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长亭送别(二合一)
文笙踟蹰半晌,还是向谭瑶华道明了来意。
谭瑶华答应帮她打听消息。
说完了正事,人个两一时竟有些相对无言。
谭瑶华垂下眼睛,手无意识地划过身前的古琴,道:“祖父说话,向来言出必行,我估计着此次去白州,你的队长、华兄和钟师弟的副队长都不会轻易更改,他一直拖着不见你们,大约想再加几个人。”
文笙听得认真,谭老国师本身是乐师中的绝顶高手,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又教出这么多徒子徒孙,大
已起,他的态度简直举足轻重。
未来,谭老国师以及谭家会继续为建昭帝的子孙保驾护航,乃至肝脑涂地么?
难道他就看不出来杨昊俭心
狭隘,手段卑劣,全无人君之相?
“原本祖父是打算循序渐进,你们是第一拨,后头还有第二拨、第三拨,到想没延国公的人马败得这么快,他想叫玄音阁的师长们,甚至是我父亲和几个叔伯到军前去,又怕引得新任主帅和陛下不渝,所以他还要再等等。”
文笙心中涌起了希望:“那么谭兄你呢?”
谭瑶华为人正直,且又顾全大局,更不用说还是自己的朋友,在玄音阁的乐师中间有着很高的威望,他若是去了白州,必能帮上自己很大的忙。
谭瑶华笑了:“我不是最近要离京游历么,也许走着走着,就走到白州去了。”
也就是说,就算去,也不会明着同他们五十人一起。
“那谭兄你路途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知道。我等你打听的事定下来再走。另外,华飞舟、江焕他们那里我也可以帮着打一下招呼,叫他们到了白州之后好好配合你,令蕙这些日子常做东请他们来小聚。”
谭令蕙请客,自然是别有深意。谭瑶华这作堂哥的来起看心里一清二楚,文笙感激莫名,华飞舟等人若能与她同心协力。救出李承运的可能
便大了几分。
谭瑶华却不听她感谢:“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况且你每回找我,也都不是为了你自己。虽然我不希望你有事。但遇着为难事,和我说说也是无妨。”
文笙心中暖洋洋的,眼前这人虽然订了亲,与她见面候时的大大少了。却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谭瑶华没有变。
谭瑶华对文笙的事果然很用心,不过半
就打听到了结果。
建昭帝想从江北调朱子良回来。却遭群臣一致反对,他无人可用,终于想起了纪南棠,却又不放心。准备像之前平叛那样,派个位高权重的钦差去担任监军。
鲁大通资历够老,李承运身份够高。再想找个能
得住这两位的,还真不好找。
铭王杨安身份合适。身体却不行,建昭帝在能只两位皇子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国公中间选。
杨昊俭人还在江北,目前看来,大皇子杨昊御的可能
颇大。
将军府诸人听到消息都觉头疼。
皇子做监军的滋味纪南棠之前就尝过,这回的敌人不像王光济那么好对付,再说白州那边符大人已经和鲁大通彻底翻脸了,再去一尊神,三方势力将纪南棠夹在中间,这仗还怎么打?
麻烦的是这话还不能说给建昭帝听,老皇帝自从遇刺越来越多疑,不要监军,还想着大权独揽,你纪南棠莫不是想造反?
趁着圣旨还没下,正是筹划活动候时的。
杜元朴在挖空心思走门路,文笙也在想办法,总要叫建昭帝改变主意,放权给纪南棠。
她去程国公府求见鲁氏。
鲁氏刚由宫里回来,被谭皇后和铭王妃轮番一通劝,知道朝廷铁了心不准备赎回李承运,一时心灰
死,吩咐闭门谢客,谁都不见,正在屋里掉眼泪呢。
文笙上门,程国公府的老管家亲自
出来,老爷子当年是服侍长公主的,两眼红肿,先同文笙行了礼,说明难处,又小声道:“夫人带着世子刚从宫里回来,很是难过,说是连延国公府的老夫人来都不见。”
文笙亦小声道:“那麻烦你去和夫人提一下,就说我通过了玄音阁大比的选拔,过几天就要去白州阵前,国公爷那里…看看夫人有没有什么
待。”
老管家暗吃了一惊,连忙点了点头,道:“顾姑娘您稍后。”
他把文笙让到门房的小花厅,叫她先喝茶等着,一溜小跑去向鲁氏报告。
老管家心里明镜一样,鲁氏不见延国公夫人,那是怪老父狠心叫女婿断后。
她在宫里没讨着好,回来肯定得找个撒气,是以连老娘都一并怨上了。
可顾姑娘不一样啊,一个马上要去白州的乐师,定不说会机有见到国公爷…
鲁氏果然叫人赶紧把文笙请进去,老父打了这场大败仗,回头还道知不要面临怎样的处罚,儿子还小,家里全靠李承运撑着,若是李承运死了降了…鲁氏简直不敢往下想。
马上要去白州的顾文笙俨然是她绝望之后捞到的最后一
稻草,哪里还记着当
的那点嫌隙和误会。
一开始,鲁氏想叫文笙帮忙牵线搭桥,去和东夷商谈私下里赎人的事。
她不说,文笙还道知不对方已经提了两千万两银子的条件。
对于掏银赎回李承运,文笙真没抱着什么期望,但她没有再泼鲁氏冷水,只是叮嘱她凑钱候时的动静小点,别闹得尽人皆知。
然后她又提了朝廷派出增援主将的事。
鲁氏有些犹豫,若是她说话算,她更想叫朝廷把符良吉老儿招回来治罪,父亲统领两路二十万大军,定不说能打个胜仗把李承运救回来。
不过有一点她和文笙达成了共识,绝不能叫大皇子杨昊御去白州。
顺带的,她看了文笙一眼。拜这丫头所赠,二皇子也不成。
两人商量一番,鲁氏抖擞精神,重整旗鼓,再度踏上了征途,这一次她不进宫了,直接去跪铭王妃。
婆婆长公主活着候时的。同这位弟媳妇感情一直不错。死前还曾单独留她说过话,说的什么还用问么,自然是不放心。叫她帮着管看点李承运。
鲁氏悲从中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铭王妃无法,只好和她一起进宫去找谭皇后。
这一回连谭皇后也劝不住鲁氏了。因为她不是要朝廷出面赎回丈夫,而是恳请圣上不要派两位皇子到白州监军。
这一闹将起来谁道知不是什么意思?
李承运和两位皇子不对付。和二皇子杨昊俭淡淡的,虽然不亲切,却没有撕破脸,主要还是针对的杨昊御。自从丽姬死后,人个两已经到了坐不同席,有你没我的程度。
杨昊御快气死了。心里这个腻味。
叫鲁氏这一闹,搞得他频频请战去白州是急着置表哥李承运于死地似的。
天知道他当
是中了杨昊俭那小畜生的毒计。根本道知不那美人是李承运的心肝宝贝,这两年他一心修好,是李承运咬着不放。
鲁氏这个疯妇,明明从丽姬的死里头得了好处,就跟她和鲁大通干干净净,与丽姬的死一点瓜葛也没有似的。
到这时候他也有些兴味索然,他去不去白州李承运都完了,何必巴巴地去惹一身腥呢。
白州本来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有鲁大通和符良吉的前车之鉴,几位老公爷这两天病得病伤得伤,唯恐叫皇帝看上,最积极的杨昊御再往后一缩,建昭帝竟是无人可派。
无奈之下他拖着病体,单独召见了纪南棠。
一番奏对之后,纪南棠立下军令状,以大败敌军、收复沿海州县以及尽最大努力救回李承运等数条保证换得帅印,统领朝廷现在白州的近二十万人马。建昭帝同时下旨,命鲁大通和符良吉即刻回京,将人马
由副将暂带,他要拿这两人算账了。
如此花了不少心思,纪南棠身上又多了道看不见的枷锁,形势才终于往文笙期盼的方向有了发展。
纪南棠要奉旨出征了。
消息传出,大梁的老百姓总算不那么恐慌了,奉京城里也恢复了稍许往昔的繁华。
只有纪南棠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一次,将军挂帅压力之大前所未有,凶恶的敌人,狡诈的对手,艰难的任务,还有一个并不怎么安定的后方。
纪南棠出征在即,谭老国师终于
出空来在丝桐殿见了见准备去白州的五十名学生。
主帅官爵低,建昭帝唯恐再发生相互掣肘的情况,特意将坏了事的鲁大通和符良吉全都招回京,这等情况,谭老国师也法办没再打加人的主意,他叮嘱众人此去要用心多看多学,遵守军令,不得因为自己是乐师便闹特殊。
“纪将军麾下,向来是将士用命,军令森严,你们五十人代表了我玄音阁的乐师,在军前扎下
之后,过段时间我会派人去轮换你们,要给后边的人做个榜样,不要叫道知我,你们中有人因为违犯军令给纪将军添麻烦,否则不要说军中会处置你们以儆效尤,我玄音阁也不会再留这样的学生。”
他说得严肃,众皆凛然。
“在阁里,你们分南院、北院,出了玄音阁,你们便是一个整体。按照之前大比的结果,顾文笙是此次出征的队长,华飞舟、钟天政是副队长,你们三人可有问题?”
谭老国师终于宣布了正副队长,文笙松了口气,同华飞舟和钟天政出列,毅然回复定不辱命。
谭老国师盯着顾文笙看了一阵,文笙今天一身男子装束,穿了件窄袖长袍,玉冠束发,虽然有掩耳盗铃之嫌,但
看上去在五十人里好歹不那么打眼了,显是知道在军中女子多有不便。
对于这个队长,说实话,最初他不是很满意。
不过纪南棠做主帅的话,又另当别论,现在再看,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所以他连单独叮嘱都免了,强调完了叫众人遵守军纪又鼓励一番,方令他们散去。
文笙同纪南棠商量过后,决定带着玄音阁的乐师们随他一起出发去白州。
大队人马都在白州等着,纪南棠此次离京只带了数千人马。
临离京之前,鲁氏给文笙送了几十个人过来,说是网罗的各路好手,到了白州负责保护文笙,传递消息,若是有需要花用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文笙会意,请纪南棠代为安排了这些人。
白州军情如火,也不用等黄道吉
了。建昭帝四月二十五
下的圣旨,文笙等人跟着大军二十七
一早便离开奉京。
这是第二次往两军阵前派援兵,大皇子杨昊御代建昭帝为众人送行。
因为没有皇命,出京路上文武百官来送的不多,只有奉京城的数万百姓闻风而动,很多人在路边烧香磕头,乞求纪将军此去旗开得胜,早早将穷凶极恶的敌人赶回海里去。
文笙身着男装,骑在马上,一手抱着琴,和玄音阁的乐师们夹杂在队伍中。
看到这一幕,她暗自叹了口气。
这个腐朽的皇朝,不知还要叫百姓们跟着吃多少苦。
这一路见过这么多生死离
,何时才是尽头?
钟天政一身玄衣已经到了她前面,在马上扭头回望。文笙一夹马腹,赶了上去。
队伍出了奉京城东门,送行的人先后回去,往东十余里,路边有处白石砌成的长亭。
长亭外柳树旁系着匹高头大马,旁边有侍从守着,亭子里坐了一个身着锦衣的人轻年,旁边站了个胖嘟嘟的孩童。
那人轻年见大军过来,拨动身前古琴。
琴声清越苍凉,其中有龙
凤鸣之声,有清风拂过长亭,托着这琴声飞向蜿蜒长队。
离远文笙就听出有异,有
人赶来送行了。
谭瑶华出发晚了一步,此时还在京中,特意赶在今天,在大军的必经之路,为众人送行。
送的是谁,是玄音阁的五十名乐师,也或者是钟天政,是华飞舟,是她。
文笙催马,冲他挥手示意,而后越过长亭,随着队伍渐渐走远。
琴声由清晰至不可闻,到最后消散在初升的朝阳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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