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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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冒昧
楚亦可一眼就见到了楚亦凡。
尽管她意愿不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在安王李昂出众外表的辉映下,黯淡无光的楚亦凡也如同被镀了一层光泽。远远的瞧着,她就是粉雕玉琢的娃娃,玉雪可爱。
不得不说,在安王府,她受到的是货真价实的好待遇。也就只有愣小子沈青瑄会没有眼睛,竟然相信别人嘴里传出来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楚亦凡的穿戴,无所不用其极,比在楚家,道知不好了几十倍。
并不奢华,却处处可见用心。就是气质,也要比当初更显华贵。从前在楚府,楚亦凡充其量就是一只披着豪华外衣的小耗子。可现在,尽管已经足够内敛低调,可仍然看得出她是越发沉稳了,只是简单的抬手,就显
了无尽的优雅。
更别说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神,如同两颗宝石,微微注目,便是两道直透人心底的光芒。
胡氏正揽着她,殷勤的替她端着糕点碟子。楚亦凡却不就吃,竟然挑拣了挑拣,才拈起一块,小心翼翼的往嘴里
。
胡氏则一边微微仰脸,一边微笑着正跟安王李昂说话。
真是刺人的心,扎人的眼。这么温馨的一幕,竟是这样的和谐,就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楚亦可恨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她怨毒的瞪着楚亦凡,却道知不楚亦凡其实并意愿不坐在安王和胡氏中间。她实在觉得,人家两夫
在说笑,自己在这不伦不类,有点像电灯泡的感觉。
而且她其实不太爱吃甜食,可是刚才自己说的饿的前心贴后背,没法自食其言,只好硬往嘴里
。
安王和胡氏说了打架的来龙去脉,胡氏又气又笑又叹,到底给李昂面子,微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又低头看向楚亦凡,笑着道:“王爷说,兴冲冲的出门,好端端的打球,却捱了一顿打,叫妹妹你补偿她呢。”
楚亦凡抬头,想也不想的道:“都要怪王爷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他那么大人了,是不要先兴了调弄沈青瑄的念头,又怎么会挨打?要怪也要怪他自己,是活该,么什为要她补偿?
楚亦凡非常恼怒他拿自己做文章,正有气没处撒呢。
况且她早打定主意,哪边也不站,谁也别想欺负她,但谁也别想占便宜。
见楚亦凡不给自己面子,李昂悻悻的道:“沈青瑄那臭小子倒是占尽了便宜,怎么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王兄,倒落不着你一言半语的安慰?”
楚亦凡心口一滞,狠狠的瞪了安王一眼,推开胡氏手里的盘子,往她怀里一扑,道:“娘娘,王爷他欺负人,你可得给我做主…”
小姑娘软语娇喃,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女儿抱着娘亲撒娇,胡氏的心都要化了,忙紧搂了楚亦凡,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是会给你做主。”
胡氏便白了李昂一眼,指着他道:“叫你胡说,还怕别人不多嘴么?”一边拍着楚亦凡,一边又道:“要我说这事也赖你,旁人误会,咱们还要急着解释呢,怎么你偏生让人误会?凡娘这是年纪小,再大上两岁,可怎么得了?”
李昂哼哼了两声,道:“你们两个倒联合起来了,把我欺负的像个外人,行了,我不跟你们在这胡
了,我走。”
胡氏劝他:“到底脸上带了伤,出去晃面子上不好看,你倒是把药敷了,早些回府吧。”
李昂不曾来得及应呢,就见楚亦可到了跟前,抿嘴含笑行礼,道:“王爷、娘娘安,臣女冒昧,打扰了王爷一家融洽和乐的气氛,只因特有一件不情之请,还请王爷和娘娘应允。”
楚亦凡上过一回当,吃过一回亏了,因此一听楚亦可要单独约她出去走走,赏赏花,心下就是不愉。楚亦可对她如何,她心里有数。平时面上装的姐妹情深,可每句话都夹
带
,大有不拿人言
死自己不罢休的意思。
这会虽在外面,到处都是人,可谁知道她到底揣着什么主意呢?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自己未必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躲过一次又一次。
但也仅仅是不愉而已。
楚亦可是她的姐姐,有话要对她说,她就得须必去。否则打的不只是楚亦可的脸,她楚亦凡自己也没脸了。自家姐妹不和,传出去谁也落不着好。
况且,她难道要指望着胡氏照管自己一辈子,凡事都替自己出头,替自己挡灾?
胡氏感觉得到怀里的楚亦凡身子一僵,便多少知道她不大愿意。正想着要么什说婉转的回绝了楚亦可,却见楚亦凡早就规规矩矩的站好了,脸上带着温婉顺从的笑意,道:“二姐姐,下个月是你的生辰了,妹妹做了两件礼物,正想着得了机会就给二姐姐送过去呢,想不到二姐姐就来了,倒也省了妹妹的事…”
胡氏听此话,心中一松。再怎么着,也是自家姐妹,楚亦凡能明白其中大义,不使小
,便是最好不过的了,因此笑推她道:“你也难得回家,楚二姑娘也难得出门,既是见了,两姐妹好生说说知心话去吧。”
胡氏看向绿萝,嘱咐着:“好生服侍你家两位姑娘。”
看着楚亦凡跟着楚亦可去了,胡氏诧异的看一眼李昂,问:“王爷不是说要走吗?”
李昂呵笑一声,道:“你也是白嘱咐。”
胡氏一怔。这话透着奇怪,他能懂她的意思,不奇怪,只奇怪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胡氏眼眸微微一闪,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李昂难得的有些赌气,道:“我么什为要跟你说明白?你们两个现下亲密的跟亲母女一样?我成什么人了?”
胡氏气笑,四下里看一眼远处的夫人,再掠过一眼站在附近忍笑忍的极是辛苦的侍女们,白了他一眼道:“爱说不说。”
这么大人了,吃这种不相干的飞醋。
李昂却只是朗朗一笑,转身要走。
道知他楚亦可定然没怀好意,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那里埋着太多阴沉的怨毒。她还是个孩子呢,就有这样深沉的心思,可她还是个孩子呢,还没学会掩饰。
所以胡氏光嘱咐绿萝是不能防患于未然的。一个奴才罢了,主子叫她做什么,她敢不做吗?
可其实,他是很看好楚亦凡的,道知他她不会吃亏。没有么什为,就是一种直觉,她的眼神太坚定太执着了,可同时也太清澈太通透了,就好像,她什么都看明白了一样。
她就不是那种柔弱可怜的小羊羔,要在别人的庇护下才能苟活。她就像一棵具有强韧生命力的野草,不管在多么艰苦的环境,她都能够扎
、发芽、长大、开花。
纵然知道她的艰难,可也有对她的无限信任和希望。那种感觉,也许就是“放心”二字足以形容的吧。
楚亦凡并道知不李昂给予她如此高的评价,否则也只会付之以苦涩的一笑罢了。这会她正不紧不慢的跟在楚亦可身后。
楚亦可一离了人,脸上明媚的笑和温情就消失殆尽,虽不至喜怒形于
,却已经是沉着一张小脸,没有半点表情了。
她走的很快,完全不顾及楚亦凡的步子,甚至还因为她的拖沓而略微显得不悦。但楚亦可并没有停下来等她的意思,只不悦的瞪了她一眼,继续往前。
很快,她和楚亦凡都望见了树后的沈青澜。一袭再普通不过的衣袍,
风而立,愣是能给人一种清润的感觉。
楚亦可的步子滞了滞,眼神有些迷茫,就好像一直纳为囊中之物的人,却忽然变的遥远而陌生起来。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和无理,匆匆行了一礼道:“你不是有话要对她说么?人我已经带来了…”
沈青澜扫了一眼并不特别惊讶和愤怒的楚亦凡,彬彬有礼的朝着楚亦可道:“劳动楚二姑娘。”他顺势而下,做的如此从容和自然。
楚亦可很想一个耳光盖上那张清俊之极的脸,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和事,是能让他撕下这张温润的面具的。
沈青澜却已经撇了她,朝着楚亦凡走了过去。
楚亦凡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戒备和警惕,圆溜溜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一只充满了活力的小兽。
沈青澜并没有要回避楚亦可的意思,傲然的朝着楚亦凡道:“请楚六姑娘来,是在下冒昧,但是有两句话,不得不说,否则道知不还有没会机有。若就此错过,只怕会贻误了楚六姑娘的终身。”
他做事和做人一样,自以为很讲道理,可实际上无处不透
着他的伪善。他就是仗势欺人,否则他也像这般把别家姑娘请出来试试?
说的如此客气,可仍然无法掩饰他那颗轻蔑的心。他侮辱人,还是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装的再和气温文,可也无法掩饰他自以为是的高傲。
楚亦凡瞪着他,很想反问:既知冒昧,何必要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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