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的阳光蹑手蹑脚地穿越玻璃窗洒落在洁净的地板上。然后一寸一寸地移到房中唯一的一张大
。
躺在
上的人低低呻
“水,我要喝水。”
马上,清冽的甘泉源源不断地灌进他嘴里,他大口大口地喝着,这才滋润了干涩不已的喉咙。
“够了!”他道马上又沉沉睡去。
雪儿捧着茶杯立在林森的
边,沉思了好儿会一,确定林森不会再做任何要求之后,才放下杯子,坐回摇椅中。
早知如此,实在不该答应邱柏超把林森灌得那么那么醉。昨晚好不容易才从PUB里将他扶回来,一到家,他便惊逃诏地的吐了一整晚,直到接近黎明才逐渐睡去,偏又不停地梦吃着头痛、要水,雪儿只好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到天亮。
一夜没睡,脑子却意外的清醒。
除了江萤萤和高意
,天璇是第三个和林森有关系的女孩。
这样的说法太过保守,事情不只如此简单。林森疯狂地爱着天璇,雪儿不曾见过那么失态、激动、而且情绪化的林森,一切都是只为了那个在昨天生日的天璇。听林森的语气,好似天璇不在他唾手可及的身边,而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还有江萤萤,她和林森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使得天璇误解很深,认为林森欺骗了她。还有什么吗?
这恐怕是重点了,她长得很像天璇。
雪儿道知不她和天璇究竟相像到了什么地步,但是,她记起林森和江萤萤都曾说过一句话…这么像!
罢了!她此时此刻的揣测都是枉然,一切只有等待林森清醒过来吧!
她决定冒个小险,出门一趟为自己和他买回早餐。
前后不过花了十五分钟,当她再次走进林森的卧房时,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林森正坐在
上。一脸的疲惫与茫然,两个黑眼圈清楚地挂在他脸上,坦白说,他的模样实在糟糕透顶。
“你醒了?”她试图轻快的说:“正好,我买了早点回来。”
“我怎么了?”他大惑不解地瞪着自己身上皱成一团的衬衫。
“你醉了!”雪儿换个语气道:“或许你想先冲个澡好清醒一下,有什么事可以晚点儿再说。”
雪儿了解林森,他是那么一个条理分明、把每件事都纳入掌握之中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记忆里有了一夜空白,而且还是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度过的?、因此必然已经准备了许多问题要问她,而她,她的问题不见得会比他少。
雪儿打算问清楚天璇的事。
他一言不发地抓起了T恤和短
进人浴室,雪儿则为他煮了一壶茶好用来醒酒。她已经从他紧锁的眉头读出他头痛
裂的讯号。
她的心情从来不曾像此时此刻这么紧张不安,全是为了那谜一般的天璇。她有预感,她将听到的会是下凡以来最宝贵最有用的资料。
林森从室里走出,整个人精神,胡碴也刮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宿醉的迹象。
不过,他一坐下来便抓着那壶浓茶灌了三大杯。
雪儿把早点推到他面前。
他微笑“我已经好久不曾受到这么周到的照顾了。”说着,狼
虎咽起来。趁着他口中
满食物,雪儿则巨细靡遗地描述他昨晚的状况。
林森边听边皱眉,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么多细节,但对雪儿的话倒也没有半分怀疑。
“看来我昨晚丢脸丢大了。”他苦笑“真不该喝多么那酒。”
既然他没有提出任何问题,那么,便轮到他为她解惑了,雪儿深
了一口气,谨慎而且认真地问道:“阿森,你有没有拿我当朋友看?”
他摇头,接着笑“我多半拿你当妹妹看。”
“我希望你能对我坦白。”
林森脸上的笑容隐逝,显然已经猜到雪儿的用意。
雪儿叹一口气,虽然,她不明白么什为要以叹气代表现在的感觉“你把我误认为一个名叫天璇的女孩,如果你醉眼昏花,要不就是…”林森很快接下话“你们长得非常相像。”
雪儿到想没林森竟然不逃避地回答她的问题,这也好,省得她还小心翼翼地措词。
“像到什么地步?你昨晚根本认为我就是她。”
他沉默了一下“我无法形容你们的相像,即使是双胞胎妹妹也不可能如此神似。你和天璇不只长得像,连脾气也同出一辙,好像就是同人个一。但是。你年轻比她小,你在法国长大,而她从来不曾离开台湾一步。”
“给我看她照片。”雪儿想也不想地要求。
他起身,不多时便取回来一厚厚的相簿,里面全是同一名女孩的身影。怪不得她在林森借她的相簿里不曾看到天璇,原来全收在这里,第一面是一张6x8的放大照片,全身照,白衣白
、白袜白鞋、绑个马尾巴、一手拿着一项鲜红的帽子,微偏着头,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
雪儿倒
一口气,当真相像到了这个地步,天使可以用各种面貌和身份在人间执行任务,偏偏她的脸孔上和林森的旧情人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样的巧合?
她抬起头,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
“广告!那一系列的化妆品广告,你根本是以天璇为主角去设计脚本的,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模特儿,而我却那么合适,还有,天璇不扎辫子,我在红砖道上撞到你候时的。你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看也不看我一眼,可是我一拆了辫子,你的反应像是见了鬼。”
他没有否认她说的全是事实,而且,一旦他向她承认天璇的事情后,他便不打算再做任何隐瞒了。
“你和她一样,可爱、直率、毫无心机,她也爱自言自语,她最爱我亲手做的‘豆酥废鱼’,她爱哭容易受感动,但是,她比你任
、她比你倔强、她…”林森一愣,深深地叹息了“我对你说这些么什干?”
雪儿同情地看着他“你爱惨她了,是不是?”
“我自始至终都只爱她人个一。”林森吼,像是在赌咒发誓。
“但是,她却离开你了?”
林森征了半晌,慢慢地才回过神来,落寞地回答:“是的,她离开了,都是我害的,我害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气走她了。”
“她的离开和江萤萤有关?”
“要命!”林森抱住头呻
一声,他怎么会连江萤萤的事情都说出来?
雪儿耐心地等他回答。
林森正
道:“你对天璇感兴趣是理所当然,但是,我希望仅止于此,不要扯到萤萤身上。”
雪儿没来由地气上心头,或许是为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天璇抱不平,她嘲讽地道:“到现在还这么护着江萤萤,怪不得天璇会被你气跑。”
林森的脸色刷地沉下来,雪儿畏缩一下,自觉她说这句话十分公道,便大起胆子回视林森。
他们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儿会一,最后,还是林森先开口说话。
“相簿还我。”
雪儿递给他。
他仰起脸,像是在思索,继而面无表情地看住她“昨晚你在我桌上发现的手札其实是天璇的。我本来没打算让道知你天璇的事,毕竟,人个一长得很像另外人个一这种事并不算什么大新闻。”他音声的低下来“是不要我酒醉失言,正巧你又对她那么感兴趣,我…我已经不太对人谈天璇的事了。”
雪儿的肺快气炸了,还好他酒醉失言,不然,她就丧失一个无价的情报了。他竟还那副轻措淡写的态度。
她非问个痛快不可。
“天被昨天生日?她几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昨天应该是她的二十六的生日。”他的表现意外的合作“怎么认识的?该认识候时的自然就认识了,我不太记得了。”
“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你想不想看天璇的手扎?”
废话,当然求之不得。
雪儿双眼发亮地看着林森把那本有着漂亮封面的手扎
到她手里,内心雀跃不已。
江萤萤和高意
都先搁置一旁吧!眼前的主角是天璇。“我昨晚还提了些什么?”林森追问。
雪儿偏头细想,林森吻住她
的那一幕浮现脑海,一抹红晕迅速地在她脸颊扩散。
她连忙转身,努力
了一口气“没什么了!”
“真的?”他怀疑地打量她的背影“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醉成那样子,同样一句话能重复说上四、五次,翻来覆去不过是同一件一事,全在谈天璇。”
是吗?林森摩拿着下巴沉思,他还记得那柔软的身躯、
人的双
、惊惶的心跳,但是,他醉得记不清昨晚说过的任何适,又如何分辩他的感觉究竟是梦境抑或真实?
“我走了!为了照顾我一夜没睡,我想回去补充睡眠了。”雪儿连头也不敢回,说话便在门而出。
林森则试图捕捉那模糊的记忆与缥缈的感觉,雪儿和天璇似乎又再度合为二人。
一月六
我有一个大哥哥,这是我私下悄悄称呼他的代号他道知不而道知我的则是他对我的好疼我庞我,偶尔还会欺负我但这一切的好,我想只因为他想我是个小女生所以我不敢也不能告诉他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一月十四
我希望现在的我是二十四岁,那么,他便不会老笑着说我太小太小太小!
二月二十
今天,我正走在我十九岁三个月又九天的路上,我发誓我会永远记得这一
。他约我出去看电影、踩
花、共进晚餐,这不是梦,却比梦更甜美更好。
二月二十八
他又来电话,我们共度一晚。
我想我已经爱上他,香丽警告我千万别冲动,但她明白她说的是废话。
三月十九
他说两年半内没有
女朋友的打算。我还有两年半毕业,这是不是代表了他愿意等我长大?
五月三十一
认识了江萤萤学姐,她是小艾学组的好朋友。她真的很美,但不知怎的,我和她似乎不投缘。
七月二
小艾学姐说漏嘴,阿森曾经追过江萤萤学姐,但是不了了之。
我的心
不该如此狭窄,可是我无法释怀。香丽说我最好忘掉这件事。
八月十六
阿森第一次失约?碛墒墙┯┭Ы愫湍杏逊质郑那榧榷窳印撬呐笥选?br>
我爱他,爱等于信任。天璇,别钻牛角尖,他们是朋友。
九月一
但是,阿森追过江萤萤九月二十九
与孔子无缘的阿森的二十七岁生日,人个两的计划被迫取消,因为江学姐的创伤需要热闹的团体活动伸出援手。
笑话!
十月十九
我好害怕!
我觉得阿森应该是爱我的,这半年多的相处不是假象更不是幻想,但是,么什为他从不说爱我?
或许我很傻,但我渴望听那三个字,我愿意等他。
十月三十一
有人的爱情创伤是用几个月也治不好的吗?至少江萤萤便是如此。阿森第三次失约。
十一月三
对我而言,爱情永远不会有自制、冷静、理智这些字眼,我是那么无可救葯的盲目、固执、冲动。
我不会后悔,即使阿森今天第四次失约。
十一月八
亲眼目睹阿森和江萤萤出双入对。我恨他!
碎了一地的心有谁懂得修补,爱已不再万能,尤其当它转成恨候时的。
十一月九
“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任
、幼稚、孩子气、不懂事、不成
。”
阿森这么批评我,只因为我住不忍切断了江萤萤给他的电话。
十一月十
吵翻了!
取消BLU的租约,二十岁的生日是无喜悦而言。
我最爱的人告诉我他“或许”能挪出中午休息的时间陪陪我,晚上不行!他早答应江萤萤陪她去教会。
他忘记我的生日了!他忘记了!他真的忘记了!
十一月十一
香丽要来接我去海边。
我可不可以在没有蜡烛的此刻许愿?让我忘掉林森,一切从头开始,希望可以不必再为他心碎、哭泣、等待。
我仿佛听见上天说:你这个愿望太奢侈。
雪儿吁出长长一口气,
发涩的眼皮。虽然她一夜没睡,累得不得了,但天璇的亲笔手札吸引住她,她着魔似的一行看过一行。
一页翻过一页,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完这本写了三分之二的手札。
它可以称之为是天璇与林森的爱情记事。
天被几乎天逃诏笔,把她和林森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全数载入。有时用新诗,最多时候是散文,甚至还抄录了好几支情歌代表她的心情,有寥寥数语,更有一天六张十二面的丰富感情。
雪儿从字里行间已经读出天璇是样么怎的女孩,她坦白、
感、好恶明白,却又对林森专情如一。
肯定她爱林森之深处无人可比。
但是…雪儿蹩紧后。江萤萤介入了他们,就天璇最后几篇
记看来,江萤萤造成的威胁与破坏非同小可,天璇与林森几乎决裂。
新的疑点窜进脑海,么什为这本手札只写到天璇二十岁生日当天?难道天璇忘记林森的方式,便是离开到一个他道知不的地方?
她真的离开了六年而音讯全无?林森又是如何拿到这本手札的?
多么那的问题最好的解答者当然是林森。然而。雪儿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他。
读完天璇的
记,雪儿不由自主燃起一把打抱不平的气焰,她竟也同样恨他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对待天璇?天璇选择离他而去已是最仁慈的一种处罚方式了!
活该他痛苦自责内疚一生一世。这全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心底有个小小音声的在提醒雪儿,她看到的只是天璇的片面之词。这样对林森不公平。
她烦躁地起身,在客厅不停地来回踱步沉思,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很明显的,林森对天璇不仅是念念不忘,更是一往情深。如果真要让他步上红毯,天璇应当是最佳人选。可是,天璇呢?
六年的时间不算短暂,足够让有心人去忘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况且,林森的所作所为把天璇伤得那么深那么重,天璇这敢说敢做的固执女孩如果真的在二十岁生日当天以离开忘记林森,而今,二十六岁的她会不会早已为人
为人母了呢?
至少,以她出色的外型,身边绝对不乏追求者,而且条件不见得会比林森逊
。
愈想愈是棘手。
雪儿抬起桌上的手礼,再次测览了她做上记号的地方。
天璇的无依、绝望及悲伤,经由文字再次向她席卷而来。雪儿为之深深动容,那个将满二十岁,老被林森唤作“小”女孩是如此地盼望自己快快长大,好赶上林森的脚步。在受了那样的重创之后,她会原谅他吗?
可是,凭什么呢?爱吗?天璇自己都说爱不是万能、爱已转恨。
雪儿不明白“爱”这个字代表的意义及力量,只知道天使接手的个案中,十之八九这个字
不了关系。
总而言之,凡人真会替天使制造麻烦。
像眼前的天璇与林森根本就是死结。
或者…雪儿的心一动,她可以先想办法查出天璇的行踪、再进一步得知她的心意,如果她还是那名念旧而多愁善感的女孩,那么,她和林森不是没有复合的机会。
没错!眼前最大的问题便是天璇,只要她肯尽释前嫌,林森一定愿意与她厮守一生。
雪儿紧绷的心情这才稍微舒展。
至于人海茫茫,该从何查探天璇的下落,雪儿自有主张。第一,她可以请同在凡间执行任务伙伴留意,第二,她有预感她和天璇的缘分很强,终有相见的一
。别笑!预感有时也是毫无理由可解释的灵验。
再则,她自然不能放过林森,虽然,强迫他回想伤痛往事是很残忍的一件事。但雪儿可顾不了这许多,她这做是在帮他,而且当然得付出一些代价。
林森打开门,神色如常地邀雪儿进屋。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谈吧!”他已经摆出整套茶具。
雪儿不
有点退缩,再次考虑她非要去碰触林森的伤口吗?那终
俱郁的眉宇、蒙着忧愁的双眸、毫无
愉的
瓣,他所受的痛苦、折磨及惩罚不容忽视。
“手札呢?你还没看完吗?”
“看完了!但是,舍不得这么快还给你。”雪儿真心诚意地答:“天璇的文笔动人,而且挥洒自若,让人爱不释手。”
林森微微一笑,表示赞同。
“那本手札是六年前写的?”
“是的!”
“她…她选择在二十岁生日那天离开你,如
记上说的‘忘记你’、‘一切从头开始’?”
林森沉默半晌“看完
记,你应当了解天璇不是个的反复的人,她一下决定便不容更改,所以,她走了!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我。”
“你没试着找过她?”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林森当然低头,倏而又抬起头,晦暗的瞳孔中隐约有一丝属于希望的光芒“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回来为止。”
“这么说来,你若她去了哪里都道知不?”
林森牵牵嘴角,没答话。
雪儿小心地藏起她的失望。看来,要从林森这儿得知天璇的下落是不可能的事了。他太忙着仟侮、忙于沉浸在悔恨之中、忙着和自己过不去,将自己放逐在颓废和消极的国度时被动地等天璇回心转意。
雪儿住不忍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已经伤害了她,
走了她,天璇那样一个骄傲而倔强的女孩既然一走了之,怎么可能拉得下睑来重回你身边?你如果真爱着她,便应该主动去找她才对。林森的喉咙动了一下,好半晌挤不出半点声音。雪儿只当他的
言又止是惭愧。“昨天晚上你在PUB里嚷着说你永远都爱着天璇,你不记得了吗?”
林森还是没有说话。
雪儿动气“难道你把昨晚的一番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没有。”
“那很好!去找她,把那番话当面告诉她。”
“我不能。”他嘶哑地低喊。
“么什为?”雪儿愤然起身,想也不想使指着他骂“你已经浪费了六年,为以你人生还有多少个六年可供你浪费?既然敢爱,么什为不敢踏出脚步把她找回你身边?为了你那可笑的自?或是该死的愧疚?”口不择言“阿森,我发现你在爱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又多了一项理由了!
雪儿冷笑“原来是因为江萤萤,你才不去找天璇。你嘴上老挂着什么你和江萤萤之间毫无机全。其实,全是谎话,你最在乎的还是江萤萤,对不对?”
“我爱天璇!而且一生一世都只爱她人个一!”林森平静地申诉。
“不!你只爱你得不到手的人!有一度是江萤萤,现在才是天璇。”
“不!我对天璇的爱不曾改变。我和江萤萤一直只是朋友,可是,我到想没天璇那么会胡思
想,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不知怎的,雪儿一听到林森偏袒江萤萤便满肚子气,她实在太为天璇抱屈了。“天璇或许固执,但她可不糊涂。”
“她太小,对很多事仍是似懂非懂。”
“你每次都用同样的借口理由来搪
她,‘她太小’、‘她像个妹妹’。阿森,你对她不公平。”雪儿
口道:“怪不得天璇要躲到一个你永远找不着她的地方,我敢说她对你早已失望透顶,心灰意冷。”
林森脸色大变,扣住她双肩激动地道:“不要吵了!我们不要再吵了!别这样对!原谅我!”
雪儿吓退几步。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的酒还没醒吗?”
他回过神,一脸嗒然若失,轻轻地摇了头。
雪儿检讨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有过分的地方,林森没必要接受她的盘问的责备,但是,他却回答每个问题,详尽地提供了她想知道的资料。
她长得像极天璇实在是占了莫大好处,林森这对她讲话的语气都不曾放重、或不耐烦。
“起不对,刚才我突然迷糊了,你和天璇是那么地相像。”他缓缓道:“连语气都和天璇一模一样,声音也像,脾气更像,我…我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天璇。”
雪儿冲动的道:“我帮你找她回来好吗?”
林森抬头看她、微笑,然后摇一下头“你不可能找得到她。”
竟敢藐视天使的办事能力?她非要把天璇弄到他眼前,好教他心服口服。
眼前则是一片沉默。林森背靠着沙发,双眼一瞬不瞬盯着雪儿,但是,眼神却极度空
。
八成又想到了天璇。
懊问的已经问完了,林森这条路已经摆明了不通。多说无益。
“我走了!”她可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点个头,算是听见了她的话。
雪儿步出林森的屋子,一腔沸腾的情绪尚未平。她对天璇的境遇感同身受,理智自然不试曝制,许多话也等不及考虑该不该说便先吐为快,现在,她整个脑子
烘烘的,势也好不下来。
她下楼,想散散步。
雪儿才走到小鲍园的入口,与她相
的孩子们便围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埋怨她好久没陪他们玩。
她连声道歉,又问:“你们今天怎么这早就放学了?”
“小姐姐,今天学校放假。”孩子瞪她,仿佛她问了一个再思蠢不过的问题。可不是吗?昨天是天璇的生日,今天则应该是国定假
,谁教她从昨晚起便置身于一团紊乱的往事及爱情当中搞昏了头。
等她升格正式天使,非要把爱情列为拒绝往来户不可。
当然,先决条件是如果能顺利地完成林森这件任务。雪儿摇头,目前的情况已不是棘手可以形容,算算时间,她来到人间也快半年了,她却仍陷身在一团
雾,找不到方向与出路。
天使长最近根本没和她联系,道知不是有意放她清静,或是已经将她放弃?
“小姐姐,来陪我们玩嘛!”孩子们在她身边磨蹭着。
雪儿笑了,收起四散的思绪。这些孩子们真是令人又气又爱,她一本正经地道:“喂!先说好…”他们异口同声“不玩溜冰。”
雪儿点头称许。
“我们今天玩躲避球。”孩子们已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空地跑。
这场游戏雪儿玩得心不在焉,成了最常遭到攻击的靶子。和她同组的孩子们怨声载道地抗议要她专心一点,她除了连声抱歉之外无话可说。
雪儿早已出局,在外场等待复活的机会。她不由自主抬头往凡尔赛大厦十楼,但是,从公园这个方向只看得见她自己的窗户,看不林森的。
他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
平心而论,她刚才的表现简直就是无赖,不仅挖出林森的陈年伤心事,还理直气壮地教训了一顿,然后先溜为妙,一点也没顾及他的感受。
伤口就是伤口,虽然是无形的,在经过这一番剧烈的牵动碰触后,仍旧会痛入心扉。
懊不该回去向他道个歉?雪儿考虑。
小宝尖锐的响起“小姐姐,快接球。”
她反
地抬起头,还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冷不防一颗球
面飞来。避难的本领仍在,雪儿连忙一弯膝盖,球自她头顶呼啸而过。
扼腕叹息音声的和
欣雀跃音声的不相上下。
雪儿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她非但丢了一个“复活”的机全,还把发球权拱手让给敌方。
“我去捡球!”她连忙往球滚动的方向追去“你们先拿另个颗球继续玩。”雪儿明明看见球滚进了七里香的短树丛,却遍寻不着,她不死心,扩大搜寻范围。“你找这个?”
背后传来一名男人音声的,吓了她好大一跳,雪儿转身面对他,第一眼便接触到他
前挂着相机,再来,才是他手中的球。
“谢谢你!”雪儿接过球,连忙迈步离去。
“等一等!”陌生男人喊住她“你是不是姓邵?”
雪儿早有戒心,连头也不回“不是!”偏偏孩子们在不远处戏滤着喊着:“小姐姐、雪儿姐姐、迷糊姐姐快回来,我们反败为胜了。”
他眼睛一亮,主步作两步跨到她面前,脸上尽是笑意,你还不承认你就是那雪儿?”
她的反应更快“没错,我叫雪儿,但我可以是于雪儿、张雪儿、任雪儿,么什为一定会是邵雪儿?先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说罢,她绕过他,快步跑向孩子们,边还留意他有没有追上来。
“小宝!”雪儿气
呈地说:“我不能再和你们玩了,刚才我碰到一个好像是记者的人。”
孩子们全
出同仇敌忾的表情,他们知道雪儿最讨厌记者,为了躲开他们,她连出门的时间都减少许多,更不能陪他们玩个痛快。
“雪儿姐姐,你先回去,我们帮你挡住他。”
别瞧他们年纪小,可还满讲义气的。
“谢谢!下次带你们去吃淇淋。”雪儿估计那个男人离他们只剩十分尺了。“千万别让道知他我住在哪里!”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雪儿对孩子的承诺向来是百分之百的信赖,她朝他们比划胜利手势,便以跑百米的速度冲离现场。那男人愣了一下,也想追上去,可是,面前突然涌出一群孩子封锁了所有道路,脸上写满了不可侵犯的认真与严肃,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至于雪儿,她抄了几条小径,踩过草皮,翻越围墙,很快便回到凡尔赛大厦。她倒不怕管理员
漏了她的住所。应该说,她遇上的全是好人,全都关心她、帮助她,毫无怀疑地和她站在同一阵线。所以,即使记者神通广大查出她住在这一带,却无法更进一步得知她的住处。
其实,最近在这附近站岗徘徊的记者人数已经大减,因为她坚持不肯
面,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访问,记者在她身上挖不到新闻,她又还没有大红特红到有巨星的娱乐价值,耐
差的人早已见风转舵。
偏偏就是有人不死心。
雪儿关上门,才稍微有一点安全感。
鲍众人物的生活真是极端,要不在大庭广众之前宣告自己的存在;要不活得遮遮掩掩,躲这个避那个。雪儿对这两者深恶痛绝。
在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雪儿第一个想到的是林森,但她道知不他此刻是喜是怒是哀是乐,只好先用电话一探虚实。如果林森还在神游太虚,她一挂电话便耳不听为净,一点也不麻烦。
她拔通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再拨一次,还是同样的情形。
雪儿挂上话筒,垂下视线,接触到还搁在桌上的手礼…
她住不忍拿起来,第三次翻开它
七月十七
我们会怎么庆祝我们相恋一周年?
不!第一个问题是相恋的时间刻由何时起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发觉的喜欢上他的那一夭?还是那个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不不!我该担心的他会不会忘了应该要有这么一纪念
。
不不不!最该确定是当那一天来临候时的,我们还在不在一起?我们还是不是情侣?我们还相不相爱。
不不不不!我相信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我。
可怜的天璇,你没有想过你竟一语成真了?
雪儿的眼眶不自觉地再次儒
了。恋爱中不安的心情及悲观的猜测,竟都成为不折不扣的事实,这会是多大的打击和伤害?
不下不不不!以天璇的勇气和果断,她必然脑扑服这些打击和伤害,在选择离去来结束一切后,她会把自己安排得比林森在她身旁候时的还要好上数倍,不管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林森,她绝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当然,这全是雪儿的猜想,但依据她对天璇的了解,她应该会这么做。
定不说她见到了现在的林森后反而会不屑一顾。没错!他仍有令二十岁的天璇心动的特质,但对二十六岁的天璇呢?她的要求想必更多了些、她的眼界想必更高了些、她对爱情想必更吝惜了些,换言之,她可能不再是林森口中和手扎中的那个天璇。
这世界本来就不会有过永恒的不变的事物。
雪儿重重合上手札,重重叹一口大气,每回想及天璇和林森的旧事,便让她有如三天三夜不曾合眼般的疲乏。这样的爱情故事其实也不算特例,一对恋人之中
进男主角的旧情人,现任情人一气之下远走他方,男主角这才顿悟他最爱离开的那一个,然后,留下的两个非但不能善终,还得一辈子背负无形的压力和阻碍。就这样,三个人中没有任何一方得到好处。
是的,雪儿再迟钝也看得出江萤萤仍等着林森回心转意,重视她的存在。就是道知不她么什为敢冒天璇随时可能出现的风险来爱林森,难道也是因为“得不到”的心理在作祟?
林森!林森!林森!所有的问题、所有的纷争、所有的麻烦都是他惹出来的,这个该死的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打电话也没人接,该不会是睡死了吧?
死!
雪儿的心跳至喉咙,她刚才把他骂得一文不值,又丢下他人个一钻牛角尖,假如他一个想不开,这个字要从“未来式”变为“完成式”了。
不行!她的任务都还没完成,主角怎么可以死?
雪儿十万火急地抓起话筒拨通林森的电话,才响一声便没耐心再听下去,决定去按他的门铃。电话声加上门铃声应该足够吵醒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吧!
她跳起来,用力拉开门,到想没面前站着人。
是林森!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原来有敲门的打算,到想没雪儿的门却自动打开,他一怔,随即笑容满面。
“你回来了?”
雪儿的反应更令他猜不透,她像松了一口气,想挤出一点笑容却又心余力绌。“你去了哪里?我快担心死了,拨电话给你又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我不以为…”
林森没让她把话说完,他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浓,虽然看不出有半丝恶意,却有说不上来的奇怪。“我出去找你,正好在公园里碰上小宝他们,小宝说有记者盯上你,所以,你先溜回来了。”
“找我?”
他应该出去透气散心,或者真的去自杀,但是,找她?这个答案可不在她的猜测范围之内。
“没错!”他得意地“你瞧,谁来了?”
雪儿的视线着他落到身后,一名留着一把和雪儿相似的长发、左颊上有一个小酒窝的女孩子正笑盈盈地看着雪儿。
就在雪儿一头雾水,想要问大究竟之时,那女孩子已经上前环住雪儿,热情地高喊:“妹妹,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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