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是小葫芦嘴快,“总管,你老人家知道这宝贝是打哪儿来?”“嗯…这个嘛,我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天下哪有瞒得过我的事情?”杜总管自负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轻捋着颔下的元茎疏须,转而却又飞速地板起一张脸,冷冰冰地道:“不过你们谁也不许给我瞎打听,至于它从哪里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玉牌,“自然是从该来的地方来。”
总管这话…呃,讲得真是…有、道、理呀!
“四月姑娘,你且将它收好。”杜总管把玉牌放回四月的小手中:忽然面色又变御无比郑重,“这块东西关系匪浅,你莫管它究竟早何来历,只需记牢一点,千万要妥善安置,以后不可再轻易示人,也不可随意丢齐,更不可粗心大意,磕碰坏喽,因为——
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实在是一件千金难得的宝贝呀!”
大家都被总管大人的一番话给唬住了。
四月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牌,娇靥微
狐疑和为难之
,怯怯地道:“可是…这并非四月所有——”
“你错啦!”杜总管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东西既然目前已在你手中,便是天意,你就甭管多么那,只要听我的,收好它便是了。”
见四月听话地将玉牌握在手中,杜总管方才满意地踱开去,“好了,大家都回去干活,让她好好休息养病。”杜总管迳自开门片刻之后,李大婶他们也都纷纷离开了,四月人个一便躺回
上又小睡了儿会一。
迷糊糊间,忽然又听到门板转动发出的轻微“嘎嘎”声,随后,便从门外探进一枚小脑袋。
粉雪似的脸蛋上透着苹果般的晕红,圆溜溜的乌亮双眸、小而秀
的鼻子、娇俏的小小樱
,尤其脸上那一股好奇的神情相当俏皮
人。
好可爱的一位少女!
四月不可置信地
眼睛,再睁开眼时却诧异地发现那少女己凑到她的跟前。
只见她睁大一双鸟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四月猛瞧,忽然笑嘻嘻地轻声赞叹道:“真是个美人胚子呀,难怪哥哥会喜欢,连我也看不厌呢!”
四月被她说得脸都红了,“小妹妹,你是谁呀?”她边说边从
上坐来起了。
“我吗?”那少女用手指着自己,继而又调皮地眨眨眼睛,“我先不说,让你猜猜看。”
四月被她逗得笑了,摇摇头,“这我可猜不出来。”
那少女嘟起小嘴儿,不依地道:“好姐姐,你猜猜嘛,猜中了我明
带小白来看你。”
四月睁大眼睛,“小白是谁,他是你的朋友么?”
没想那少女一听就欢喜得不得了;连连用力地点头,“嗯,小白是我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不过它不是哪个谁'哟,它啊,是一条刚出娘胎才一个月的小狈狗。”
原来是小狈啊!
四月的美眸里漾出温柔之
,含笑看着面前的少女。
难怪她会这样欢喜呢!
她还在“咭咭咯咯”地边笑边说着,“…小白是我给它取的名字,知道么什为吗?”她自己设问,不待四月回答,又迳自接下去回答:“因为它白打一生出来就浑身长着雪白的
哦,白得像雪一样,摸起来也是又柔又软,可爱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嘻嘻——”
她说着陡然笑来起了,用手指向自己的眼睛,“它居然在这里长出了一块圆圆的黑斑,连**上也有一块,活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外加踢一脚…嘻嘻,呵呵,连我也住不忍常要取笑它。”
说到这里,她忽然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圆溜溜的大眼晴直瞅着四月,扑闪着一种调皮、鬼灵
的光芒,“好姐姐,我说了这么半天话,你到底猜中了没?”
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调皮鬼,怎么还惦记着要她猜呀!
蝶首半歪,四月只好费劲地细细打量她,忽然若有所悟,一个念头跑入她的心中,也随之让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那少女,娇美的面容带了一抹忧虑,“你…你是这府上的小姐,对吗?”
“呀!”那少女拍手娇笑道:“姐姐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了呢!”
四月勉强笑了笑,“不是我厉害,而是你身上的穿戴
了你的身份。”
“是么?”她疑惑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衫。
一袭鹅黄
的轻罗小衫,襟口和襟边处都镶着
巧细致的绣花滚边,无论布料还是做工,一看即知足富贵人家的女眷才会享用的规格,四月在冯家候时的,所有的衣物也皆是由苏杭之地的上佳绫罗绸缎裁制而成,所以细细一看就分辨了出来。
但与此同时,她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眼前的这小女娃和那个人的关系。
他是冷鹤山庄的二少爷,少庄主,她既然是杜家的小姐,自然也应该是他的妹妹了。
他是她的仇人,那么她呢?
呵、她是多么不情愿去连带着恨这个活泼俏皮的女孩啊!
“姐姐,既然你猜出了我的身份,我就把名字也你诉告吧,”那少女又开口道:“我叫杜若,我爹娘在我很小候时的都喜欢叫我‘若若’,还有我姥姥——”
她忽然噘起了小嘴儿,“可是我姥姥早年咬豆子时嗑掉了几颗牙齿,一讲话就漏风,我的小名儿从她嘴里吐出来就成了‘
’,还成天喜欢
…的,难听得我老是一见到她就赶紧捂耳朵。”
四月有些忍俊不
,
?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她怎么忍心也去恨她呢?
“好姐姐,我可要走了。”杜若忽然看看窗外的天色,不情愿地站来起了,“我把自己难听的小名儿都你诉告了,我们就已经成了好朋友哦——”她朝四月伸出小指,小脸上铺满了期待。
“嗯,我们是好朋友。”四月的心中溢满了感动,一时痛快地答道。
杜若孩子气地跟她勾勾小指头,笑容越发灿烂,“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赖!”她认真地一字一顿说着,恍若完成了一个郑重的誓言。
随即,她欣喜地冲四月摆摆小手,“四月姐姐,我有空再来找你玩。”
然后,鹅黄
的娇俏小身影飞快地跑去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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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厅。
“…你确定?”厅正首端坐着一位身着蓝色蜀锦的中年男子,眉目俊朗,颔下微须,年约四旬左右,此人便是冷鹤山庄的庄主,杜漠。
“老奴看得仔仔细细,绝不会错。”杜总管垂手立在边上,毕恭毕敬地答道。
杜庄主沉思良久,忽然层层笑道:“既然如此,,小儿女的情事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横加干涉,就由他们去吧!难得仲儿对那小姑娘青睐有加,倘若结成正果,也是他们的造化。”
“庄王不需要老奴时时跑跑腿,帮着二少爷谋划谋划?”杜总管伸长了脖子,一脸的兴致
。
孰料杜庄主豪迈地一挥手,“唉,算了吧,你也一把年纪了,就别跟着瞎掺合。”
可怜的杜总管当场吃瘪,小声地在心里嘀咕:老奴今年也不过六十有三,吃饭饭香,喝水水甜,跑起来更是身轻如燕,这有啥呀?再说,跟人家彭祖大仙比起来,他根本就只是一个穿**的小孩嘛!
杜庄主却不再理会好事又忠心耿耿的老家仆的垂头丧气,自顾思量起明年开
的武林大会了。
这时只听一阵裙裾的移动声,从内堂转出来一个妇人,一身华美的衣衫,脂粉薄施,珠翠满头,虽人至中年,眉目间仍是清丽雅致,堪比少女。
妇人一见到杜总管就急切地问:“总管,我听说仲儿把那块玉牌戴在了庄内一个小丫头的脖颈之上?”
“是,老奴可以确保此事千真万确。”
“哟,那块玉牌可是我们杜家的传家宝物呢。冬暖夏凉,又可辟
、解百毒…
“对了,”杜夫人忽然两眼发亮,“那小丫头姓啥名谁?爹娘有何来头?目前在我们府中做些什么差事?又有何过人之处呢?”
她“劈里啪啦”一串追问,把杜庄主和杜总管都吓了一跳。
“夫人——”杜庄主微微皱起眉头。
杜夫人此刻却顾不上理睬自家相公,自顾兴致
地催促道;“总管,你快说!”
“是。”狡猾的杜总管暗喜,又有人愿意听他讲了耶!
“咳咳,”杜总管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回夫人的话,那小丫头名叫四月,爹娘早亡,至于她双亲在生前有何作为…老奴还需再去打探清楚。她目前在厨房里帮着干些轻便的活,是…老奴的安排。”
他停顿了一下,“说起她的过人之处么——”声音陡然扬高,“四月姑娘生得极美,面目便如
花初绽,便、便是跟夫人相比,也是不分轩轾啊!”
这个老滑头!
明抑实扬的说法果然逗得庄主夫人笑得更
。
“总管真是说笑了,”已生下三个孩子,仍清美如昔的人不自觉地轻抚上自己的面颊,“我已经老啦,如何能跟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相提并论?”
“哪里!”脸皮厚到足以当盾牌的杜总管摇头晃脑,“夫人生若朝霞浮世,便是再过二、三十年,也一样明媚鲜妍,丝毫不逊
于荳蔻少女!”
千穿万穿,马
不穿。据说这世上最爱听好话的,除了臭
自大的江湖大侠、财主老爷,便是漂亮出众的女人。
越漂亮的,越喜欢。
“哎哟,那可真是多谢你啦!”杜夫人笑得花枝
颤,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咳咳——”杜庄主治冷地轻咳一声,终于住不忍了。
老马
杜总管见风转舵,“哧溜”一下窜过去,“庄主有何吩咐?”
“闭嘴!”杜庄主不悦地瞅他一眼。
老奴又做错了什么?可怜的老家人差点眼泪汪汪。
“把耳朵凑过来。”
狐疑的杜总管扭扭捏捏,“不知庄主要哪一只?”
他的话换来大当家的不悦之意更甚,“么什干,我又不炒来吃,哪一只不都一样!”杜总管乖乖把老皱又干瘪的耳朵凑过去,只听庄主大人咬牙切齿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音声的道:“你、他、妈的干嘛抢老子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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