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章纷争
听说林氏病了,严宛秀身上也有些不好,李鸾儿就趁空去瞧,她和严宛秀相约着去林氏屋里,却见林氏确实脸上很难看,瞧起来倒真有几分病容。
见到李鸾儿和严宛秀,林氏脸上更加不好:“你们都是来笑话我的吧。”
严宛秀站到离林氏
前不远的地方并不再进一步:“太太,我是您的女儿,可也是老爷的女儿,是爷爷的孙女,我不能只顾你不去管他们的死活,我处事虽然于您不利,可要是再来一番,我还是会这样办的,我知太太必不能恕我,我也不求太太如何,只能以后多尽些孝心罢了。”
李鸾儿也微微一福身:“太太说的哪里话,我们一个是您的儿媳妇,一个是您的女儿,何来笑话一说,太太大约是病的太重了些,都有些糊涂了。”
林氏气的直
气:“我不用你们孝顺,都给我滚出去。”
她话音才落,却见施蓝一身妃
衣裙进来,她脸上带了许多的沉重,说话候时的声音暗哑,更带了许多惊惧:“太太,邻近京城的许多地方发生蝗灾,田地里甭说粮食了,便是野草都一概皆无。”
“蝗,蝗灾…”
包括林氏在内所有人都是满心的惧意和惊意,林氏更是惊的身上都开始发抖:“怎会有蝗灾。”
倒是李鸾儿先是惊奇了一阵,后就转为平静,她原来就和严承悦商量过,两人见天气如此干旱,便已经猜到说不得要发生蝗灾的,等到蝗灾真来候时的,她反而不觉很惊异了。
“今年旱成这样。蝗灾也在所难免。”李鸾儿轻轻说了一句:“我怕除了蝗灾,说不得还有瘟疫。”
林氏几个又是惊了好一阵,施蓝和严宛秀到底年纪小,道知不蝗灾和瘟疫有多吓人,虽然脸上也不好看,可比林氏强多了,林氏年长经的事情也多。犹记得她也曾经历过蝗灾。经过瘟疫,那种场面…便是那时候她年幼,可也是终身难忘的。
“不。不至于吧。”林氏嘴
都哆嗦起来:“这…可叫人怎么活?”
她再也坐不住了,从
上下来赤着脚站到地上就朝外张望:“一场蝗灾过去,道知不几年才能缓过劲来,说不得明年粮食收成又不行。咱们家…若是真有瘟疫的话,说不得咱们也得闭府谢客的。宛秀啊,你和你二嫂子好好商量一下,趁着现在旁人还到想没,赶紧往家里准备些东西。除了吃食,各类的调料、衣物、药材都得准备,对了。黑石和木柴也得备上,万一要真闭府一段时间。咱们总得
过去。”
“是!”严宛秀答应一声,站在当地还是没有动静。
严宛秀是林氏的女儿,有些话不好说,可是,李鸾儿却是该怎么说便怎么说,她笑了笑:“太太,您真该谢谢宛秀妹妹的,若不是宛秀妹妹心存大义,说不得家中粮食要被借出去许多,真要如此,往后咱们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李鸾儿这一句话教林氏脸
的通红,气哼哼将头扭到一旁:“谢她做甚,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
,我叫她如何她就得如何,哪里有亲娘跟自家姑娘道谢的理儿。”
“可是呢。”李鸾儿又笑了一声:“总归您是宛秀的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您的好,都是宛秀妹子的错,要是宛秀妹子听您的话将粮食送出去,这会儿您说不得要埋怨她太大胆,不声不响就将粮食送了,宛秀妹子没听您的话,您又得说她不孝,这做儿女的啊,总归是在父母跟前得不着好的。”
林氏脸上更不好,她尴尬的轻咳一声:“哎哟,我头疼的紧,你们且先退下吧,叫我清静儿会一。”
李鸾儿拽拽严宛秀的袖子:“太太身上不好就该多歇着,您先休息,我们去给您请大夫。”
说话间,李鸾儿拽着严宛秀叫上施蓝退去出了,一出门,严宛秀便跟李鸾儿道了声谢,李鸾儿挽了她的手笑道:“谢什么,我是你嫂子,能不向着你,总归我是个没多少心眼又
子最直的,有什么瞧不过眼的心里也存不住,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哥哥先前还说过我总是不长心,道知不得罪了多少人,我也想着说话好听一些,可我这脾气是天生的,哪里改得掉。”
严宛秀也笑:“嫂子这脾气倒是好,总归与我合缘。”
施蓝站在后边瞧着严宛秀和李鸾儿姑嫂亲热,心下就有些不悦,冷笑了一声拽拽施蓝的衣裳:“妹妹,太太叫我们拿银子买药材衣物等,咱们还是早些准备吧。”
李鸾儿低头勾
一笑:“蓝丫头和宛秀不必陪我了,你们自便,我去给爷爷请过安便要回的。”
施蓝对于李鸾儿叫她蓝丫头有些不满,可谁叫李鸾儿是长嫂,她也不能喧诸与口,只能憋着,拉上严宛秀匆匆告辞离开。
李鸾儿等施蓝和严宛秀去后径自到了严老将军那里,她来候时的带了些药,是准备给严老将军的,等她进去不待说话,严老将军倒先笑着叫她到近前,看了她好半天才问:“身子可是好了?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只管和爷爷说,爷爷与你弄去。”
“是。”李鸾儿笑着答应一声:“我如今好多了,什么都能吃一些,爷爷不必挂念。”
严老将军乐呵呵的点头:“你和承悦好我是真放心了,你婆婆是个不省心的,往后啊,这日子也越发的难了,你在家安心养胎,没必要的话就不用总跑过来请安,老头子我有人陪,我可不寂寞。”
“太太不过对我发几句牢
,并没有对我如何。”李鸾儿笑着替林氏辩了几句。
严老将军哼了一声:“当我老不中用了,这家里什么事我道知不,你婆婆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的紧,是你有本事降得住她,她才不敢如何。若是换个没出息的,不定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呢,你当我为何瞧中你做承悦的媳妇,便是瞧你精明
利又能干,能治得住林氏那糊涂东西。”
严老将军能够说林氏的不是,可李鸾儿做为小辈是不能说任何闲言的,她只能笑着听了。没做任何回应。
“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叫人在家里弄个佛堂。叫你婆婆进去念念经理理佛,好好的治治她的
子。”严老将军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叫李鸾儿坐下:“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候时的,总得想法子将她的
子扳过来。不然,说不得你们要跟着她吃苦受累呢。”
“太太是长辈,样么怎我们都得敬着。”李鸾儿笑着应了一声:“我带了些药材来,想来想去还是交给您放心。”
“家里也有药材。”严老将军一听李鸾儿带了药材来顿时满脸的欣慰:“以后有药材你们只管存着。不用惦记家里。”
“这不是寻常的药,是夫人弄出来的防中暑的药。还有一些防瘟疫的药丸,我想着家里怕是用得着的,就送了来。”李鸾儿笑着喝了口水:“爷爷先收着,给哪个用怎么用您说了算。”
又说了儿会一话。李鸾儿这才起身告辞,她出了老宅的门,坐上自家马车。便叫严一赶着马车尽快回家,严一应了一声。吆喝着赶着车便走,走了没多少路,李鸾儿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她掀开帘子一瞧,倒是笑了,原来车子竟然快到将军街了。
而那喧哗声却是正往将军街里走的一队行人发出来的,李鸾儿细一瞧,更觉好笑,这队人马她也熟悉,竟然是顾大娘子的娘家人,顾呈一家。
那当先走着的,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衣的便是顾呈才娶回家不久的新婚
子马婷,被绳子拴了跟在马后跑着,一脸苍白摇摇
坠的是付姨娘,而付姨娘身后哭哭啼啼一副难受状的是顾二娘子。
再后边马车上帘子大掀,上面五花大绑的是顾呈和顾英。
顾呈脸色极难看,可却能做到闭口无言,顾英却一边走一边喊:“你做什么,有你这样
待妾室,苛待庶子庶女的么,马氏,你不配做我的嫡母,你真是恶毒…”
“英哥儿,你莫喊了。”
顾二娘子眼瞧着跟不上队伍了,紧跟了几步,用着温柔又坚定音声的大声说话:“她再不么怎好都是咱们的嫡母,咱们得敬着,不能有任何不满,虽然她责打咱们,又不叫你上学,连书都不叫你读,寻了多么那佛经叫你抄写,给我弄了数不清的绣活做,可是,谁叫她是长辈呢,她一
是咱们的嫡母,咱们就得孝敬她,以后咱们样么怎那是以后的事,就是再不好,也不能有怨言,谁叫咱们命苦。”
街道两旁好多人指指点点的,听了顾二娘子的话,均对顾二娘子还有顾英抱了十二万分的同情,再加上马婷名声本就不好,一有事人们先就觉得是她理亏,哪里会去深究事情真相如何呢。
路旁好多人窃窃私语,都在说顾呈如何的歹命,娶了只母老虎进家门,倒先搅的家宅不宁,更有那充英雄的只说若是自己娶了马氏这样的娘子,就先得给她下马威,叫道知她知道厉害,一定得将她的
子拧过来,将她教导的贤淑温柔。
更有那
汉子大笑着说放大话的人太逞能了,就马氏的一身武艺,有几个汉子能治得住,别没治住倒叫马氏给打的半死不活才是真的。
马氏身后跟了个一身绿衣英姿飒
的丫头,丫头后中持了短刀骑在马上护着马婷,这会儿一听街面上的人显然是信了顾二娘子的话,将不是都推到马氏身上,丫头便怒气冲天,马氏是个清高的
子,不稀得与人争辩,可这丫头却不得不替自己主子说上两句话。
她气狠狠的一瞪眼,对着顾二娘子啐了一声:“闭上你的狗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由着你算计我们家姑娘。”
顾二娘子眼中泪花闪现,期期艾艾道:“谁叫我是庶女呢,连个丫头都能骂我,哎,我爹是个文弱书生,活该一家子被人欺负。”
那丫头冷笑一声:“是欺负呢,就顾家那穷光蛋,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我们家娘子的,还有脸说我们家娘子欺负人,有拿着银子砸着欺负人的么,要真是这样,我倒宁愿被人欺负。”
丫头这一句话说出来,倒是引的许多人哄然大笑,也有人大声叫着:“我们也愿意叫银子欺负。”
顾二娘子眼泪噼哩啪啦往下掉:“我们一家日子一直那样过的,我们安守清贫…爹曾教过我们富贵不能
,威武不能屈…”
“是呢。”丫头冷笑着:“顾大人先就叫威武给屈了。”
说到这里,她不待顾二娘子说话,又大声道:“我们家大娘子可是好心肠的,就顾家那些家底碰上这样的灾年,早该断炊了,若不是我们家娘子想法子撑着,你们早喝西北风了,还有劲在这里叽叽歪歪?如今我们娘子也撑不下去了,为了一家子老小能够活命,不得不带着你们投奔娘家,你们倒好,倒是因着我们家大爷的名声硬是不敢去,只能叫我们娘子绑了拽着去,说起来,我们娘子但凡有一丁点坏心思,就直接拽着顾大人去了,又何必管你们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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