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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全武行(粉115+)
 那侍者还在等着文笙回答。

 文笙刚说了一句:“在下顾文笙…”就听着身后脚步声响,“呼啦”自院外涌进来了一帮人。

 来人共有六位,明显是一起的。

 前面三人簇拥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后面两个侍者抬着一面大鼓。

 那鼓足有半人高,两人抬着也稍嫌吃力。

 鼓槌拎在中年人手里。

 文笙不认识他,却在那另外三个人中见到了两张面孔。

 两人俱是此次同文笙一起参加了选拔,被收进来的学徒。其中一个还在同乐台与文笙中了同一组,就是那排在第五十一号出场,击了一通大堂鼓的汉子。

 他最终是以乙等的成绩,进到了玄音阁。

 那两人都认识文笙,见面齐齐一怔,击鼓的汉子出声道:“顾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这下连那中年人也知道文笙是谁了。

 他上下打量文笙,目光颇为锐利,文笙意识到此人怕是玄音阁的乐师,只不知应该如何称呼。

 击鼓的汉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师郭原郭大家。”

 文笙跟着微微躬身:“郭大家。”态度颇为恭谨。

 郭原鼻子里应了一声,不再理会文笙,转向乐君堂的那位侍者,沉声道:“卞晴川呢,叫他出来!”语气颇为不善。

 文笙看这样子竟像是来找茬的,连忙往旁边让让。站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那侍者有些为难,但郭原是南院的正经乐师,他不敢得罪。只得点头哈道:“卞先生在里面,郭乐师稍待,小的去给您叫。”

 跟着来的还有一个是郭原的大弟子,名叫吴乔生,妙音八法练到了第三重,见状吩咐那侍者道:“那你快去叫,我师父有要紧事找他。”

 侍者应了一声。匆匆进去。

 吴乔生指挥着跟来的侍者先把那大鼓放下来,这一来正堵着乐君堂的门口。

 众人在门口等了好‮儿会一‬,郭原脸色都黑到不能看了。才听到屋里响起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披头散发,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文笙原听说这卞晴川曾是怀英翔的部属,算一算怀英翔死了也快三十年了,还以为会看到个形容邋遢的垂垂老者。叫她意外的是。出来的‮人个这‬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大冷的天衣襟还半敞着,老却并不很老。

 也就五十上下的模样。

 这么算起来,他当初跟着怀英翔在军中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

 卞晴川知门槛在哪,眼睛半睁半闭着就顺利迈了过来,没再往外走,倚在门框上,含糊不清问道:“找我什么事?”

 郭原本来就带着火。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卞晴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卞晴川没有理睬他。仰着脸好似在同空气说话:“赶紧的,有事说事。”

 郭原怒极反笑,对一旁的吴乔生道:“你和他说吧。我看此人冥顽不灵,说不得只有去找院长来评理了。”

 看得出卞晴川对谭二先生还是有所顾忌,虽然没有搭理郭原,态度却收敛了一些。

 吴乔生虽比卞晴川晚了一辈,心中对这赖在玄音阁南院吃白食的却并无多少尊重,老师叫他问话,他便往大鼓旁边一站,指了那鼓问卞晴川:“卞先生,这鼓是我师弟前送来,昨天又从你这里抬回去的,没有错吧?”

 卞晴川斜眼看了看那鼓:“没有错。说是要换张鼓皮,这不好的嘛。”

 吴乔生道:“那前送来之时,我两位师弟可有和你说过,师尊吩咐,叫把年底宫中御赐的那张雪狼皮换上?”

 “说过这话?”卞晴川扫了跟在一旁的两个新人一眼,搞得那两人都有些紧张,“好像是有吧。”

 “那你给我们换的这又是什么?”

 郭原冷笑道:“姓卞的,你当我分不出雪狼皮和山羊皮的区别。”

 卞晴川不以为意:“这可不是普通的山羊,是长在雪山上的野山羊。皮子极为柔韧,”说话间他走过去,屈指敲了敲鼓面,“用在这面鼓上,不好说是谁委屈了谁。”

 郭原怒喝了一声:“卞晴川,你果然是有意的。什么委屈不委屈,去年最后那场团战,鼓是我师徒二人击的,按院里的规矩,那张雪狼皮就是我的,今你把它给我拿出来,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就是把它做成靴子放在脚底下踩,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吴乔生在旁添油加醋:“师父息怒,我看那皮子卞先生可能是真拿不出来。一个月前刚入库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怕是卞先生辜负院长的信任,借机中私囊,把御赐之物挪作它用了。”

 文笙站在一旁看热闹,暗忖:“真是有人就有纷争,就连玄音阁里边也不消停。这师徒两个给卞晴川扣的帽子还大的。”

 卞晴川面无惧,手掩着嘴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团战?我怎么听说,去年的团战南院的鼓根本没能敲起来,大家‮有没都‬听到嘛。”

 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郭原师徒的脸登时涨成了茄子,郭原怒斥道:“姓卞的,我和你拼了!”他此来没拿乐器,自忖自己这边人多,上前一手去抓卞晴川的衣襟,一手向他脸上扇去。

 师父都动手了,几个徒弟也不能干看着,吴乔生上去帮忙,另两个新人没见过这架势,扎撒着手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一眨眼的工夫,这几人就在文笙面前上演了全武行。

 文笙也大是意外。

 两个打一个,卞晴川完全落在下风,头发被郭原师徒揪住,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文笙见几个侍者不敢上前拉架,便咳嗽了一声,道:“谭五公子‮儿会一‬即到,诸位还是停停手吧。”

 谭瑶华的名字还真是好使。

 哪怕文笙此刻抬出院长谭二先生来,郭原等人不相信也不会停下,但南院谁‮道知不‬谭五公子对新状元十分关照,郭原师徒怕是真的,当即停手。

 “哼,看在院长和谭五公子面上,且饶了你这回。你现在就把雪狼皮出来,否则咱们就到院长面前去好好说道说道。”

 卞晴川鼻青脸肿,却不见服软:“到哪说也是一样,不嫌丢人就只管到处去嚷嚷。”他把蓬蓬的头发拢了拢,又整了整衣襟,转身就要回屋去。

 郭原打完了架,这会儿冷静下来,在后面突道:“姓卞的,‮道知我‬你‮么什为‬有意同我过不去。当年是我伯父搜集整理的怀逆十大罪状,你念念不忘要为怀逆报仇,对我郭家怀恨在心!”

 本来乐师口角打架是小事,郭原扯出怀英翔来,这要闹大了可是要要人命的。

 卞晴川脚下顿了顿,矢口否认:“你们师徒还是把鼓好好练练吧,别净想着糟蹋东西。”

 郭原口里打了个哈哈:“我技艺再差,也比你这只会一首曲子的废物强。你在玄音阁二十几年,混吃等死,没人瞧得上你,而我郭某,有的是人慕名来拜师求教,团战选拔‮候时的‬,你装缩头乌,现在跳出来了?哈哈,‮道知我‬了,你没有学生,所以只能干看着了。”

 文笙不明白郭原‮么什为‬说卞晴川只会一首曲子。

 但团战的规矩她到是听说了,玄音阁秋两考和大比,单人战向来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后来为了增加院里乐师的凝聚力,两位院长在单人战之外又加设了团战。

 团战两方各以四对师徒出战,三局两胜,徒弟比一局,师父比一局,然后师徒同场再来一局,届时双方共有十六位乐师在台上相斗,十分热闹。

 所以像卞晴川这样的,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自然就没‮会机有‬参加团战。

 不过依文笙对卞晴川那点了解,他怕是也从未动过参加团战上台与人较量的心思。

 这会儿话赶话赶上了,他遭了郭原奚落,无词反驳,文笙心中一动,反正她已是无从选择,非拜卞晴川为师不可,这时候不给老师长脸争面子,更待何时?

 故而她上前两步,登时就到了郭原和卞晴川之间,冲着一身狼狈的卞晴川深施一礼,恭声道:“卞先生,晚辈顾文笙,仰慕先生大才,今特来拜师求教。还望先生不嫌弃晚辈驽钝,能破例收我为学生。”说话间将手里捧着的那坛子酒向上一递。

 郭原话音未落,就有人跳出来要拜师,简直就跟事先排练好了似的。

 郭原这个憋气啊,再一看,好嘛,这一位连拜师礼都准备好了。

 还破例,说得跟卞晴川门下有多难进一样。事实上谁‮道知不‬他是阁里唯一一个没学妙音八法的废物,脑壳坏掉了才会想着拜他为师。

 卞晴川也很是意外,回过头来打量了文笙两眼。

 不过难得有人来给他撑面子,他便冲文笙笑了笑:“拜师?进来说吧。”

 有文笙这么一搅合,郭原几个也闹不下去了,吴乔生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乐君堂的大门,回头叫了声“师父”,等着郭原定夺。

 郭原一甩袖子,道:“鼓扔这里,叫他看着办,咱们找院长评理去。”

 ps:谢谢大家。

 话说正版读者们不容易的,听玻璃心作者吐槽抱怨不算,还需时不时在书评区做心理疏导。

 幸好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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