说。

 一旁的傅遥凭着他敏锐多疑的观察,已经隐约有了不对劲的直觉,他更没有错过这两人眼中极力掩饰的隐忧。

 向弯月却没有傅遥的细心。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们的阻挡行动上。

 “我要见他亲自问一件事,不管他在忙什么,我现在就要见。”她语气强硬。

 “向姑娘…”两人为难了。

 向弯月不讲理。因为独孤闲云的莫名其妙,所以向弯月更不讲理了。

 “小姐…”傅遥瞧出他们十分为难,‮住不忍‬出声了:“也许独孤公子现在真的‮法办没‬见你,我看还是我们再多等一下好了…”

 向弯月的视线在两人脸上转。

 “行。‮你要只‬们说出他究竟在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可以考虑看看。”她稍稍让步。

 “这…”两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原本紧闭的房门开了。

 房门开了,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人个两‬,一个是山庄的总管何震云、一个是背着小箱子的老先生,他们从房里面走出来。

 两人的神情都有着焦急。他们匆匆向外走。

 向弯月拦住他们。

 “何总管,出了什么事?”

 再怎么粗心,她也看出了何震云的个寻常。

 她不喜欢何震云?渚采畛恋暮握鹪疲撬谡饫镒畈话哟ァ⒏话罾淼娜恕2晃裁矗凑幌不毒褪遣幌不丁?br>
 虽然她不喜欢何震云,不过他现在有利用价值。

 何震云停下脚步。

 他看向她,俊美的脸庞显出惊讶。而他眼中~闪而过的诡异却没有任何人捕捉到。

 “向姑娘,你怎么来了?

 “来这里当然有事。”向弯月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她坦直视着何震云。“别对我转弯抹角,你直接告诉我,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着他。连关九和藏风也是。他们已经被她问出一身冷汗了。

 何震云认真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不能呢?”

 “也行。我直接进去问独孤闲云。”

 何震云抿了抿角勾起了有些冷酷的纹痕。

 “向姑娘似乎忘了这里是藏意山庄而不是贵门。”

 向弯月哼了哼。“何总管似乎忘了自己是总管而不是主人。”她也‮气客不‬。

 何震云的眼睛迸出了冷光芒。下一刹,他却又惊觉地微敛眸,轻易地掩盖过去。

 “向姑娘说得是。何某的确没有资格替主于做决定。”他的语气平静、波纹不起。深意地看了那不知死活、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眼,他突地迈步,继续领着刘大夫向外走。“请向姑娘自己进去找公子,失陪了。”

 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向弯月马上就往里面走。

 既然何总管都说了,这回关九和藏风自然也不再阻拦她。

 向弯月终于踏进那道门。

 ~进门,她马上发现了异样。

 屋里,有人。有不少人。

 屋里,有不少忙忙的下人。

 忙,有一个源头。而源头,似乎正是躺在上的人。

 向弯月大步走近,而站在前的人也看见她和傅遥了。

 “咦?娃儿,你们不是该走了?”来人劈头就说。

 向弯月计较地瞪着他。向弯月计较地瞪着老总管。

 “是不是连你也急着赶我们出庄?你也有分?”一低头,她的注意力就被上的人吸引去。

 “咦?他…他怎么了?”

 上的人,正是独孤闲云。

 很不对劲的独孤闲云。大大不对劲的独孤闲云。

 烧红的脸色、满头满身的汗、再加上不住的吃语喃喃、翻身辗转…

 而且他似乎正陷入无意识的昏状态。

 下人一直在替他拭汗、一直在费力退他的热。

 “他生病了。”向弯月口而出。

 没看过这样落魄狼狈的独孤闲云,她竟有些…无法接受。

 “他是生病了。”老总管点头。

 “他病得很严重。”这就是她被阻挡在外面的原因。“可是昨几个晚上他明明还好好的…”她不自觉地咬咬下

 吹风、生病?他不可能是昨夜和她在屋顶上吹风才生病的吧?这男人才没这么柔弱。如果该病,也会是她病才对。

 向弯月的眼睛一直没离开上在昏中仍受折磨的男人。

 她的心怪怪地搐了好几下。

 老总管弯下替独孤闲云再换下头上已经被烫热的巾。

 “是啊,少爷这病来得也真突然,我早上来找少爷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不过他那时候还没这么严重…”

 “没请大夫来看吗?”向弯月这时已经把之前要来找独孤闲云的目的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没有?刚才震儿才把刘大夫请出门。”老总管哼了哼。

 “大夫怎么说?”原来何震云带出去的老先生就是被请来看病的大夫。

 向弯月瞧独孤闲云脸上的烧红似退了些,‮住不忍‬伸手探了探。

 吓!好烫!

 手中传来的热度让她不觉跟着心悸,所以她一时没注意到老总管语中的异样。

 “哼!那个庸医说他诊不出少爷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只开了退热的帖子就不敢待了,我要震儿另外再去请大夫来。”

 老总管嘴上说着,眼睛却偷瞄向那娃儿。

 看来,现在想赶也赶这娃儿不走了。

 看来,这娃儿是真的担心起他家少爷了。

 看来…这计划或许会有些变数了。

 向弯月原本就没打算走。这下,她更非留下不可。

 在独孤闲云还没给她一个解释前,她当然不走。

 况且,她还没看够这么狼狈的独孤闲云呢,她当然不走。

 所以,她留下了。

 而且,她还留在渊园。她还留在随时能看得到独孤闲云的地方。

 因此,这三天,她的情绪‮道知不‬随着独孤闲云的身体变化高高低低了几次。

 这三天,独孤闲云烧了又退、退了又烧。这三天,独孤闲云没醒过。

 这三夭,被藏意山庄请来的大夫已经‮道知不‬有几位,却没有一个诊得出独孤闲云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看来,独孤闲云是生了怪病。~种让群医束手无策的怪病。

 藏意山庄已经陷入~片愁云惨雾之中。

 不过,藏意山庄是藏意山庄,向弯月是向弯月。

 向弯月没心情愁云惨雾。

 因为‮上本基‬,她不相信狡猾得像狐狸、健壮得像牛的独孤闲云,会被区区病魔打倒。

 他是祸害。他自己不也说他是祸害。怎么说自己是祸害会遗千年的人,会被区区病魔打倒。

 只会躺在上吃睡都要人喂的男人,她可不承认他是独孤闲云。

 不!他是独孤闲云。欠揍的独孤闲云。

 他再不醒来,就欠她揍的独孤闲云。

 将落。

 渊园,肃静。

 向弯月已经对着独孤闲云的脸,不死心地看上了一个时辰。

 屋里,刚退下一票的人。因为他又烧了~次。

 老总管去打发像苍蝇似老要黏上藏意山庄来的人。

 屋里,只剩下她和独孤闲云。

 对着一个不言不动的木偶看有什么乐趣的?

 向弯月不懂,却莫名其妙对着他看上一个时辰。

 奇怪,以前怎么老看他碍眼又讨厌?她喜欢‮人个一‬就是喜欢、讨厌‮人个一‬就是讨厌,她一向全凭直觉。可是这个男人呢,却让她有了研究的兴趣。

 比如,她也讨厌何震云,可是又跟以前讨厌独孤闲云不一样。现在她不讨厌独孤闲云,却可以肯定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何震云。怎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

 而且她还不讨厌独孤闲云到关心起他的死活。他的生病还让她在这里团团转上三天。她一直相信他是不死的,不过如果他真的没救了呢?

 向弯月突然用力摇头,甩开这个莫名其妙让她有点气血翻涌的念头。

 她的视线一转,被他脸上的某样东西引开注意。

 胡子。那两撇胡子。

 她想到他老爱摸着他那两撇胡子。

 向弯月不由扁扁嘴。

 她可以肯定,她以前讨厌他,就是从讨厌他这两撇胡子开始。

 现在看来,还是讨厌。

 啧!这两撇胡子有什么好玩的?

 这么想着时,向弯月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点向那两撇胡子。

 软软的、细细的…

 咦?好像真有点好玩。

 捻着一撇胡子,向弯月竟然玩上手了。

 呵!难怪他老爱往自己的胡子摸。

 就在向弯月玩着病人的胡子玩得不亦乐乎之际,突然,她有所感应地一抬眸…

 另~双眼。另~双清澈澄净的眼。

 她的眸,看进了另一双清澈澄净的眼。

 她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那双眼,静静的,仿佛恒久地看着她。

 猛地,向弯月跳‮来起了‬。

 从震惊中清醒,向弯月跳‮来起了‬。

 了一口大气,她跳离了边又马上跳回去。

 她指着上的人。上正张开眼睛看着她的男人。

 “你…你什么时候醒了?

 摇头。不对。

 她张大眼仔细看着他。

 她真的没看错。他真的醒了。

 “独孤…喂!你真的醒了?你真的从昏中醒了对不对?你说说话让我更确定~下…”因为太兴奋,向弯月‮音声的‬竟有些发抖。

 难道是她玩他胡子把他玩醒的?

 她捉住独孤闲云的手,仿佛捉牢着希望。

 独孤闲云,醒了。独孤闲云,自长长的昏睡中醒了。

 独孤闲云倦累而又疲惫。

 不过独孤风云却笑了。

 独孤闲云对眼前的绝小美人展开一个纯真如稚子的笑容。

 “呵呵…小仙女!我真的看见小仙女了…”

 由独孤闲云醒来后这句没头没脑的活起始,藏意山庄正式揭开了一连串的天翻与地变。

 ···········

 醒了。独孤闲云醒了。

 可是醒了的独孤闲云却变了。

 独孤闲云忘了自己是谁。

 独孤闲云从这场敝病醒来后,竟然忘了自己是谁。

 终于等到独孤闲云醒来,却也等到这项异变的向弯月,很快地惊觉另一个不寻常。

 向弯月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将老总管找来。

 没多久,独孤闲云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山庄。

 所有人都‮住不忍‬松了口气。

 所有‮道知不‬事态正严重的人,都‮住不忍‬松了口气。

 而渊园,此刻的渊园,却气氛诡谲。

 所有人全盯着独孤闲云。

 所有人指的是老总管、向弯月、何震云和傅遥。

 独孤闲云也盯着他们。

 独孤闲云脸上带着笑。一种无的笑。一种无得近乎痴傻的笑。

 没错!是痴傻。

 他们怎么能相信、他们怎么敢相信,清醒后成独孤闲云不但失去记忆忘了自己是谁,还变得又痴又傻。

 “怎么会这样?该不会是这场敝病把他的脑袋烧坏了…”向弯月猛摇着独孤闲云。

 “烧坏了、烧坏了!哈哈…烧坏了…”任她摇,独孤闲云还一脸开心地跟着喊。

 老总管赶忙制止她。

 “别摇了、别摇了。少爷才刚醒来,你别又把他摇昏了…”老总管的脸色从刚才就一直很凝重。他仔细看着独孤闲云往昔神采飞逸,如今却光采尽失的眼睛,小心翼翼又心惊胆战地:“少爷,您还记不记得小的是什么人?”

 独孤闲云安静了一下。独孤闲云只安静了一下,便又把头撇向向弯月。

 独孤闲云此刻的眼中只有他~醒来就在他身边的小美人。

 “饿了。”他渴求地看着她,可怜地拍拍自己的肚子。

 向弯月深深探索地研究着他,没说话。

 老总管却已经赶紧要何震云吩咐下人准备吃的过来。还有,去找大夫。

 “对了,震儿,少爷的事…暂时别漏口风,也许少爷狠快就能回复正常,我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紧张。”

 何震云点头退下去。至于他离去时边那一抹笑,没有人注意到。

 “老总管,我想…独孤公子会不会是中了别人暗算,所以…”一旁的傅遥谨慎地开口。

 谁会想到独孤闲云一病醒来,竟然会变成白痴?

 暗遥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脑子也迅速开始转动。

 “暗算?”老总管眯起眼睛,似乎在思量这种可能。“山庄戒备森严,没有我的同意,就算一只蚊子要飞也飞不进来。此刻在庄里作客的那几个江湖客还没能耐接近少爷身边,他们不行。”

 “藏意山庄的客人,还有我们两个。”正盯着独孤闲云研究的向弯月,突然嘴进来。

 老总乖拼着醒来后全然无视其他人存在的独孤闲云,‮住不忍‬叹气。

 “别开玩笑,老头子已经够头大了。”

 “先不说这个。独孤公子的病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而且也没有一个大夫能看出独孤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他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某种葯或者某种毒?”傅遥的思绪缜密,已有乃父之风。

 老总管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向弯月眼睛一亮。

 “难道…真的是山庄的防卫仍有所疏失?哼!看来我得好好地查查,要是让‮道知我‬真的是哪个免患子做的好事,‮定一我‬剥了他的皮再丢到后山喂鱼。”

 ··········

 没用。没一个大夫有用。

 为了不漏独孤闲云的病情,~个接~个算得上有名气的大夫,被蒙着眼睛带进庄里来替他诊查,也没人诊得出他的情况,更遑论治好他。

 为了暂时掩住独孤闲云此刻窘迫的模样,老总管只得以休养身体为由,让他能一直持在渊园而不用面对众人。

 两天以来,他们已经想尽了各种方法。

 两天下来,独孤闲云却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懊不会他就要这么痴傻~辈子?

 向弯月猛摇着头。

 支着下巴,她的视线一直停在眼前正努力吃饭的独孤闲云脸上。

 “吃。你不吃?啊!呵呵!你要吃我的…给你。”

 突地,独孤闲云朝她一笑,接着把自己扒得只剩半口饭的碗推给她。

 他的笑,太灿烂、太刺眼。

 向弯月的心,倏地一~痛,莫名的恼也同时冲了上来。

 毫无预兆地,她出手袭向他。

 出手又快、又急,眨眼已到他的口。

 向弯月眼看就要击中他。可是向弯月的一掌却在他前硬生生收煞住。

 一咬牙,向弯月不怎么甘心地将掌收成指,一指狠狠戳往他的口。

 “你!你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你不是武功盖世?既然你这么厉害、既然你这么无所不能,怎么你还会被区区的病魔打倒、怎么你现在会变成这个蠢样?”她凶神恶煞地只因那股闷气无处发

 “你是~只老狐狸,就算有人要害也害不到你,你一定是在装傻!你!你再不给我醒来,我就…我就…”她把手移到他脖子上,收拢“我就掐死你。”

 她说到做到。

 她已经受够了独孤闲云。她已经受够了这个令她陌生的独孤闲云。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独孤闲云是真傻。

 尽管自从他醒来后一直痴痴癫癫,她还是不信。

 所有人都信了,她还是不信。

 这两天来,她不知用尽了多少方法试探他。虽然还是拆穿不了他的把戏、找不出他的破绽,可她就是不死心。

 独孤闲云有反应了。对于向弯月的刺加威胁,独孤闲云有反应了。

 独孤闲云突然对她眨了一下眼,眼则。亮着笑意。

 向弯月的心猛地一跳。

 “掐死你…”卜一刹,独孤闲云的手已经如法炮制地在向弯月的脖颈上,他得意地笑着:“我是老狐狸…老狐狸也要掐死你…哈哈…”向弯月变脸了。向弯月气得变脸了。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她放下手。而她放下手,他也跟着做。

 她握紧拳头,准备他真摇头就用揍的。

 独孤闲云看着她,突然认真地看着她。

 向弯月的心竟又是无法克制地一跳。

 “我叫独孤闲云、我是老狐狸、我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我是傻子…”

 向弯月还没听完,‮住不忍‬一掌就要接过去,突然…

 向弯月被抱住。向弯月被一双臂膀结结实实地圈抱住。

 向弯月猝不及防地陷入一具宽厚温暖的怀里。

 独孤闲云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将盛怒中的女娃儿进怀里。

 回过神的向湾月开始用力地挣扎。

 “你…该死…可恶…放开我!”

 “…好香、好软…我不放、不放!”他的语气就像贪婪的小孩。

 挣不开他惊人的力量,向弯月在怒意中竟感到另一种怪异的心悸。

 “你…你…”独孤闲云将脸埋在她幽香淡淡的秀发中,而他那一脸分明不痴也不傻的狡猾与精明也顺势被掩去。

 “真的好香…好舒服…嗯…”他嘀咕着。

 他竟然就这么将她住不放!

 向弯月又气又恼。向弯月无端地耳一阵火烧的躁热。

 从没和人这么贴近过,更何况是男人。一个大男人,而且是独孤闲云…

 独孤闲云清独特的气息直冲向她的脑门,而她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的膛舒服地让人想赖着不放…

 猛地,向弯月及时煞住脑中那阵七八糟的念头。接着,她发现不大对劲。

 不大对劲。她怎么感到肩上的力量愈来愈沉重。

 向弯月又推了推他。

 咦?推开了。

 向弯月推开了枕在她肩上的那颗头颅。她看到了那张脸。那张可恶的脸。

 她看到这男人可恶的脸,然后,她傻了。

 这男人,闭着眼睛。

 这男人,竟睡着了。

 这男人,竟然闭着睛睛枕在她肩上睡着了。

 独孤闲云真正让她傻眼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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