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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個自己撞上汽車而死的女人,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阿艷;那個叫馮艷華的女人,恩慈的媽媽。因為,她還穿著昨天那一件衣服。

 汽車并洝庇凶驳盟饽:哪樋磥硗暾R死的那一剎那,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有平靜。

 是的,她看來平靜。

 不但死去的阿艷看來平靜,認尸的恩慈也平靜,平靜得出乎人意料之外。

 認尸之后,她居然堅持回中心工作三小時。

 雋之知道逃邝會陪伴她,于是辭別了他們,獨自回家,他完全洝庇行那樵倩毓尽?br>
 事情怎?演變成?樣子呢?

 突然出現了恩慈的母親,才不過一天她又去世,簡直比電影更戲劇化。

 ?里從哪兒開始呢?那個電話…是…那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誰會是、可能是那陌生男人?為什?要在?時候打電話來?那男人必定是今天才知道恩慈母女的事,肯定的。現在才打來…當然不是為那五千元。

 那五千元根本全給了阿艷…恩慈的母親。

 那男人是要恩慈難堪…是?樣的吧?事不先告訴恩慈,反而向雋之要錢…

 那男人想在雋之面前破壞恩慈的印象,但…誰要破壞?誰?

 你一想,雋之竟是呆了。

 誰要破壞恩慈!曉芙?周宁?啊!周宁;她總是表現出和恩慈有天大的仇恨似的;那…會不會真是她?

 雋之覺得心寒,覺得害怕。是周宁嗎?若真如此,那未免太…太過分殘忍了。

 突然間,他想到曉芙,曉芙還跟周宁?樣的女人住在一起,?豈不是太可怕了?

 ‮住不忍‬马上打電話去曉芙公司。

 “雋之?”她非常意外:“怎?找到公司來?”

 “你等我,別離開公司,我马上來接你。”雋之說:“任何人約你都不可離開。”

 “什?事?發生了什?事?”她嚇了一跳。

 “總之等我。”他透一口氣,是太緊張了吧:“除我之外不能跟任何人走。”

 “并洝庇腥魏稳思s我。”曉芙笑:“我等你就是。”

 雋之趕到中環接到了曉芙,?才透一口氣;心中又忽然覺得好笑,漢理由你緊張、害怕的。是不是?

 “下午你洝鄙习啵ツ膬毫耍俊睍攒郊眴枴?br>
 “恩慈那兒,她…有一點急事。”他望着她。他是關心她的,是不是?一想到害怕马上就想到她的安危…洝笔?安不安危的,他太夸張了吧!

 “為什?想到接我?”

 “搬回我那兒住。”他是用命令的口氣:“今夜就開始,我不能再讓你胡簟跋氯チ恕!?br>
 “我不明白。胡簟埃俊?br>
 “我現在不能講,因為我不肯定,”雋之認真的:“你相信我,證實之后‮定一我‬告訴你。”

 “什?事呢?”她好奇的。

 汽車直駛回他家。他心中慶幸,好在他早一步找到曉芙,否則不知周宁還要玩什?花樣…他幾乎肯定她了。事情實在太巧合,對不對?

 雋之皺著眉搖頭。

 他有個感覺,他你先把曉芙接走,周宁…必不肯就此罷休,一定會有什?事情會發生。

 “做得你神秘,”她笑:“告訴你…件事,我拿了一星期假,預備回英國看看,你去不去?”

 “我不一定有空,”他不肯定:“但…很好,很好,你回去玩玩很好,什?時候走?”

 “還洝睕Q定,先和你商量嘛。”

 “明天走。”他想也不想:“明天最早的班機走,我送你。”

 “怎?行呢?什?都洝鳖A備。”她叫。

 “那?后天,最好?一兩天走。”他說:“留在香港…我怕有什?事發生。”

 “有職業殺手追殺?”她獎。

 “不是開玩笑的,”他說時突然間把汽車轉了方向:“先到你住那兒拿護照和衣服。”

 “雋之,到底怎?回事?你令我胡涂了。”她叫。

 “晚上我告訴你。”他令自己輕松些:“當然不是職業殺手。只是…我不想你被拖進漩渦。”

 “什?漩渦?”

 “晚上談。”他把汽車開得飛快。現在還洝毕掳啵飞宪囕v還不算太多。

 匆匆陪著曉芙拿了護照,還幾乎搬走了所有衣物。

 “又不是搬家,一星期之后我還要回來住的。”她說。

 他不言語,只專注的開著車。

 “周宁回家一定嚇一跳,以為我挾帶私逃了。”她笑。

 “周宁…今天找過你嗎?”

 “有。我們還約好…啊!我們約好一起買菜回家的,全被你弄亂忘記了。她一定怪我。”

 “由得她去吧!”他冷淡的:“而且…她未必有心情跟你去買菜!”

 “你說什?”她不明白。

 車在他家的大廈樓下泊好,他挽著她的行李,伴著她一起上樓。他心里一直在想,他當機立斷的接曉芙來此是他最聰明的做法。

 才出電梯,他就看見周宁…老天!竟是周宁。她站在他家門外,分明是在等他。

 他的意外和吃?加起來變成害怕,周宁比他想象中更厲害些。

 “周宁?你怎?在?兒?”曉英招呼。“我等你們。”周宁看一眼雋之手上的行李,冷冷的笑。

 “知道我會來?”曉芙笑:“明天我回美國一星期,剛才臨時決定的。”

 兩個女孩在講話時,雋之已打開大門。

 “我能進來嗎?”周宁故意問。

 “你已經等了那?久。”雋之說。

 曉芙看看他們倆,‮道知不‬他們在搞什?鬼:“坐。我去弄茶,你們先聊。”她走進廚房。

 雋之坐下來,望着周宁半晌。

 “你…自然不是來道歉的。”他說。

 “我洝庇邢脒^?兩個字。”周宁洝庇斜砬椋骸爸皇恰覜”想到結果會?樣。”

 “無論如何…是一個生命的結束。”雋之努力壓抑著心中動。

 “她罪有應得。”周宁臉陰沉。

 “做女并不是死罪,什?叫罪有應得?”他‮住不忍‬。

 “她…”周宁臉上一陣奇異的顏揀過,她咬咬牙,忍住要說的話。

 “何況,人家與你無冤無仇,洝庇欣碛闪钅闳绱恕暮菔掷薄!彼⒅?br>
 周宁突然間笑起來,笑得好怪異。

 “那原因…自然不是因為你,”她仰著頭笑,眼中卻含著淚水:“像你?樣的男人,香港也不難找;好在…你也洝庇猩袭敗!?br>
 “湯恩慈得罪過你?”他沉聲問。

 “我只想給她點教訓,”她好像有點不大正常:“洝庇邢氲綍愠鋈嗣嬖挕!?br>
 “你當自己是誰?有什?資格教訓人?”雋之忍無可忍。

 曉芙拿著茶杯,在門邊聽得呆了。發生了什?事?

 “誰叫她是馮艷華的女兒?”周宁說。

 “什?…有什?關系?”雋之大奇。

 “你以為我吃飽了飯洝笔伦觯空胰瞬闇鞔龋坎轳T艷華?我真暗戀你成狂?”周宁怪異的笑:“我攏絡唐曉芙也為你?錯了,若你那?好,那?值得,我老早在咖啡里下了藥,霸占你算數。”

 “那…為什?”雋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事情從撞車開始,你認識了湯恩慈后,并且對她一往情深。”周宁眼中充滿了恨意:“而湯恩慈…我永遠記得?名字,她就是馮艷華的女兒。”

 “為…什?”他問。

 “馮艷華…”周宁眼中又是一陣奇異的光芒:“就是當年令我們失去父親,令我們兄妹幾乎捱凍受餓的女人,我永遠記得!”

 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或者只能說香港太小了?

 “湯恩慈也因為你父親而失去母愛。”雋之說。

 “我不管。當我發現湯恩慈就是你的對象…我要破壞,我不要她安樂。”周宁揚一揚頭:“我怕力量不夠,我拉攏曉芙;而你…把我看成惡魔,匆匆把曉芙帶走。我為什?會對付曉芙呢?她又洝庇绣e,我的目標只是湯恩慈。”

 “你…如愿已償。只是…你錯了。我和恩慈之間根本洝笔拢悴恢烙袀蔣逃邝?”雋之?了一口氣。

 周宁洝庇谢卮鹚脑挘皇钦耐∷?br>
 “我來…是讓你懲罰的,”她說:“并不為湯恩慈,她們母女活該。我來,是因為抱歉我自己攪亂了你的生活。”

 “我不會懲罰任何人,”雋之搖搖頭:“只是你太過分了。湯恩慈無罪!”

 “那是因為你對她有感情—”

 “不。我不想再談?件事。原本與我無關的人和事,突然跑進我生活圈子,我已經累了;什?都不想理、不想聽。請你回去吧!”雋之說。

 “你一點也不想知道我是為何?樣做的?”周宁問:“還有那個打電話的陌生男人?”

 “我不想知道,因為我肯定與我無關。”雋之搖搖頭:“?些日子做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現在我只想忘掉,讓腦子休息。”

 周宁凝望他半晌:“那?,你可相信我說的話?”

 “相不相信都不再重要。”他搖頭:“相信…你以后也不愿再見到我,是不是?”

 周宁呆怔一下,?然,她還洝庇邢氲竭#一點。他的意思是要她辭職?

 “我洝庇姓f,但你如?樣要求,我照辦。”她說,有點像在講氣話。

 “我從來洝庇幸筮^你任何事,周宁。”他?口氣:“像你你古典斯文的女孩子現在很少見得到;但…你太麻煩了,真的。而我…甚至曉芙,我們都是簡單的人,不習慣麻煩、復雜的事,請你原諒。”

 “你太客氣,你不必請我原諒,原是我錯。”周宁揚一揚頭“我是故意去錯,你明白嗎?”

 “有人卻為此而失去生命。”他說。

 “那是意外,我并洝庇辛钊魏稳怂馈!彼龔娪驳模骸拔易龅氖隆也缓蠡凇易吡耍 ?br>
 大家都洝背雎暋?br>
 周宁走到門邊,曉芙突然說:“周宁,‮道知我‬你不是你硬心腸的人,你真不后悔?”

 周宁在門邊微微一停,大步而去。晃眼中,仿佛看見了她的淚水。

 她不后悔?

 周宁辭職,雋之也借?機會向公司拿了大假;雖然他并不真覺得累,但所有的事加起來,令他心緒不宁,完全洝鞭k法做事。

 曉芙回美國去了,昨天走的。

 她并不想马上走,留在香港可以陪他;可是他堅持:“我若有空,有心情,我會來找你。”

 當然他有空,他正在放大假;有“心情”…是什?她不太了解,但希望他能有,能去找她。

 雋之留在香港參加了恩慈母親的葬禮。

 也不能算葬禮,骨灰火化了。是恩慈替母親開的一個小小追思禮拜。

 人很少,氣氛肅穆,半小時已結束。

 逃邝陪著恩慈;還有一個安詳、沉靜的三十歲左右婦人,‮是概大‬恩慈同事。

 恩慈一直表現很冷靜、堅強,洝痹谌饲傲暨^一滴眼淚。

 她父親洝庇衼怼?br>
 當然,一個失去知覺、思想的人來了也洝庇谩?br>
 而且他們不是注重形式的人。

 追思禮拜結束,恩慈看看雋之,對逃邝說:“你們請先回去,我想和雋之談談,”

 “好。”逃邝和那安詳的婦人,還有另外幾個同事一起離開了。

 雋之伴著恩慈從教堂出來。

 ?一次他們雖然并肩而行,距離很近,‮道知不‬為什?,雋之心中的感覺完全不同了,再也洝庇心切┣榍閻蹛鄣母杏X。

 他覺得恩慈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有一種很“永恒”的友誼。

 是,就是?幾個字,很永恒的友誼。

 “你會不會笑我荒謬?為?樣一個女人在教堂舉行追思禮拜?”她問。

 “不。人死了一切也都煙消云散;如果她是教徒,上帝自會潔凈她。”他說。

 “謝謝你你告訴我。”她?得意外,又十分高興:“她…的確是教徒。”

 “事情弄成?樣…很抱歉。”他說:“很多事的確因為我而起。”

 “怎能怪你呢?要發生的事始終要發生,”她淡淡的:“我接受得來。”

 “你是我見過女中最堅強的。”

 “我必須堅強,誰能被我依靠呢?”她搖頭:“她…母親最后見到我,還是有羞恥心的。”

 “那是個復雜的悲劇。”他說。

 然后說了周宁的“故事”

 “我也猜到了。”恩慈苦笑:“‮然不要‬她洝庇欣碛蛇#?恨我、仇視我。”

 “只是因為車禍而把你牽進漩渦,我極不安。”

 “事情過了,算了。”

 “你…有什?打算?”他問。

 “我?”她看他一眼:“我以不變應萬變,”她說:“我記得我曾經把一切告訴過你,我注重原則,我會照我決定的做下去,不后悔。”

 “你說過奉獻給工作,不結婚。”她點點頭。

 “恩慈,有時候也不要太強硬。你一個人維持你和父親的生活,真的很辛苦。”

 “我說過,命中注定我是個‘捱’的人。”她還是淡淡的:“我認命。”

 “逃邝同意你你做?”他‮住不忍‬問。

 “當然同意。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好同事。”她說:“他給過我很大的鼓勵和幫助。”

 “我…似乎不應該為你再擔心什?了。”

 “你呢?聽說你在放大假,而周宁也辭職了。”她說。

 “是。我在放大假,曉芙也回美國看家人。”

 “對以后洝庇写蛩悖俊彼骸爸辽佟ヅ闩銜攒剑蛘呓铀貋怼!?br>
 他洝庇谐雎暎恢闹谙胧?。

 “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女孩子比曉芙對你更關心了。”她說:“曉芙此去…不會回來香港住了。”

 “什?你怎?知道?”他吃了一?。

 “昨天臨走前她給我電話,”恩慈漠然望住前面的路:“她誤會了—些事,她讓我照顧你。”

 “她…你說?她真的不回來?”

 “是。她說過已辭職,預備回去另找工作。”她點頭:“我告訴她,我不是照顧你的人,我另有工作。”

 雋之皺著眉,十分不安。

 “她一句也洝备艺f。”

 “我想…她也誤會了你。”恩慈說:“所以趁有假期,去美國找她。”

 他洝背雎暎蹦樕弦延歇q豫之

 “其實,你是喜歡她的,只是還洝庇X察。”她笑起來:“你們原是青梅竹馬的。”

 雋之不再說“不”了,因為他覺得心中矛盾得厲害,回去找曉芙的愿望越來越是強烈。

 “至于我…你是歉意加內疚還有些補償的心,你以為是感情,但錯了。”她理智的分析:“你?樣的人怎能喜歡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是你的個。”

 他望着她,自己也迷糊了。

 是?樣的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誰知道呢?但是想去找曉芙的念頭越來越更厲害。

 “我說的是真話。”她笑:“請相信我,我是旁觀者清。”

 “你一直是旁觀者?”他問。

 “一直是。”她極之肯定:“我不是那種可以亂放感情的人,我認定了你只是好朋友。”

 “‮道知你‬嗎?真是奇怪,現在我的心申,也感覺到你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他居然孩子氣起來:“那種友誼是永恒的。”

 “對了,?不是很好嗎?”她開心的:“?些時間來,最開心就是聽你講?句話了。”

 “是不是我一直以來帶給你很多麻煩和困擾?”

 “有一點點。”她淡淡的:“做為一個女孩子,也頗感榮幸。不過我是立定主意的,我把一生奉獻工作。”

 “我現在相信并十分敬佩。”

 “不必用你嚴重的字眼來形容。”她笑:“在現實社會中,我想,有許多人像我一樣,我們受環境及各種因素的影響形成?種意愿。你不同,你應該回去找曉芙,不要傷她心。”

 “我…會考憽薄!笨诶镞#?說,心中卻已決定去“找曉芙”三個字幾乎在他心中叫喊了。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對他你好的女孩了,恩慈說得對,曉芙實在是好…一剎那間,曉芙的種種好處全涌上來,他變得焦憽辈话擦恕?br>
 “為什?還考憽蹦兀俊彼骸耙粋女孩子千里迢迢來到香港,最終的目的只為你;單?一件事就值得你感動了,不對嗎?”

 “是…哎!是。”他著手:“我先送你回家。”

 雋之說罷,马上攔截了一部街車,他們一起上去。

 在車廂里,經過—刻沉寂。

 “逃邝也像你一樣的奉獻工作,你們實在是太好的精神上的伴侶,令人羨慕。”他說。

 她臉?得有點古怪,半晌,她說:“他是我良師益友,但不是伴侶。”停一停又說:“剛才那位斯文安詳的女人就是蔣太太。”

 “啊…”他呆怔半晌。

 看他錯得多厲害,他一直以為逃邝是她的伴侶,甚至以為她故意找出來令自己死心的。

 “過去的都過去了也別提了。”她马上制止他再說下去,她不要再給他任荷希望:“如果曉芙愿意,你們回來時容我做個東。”

 “你…”“我喜歡曉芙,她是難得的女孩,變得勇敢坦白大方。”恩慈正說:“不要辜負她。”

 “是…”他下意識的就答應了。然后,他才呆怔怔地。

 答應得你快,你理所當然,他是喜歡曉芙而不能自已?而且…可能早就喜歡了,是嗎?

 ?個發現。他也是喜不自勝的,他想:能去愛、去喜歡一個人也是開心的事。

 “至于周宁…請不要怪她,”恩慈又說:“她也是個受害者,當年的事令她變得偏激,但…她洝卞e。”

 “你不怪她,還有誰會怪她呢?”他感動的:“恩慈,你的名字洝苯绣e,思慈,你是個大有恩慈的人。”

 “謝謝,你你說。”她溫柔的椤币婚”眼,好有女人味:“現在,我才覺得一切事情歸于正道,一切圓滿。”

 他看得發呆,他曾為?女孩傾心過,是嗎?是嗎?

 或一切只出于同情、內疚、補償?他…啊!不能再想、再研究了;他已答應了她,去美國找回深愛自己的女孩子,答應就是允諾…

 “但愿世上人人都走正道。”他由衷的說:“無論如何,恩慈,能認識你,能是你的朋友,我此生無憾。”

 誰說不是呢?友誼的光輝像腳前的燈,永遠照亮我們前面的路,伴我前行復前行。

 全書完

 小勤鼠書巢LuoHuiJun掃描校對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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