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整个胡杨观里充斥着庄严肃穆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肃然起敬,与我们莲花观一对比,我们那儿就是个杂货市场还暗藏了一个地下赌场。
蔺止道长跪在神像前念经。蔺止道长一头皓垂
,看背影倒是还算健壮,岁数应该不小了。
小道士恭敬拜下道:“道长,半仙道长的两位徒弟来了。”
信五规规矩矩地拜下,我学着信五的样子也拜了下去,连带着十狼也低着头拜在一边,信五说:“师侄拜见师叔。”
我恪守师父他老人家的警句,见到胡杨道长,要闭嘴。我理所应当地没有开口说话。
不到半晌,我听到衣料摩擦音声的,想是蔺止道长站起身了,我拜的
有点疼。
“唔,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容九?”蔺止道长用他手上的佛尘轻轻地划过我的背,那种
人的感觉真的是很闹心,
还不能挠,这是在作死啊。
师父让我闭嘴,那么现在蔺止道长问我话,我是闭嘴呢,还是闭嘴?
听着蔺止道长音声的,那是相当的严肃,铿锵有力,让人听了要打哆嗦的。
我没敢说话。
“把头抬起来。”蔺止道长说。
真是一抬头成千古恨,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蔺止道长,鹤红颜,和半仙师父他老人家的随心所
式长相那真的是两个极端的人啊,蔺止道长的
和肤质完全不合衬啊,啧啧,又是一个妖孽啊。
我真想把师父他老人家的一头黑剪下来移植到蔺止道长的头上。这样才算得上是相得益彰。
难怪师父让我闭嘴,半仙老头还是要面子的。如果不闭嘴的话,定一我会直接说,半仙老头做了蔺止道长这么多年的师弟,
见了蔺止道长这张脸居然没有自惭形秽羞愧而死,还能苟活于世,足可证半仙师父是多么的厚颜无
。如此这般,是将半仙师父的脸面尽数丢尽了。
半仙师父评价了一下我这张嘴,他说,说好听了是不懂说话的艺术,说难听了就是不知死活,损人不偿命,说话一
肠子通到底,还扬言说,早晚我会因为这张说话不饶人的嘴遭报应。
“你是来找雅宋的吧。”蔺止道长一张好看的脸居然能长时间保持面瘫的节奏真是难为他了。
我无意识的点点头。
“雅宋已经先一步下山办事去了,你得去雁城找他。”蔺止道长面不改
。
我挽起袖子要冲回莲花山拔光半仙那个老头子的胡子。
我跋山涉水来到这荒山野岭的胡杨观找人,且不说没找到人,还要我跑到雁城去找,这么坑人的事情,也只有和傅碧星那个病汉成亲才能比得上了!
蔺止道长看着我一脸憋屈样,沉
片刻,道:“要悟大道,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然后做出一个在我看来是极为做作的甩袖动作一指山下,气势磅礴道:“小丫头,去吧!”小丫头这个称呼着实让我受宠若惊,隐隐觉得很不习惯。
蔺止道长这一甩袖,直接把十狼拍在门上,抠都抠不下来。
天下茫茫分九州,我觉得,我们瀛洲,比茫茫还茫茫。
师父说香火钱紧缺,只给了我和信五师兄足够到胡杨山的盘
,如今我们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架起一个小摊子替路人算命。
信五看着我找来一块白布,向胡杨山下替人画画的大叔要来笔,写下芙蓉半仙,天下第一算这九个字之后,悠悠道:“阿九,我觉得这被师父看到了,他会打断你的腿。”
我思忖片刻,轻轻地哦了一声,默默地在一下面加了一横,变成了天下第二算。
信五:“…”事实证明,现在人的口味口变奇特了,如果你写天下第一,人家会觉得你一定在吹牛,然后失去了想收藏你这个铺子的冲动,但是倘若你写第二,那就很好的吊起了群众胃口,么什为不是第一呢?么什为么什为么什为呢?
我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双目微闭,信五
怪气道:“小九,你深得师父真传。”
信五从一开始就反对我摆摊,他觉得我学艺不
,这分明就是坑蒙拐骗偷,不义之财不可收。
我一脸正
:“不就是为五斗米折个
摆个摊算个命么,我既没威
良民也没利
地痞。”我话还没说完,就
来了第一位主顾。
我通过微闭的双目看到来者是个黑黑瘦瘦的小伙,他看了看我的招牌,兴高采烈地凑过来砸着嘴问:“天下第二算,咋不是天下第一呢?肯定是骗人的。”
我睁开一只眼,郑重道:“施主,你印堂黑啊。”
他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嘴巴张着能
下两个鸡蛋,撒腿就要跑,我抬高声音:“施主,你有血光之灾啊!”于是十狼从草丛里窜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挠了黑小伙一爪子,然后又跳到草丛里躲起来了。
黑小伙连滚带爬地到了我面前,丢下一串铜钱,哭道:“求大师指点
津!”
我端出一个端庄地笑容,道:“你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黑小伙磕了两个头连连道:“大师你就是好人,好人中的好人。”
我把半仙师父那些道可道人间道道道道的大道融合
五行学说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说完以后,嘴巴有点干,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听得一惊一乍的黑小伙,语重心长道:“小黑啊,金玉满堂,莫之能守,钱财乃身外之物。钱财少,祸事少,闲暇尽可帮穷佬,行善积德才是最要紧的。”
信五师兄在旁边抄着手看着我胡扯,眼神里充斥着你这也算是行善积德的怀疑之
。
小黑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猛地站起身,替我遮了大半个太阳,嘿嘿地笑着,
出一口皓齿,闪地比太阳光还刺眼,方才我怎么没觉得他这么魁梧呢?小黑一解
带,啪啪掉下两串铜钱,潇洒地往后一扔,扔完还拍了拍手,朝我扼腕道:“听大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晚生在此受教了。”接着昂
地离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啧啧叹道:“有慧
啊。”
信五看得目瞪口呆,道:“这…这是个什么说法?”
我保持端坐的姿势,道:“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五师兄,我
么?”
信五:“…”正好十狼叼着刚刚小黑扔掉的两串铜钱回来,我摸摸它的头,称赞道:“十狼也很有慧
。”
之后,除了两个种菜的大妈,就再也没人信我的话了,信五觉得我这是报应,十狼也觉得躲在草丛里对它的皮
不好,会起小红点点,于是颠颠地跑去打野兔去了,结果被这一带的野兔王带着一窝野兔追着逃回来,我不得不点起幻
香把这些肥兔子都催眠了。
幻
香是半仙师父独门的催眠香,我用一个小荷包装了足够量的颗粒带着,比起用铜钱催眠,幻
香真是太实用了,除了我自己非得在太阳
扎两
针防止自己被催眠之外,没什么别的弊端。
之后,信五师兄用他砍人的剑砍了几只野兔子,我们吃了一顿烤兔子宴,连带着分了隔壁画摊的大叔两个兔腿。
吃完兔子宴,我掂了掂那一小袋铜钱,道:“唔,这点到雁城应该够用了。”
信五焦虑道:“真的够吗?”
我说:“不够就接着摆摊。”
信五立刻改口:“够够够,一定够!”
我说:“好的,那就够吧。”然后看了看地上吃兔子
吃的胖了一圈却还在意犹未尽地
着骨头的十狼:“十狼,你够吗?”十狼抬头看了看我,蹭地窜到信五肩上,点了点头。
信五:“…”一路求田问舍,我和信五到了雁城的城门口。
我开始考虑一个严峻的问题,如何要找到风雅宋呢?我一不晓得他长什么样,二不晓得他在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怎么找呢?难道要我见着一个男人就问:“嘿,你是风雅宋吗?”
那么我极有可能被带到某家书店然后被老板强迫买下一本《诗经》。
信五说:“阿九,要不我们先找地方住下,然后慢慢打听风公子的下落。”
我对信五难得的一个好主意表示苟同。
果然不愧是雁城,连个客栈的名字都充斥着禽兽的味道,飞禽客栈,好名字!
信五师兄上前与掌柜的攀谈:“掌柜的。”
把算盘拨的飞快的掌柜的抬眼看了我们一眼,低下头继续算账,道:“人轻年,看清楚,咱门外的招牌是什么?”
我回答:“飞禽客栈。”
掌柜的头也不抬:“那不就得了,狐狸我们不要的。”
我嘴角
搐:“谁说我们说卖狐狸的了。”
掌柜的终于抬了个头,说:“那你们带只狐狸来么什干?”看了眼十狼,叹道:“
倒是很白,用来做狐裘不错。”
我隐隐听到十狼磨牙齿音声的,侧目一看,果然十狼龇着牙咧着嘴,连尾巴都翘起来了。
掌柜的砸着嘴道:“小狐狸
有个性。”
我强
下怒气,道:“少废话,我们要两间房间。”
掌柜的恍然大悟,招了人带我们上楼。楼梯走到一半,掌柜的在后面招呼:“哎,你们狐狸还卖不卖啊。”
我回头对着掌柜的咬牙切齿:“十狼,咬死他!”
掌柜的:“…”是夜,在我
睡之后,一阵礼貌的敲门声把我砸醒,我问:“谁啊?”
“阿九,是我,信五。”
我
着眼睛踢踏着鞋子去开门,信五眼圈黑黑,楚楚可怜地站在门口,我惊道:“五师兄你怎么了?谁半夜把你打了啊?是不是掌柜的
你把十狼卖给他?”十狼一个机灵爬起来抱住我的腿。
信五
着眼睛委屈道:“阿九啊,我失眠了,你帮我催个眠吧。”
我私心觉得信五一定是没有礼三师兄陪在身边同
共枕所以才失眠的。
我取下铜钱,放在信五面前晃悠,嘴里念叨着:“从前有座莲花山,山上有座莲花观,莲花观里有个莲花道长在莲花池
泳。”信五的眼神开始
离涣散,成了,我啪的打了个响指,信五两眼一翻软软倒地,瘫在我房门口就这么睡了。
坏了,忘了先让他自己走回房间再让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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