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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隔天的各个媒体都大幅报导了昨夜的盛况,关于这桩轰动台湾的喜事,各家皆发表不同见解--

 有的说司徒赤魑实现诺言,在他三十五岁生日当天向众人介绍他的子,却让原先有所期盼的女子希望落空、伤透了心;有的说司徒赤魑先立业再成家的范本完美得足以当全人类的楷模;有的说司徒赤魑老牛吃草,抱得年轻娇;有的说丁梵妮是现实社会版的麻雀变凤凰;有的竟预估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绝对维持不了三年…

 众说纷纭,但言而总之,数个月来的臆测终于告一段落,批评往往免不了,可大多数人仍给予诚心的祝福。

 “大哥去哪了?”

 晚餐桌上,少了男女主人,气氛怪怪的。

 昨夜司徒赤魑与丁梵妮中途离开会场后便没再出现,是又他们七个机灵地使节目美好落幕,让宾客尽后离去。原以为他们俩回家来了,结果小妈说回来的只有丁梵妮一人,并且一进门就关在房里不出来,他们也不好打搅,想法子要联络司徒赤魑,可他手机关掉了,又什么都没代。直到现在,他们终于肯定这对新人出了问题,而且是不小的问题,以致于司徒赤魑才会做出他几乎不会有过的破例--彻夜未归。

 “都等了一整天了,大哥还不回来。”司徒蓝魂把一块塘醋排骨放入嘴里后说。

 吃饭皇帝大,尽管担忧,饭还是得吃。

 “想找嫂子问问,她又关在房里不出来。”司徒靛魄接着说,也放了一块糖醋排骨入口。

 这对双生子的说话模式向来一搭一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大哥很少闹别扭的,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中途‘落跑’这种鲁莽的举动不像他会有的行为。”司徒紫魈也有疑问。

 “对呀,大哥不管多忙,也从不在外过夜,昨天是破天荒。”司徒白魏接腔,瞄了楼上一眼。

 大夥不由自主也做出了一个相同的动作,而后全沉默…

 “早说了要大哥考虑清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赌注,风险太大了,瞧瞧现在,问题马上来了。”司徒黑魇遗憾地说。

 “看他们亲热的样子,以为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渐入佳境了,没用想到…”司徒紫魈叹了口长气。

 “大夥想想看该怎么办呀!”司徒黄魅放下碗筷,环视众人。

 “能怎办?清官难断家务事。”司徒蓝魂快人快语。

 “再说,回国快一星期了,不回公司不行了。”司徒靛魄又接道。

 蚌与司徒赤魑如出一辙,相同严肃少话的司徒青魁缓缓开腔:“现下,只有留在台湾的黄魅、黑魇、白魏能帮着点。大家在同一个屋后下,僵不了太久的,你们三个看着办。”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做他们沟通的桥梁?”司徒白魏眉梢微挑。

 司徒青魁点点头。

 “咱们虽不怕那些流言,但我相信这些天下来,大家都看得出大哥对嫂子不是完全没感觉,再加上中国人劝合不劝离的箴言,不管他们的问题有多大,咱们都要尽全力帮他们解决。既然木已成舟,那么分离就是咱们最不乐见的,关于这点,大家要有共识才好。”

 “嗯,有道理。”众人纷纷附和。

 “但!说了这么多,第一步该怎么做呢?”司徒白魏跃跃试。

 “白魏,你跟小大嫂年龄差距最小,应该是谈得来,你问问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司徒紫魈提议。

 “开玩笑!我才不想枉做小人,谁规定年龄差距小就一定谈得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干!”司徒白魏一副敬谢不敏。

 “那你又说要帮忙?不找出问题徵结,怎么解?”司徒紫魈横眉竖目道。

 “要解大夥一起解嘛!派我当先锋,不公平。”司徒白魏咕哝。

 “又不是要你去打仗,什么先锋?何况,小大嫂那么温柔可人,会吃了你不成?”这小子愈说愈夸张了,活似丁梵妮为夜叉、老虎的,非得集体行动以保安全不可。

 “好了,这事甭急,至少先等大哥回来了再说。明天一早我们四个收假回公司,剩下的交给你们,情况如何再保持联络。”司徒青魁为这个话题作个总结。“吃饭吧。”

 “她关在房里一整天,会不会饿着呀?”司徒白魏以食指指指楼上。

 “饿不着!”司徒紫魈瞪了他一眼。“方才我见小妈帮她送饭上去了,中午、早上都有。你的关心未免太慢了吧?”

 司徒白魏耸耸肩,夹了些菜入碗,自顾自地吃‮来起了‬。

 ******

 我说错了什么呢?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从昨夜到此刻,不断地在丁梵妮脑里重复。

 他的不归代表着什么含意?惩罚?冷落?那她到底算什么呀?

 当众丢下她令她难堪,如果这是处罚的话,最少他也得给她个罪名,是不?那么,她不会如此莫名其妙、也不会因而怨对起他。

 捧着小妈端进来的饭,她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无意识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脑中思绪紊乱,有不解、有委屈、有埋怨。

 这个时间,她的小叔们大概都用完餐了。她关在房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她晓得他们必然会问起来龙去脉,偏偏连她都不懂,该从何回答?她‮道知不‬--该怎么面对他们。

 兴致缺缺地将碗筷放回托盘中,她对盘中的佳肴感到抱歉。近来运动量倏地降低,导致她食量跟着减少,虽然小妈费心做的东西都很美味,奈何她的胃口就是装不了这么多。

 拿起阅读到一半的书--司徒赤魑的藏书量多到令人叹为观止,他的书房几乎可以开家书店。而房中摆在书桌上的,是他平时较常翻阅的,多属于商业类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她手上这本属于前者。说真的,她是个道地的数字白痴,以前总把商业与数学划上等号,还跟姐姐发誓今生绝对不嫁商人妇,结果老天似乎爱作弄人,给她个相反的剧情。现在,她不学着了解一些关于商业方面的东西行吗?

 唉,这种书她居然能耐心地看到一半,连她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或许关在房里一整天真的太无聊了,她自我调侃地想着。

 静静读完一面,翻过页,突如其来一阵浮躁使她再度放下书,站起身走向窗户,她深了口气--

 这里的居住环境极好,若拿以前那间小鲍寓来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她仍旧比较喜欢“小屋”毕竟,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呀!

 姐姐,你究竟上哪去了?当真狠心这么久都不与我联络?

 思念忽地涌上心头,丁梵妮又是一阵感伤。

 转身走至电话旁,她拿起话筒按下熟悉的号码,片刻,她颓然地丢下它--

 又是电话录音。

 昨夜丝亳不见踪影,今儿个也联络不到人,爸爸去哪了?

 也许,她该下楼问问黑魇看今天爸爸有没有上班--摇了摇脑袋瓜儿,她随即打消掉这念头。

 躺上,以手代枕,望着天花板,她想起了以前的生活…

 好想回去那段有学校、有网球、有姐姐、有--岑树学长的日子,那是青春!充满了活跃、快乐,无忧无虑的…

 ‮么什为‬她得被迫放弃这一切?

 老天爷好不公平呵!

 今晚,他会回来吗?

 无所谓了。其实他一再地提醒她高尚的身份地位,同时,他也在提醒她认清自己的立场,她只是个易物!一个她父亲与她丈夫私底下以五千万为代价所换的东西罢了。她凭什么跟人家谈条件?她有什么资格向人家提出要求?

 笑骂由人,本就是她的角色所该承受的。

 姐姐--

 好想你…

 ******

 司徒赤魑在凌晨时分回到家,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梦乡。他悄悄地并没惊醒任何人。进到房间,一片漆黑中,窗外进的那道月光刚好落在上人儿在棉被外那只白皙修长的腿上。

 他移近边,轻轻帮丁梵妮拉好那被高的睡衣裙摆,但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仍惊扰了她--

 他以为她就要醒了,但没有,她只是翻了个身,但也让他清楚地瞧见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很显然,她是哭着入睡的,所以她才会睡得如此不安稳,但--‮么什为‬哭呢?

 是因为他吗?

 他不由自主地婶出手温柔地为她抚去泪痕。接触到她细致滑的肌肤,他的手竟舍不得就此离开,手指轻巧地游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紧抿着的樱

 在上逗留许久,他的瞳眸也着了魔似的,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挽下身,他情难自地吻上那,像久逢甘般的需索,又似要占为己有般的霸道。

 睡梦中的娃儿发出嘤咛声,本能地回应起他,但嫌生涩又笨拙。

 睇凝着她的睡容,司徒赤魑想起这是他第三回吻她。第一次在婚礼上,匆促加上她的惊愕,无法细细品尝。第二回在宴会上,她同样诧异,且由她毫无经验或技巧的反应推测,他显然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她的单纯令他喜悦,这对人类占有的天而言,说不高兴是骗人的。至于这次,很明显的,她仍是半点进步也没,不过她的主动倒很教人意外,这算不算得上是他的吸引力?

 微合上眼,他往她身边的空隙挤去。

 虽然这样的状况全在意料之外,但情一旦燃起,哪还有理智的容身之处?

 缓缓褪去彼此间的障碍物,他这才印证她果然如他想象中美好;肤若凝脂、无丝毫瑕疵,而且,她虽是学体育的,但整体看来匀称且触感柔软。

 她真的好美。

 视若珍宝地细吻她每一寸肌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足--

 他的小子呵!

 当他的自制力终于溃堤,尽量以最轻柔的方式冲破最后那道防线时,她仍痛呼出声,抓住他肩膀的手指因而坎进他的背里,然后,她开始挣扎着想退缩--

 “别动。”他柔声制止,在她脸上又烙下数个吻。

 她乖乖地顺从了,望着他的眼神蒙。

 他抚开她额前的发丝,有些明白她今夜的反应何以如此异常了。

 她偷喝了他的酒。

 亲了她的耳垂,他在她耳畔呢喃:“感觉到我的存在了吗?乖,现在,跟着我一起来。”

 话尾甫歇,他的身体开始有规则地律动起来,慢慢地将两人带向云端…

 ******

 稍后,当望得以抒解而散尽,现实问题紧接而来。

 为她穿回睡袍、盖上棉被后,她又睡着--不,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真正清醒过,而他则思索起自己是否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至于上的落红,势必得等明天再处理了。

 而明天--当她发现自己竟在浑浑噩噩的情形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司徒太太”时,将作同反应?

 本来,他并不打算这么快要了她的,更不打算在这种情况中要了她。然而,他却情难自

 呵,这名词用在他这种人身上不合逻辑的!因为,他一向嘉许自己那超乎平常人的自制力,那么,是何因素导致他失控呢?

 他察觉他的小子藏不住秘密。那夜,由她的表情知晓她心中另有他人时,突如其来的莫名怒气使他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莫非这即是俗称的“吃醋”?冷静后他曾自问。

 但醋意从何而来?

 花了一天一夜,他才接受在婚礼上那惊的一眼,爱意即刻萌生的事实。

 真不可思议,不是吗?

 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竟仅仅一眼即可形成的?

 这门学问,他毕竟懂得太少。

 很陌生的情怀。

 目前为止,他的生命只充了工作,别无它物,无怪乎他会显得如此愚笨、无措,甚至,他可能搞糟了这一切。

 会吗?他搞糟了吗?

 夫合本就天经地义,倘若他担忧的是她的反应,那未免太庸人自扰了,可是…他不要她难过,他也不想她因而心生抗拒,那么,该怎么解释才好。

 唉,该死的情难自

 燃起烟,他走至窗边,举起另一只手中的钻戒端详。

 这是他回来途中不经意相中的,直觉感到适合她,便买下了。当初因毫不在意这婚姻,认为只是各取所需,所以婚礼相关事宜全嘱咐司徒黑魇办妥,小至挑婚戒这事,‮到想没‬他心境会有所变化,令人始料未及。

 而今他之前只为亲自送一样礼物的单纯美意,恐怕不被曲解都难了吧?

 自嘲一笑,他将烟蒂捏熄丢弃,躺回上,他轻执起她的右手,把那枚钻戒套进中指,瞧它与无名指上那枚婚戒相媲美,不自觉地扬高了角。

 霍地,丁梵妮又习惯成自然地紧紧搂住身旁的躯体,哽咽一声:“姐姐…”司徒赤魑对于她这睡觉到一半老爱搂人的怪癖,这些天来已经习惯。只是,那句话使他不由得一僵--

 姐姐?

 假如没错的话,她叫的应该是妹妹才对吧?

 当初与丁其衡协议时,他要的是姐姐。事实上,两姐妹他从未谋面,要姐姐的原因只是想让彼此年龄差距小一些,虽然她们姐妹也不过才差个一岁。又加上他从未刻意到丁家作个大略的了解,所以真实情况他并不完全了解,而,此刻他身边的人儿真的是当时协议好的易对象吗?

 不觉蹙紧眉头,司徒赤魑的脸登时严峻得骇人--

 为了她这句“姐姐”他非把事实调查清楚不可!

 ******

 哦,头痛--哦,宿醉!

 丁梵妮抱着脑袋瓜儿,一副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

 她从来都‮道知不‬,这种叫做“酒”的东西会使人如此难受,那么,‮么什为‬会有这么多人还对它趋之若鹜呢?太匪夷所思了!不过‮道知她‬自己从今而后再也不会碰这可怕的鬼东西。

 忽地,她逸出一声尖叫,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眸不敢置信地瞪着单--

 血血!谁?谁的血?她吗?她‮么什为‬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号从她脑中闪过,让她又惊又慌,手足无措。

 忙不迭跳下,身体霎时发出的酸疼讯息使她又跌回--

 老天,她怎么了?还有!她手上为何多了颗钻戒?

 “梵妮?”门外传来小妈关心的叫唤。

 ‮是概大‬听到那声尖叫。

 丁梵妮吐吐舌头,赶忙应道:“我没事,小妈。”

 “来开开门,让我看看。”

 啊,开门?这…丁梵妮望望单,又望望门,接着把棉被盖在那些红渍,拖着频频发出抗议的身体前去开门--

 “小妈。”她扯了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我‮道知不‬你今天要不要下去吃饭,所以自作主张把中餐端上来给你。”

 “啊?已经中午了?我不晓得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丁梵妮接过托盘并道谢。

 小妈摸摸她的颊,一脸担忧地问:“你还好吧?脸色这么苍白。”

 “我真的没事。”丁梵妮只是一迳微笑。

 “这里有杯茶可以解酒,你先喝下。”小妈端起托盘中的茶杯递近她边。

 一股被识破的难堪使丁梵妮的脸迅速染上一片赧红。

 “早上赤魑来告诉我别吵你,让你好好休息外,还叫我准备这杯茶,我问他你们夫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赤魑他回来了?”丁梵妮诧异地打断小妈。

 “你‮道知不‬?”小妈也讶然。“咦?可是…这--”

 丁梵妮顿时恍然大悟。

 她想,她明白上那是怎么回事了,还有这度使的身体。

 她并不无知到那种地步,但如果司徒赤魑已经回来,这一切就不难解释了。虽然她对昨夜没什么印象,可若是酒作祟的话…

 哦,老天!她引他了吗?酒--让她像个妇一样勾引他?有吗?有吗?哎,这教她怎么见人呀?全都怪那可恶的鬼东西!

 不过…假如以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结果或许还令她欣慰些。

 对于第之事,她并不敢冀望他可以一辈子保持君子地不碰她。而她虽然堆了层厚厚的心理准备,但她仍是害怕、惶惑不安,如今,在她不必面对那恐惧与压力的情况下了结这义务,她反倒有股油然而生的轻松。

 “梵妮,怎么啦?别吓小妈。”见突然面容恍惚的丁梵妮,小妈担心她会一不小心松手而忙托住那盘食物。

 丁梵妮恢复瞳孔中的焦距,脸红地支吾道:“那…呃--赤魑他…去哪了?”

 “一大早他就送青魁、蓝魂、靛魄和紫魈他们去机场,接着他大概会到公司去吧。”

 “那…呃--他们有没有‮么什说‬?”丁梵妮面有菜地问着。

 “话当然一定有说啦,至于说了些什么,这我就不清楚了。”小妈不解她为何提出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哦…”丁梵妮漫应了声,突发其想地眼睛一亮--“对了,小妈,咱们下午去逛街好不好?”

 “逛街?”小妈想了想,眼睛也跟着亮‮来起了‬,笑道:“有何不可?”

 “好极了!”丁梵妮笑意盎然,俏皮地拍拍肚皮,嘟嘴道:“我饿坏了,我的肚子吵着要把这些美味的食物全吃进去。”

 “那好吧,你快进去吃,我下楼去了。”

 小妈听到自己煮的东西被人称赞总会笑得合不拢嘴,将丁梵妮推进房内,她便转身下楼了。

 ******

 “魇,替我把丁其衡叫进来。”司徒赤魑透过内线电话代道。

 这场易必然出现了他‮道知不‬的隐情,而他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因为对于任何他无法掌控的事,会令他自觉像只被耍的猴子,所以,他得查个水落石出--关于昨夜丁梵妮喃喃的那句“姐姐”

 一晌,司徒黑魇回来的答覆是:“财务部门的副理说丁其衡两天没来了。”

 “什么?”司徒赤魑不由怒火中烧。“他也未免太得寸进尺了吧?老旷职,他这经理不就有等于没?干脆辞掉他!”

 “大哥,他是你的岳父。”司徒黑魇淡淡地陈述。

 “那又‮样么怎‬?”

 “你当初不是说咱们要善用他的才能吗?再者,他当了这么久的经理,你现在辞退他,摆明推他进死巷嘛!他哪有办法重新来过?”

 “他自己不检点,我能怎么办,倘若他拿‘岳父’这头衔当令牌,恣意妄为,而我们又放任他、包庇他,能不惹人非议吗?能服民心吗?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使他名义上是我的岳父,他也不应享有特权。再说,易前我同他已约法三章,彼此只是单纯地各取所需,没额外的权利义务。”

 “那么,你不怕嫂子知道后难过伤心?”

 “有那种父亲是她的不幸。”司徒赤魑说,神情却沉重‮来起了‬。

 司徒黑魇该死地戳中要害了!徇私护短向来为他所不齿的行事作风,然而,昨夜丁梵妮那梨花带泪的睡容他不想再看第二次--

 唉,他一生光明磊落,俯仰无愧的招牌怕是要砸了…

 “确定吗?若确定,我就将资料送到人事室喽?”司徒黑魇给他最后一分钟考虑。

 “不--等等,先别送,等丁其衡人来了,我再亲自跟他谈谈。”司徒赤魑叹了口气,妥协了。

 “知道了。”

 ******

 “小妈,你快来瞧瞧,这多可爱呀!”丁梵妮杵在糖果轮盘边,兴奋地叫。

 午后,二时许。小妈与丁梵妮来到百货公司的生鲜区,打算为晚餐添些特别的菜,可甫下电扶楼梯,丁梵妮即像小孩子般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糖果给吸引了去,活似发现了什么宝藏。

 小妈笑着走近她,道:“这些小玩意值得你这么又叫又跳的吗?”

 丁梵妮一把搂住小妈的肩,撒娇地说:“你‮道知不‬,我最喜欢这种漂亮、可爱、又好吃的糖果了,只是许久没出来逛街,以前我都跟姐--”倏地闭嘴,她的表情在瞬间凝冻。

 “什么?”小妈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停下拨动糖果的手,抬起头问。

 “不,没有。”丁梵妮隐住落寞,对小妈扯了个笑容。

 “动手吧,看你喜欢什么,自己挑。”小妈把装糖果的盘子递给她。

 “接下来去选一些晚餐要用的东西,梵妮啊,你想吃些什么?”小妈问。

 丁梵妮正东张西望地不亦乐乎,太久没逛街了,她发现最近有许多新产品上市,没有疯狂的购物,她只是喜欢瞧瞧人们又多了哪些东西可选择。

 消费者比生产者幸福,她一直这么觉得。

 “小妈,晚餐我可不可以不吃?”丁梵妮停下脚步,挽住小妈的手肘期盼地问。

 “那怎么行?”小妈反地说。“‮么什为‬不要吃?”

 “不是啦,我想等会顺道回去看看我爸爸。”

 “想家了?”小妈反握住她的手,眼里有着体谅。

 “有点。”丁梵妮低声答道。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司徒赤魑。不过她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小妈,那实在太羞人了!

 “那吃完晚餐再叫赤魑送你回去也不迟啊。来,告诉我你今天想吃什么?”小妈走到类区,边挑边自言自语:“小魏最爱吃牛。”

 丁梵妮点头‮是不也‬、摇头‮是不也‬,一心为难却没敢表现出来,跟在一旁东挑西挑,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

 拿起一盒绞猪,小妈突然地提议道:“啊!要不咱们晚上吃饺子好吗?小妈包的饺子不赖哟!”

 “好呀!”丁梵妮直觉应允。“我也帮忙。”

 小妈颔首,两人一路又挑了许多东西,几乎填满了手推车,顾虑到待会可能提不回家的窘况,才终于停止采购行动,到收银台结账。

 “要回家了或想。继续逛逛?”望望两人一手一大袋的,小妈问。

 “回家好了,再晚若碰上下班时间,恐怕会来不及做饺子。”丁梵妮瞄了眼手表后说。

 唉,看来这回是逃不掉了。不知她会不会因为羞愧而一整晚脸红得像透的柿子,那带有昨夜遗留下证据的单虽已让她给处理掉了,可她却记忆模糊。假如司徒赤魑有心拿昨夜之事揶揄她、挑衅她,她该如何应对?

 倘若…倘若是姐姐,她又会如何应对呢?

 哎哎,近来她总会站在姐姐的角度思考一些问题,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对,因为这个身份本来就该是姐姐的,若不是她离家出走的话…

 算了!多想也没意义,找个机会回家问问爸爸有无姐姐的消息,再说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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