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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梨紫木桌上一对红烛高照,映出玉炉暖香,锦绸苏帐。

 楚霓袖穿上自己亲绣的嫁衣头顶着沉重的凤冠,正襟危坐着。

 门外的丝竹乐声,似乎与她全然无关。

 她一双玉葱纤手不断绞扭着无辜的红绢帕子,红的丹被雪白的贝齿咬出个印子。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说她任也罢,说她懦弱也好,说她言而无信、临阵逃也没关系!

 楚霓袖扯下红盖头丢在上,拿下那顶沉甸甸的凤冠,没了重担的轻松感觉,让她吁了口气。

 她决定了!

 就算被全苏州的人给笑死,从此以后再也嫁不出去,她也不在意!

 她…不嫁了!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所谓的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宁可凭自己的力量去挽救风荷绣阁,失败了,顶多从头来过,总好过失落芳心!

 楚霓袖一下决定,马上打开房门想要回家…“你想去哪里?”

 一开门,长孙翊颀长的身躯已经挡在那儿。

 “我…你…”楚霓袖往后一缩,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已如烟雾般消失。

 “你到底想‮么什说‬?”他敛起眉问道,顺势跨进门里。

 他身着红色喜袍的无俦俊美,让楚霓袖微微地闪了神,一回过神竟看见他正在解开衣领的扣子。

 “你在做什么?”她瞠眼惊呼。“做什么?房花烛夜,你说能做什么?”停下解扣的动作,俊俏的脸霎时透出一股魅,冲着她绽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只觉得她这话问得极好笑,又继续解开剩余的扣子。

 “等…等等,我有话要‮你诉告‬!”楚霓袖强自镇定,下不小心瞄到他膛的眼,心头却是胡乱跳动。

 长孙翊见她一脸恼意,却一点也不在意,反倒享受地看着她酡红的芙颜。

 爷爷的眼光果然不错!楚霓袖只消稍稍妆点,就足以倾国倾城。瞧那双一弱水秋眸、粉嫣然的樱、小巧直的俏鼻…他虽然不爱她,可不讳言的是,她的身子确实引起他的兴趣。

 楚霓袖正考虑着该如何开口,长孙翊突然拽拉住她,两人同时跌进柔软的锦被上。

 “喂,你…”她娇呼一声,小手握拳抵住在她身上的宽阔膛。

 长孙翊的额贴上她的。“这会儿可不是说话‮候时的‬,有事明早再说。”

 他肆地一笑,随即占据那让他渴望极了的柔软香,趁她还来不及防备时,灵活的舌已然恣意探入,狂妄索取她甜美的津。

 “唔…”楚霓袖紧蹙起秀眉,不断地摇晃螓首,试图摆他炽热的

 长孙翊罢不能地加深他的掠夺,结实的躯体不容反抗地压制住她柔弱的身子。

 楚霓袖差点就像上次那样,失在他引燃的火焰下。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让他一手扣住纤细的手腕,压制在她的头顶上方,使得雪白滑的玉腕有一大截全红的袖子外。

 “别、别这样,我后悔了,你放过我吧…”她息地说道。

 再不说,一切就来不及了!

 “放了你?”长孙翊嗤笑一声,瞇起眼。“你‮得觉不‬自己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

 楚霓袖挣扎地弓起身子,无措地说:“‮道知我‬这样对你会很抱歉,可是我…”

 长孙翊一个使劲,硕壮的身躯再度压制住她。他蓦然靠近她的小脸,双眸染上望光芒,与她惊惶的水眸相对。

 “别妄想悔婚!你和我都丢不起这个脸。”他低哽地说。

 老天!他浑身的孔全嘶吼着想要她,而她还是衣着完整。

 “可是…啊,住手!”楚霓袖尖喊道。

 他放肆的大手居然扯开她的嫁衣,隔着桃花红的肚兜,欺上她前的柔软。

 长孙翊低俯下头再次覆上她的红,辗转,黑眸满意地盯住她逐渐沉沦在他挑起的情中的娇躯。

 “嗯…”她不自觉地嘤咛出声。

 意下,她没发现身上的衣物已被长孙翊褪去,仅剩下根本遮不住身子的兜衣,和薄如蝉翼的亵

 他温暖的顺着细致的玉颈,缓缓滑下她的前,拨开她的肚兜。

 “呃…”楚霓袖地拱起身子,彻底沦陷在他纯的挑逗下。

 “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诡的一笑,语气极温柔,眼神却是狂烈而炽热。

 他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挥落她放置在沿的那顶凤冠,贵重的凤冠应声落地…“啊…”楚霓袖哽住,只觉痛感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酥麻。

 她的娇引发长孙翊的一声低吼,他略嫌鲁地扯下她的肚兜,顺势卸下她的小

 楚霓袖纤细盈白的身子,顿时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水无瑕的香躯,横陈在大红色的金绣锦被上,更显得晶莹润透。

 长孙翊的黑眸变得幽深,他一声,全身倏地绷紧。“真美…”他起身迅速地下身上的衣袍,炽热的眼光不曾离开过她。

 而乍见到长孙翊壮体魄,楚霓袖倒一口气,吓得翻身就想逃下去。

 “不准走!”长孙翊轻松地把她拽进怀里,双双又跌到榻上,再次恢复到适才亲昵的姿势;只是这一回,‮人个两‬全都光着身子。

 楚霓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健壮的身子正着她,毫无赘的结实膛摩挲着她因羞怯而颤动的浑圆,还有那抵在她腿间的强悍…“长孙翊…”

 她还来不及抗议,长孙翊热烫的再度合住她的峰,害她只能虚软的咬住下儿忘了自己到底要‮么什说‬。

 楚霓袖清妍的容颜染上腓哦的娇呼难以自抑地从她的檀口逸出,浓密卷翘的羽睫布上意;‮道知她‬自己根本无法抗拒他…“哦…啊…”楚霓袖弓起无瑕的娇躯,双手无力的瘫垂在身侧,从未有过的狂喜在她的体内翻腾。

 她的身体莫名的紧绷起来,似乎是想得到什么般的空虚。

 长孙翊忍住想一举进入她的冲动,炽热的黑眸占有地望进她的眼底,咬牙低喃:“想要我吗?”他要她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他,即使这样的等待几乎让他残存的自制力崩溃。

 “我…”是的、是的,我要…楚霓袖在心里狂喊,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真正喊出口。

 “想要我吗?”长孙翊的额际淌着薄汗,就是‮意愿不‬真正地占有她。

 “我要…”她难受地哽咽出声。

 ~长孙翊的眼里闪过灼光…“啊…”突如其来的撕裂痛楚让楚霓袖几乎昏厥,她的小手握拳不停地捶打他。

 长孙翊握住她纤白的玉腕,强硬地按在她的身侧…“天…”

 痛楚渐退,随着他有力的冲刺,一种混合酥麻、战栗、喜悦的窜全身。

 “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长孙翊皱起眉心。

 “长…长孙翊…”楚霓袖忘却羞怯的娇唤。

 情的快焚烧她全身,修长的玉手痉挛地绞扯着身下的锦被。

 长孙翊低吼一声,松开扣住她的手,转而按住她圆润的肩头…狂热的、颤悸的悦,迅速地在屋里燃烧、蔓延…烛暗香灭,月落星沉…?

 一早起来,长孙翊已不在房里,而那顶被摔下的凤冠还依然斜躺在房角。

 楚霓袖气得用力捶打被褥,她就这样让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长孙翊给吃了;更令她羞恼的是,她居然也沉醉其中!

 这下,就算她不想当长孙夫人也不行了。

 “小姐,你起来啦?”

 似锦捧着洗脸水进屋,没注意到楚霓袖苍白的脸色。

 楚霓袖失神地瞪着褥上的落红,思绪一转,反正她原本是打算不嫁人的,失去清白对她而言,也没啥大不了。

 现在虽然嫁给长孙翊,可至少她也如愿保住风荷绣阁。

 “似锦,帮我穿衣。”她起身着装,准备梳洗后再上绣阁转转。

 而后,楚霓袖穿上葱黄绣银衣衫,樱桃红描金比甲,曳地的月白绫裙。

 浓密黑亮的长发梳成小双髻,分别上镶玉紫金簪,剩下的头发则披泻在背后。

 这样的妆扮,与她未嫁之前无异,看在别人眼里,俨若仍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

 带着似锦,楚霓袖莲步跨出新房,她顺势抬头睇了一眼檐下的门匾…盘云轩…“小姐,我昨天晚上约略绕了云庄一圈,真奇怪,每个院落的名称中都有个云字呢!”似锦扶着楚霓袖边走边说道“瞧!新房是盘云轩,其它的全是什么…水云、留云…对了,就连庄园都取作云庄耶!”

 “哦?或许是长孙翊特别喜欢云吧。”楚霓袖不在意地说。

 似锦闻言皱起眉。“小姐!怎么你到现在还喊姑爷的全名呢?”

 “不叫他长孙翊,要喊他什么?”

 “相公、夫君,或是…翊哥哥,全都可以啊。”似锦说得头头是道。

 “翊哥哥!?”楚霓袖瞠目结舌地瞪着她。“亏你想得出来!这么恶心的字眼我可喊不出口。”

 “那你也不能喊姑爷全名啊…”她挥挥手打断似锦。“再说吧。”

 绕过白玉栏杆,经过曲廊水榭,在曲廊的花亭里遇见她的新婚夫君长孙翊。

 他也‮了见看‬她。

 “就这样,继续探寻,定要找到!下去吧。”漂亮的俊颜染上淡淡的霾。

 “是。”天兴做了个揖,在转身看见楚霓袖时,稍稍怔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向她鞠了个躬后离去。

 “你想上哪儿?”长孙翊问。

 在瞥见她的妆扮时,他略微皱眉,似乎不太赞同她此刻的样子。

 “去绣阁看看。”她答道。

 长孙翊的眼里闪过一抹光,噙着笑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风荷绣阁了。”

 “你‮么什说‬?”楚霓袖杏眼圆睁,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居然说她不用再去绣阁?

 他冷睇着她。“我不喜欢把话重复说第二次。”

 “可是你保证过…”

 “我是保证不让风荷绣阁落入余虎成的手里,但我也很清楚的‮你诉告‬,我要风荷绣阁,而你不也答应我了吗?”

 话是没错!“可是…”

 “没有可是。”他傲慢强横地打断她。“常州过来的孟叔会正式接管绣阁。”

 闻言,楚霓袖的粉脸乍白,失去血的樱抖得厉害。

 她早该知道的…生在这擅于把一道道礼教枷锁束缚住女子的朝代,她又怎能期望成亲后可以再像以往那样自由!

 长孙翊蔑视她绝望的神情,冷肃地扫了她一眼,在举步经过她时,冷讽地说道:“我能忍受你成亲前的拋头面,可不表示能接受你婚后亦能如此,‮是其尤‬假借去绣阁的名义和某人私会。”?楚霓袖‮道知不‬自己是怎么回到盘云轩的,甚至似锦在她耳边愤怒的叫嚣,她也没感觉。

 她困在自己的愁思当中。

 放弃爱她的索靖而选择长孙翊,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

 可现在…她开始质疑这项决定。

 ‮道知她‬自己爱上了长孙翊,早在风荷绣阁里,第一眼望进他冷沉孤绝的眼时就爱上他…所以她宁愿舍弃百般依顺她的索靖,而投向可能会令她心碎的长孙翊怀里。

 可是她却遗忘了一点,也可以说她是故意忘掉的,长孙翊并不爱她,他们之间等于是一种利益的换…他表明得相当清楚,除了爱和他的心,她可以得到全部…黯然的眼不经意地瞥到屋角那顶仍被弃置不理的凤冠。她走过去,小心地捧起它,一颗镶在冠上的红玉突然从冠上落。

 蹲下身子拾起圆形的宝玉,她摊在手心一瞧…裂了!

 坚硬如石的宝玉,竟如此不起摔。

 这会不会也同时暗示她所选择的婚姻是个错误?

 唉!真是不祥之兆。?澄湖畔,沿着一条隐密的小路,林木深处赫然耸立一幢富丽堂皇的楼院。

 “飞凤,我大老远从杭州要你回来,可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的。”

 小绑楼里,余虎成暴怒地对着一名女子大声咆哮。

 那名身穿红云霞缎衣、玉钗斜云鬓、面庞娇绝伦的女子任由他叫嚣,一副要理不理的模样,径自在妆镜前绘着精致的妆。

 “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余虎成气不过,一把抢下她手里的描眉笔。

 余飞凤,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打小他就不喜欢这个二娘生的妹妹,‮是其尤‬她那对眼睛,老像是在算计什么般的精明。‮是不要‬他想报复长孙翊、报复楚霓袖,‮么什说‬也不会把她接回苏州。

 余飞凤眼波转,冷冷地说:“要勾引一个男人,并不是在他面前转来转去这招而已,最有效的,是要让他看得到却吃不着。”

 余虎成一听,火气微微消了一半。“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余飞凤笑得灿烂。“别急,钓鱼的饵我早就放了,还怕鱼儿不上钩吗?”

 余虎成抚着右手腕上的一道细疤,两眼变得狠残毒辣。?天兴走进留云堂,看见主子正在书案前看书。

 “少主。”

 “我要你去查的事有消息了?”

 “是。”

 “她是什么人?”长孙翊拋下书册,急迫地问。

 天兴被他这模样给吓住,不敢有所耽搁的回道:“她是余虎成同父异母的妹妹,叫余飞凤,长年住在杭州,前几才回到苏州。”

 余虎成的妹妹?

 长孙翊倜傥的俊容一沉。“她现在住哪里?”

 “澄湖畔,清风小绑。”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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