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樽苑里…
“向樽
,我发现我会什么了!”
人未到,声先到,坐在桌前批阅卷宗的向樽
一听到门外音声的,手中的笔有一瞬间停了下来,但很快地又开始移动。
“咿呀”两声,樽楼的门在向樽
翻页的同时被推开。
“向樽
,我找到可以贡献的东西了。”门才被开启,一抹人影随即跳人,然后“砰”地一声,门扉又被关来起了。
“进门前应该先敲门。”向樽
头也不抬地说。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还有关门不可以用脚要用手。”向樽
又纠正道。
“是是,下次改过、下次改过。”对于向樽
多如牛
的规矩,白云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挥手随口应声。
“你的下次是指哪一次?”向樽
终于抬头了,只不过眼神有些不悦。
很多事情他纠正,白云说下次改,可下次依然犯错,然后下次还有下次,可见白云从来不把他的话听在耳里、记在心底。
每天像是抓准时间般,只要他一回樽楼,白云一定出现,之后就跟在他后头跑,自此他习惯的安静生活因白云而变调,静谧的青樽苑成了白云玩耍的地方,该是严肃办公的樽楼成了无聊闲嗑牙的场所,偶尔白云甚至会
着他带他到市集玩。
白云总是兴致一来就往他这里跑,然后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就硬是
着他说话、陪他吃饭,可无聊了就又跑得不见人影,就像今
,他消失了一整个下午。
是不要槐天突然来向他提及他和白云一块上芙蓉苑的事,他也没料想到白云的消失是去了花楼。
终究是男孩,不能怪他,他也是男人,懂得男人的需要,只不过他曾说过的“喜欢”其实只是小孩的恶作剧吧?
他就像调皮的风,来来去去全凭心情,让人抓不住踪影,向来规律的生活因他的恣意而扰
了,心湖也泛起阵阵涟漪,吹皱了原有的平静…
“生气啦?』瞧见向樽
眼底的不快,白云有些心虚地暗自吐了吐舌头,但说也奇怪,向来沉稳严肃且不易显
情绪的他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照以前的经验,他顶多说说而已,从没像现在这样生气,今天还真是奇了。
瞧着一语不发的向樽
,白云搔头一笑,然后想到一个主意。
“别气别气,我跟你说,我昨
遇见一个贵人,让我发现我竟然会弹琴,弹琴耶!到想没我是那么有内涵的人,就说我长得如此不凡,气质、内涵定也高尚无比,果然…唉唉!反正我想说每天瞧你都忙得要死,身心一定非常疲劳,所以我弹些曲子给你听,帮你放松精神可好?”
“弹曲子?”皱起眉头,是谁又
密告诉他他喜欢听琴的?看向他手中的琴,向樽
黑眸一瞬;到想没连蕖儿…唉!
“对啦对啦,弹曲子、弹琴、抚琴都是,我现在就弹给你听,你仔细听好啊!”“等等,你确定…”
“放心、放心。”摆手一笑,白云将手上的琴一搁,随即坐下弄抚琴弦。
第一声琴音便是低悠远长,让原是严阵以待的向樽
松了一口气,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向樽
不
看向抚琴的白云,暗叹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超纯
的技巧。
声声入耳、丝丝入扣,令人心旷神怡,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便沉浸在宁静的琴声里,提起笔,向樽
继续批阅未完成的卷宗。
夜未深,人初静,心灵合一…
然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乍暖还寒时…”幽怨无比的歌声乍现。
大手猛地一颤,纸上风字的尾巴瞬间如野马
缰,狠狠斜画过大半的空白,在墨毁坏整个卷宗前,向樽
连忙大叫:“停!停停停!”
“干嘛啦?我正弹得尽兴,你干嘛打断?”白云嘟起嘴看向他。
瞪着被风尾巴扫掉大半的空白,向樽
缓缓抬起头“你…你刚刚弹的…那是什么曲子?”
“你不是读过书,不会道知不吧?不过你如果不小心忘记了,我也可以你诉告,刚刚那不算是曲子,只是一阙词,只不过我将它套上了曲调,然后…”
“我问的是这曲…词,你没事唱它做什么?”
“能做什么?不就是帮你解闷、放松心情?只不过想想抚琴太单调,所以顺便唱些曲给你听,怎样?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心情很舒
?”白云眨着期盼的大眼看着他。
靶动?心情舒
?瞪着那条长长的风尾巴,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感伤,心情很不舒
。
他拟了半个时辰的卷宗啊…“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哪…”
“你倒是还瞧得出来嘛!”冷笑泛起。
“你如果不会笑那就别笑了,很丑哩!”呃…眼角余光瞄到那又黑又长的东西,该不会是虫子吧?果然是气象万千的春天,连虫子都爬到人住的房子了。
“我是无法像你随时笑得自然,不过这卷宗还差几段话便能大功告成,到时我心中的快乐定能让我笑得自然,只不过刚刚你毁了一切。”
“毁了一切…没那么罪大恶极吧?抚琴顺便唱唱歌,人之常情…”怪了,那只黑虫何时跑到他的卷宗上了?长长的好大一条,还
犷得可以,远远望去,真像苍劲有力的书法字体,这就是所谓生物的保护
吧?
“你惹我不悦,我将你踢出门,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我是主,你是客。”
“我惹你不悦?”好大的指控啊,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令人发指的事了?白云噙着好无辜又讨好的笑容指着卷宗“有条黑色的大虫爬上你重要的卷宗了,你…要不要想些办法解决一下?”
“我无法可想也无计可施!”
“这样啊…那不如就把那卷宗连同那虫子一块丢出去,毕竟人虫一间屋子总是不好,你觉得我这法子可好?”
“你这法子倒是俐落干脆。”向樽
冷哼。
冷中加冷,看着向樽
脸上颇有冬天味道的笑容,白云觉得自己的笑容似乎僵了不少,连手背都泛起一颗颗的疙瘩。
“斩草不除
,春风吹又生,这道理也适用在虫子上,所以…”说到最后,白云只能干笑了。
忽地一笑,向樽
好慢好慢地站起身。“我说气质、内涵光是高尚还不够,得要充足才行,琴棋书画都要学得
湛,如今你琴艺已达巅峰,接下来何不充实书法方面?”
“书法?乍听之下比高尚还要高尚一百倍,实在太耀眼了!我听说有许多才子随便挥毫,便有人愿意掷万金购买…”看见砚台被注了水,笔也润好搁好,就连卷宗都被换了另一本更大、更厚的,白云
口水又说:“所以我说像这种高尚到不行,相对的也得益到不行的内涵,实在太不适合我闲云野鹤、淡泊名利的个性了。其实人活着,只要有一技之长可养活自己应该就可以了吧?根本没必要把自己推到高处不胜寒的地步,你说对不?”
“你不是说你长相不几,气质、内涵该也是高尚无比?”
“我随口说说而已,而且事实上,我的长相绝对没你不凡,当然,气质、内涵跟你比起来,也只有望其项背的份,所以像这种比高尚还高尚的书法内涵,我想…还是由你这相貌最不凡,气质、内涵最高尚的人来做比较好。”
向樽
闻言只是默默地看着白云,一双黑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所以…所以还是我弹琴,你写字?”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那条虫的肚子下面爬的可是满满的小蚂蚁啊…还是沉默。
“如果我说我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样你会不会相信?”赶紧说话啊,再不说话,我也说不下去了…白云抹着冷汗在心中苦笑。
“你…”白云很快接口“我啊,又笨又没内涵,弹琴就好,我会乖乖弹琴的,就只弹琴?”
对着那双无辜又讨好的褐眸,向樽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该拿他怎么办?
知道自己笔下逃生成功,甜甜的一抹笑马上扬起,然后讨好似地细细拨起弦,安静地开始奏乐。
看了眼从头到尾装傻应付的白云,又看了眼几乎全毁的卷宗,向樽
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另一章纸,决定重拟一份。
没多久,平静悠扬的琴音溢满了整个屋子,就在一切又恢复平静后,白云突然出声“向樽
,其实呀…我想起一件事了。”
手瞬间顿住,向樽
问:“什么事?”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我在找人个一。”琴音仍悠悠,却添注了思念。
柔美情浓的琴声让停在空中的笔尖有一瞬间的颤动。“谁?”
“我道知不。”
沉默了儿会一,他才又问:“需要帮忙吗?”
“月圆…”
“什么?”他看向有些恍神的褐眸。
“明
就是月圆了,道知不么什为,我的心…”对着黑眸,白云抚上
口,却因此感到好痛好痛…”
看着表情痛苦的中
脸庞,向樽
觉得心里突然被划了一道伤,疼痛难当,且像是无法呼吸地闷窒。
“向樽
,那个人…我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
我好想他…
从没想过开朗带笑的褐眸竟然也会忧郁思念,真的没想过啊!
可最没想过的是自己的心却也因此而有了不快,明明只是小孩,明明只是调皮的小男孩,何时却驻进了他的心底?
从最初的偶然想起到如今的满满想念,一种感觉缓缓蔓延,一种感情
渐茁壮,直到昨
再也无法忽略,再也无法忽略。
可这样的他如何去在乎?如何去对人个一付出感情?
用力
下喉间几
爆发的狂喊,向樽
用力
气将眼睁开,任由汗水朦胧视线,即使如此,窗外的月光仍旧刺痛了双眼。
闭上眼,血里、心里火焚的痛楚涌现,如野火燎原之势,漫天袭来,低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扭曲来起了…
“向樽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犹豫的低唤。
忽地睁开眼,向樽
瞪着紧闭的门扉。
“向樽
,你睡了吗?”
懊死!他怎么进来的?
“向樽
?”
“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睡不着。”
门内的人沉默了儿会一,才又发出声音“今天我不太舒服。”
“你怎么了?”很关心的语气。
“没…没什么,只有些头痛,你…你先回去吧!”
“你音声的听起来很虚弱,不像没什么,要不要我…”
“回去!”向樽
爆喝出声,让夜晚原就静谧的气氛更显冷寂。
门外没有声音再出现。
“白云?”没儿会一,向樽
试探中带点后悔的唤着,良久,门外依然是无声无息。
离开了吧?向樽
不
松了口气,然而心里却懊悔来起了,刚刚他的口气实在太凶了,不过…又能怎么办?现在的他…
刚刚的对话已让他用尽全身力气,如今再也住不忍了。全身像是燃着熊熊烈火,体内的血
也像是沸腾滚烫的热水狂窜奔
,而心脏则像是被烙铁灼烧一般,火焚之苦,生不如死!
炽热的喉间终于发出急
悲鸣,昏沉的意识瞬间坠入无底的黑暗中。元月十五,注定火焚之苦,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来找他…
生死之间,痛苦的煎熬,忍住咆哮的
望,向樽
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忍住一波比一波巨大的痛苦在体内翻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月光洒进黑暗的空间,照亮全身被铁链层层
绕的向樽
,月光中,向樽
满脸痛苦、全身是汗。
“你…”话不成声,睁着惊愕的双眸,白云骇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艰困的睁开眼,向樽
心里也愕然。“该死!你…不是…唔!”话未竟,便又是一声低鸣。
“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满脸痛苦的向樽
,白云仓皇地奔到他身前“你到底是怎么了?”
“走…出去!”
“不要!我不要,你到底怎么了?么什为要这样…”连话都说得吃力,若不是刚刚怎么想都不对所以折回来探望,他一定不会发现门内的向樽
根本不若他所说的只是头痛。
如此像是忍受滔天痛苦的表情,怎么可能只是头痛,这样的悲鸣他太熟悉了呀…
“别问…快…快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红着眼,白云抱住他被捆绑的手。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快出…去!”
“不要…不!好,我出去,我去帮你找大夫,对对,要帮你找大夫,这样你就不疼了,你等我!”快速地跃起身,白云说着就往门外奔去。
没被捆住的手掌快速但却显虚弱地捉住即将离去的袖袍。“没用的…别去…”
“么什为?”看着捉住袖袍的大掌,白云瞬间跪坐至地板,握住极烫的手。“么什为说没用?”
“你不懂…这种毒…谁也…解不了的。”
“毒…”月光下,白云的脸上闪过一抹恍惚。
“回去…”他晓得造时他的模样很骇人,然而现在只是开始,待会儿会更痛苦,那时的他不会再有意识,只存本能的痛苦挣扎,像是负伤垂死的野兽,身上的铁链都无法锁住他,他怕自己会伤到他,他不想伤到他啊!
“火…火焚之苦,半世情…”将脸贴在他紧绷且滚烫的大腿上,白云恍惚低喃。
“什么…啊!”抬起头,伸手抚上布满汗水的脸颊,两串泪珠自褐色的眸子里滚落。
“人个一…很痛苦,对不对?每个月的这个夜晚,一直很难过,对不对?我想陪你,让我陪你…陪着你,直到你不再痛苦…”
“别…”别碰他,因为现在的他全身如同一把火,任谁碰了都会被灼痛。
“没关系,我不怕,也得觉不痛。”
很想再么什说,但体内的痛苦愈燃愈炽,连睁开眼的力气都不再有,意识已开始模糊,声音也听不到。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自从见到你,飘
不安的心竟安详了下来,然后是你的眸子,总是让我觉得好熟悉,彷佛找了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了一般…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我多么希望那个人就是你,那么我的心便可以陪着你一起痛,然而真的会是你吗?会是你吗?”
白着脸,白云知道最近频频发生的头痛又来了,可这样的痛又如何能比得上他所忍受的?把头枕到他的腿上,就这样吧…让他陪着他一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这夜,至少我不想让你孤独,就让我陪着你…”***
直到曙光乍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快!不知大哥这次会不会又伤到自己?若有,可得快点疗伤,胡大夫,你快跟我来!”
门打开,洒进的终于是阳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向槐天和向蕖月同时叫道。
“唔…天亮啦!”白云
着眼睛从
榻上起身。
室内一片凌乱,衣裳四散,杯壶碎片也洒了一地,更别说墙上的挂画和桌椅也东倒西歪,以往再
,也没
到这种程度,可角落的锁链倒是完好如初…
瞪着完整的锁链,向槐天惊问:“你把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我把他弄得太累了,所以害他睡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在场每人个一闻言,都住不忍红了脸,这话可真暧昧呀!
“呵…”打着呵欠,伸了个懒
,眼角余光瞥到身旁三人脸色皆是尴尬,忽地一笑,白云突然往内侧倾身,将被褥往内侧拉去。
他的动作让一旁的人身形一顿,向槐天往前走了几步,看向
榻内侧,果然是大哥那黑色的衣裳,难道…
“昨夜你们孤男寡女…”无法不想歪啊,虽然明白昨夜大哥毒发,可是这样的情形…实在太暧昧了,可大哥有这么猛吗?
“我是男的。”白云纠正。
“男的…”
畔一抖,向槐天点头“对,你是男的,那昨夜到底…”
“我上他下。”
“什么?!”不只向槐天,连一旁的向蕖月和胡大夫都跟着大叫。
“那么讶异做什么?那种情况下,当然是我上他下。”
“不,我们不是讶异,只是很难想像…”向槐天表情古怪地解释。
到想没大哥竟然…哥哥呀,为了爱,你真是…太伟大了!
“爷,那老身该不该也…”赧着脸,胡大夫在向槐逃邡边低声说了几句。
看着一室凌乱,又看了眼
榻上皱极的被褥,向槐天马上颔首“也好,趁大哥还没醒来,你就…帮他检查检查那个地方,我怕昨夜太激动,大哥…”后头几个字自动消了音,咳了几声,向槐天让了位置。
“蕖儿,咱们…外头等。”拉着似乎也晓得胡大夫问题的妹子,两人都尴尬的往花厅走去。
“不用,我没事。”
榻内侧突然传出声音,止住向槐天和向蕖月的脚步。
“哎呀!你醒啦?”绽开一抹喜悦的笑靥,白云当下往
榻内扑了去。总算醒了,昨夜…他好担心哪!
想也没想,向樽
快速推开怀中不断
动的头颅,那动作看似不留情,可只有被掌心碰到的身躯发现掌心传来的力道是多么轻柔。
噙着笑,白云就靠着
柱看着向樽
下
。
“我没事,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你们不用担心。”向樽
边说边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裳。
“是…是吗?”呵呵一笑,向槐天暗地里还是住不忍仔细打量向樽
走路的姿势。
当向樽门走列身边时,向蕖月住不忍低声询问:“大哥…你当真没事?”毕竟是女子,男人间的事情…虽大约明白却很难想像啊,如果真的是那样,应该…应该还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侯爷,若真有不适别忍着,老身随时在一旁待命。”见两位主子都问了话,胡大夫也住不忍必心起来。
男人与男人哪…虽没想过,可主子就是主子,他只要主子身体健康,一切都没问题。
一旁的白云见状“噗哧”一声,当下用手捂着嘴,蹲在
边偷笑。
“你们…”收拾衣裳的动作瞬间停顿,向樽
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们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呃…我们只是关心大哥身体是否安好。”
“很好。”向樽
的回答简洁有力。
“真的吗?”三人完全不相信地同声问了同样的问题。
又是“噗哧”一声,白云已经笑到全身发抖了。
看了眼泪都快笑出来的白云,向樽
当下明白定又是他搞了什么鬼。
“昨夜…”想说明昨夜的情形,却在瞬间发现眼前三人的眼睛同时浮现好奇的光芒,心思一转,便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向槐天愣愣问道。
“我不是问你。”黑眸一转,盯住
下犹自偷笑的人影“你刚刚对他们说了什么?”
“没…没有啊,我只是…呵呵呵…我只是把昨夜的事用最简单的四个字说明出来而已呀!”睁着无辜的大眼,白云双手往外一摊。
“哪四个字?”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上他下。”他,当然是指着向樽
说的。话才说完,便又低笑出声。
满手衣裳瞬间又散落一地。
“大哥,老天果然是有眼睛的是不是?经过昨晚,我想大哥的身体状况一定改善许多,要不怎么可能有那个能耐…”语气顿了顿,咳了一声,他又说道:“这次铁链没断,是不是没那么难熬了?”
“是啊,我看大哥气
不错,精神也
好,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感觉比较好吧?”
“佛主保佑,老身恭贺侯爷。”
“你们…”深
一口气,缓缓吐气,
气、吐气,
气、吐气,一点都不气…
气、吐气…忽略额上狂跳怒火,向樽
一字一字清晰地说:“一个垂死之人连说话的力气有没都,你们却还认为他体力过剩,可以起来活蹦
跳…告诉我,你们的大脑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呃…”“一个是侯爷,一个是郡主,一个还是大夫,以后你们记得提醒我别这样叫你们。”向樽
冷冷扫视赧然垂首的三个人。
“其实除了我上你下外,我想『战况
烈』这四个字也不错…”白云无疑是雪上加霜,又很找死的开口。
视劈来的瞪视,他笑出声。
“哎呀!没错啊,昨晚那个情形用『战况
烈』还太含蓄了咧,我也到想没我好心帮你解开铁链,竟然会换来你
烈的抵抗,把屋子弄得一团
就算了,竟然还撕裂自己的衣裳。我为了不让自己因为看到你的
体而兽
大发,只好把你紧紧抱住,结果你竟然不满我的作为开始自残,最后
得我不得不把你扑
在
榻上,害我好想蹂躏…我是说害我只好制止你蹂躏自己的身躯。”
原来是这么回事…向家兄妹和胡大夫在心中闪过一丝领悟。
“昨夜你不该来这里的。”
向樽
内心情绪有些复杂,他的身分特殊,定时毒发的弱点若曝光,只会为他招惹解决不完的麻烦,所以有关他身中奇毒一事,只有眼前三人晓得,昨夜白云误闯…
其实根本不是担心白云知道这个弱点,而是昨夜他狂暴无理智的一面全教白云了见看,深怕吓到他,又怕伤到他,直到醒来时看到他无恙、全身无伤,心中的一块大石才放了下来。
幸亏自己没有伤到他…
“有什么关系?不过…被我
着其实感觉不错吧?昨晚…被我
在身下你应该感觉很舒服吧?”
这是什么问题?向家兄妹和胡大夫在心中重新燃起好奇。
“你胡么什说!”向樽
斥喝。
“我没胡说,昨夜你明明很难受,可我才
到你身上,你明显就平静许多,只会偶尔挣扎一下,且不像之前那样痛苦了。”拉近彼此的距离,白云挽住僵硬如石的
臂“所以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吧,所以我陪着你让你安心?”
果然还是有暧昧!向家兄妹和胡大夫在心中偷笑。
缓缓甩开攀在乎上的
手,向樽
表情、声音都很平静地表示:“我平静是因为怕伤到你,偶尔挣扎是想推开你,可是却没力气,至于你陪着我…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因为那时我几乎昏
。”
看着平静无绪的黑眸半晌,白云的
弯起一抹笑。
“喔…那你可真了不起呀!”
完全感觉不到人的存在却还怕伤到人家,这不是摆明着说反话吗?大哥的说谎技巧还真有待改进哩!向家兄妹和胡大夫在心中对“了不起”三字做了解释。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经过昨夜的狂风暴雨,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吧,感受感受活着的感觉。”
“我不…”
“唉!我在这白吃白喝这么久,蕖儿姑娘送了我一把琴,偶尔也会找我聊天,向二爷也带我去逛了
院,可你这当家的,连丁点的地主之谊都还没展现过,真冷情哪!”
向樽
无言的看着他,像是在考虑什么。
“就这一次,以后你就可以清清静静的。反正你屋子
成这样,总是需要时间整理,不如趁这时侯带我出去,也不算浪费你的时间。”白云笑道。
“你想去哪里?”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罗!其实我想去的地方好多,可我也不好意思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有些地方自己去又太孤单了,还是希望有你陪在身边,可是呢,我又想你是个侯爷,也是个大忙人,平常要见你就够难的,我根本不敢妄想你可以陪我…”
“够了!”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样哪里有不敢想的样子?堂堂一个侯爷沦落到让一个白食客使唤,他到底是哪里欠他的?“你想去哪些地方?”
“呵呵,也不多啦,你要只肯拨出一整天的时间,我想那些地方都能玩过。”
“大哥,你身体若可以就跟白云出去吧,想想你最近也真的太忙了,乘这个机会到外头走走、放松一下心情也好。”向蕖月打破沉默开口。
“是呀,大哥,府里的事还有我担着,你就安心地跟白云出去走走吧!”
耙请他们全忘了白云是男的,想要来个双雄配是不?瞠着眼,向樽
瞪着胳臂向外弯的一双好弟妹。
“老身…”一旁胡大夫突然出声。
“胡大夫也有话要说?”眯起黑眸,向樽
眼神冷厉地看苦这个老御医,别以为他从小让他医到大,他就可以改行当乔太守。
忍住笑,胡大夫一张老脸写着恭敬。
“不,老身看侯爷无恙,应是用不着老身,是故想问问老身是否可以退下了?”戏看够了,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他这把老骨头啊,实在不宜垂手站太久,这会儿整整看完一出戏,有趣归有趣,可真累人哪!
向樽
当然没错过他眼里浓浓的笑意,当下脸色难看,他堂堂一个侯爷,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
“走了走了!说好要陪我,我可不许你在这里浪费时间。”重新
上结实的
臂,白云算是蛮横地拖着向樽
往外走去。
看着又攀在身上的双手,就是这双手抱了他一整晚…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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