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揭穿身分
“下
也不会多穿一件厚衫子,这会儿都快入冬了,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他在看到鱼小闲的刹那,眼中闪过一道暖和的光芒。
“先让客人进屋吧,外面也凉得很。”她捏了下田十四的手,发现他的手掌心还算暖和,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
“道知我了,你先进去。”
鱼小闲点点头,依言进屋去了。
这年头,男人讲话,是没有女人的事的。
“大哥,你屋里怎么有女人?”最不怕死的黑炽玉没等门关上就笑嘻嘻的调侃起田十四,呃,不,滕王紫郧。
紫郧轻轻的抛过一眼,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黑炽玉不是傻子,以两指将
住,没敢再多吱一声,找到主子的巨大欢喜让他差点找不着北了。
相较起沉浸在欢喜中的黑炽玉,方才王爷和那小娘子的这点动作哪逃得过心细如发的寒岁。他瞥了滕王一眼,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侧面,虽然那表情没什么变过,但比常人还要更了解他的寒岁能感受到他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感觉上如此,但是实际情况,还有待更多观察。
进屋的鱼小闲点亮了油灯,拿了件睡前
下来的素白小袄赶紧穿上,又把头发重新梳理过一遍,挽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重新把簪子
好,在鬓边
了朵小绢花,就着手镜看看自己没有半丝错处后,转身去了灶间,洗手、舀茶叶、泡茶,家中没什么糕点可以待客,她便把因为入冬不用放在井里过夜的茶叶蛋从绿纱橱子拿出来,用大碗装了放桌上。
田十四的朋友已经进了屋子,上完茶点,她福身退下回到灶间,看看收拾得很是干净的厨房,她想十四郎和那些友人来起看是久别重逢,一时间应该也不会走,于是她从灶间后门去了前院。
茶叶只是很普通的茶枝,几个男人喝了都觉得涩口,不过既然他们家王爷能喝,他们有什么不能的,来候时的赶得急,这时人个每莫不想喝点水润润喉,除了黑炽玉这挑拣偏食的,寒岁和龙莲倒是都把茶水给喝光了。
“王爷,你掉进赣河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可以跟我们说一说了吧?”龙莲一本正经的发问。
紫郧把中毒的事情说了一遍,黑炽玉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鼻子也没得闲,他嗅啊嗅的,发现是桌上那碗黑蛋散发出来的香气,对他来说鸡蛋是何等
俗的食物,可是他是个肚子容易饿的胖子,他来回抚着肚子,勉为其难的剥了一颗
进嘴里。
接着,一颗又一颗,紫郧把经过的事情叙述完,他也把整碗公大约六、七颗蛋都吃了,只余一桌子的蛋壳。
“王爷的身子如今都大好了?”
“已经无碍。”
寒岁缓缓开口,“虽说秋收季节已过,无须预防敌人越境抢粮,今年天又寒得早,短期之内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但是等到开
,西戎正是粮食青黄不接之时,一定会开战,王爷若身体无碍,要我说应该早早返回封地才是。”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紫郧看寒岁一眼,没正面回应,“今夜你们先回去,回凉州的事我自有主张。”
一盏茶后,寒岁陪着紫郧随意走着,龙莲和黑炽玉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至于回家探亲的安颐,紫郧发话,让他在家与
儿家人好好叙叙离情,不必急着回来。
山村里的夜凉意沁人,除了昆虫鸣叫,不闻其他声音。
寒岁住不忍问:“那位小娘子,王爷是认真的?”
紫郧瞥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记得王爷有事会痛痛快快的说出来,现在却要人猜,我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好,乡间出来的丫头,王府里随便一个侍女都比她强。”
“你之砒霜,我之
糖。”他虽然和他们
代了自己落水后的状况,但鱼小闲死而复生,活过来完全变了人个一的事情却略去不谈,“要她的人是我,你们的想法是你们的事,少替别人担心吧。”
寒岁停下脚步,对着紫郧正
道,“按制,王爷是不能自主亲事,必须由陛下指婚,如果王爷只是要把她抬进府里当侍妾,这些话就当我没有说。”
寒岁和紫郧的
情可以追溯到紫郧是皇子候时的,他还在上书院读书时,寒岁是他的伴读,因此
情不同于龙莲他们。
“我的事就不用你
心了,你还是
心自己无意婚姻、打光
至今这事,怎么去向你祖母、娘亲
代吧。”
“王爷是认真的?”
“我是不是认真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老实说,让她跟我去西北吃风沙我真的很迟疑。”西北蛮荒,战事频仍,寻常女子可没那勇气。
且她不够精明,心不够黑、手不够辣,又人生地不
,他真的要把她放到自己的王府里去吗?不过,他一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莫非她还不知晓王爷的身分?”
“唔,应该算是。”
什么叫应该算是?
寒岁在紫郧的脸上看到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笑容,那是对未来充满各种希冀及渴望的神情,他和紫郧相识多年,凭良心说,他还真没看过这样的十四郎。
他无可奈何,只能留下两名贴身侍卫护卫自家王爷,自然,这两名贴身侍卫都是紫鄙以前使惯了的人。
紫郧看着从暗处现身,面容激动的两个贴身侍卫,这穷乡僻壤的,哪用得着这两人。
“各自去找地方歇着吧,别叫不相干的人发现了。”
两人领命,一个上了树,一个不知去向。
虽然天都快蒙蒙亮了,紫郧和鱼小闲还是各自回到
上,房屋四角放置的火盆只剩余烬,但房里依旧如深
初夏般暖和。
如今的田家家境已经改善不少,再不像以前只能共享一
被子,就连炭火也买不起的窘境,如今日子越发的好了,再也不用吃野菜过日子,五花马像只赚钱的金
母,安娘子每回送过来的帐册都会令人吓一跳,鱼小闲不得不说她果然没看走眼,安娘子是个能干的。
现在她已经无须亲自出面去收购那些莲花白和鸡蛋,那些婶婆媳妇儿们会自动装篓,家里的男人运上牛车后,让人直接送到镇上的五花马馆子去,至于那些雇来种香菇的工人,也对自己的椴木非常上心,几次收获下来,这业余赚钱的香菇收入远远超过自家田地的利润。
本来穷困无路,怨叹老天爷不公平的他们有了活路,哪能不小心谨慎,未免别个村子的人眼红,做么什出事来,男人们自动自发分成三班,白天、夜间都有人定时在菇寮附近巡逻,甚至在快收成的前几天,为了确保安全,干脆住在那,直到钱入口袋为止,宛如牛犊护食。
寡妇村里的人因着鱼小闲家家户户都能温
,卖儿卖女的事情少了,甚至越来越富裕,还有人盖起了新房。
鱼小闲一点也不居功,她只觉得走在寡妇村的田埂小路时,见到邻里开朗
足的笑容,她就觉得开心无比。
仅仅是这样而已。
这些天她已经在考虑要盘下隔壁铺子,届时将两间店面打通,五花马的规模会更大,人手势必要增加,不过这些交给金掌柜的和安娘子就好,她只要负责拿银子出来。
说到银子,潋滟同匣拍卖出去的两万两白银至今还未落袋为安,不过她一点也不怕。
“过两天曹老爷子会送银子来,不如让人把屋子整个翻修好了,修个地龙,免得老闻这些个炭味,对身体不好,我瞧屋子左边还宽阔得很,你觉得找里正多划份宅基地可好?候时到我们盖间新房,把大家都请来热闹热闹。”
紫郧以为上
后就背对着他的鱼小闲睡着了,不料隔了老半天开口却是和他讨论整修屋子的事情。
“你对我一点好奇心有没都吗?”他和黑炽玉他们的谈话,只隔着一面墙,他不相信躲到前院去料理木头的她听不见。
往日,她总会趁着他睡着,偷偷地把脚贴在他温热的小腿上,只要他假装着没醒来,她就会这样一直熨着他取暖到天亮,道知他她怕冷,所以也没把脚
开。
今晚,她却背对着他。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过去她总会不自觉的抱着十四郎入睡,今晚双手空落落的,只能挟着被子充数,如此这般还是没有安全感,索
连下颔都
进被面,所以讲起话来不免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不也是?”
鱼小闲打了个机伶,身子微微僵了僵,呼吸一下断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小心
出马脚了?么什为一点印象也没有。
别,先别自己吓自己。
“你应该知晓我的身分了吧?”
她缓缓起身,推开被子,忍住那从背脊涌上来的丝丝寒气,心跳得厉害,手也有些凉。
她被发现了吗?发现她是个外来者,这会儿是来秋后算帐了。
“民女叩见滕王爷。”她跪在
上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紫郧翻身而起,脸上表情严肃而不悦,她这是一下把她和自己拉到天与地的距离去了。
他哪里知道,鱼小闲在这阶级分明的白璧皇朝已经生活一段不短的日子,这里上下高低、贵
亲疏,皆有区分。
而在这样阶级分明的世界中,他便代表着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权威,而她,不过是最末等的庶民。
没看见他以为会有的笑靥,没有别人身上会出现的激动和喜不自胜,没有惊悸怯弱,也没有身为小人物的退缩自卑感,鱼小闲跪坐着,背却竖得像旗杆一样直。
屋里的一切都格外的模糊,只有她的模样分外鲜明。
两人
换着彼此的眼光,在对方眼中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我或许隐瞒了一部分的自己,但是我给你看到的也是我,可你呢?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从前冷静自持,从来没有遇到让他慌乱的人,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他喜欢的东西,她聪明善于隐藏,知进退,行事低调,从不卷入是非中,她非常适合那规矩大如天的地方,就算她没什么心机,他也会护好她。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
但是首先,他要弄清楚她究竟是谁。
她迟疑半晌,心里挣扎得厉害,“我是谁?我们做夫
这么久了,你还问我是谁…我说的话你都信吗?”只要她坦白,他就会放过自己吗?还是要选择抵死隐瞒到底?
他是天潢贵胄,有着她想也没想过的身分,杂沓而来的讯息,她还消化不完。
“我待你多少真心,也希望你还我多少。”他如深潭的眼珠
出痛苦的神色,他不值得她的真心吗?
鱼小闲想到的却是他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个性,和他同
共枕,他却从来不曾越界,因为他是个无比骄傲的男人,不屑那些欺瞒拐骗,等着她心甘情愿把自己
付。
这男人的心坚韧难破,却唯独对她
出一条隙
,将那柔软的部分呈现给她,这是何等珍贵。
情绪拉扯着,她要如何是好?
孰不知,紫郧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身边有个想看着她、感觉她、品尝她,想慢慢地和她一起厮磨的女子,却不能吃,这简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最惨的是道知不尽头在哪,只和她在一起是不够的,他想要更多——
“其实…我并不是你的
子。”
“道知我。”他半点都不意外。
呃,她蓦然扬起了低垂的头,“道知你?”
“起先确定不是,后来迟疑过,再后来确定真的不是,但是以后,希望永远是。”
一开始便知道不是,但越来越
惑,最终他爱上了她,可心里的
雾还是希望能够由她来拨开。
这话拗口得很,她蹙起眉,没心思细理,“你怎么发现的?”她睁大了双眼,想知道自己的马脚是怎么
出来的。
“你小日子来的那几天,特别可爱,也特别会
着我说梦话。”他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便避重就轻的说。
她脸蛋陡然转红,声音忽然拔高,“么什为你都没说?”
“因为我对你也不够诚实。”
她困难的
,道知不要如何启齿,自以为是穿越者,自以为能做到滴水不漏,原来早就启人疑窦了。
“你是想看我这傻子耍猴戏,看我能为你做到哪种地步吗?”她喉头一哽,只觉酸楚溢满全身,涌上眼泪。
看见她的眼泪,他慌了手脚,连忙抱住她,“我绝对没有这意思,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和你一起这些日子,我很幸福。”
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热泪泉涌,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她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等我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你如果还能心无芥蒂的抱我,我就…就任你抱。”
紫郧不是很情愿的松开自己的长臂,目光灼灼,一点也不愿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他柔着声音,“你说我听。”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吗?”
“你说你家在云深不知处。”他揣测过许多可能,但从她口中坚定的说出来,这是第一回。
“是云深不知处,我的家在未来世界,距离这里或许上千年,或许几百年,我想回也回不去。”她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一分震慑,但转瞬不见。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其实如今,她已经很少想起现代的那些人事物了,夜午梦回时,是不也不曾飘过脑海,但是每天累得倒头就睡的生活,让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驻足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其实我以为…我以为我能保守这秘密一辈子,直到带进棺材的。”
“你么什为会到这里来?”
她苦苦一笑,“这就是更惊悚的部分,我是借尸还魂来的,外表并不是本来的我。”
原来如此,他过去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莫名地,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紫郧表情平静的看着故作勇敢,身子却微微颤着的鱼小闲,忽然沉声说:“过来!”
鱼小闲心脏怦怦的使劲撞击着
口,鼻子和眼睛又酸又热。
紫郧长叹,猿臂一伸,将她搂进自己也气息不稳的怀抱,略带抱怨的说:“你这只顽皮的猫,怎么都叫不来…”
他温热的气息
在她的耳垂,有些
,有些麻,暧昧的气息带着令人酥麻的战栗感,顺着耳珠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拨着她怦怦的心跳,脑海一片空白。
那些个
在她心头的犹疑和重担,在他这一抱里悉数化为水
,他的大手轻轻哄拍着她的背脊,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紫郧俯身在她芬香柔软的发上偷了一吻,抱紧怀里的馥郁温香。“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以后不许背着我睡觉,这样我不习惯。”
他对着鱼小闲展开这世间最俊美、最暖,也最令人安心的笑容。
这个家到底谁豢养了谁,是他、是她?无论是谁,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把怀里的她嵌入
膛,拥着她重新躺回
上,不舍的拉起她一缕头发卷在指尖
绕不放。“说说你那世界的事情给我听听。”
“你想听哪方面的?”
“都想,对了,你以前说过,什么
碰券、还宝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Cupon券是指优惠券,做生意促销的一种手法,环保是说环境保护,你道知不在我的时代里,人类把地球折腾得多惨…”
“地球?”
“就是我们住的这个世界,你道知不地球是圆的吧,伽利略说的,我们航天员早登陆月球了呢,整个宇宙十分十分大,还有,我们人类是从猴子变过来的,达尔文说的…”
紫郧听得惊奇,对他来说,她说的这些远比她说她是借尸还魂还让人难以想象。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着,从地球说到了天气,从天气说到食衣住行,最后他问起了她的世界里的夫
是样么怎的。
“要先谈恋爱啊,有的人甚至还会先同居,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因误解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为了避免这样,所以要确定这是对的人了,再回家告诉父母:我要结婚了!”
紫郧瞪大眼,“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不,我们崇尚自由恋爱,婚姻最重要的是彼此情投意合,能相处得来比较重要,而不是吃吃喜饼、换换戒指,说句我愿意而已。”
“换戒指?”
“嗯,每个小女孩小时候都有个新娘梦,幻想着将来有朝一
能穿上最美的白纱礼服,在美丽的教堂里,上帝的见证下,与心爱的他
换着戒指,说着誓词。”她煞有其事的举起手来,“我鱼小闲接受你田十四做为我合法的已婚丈夫,从这天开始,是好、是坏,是富、是穷,是健康、是疾病,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神父会说:『恭喜你们成为夫妇,新郎,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他笑了,从善如
的俯下头,将
印在她柔软的
上,道知不是不是他在她上方的关系,她觉得这个吻有点重量,好像不是可以轻易抹去。
他放开了她,却没有退离她,
紧贴在她
边,问:“你和人
换过戒指了?”
她脸微红,“才没呢,我在我那个时代,是单身贵族。”打死不承认是大龄剩女。
他啄吻她一下,“你愿意吗?”他听不懂上帝、神父,但他也觉得这个所谓有上帝见证的婚礼很好,除了有一点他要更正——连死亡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她想把头转过去,她的双颊烧得不能再烧了。
“我…我…你连戒指有没都,就想要说我愿意?门都没…”
最后一个字被
没在紫郧火热索取的吻里,他汲取她甜蜜的芳津,两人呼吸越来越紊乱,他觉得她甜美得不可思议,比她说的什么汽车、高楼大厦、猴子与达尔文还要神奇,她对他的吸引力是如此巨大,只是这样吻着她,他越来越无法
足。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身躯,探进她的衣裳里,她的手因为劳作起了茧子,可是她浑身其他地方的肌肤滑
腻手,他简直舍不得放了。
他挑逗着她,嚼咬着她的
,
拨起她体内一阵阵的火,也狂烧起自己想要她的
望。
夜很深了,可他们之间“爱的语言”的对话才正要开始,用着永恒的律动,诉说对彼此的心动…
清晨的天色透过窗纸朦朦的亮了,天将明未明,道知不谁家的
又直起脖子鸣叫来起了,这一夜又长又短。
鱼小闲醒得有点晚,睁眼时,发现他睡在她的发边,半张脸
在她的头发上,长臂一只让她枕了,一只搂着她的
,她想起身,无可奈何的推了他一下。
“嗯?”是略微提高了点音声的,他睁开眼,眼里的一点
潆瞬间便化为一片清明。
她又轻轻推他一下,“我得起来做早饭了。”
“哦。”他懒懒应了声,又闭上双眼,身体没什么动静。
“你
着我的头发了,不起来,我也没法起身。”这男人通常比她早起,她醒来候时的,他必定不在
上了,今天却赖
,无奈只能又说了两句。
紫郧睁眼,看了她发间上自己的胳膊,他转身离了她的发和
,顺势起身了。
头发被解救了出来,鱼小闲起身下
,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软,红着脸穿好了衣裳,就见他张开等着她的手臂。
鱼小闲无声的叹息。
是她自己的错,谁叫他病着的那时候,她把人伺候惯了,只得去拿了干净的里衫过来给他穿上。
穿衣裳,难免摸到他身上的肌
,这些天他
吃得多了,身体养好了,身材好得无可挑剔,她看着也算是眼睛吃冰淇淋。
把里衣穿好,再帮他把外袍穿上,哪知道他下面的细棉
便支起了帐篷。
昨晚上折腾够了,鱼小闲淡定的视而不见,将他一切都打理妥当,“你早上想吃面条还是野菜糊糊?”
紫郧一听,忽然伸手箝制住了她的下巴,不用力,却也让她无法逃脱。
他的眼巡梭过她的眼睛、鼻子到嘴
,便紧盯着她的
不放,然后低下头,大力的吻住了她的嘴。
早餐晚一点没关系,先把其他地方的胃口喂
了再说。
香糯绵软的白粥,上面散着炒了酥脆的花生碎和碧绿的香芜末,酸瓜脆条、家常老豆腐、小炒
和一盘苍蝇头。
这是田家饭桌上的早膳,既然他什么都没说,她就照自己的意思煮了。
两人面对面,他脸色发沉,鱼小闲也有些笑不出来,她的两片嘴
还疼着,偏还要当作早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不喜欢他这么吻她,这
鲁的男人。
正要举筷,不料外面响起安颐音声的,“王…公子,属下求见!”
鱼小闲的表情缓了些,目光敛了几分柔软,多了让人看不透的颜色,她慢慢的放下碗筷。
“进来。”紫郧也放下疾子。
安颐斯文的身后尾随着表情略带不安,神情又稍见憔悴的安娘子。
“嫂子。”鱼小闲轻呼,没空去顾及来起看心情也不怎么好的自家相公。
安娘子的眼眶泛红,安颐的眼下泛青,这对久未见面的夫
昨夜应是畅快的哭过了一场。
是不要他昨晚告知她,她还真道知不嫂子一直以为战死沙场的丈夫不只好端端的,还在他的帐下当差。
“嫂子,快来这边坐。”招呼安娘子坐下,她从茶壶里倒出热茶奉上。
“都自己人还这么见外,你就别忙了。”安娘子抓着鱼小闲的手不放。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道?”
“不了,我都跟他说现在过来太早了,他就不信。”瞪了安颐一眼,娇瞋的成分居多,不见什么杀伤力。
鱼小闲瞧着这对夫
一来一往都带着只能意会、不必言传的默契,悄悄捏着安娘子的手,衷心替她高兴,“嫂子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安娘子觑了安颐一眼,“可不是吗,他同我说以后要留下来,不走了。”
“那太好了。”
“俊扮儿听见了直哭。”见到了名为父亲的人,除了一开始因陌生而有些排拒,但很快就爬上父亲的大腿,搂着他的臂弯,坐着不下来了。
“有说么什为这么久都没递消息回来,让你盼星星盼月亮的原因吗?”她有一堆的疑问想知道。
“他在沙场上伤了脸,以为我会因此嫌弃他,我与他夫
多久了,他以为我是那等浅薄的妇人吗?实在叫我生气!”
“这不是把嫂子放在心底才会这般忐忑犹豫,这会儿人回来了,什么事就都过了,你就原谅他吧。”
“原谅,还早得很!”轻哼,但其实其中又有多少火气。
两个喝茶的男人听见了女人的动静,紫郧的目光闪了闪,安颐则是一脸心虚。
“你娘子所言属实?”
“这些年我起不对他们母子,如今战事已了,属下自请解甲归田,留在家乡好好照顾
儿还有小弟,尽为人夫和人父的职责,望公子允许。”安颐
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两个在旁讲悄悄话的女人见状,话说不下去了,安娘子也慌忙起身,跟着丈夫跪了下去。
“有话起来说,不用多礼。”
“谢公子。”安颐口中称谢,也扶着
子起身。
“安先生既然要留在寡妇村不走了,不如帮着嫂子一块打理馆子可好?夫
双剑合璧,无往不利。”
鱼小闲的话逗笑了屋子里的人。
“打打算盘管帐,我没问题。”夫
俩昨儿也聊了许多,他从安娘子口中知道不少鱼小闲的事。
“我是怕大材小用了,安先生可别介意。”
“怎么会,我还要多谢夫人给我这机会。”安颐说得真挚,“也谢谢夫人照顾着我的家人。”
她高兴的拍手,“么什说谢,我和嫂子可是姊妹,中午不如来吃锅好了,把孩子们都带来,一来给安先生接风,二来庆祝你们夫
团聚,三来,趁机会打打牙祭,大家乐一乐。”
“又让妹子破费,怎么能呢。”安娘子于心不安。
男人都在这,她没机会问鱼小闲知道知不自己丈夫的身分来路,身分揭穿后,他还会留在寡妇村这小地方吗?
但始终找不到时机,抱着一个又一个疑问,安娘子和安颐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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