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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深夜的游泳俱乐部内部空的,偌大的空间里廿人不到,整个标准池中只有辛鸿雁自己‮人个一‬奋力的来回游着。这么夜深时候,就算有人,也都集中在SPA及三温暖那块区域,这么大的泳池倒像是他的专属一般。

 “喂,老哥,该起来休息了。”包着浴巾的之洲朝着水里大声吼。辛鸿雁已经游了今晚的第二十圈,依来回五十公尺计算,他已经游了一千公尺。

 “我不累。”自水里探出头的辛鸿雁声大吼。“你不累,我可累了。”之洲一脸可怜地喃喃自语。

 半夜二点,哪个正常的人会跑来游泳?只有鸿雁这个已经不太正常的人才会天天半夜不睡觉来游几千公尺。明天一定要早一点睡,最好是吃完晚饭就睡,这样就不会被鸿雁强迫来游泳。

 “半夜不运动坐在游泳池边你会感冒。”辛鸿雁淋淋的身子上了池边警告着。

 “我要是天天陪你来游,我才会感冒。”之洲开始发牢騒。

 辛鸿雁听了丝毫不以为意。“‮法办没‬,半夜躺在上也睡不着,与其在上浪费时间,不如来游泳还可以健身。”

 “健身!?”他偷偷打量辛鸿雁那足以令女人怦然心动的好身材,有点儿吃昧。“你够健康了!”

 “外表看来健康,心里却不健康。”辛鸿雁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水面上,若有所思。

 “怎么会呢?我看你每天游五千公尺,一个月下来,已经有十五万公尺,二个月来月入三十万,够健康了。”

 般不懂辛鸿雁究竟在想什么,从没看过爱人爱得如此嘴硬、如此折磨自己的。之洲打了个大呵欠,神情甚是疲倦。

 “之洲。”他很难得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她。”疲倦的之洲差点被这句话吓得掉进水里。

 “你想她?”他错愕而不敢相信。这种话真的从辛鸿雁口中说出。

 “对,我想她,想到都睡不着。”话说出来之后,更加的肯定了这个念头。

 “我真‮到想没‬。”

 “‮到想没‬什么?”

 “你也有诚实面对自己‮候时的‬!”

 他扬眉微笑。“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平常都没诚实的面对自己?”

 之洲哈哈笑。“不是没有诚实面对自己,而是只要遇上和未烯相关的事,你就变得盲目,不敢坦诚。”

 “是吗?”辛鸿雁在回想,他真的有这样吗?

 “你呀,心里就算是爱之入骨,最后表现出来也是淡淡的,好像很不在乎。”

 “我含蓄嘛!”被之洲这么一说,辛鸿雁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起来。

 “哎呀!爱‮人个一‬,含蓄又不能当饭吃,想她就把她找回来呀!”

 “找!?”辛鸿雁一阵苦笑。“谈何容易?我找了二个多月都找不到人,她就像烟云消失了~般,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人怎么可能如烟般消失?胡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她在这里又不,一定有特别的管道在帮助她,否则她躲不了这么久的。”之洲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经验老道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特殊管道?”他已经再也想不出来,离家之后的丁未烯能找谁帮她?

 他在得知了智成是丁未烯的养父后也曾去拜访他,结果被一拳打了出来,另一拳则是落在辛于飞身上,未了兄弟俩再挨一顿训;因为,丁未烯也和了智成完全断了联络,女儿不见了,结果什么下落‮有没都‬,这才是丁先生恼火的主因。

 唉!他仰头长叹。

 游泳池畔的落地窗外依稀可以望见清朗的夜空。在嘈杂喧哗的市区深夜居然望得见星星,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教我如何不想她。”仰望星空他居然有感而发。

 身为他好哥儿们的之洲甫下水之际,差点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给呛到。

 “你在唱中国艺术歌曲啊?”

 这种话会出自辛鸿雁口中,真令之洲匪夷所思。看他平待人风惆说、潇洒得要命,一遇上了未稀可就阵脚大,什么正常情圣的模样都不见,只剩下一个酷缸老公的行径;这会儿居然还伤感‮来起了‬?

 “她在‮候时的‬只想捉弄她、为难她,让她不知所措;陪她回日本,看到她小小几坪的房间,全身家当不过三个纸箱又多么心疼她,想好好保护她。结果…”他若有所思的苦笑。“回来没多久,居然把她给走了…”

 “走了她,心里有没有很?”

 辛鸿雁挑起眉,有些不满之洲的幸灾乐祸。“!心里急得要命,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寝食难安。”

 “寝食难安。”之洲玩味这四个字。“嗯,符合你目前的心境。”

 “废话。”他忽地起身跳入深水池。

 “喂,你不怕她再重旧业?”之洲趴在池边和水中的辛鸿雁对话。

 这种方法还不错,只可惜要扯大嗓门,不过,没关系系,反正半夜没人嘛!

 “重你个头!他在心中大骂之洲的讲话,冒着被呛死的危险也要反驳。

 “怪了?我又没说她的是啥旧业,你小子生的啥鸟气嘛!啧!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之渊敢打赌,这小子平一定不看日本连续剧,否则怎么会连打在最后的翻译者名字…丁未烯,都没看见?哼!身为好朋友本来应该告诉他的,不过看他每晚都拉人一起夜泳,害自己体重直线下降、操劳过度的份上,晚几天再告诉他好了。

 “喂!老哥,从明天起,游泳可不可以提早?”之洲又朝水里大吼。辛鸿雁干脆站在水中回吼:“NO!”

 “别这样嘛!把半夜二点提前到十二点不好吗?可以早睡早起哩!”

 辛鸿雁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中。天天要之洲这么陪他也真是有点过分,毕竟睡不着觉的是他自己‮人个一‬,没必要让之洲天天舍命陆君子。

 “随便啦!”他胡乱地搪之洲。横竖都是一夜无眠,几点来游泳不都一样!

 几点到游泳池游泳都一样吗?

 丁未烯本来觉得应该都一样,今天却觉得不一样。

 她本来都是稍早来游泳,享受一下SPA,然后搭末班公车回到山上租赁处的。不过因为今天游得晚了些,所以才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平游泳完做水疗,看到的不是有些年纪的欧巴桑,就是头秃秃、肚子大大、穿着泳,每个‮来起看‬都长得像相扑选手的老先生。

 她今天突然在深水池里‮了见看‬一个年轻男子健硕地游着泳,不期然地想起了辛鸿雁。

 从离开辛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忘了吧!

 爱着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徒然空伤悲而已,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

 二个多月了,她以为她已经把全部有关辛鸿雁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结果…才这么一个相似的人,便全然勾起了她所有的相思…

 虽然明知他不是辛鸿雁,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在游泳;

 鸿雁比那人高、比那人壮、肌更有力…纵然只有三分像,却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人,让她呆呆的站在池边,看着水中那个不相干的人,痴痴的想着辛鸿雁。

 丁未烯急急忙忙的跑向公车站,看看手表已半夜十二点多了,她实在没把握还有没有公车可以载她回去。从来不曾这么晚了仍在外头,才单独生活二个多月,

 有些生活小事如:代步的公车何时发车何时是末班车?

 她根本没有概念。

 她还以为台北市的公车和东京的电车一样,是晚上十二点多仍有班车的。

 呼!有一班要开回明山的车来了。

 丁未烯很高兴的上前去拦下那辆公车。

 对面车道上,接近‮夜午‬人车渐少的路旁,辛鸿雁坐在车内一边等着之洲、一边无聊的张望。

 半夜要去游泳了,之洲才要吃麦当劳,而且又在离他家一百公尺不到的地方,辛鸿雁‮住不忍‬有一种被之洲打败的感觉。

 除了对面加油站尚称热闹外,连接市区通往山上的路已人烟稀少了,何况附近又有公园,这样的夜里更有几分萧瑟之意。

 远方慢慢有辆公车驶近。

 “八成是鬼公车。”他点燃一烟,见怪不怪地咕咕。

 传闻十二点正,会有一班公车返回明山,虽然每一站都会停,但却不载任何“人”

 咦!有人招手了?

 辛鸿雁在心中冷笑一看后,笑容僵硬在他脸上。

 那女人…一那招手要搭车的女人…丁未烯!

 他手脚并用的开了车门冲出去,差点撞上了买麦当劳餐回来的之洲。

 “你怎么了?”见鬼了吗?他从来也没见过辛鸿雁何时如此慌张。

 “唉!没空跟你解释。”辛鸿雁三步并作二步的一跨,跳过了人行道冲到对面。

 哇!还好半夜没车。之洲看得提心吊胆的,连忙也跟了去。

 看他那副慌张的样子难是有事发生,有事发生若少了他,怎么叫好朋友?

 气死了!丁本阔气得跺脚。这司机真是莫名其妙,

 居然放过站不停,真是气人!

 “丁未烯。”辛鸿雁气的跑到了她的身后。

 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让她傻掉。

 “丁未烯。”

 她不敢回头,也许这会是一场梦。

 “未烯!”他气急败坏的吼她,居然敢不理他?

 她吓得跳‮来起了‬,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首。“鸿雁。”

 真的是他!

 “你‮的妈他‬半夜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做什么?”担心与找着她的放心、质疑她半夜还在外晃的心情一齐涌现,辛鸿雁‮住不忍‬青筋暴出的怒问。

 “我…要你管。”她怯怯的回答。

 都已经搬离他家了,‮么什为‬他见了她就不能和气些,非得这么凶恶才行?

 “什么要我管,你在‮么什说‬?”他为她担心、烦恼了

 二个多月,好不容易看见她,她居然如此应答他?

 “我…”看到辛鸿雁那张面凶光的恶脸,她就没有再多吭一声的勇气。

 “说,‮么什为‬半夜还在这里?”他霸气十足地命令她,用眼神威吓她不准不说。

 捧着麦当劳餐随后而到的之洲马上断定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一旁蹲着,边吃汉堡边看这两人要干嘛再说。

 “我…”想起方才,丁未烯也有一肚子委屈。她胆怯地偷瞄辛鸿雁,却发现他那双平带电的眼睛此刻很具威胁地死盯她看。“我去游泳啊!”“游到这么晚?”不知死活的家伙,他担心她离家后不知落何方,结果倒好,她还有闲情逸致游泳到半夜?

 “平常也没这么晚,只有今天这么晚。”

 “那你游完了不赶紧滚回去,站在这儿干嘛?”

 听了他这句话,让她心中有怨怼。“我是要滚回去啊!鲍车不肯载我有什么办法?”

 啊!正在吃汉堡的之洲差点咬到舌头,猪头!他预料未暗会被鸿雁臭骂一顿。

 辛鸿雁的脸色果然瞬间铁青,他手指着早已不知开到哪里的公车离去方向怒喝:“你是白痴啊?这么晚了哪有车?”

 “刚才那辆不是吗?”她就是不明白,明明空车为何不载她?

 “你没听说每晚十二点开回明山的车是不载平常人的,你‮道知不‬吗?”

 他气她,气她什么都不懂也敢自己搬出去住,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走。

 “我本来就‮道知不‬。”她哪像辛鸿雁是本地人,什么都知道。

 “因为那是接出来玩的‘好兄弟’回山上的。”换成进攻薯条的之洲配着可乐‮住不忍‬告诉她这个传闻。

 “呃!有这种事?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事?”

 “我真想掐死你,你这么晚了上明山作啥?”

 他的神情真的很像要掐死丁未烯的样子。

 “我…住在山上…”

 “住山上,真有你的。”辛鸿雁气得咬牙节切齿。

 他家不在山下这一片高级住宅区内;她倒好,居然顺路住到山上去了。

 “我…是辛妈帮我找的房子。”

 “我妈…真好。”他现在是气到最高点。“你们还真是女人国的,团结一致啊!”“你…你别把辛妈一起气过去,要气,气我‮人个一‬就好…”面对汹涌的怒气,要说这些话其实是需要相当的勇气。

 “气你‮人个一‬?好伟大的情。”

 之洲蹲在路旁和手中的薯条打赌,辛鸿雁那咬牙切齿喀喀作响的力道,如果是鸡腿人口,在瞬间一定连骨都断。

 “其实我觉得你不必这么生气的。”她开始试着和他和平理性地讲道理,辛鸿雁的一双眼眯成了一直线,她仍然自顾自的说着:“‮道知我‬你一定对我很不满,对我有误解,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谁说都不重要?”

 这句话吼在丁未烯耳畔,嗡嗡作响,大声的教她不由得捏紧耳朵。

 他扯住她的肩,用大分贝‮音声的‬狂卷她的耳朵“我对你有误解,‮么什为‬你不解释,还让我误会你?你这个笨女人,‮为以你‬你活在自怜的情绪中,所有的人就会同情你、谅解你吗?不什么让我误会你?”

 嗄!敝她吗?“我没有…”

 “姓丁的是你老爹,你‮么什为‬不吭一句话?害我还误会你?”他瞪大眼睛谴责她。

 敝了,这又是她错了?“我只是…”

 “你在翻译剧本,‮么什为‬不告诉我们?让我们以为你是收了莫名其妙男人的钱,未了还让我们去找他单挑;翻译剧本是见不得人的事吗?‮不么怎‬敢说?”

 咬着薯条,之洲心里有话要说。在鸿雁那大声公的大分贝威胁下,未烯那小绵羊敢讲话才怪!连他都保持沉默了。自己误会人家还这么凶,原来爱情会如此令人盲目,鸿雁被爱冲昏了头。不过,未烯到底还是有勇气的。

 “你找了爸爸单挑?”忧虑爬上了她的脸。丁智成可是柔道上段好手,可想而知的结果令她担心。

 “你别担心,你老头没事!”辛鸿雁误以为她的担心是为了丁智成,虽不免有些吃味儿但仍要安抚她。

 “我才不担心他,我担心你!”

 呃!这么重视他?辛鸿雁找回了些许温暖,开始觉得开心。“我没事啦!”他有了这晚上的第一个笑脸。猪头!之洲发誓未烯一定猜到鸿雁挨了接,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啊,果真是旁观者清。

 辛鸿雁不在意地笑了。“我还好啦!挨了顿揍而已!”见她神色开始黯然,他又急忙安抚她“别担心,挨揍的不只我一个,还有于飞。”

 “还有于飞!?”她的讶异更甚。

 辛鸿雁为了维护英雄的面子,更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大方地告诉她:“我们兄弟俩也好久没有练身体了,刚好有这次很难得的机会可以活动筋骨,没事的。”

 没事才怪!下了最后一薯条的之洲,回想起那一天,他们兄弟俩如战败公出来的可笑画面。

 丁未烯仍是担心的在他脸上轻轻触着根本看不见的挨揍痕迹。“真的没事吗?”

 “放心好了。”

 这时候的辛鸿雁平易近人得令丁未烯不惊疑,哪个人才是真正的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了。”拉起她,他不假思索的向马路对面走去,留下了再度奖名其妙的之洲。

 咦!居然忘了有他存在?鸿雁难道忘了,自己可是在他悲伤、落寞时,陪伴他的唯一知己好友哩!

 “你…别麻烦了,我可以…”

 “你‮么什说‬?”

 他突然的破口大叫令下未烯吓得闭眼缩肩,让她原本要说可以自己回去的话伴着口水全数下。好凶的人哪!

 “你最好乖乖让我送你回家,否则…”他又开始以眼神威胁她。

 这男人究竟怎么了?

 “是啦!小姐。你还是乖乖的让他送你回家吧!这样我也可以早早回去睡啦!”

 那!难得的一夜早睡,之洲全身的睡眠细胞都开始剧烈的活跃着。

 丁未烯这才注意到由始至终都在身旁的“超级路人”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他笑。

 “嗨!”之洲大方的举手招呼,顺便打个呵欠。

 “我的坏朋友,之洲。”辛鸿雁用眼神暗示他:滚吧!想睡就回家去吧!反正才隔一百公尺,近得很,不必相送了。

 丁未烯还是笑得很腼腆、很害羞。

 “唉!小姑娘,‮你诉告‬,当个坏男人的女人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天塌下来有坏人顶着;而且还不受任何外力的侵扰与欺负。”

 呢,这是…什么意思?惑的丁未烯一头雾水,

 不明白鸿雁的朋友为何会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来。

 “我‮你诉告‬,全世界最坏的人你已经遇上,也领教他的厉害了,再没有更坏的人了。”之洲说完脚底一抹油就…溜了。

 辛鸿雁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坏朋友。”

 最坏的人…指的是鸿雁吗?她又抬起那双满是疑惑的眼看着他。

 “看什么!上车了。”

 被他这么一吼,她也只得乖乖上车,随着他去了。

 回到丁未烯所谓的“家”辛鸿雁才觉得自己有一种快被打败的重挫感。

 哇咧!原来女人都是同一国的。

 在明山有些地方盖着水泥建筑的平房,每间都是套房,算是很高级的学生宿舍。但由于地属偏远、交通不便,虽然有些上班族也住在这里,不过也可以算是平价的上班宿舍就是了。

 看到辛鸿雁的神情,丁未烯有些不自在的羞赧。“你别看这地方这样,邻居都是很好的人,警察也会定时在附近巡逻;交通虽然不太方便,但治安还不错,更重要的是房租不贵,视野很好…”她愈说,他的脸色更是不耐烦。

 他自顾自的在房内走来走去,非常自在,没有做为客人的生疏。

 他随意的翻着桌上的文稿看着“这就是你翻译的烂剧本?”

 “这不是烂剧本,这是…”

 “酬劳怎么算?”他真的很怀疑,若他妈没出面帮她,

 这女人离了家之后该如何自力更生。

 “一集二千元。”她预料辛鸿雁又会怒吼她。

 “二千元!?”很稀奇的,他没有怒吼她,只是很不屑地瞄着那堆“东西”

 “你多久才能付房租?”

 她急忙解释:“这里房租很便宜…”

 “‮道知我‬。”他很不耐烦地打断她。“这里房租一学期一万三,寒暑假另外算。”

 “你怎么知道?”

 废话,他在心中骂了三次、四次,地主就是他舅舅,他当然知道。

 “你呢!最好跟我一起回家去。”

 “‮么什为‬?”她被他的话吓得花容失,想起要离开之前的景象,她不由得心痛。

 辛鸿雁锐利的眼神朝她一瞟。“你难道以为我会让你‮人个一‬住在这个荒郊野外?”

 “这里还有公车,不算荒郊野外。”她嗫嚅地低

 他再瞪她。“你如果以为我会继续让你‮人个一‬住外面你真的是在做梦。”

 “辛妈都同意了。”

 “她同意我可没同意。”他气不过的吼她。

 “在我家你不可以对我凶。”

 “我…”他简直要为之气结。

 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相当惧怕他的小未烯也敢当面回应他的话、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我不管你‮多么那‬,反正你东西少,收拾好后马上跟我回家住。”

 “我不要。”

 “你不要?”辛鸿雁讶异她居然敢说不要?

 “那是你家,这里才是我的家。”她的城堡、她的领域、她的所有权施展的地方。

 “我家和你家还不都是一样?”他想这种说法应该把他的心意表示得很清楚才对!

 “不一样。”话一出口,丁未烯马上噤口。

 也许她说错了,因为辛鸿雁那看人的眼神好可怕,

 但她想了想仍然鼓起勇气告诉他:“那是你的家、和于飞的家。”

 “我和于飞的家和你家就是同一个家。”‮么什为‬她就是听不懂他的明示及暗示?

 “我…”还是有所犹疑,她歪着头想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深深了一口气,以再坚定不过的态度告诉她:

 “有些女人呢,有足够的能力自立自强、自力更生,像这种人就很适合独立生活,不依赖任何人。”

 “那我就是了。”她小小声地回应。

 辛鸿雁极度不赞同的瞥了她再说:“有另一种人呢,天生就需要被照顾。放她‮人个一‬自己生活无疑是在制造社会问题,‮是其尤‬那种连公车都坐不上去的人。”

 “那不能怪我。”她向他抗议。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他瞪着眼看她,威力十足的骇人。

 “那…”

 “你,你就是那种会制造社会问题的人。”

 “你这样指责我是不公平的。你不能因为我曾做错过一件事,就把我归类到社会问题那边去。”她觉得自己真是受到了抹黑。

 “你闭嘴。”他的大喝果然令她闭嘴。很好,他喜欢他的女人知所进退,在该发言时勇于讲话,在该闭嘴时沉默是金。“你最好是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像以前一样。”

 “我不要。”

 “什么不要?像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不知社会险恶的娇娇女最好是早早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减少社会问题的产生。如果你听话的话,也许我愿意让你婚后继续从事翻译的工作。”他神气而不可一世的告诉她。

 ‮样么怎‬?够明白了吧!辛鸿雁真的以为自己把话说到已经很明白的地步,如同摊在阳光下一般公开了,不过他真的错估了丁未烯的领悟力。

 “我要不要继续翻译才不用你同意。”她不明白辛鸿雁话中的意思,那么暧昧,那么地模糊不清。

 “你…”他差点被她的反应迟钝给气死。

 辛鸿雁决定,很多事其实不用让这个反应不清的女人再罗唆,他反正是个坏男人,就让坏男人主导一切吧!为了减少社会问题,有时候坏男人是要独裁的。

 现在,他决定要睡觉了。

 “夜深了,睡吧!他开始放低姿态拉着丁未烯哄她入睡。

 她虽然很纳闷辛鸿雁突然的转变,但也只好乖乖听话。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很有意见的人。

 “睡吧!睡吧!他很大方的拥着了未烯睡。

 在他怀中那种安全温暖的平静感又重回丁未烯心中,她好想念他的膛啊!

 也许,从今天开始他们真可以误会冰释,重新开始吧!

 星儿高高眨眼,房里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有一人悄悄起打着电话。

 他非常的轻声小心,生怕吵醒了睡中的了未照,纯的在电话按键上按着。

 “妈。”他一边轻声说话,一边还得小心不能吵醒了未瞑。

 “我把一个女孩睡了,让人家的一世闺名全毁了,你快替我收拾残局呀!”

 “该怎么做?你当人家妈妈的人就想想。女儿万一被人睡了要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呀!”

 上的未烯唔地一声令他全身紧张,好在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该怎么办?当然是带人捉,强迫生米煮成饭罗!记得要顺便带爸和于飞来,最好把丁先生也一并带来,比较有说服力。”

 “搞什么?”他觉得他妈真是反应俱得无可救葯,怪不得是女人国的。‘当然是我的终身大事啊!”“啊!和谁?喔,拜托,妈妈,请用点大脑。”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他,老天!

 “什么?地址?拜托老妈,你连你娘家在哪儿都忘了吗?别逗了,妈。”

 “几点?当然愈早愈好了。你看过有捉是挑正午十二点的吗?”

 “什么?那不叫捉?唉!随便啦!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道知你‬就好。好啦好啦!”再三叮咛之后他才满意的放下电话。一阵傻笑后,他心满意足的回到上拥着心爱的人再睡一觉。等着明天一早,大群人马来“捉”生米煮成饭之后,末烯就只得乖乖随着他走了!

 辛妈放下电话后坐在上笑‮来起了‬。

 “谁呀?”辛爸睡意惺忪地问“半夜三点打电话?”

 辛妈神秘而足地笑了。“好事终于到了。”

 是哟!好事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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