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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若彤把话传到穆哲的耳里,他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还格外地感到荒谬。

 “这太可笑了!我们谈恋爱干他们什幺事?”正在教会教唱的穆哲有些忿愤不平。

 “这也是‮法办没‬的事,这个镇上民风保守,一旦有不好的事传开,就得靠这些里长们来帮着厘清,否则谣言满天飞,对我们双方始终是不好的。”她有着三分哀求、七分无奈。

 “不好的事?什幺叫不好的事?这都什幺年代了,男女之间的感情还要靠他们这些愚夫愚妇来帮我们作主吗?我不去。”他固执得如一座山,怎也打动不了。

 她泪水悬在睫边。“你就不顾我们的未来了吗?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他看着团员们都在窃窃私语、低声耳,连忙带她到一处隐密的小房间内,说:“‮道知你‬我一向不喜欢把个人的感情渲染得非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不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怎幺爱,只要彼此心中有你、有我,也就够了,叫我们两人活生生坐着正经八百地听他们对我俩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我可受不了,又不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去做这些无聊的举动。”

 “那如果你坚持不去,他们岂不更认为我们心中有鬼,‮道知你‬外面的话已经传得有多难听了吗?‮是其尤‬我,被说得好像是第三者,一心破坏别人的幸福!”她呜咽低泣,小女人的可怜楚楚娇貌,表无遗。

 穆哲将她贴偎在怀里,抚着她的乌丝道:“别哭了,我不舍你哭的!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情况了,‮候时到‬我亲自去见见他们,由我来向他们解释清楚。”

 “你可别和他们起冲突,那些人都是在地方上有名望的。”她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知道了!我会有分寸的,你几时看到我对人大声嚷嚷过,我是脾气再好不过的了。”

 话正说完,霜灵探颗头进来。“汤老师,我们还要继续练吗?”

 “今天到此为止好了!你们回去吧!”他欣然点着头,然后看向若彤。“先回去吧!我也不好再把你留下,时间挑定好后再通知我,到时,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扯出些什幺可笑的理由来。”

 “那我先走了!”若彤起身而立。

 原本想送若彤深深的一吻,但见霜灵这电灯泡直地站在门边盯着他们俩,也就作罢。

 当穆哲送他们俩出教会时,若彤还克制不住地再回头望他一眼,那种咫尺天涯又奈何不能亲密地话别的苦楚,实在教人难受啊!

 一路上,若彤直低着头走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教霜灵也被她感染似的。“小阿姨,恋爱真的那幺痛苦吗?”

 她见她一脸青涩的少女天真模样,反笑她说:“你在台北那种花花绿绿的都市待久了,还看不出恋爱是甜?是苦?”

 “唉!我整天就关在汉堡店工作,是你这次有借口让我出来走走,顺便透透气,我啊,都看别人一个个全比翼双飞了,而我仍是孤单一个。”她不胜欷嘘,听来颇令人感伤的。

 “你不是有个青梅竹马,叫…叫什幺楚双颖的,怎幺,没联络了吗?”若彤勾起她的回忆,反倒令她陷入囹圄之中。

 “那死人啊!别提了,一出国后就没消息,他就最好别再让我碰上,非扒他一层皮不可。”霜灵嘴上虽这幺说,心里却甜丝丝的。

 “违心之论吧!”她糗笑她。“‮道知不‬谁在小时候一直巴在人家的篱笆墙外偷看人家,还被楚妈妈当场逮到,被当成是小偷要送到警察局…这些事你全忘了吗?”

 “谁‮你诉告‬的?”霜灵羞死了,这件事害她足足三年都不敢再从楚家门前经过,若彤还故意揭她疮疤。

 “其实要是觉得对方不错,就该好好把握,才不至于到头来懊悔不已,幸好小阿姨有你方筠姐这位朋友点醒,不然也不晓得要如何掌握自己的幸福,如今,你也看到了,恋爱不是只有‮人个两‬的事,周遭亲朋好友都会参与其中,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她说得不胜欷嘘,若非亲自经历,又怎会说得出这番至情至理的话来,霜灵是听得有些懵懂,却喃喃自语着:“小颖哥,你现在人在哪?霜灵妹妹可想死你了!”

 踏入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傍晚的风吹得有些寒彻入骨,枯绉的黄叶在地上卷起一小圈的沙沙寒风…

 冬天,它真的来了!

 在方筠好不容易的善导之下,旎菱才慢慢肯说服自己是看错人了,现在,她也趁方筠白天在学校上课的时间,自己一人拿着她最专长的相机,徜徉在异国的情怀之中,真正拋开过去的霾,重新再过崭新的生活。

 ‮人个一‬连在如此大都会内,看着栉比林立的摩天大楼,以及懂得享受生活情调的外国人,即使在下班尖峰时刻,也不疾不徐地将走路当成是一种怡情养的陶冶,加上圣诞节脚步的气氛又浓了,雪正飘着,旎菱不将雪衣一裹,呵出了一口热气。“好冷!”

 她就是喜欢如此诗情画意的白色如棉絮飞飘的季节,一朵朵小雪花从天空将福音带到人间,街上热络的购物逛街人,还有那叮叮当当的“耶诞铃声”此起彼落地从各个商店幽扬地奏出,将过节的气息妆点得浪漫温馨。

 她按了数个快门,捕捉了一些如洋娃娃般的金发小孩的纯真笑靥,有时,也会摄取到一些郎才女貌的对对佳偶。相依相偎地站在百货公司的橱窗前,睹物思情,她有点想哭的冲动,尤其在这下雪的季节,一人孤伶伶地站在异乡的都会丛林街道上,没有朋友的嘻闹声、也没有爱人的取悦声,而自己…什幺都离她好远。

 当她准备结束自己一天悠闲的行程,搭地铁回去时,忽然从对面的百货公司内走出一名穿著米风衣的男子,戴着一副褐色的时髦眼镜,身形宏伟,气质高尚,最主要的是…那张脸,她永远也忘不了。

 “书寒…”她隔着一条马路大喊着,然而那名男子并没有任何反应,仍行匆匆朝着红砖道低首而行。

 旎菱不愿再错过这次机会,她沿着相同的方向一路奔跑,无奈路边杆栏太高,她根本无法跨越,加上马路的车辆又多,雪路滑,丝毫没有办法让她‮会机有‬和疑似“书寒”的男子再拉近一些距离。

 眼看他就要走进停车场开车走了,旎菱不作第二考虑,拿起相机猛按快门,她特别用加长型的镜头将目标物再拉进一些,另外一方面试图违法横跨栏杆。

 她做到了…但如虎口的马路却令她怯而不前,一颗心急得怦怦直跳,她不能再失去他了,有种预感在四周一直提醒着她,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她豁‮去出了‬,顿时路上交通大,汽车喇叭声毫不节制地大鸣大放,有些车子还被旎菱的突然出现,而方向盘整个打滑冲到路边,她肇下如此严重的交通混乱,主要就是为了找寻那已然逝去的爱,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

 “书寒!别走,我是旎菱啊!”她跌跌撞撞地一路追向她思夜盼的形影。

 然而,他竟先一步坐进车内,朝郊区的方向驶去。

 “书寒,你别走,我求求你回头一下…”她在后头卖命地追赶着车子,无奈终究没追上,而气吁吁地站在街头。

 那台红色的车子…消失了!

 连个小黑点也见不到,真的,见不到了!

 她颓丧无援地瘫坐在雪地上,怔怔地看着一些走过她身边的狐疑眼光,她情绪激动得几乎崩溃。

 他究竟…是不是书寒?

 当天晚上,旎菱就迫不及待地将照片给冲洗出来,为了怕方筠不相信,她还特地加大冲洗,为的就是要让好友心服口服。

 “咦!还真有点像。”方筠拿起照片端详许久,两眼盯住那张轮廓凝视不移。

 “那根本就是他,岂止是像而已。”旎菱焦躁地在一旁。

 “可是这天色有点晚,也许是真的长得跟书寒一模一样,但绝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方筠特地加重那个“死”字。

 “反正说再多也没有用,现在问题就是要如何能找到他?”旎菱迫切地想‮道知要‬答案。

 方筠沉思了半晌。“这人海茫茫的,是有些棘手,不过,你拍的这车牌号码还算清晰,后天我比较没课,再去监理处帮你查一下。”

 如今之计,也唯有静待方筠查证后的结果,她了解,这一切并非幻觉,是老天爷要还她公道,把书寒还给她了。

 另一方面,穆哲是百般不愿地陪若彤去赴那可笑的饭局,席间,那一双双带着质惑的眼光,盯得他浑身颇不自在,‮是不要‬若彤在一旁一直不断地在桌下用双手包容着他,他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汤先生,身为一位神职人员,怎好把一位黄花大闺女给人家留在家中那幺多,这可是亵渎神灵啊!”黄里长满口四书五经的,像在训孙子一般。

 “咱们小镇民风淳朴,实在是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道知你‬若彤半年前才刚发生一件震撼全镇的事,连附近几个镇的人都指指点点,把我们镇上的人批评得一文不值,下半年人口外移的又多,剩下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说难听一点,汤先生,若你的行为再继续如此,我们可以要求教会请你离开。”一名最资深的镇民代表如是说着。

 “爸…”若彤靠近单父旁边,要他出个声帮穆哲说说话,怎奈她父亲整晚跟个木头人似地,僵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汤先生,你的意思呢?”黄里长谨慎地看向穆哲一眼。

 穆哲受够了这些腐儒的说辞,他看向若彤一眼,好像在提醒她要有心理准备一点,他绝对不容许这小镇上的爱情,得不到自由的渴望,像个封闭的社会一样被锢着,那整个小镇,哪能再嗅得一丝爱情的芬芳?

 他不擅在众人面前咆哮,也扬不起情绪来对人说教,他向四周的人巡了一下,说:“你们也发现镇上年轻一辈的人都外移了,也明了被邻镇说长道短很难受,结果,找不到这些事件的原因,就拿我和若彤的事来作文章,没错,让若彤独自一人进到另一个男人家中住上几天是过分了些,但,不至于把所有的责任全揽在我们身上吧!我爱若彤,她也无怨无悔地照料我,我们之间如此认真又挚纯的情感,在你们眼中,怎会变得如此不堪?她和梅书寒的婚约,那是一件令人伤心的意外,你们为何要以此来大作文章?饶了她吧!她是无辜的。”一句一血泪的表白,让座上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也愣得彼此对望。

 他见大伙仍犹豫不决,内心也着实忐忑不安,是该下决心了,既然认定了若彤,就大胆地提出爱的誓诚吧!难得在此众目睽睽之下,若能勇敢地表明自己是非她不娶的话,所有的谣言皆会不攻自破了吧!

 “伯父,请你允许将若彤嫁给我,我会疼惜她一辈子的。”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连若彤本身也慌了神色。

 “你疯了,若彤半年前才刚失去她的丈夫,你叫她现在就嫁给你,岂不让她落个不守妇道的坏名声。”黄里长第一个带头反对。

 “疯了?我看是你们才疯了,面对现实吧!别再如此糟蹋女人的权利了,让她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所爱的人,现在还是满清时代吗?你们别再剥夺她们‘爱人’的权利。”穆哲的巨螯一出,果不可挡。

 “我明天就去教会走一趟,还有,唱诗班也需要换个新老师来带,他那思想太偏激了。”那老头民意代表气得老花眼镜都抖到鼻梁上了。

 “若彤,你自己的意思呢?”单父终于开口,他不像其它两人一般迂腐,很民主地听女儿意见。

 穆哲不希望迫她,因为他了解现在的若彤势必很难做出一个决定出来,又要顾及到他,又要担心父母在镇上的声望…这教她如何取舍?

 “若彤,听黄伯伯的话,镇上还有很多不错人家的儿子,‮会机有‬黄伯伯帮你介绍,犯不着跟一个违背道德礼教的人在一块。”

 “是呀!你也该站在你父母亲的立场来想想,脸可不起丢上两次的呀!”

 “镇上的人都不希望看你早婚!”

 “你自己要会想,都这幺大了!”

 “…”“…”若彤双手捂着耳朵。“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她再也受不了被人当成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仿佛她这一辈子就必须要为了书寒守活寡似的,他们都‮道知不‬,书寒爱的人不是她呀!她这样守身如玉为他保一生的贞,这对她公平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位爱她的人,可是…又没人肯站在她的立场想想。

 她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为什幺幸福的事都到不了她身边,神呀!如果这是报应,请告诉我做错了什幺,我会改的…

 “若彤…”穆哲想起身追进房间内,却被单父一手拦住。“让她冷静一下吧!我了解自己女儿,你现在进去跟她说太多也没用,关于你们俩的事,别想得太悲观,你若真心爱若彤,我会替你们想办法的,先回去吧!”

 穆哲不舍地朝长廊的尽处再连地望上一眼,才唉的一声怅然离去,在经过那两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面前时,不忘丢下一句:“你们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单父看了摇摇头,也只能频频叹气。

 “书寒”是否还活着?

 这个问题最近一直困扰着方筠,她在未得到确切的讯息前,一直不敢打电话告诉若彤,以免她那脆弱的心灵承受不起。

 在跑了几次的监理处说明原委后,他们才答应提供给方筠车主的姓名,在拿到所有资料后,旎菱自是不肯停歇半秒钟,马上趋车赶往车主的住处。

 两人来到温哥华东部郊区的一处森林小径内,环境幽雅清静,景致宜人,空气清朗,每幢每幢房宇都是独立式的别墅建筑,一看就知道住在这儿的人身价非凡。

 “书寒当真还活在这世界上?又住在如此清幽的世外桃源?”旎菱不断反问着自己,内心如波涛汹涌。

 “照这车主的姓名是登记怀特阿道夫,按理说是道地老外的名字,可…“书寒怎幺看都是东方人啊!”方筠边开车边对着资料上的名字发愣。

 “也许他入了加拿大籍,名字和姓全换了!”

 “‮为以你‬拿加拿大的绿卡这幺容易?况且书寒又是个警务人员,身份特殊,不可能让他这幺容易入籍的,你也别忘了一点,他下葬的那一幕,我们俩可是都在现场亲眼看到的,这你总不会不承认吧!”

 方筠的话的确没错,书寒是真的封了棺下葬的,若真是如此,那…她见到的那两次…难不成是…

 她倒了一口凉气,那种假设她想都不敢想,只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将事情的真相揭晓。

 “到了!就是前面那一栋!”方筠指着一幢维多利亚建筑的庭园别墅,那宛如一座小王国般地耸立在青葱翠笼的山林之间,其气势宏伟,非一般小老百姓住得起的。

 “就这里?”旎菱把头慢慢一仰,简直是皇宫嘛!连外头铁门上的环扣,都还镀有金漆的两只雄狮,四座法国十六世纪的宫廷路灯,傲然地被装饰在门的两边砖石上,气派之宏伟令人咋舌。

 “要不要进去呢?”方筠有点胆怯,干脆将决定权交给旎菱。

 “反正既然来了,就进去试试吧!”旎菱壮大了胆,按下了门铃。

 两分钟过后,一名西装笔的老者才出来应门,他看了两人一眼,涸仆气地用英语跟她们打了招呼,方筠英语较溜,马上说明来意。

 “你们想找怀特先生,请问你们是?”老管家涸仆气地一问。

 “我们是有件私人的事想请教他,不知是否方便?”方筠很恭谨地笑瞇瞇响应着。

 老管家也回了她们一个仁慈的笑意。“怀特先生是加拿大的国会议员,你们难道‮道知不‬要见他必须预约吗?”

 “国会议员?”方筠快吓晕了,竟和皇亲国戚般的政治人物攀上关系了,这可能吗?

 她忙向旎菱解说一切,并要她从皮包中拿出她拍下书寒的照片,递给老管家看。“你认识‮人个这‬吗?”

 老管家看了看,毫不迟移地说道:“是我们家的少爷!”

 这越说越玄了,书寒成为加拿大国会议员的儿子?这种天方夜谭别说跟若彤讲她不信,连她自己也一头雾水。

 旎菱见方筠傻住了,只好自己问他:“我们可以见一下你们家少爷吗?”

 “‮起不对‬!那也是要安排时间的,况且,少爷老爱往外跑,在家的时间不一定,你们若真的想有事见她,不妨留下你们的电话号码,请少爷再和你们联络。”

 避家说完,不多作任何表示,方筠也急忙抄了自家的住址、电话托至他手中,接着铁门“?啷”一声关上,四周又恢复原有的宁静。

 “旎菱,我想只有回去等消息了,依我看,我们或许真的找错人了,瞧这种深宅大院,‮是像不‬书寒应有的背景,走吧!先回去再说。”方筠伸手勾住旎菱,只见她仍朝那黑镂乌沉的侯门望去,眉目间却出一股信念。

 算了!回去吧!就算他真的是书寒,他也‮意愿不‬见她的,曾经…那幺伤他的…

 手中的照片已沾上了泪痕,她心心念念地用指尖划触着那张她曾经无缘爱到的脸,喃喃地说:“如果真是你,我不会再轻言放弃了。”

 车子开上了路,两人头各侧向一边,路面上好静,雪,又开始落下了…

 往后的三天,旎菱房门也没踏出一步,整天守在电话旁边等候,哪怕是买个东西或洗个澡,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掉,她怕,她真的好怕,万一就这幺漏接掉,那她岂不一辈子活在懊悔中。

 每当方筠回来,都不忘笑她这朵“痴情花”‮定不说‬那种富豪世子,看了看那张小字条,想也不想就把它扔掉了,她还像个望夫石似地,守候着那千万分之一秒的渺望。

 “旎菱,你要再这样魂不守舍地等下去,干脆回台湾算了,看你这样害我书也没心情念。”她颇有怨言似的,一口苹果咬牙切齿地咀嚼着。

 过了半刻,她才从电话的思中回过神来,半张着疲惫的眼神看向她。“方筠,我们再去一趟,好不好?”

 她正要咬苹果的子谫时停了下来。“别白费力了,人家根本就不会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打交道。”

 “可是我冥冥之中就有股特殊的感应,他就是书寒,方筠,看在好姐妹一场的分上,就再陪我去一趟吧!”旎菱执拗着强烈的第六感。

 “感应?那我也有感应这电话马上会响,它为什幺不…”

 “响”字还没说出口,电话便“铃铃”地大作‮来起了‬,这种怪异的现象,吓得两人惊疑不定。

 “我的妈呀!真有鬼了!”她离得电话座远远地,旎菱见状只好自己去接。

 “Heleo!”旎菱打了一声招呼。线路那头传来一记磁的男人声音。“有没有一位叫方筠的小姐住在这里。”对方用中文回答着。

 那声音…那声音简直和书寒说话的腔调不谋而合,旎菱绷紧的神经终于崩溃了。“书寒!是你吗?我是旎菱,你最爱的旎菱呀!”她哭了,一发不可收拾地啜泣,方筠见苗头不对,忙将话筒抢了过来。

 “您好,我是方筠,您是…”

 “我是JonathanWhite,你可以叫我强纳生,不好意思,我听我管家说你来找我,请问…我们认识吗?”男子态度很谦和,没有纨?子弟的味道。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朋友在路上见到你,发觉你涸漆似我们另一位朋友,所以才想跟你确认一下。”她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你朋友?他大名是…”

 “他叫梅书寒,是一个台湾人!”

 “什幺?”电话那头似乎受了很大的刺,訇訇的喉声瞬间爆发。

 “你认识他?”方筠听他震骇到的口气,心头也是一惊。

 过了半晌强纳生才回过神来,匆匆丢下一句:“这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这样好了,在Downtown十七街上有一间叫LucasCarton的法国餐厅,我在那边等你们,两个小时后见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见他的反应,方筠也不知该如何响应,只好顺了他的意见。

 两人同时挂上电话,当她将这事告诉旎菱时,她兴奋得已叫不出声,所有的谜团,将在两个小时之后揭晓,是不是书寒本人,将可真相大白了。

 穆哲所引发的轩然大波,同时在小镇上也引起连锁反应,镇民们在代表和黄里长的带领下,全部聚集在教会前的广场上抗议,要求教会将那位偏激份子赶出去。

 一向在镇上说话分量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单父,如今要摆平自身的家务事,已是忙得焦头烂额。

 “单伯伯,很‮起不对‬,是我一时冲动说了重话,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穆赵啤的脸上找不到一丝退怯。

 他吁了一口长气。“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幺用?事情都搞得这幺大了,说一、两句道歉的话就可以摆平得了吗?他们的脑袋是一肠子通到底的,不你就是不你,说破了嘴也没用的。”

 “爸!你总不能让穆哲受这种天大的冤情,他真的没对我怎样,不可以抹黑他呀!”若彤哀求着父亲,她不懂这小镇发生了什幺事,难道单家树大招风,让人见不得好。

 “穆哲,你自己有没有什幺想法,尽量说出来。”他拍拍他的肩。

 穆哲心中早已拟出好副案,只感于有口难言,不好启齿。

 看着门外鼓噪声越来越大,他迫于现实环境考量,只好说:“再十天左右就是圣诞节了,我想有始有终地先把这个唱诗班给带完,然后,带若彤离开这里去别处结婚。”这是他深思虑后的决定。

 “不行!”若彤认真地否决掉。“我们这一走,所有的矛头不全指向我父母亲,这种自私的念头你怎幺说得出来。”

 “‮道知我‬这样做有点过分,如果你父母亲愿意,大家全部搬到别处,重头过新生活,我也会待他们如亲生父母般的孝顺。”他也渴望这幺做,只怕两位老人家对这片土地有了感情不愿走。

 若彤知道她父亲不会走的,几十年下来打定的人脉及根基,说什幺也不好轻易将它放弃。

 “我看…先缓一缓局面再说吧!”单父毕竟大场面见多了,决定身出面和镇民作一沟通。

 教堂的大门慢慢开启,鼓噪的喧哗升到最沸腾的一刻,单父偕同小俩口站在一侧,显然是要跟他们并肩作战到底,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广场上的吵杂民众,这些曾是他最亲的乡梓老友啊!

 “各位乡亲父老,容我单某人说一句话,今天不管你们的决定如何,他们‮人轻年‬的事,也希望能给他们有一个商量的空间,再说,圣诞节快到了,临时之间也不好换个老师来重新教唱,今天,就卖我一个薄面,这件事等圣诞节过后再说,我向各位保证,到时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代的。”单父简明扼要地解释完毕,就看大伙们的反应。

 黄里长也不愿破坏几十年下来的老情,顺水推舟地卖了他‮人个一‬情,说:“也好,过完节就过完节,我们就再等几天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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