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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黯淡了十余年的狼族神坛,在今天,又再度被点缀得金碧辉煌。

 立于神坛两侧的黄金狼形雕像,也仿佛蓄积了极久的光采,在灯火大亮的一刻,夺去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八名被邀请入席的各路男子,在数名狼族少女的带领下,一一在备有丰盛佳肴的位子上坐定。

 他们仍瞠目结舌于眼前富丽堂皇的一切。

 因为除去岁月在那些金器、银器上留下的些许蒙尘,任何人都能轻易从室内的一角,估量出此古老族群背后蓄积的可观财富,并神往不已。

 “你们可以搁下东西,退下了。”

 阶前,穿戴繁复的瑾鱼朝座内侍酒的少女们一摆手,跟着她抬眼望向阶顶大座上的天、地两位狼族长老。

 骤时,两名老妪的边立即换上一副亲人又不失严谨的笑,她俩盯住阶下一个个经过审慎挑拣的人选,心中开始了忖算。

 片刻,破天首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身谨以一杯水酒,代表狼族所有族人,对诸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的盛情表示谢意。”

 闻言,座上数人亦举杯回了她的礼数。

 “不需老身多言,诸位对于此行的目的一定十分清楚。”

 “请柬上已言明为贵族巫女招亲,而招亲的方式,在座的几位也应该和袁某一样,已由江湖间的传闻略知一二。”来自京城一派潇洒装束的袁充,几句简洁的言谈,便已掳获一旁狼族少女们的芳心。

 和他相同,其余的七人都是在十天前接获狼族的邀请,虽然应不应邀在于个人,然而狼族开出的条件却令人难以抗拒。

 说到条件,只要是能通过江湖上蔚为传奇的狼族“逃讪”仪式的人,就能名正言顺成为传说中“美丽不可方物的”狼族巫女的良婿。

 虽说在汉人习俗中,这形式无疑入赘,但狼族传统却不留族外人,通过仪式的人,不但可以坐享美人在怀的权利,更能在为狼族留下巫女血脉后,带着一笔极优渥的“报酬”离去。

 传说中的“逃讪”仪式固然颇为不易,但只要一想到能因此名利双收,在场的数人便不跃跃试。

 “街谈巷议不足为凭,还是由老身替诸位再做解释。”破天拍动戴满银饰的瘦腕,唤进坛外的人。

 “这些是?”

 见一群少女们抬进一瓮瓮的陶缸,男人们不好奇。

 “是咱们族人为仪式特酿的祭礼酒,开瓮即醉。”

 毁地起身,她打开其中一只陶缸,以杓取了些许祭礼酒,旋身向坛前的神狼大君泼洒而去。

 随着她喃喃的祭祀词,偌大的神坛内,已弥漫了浓烈的酒香。

 待毁地祭神的动作完成之后,破天接道:

 “诸位湛的箭法,是老身邀请你们来的原因,但要能在喝完三坛酒后下狼族的‘圣物’却‮是不也‬那么容易。”

 说罢,她举起手臂朝头顶一指,引来男人们的哗然。

 挑高的屋梁上,悬挂着一串耀眼的金环,枚枚如小碟般大,但环眼却仅有核桃般大小,由环眼底下朝上望去,梁顶那看似有点历史的神狼金雕,显然就是标的物。

 见数人面,破天和毁地默契地一笑。

 “如你们所见,由诸位手中发出的箭,必须一气呵成地穿过‘九九金环’的环眼,接着划断金雕上的悬线,将金雕落。”破天解释。

 “这…怎么可能?”座上有人质疑,因为一般神手清醒时尚且难以完成这动作,更何况还得在喝完三坛烈酒之后。

 有自知之明的,难免有点被诓的感觉!

 但毁地却一笑置之。

 “‮不么怎‬可能?如果眼前的排场只是为了引人注意而设,那未免也太瞧不起我狼族了。而且,倘若不可能,那我数代的香火传承,又从何而来呢?”

 “这…”那人被堵得哑口,只能暗嘲自己的斤两不够。

 见状,一旁已开始端酒闻香的袁充,便干脆作了好人,顺口帮那人找了个梯儿下。

 “袁某想,兄台的意思是说,狼族招亲的方式果然不同凡响,但纵使是这样,今天在座的各路好手,仍是会尽力赢得头采的,是不?”

 拥有天子钦赐“御前手”封号的袁充,官场伎俩果然了得,他随意吹捧两句,就让其余不擅言词的江湖好手、异族勇士在众人印象中,无形矮了一截。

 只是破天和毁地却不予置评。

 “抬举无益。”她俩异口同声说了,接着又让人送进一张强弓。

 “这张‘狼牙弓’,是我族专门用在招亲的百年老弓,虽然要将它拉满颇为不易,但依各位的能耐,起码还拉得动它。”

 闻言,阶下数人固然不怎么服气,可面对两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也只能闷不作声,省得又自讨没趣。

 “说到这里,‘逃讪’的方法各位应该都已了解,如果没有问题,那么各位便可以开始饮用祭礼酒了。”破天示意少女们准备斟酒。

 而众人亦不再多话,为了目的,他们一个个开始举杯饮酒,不出数秒,几个心急的甚至扛起了酒缸,大口酒起来。

 哪知那些个喝得最猛的却最先醉,半刻后,他们胳膊上的酒也才减了一半,全身的劲道就已去了六、七成。

 “呸呸呸!这…是什么玩意?你们一定是在酒里下了葯了!”一名醉倒在地的汉子突然指住斑阶上的两人怒骂。

 可两人却依然泰然。

 “祭礼酒原本就强劲,刚才开瓮时,老身便已言明。”毁地答道。

 然而正在她说完话的同时,又有两名男子醉倒。

 综观全场,能面不改的,也只有袁充一人。

 “这酒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开瓮即醉’,‮是不要‬袁某平有点修为,现下早醉得一塌糊涂,更甭谈还想拉弓了。”他正啖着他的第二坛酒,虽然还不至于醉倒,但眼底也已出了几道强撑的血丝。

 “呿!朝廷的贡酒可养出个酒鬼了。”他的自豪,马上惹来旁人的酸话。

 “好说,不过想喝得各地的佳酿,还是得先费点功夫,挤进朝臣之列才成。”袁充不以为意笑着。

 “嗤!”说不过袁充,那人只好低头继续喝酒,可‮儿会一‬,他却像发现什么似地,忽地讶道。“咦?从头到尾只有大伙儿一头热地猛灌酒,怎不见招亲的主角…‘狼族巫女’呢?”

 七、八分的醉意,让男子大胆一问,而他这一提,却也提醒了在场数人。

 倏时,有人附和。

 “说的也是!咱们大老远跑来,可不是要来让人灌醉的,敢问狼族长老,今天的主角何在?”

 闻言,破天和毁地的脸色马上黑了一半。

 原本她们还想顺着仪式的步骤,让娘爱能不在现在见人,就不在现在见人。可眼见阶下质疑的声愈来愈密集,此刻,怕是再怎摆不上抬面的东西,都得厚着脸皮硬上了!

 迫不得已,破天肃下脸。

 “既然诸位这么要求,那狼族也不好怠慢。”她几乎是自齿吭出这两句,接着她吩咐下去。

 “去把巫女…‘请’上来!”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娘爱走进神坛,意外地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了前一刻仍咬着牙的破天和毁地。

 换下一身破旧灰衫,巫女传统的白长袍,衬得她如同一朵刚绽放的水仙。她的身形窈窕,臂上、颈上的冰冷银饰,亦映得肌肤吹弹可破。

 见美人莲步轻移地从面前走过,座上无论已醉或半醉的数人,都不住酒醒大半,他们‮得不恨‬将它脸上那挡去视线的狼形面具取下,好一睹巫女的真正风采。

 调了调脸上破天和毁地硬要人让她戴上的面具,娘爱几乎是浑身不舒服地走进祭坛。

 她虽意外于男人们惊的眼神,却也厌恶于他们垂涎滴的模样。

 半晌,待她在阶顶大座坐下来,破天和毁地这才回了神,表情又回复到原先的冷傲。

 “替诸位引见,这就是本族的巫女。”

 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睨着判若两人的娘爱,破天眼里仍有一丝不易见的轻蔑。

 “狼族巫女果如传言,冰肌玉肤、美丽脱俗,只是姑娘脸上的面具…”有些碍眼!袁充紧盯着娘爱,视线仿佛就要烧穿面具一般。

 虽说此行的目的,并不全为美人,但眼前狼族巫女的绝,却远远超乎他的预期。将视线从娘爱完美的身前曲线上移回,他内敛的眼底已多出一抹

 “在仪式结束之前,巫女的真面目不得轻易示人。”毁地回道。

 听完,袁充看似失望地说:

 “这么说也是,姑娘的容颜,也只有她的真命天子才有资格一睹,那么…我也不好意思让姑娘等太久。”

 话一落尾,他旋即加快了饮酒的速度,而一旁的数人看了亦不甘示弱,但不胜酒力的,仍是无法扳回劣势。

 “看来今天的嬴家,非袁某莫属了!”眼见对手一个个醉倒,只剩半坛酒的袁充不讪笑。

 可俯视着阶下一片七横八竖,竞争烈的景象,从头到尾皆作壁上观的娘爱,角却突地溢出一道诡笑。

 等了几天,她就等这一刻!

 等所有前来招亲的人兴头沸腾到最高点,又等“逃讪”仪式进入到最后阶段,她忖思良久的计画,便可付诸实行,她要让全部的人尽兴而来,却败兴而归。

 她更要经由他们的口,让天下人知道,狼族所谓的“逃讪仪式”和“神圣巫女”不过是…

 “话可别说得太早!”

 孰料一道凉风似的嗓音,竟硬是挤掉了娘爱几乎构成的绮梦。

 寒琰衣袂飘飘地踱进了神坛,俊美的朗笑无疑攫取了众人的目光。

 寒琰?

 他…不是没来吗?娘爱怔然,方才进入神坛时不见寒琰,她也才松了口气,‮到想没‬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

 “寒琰?”然而袁充的惊愕,似乎远大于娘爱,他瞪住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口讶道。

 “久违了,袁兄,‮到想没‬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饶是美人的魅力大,让你不远从京城赶来。”

 寒琰含笑的眼眸,一下子由袁充的方向飘到了娘爱身上,此刻虽是隔着面具,但仍然惹得娘爱心神不宁。

 又瞥了四周一圈,确定没错过好戏,寒琰这才拣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但心底仍不免嘟嚷着害他迟到的拜把兄弟,急鬼肥镖老四。

 ‮是不要‬他带进寨子里的一堆女人硬是着他,他也就不会差点错过招亲了!

 “哼!是久违了,‮到想没‬叱吒一时的‘御前手’隐退后,果真沦落到山里来当马贼。”此刻,袁充终于证实了当年京里甚嚣尘上的流言。

 五年前,年方弱冠的寒琰以黑马之姿赢得了当朝“武状元”的荣衔,由于精通兵器和武术,是以被当今圣上延揽为军总敦头,而又因为他最箭术,所以又被加封为“御前手”圣上亲征势必跟随在旁。

 原本以他平步青云的程度,往后只有享用不完的荣华富贵。但出人意表的是,他竟选在功名荣誉臻于高峰的时刻,辞官隐退。

 说到他辞官隐退的原因,有人臆测是个性使然。他虽才气纵横,可却放不羁,虽已位高权重,实际上却不栈恋名利。考取宝名,谋得高官,似乎只是他用来足对“高官厚禄”的强烈好奇心罢了。

 因为和一般人的目的不一样,所以他能说放就放,一点也不觉可惜。

 但之后他为何进入银狼山当起马贼,除了以好奇心作解释之外,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七仙女作梦”天知道了。

 “过往云烟,无须再提,若是袁兄真这么想念寒某,寒某定另找时间和袁兄把酒言,叙叙旧。”

 “哼!”袁充不领情地瞥开了眼,虽然他嘴里不说,但心底却极怨着寒琰。

 因为‮是不要‬他那自命潇洒的行为,他这个武考第二名也就不会递补官职,惹来有心之人言他“捡便宜”的非议。

 在那种情况之下,纵使是人人求之不得的荣华富贵,也得成了“招祸因”了!

 “‮来起看‬,袁兄这些年并不如意,出来散散心也好。”

 寒琰开始啖起了祭礼酒,举杯之余,他又向人请教了“逃讪”的所有环节。

 “废话少说!五年前输给你,并不代表今天你仍是赢家。”袁充打开了他的第三坛酒。

 “说得好!一直以来,寒某都当袁兄是个好对手,今天要不拼个尽兴,怎成?”

 霎时,两人之间弥漫起浓烈的较劲意味。

 而阶上,娘爱是自寒琰踏进门的一刻,便始终无法定下心来。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

 其实,他出不出现,结果不都一样吗?在她以真面目示人的同时,所有的人一定都会被吓得逃离现场的。

 即使依之前的经验,她的长相一点也骇不动寒琰,可在‮道知他‬所谓的狼族巫女就是其貌不扬的她之后,必定也会拍拍股,扫兴走人的。

 娘爱固然一直这么说服自己,但搁在椅臂上的手,还是抑制不住为即将到来的结果出着汗。

 或许她是不想因为身分暴,而失去出入“煞血暗门”的自由吧!最后,她也只能这么想。

 “砰!”突来一阵碎瓶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酒…总算喝完了。”袁充扔掉他臂上难的第三坛酒“狼族长老们,这下自粕以开弓了吧?”他略带醉意地宣示自己的优先权。

 “来人,备弓!”破天唤道。

 两名少女依言将弓带至袁充座前。

 袁充挑衅地望向寒琰:

 “她,会是我的!”

 寒琰但笑不语,两人斗中的目光,同时移到了“战利品”…娘爱的身上。

 感觉不太对劲,娘爱下意识地僵直背脊,拧起了眉头。

 袁充走到了坛前,半声不吭,拿起了狼牙弓便瞄准了头顶的金雕。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他一吋吋拉开弓,而后“飕”地一声,将箭放出。

 可在一连串金属响声后,箭虽然没入了坛顶木梁,也擦过了金雕,却未截断悬线让金雕掉落。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对准了悬线的?失手的袁充,面色死灰,眼睁得跟铜铃大。

 而全场亦一片鸦雀无声。

 “悬线是由世上最坚韧的‘天蚕丝’成的,不正面截穿,也就‮法办没‬顺利下金雕。”

 破天冷傲‮音声的‬如同一把冰刃,突地在寂静的空间划出一道出口,引得众人像滚沸的气泡,瞬间喧腾开来。

 “天蚕丝?哈…原来如此!这么看来,颇负盛名的‘御前手’也不过尔尔,还不是一样不下金雕嘛!”

 “就是!瞧他方才还得意的。”

 几个自知无力拉弓的汉子,穷在嘴皮上做文章,硬是得袁充恼羞成怒。

 但为了维持形象,袁充仍是强忍住一肚子火气。

 “哼!这错不在袁某,实在是长老们未事先告知所致。”他理所当然地瞥向破天和毁地。“因此,袁某有权要求再来一次。”

 “恕难如愿。”

 “什么?”

 “依本族传统,一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恕难如愿。”毁地的回覆,无疑宣判袁充出局。

 “你们怎么可以…”

 “请袁公子遵守本族规定,否则,老身只好让人送你下山。”

 破天严厉的言词,撼得袁充摔弓的举动急急收在半空,她看着其他人,又说:

 “诸位来到这里,一切就得照着狼族的规矩来,‮然不要‬后果请自行负责。”

 狼族表面虽与世隔绝,但其以犀利著称的闭门独传功夫,在江湖上仍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破天一开口,在场的数人自然都不敢轻举妄动。

 坛内全然的寂静,代表所有人已默认,破天接着问:

 “仪式至今,除了袁公子之外,还有没有人想上前一试?”

 “…”良久,没人应声,于是破天和毁地身上一丝不苟的锈丝衫,站‮来起了‬。“既然无人能试,那么老身就宣布今的仪式到此…”

 “且慢!”

 一旁,寒琰终于喝完了三坛酒,他步履轻快地踱至坛前,不见一点醉状。

 “狼族的酒果然名不虚传,方才那三坛,可喂我肚里全部的酒虫了。”

 说罢,他随即伸出手,笑着向仍愣在眼前的袁充要弓箭,可袁充却似无意付。

 “袁公子。”许久,毁地催促,袁充这才不甚甘愿地出弓箭。

 “别得意太早,我办不到,你也未必能做到!”两臂交接之际,袁充不忘揶揄对手。

 “也是,我也有一阵没碰弓,怕是生疏了,不过为了不让袁兄失望,寒某一定会…尽力而为。”他促狭笑道。

 “呿?”没能给寒琰下马威,袁充也只能暗自赌咒。

 暖完了嘴皮子,寒琰习惯地端详起手中物,那真是一把好弓,幸好没被袁充蹂躏成功,要不他可会心疼的。

 不再废话,他拉满了弓便对住头顶处的目标物,那蓄满力量且完美无瑕的姿势,骤时令众人无法别开眼,当然也包括了娘爱。

 在寨里,她从没机会见他拉弓,所以也就没见过他像此刻一般专注认真的神情;那正经的神态,合该不会出现在生的他身上,可现下,却还是毫无理由地吸引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凝住他,直到拉弓中的寒琰眨眨眼儿,递给她一抹笑。

 “咳!”

 这…什么跟什么?娘爱差点没让口水噎着。都这关头了,他居然还不忘…“调戏”她!

 呃…不!应该说是调戏大家心目中的狼族巫女!

 倏时,娘爱嫌恶地别开眼,同时也错过了寒琰湛的表演。

 “飕…”

 他一箭出,不闻金环响,金雕便随着悬线被截断而掉落,它甚至还稳稳当当地掉在寒琰早已张开的五指阵中。

 见状,全部的人无不瞠大眼珠,瞪住箭术堪称出神入化的寒琰,心中暗叫佩服。

 “好了。”

 寒琰擦了擦金雕上灰尘,提脚就往阶上走,而梁上的金环,这时也才发出迟来的环响声。

 他在娘爱身前站定,跟着伸手将金雕递给娘爱。

 面具下,娘爱的脸骤成一片怔然,他…想怎样?

 僵了许久,寒琰不住手发酸,可他却咧开对她笑道:

 “它应该属于你的不是吗?而你…也该是属于我的…”

 “寒公子莫急,通过了‘逃讪’,狼族自然认定你。”

 见寒琰一吋吋挨近娘爱,破天霍地接道。她可不想提前了马脚,让所有的人见着面具下的脸,而吓得全跑光!

 “这寒某明白,可是此番寒某接受狼族的邀请,目的就只在见巫女一面。”

 “什…什么?”

 “狼族的规定,下金雕的人才有资格一窥巫女的容颜,所以寒某只想见见面具下的人,别无他意。”

 看着两妪,寒琰说出此行的目的,因为说起有趣,逗弄那在寨里“潜伏”将近一年的狼族女子,娘爱,似乎还比眼前喝酒箭的阵仗,要来得好玩多了。

 可惜,四下却完全不见她的踪影!他不住暗叹。

 “这…族里的规定固然是如此,但是…”破天的脸色此鬼还难看。

 “喂喂!长老该不会是想说,刚刚那些,不过是让大伙儿暖暖身,其实真正的仪式根本还没开始吧?”

 阶下有人‮住不忍‬蹦噪,因为他们虽然注定了抱不回美人,但要能趁机瞄上一瞄美人,起码还是可以止止心的。

 “老身并没有这意思,只是…”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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