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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教教我呗
 香菜把她的长辫子卖了。。

 除了修过刘海儿和发梢,香菜从来没有把头发剪短过,留了十几年的头发长度已经到了她翘以下。

 当香菜走进理发店,理发店里的老板抓着她的长辫子爱不释手的模样,足够能说明她的头发保养的有多好。

 店老板实诚,一口价一百五十铜元要把辫子拿下——这是他自开店以来出的最高的价码。

 香菜与他周旋了半晌,才又从他那里又饶了二十铜元。

 辫子没了,要头绳还‮么什为‬用?

 于是她用红色头绳将整整一百七十铜元穿成一大吊,就这么拎着沉甸甸的一吊钱往龙城报社去了。

 副主编见她拿了钱来,立马变得跟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的不耐之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眉开眼笑。

 他双手,目光始终追随香菜手上的那吊铜元。不等香菜走到跟前,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下台阶接——铜元。

 香菜抠下一枚铜元,快狠准得弹到副主编的左膝上。

 当那枚铜元碰到他的膝盖被弹飞出去的一刹那,副主编只觉得左膝一麻,整条腿突然间变得软绵绵似的动弹不了也使不上半点力量。

 副主编一脚踩空,身子一歪,整个人栽倒,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骨碌碌得顺着台阶滚了下来,摔了个五体投地。

 这一跤把副主编摔蒙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有胆儿得罪龙城报社的人,公然让他出了个这么大的洋相!

 他双手撑着地面,然而‮腿双‬好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作用,使得他只能保持屈辱的跪坐姿势。

 副主编的脸色因羞恼而涨得通红,抬眼对走来的香菜怒目而视,并咆哮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紧接着,香菜又抠下一枚铜元,伸手一弹——

 铜元以一条漂亮的弧形飞‮去出了‬,不偏不倚的钻进了副主编张大的嘴巴里。

 副主编睚眦裂,整张脸变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他双手立马捂着喉咙,吭哧吭哧的要把铜元吐出来,然而那枚充满了锈臭味的铜元顺着他的嗓子眼滑进了他的腹中。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副主编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香菜走到他跟前蹲下,捡起第一次被她弹出去后滚落在副主编手边的那枚铜元,吹去钱币上的灰尘,然后重新穿回到头绳上。

 察觉到她靠近,副主编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瑟缩成一团,满眼恐惧再无半点嚣张之态。

 香菜故意扮作一副不下问又很困惑的样子,问副主编,“我没读过什么书,是个大老,这‘人无贵’、‘以礼待人’是什么意思,劳烦你教教我呗。”

 副主编脸上又红了几分,心里被羞感填充。

 “这是还你的钱。”香菜强把一大吊钱到副主编手上。

 副主编的双手抖得跟筛子似的,香菜帮他稳了稳。

 “钱拿好,你这手别抖啊。”

 这姑娘的身手和气势震慑住了副主编,他害怕极了,恐惧极了,双手不受控制的剧烈发抖。

 副主编双手的手心里捧了寥寥几枚铜元,剩下的一百多枚铜元从红头绳上簌簌落,滚在地上,在他身边铺成了一片。

 龙城报社门口,一名齐耳短发女子目睹这一幕,不凤眼怒张。她正要冲出去,却被旁边的身穿格子衫套装、头戴鸭舌帽、脖子上还挂了一架小巧的照相机的男人拦住。

 这个男人眉毛生得极短,就是先前被藤彦堂和小北为难过的那名记者,他本来是跑报社里来搬救兵,救兵是搬下来了,却‮到想没‬会看到报社里的副主编在一个小姑娘的手底下出洋相的那一幕。

 “大小姐,您不能过去!”短眉男人好言相劝,他看得出来,为难副主编的那个小姑娘不是省油的灯。

 短发女子气的几乎失去理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劝告,于是不顾一切阻拦,冲出了报社大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怒斥香菜,“敢在这里撒野,没打听过这是什么地方吗!”

 香菜抬眼一看,龙城报社巍峨大气的牌匾下立着一名短发美女。

 这短发美女削肩细,身材高挑,凤眼人,脸蛋如皎月,修眉似远黛,上身白色掐小短褂,下身白色直筒长,脚上蹬着一双黑亮的跟圆头皮鞋,浑身散发着强势干练的气场。

 此刻,她瞪着香菜,目光如炬,像是要把人生活剥了一样。

 短眉男人冲下台阶,神色中带着些许趾高气昂,他指着报社的门匾给香菜瞧,大声张扬,以为报出名号就能威慑住香菜,“龙城报社可是沪市商会总会长的地盘,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总会长的千金大小姐——骆冰骆大小姐!”

 香菜捂着小心脏,故作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哎哟,我好怕怕!”

 她连堂堂的荣记商会会长荣鞅都不惧怕,会怕区区一个什么总会长的女儿?

 不过“骆冰”这个名字,香菜确实见到过。前几天报纸上青龙会会长之子王天翰入狱和百悦门歌女江映雪私会神秘男子的这两篇新闻报道,都是出自骆冰的手笔。报纸上撰稿人的署名,就是她骆冰的大名。

 不愧是什么总会长的千金大小姐,没有点儿什么依仗,她敢写出那样的报道去得罪沪市的两大商会?

 她爹是总会长,她有什么不敢的!

 这不就是女版的王天翰吗,有恃无恐!

 骆冰美目圆睁,怒面容,厉声命令短眉男人,“去,通知巡捕房的人!”

 短眉男人领命而去,窜的跟兔子似的,眨眼便无踪无影,他早就‮得不恨‬逃离此地。

 香菜起身,无畏骆冰,与她对峙。

 她似乎与生俱来就带着一股的气质,能够让人直视她‮候时的‬产生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

 骆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当她看到香菜的第一眼,一股莫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这‮是概大‬女人的天,容不得这世上其他女子比自己出色。

 尽管此时的香菜看上去一身潦倒,但是骆冰却有一种感觉,若是由她猖狂,后她定会在沪市掀起一阵风

 “我会让‮道知你‬,在沪市,我骆冰是你最不该得罪的人!”骆冰目光倨傲,边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香菜嗤笑一声,“那请你也记住,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人一丈。人若越我雷池半步,我必让她百倍来偿!”她回头对眼泪鼻涕一块儿的阿克道,“我们走!”

 骆冰上前一步,迈下台阶,“怎么,怕了?”

 香菜冷笑,“是你害怕我逃走吧,你最好编个好点的理由让巡捕房的人来抓我。”她淡淡瞥一眼伏在地上手指扣着喉咙干呕的副主编,“欠你们的,我已经替这孩子还清了。等着巡捕房的人来,我也不介意,但是‮候时到‬你们对这孩子所做的一切,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巡捕房的人。公道自在人心,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判?还是你想借助你那个鼎鼎有名的老爸的力量,让巡捕房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关我几天?”

 此刻骆冰脸色慌张,心中作一团。她是一时情急才让短眉男人去巡捕房叫人,这一遭要是真的把巡捕房的人找来了,岂不是让别人讨了便宜去?

 他们报社的人无理打人在先——那孩子身上的新鲜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反观报社那个没用的副主编,整个人吓得不轻,但是身上没有半点伤。即便要告人一状,他这样没凭没据的,往哪里去告?

 骆冰心有不甘,愤愤不已,对香菜咬牙切齿道:“咱们走着瞧!”

 香菜大可以把她这句话理解为“放行”的意思,于是她冷嗤一声,大摇大摆的领着阿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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