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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四更天。

 沈忆萍睁着惺松睡眼,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唉…”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她怀孕两个多月后,就不曾一觉到天亮,夜夜总是因内急起好几次。原先在沈大娘尚未回来前,她还以为自己身体有毛病才会频,在沈大娘回来后,经过询问,才猛然了解许多她认为不对劲的地方,全都是怀孕所造成的。

 像她就是因为内急得难受,迫不得已起,只是没料到就再也睡不着了,而且肚子还饿得很。

 沈忆萍忍着饥饿所带来的不适,紧紧拉着披风,抵挡面而来的冷风及雪花,悄悄地摸到厨房,希望能找到食物。

 就在沈忆萍好不容易找到时,她听到了一道很奇怪‮音声的‬,就像是…衣服的磨擦声。

 客栈、驿站的伙计们,除了厨子外,根本没人会那么早起,可才四更天,天都未亮,连厨子都未起工作,怎么会有人起来走动?她望了望外头的天色,蹙着双眉心想,或许是有人跟她一样,半夜起来找食物吧!

 就在沈忆萍想探出头去招呼那个人时,不料却看到一双在黑暗中发出红光的眼眸。

 她相当确定那是一双眼睛,只是…会有人有那种眼眸吗?

 沈忆萍定眼细瞧,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隐约看得出那是‮人个一‬的黑色团影,而且…他的间还有个在挣扎的人…

 沈忆萍不想到昨古天翔对自己提的事,随而猛地掩住自个儿的嘴,压抑着自己即将逸出的尖叫声。

 懊不会就是那个…犯人吧?她心里头颤然地暗忖。

 包令她想放声尖叫的是…那个人竟然朝她移了过来。沈忆萍一回头才猛然发觉,她方才点燃的灯,早就将自己的身影暴出来,心中不暗暗叫糟。

 沈忆萍马上扯开嗓门大叫:“救命呀唔…”哪知,她‮音声的‬才逸出喉头,即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制住,最后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便被那人箝住挟在腋下。

 而就在她极力想挣扎,却因动弹不得而感到气恼、恐惧之时,她在黑暗中瞧见了另一双眼眸同是被这人所箝住的另一个女人。沈忆萍在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恐惧,就如同自己心中正不断涌上的感觉一样

 既恐惧又无助…

 迸天翔被一股冷风给吹醒,他微张开有些蒙的眼睛看向房门。可是,房门依然紧闭,这不令他感到奇怪,为何自己方才有被冷风吹着的感觉?凭他的警觉,不应该出这种差错的呀?古天翔瞅着房门暗忖着,而他的手则自然地摸向身旁的位置。

 瞬间,他整个人自榻上弹‮来起了‬,一脸不信地瞪着身旁那空的位置。

 忆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何他‮道知不‬?古天翔伸手摸摸一旁的木枕,枕上的余温,霎时使他猛然升起的紧张稍微平顺下来。

 由余温可以判断出她应该才刚离开,难怪他方才会被冷风给惊醒。再想想整夜下来,他朦胧中曾感觉到她起来好多次,头几回还因她的惊动,而起身问她为何睡不安稳,在她的解释下,才明了她因怀孕,这样的情形已维持了数月之久。

 以为沈忆萍是出去透透气,而放松心情的古天翔,再次躺回上,心里却为了沈忆萍睡不安稳而感到心疼及自责。

 心疼沈忆萍因怀孕而受的苦,自责若非是他,她也不会受到这般折磨;可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又不令他欣喜若狂,只因她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感觉,也因自己将为人父,感到既安心又兴奋。

 就这么地,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静静等候沈忆萍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彼此纠着。

 只是等候了一刻钟却未见沈忆萍回来,令古天翔感到有些不放心,在他披上外衣打算出去寻沈忆萍时,却听到了不属于寂静夜晚‮音声的‬。

 而那声音又正巧是他所在意的人儿所发出的。

 霎时,古天翔脸色铁青,也顾不着衣衫不整,立时冲出房门,朝声音之处纵身飞去。

 当他抵达前头客栈时,却只见到白文郎脸色难看地望着自己。

 “我听到有人求救,可是…来到这儿,却只看到里头的烛火,以及这个!”白文郎递给古天翔一块水蓝色的碎花布后,便纵身离开客栈。

 迸天翔瞪着手中的花布愣了‮儿会一‬,才大声喝道:“来人呐!”

 不‮儿会一‬,数个与古天翔同样衣衫不整的人自房中冲了出来,更有数个身上沾满雪花的黑衣人自外头窜了进来。

 只听见古天翔硬着声命令道:“马上给我查遍每一间房,看看有谁不在客栈里头。”

 而同样是被古天翔的大喝声惊醒的沈大娘,则一脸惺忪、不悦地自后院跑了出来,见人劈头便骂:“要死了,是哪个夭寿的不睡觉,在那边穷吆喝?”

 然而,却没有人理会她,就连章伯也对她视而不见似的,面色如土地越过沈大娘,匆匆朝古天翔跑去。

 “不好了!迸少爷,今儿个来投宿的那一对夫,那个身怀六甲的女房客不见了,男房客则遭人制住道。”章伯急声嚷道。

 迸天翔不理会他的话,径自问着所有在客栈内搜寻的人“有谁发现沈忆萍?”本来还想发飙的沈大娘,在古天翔问出这句话时,不由得惊愣住。

 “忆萍?忆萍怎么了?”一回复神智的沈大娘马上冲向古天翔,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尖声叫道。

 心系于沈忆萍的古天翔,就没心思理会沈大娘的问,只是急躁地等候着埋伏在四周的帮手及客栈伙计的回报。

 沈大娘急的已顾不得是否会危害到自己女儿的清誊,慌乱地问道:“你不是跟忆萍同房吗?为何你在找忆萍?忆萍人呢?忆萍人到底在哪儿?”她的脸上已然被担忧、骇怕给布满了。

 沈大娘还记得昨夜忆萍曾到她房里说明,今儿个一早古天翔便要将她送离这里的缘由,可怎么也没料到,一晃眼,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却行踪不明。

 就在这时,沈大娘突然见到许多陌生人跑来向古天翔报告。

 “大少爷,找不到沈小姐。”

 就连昨儿个才初识的小林,也一脸忧心地冲来报告说:“大少爷,东边也完全没见到大小姐的影子。”

 小林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沈大娘完全解读不出的神情,那神情就好像是在说…噩耗又再次发生了…

 迸天翔低头看着那块碎布,目光冷肃的出骇人杀气,寒声命令着:“所有的人给我听着,朝着东北方搜寻,不管是狗还是地,一个都不准给我放过,必要时连墓地也给我翻过来找。”

 “是!”只见一伙人急忙朝着东北方奔去,就连伙计也一个个打起灯笼,加入搜寻的行列。

 而就在沈大娘籍由微弱的光线,看到古天翔手上那块熟悉的花布而愣住时,周围的邻居已纷纷点起自家的烛火,有些好奇的邻居,更探头出来观望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平静的寒夜,如同平静的水井遭到石子干扰,渐渐起了波动…

 两个时辰后

 一路上,白文郎仅凭着浅显难辨的足印,一路追到一片覆着无垠白雪的平原。

 凭着东一块,西一块的石碑,白文郎马上认出这地方,这里曾是他来搜寻过却毫无发现的墓地。

 白文郎籍着晨曦的微光,仔细地循着地上的印子,心里更暗暗庆幸,幸好风雪在昨天半夜便已停了,否则地上遗留的这些小痕迹,早就被风雪覆盖住,那他就无法轻易地找到了。

 好不容易,他瞧见了一丝异样

 一整团雪块跌落在平整的雪地上,而一旁的墓碑上,却仅有一层薄薄的雪花,那上头的雪,仿若在不久才被人不小心给撞落似的。

 白文郎悄悄地接近那块与四周不同的墓碑,仔细地察看着。

 不‮儿会一‬,白文郎看到有一小处的雪似乎曾受到外力推挤,而显得一边高一边低,甚至隐隐地出褐黑色的土地及几枯干结冻的杂草。

 当他兴奋地想搬动那块石碑时,却又猛然想到对方那神出鬼没的行踪,以及独自追踪犯人却落得惨死的手下,不由得迟疑了。

 白文郎第一次在追缉犯人时,对自己失去信心,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惧怕…

 沈忆萍好想放声尖叫。

 偏偏不知‮么什为‬,喉头硬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而与自个儿对视的眼眸,又令她的恐惧感更加地扩大,迫得她最后只能紧闭双眼,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唯恐自己无法控制那如般涌上的惧骇,使得她还来不及得救便发了疯。

 沈忆萍紧闭着双眼,一颗心随着那个可怕的人移动而起伏不定,心里头不断地祈祷、哀求着。老天爷!忆萍‮子辈这‬没做什么坏事,求求您…求您不要让我遭到毒手,忆萍好不容易才懂得男女间珍贵的情爱,请不要在我来不及珍惜前,就将忆萍的性命收了回去,也求求您,同情我们这两个弱女子吧!求您…

 沈忆萍不断地在心中祈求,希望老天爷能让她们两个弱女子安然无事地回到自己亲人身边。翔…快点来救我!翔,我还来不及‮你诉告‬…我多么高兴你在意我呢!求你快来…快来呀!

 突然。沈忆萍感到自己的身体往下坠。

 “砰!”身体的撞击及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令沈忆萍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

 另一个女子与自己同样的遭到那个人抛下。

 不过,沈忆萍的理智还算清醒,倒是那个身旁与自己仅有一拳之距的女子,原本布满惊惧、无助的眼神,如今已显得有些涣散,仿佛她正在经历生死替之苦,那种恐怖的神色,促使她骇怕地再将眼睛闭上。

 待沈忆萍深了口气,下强烈的惊俱,强鼓起勇气睁开眼时,却让她看到一幕有如地狱般恐怖的景象

 那个眼睛闪着红光,满面尘垢的男人,像发了狠的野兽般,正残害着那个与她一同被擒来的女人,直至她气绝身亡…

 沈忆萍骇怕到脸色泛白,嘴发抖,就连双眼也无法控制地睁大着,泪水直

 而最令她感到胆颤的,却是那女人布满泪水、求救、怨愤的眼神,那使沈忆萍不由自主地将那女人看作自己…宛如那正是自己即将遭受的命运。

 不!

 沈忆萍在心底奋力又疯狂的吼着。

 不!不…不要让那禽兽伤害我的孩子,不…

 沈忆萍无力地呐喊、哀嚎,痛恨老天爷竟然让这种披着人皮的野兽出现在世间…

 包不要为那女人悲泣,为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感到心痛…

 孩子是无辜的呀…孩子都尚未见到这个世界,见到自己的爹娘呐…

 而她,再也见不着古天翔,更见不着自己的亲娘及妹妹…回忆就如一般,不断地在自己脑中翻涌。

 与娘、妹妹相依为命,辛苦的日子、欢乐的日子;与古天翔的相识、分开、重逢,之间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死亡的恐惧就这么地紧紧揪住她…

 迸天翔揣着极端的恐惧,一路追着白文郎的手下,沿着白文郎所留下的特殊标记,终于寻到了那块布满厚厚雪层的墓地。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再见到白文郎时,所看到的却是一个望着墓碑呆愣的男人。

 他急躁地越过所有人,走近白文郎问道:“他就在这儿吗?”

 白文郎缓缓地抬起眼,看见自己的好友,原本失神的眼眸,顿时蒙上难得一见的歉意,他咬着牙对古天翔点点头。

 为沈忆萍安危感到心焦的古天翔,顾不得询问他为何伫立在这儿,举掌便朝石碑奋力一击,硬将结实的石块击碎。

 碎裂的墓碑底下,就这么突然地出一条幽暗小径。

 迸天翔迅即窜身进入那条不知何人所凿的小径,急切地想寻找自他身边消失的人儿。

 而白文郎则对手下一挥,指示他们包围住地面,这次绝不让那厮‮会机有‬再由他们手中逃走。

 旋即,他人往下一跃,紧跟着古天翔身后而去。

 头昏脑的不适感,硬将沈忆萍自死亡惊惧中拉回神,可是当她聚神看着眼前的景物时,却发现四周的东西、石壁正在旋转…

 喔不!是自己正被人抱着团团转,而她在这旋转中,仅能看见好几条影子在自个儿眼前不断地晃动,偶尔还能看到几道属于刀剑类的银白色反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沈忆萍开始呕吐时,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不知被谁拥得死紧,让她想吐又觉得不过气,而…那种天旋地转的浮动感,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

 当她睁开紧闭的眼眸,却见到一张全是血,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不由得被眼前的人吓得心惊胆跳的沈忆萍,张阖着嘴想说话,偏偏,她就是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自个儿的身上被古天翔又拍又点了‮儿会一‬后

 “翔…你…”沈忆萍惊觉古天翔在自己眼前,对于自己失去‮音声的‬突然回来,虽愣了一下,却也无暇去探究原因。

 她语无论次地问:“你哪儿受伤了?哪儿受伤…我…是不是在作梦?还是我已经死了?我的孩子呢。”眼眶中的泪水就如无法控制的水,拼命地自脸庞落在她的衣襟。

 迸天翔拥着沈忆萍,并拍拍她那纤细瘦小的背“没事了,别怕!没事了,你还活着…”他轻声地在沈忆萍耳边喃道。

 “我好怕…好怕…他…那个小孩好小好小…我的孩子呢。”沈忆萍唯恐自己是在梦中,连忙伸手向自己微凸的腹部。

 “没事了,没事了…”古天翔有些哽咽地安抚着她“已经没事了,那人不会伤害你了,别怕…别怕。”

 迸天翔心疼地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沈忆萍,伸手朝她的昏一点,让她安稳地躺在怀里,越过冰冷地躺在地上的女人,朝来时路走去。

 在临离开石室之前,他同情、歉疚地瞥了那个已经断气的女人一眼。

 嘴边满是血渍的黑衣男人,强忍着背上的疼痛,奋力抵抗着不断朝自己袭来的刀剑。

 忽地,他听到有人吼道:“斩了他的双脚!”

 黑衣男人眯着泛着红光的眼眸,朝声源望去,只见到一个身穿白衣,身形熟悉的男人,面杀气地命令着其他人。

 他身手敏捷地退一个功夫极差的手下,硬生生地接下那白衣男人继而击出浑厚功力的一掌,才哑着声音问道:

 “你是那个老跟踪我的白衣人?”‮道知他‬自己背后的伤口,渐渐地在剥夺着自己的体力。

 “没错,白文郎面无表情地回道。

 他呸了一声,骂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文郎怒极反笑“对你这种杂碎,我们又何须以君子之风相待。”

 所有看到白文郎笑的人,不由得一个个背脊眨寒,不是因为未曾见过他笑而胆颤,而是因他脸上那抹笑,是将人碎尸万断,有如催命使者般的冷笑。

 然而,生凶残的黑衣男人,却对那冷笑视而不见,反趁着那一瞬间,纵身一跃,企图突破重围。

 白文郎掌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的‮腿双‬击去。

 “啪!”只见,黑衣男人的身子直往前飞坠,一双着黑的腿,则不知何时已齐膝而断,端端正正地躺在十来步后的地上。

 白文郎强口的杀意及恼怒,走近那黑衣男人,毫不迟疑地废去他的武功,并为他点止血。

 “你的罪刑虽然只有一种,可我要让你的性命留着,让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会机有‬报仇!”白文郎冰冷地对着他说。

 话一说完,白文郎所有的手下皆错愕地瞧着他。

 仿佛…他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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