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
荣记酒楼,三楼专属包厢。
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香菜
着嘴角眉开眼笑,抄起筷子时,侧身用膀子撞了藤彦堂一下,“还是你上道儿。”
要是不了解她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他藤二爷白吃多么那年的盐了。
福伯将一盘翠绿且惹人垂涎的凉拌莴笋端上桌,“三位爷,香菜姑娘,菜都上齐了。”
“福伯,别忙了,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荣鞅这可不是跟福伯客气,他从没将福伯当外人。
福伯在荣家效命了大半辈子,是荣家一名忠实的老仆。
荣鞅还没出生,福伯就在荣家做事了,也可以说是看着荣鞅长大的。对荣鞅来说,福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见福伯有些拘束,马峰起身将福伯按坐在身旁的位置,“福伯,跟我们,您还客气什么。”
福伯笑的合不拢嘴,身上散着无边的亲和力。
周边的三名男子都是一表人才,每每见到他们坐在一块儿,他满眼净是欣慰。
夹在他们中间的香菜,完全就是多余的。
藤彦堂一个劲儿的给香菜夹菜,用哄小孩子吃饭的口吻说:“吃
啊,吃
了好有力气说话。”
荣鞅也跟她客气道:“
茶淡饭,招待不周。”
敢情是她上一回在这儿吃饭,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了。
上次她坚持吃
了再开口说话,这一次明摆着他们是要将她喂
了再听她说话。
香菜瞪着眼看着面前碗里摞得小山一样高的山珍海味,有种将筷子拍桌子上吼一嗓子的冲动——老子特么又不是牲口!
她心里再怎么过不去,也不会跟好吃的过不去。
她一边吃一边说:“咱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这头可是她起的,荣鞅也不跟她矫情,“你是如何得知沪市商会总会长人选已定?”
如果当真如此,他们荣记不可能得不到一点风声。
香菜头也不抬,扬着手中的筷子在空中点了两下,“对对对,就说到这儿来着。至于我是如何得知。原因很简单——”她神情得得瑟瑟,让人得不恨一巴掌呼她脸上,“因为我聪明。”
是不要隔得远,伸手够不着。马峰还真就一巴掌呼她脸上。
藤彦堂更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话?”
香菜又是摇头要是叹气,很不礼貌的用筷子对着荣记三佬指指点点了一圈,“诶,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难道你们三个人的智商加起来还不及我一个吗?”
藤彦堂赏了香菜一个爆栗,扬着比她脸还大的巴掌示威
的在她疼得纠成一团的小脸儿前晃了晃。
“你哪来多么那多余的废话,嗯?”
他音声的如大提琴琴弦轻轻拨动而出的低沉旋律,听着悦耳至极,却让香菜全身汗
竖立。
香菜用两条细胳膊圈住脑袋,将混饭吃的家伙事护得死紧。她这聪明的脑袋要是被当西瓜一样拍碎了,且别说智商嗖的一下没有了,恐怕就连气人的话也没机会说了。
“沪市商会总会长人选已定,其实这种事呢,稍微想一想就明白啦。”
马峰一脸茫然。摸着脑瓜糊里糊涂道:“我怎么想不明白?”
香菜用筷子指着他,“那是因为你——”
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道凌厉的寒气嗖的一下
过来,香菜绷紧了嘴,愣是没将最后一个“笨”字说出来,黑白分明的杏眼骨碌碌的一转,对上藤彦堂那双笑盈盈的凤眼,当然也没忽视他脑门上突出来的那道青筋。
荣鞅看了幸灾乐祸的马峰一眼,“别
嘴,让她说。”
马峰低头悻悻然
了一下鼻尖。再一抬眼就看见香菜冲着他吐舌头做鬼脸。他呲牙挥拳冲香菜示威了一下,瞥见荣鞅投来目光,立马装起乖来。
现在给她一把羽扇,香菜就能装孔明。就算手里只有一双筷子,也阻碍不了她装13。
“暂且先抛开别的不说,”香菜神采飞扬,素手挥筷,好似在指点江山,“经贸司将沪市商会总会长这个位置明码标价为的是什么?”她单手做了个清点钞票的动作。“钱啊!假设他们是为了钱,早就将竞价信息对你们这些虎视眈眈的人透明化。但是眼下真实的情况,你们这些怀有狼子野心的家伙只知道底价,却不知彼此之间出的什么价。你们么什为道知不呢,因为在这场竞标的过程中,经贸司省去了叫价的过程——”
顺着香菜的思路,一层一层
丝剥茧,藤彦堂也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他突然转向荣鞅,“对啊,大哥,按理说,经贸司那边应该传出动静了才对。盯着总会长的位置,又有实力
足经贸司胃口的,除了我们荣记,不外乎就那几家。包括我们在内,各家都暗自着急,谁也道知不谁出价最高,都是两眼一抹黑。道知不谁出的价最高,我们该如何抬价?”
香菜手臂一伸,将筷子挥了过去,筷头险些戳到藤彦堂的鼻孔。
“所以,假设不成立。 `”
马峰住不忍
嘴,“这么说,经贸司不是为了钱?”
荣鞅用
叠的双手支着下颌,若有所思道:“单单这个假设不成立,你就想到经贸司那边已经确定了总会长的人选?”
这样的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一点?
“多列几个假设,答案就浮出水面啦。”香菜往嘴里
了一个透明的薄皮儿虾饺大嚼特嚼,含含糊糊接着说,“我是不也没想过其他的可能
。西方有位大能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坐在总会长这个位置上有多么那油水可捞,经贸司那边不可能罢黜这个职位,从他们明码标价这一手段就能来出看,他们仍对这个位置有想法。”
荣鞅颔,一贯的扑克脸上神色变得
晴不定,“原来如此,人选已定了么…”
马峰说:“经贸司莫不是受了谁的牵制不成?”
藤彦堂捻着小胡须。“又或者两者都有。”
若真有人牵制住了经贸司的动作,那此人的来头一定不小,其手段也着实厉害,竟不漏半点风声。
更可怕的是。香菜这颗脑袋,连
云密布之下的诡谲都能察觉得到…何其的精明啊!
“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香菜筷子一扫,将盘子中剩下的凉拌莴笋扒进碗里,“就算你们最终得到了总会长这个位置。也不过是跳进了一个大染缸里,没什么好处。”
一直默不作声的福伯很是认同香菜这番话,点着头开口道:“少爷,香菜姑娘说的对,老爷德高望重,当年经贸司设立沪市商会总会长一职,便以为老爷是总会长的不二人选,曾重金聘请老爷就任此职。老爷就是不想与之同
合污,才拒绝了经贸司…”
闻言,荣记三佬皆是一惊。
尤其荣鞅。更是讶异。他原以为当年父亲没能坐上总会长之位,是受人排挤,却没想真相竟是这样…
他耗神费力要坐的居然是自己父亲不稀得坐的位置。
香菜看他们一个个苦瓜似的脸,心中哼笑这些个人轻年吃了二十多年的盐走了二十多年的路,结果还是太天真。
沪市商会总会长,这个官位的
质说好听点是经贸司设立的一个主管企业法人的行政官员,说难听点不过是政治掮客,更难听点也不过是国府的一条狗而已。
福伯苦口婆心劝了一句,“凡事一体两面,三位爷可要三思而行啊。”
名利、事业和女人——
男人所图。不外乎这三样东西。
这三样东西,荣记三佬一样不缺。他们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身边更是美女如云。香菜真搞不懂。他们为何要在这么圆满的人生中打开一个缺口呢?
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一想到得到总会长位置的机会就这么从手里溜走了,先前所做的努力统统白费,马峰实在不甘心。他走关系花了那多的钱都打水漂了,这会儿那些政客贪得无厌的嘴脸一张一张的浮现在眼前,真是可恶又可气!
马峰抑制不住心中窜的越来越高的怒火,气冲冲的拍案而已。重重的一巴掌将一桌的碗碗盘盘震得乒乓作响。
“大哥,”马峰咬着牙将滔天恨意
进肚子里,看向面无表情的荣鞅,“我们现在怎么办?”
“…撤手吧。”荣鞅犹疑道。
“不妥。”藤彦堂不赞同,将双手
叠在一起握成拳状,“倘若此事当真,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道知不为妙。”
马峰极为不情愿,住不忍气愤道:“事情都这样了,明知是白费力还要去讨好那些贪得无厌的政客,花那种冤枉钱,还不如把钱拿去打叫花子!”
他说的虽是气话,却也不无道理。
荣鞅却是毫不犹豫的站在藤彦堂这边,“这件事听彦堂的。”
“二哥,”藤彦堂对马峰说话的口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没必要太认真,装装样子就行了。”
突然从竞标中撤手,此番行径不引人起疑才怪。
藤彦堂倒是不怕惹火上身,是担心有人盯上香菜。
她这么聪明可不是好事。
令他欣慰的是,这丫头倒懂得什么是大智若愚,不会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藤彦堂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多说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对外宣扬。”
马峰重新坐下,怒气未平的心中腾升起一丝恐惧来。
他看向正大快朵颐的香菜——
真是可怕的女人!
这丫头的城府可不是一般女子的心机能比得了的。
他暗暗庆幸,好在荣记没有与香菜这样的人为敌。
察觉到马峰炽烈的视线,香菜抬头吧唧着嘴看他一眼,惊得前者生生打了个哆嗦。
“对了,有件事我觉得
奇怪的,三年前苏青桓的案子么什为不是巡捕房在管?”
香菜可不是万事通。
听马峰么什说政治保卫局,她觉得有些好奇。
更奇怪这时候么什为没有警察局?
“诶,这你就道知不了吧,”香菜也有无知候时的,马峰可不会放过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优越感的机会,他有些洋洋得意,“巡捕房里的巡捕是洋人的爪牙,保卫局的警员是国府的走狗。国府那些当官的不仅贪,还是守财奴,他们要是肯把贪来的钱拿出五分之一来建设华族的警力,保卫局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积贫积弱的局面。”
“说半天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差不多也知道答案了——”
苏青桓任沪市商会总会长时,好歹也算是国府的一官员。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解决,大概正因此,国府才没将三年前跟苏青桓有关的案子交给巡捕来解决。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福伯拎着空壶去楼下续一壶凉茶。
香菜和荣记三佬各怀心思。
沪市商会总会长人选已定,荣记三佬都在猜测会是哪个大人物坐上那个位置。
马峰说:“该不会是国府的哪个高官看上了这个位置了吧?”
他话音一落,就听香菜不以为然得嗤笑一声。
马峰最不喜她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环起手臂龇牙咧嘴
怪气起来,“香菜姑娘,您又有何高见啊?”
香菜白他一眼,“就你们觉着香,总会长这个位置一直就是个臭茅坑,谁会愿意蹲在这个茅坑上将自己的丑态展
出来?我看也就你们这些不知羞
为何物的愿意这么做。”
“居然说这样的话,我看你才不知羞
为何物!”马峰指着香菜的鼻子。
香菜懒得跟他打嘴官司,拍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一脸的幸福与餍足。
“呐,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再跟你们多提了建议——将来不管是谁坐上总会长这个位置,希望你们能与他好好结
,先不管对你们有没有坏处,反正有大大的好处。因为这一匹大黑马,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想在这个黑暗的社会混出一条生路,没有犀利的眼光可不行。
诶,心累。
说的好累,吃的也好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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