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0、唱和
100、唱和
柳承殁的伤好的很快,不几天就可以下地了。
星移放下心来,可是另一件事又提上心头。他好了,总归是要下山的,不能在山上隐居一辈子。
可是,这一下山,慕延珏会如何对待他?
谣言四起,虽说是空
来风,可显然是有人成心迫害。柳承殁孤掌难鸣,该怎么替自己开
?
怕只怕人家根本不给他开
的机会。
可他不会甘愿做个缩头乌
就这么躲在这苟且偷生的,这劝也是白劝。
这天吃过午饭,柳承殁背着手,看着萧律人洗碗,问:“小子,洗了这么多天碗了,可知道其中的道理了?”
萧律人放下碗,认真的道:“明白了。”
星移坐在一边
衣服。这几天对萧律人都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听他说明白了洗碗的道理,不由的一抬头,颇有几分玩味的笑。
柳承殁点头,道:“你倒说说看。”
萧律人道:“人活的,是一种心态。你如何看待生活,你过的就是什么样的生活。比如洗碗,如果你将它看成是枯燥、乏味、千篇一律的事,那么你过的自然就是厌倦、无聊、抵触、逆反等等带着多重负面情绪的生活。相反,如果你将这碗看成是一件上好的瓷器,的天每擦拭是对它的赏玩、爱护,那么你就会觉得,即使
观看,也得觉不腻烦了。”
星移一笑,低下头去不做任何评判。萧律人说的没错,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端的是看他对人生态度如何。
一个悲观主义者的眼里心里,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是悲剧。
他煞有介事的拿着碗说人生,虽然可笑,可也自有他的道理。
柳承殁看一眼星移,再看一眼萧律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说的华而不实,我且问你,如果你和你的
子生活在没人料理琐碎家务的环境里,她又意愿不洗碗,你是洗还是不洗?如果你
洗,又会不会厌倦?会不会因为厌倦,夫
感情便生了龌龊呢?”
星移住不忍要拍手叫好了。柳承殁这个问题,实在,又着实尖刻。
话说的再好听都没用。人生在世,最难的事就是坚持。试问,如果这样的假设成立,萧律人可否做到几十年如一
?
萧律人莞尔,道:“如果她实在不情愿洗,我自然洗。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当然不可能不厌倦。可是,夫
感情也如同这生活,不能一成不变,毫无新意,否则再深刻再强烈的感情,也有被生活磨没了的那一天。我不敢说一定不生龌龊,但是我保证,感情不会变淡。”
星移笑道:“萧大少,你果然是个好男人,是最佳丈夫人选,将来定一我替你介绍个好女子为
。”
萧律人难得的轻松起来,同星移开着玩笑:“既然我是个好男人,么什为不留给你自己?”
星移骇笑:“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媒婆替自己做媒的?如果都把好男人留给自己,她的饭碗岂不是都砸了?”
柳承殁哈哈一笑,道:“这话也太极端了些,就不行媒婆年少、芳华,云英未嫁?那样的话,即使自荐也说的过去。星移,做人不可太拘泥。”
星移悻悻的答了个是,埋头不再搭碴。
柳承殁却眯了眼,思索着什么,半晌道:“星移,明
,我要下山。”
星移的手腕一顿,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也总要走。问题终于浮出水面,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时刻了。柳承殁要走,她不拦。没法拦,也没立场拦。
他是将军,他是忠臣,他是男人,他有他的原则和立场,他有他的理想和志向,他是宁死军前,不死阵后的人,他绝对不会为了一己苟活而委屈自己一世隐居。
萧律人道:“那好,我们一起走。”
星移接话道:“好呀,一起…”一晃出来也有二十多天了,欧
一定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次下山,与他打过招呼,她也该走了。
柳承殁笑笑,道:“不必。星移,你有什么打算?”
星移抬头,看着他,道:“道知不。也许我会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爹,你自己多保重。”
柳承殁板起脸,道:“怎么,你就这么赌我此去一定会死?连这点信心有没都吗?”
星移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她不想活在这种人为的枷锁里。
柳承殁叹气,道:“星移,我到想没,你会在这时候放弃我。”
星移有些急,道:“我没有。你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危急,可是证据确凿,你与谋反二字根本没什么关联。再者,太子是不也昏庸无能之辈,他会还你一个清白。我相信你会富贵无边,将来也会权势不可一世…可是,我想出去走走。一直都被
锢着,我累了,也倦了,我想呼吸些自由的空气。”
柳承殁声音有些哑:“星移,找到你,我觉得是我子辈这最大的幸福了。我是刀尖上
血的人,幸福对于我来说,就是流星,是边关原野上的花,那么美,却那么短暂。我愿意看你幸福,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让你人个一
受流离之苦。如果你再受人欺负,只怕我死不瞑目。”
这番话,说的星移心酸酸的,强笑道:“老头,你也会说这种煽情的话啊?再说,我就该
眼泪了,不待这么玩的。你是将军,是
血不流泪的男人,别和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哭天抹泪的。我只说不再回北疆,可我将来会回京城看你啊?”
柳承殁呸一声,道:“你这丫头,最会拿话挤兑我。这会就整天只想着跑,等哪天被哪个混小子拐跑了,就更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会来看我?让我盼星星盼月亮吧”
星移笑出声,道:“那你就坐守寒窑,等着我好了。”语气像怨妇一样,生怕别人不动情动心。
这老头话里有话,只怕是给她下绊呢。软硬兼施,连苦
计都使上了。
星移一叹。不管怎样,他是为她好。她去哪,还是过问一下他的意见为好。于是星移问他:“不然你想怎么安排?”
柳承殁道:“不管你去哪,总得有个安身立脚的地方,我就算是找,也有个目标可寻。不然这样,你回家吧。”
“回家?”星移蓦然明白了柳承殁的意思。他以为那是生她养她的家乡,回到那,总会觉得是一种安慰。可是他哪里知道,那里并不是她的家乡。
那里的土地,她不熟悉。那里的乡情,让她失望过。甚至可以说,从那里开始了她苦难的宿命。她对那无可留恋,甚至,有点隐隐的怨恨,她是绝不想再回去的。
柳承殁见星移若有所思,以为触动了她的心事,道:“那里,是你和你母亲一起生活了多么那年的地方,你回去,也可以蔚籍一下你的思母之情。只是,山遥水远,你人个一,我不放心。”
星移笑。
柳承殁总算是把这大坑挖好了。她点头,正好萧律人说,我也回去,可以送星移一程。瞧,他将自己托付出去的理所当然,既不伤自己的自尊,又全了萧律人的颜面。
可是萧律人居然没接话。
道知不他打着什么主意,星移暂时不去管他,对柳承殁道:“我去哪,你就别费心了。总之会找一个有山有水,丰饶富足、民风淳朴的地方。我也不想活的太辛苦,能过的去就好。等京城风平
静了,定一我回去。”
她有预感,京城要出大事了。不过无论怎样,都与她没有关系。她犯不着这会再回京城给别人以抓住柳承殁把柄的机会。
柳承殁恨铁不成钢,一劲拿余光斜萧律人。这小子不是一向
精明的吗?自己给他把路都铺好了,他怎么就不顺坡下驴呢?
萧律人却自有他的打算。
他多少有点明白星移的心理。他断定她去哪都不会去三个地方。一是边关之地,二是京城,三就是家乡。
也许星移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价,但是她始终会介意熟悉的人的眼光。她一定会找一个,像她所说,陌生的,没人认识她的地方。
与其自讨没趣,不如不接这话。
萧律人见柳承殁要急了,这才开口:“柳将军,我觉得星移的打算不错。”
不错你个头啊。我是叫你名正言顺的跟着她。这下好了,她不回家乡,你还怎么照顾她?难道前些日子说的话都是假的虚的?胡弄我呢?
萧星移笑了,说:“看吧,连萧公子都说我的主意不错,老头啊,你就安安心心的负荆请你的罪,我还等着你风云再起,好打你的秋风呢。”
柳承殁哼哼了两声,道:“既然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打定了主意,我还多么什说?睡觉。”他躺到石
上面,闭眼思量自己的事去了。
星移
好了衣服,拿起铜盆准备去山下。
萧律人起身,道:“天色晚了,我陪你一起去。”
星移点点头,没作声,两人相跟着,悄然下了山到了溪边。
………
定时一章,也许明天就更新不了了。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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