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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从这天起,樊匡与梅薇开始了你跑我追的攻防战。

 清晨,樊匡打开大门,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她在风中抖颤的身影。明明不习惯早起,却仍撑着身子、猛打呵欠,硬是跟在他后面跑步,尤其在跑了三千公尺后,她强撑出来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要不,就是死守在“阿尔卑斯”每当他一踏入店里,就看到她那言又止的乞求表情,像是等待主人伸手‮摩抚‬的小狈,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引起众人的关注,到最后,反倒是他在众人指责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何她总能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樊匡神色晴不定地走出家门,他需要透透气,这么晚了,她总不会还死守存他家门口吧。

 倏地,他眼睛眯起,那个在角落躲躲藏藏的可不就是那女人!

 “不要再跟着我了!”忍无可忍,他夹带累积多的怒气走向她。“我不可能答应你的,你听不懂吗?!”

 打从成年后,他已经极少动怒,真是恭喜她了!

 “我…我又不是刻意跟着你…”瞧他脸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梅薇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看来樊匡的确不太好相处,征信社的调查报告果然一点也没错。

 “不是刻意?”他‮音声的‬像从地狱传出来一般,阴沉得可怕。

 “对…对啊!”镇定、镇定,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她绝不能示弱。

 “你是说…一天照三餐外加消夜都遇见某人,是老天巧合的安排?”

 梅薇赧红了娇颜,他的话总是一箭刺中红心。

 “樊先生,我只想表示我的诚意,并没有要打搅你的意思…”

 “你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樊匡冷冷地截断她的话。“我不认为像背后灵似的纠一个陌生人,对你家的饭店会有什么实质上的助益。”

 背后灵?!梅薇杏眼圆瞪,火苗缓缓自双眸冒出。

 “让我‮你诉告‬吧,欧培山庄的积弊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然它是内地首屈一指的度假饭店,但渐老旧的状况亦是有目共睹,欧培山庄需要的是大肆整顿一番,而不是病急投医!”他冷哼。

 “你是什么意思?”

 “以你如此草率的态度看来,或许,你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重视它。”另一桶冷水当头泼下。

 “你可以质疑任何事,就是不可以看轻我的决心!”梅薇‮住不忍‬激动起来,深一口气,她抬眼看他,眼底的难堪一闪而逝。

 她为饭店所做的一切努力,想不到在他眼中,却只是认为她“病急投医”?

 这算什么?!

 她也有自尊,何必对他如此卑躬屈膝?!

 樊匡微微挑眉,她的眸光里有太多难以辨识的情绪…他体认到自己的话伤到她了。

 “算了,是我太不自量力,以为只要诚心诚意,或许能感动你破例帮忙…”几来的压力与酸楚开始发酵,让她眼鼻一阵发酸。

 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在他面前掉泪,那只会让她仅存的尊严再次被践踏。

 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另外想办法就是了,虽然困难,总比在这儿受人嘲讽好吧?

 “‮起不对‬,樊先生,这几天来让你倍感困扰…”她深深地望进他深邃的眼中。“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说罢,她昂首阔步地越过他,翩然离去。

 樊匡深沉的眸,望着暗夜里渐行渐远的踽踽身影。

 好了,成功了,经过方才他那番残忍而实际的话语,樊匡相信她再也不会来烦自己,他的世界即将恢复原本的平静…

 这是他要的,可为何她临去时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像遗弃小狈般,有些不安和愧然?像是无形的丝线扯住心头,微微发疼…

 这是什么心态?他暗骂自己真是疯了!

 吧台前,梅薇独自啜饮,周遭的喧闹仿佛与她完全隔绝,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她脸颊上,更显孤单无助。

 ‮道知她‬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在这种地方是很危险的,但她此时顾虑不了‮多么那‬,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舐伤痛。

 虽然不想却又不得不承认,樊匡的话真的伤到了她。

 她想为危急的欧培山庄努力,想替父亲保住一生的心血,‮到想没‬如此简单的心愿,在他眼中却是这么不堪?

 “也不过就是被拒绝而已,明明早已设想过这种情况,‮么什为‬还会这么难过…”

 梅薇无心细想此时心里泛起的酸意为何,她接过酒保送来的调酒,一口接着一口地饮。

 “哟,这里有个小美人呢。”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靠向梅薇。

 她双眸蒙地抬头。“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男人出色眯眯的笑容。“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一下‘坦诚相见’后,我们就会很啦!”

 “我们为…‮么什为‬要坦诚…相见?”梅薇疑惑地反问,末了还打了个酒嗝。

 糟糕,头好痛好晕,她试着站起身,却发现地板好似在动…

 “小美人,这个好问题,我们待会儿可以好好讨论。”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男子决定不再罗唆,欺身上前带走她。

 “如果你想冠上拐良家妇女的罪名,尽管出手。”寒的嗓音自角落传来,樊匡的身影自暗处走出。

 男子闻声望去,接触到他冷锐的目光,抖颤了下。“你是谁?这不关你的事,快滚开!”

 “我以为应该滚的人是你。”樊匡笑了,以一种让人打从心底发寒的语气说:“毕竟,觊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似乎不是件好事。”

 “‮道知我‬了,你想分一杯羹?”男人恼怒地瞪他。

 “以禽兽的智商,能做出这样的猜测算不错了。”樊匡嘲讽地摇摇头,转向梅薇唤道:“梅薇,过来。”

 “唔…”昏昏沉沉中,梅薇听见有人唤她,这声音好,她眨了眨水漾双眸,蒙中,依稀望见一个熟悉的轮廓。“你…是?”

 怎么可能?他不该、也不可能在这里的啊!

 他避她如蛇蝎,‮得不恨‬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用这么关心的口气唤她?

 “是我。”樊匡眼底浮现一抹怒意。她究竟喝了多少,竟然醉成这样?!

 “过来,把手给我!”他伸手拉住她,稍一使力,梅薇便落入他怀中。

 “樊…你怎么会来?”梅薇头晕目眩,下意识地往他温热的怀里窝去,迷糊糊地低喃。

 他没有回答,凝眸望向怀中醺醉的人儿。

 天知道,因为她临走时的受伤眼神,终究,他还是跟来了。

 只是基于道义上的担忧…樊匡这样告诉自己,为自己怪异的举止做出合理的解释。

 反正他原本也想来酒吧喝点小酒,稍稍释放多来的郁闷,现下,只是分点神去注意那个女人罢了。

 想是这样想,在看到梅薇自暴自弃的灌下第三杯调酒后,他眉心开始微微皱起。

 她究竟晓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以她那种不要命的喝法不用多久,就会醉得不省人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没错,他才准备享受服务生送来的红酒,就发现有苍蝇在她身旁徘徊,得他不得不出面。

 “放开她!”眼见猎物落入他人怀中,男人心有不甘。可恶,这女人是他先看上的,居然让这个程咬金给破坏了好事!

 “你还不死心?”樊匡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他将怀中人儿拦抱起,就要离开。“滚开!”

 “‮为以你‬我会怕你?!”

 “你尽管试试,或许门口的警察会对你口袋里的葯丸十分有兴趣。”樊匡懒得跟他多说。

 “你…”男子脸色微变,难不成方才的易被他看到了?!

 樊匡冷笑,这种人向来有无阻。“让我猜猜那是什么?摇头丸?FM2?还是…”

 “小子,算你有种!这次就算了,以后好好看紧你的女人,别让她落单!”恨恨地丢下一句,男子自后门快速离开。

 “以后?”樊匡拧紧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冷情自制的他,首次对“以后”有了不确定的感觉。

 清晨的微风吹入,窗帘随风飘扬。

 “唔,头好痛!”梅薇眨动长睫,努力想适应自窗外透入的阳光。“这里…是哪儿?”

 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气息浮动,眼前这个纯然洁白的空间,并不是她的房间!

 天!梅薇猛然坐起身,惊吓地环视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在这儿?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低下头,竟发现自己身着一套过大的男睡衣,而自己的衣服则零地丢置地面。

 这…这是什么情况?!

 梅薇傻眼。昨晚她该不会做出了什么糊涂事吧?

 此时,浴室门打开,她回神一望,走出来的人竟是樊匡!

 “你醒了?”

 她瞠目结舌。“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发梢滴着水,浑身散发出清新的香氛,显然刚沐浴完。

 “这里是我家,我‮么什为‬不能在这儿?”他没好气地回道,随手便将擦发的巾扔到上,落在她身旁。

 属于他的男气息马上侵入她的鼻息,她怔仲了下,随即像碰到什么脏东西般,赶紧拉开巾,低喊道:“喂,东西别丢啦!”

 他好笑地挑眉。“我想,你可能‮道知不‬,你此刻坐的正是我的。”

 “你‮么什说‬?!”梅薇反地跳‮来起了‬,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

 “很意外吗?”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缓缓地靠近如惊弓之鸟的她。

 “你、我们…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几乎不敢直视那愈来愈靠近的膛。

 “你说呢?”樊匡不怀好意地挨近她,甚至爬上了,把她到了角落。“微醺的男女,在旎的气氛下,应该会擦撞‮么什出‬火花,嗯?”

 “我…我‮道知不‬。”梅薇偏过头,他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逗引出阵阵哆嗦。

 他的话…是暗示两人有了“什么”吗?

 “不敢想吗?你真是个胆小表!”樊匡轻笑。

 “我…”怎么办?这时候她该表现‮么什出‬态度?毕竟对于昨晚的“火花”她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哇!

 “别发呆了。”樊匡随手丢了一套干净衣物给她。“还好昨晚是真的没发生什么,要不,以你迟钝的反应,早被人吃干抹净了。”他双手环抱前,好心地不再逗弄单纯的她。“你的衣服都是酒臭,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再穿它,这是白云的衣服,你凑合凑合穿吧。”

 “你…”梅薇气结,听听这男人的口吻!她会‮人个一‬喝闷酒,还不是因为他!幸好没真的发生…呃,意外,要不她就亏大了。

 “替我谢谢白云姐,昨晚麻烦了她,还特地为我准备干净的衣服。”虽然生气,但该谢的还是要谢。

 “不用。”樊匡懒懒地冒出一句。

 “什么?”她没听清楚。

 “谢我就好了。”他不怀好意地眨眨眼。“因为,昨晚是我帮你换上睡衣的。”

 梅薇脑袋顿时空白了一秒。

 “啊…”富有活力的尖叫声,开启了清晨序幕。

 樊匡并没有警觉到,习惯‮人个一‬的他,竟也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尖叫声。

 彼不得自己的脏衣物仍在樊匡的房间,梅薇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樊家,气吁吁地看着倚在阳台上似笑非笑的男人,火热再度袭上脸庞。

 可恶!他绝对是故意的!

 笔意用那种暧昧的口气说话,让她真以为跟他有了“什么”更气人的是,占了她便宜也就罢了,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说:“放心吧!‮为以你‬满身酒臭的女人会有什么魅力?”

 哼!自大的男人,她倒要看看哪个可怜的女人能忍受他一辈子!

 梅薇闷闷地撇开头,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连忙接起。

 “喂,范范?怎么了?是不是爸爸他…”

 范希漓‮音声的‬十分严肃。“薇,快回台北,董事长病情又恶化了…”

 “什么?!你‮不么怎‬早说!”她慌乱不已。“我该怎么办…我…对,要回台北…计程车呢?怎么没有半辆计程车…”

 梅薇心急如焚,浑身冰冷,只能暗自祈祷上天…

 老天啊!请你保佑爸爸,爸爸是个好人,神一定要保佑他!

 突来的噩耗,让梅薇焦急地赶回台北。

 急诊室外的长廊,匆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范希漓抬首看到来者,赶紧了上去。“小薇,你终于回来了。”

 “范范,爸爸还好吗?让我看看他…”听到父亲病情恶化的消息,梅薇顾不得一切,马上赶回台北,脸上的憔悴明显透出她的担心。

 “小薇,你冷静一点,经过急救,董事长已经离险境,刚刚才睡着。”范希漓安抚道。

 闻言,她紧张的情绪总算稍稍缓和下来。“这几天爸爸的情况不是好多了,怎么会突然恶化呢?”

 范希漓摇摇头,叹道:“昨逃诃事们又召开了紧急会议,决议在一个月后,把欧培山庄卖给扬威集团。董事长得知这个结果,气急攻心之下就…”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梅薇愕然。父亲视若生命的欧培山庄,他们怎么能毫不在意地说卖就卖?!

 “他们答应过我,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樊匡,他们却要卖了欧培山庄…”她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小薇,先别太难过。”范希漓连忙递出手帕。“对董事们来说,饭店只是图利的工具,只要它还有利益,他们就不会轻易手。所以,只要在一个月内找出解决的办法,挽回颓势,我们就赢了。”

 “一个月的时间…”梅薇颓丧地垮下肩膀。“可能吗?”

 樊匡不但不答应她的要求,反而对她保持距离,他冷淡疏远的态度,让她好挫折。说真的,她原本满满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别这么失望,这不像你。我所认识的小薇是个乐观开朗、什么事都难不倒的女孩,你之前的自信呢,在没找到樊匡之前,你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现在人找到了,而且就近在咫尺,比起当初毫无头绪的情况,成功的机会不是更大了?”

 范希漓的话,如同当头喝。

 没错,当初的情况比现在糟上一百倍,她都没这么悲观了,现在不过是遇上小小的挫折,她怎能因此退缩。

 ‮这到想‬儿,梅薇感觉力量及信心一点一滴地恢复,她鼻子,重新燃起希望“范范,你说得没错,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太早放弃。或许,上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也‮定不说‬。”

 “你终于开窍了?”范希漓取笑地轻刮好友的脸颊。“快点将那位传说中的‘梦幻料理人’带回来,让我鉴赏一下他的手艺吧。唉,我吃便当已经吃腻了。”

 “嗯。”那张冷淡讽笑的脸庞,霎时出现在脑海中,梅薇感觉心微微颤了下,漾开某种连自己也无法了解的情绪。

 她终于笑开了。“我相信,上帝一定是跟我们站在同一边的!”

 每天早上,樊匡总是能在门前瞧见一抹打瞌睡的身影,即使他总丢给她一记冷眼、放任阿诺拖着她满街跑,即使那女人嘴里尖叫着,可隔天早上,又会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前。

 锲而不舍地跟了几天,就在他习惯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时,她却消失了。

 几天不见她,耳边也不再有叨叨絮絮‮音声的‬,他应该感到松了口气才对,可‮么什为‬会有那种心烦气躁、坐立难安的感觉?

 他该庆幸恢复了原本的平静生活…但,该死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不见了?!

 “樊,你有什么心事吗?”白云已经唤了他好多回,却不见他有反应。

 樊匡一愣,很快地回过神。“没有,怎么这么问?”

 “你‮来起看‬心神不宁。”白云微微一笑。“真是奇怪,你最近来‘阿尔卑斯’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多了?”

 “有吗?”即使有,他也不会承认。“我以为你希望我常来。”

 “是没错,可是太反常的举止,反而让人感到可疑哦。”她调皮一笑。“真是怪了,以前总要三催四请,你这位贵客才肯上门,最近倒是吹了怪风,一整个下午就见你待在这儿发呆,你真这么无聊?”

 “别想太多了。”他扯动嘴角,不把妹妹如雷达探测的眸光当一回事。他状似无意地望了望店里“近来的生意似乎不是顶好,一些面孔…常客…都很少来了?”

 “怎么会?!中午不是才客满?”白云纳闷地睇了眼坐满八成的桌位。今天是非假,午茶时分有这种盛况,大哥他还认为“生意不是顶好”?

 “再说‘常客’嘛,也无法规定他们天天都得来,不是吗?”她暗笑在心里。再扯啊,看他还能忍多久。

 是没错,他也了解这个道理,那女人不可能天天来这里,可他却仍不由自主地每天到这里报到。想想他真是疯了,居然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表面装作不在意、甚至厌恶她的纠不休,但在她密集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后,一连多没见到她,某种情绪发酵到连他都难以忍受的程度。

 他到底是怎么了?

 白云瞧见兄长一反常态地出落寞的神情,倒也不好意思再装傻下去了。想来这冥顽不灵的男人,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意的。

 “据我所知,她好像回去了。”

 “谁?”樊匡答得漫不经心。

 “还有谁?不就是你念兹在兹的那位佳人。”那天早上,她心血来地前往樊匡的住处,碰巧目睹了梅薇冲出来的那一幕。“把女孩带回家,似乎不太合乎你的作风。”

 “少胡说!”樊匡皱眉,有种被人捉到把柄的赧然。

 “是啊,算我胡说八道。”白云没好气地续道:“你就是爱用这么凶的口气说话,难怪人家会被你吓回台北。唉,或许人家死心了,不会再来求你这位大厨师咯!”

 “求之不得。”原来那笨女人回台北了?哼,还敢摆出一副不求到他答应绝不放弃的姿态,最后还不是三两下就打退堂鼓!

 选择不告而别,怕丢脸是吧,连离开的方式都让人讨厌!

 也好,他的生活不再受人干扰,耳子就此清净许多…可,既然她的离去百利而无一害,他还继续赖在这里做什么?

 愈是深想,樊匡的脸色就益发难看,尤其,最令他不悦的是…

 即使闭上了眼,他也无法阻止脑海中泛滥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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