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客!刺客!”
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子嚷嚷声,吓了裴忆忆一大跳,她忙不迭抬起头,想瞧瞧究竟是谁在大叫,却忘了自己此刻正钻到桌子下寻找又失踪的绣针,于是砰的一声,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上桌子。
“谁?是谁在那里?”那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又响起。
“唉!好痛!”裴忆忆边抚著作疼的后脑勺,边小心翼翼的自桌下退出。“谁在那儿
嚷嚷什么刺客的?真是!”“你是谁?”
“咦?你又是谁?”王府里还有人问她是谁?这可奇了。裴忆忆抬眼望去。
这男子怎么来起看有点眼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正苦思着答案时,她的目光突然瞥见那男子手里拿着一
细细的东西,不正是她在桌下找了大半天的绣针?
“啊!”裴忆忆惊喜的大叫“我的绣针!我终于找到了!”
“这是你的绣针?”男子神情古怪的问。
“是啊!”裴忆忆浑然不觉他的古怪,兀自一脸无辜的回答“我可是找了好久呢!也道知不怎么回事?每次我绣着绣着,绣针就会突然从我手中消失,害我都得找上大半天。”
般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不过是个迷糊女子遗失了她的绣针罢了。
特意前来探看皇弟中意且由他赐婚的女子究竟是何长相的皇帝,怎么也到想没见到的竟是一个迷糊到不行的女子。
“哈哈哈!”
一旁突然传来大笑声,两人往笑声看去。
“哈哈哈!皇儿,这回你可真是糗了!”太后娘娘毫气客不的嘲笑“我早说了,别老是这么紧张兮兮的,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要害你。还么什说刺客呢!哈哈哈!”
“母后!”皇帝被这番嘲笑惹恼了“儿臣可不是过度紧张,这绣针随意
在坐垫上,是不要儿臣反应快,早被针刺进…
股了!”
一直有点困惑这两人出现的裴忆忆,这下可是听懂了,脸色马上一白。
“你被针刺到了?”她开始猛力鞠躬“起不对,起不对,我不是刻意的!我真的不是刻意的!起不对!”
“唉!没关系啦!”太后娘娘大手一挥,不当一回事的牵起裴忆忆的手。“反正他的皮厚,被那么
小针扎几下,不会有事的。”
“母后!”
“可是…”裴忆忆不安的看看那依然一脸怒容的男子。
这下她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男子了。
他就是那天相公带她到皇宫内院偷偷瞧见的皇上!而这个他称呼为母后的女子自然就是皇太后了。
皇上,皇上耶!而她的绣针竟然…竟然刺到皇上的…
股…
“老天…”裴忆忆住不忍发出一声低
。
敝不得小玉说她不适合入宫,现在她竟然连不入宫都能刺到皇上,这下她真的闯大祸了!
“没事,没事!”太后娘娘听到她的低
,马上拍拍她的手安慰她“我都说了,他的皮厚,那么小一
针,伤害不了他的。是吧!皇儿?”
“是。”听懂了太后娘娘语气里的威胁,皇上再不甘愿也只能同意。
“好了,咱们来聊聊女人的体己话吧!顺便让哀家瞧瞧你的绣件,听说你刺绣的功夫不错呢!”
皇上悻悻然的看着两个女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百思莫解。
皇弟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迷糊的女子?
**
“母后!皇兄!你们怎么来了?”
雹擎甫回到王府,马上听见下人说皇太后与皇上来了,他马上急急忙忙的到大厅。
“擎儿,你回来了?”母后笑嘻嘻的看着他。“做什么一脸焦急?难不成你还怕我们会吃了你的小媳妇?”
“母后说笑了。”耿擎不着痕迹的瞧了瞧母后身旁的裴忆忆,见她面带笑容,才放下心来。“儿臣只是有点惊讶,母后与皇兄不么怎先通知儿臣,好让儿臣留在家里
接您们?”
“哎,先通知你就看不到好戏了。”
“好戏?”耿擎疑惑的看着其他三人。“什么好戏?”
“就是一
针的好戏啊…”皇太后有些坏心的瞧了瞧一脸僵硬的皇上。
“针?!”不…会吧?耿擎心一惊,飞快望向裴忆忆。
只见她一脸歉疚,低下头痹篇了他的目光。
雹擎再望向皇上,却见皇上一脸怒意未消回瞪自己,隐隐约约还可看见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下…可糟了!
雹擎正在脑海里思索着要用什么理由让皇兄息怒,却听见母后说道。
“没事,没事!别担心。这小丫头的迷糊可爱得紧,我喜欢得很。”
“是吗?”耿擎顿时放下心中大石。“儿臣也觉得忆儿这迷糊
子可爱得很,连新婚之夜啊!儿臣也被她的针给刺到了呢!”
“相公!”裴忆忆住不忍抗议。她已经够尴尬了,相公怎么还把那件事给说出来?
“新婚之夜?”皇上这下可感兴趣了,脸上的怒气被幸灾乐祸给取代了。“怎么?你对弟妹不好,所以她拿针刺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裴忆忆抗议。
“可不是吗…”耿擎刻意夸张的叹口气。他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好让皇兄忘了被针刺到的事,不再生忆儿的气。
“哈哈哈!刺得好!刺得好!”皇太后大笑“这下子你这小子总算有人可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裴忆忆再次抗议。
只不过,再一次的,她虚弱的抗议声全然没人理会,消失在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中。
**
“忆儿,快醒醒!”
“哪来的苍蝇,吵死人了!”裴忆忆半梦半醒的嘟囔,伸出小手胡乱挥了挥,赶走了想象中的苍蝇,转过身去又睡了。
“苍蝇?”耿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成了她嘴里一只吵死人的苍蝇?
“忆儿,醒醒!”耿擎又试了一次,但裴忆忆依然只是翻个身继续再睡。
“不管了,既然叫不醒,就这么上路吧!”
雹擎将她紧紧抱住的棉被一翻,把她整个人裹住,再打横一抱,就这么抱着一团棉被和她上了大门前准备好的马车里。
经过了昨
的一场虚惊,耿擎决定带裴忆忆到王府的别院去住几天,免得留在王府里,内受小玉的干扰,外还要担心皇太后和皇上不请自来。
“对了,忆儿这一路上也需要有丫环照顾。”
雹擎自马车里探出头来,正巧瞧见一个丫环直直望着马车,便随手指了指她。“你,上车。”
“我?”柳依依双眼倏地一亮。
“就是你!快点上车!”耿擎不耐的说完,径自回到马车内。
王爷要她跟他们一起去别院?
她作梦也到想没王爷竟然会亲自开口叫她一同前去,这到想么一来,她可以摆
王府里那个老爱使唤她做事的老管事,轻松出外游玩,就算得服侍那个爱拿迷糊当可爱的讨厌鬼也无妨了!
柳依依心头狂喜,脚下丝毫不敢怠慢,马上上了马车,随即马车便往位于城郊四十里外的别院去了。
“小姐!小姐!”
听到消息赶来的小玉,只来得及瞧见马车远去的背影以及一堆尘土,不
恼怒的跺脚。
可恶!他最好不要欺负小姐,哼!
**
辨律摇晃的感觉唤醒了沉睡中的裴忆忆,她嘤咛一声,张开还有些爱困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马车内漆上红漆的车顶以及柳依依那张陌生的脸。
“咦?”她纳闷的起身。“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相公呢?”一阵心慌的感觉袭来,她不安极了。
“不就在前头吗?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柳依依低声嘀咕。
她就是看这个新夫人不顺眼,也不过是个商贾人家之女,竟然能蒙皇上赐婚,成为王妃,而且还得到王爷的万般宠爱。
反观自己,怎么说可也是个秀才的女儿,却落得当这个女人的丫环,哼!
“相公…相公…”
“忆儿,你醒了?”听见呼唤声,本来坐在马车前头的耿擎移身到马车里头来,笑嘻嘻的望着她。
“相公!”裴忆忆一把冲入他的怀中。
“怎么了?”
“我不是在王府里睡觉吗?怎么会在马车里?”
“叫了你好久都叫不醒,所以我就抱你上马车了。小睡猪,睡着了就叫不醒,嗯?”耿擎取笑她。
“我以为…我以为…”她语带哽咽。
“以么什为?”耿擎不解。
“以为王府的一切都是作梦,连相公也是…”她胡乱抹去泪水“我好怕啊!”假惺惺!柳依依暗暗冷哼一声,表面上可是一脸微笑。
儿会一装迷糊,儿会一扮柔弱,但是就有人吃这一套!
“傻丫头。”耿擎心疼极了“怎么会是作梦呢?瞧瞧,我不是活生生的在你面前?”
“我…我…”裴忆忆将头埋进他怀里。她也道知不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刚刚一想到他不在身边,就觉得心里头好慌好慌。
“没事了,傻丫头。”
雹擎温柔的安抚她,将她自怀里轻轻推开,再抬起她的下颚,在她
上印下一吻。
轻轻的一吻却透
了许多情感,有珍惜、有爱怜,还有更多更多的浓烈情感,深深抚慰着裴忆忆的心,抹去了之前的慌乱,让她的心踏踏实实的回归
体,带来一身暖意。
雹擎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
,右手拇指还
连的抚
那因亲吻而略显红肿的
瓣。
“饿了吧?”
不用她回答,她肚子里响起的咕噜声早就替她回答了。
“客栈很快就到了,待会我们先在里头歇会儿吃点东西吧!”
“嗯!”裴忆忆突然想起好像还少了人个一“咦,小玉呢?”
“她没来,我另外找了个丫环来伺候你。”耿擎指了指柳依依。
“夫人好。”柳依依乖巧的唤着,眼里却闪过一丝厌恶。
“没来?”裴忆忆不由得皱起眉“怎么会没来呢?”
雹擎耸耸肩,没说是自己故意不让她来的。
“只要我出门,她一定会跟来的呀!就连这次成亲,她也自己偷偷跑来了,怎么这次会没来呢?唉!好不习惯。”
“有我在你身边。”耿擎轻点她的小鼻子“有什么好不习惯的?”
“说的也是。”裴忆忆羞赧的一笑“有相公在,我还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呢?”
“王爷,到了!”外头突然响起叫唤。
含着笑意,耿擎先下了马车,再转身将一脸红
的裴忆忆抱下来,连同柳依依三人一起进入客栈。
**
用过了略嫌晚的早膳后,听说今
正是这儿最热闹的市集
,耿擎便带着裴忆忆前去看看,柳依依也跟在后头。
裴忆忆蹦蹦跳跳的走在耿擎身边,好生兴奋,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停下脚步。
说起来,这还是她和相公第一次两人单独出游呢!嘻嘻!真叫人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耿擎也停下脚步,瞧着她脸上的笑意。
“没什么,没什么。”裴忆忆摆摆手,连忙又迈开脚步。“相公,你瞧瞧,人好多喔!”
“这个村子不大,一个月就这么一次市集,自然所有人都出门了。”
“啊!”柳依依被人猛力一撞,痛得倒退三步才停住。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王爷伸手为夫人挡掉撞过来的一个男子身躯,随即将她拥在怀里,以双手替她隔开拥挤的人群,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好浓好浓的羡慕。
如果方才也有人这么为她挡去人群,她也不会被人撞到了吧…
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如此亲密,纵使明知眼前这人是自己相公,裴忆忆还是羞红了脸,一颗心跳得既快且急。
“那…”
“嗯?”耿擎低下头看她。
重的男子气息扑到她脸上,她的心又是一阵狂跳,连胃都紧缩了。
“相…相公,我们去看看那个小贩卖的东西吧!”裴忆忆紧张的说“好像…
有趣的。”
雹擎笑笑,领着她来到小贩面前。
“哇!好可爱的小娃娃。”裴忆忆拿起摊子上一尊木雕的小娃娃,爱不释手。“相公,你瞧瞧,这娃娃雕得好精致啊!眼睛活灵活现的,好像在对我笑呢!真是可爱极了。”
“是很可爱。”耿擎转向小贩“这小娃娃怎么卖?”
“一两银子。”小贩见有利可图,乘机狮子大开口。
雹擎马上递出一两银子给他,小贩喜出望外的双手将小娃娃奉上。
“相公,太贵了。”裴忆忆扯扯他的衣袖“不要买了啦!”
“你喜欢不是吗?”
“我是喜欢没错,但…”
“你喜欢就好。”耿擎将小娃娃放到她手里“这一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但…”
“忆儿。”耿擎停下脚步,板起一张脸“你忘了你是我的娘子吗?”
“没有啊!”裴忆忆眨眨双眼,不明白他为何突出此言。
“没有就好。”耿擎拥着她再度往前走“那我说了就算,况且王府多的是钱,不怕你花,只怕你花不完。”
“暴发户。”裴忆忆低声嗔道,但心里头却漾起一丝甜蜜的感觉。
“还有啊!”耿擎突然将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买个小娃娃雕像,看娘子能不能早
也生个小娃娃来给我抱抱。”
小娃娃…会像相公,还是她呢?
正遐想着,裴忆忆眼光突然接触到耿擎含笑的眸子,顿时涨红了脸,不依的跺脚“不来了,你欺负我!”
“哈哈!”
雹擎笑着将她更拥向自己,还放肆的在她涨红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只见裴忆忆脸色更加火红了。
刻意落后他们一段距离的柳依依,望着裴忆忆手中的小娃娃雕像,再瞧瞧两人之间的甜蜜,心头方才浮现的羡慕又涌起,还夹杂着强烈的嫉妒。
么什为?么什为那做作的女人就有人疼爱?么什为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享有荣华富贵,以及得到一个疼爱她,又有权有势的相公?
么什为自己却得当丫鬓,任人使唤?在能只后头羡慕她?么什为?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由于沿途游玩,所以耿擎一行人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到达别院。
柳依依先跳下马车,接着耿擎也下了车,转身扶裴忆忆下车。
“这就是别院?”裴忆忆望着眼前这满满一片的梅树林,一脸惊
,子邬也张得老大。
雹擎含笑望着她,眼里尽是温柔的宠溺。
“好漂亮喔!”裴忆忆转过身来,巧笑倩兮“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多,这么一大片的梅树耶!真是太漂亮了。”
“道知你吗?我啊!最喜欢家里头那棵梅树了,开的花漂亮,结的果实也很好吃。”
她伸手接着一片落下的梅花瓣,俏皮的吐吐舌头。
“不过我老是等不到它们成
就偷偷摘来吃,虽然有时候满酸的,但是我还是住不忍。”
“你很喜欢吃梅子?”
“是啊!”裴忆忆热切的点头。“我在家里常常抱着一桶梅子就这样吃,也不管酸不酸,还常常被我爹骂呢!不过骂归骂,只要一有梅子,爹还是会让人送到我房里给我。”
雹擎含笑向一旁仆人使个眼色,那人马上躬身退了下去。
哟!要梅子就有梅子啦!
站在一旁的柳依依同样明白王爷的意思,心里又是一阵嫉妒。
“我也很喜欢在梅树下刺绣,虽然风吹来
冷的,但是啊!一阵阵扑鼻的梅花香味老叫我舍不得离开呢!”
裴忆忆娇笑着,张开双臂旋转着身子,承接着那随着冷风不住落下的缤纷花瓣。
“我常常想,如果梅花不要在这么冷的时节开花就好了,那样的话,定一我一整天都待在梅树底下。”
雹擎看着她这副纯真无
的模样,一时看得痴了,直到一阵冷风袭来,裴忆忆不小心打个
嚏,他才回过神。
“来,快把这披风披上。”
虽是爱看她这副娇俏女孩模样,但怕她受冻,耿擎还是上前搂住她,顺道将仆人递上前来的披风披上她肩头。
同样衣着单薄的柳依依也打了个
嚏,却只能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寻求一点点温暖。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有一双男人的手来给她温暖?
“哇!好暖和。”裴忆忆揽紧披风,偎进他怀里。
“来,嘴张开。”
“做什么?”裴忆忆好奇的问着,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张开嘴。
一颗小小圆圆的果实滚入她嘴里,还夹杂着酸酸甜甜的香味。
“哇!梅子耶!”裴忆忆笑开了嘴,却酸得眯紧了眼“唔!好酸。”
她也酸。眼前这一幕幕恩爱景象看得她牙龈泛酸!柳依依咬咬牙,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这是厨娘去年腌制的梅子,留下来做菜肴的。”耿擎笑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不好吃?”
“不,好吃,好吃极了。”裴忆忆急忙
下口中的梅子,张手向他要“我还要。”
“再吃一颗就好了,待会儿就要用膳了,等吃完饭,我再叫人拿其他口味的梅子来给你吃。”
“还有其他口味?”裴忆忆瞪大双眼,兴奋得很“真的吗?那现在就吃,好不好?”
“不行。”耿擎点了下她皱起的小鼻子。“吃过饭再吃。”
“小气。”裴忆忆嘀咕一声。
“来,拿着。”耿擎听见了,却不做任何回答,只将手上的东西
到她手里。
“什么…”裴忆忆低头一看“绣花针线?”要做什么?
“来,坐下。”
雹擎让她在梅树下仆人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随后自己退了两尺远,架起了画架,马上就画来起了。
“画像?”裴忆忆一愕“我们才踏进这门没多久耶!你就想画像?”
原来她的相公除了是个王爷外,还是个画痴。
“这不是和我有得比了?”她讶然失笑“一个画痴,一个刺绣痴,难怪他成亲那天被针刺到一点也不生气。”
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嘛!
裴忆忆住不忍吃吃一笑。
“忆儿,你在笑什么?”
“没有,没有。”裴忆忆暗暗吐舌头。“刺绣,刺绣。”
绣什么好呢?
眼光一转,她看着眼前专注作画的相公。
依然是炯炯发亮的眼神,依然是目不转睛的注视。
那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瞧得她浑身发热,但这次她不再觉得不自在,反倒觉得心里头暖烘烘的,希望相公就这么一直注视着她,也好想好想做点什么留住相公此刻的眼光。
“嗯…怎么做好呢?”她沉
着,眼光突然落在绣布上。
对了!就绣他好了。
**
“啊!”一个尖锐的惊呼响起“你受伤了?”
吴光泰咬牙
下令人昏眩的疼痛,
出长剑,用没受伤的手将剑抵住来人的脖子。
前些日子被那个王爷一剑刺伤的旧伤未愈,今天他出外又不小心被人砍到同一处地方,伤口加重,血
不止,勉强拖着受伤的身子走到这里躲藏,到想没竟然有人来。
“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求你…”柳依依抖着声音求饶。
因为看不顺眼王爷与夫人的亲密,她独自一人出了别院散步,到想没竟会遇见这个一身是血的男子。
吴光泰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但眼前突然一黑,随即倒在地上。
瞧见他昏倒,柳依依松了一口气,往原路的方向逃了几步,但又突然慢下步伐,犹疑的回头。
当年爹爹他们也是这样一身是血的躺在她眼前,她想救却救不了,如今这个男子…
迟疑片刻,她缓缓走了回来,站在他面前。
又迟疑片刻,她一咬牙,弯下
去,使尽全身力气,将他半拖半抬的拖走了。
漫漫黄土上徒留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见证着发生过的事情,也暗暗预言着未来可能有的无尽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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