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西法,你有一座很漂亮的园子。”燕琉彩环视周遭,嗓音蕴着淡淡感动。
她是真心喜欢这座庭园,喜欢这座在彩霞余晖掩映下,显得
离又雅致的庭园。
此刻,她与路西法正坐在一株翠荫浓密的果树下,就着一张藤编的白色餐桌,餐桌上两杯红酒暖暖送着醇香,而五彩缤纷的玫瑰在两人脚边恣意盛开。
“你怎么会到布拉格来了?”她问他,灵动的眼眸重新落定面前的男人“我以为你一直留在哈斯汀。”
炳斯汀。
他冷冷一哂。
这个从小生长的国家如今对路西法而言就像一个他毫不眷恋的包袱…“我去年就离开了。”
“么什为?”
他没有马上回答,深深凝望她清秀的容颜许久。
他看着她弯弯的、像总是在微笑着的眉,看着她
光四溢的美丽黑眸,看着两个小小的酒窝在她樱桃红
旁甜甜地跃动。
她依然甜美,虽然岁月的
转令她更加成
了、聪慧了,可浑身上下绽放的甜美气质依然没变。
她还是那个琉彩,和他记忆中一样,和每个在最深的夜里回旋于他脑海的梦境一样,和面前这瓶珍藏许多年的红酒一样。
她是琉彩,他永远的,永远的梦…
他深呼吸,右手不觉紧紧扣住红酒杯“琉彩,难道你没听过我?”
难道这些年来她不曾听说过他?不曾听说过他如何在哈斯汀十年前的内战一举成名?不曾听说他令欧洲无数女
憧憬的英雄事迹?不曾听说他去年的忽然消失,惹起长达数月的沸沸扬扬?
她难道从来不曾知晓这些有关他的传闻吗?
但她显然真的没听说,在他提出问题后,她只是茫然地摇头“你很有名吗?”
他微微一笑“看样子没我自己想象的声名远播。”
“起不对,哈斯汀太小了。”燕琉彩听出了他的自嘲,脸颊漫开尴尬的红晕“我一直远在台湾,到美国留学时也老是闷头做实验,很少注意东欧的新闻。”她顿了顿,
角不好意思地一抿“你现在很有名吗?”
他不置可否。
“么什为不告诉我?”她仰起头追问他。
他没说话,望着她澄澈无比的星眸,他竟有些感谢,感谢上帝让她从不知晓这些年来关于他的一切。
虽然,他从来不信有什么上帝…
一念及此,他再度一扯嘴角,淡淡地微笑,蓝眸掠过一丝锐利的讥讽。
“你不必知道,琉彩。”再开口时,他语气是温煦的,一贯清锐的蓝眸也难得柔和下来“对你而言,我永远都是当年的路西法。”
她眨眨眼,不明白他么什为这样说,可内心深处,却又朦朦胧胧地知晓。
他永远是当年的路西法。
道知她,这句话代表了他永远当她是朋友,即便两人阔别了这许多年,他对她的情感依然不变。
她也一样。
她微笑了,清清甜甜,就像当年一样。
“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路西法,我一直想着你。”
“真的?”不知怎地,听到这话,他呼吸似乎急促了,眸光亦微微锐利。
他盯视她的眼神宛若花豹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燕琉彩却丝毫未觉,只是灿灿地笑“当然,难道你不想我吗?路西法,我们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啊。”她仰起头,弯弯的眉毛蕴着某种类似撒娇的意味“难道你能忘了那段日子?能不想我吗?”
他当然不能忘,也无法不想她。
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思念着她的…
“我当然记得,琉彩。”他平静笑道,没让
膛里澎湃的情感溢出一点一滴“否则为以你我么什为让他们带你来呢?”
“你让人带我来的方式可真吓了我一跳呢。”她睨他一眼,举起红酒杯,浅啜一口“你的下属办事这么
鲁,可见你这个长官平
也不怎么正派。”
她在开玩笑,却没意会到自己的玩笑有多么接近事实。
她大概永远想象不到他曾经以更加
暴残酷的手段对待过其它许多人吧…
一念及此,路西法深
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束思绪。
“我们吃晚餐吧,琉彩,你肚子饿了吧?”
“嗯,我是饿了。”她点点头,星眸点亮某种期盼“我们要在这么漂亮的园子里用餐吗?”
他笑望她“如果你这么希望的话。”
“哦!我当然想。”
。--。--。--
晚餐席间,大部分的话题是燕琉彩提起的,她告诉他许多事,台湾的风景名胜,少女时代的糗事,在美国求学时的见闻等等。
她活泼生动地说着,抑扬顿挫的腔调很容易让人融入她说的一切,让人随着每一件发生在她身上的趣事会心微笑。
他喜欢听她说,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她有说故事的天赋,能轻易牵动任何一个听众的心。
他听着她说,看着她笑,却逐渐明白有一件事她没有说,有一件事她还悄悄藏在心中。
当两人用毕最后一道淋着巧克力糖浆的美味甜点,女佣将餐桌上的一切撤下,只留一杯威士忌,一杯咖啡,一盏烛火时,他一面举起盛装着琥珀
体的玻璃杯,一面透过朦胧烛光审视她微笑的容颜。
“你父亲呢?琉彩。”
有数秒时间,燕琉彩只是愣愣望着他,他问得那么平静,那么突然,教她猝不及防。
好儿会一,她才掩落墨睫“他在去年…去世了,在我刚刚拿到硕士学位后不久。”
那个男人…死了?曾经为他医治过脸部灼伤,送给他一张全新脸孔的男人死了。
咀嚼着这个消息,路西法并没有太多意外,也丝毫不感觉难过。
就算他曾经医治过他,那个男人样么怎依然不干他的事,他在乎的只是这件事实会给琉彩带来多大的伤害。
道知他她很在乎自己的父亲,非常非常在乎他…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她下颔“你很难过吧?琉彩。”
她凝望他,双
微微发颤,瞳眸逐渐蒙上一层轻烟“路西法,道知你爸爸的,他一直很疼我,自从妈妈死后,他便父兼母职抚养我长大。他一直在我身边,我做任何事都有他的支持,我…当他刚刚离开我时,我以为…我简直道知不该怎么办才好…”泪珠自她眼睫坠落,缓缓划过颊畔。
路西法看着,忽地心脏一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泪水,琉彩一向就爱笑的,她一向笑得那么好,那么甜,他无法忍受她哭泣…
他忽地站起身,绕到她身后,将她小巧的头颅
向自己
膛,右手轻轻摩抚着她的前额“别哭了,琉彩,别哭了。”他哑着嗓音喃喃劝慰,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别哭了…”
可如此笨拙的安慰却让燕琉彩心底窜过一束暖
,她闭眸,静静地落泪。
道知她自己不该再哭的,知道更多的眼泪只会惹得身后的男人更加为她焦急,可靠在他
膛的感觉这么好,知道有人心疼自己的感觉这么好,她真的…无法停止流泪。
她深
一口气“爸爸临终前说…说他就要去找妈妈了,他会跟她一起…一起守护我…道知我他们会的,因为他们是那么爱我…”明眸扬起,浓浓感伤“他们也深爱彼此,道知我,妈妈因病去世时爸爸几乎要疯了,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他一定会随她而去,可为了我,他活了下来,现在…他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说着,樱
颤颤扬起。
望着她带泪的微笑,路西法猛然一震。
爱。
思索着这轻易就从燕琉彩口中吐出的字眼,深邃的蓝眸忽地闇沈。
爱。
在他很小很小候时的,他曾经天真地对自己的父母寻求这样的情感,可他们从来不曾,从来不曾浪费一丝丝注意力在他身上。
得到他们全部关爱的永远是他哥哥,米凯.班德拉斯。
米凯,他体弱多病的哥哥,与他拥有相同样貌的哥哥,得到父母全部的爱的哥哥。
爱。
在他眼睁睁看着一手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坠落山崖时,这个字便永远离他而去了。
他不再认为有人会爱他,更不认为自己会有爱人的能力。
直到他遇上了她…
“路西法。”柔柔的呼唤忽地拂过他的耳,她仰起头,举高双手攀住他手臂,眼神淡淡依恋“当年你究竟么什为要不告而别呢?”
究竟么什为?
她柔声的追问令他身躯忽地紧绷,眸
苍茫深邃。
。--。--。--
“琉彩,你很喜欢路西法吧?”熟悉的男声教路西法停下步伐,悄悄在门扉后躲来起了。
他是来找琉彩的,因事请假半天的家庭教师已经回来了,他来找她一起上课。可他到想没,琉彩的父亲燕云千竟然会在家里,照理说他应该在诊所的。
“…嗯,我喜欢。”
他听见小女孩天真烂漫地回应,心脏忽地一紧。
案女俩是以华语进行交谈的,可他完全听得懂,因为他母亲就是个华裔,从小他便学会四种语言…华语、西班牙语、哈斯汀语、英语。
语言对他而言从来不是个障碍,可就因为听得懂,他更加震撼。
琉彩喜欢他,她,喜欢他…
“琉彩,今天一个阿姨来诊所,道知她路西法住在我们家,告诉我一件事。”燕云千缓缓道,苍沈的嗓音带着某种警钟,敲响了路西法的神智。
他倏地一凛,更加将耳朵贴向门扉,专注地聆听房里父女的对话。
“什么事?爸爸。”
“她告诉我,一年前当你遇到路西法时,其实他正在跟她儿子打架。”
“真的吗?原来她儿子就是那天欺负路西法的人。”
“嗯。阿姨告诉我,她儿子被路西法撞倒在地,撞伤了后脑杓。”
“那他有没有怎样?”
“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了。”燕琉彩松了一口气,接着一顿“爸爸,你的意思不是怪路西法吧?不能怪他的!那天多么那人打他人个一,他当然要反击的啊。”
“不,爸爸并不是怪路西法,只是…”
“只是什么?”燕琉彩屏息等待。
门外的路西法同样屏息等待。
“琉彩,”过了许久,燕云千才沉沉开口“那孩子…有一种野兽的气质。”
“野兽的气质?”燕琉彩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这一分钟也许会乖乖依偎在你怀里,任你摩抚,可下一分钟他就会对你吼叫咆哮,甚至…”燕云千一顿,没再说下去。
可燕琉彩却明白他未尽的言语“爸爸,你的意思是路西法有一天可能会伤害我?”
燕云千叹了一口气“爸爸意愿不这么想,琉彩,可他的眼神…那不像个孩子的眼神,他…”
“他不会伤害我!”燕琉彩打断他的话,语音清脆。
“琉彩…”
“路西法不会伤害我。”她一字一句,坚定地重复“道知我。”
“你怎么会知道?”燕云千不敢相信。
路西法同样不敢相信。
这一刻,如果琉彩看到躲在门外偷听的他,她就能看见他面上的表情有多么冷酷,眸中的眼神有多么锐利。
她怎么脑葡定他不会伤害她?
“我就是知道。”
“孩子,你不懂…”
“我懂,爸爸,你是怕路西法既然能那么
暴地打别人,有一天可能也会那样对我,可道知我他不会。”
“么什为?”
“因为他当我是朋友。”
“朋友?”
“嗯,我们是好朋友。”她清清回应,嗓音蕴着淡淡自信,淡淡笑意。
傻瓜!
路西法身躯紧绷,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她真是傻瓜!最天真无知的笨蛋!她的世界太美太好,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太美太好,所以才蒙蔽了她的眼,教她认不清残酷的现实!
她以为他们是朋友他就不会伤害她吗?他连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哥哥都可以伤害,又怎会在意一个区区朋友?
她父亲说得没错,他是野兽,虽然包裹着人类的外皮,可他内心知道,他的本质就是一头野兽。
一头冷酷、残暴、
佞,以眼还眼,以眼还眼的野兽!
他不懂得善,不懂得爱,他只懂得报复与毁灭。
他会毁灭这个世界的,有一天,他会亲手送那些造成他存在的人下地狱!他会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看着他们痛苦地呻
,看着他们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一定会这么做,一定会的!
没有人能阻止他,没有人,即使是她…
“琉彩,爸爸在哈斯汀停留的时间不长了,过两个月就要回台湾去,你…我们…”
“我们当然要带路西法回去!”燕琉彩接口,听出父亲言外之意,她嗓音有些发颤“他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不能把他人个一留在这里。”
“可是琉彩,他的家乡在这里…”
“不!他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迅速应道,语气焦急“他只有人个一,只有人个一啊!爸爸!”
“琉彩…”
她沈痛的吶喊让燕云千沉默了,同时,也让路西法面容忽地刷白。
他错了,她不是傻瓜,从来就不是。
她是天使…如果这世上真有那种善心天使存在的话,那她就是一个。
绝对的真诚,绝对的善良。
他,必须离开她…
想着,他深
一口气,嘴角微微一扬,翻飞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
“路西法,当年你么什为要走?”她问。
思绪,从
蒙的过往收回,他望向她,
出了跟下定决心离开她时一模一样的微笑。
像是自嘲,恍若痛苦,又彷佛坚定无比。
她看着那样复杂却又清澈的微笑,不
怔了。
“别问我么什为要走,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路西法淡淡说道,一面回到餐桌对面坐下,从容扣起威士忌酒杯“不如说说你么什为来布拉格?么什为不留在台湾?”
“啊,我…”不知么什为,这问题似乎令她很尴尬,莹润的玉颊缓缓漫开嫣红。
月光,温柔映照着她羞涩的容颜,宛若一朵美丽出尘的夜昙。
路西法一震,怔怔地望她“怎么了?琉彩,你…”“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她忽地撇过头,似乎不好意思看他“我觉得好…尴尬。”
“尴尬?”他一愣“么什为?”
“你一定会笑我。”她嘟着嘴,不情愿地说道。
他住不忍微笑了“我不会笑的。”
“真的?”明眸自眼睫下悄悄瞧他。
“真的。”蓝眸绽放的璀光与琥珀
酒
相映成辉。
“其实是因为…嗯,你听过仲村英树吗?”
“仲村?”意念一转,想起了那个目前在布拉格主持研究计划的男人“就是你现在的顶头上司?”
“嗯。”“他怎么了?”
“他…嗯,很了不起,我从学生时代就很仰慕他了。在美国读书时,他曾经应学校邀请当了我们一学期的客座教授。”说着,燕琉彩住不忍微笑了,粉
的柔
漾开曼妙的弧度,明眸清澈有神“我一听说他来布拉格主持实验计划,公开招聘研究助理,就住不忍来应征了。”她偏过头,自我嘲弄般地吐着舌头,那模样既可爱又俏皮,令人心动。
路西法看着,
膛忽地空落,奇异的沈冷狠狠漫开。
他说不出话来,所有的反应、言语,彷佛都在那一瞬间冻凝成霜,好半晌,他才强迫自己继续呼吸。
“你…喜欢那个男人?”
“正确地说,我暗恋他。”她半掩瞳眸,容
依然嫣红,可
畔与眸中的微笑却逐渐加深,衬得她一张容颜如诗若梦。
那是他的梦,他永远的梦…然而那样的神情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展
。
她…喜欢那个男人,她暗恋他,暗恋着一个年轻有为的科学家。
路西法紧紧握着酒杯,翻找着记忆库。
他在寻找,试图忆起有关仲村英树的一切,试图想起他的外貌特征…可他想不起来,只朦胧地记得他似乎是个模样斯文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家伙留给他的印象如此模糊,可却是琉彩深深记在心里的男人,是她仰慕暗恋的对象。
为了追随他,她不惜离乡背井,远从台湾飞来捷克。
她来布拉格,是为了仲村英树,为了他以外的男人…
某种类似嫉妒的恶虫狠狠啃噬着他的心,狠狠地,教他全身忽冷忽热,被奇异的痛苦折磨着。
极度的痛苦令他更加扣紧手中的酒杯,终于,玻璃杯耐不住他强烈的劲道,碎了。
鲜血,在他右掌
织
窜,造成一幅让人心悸的画面。
燕琉彩喊了出来“路西法!”她忽地起身,急急奔向他,拉起他受伤的右手焦急地审视“你
了好多血。”
“我没事。”
“你当然有事!”她反驳他,一面扬声呼唤“来人啊!有没有急救箱?快拿急救箱来!”
锐利的呼唤引来了女佣,在意识到主人受伤
血后,她同样惊呼一声,急急奔回屋里,捧来急救箱。
当她带着急救箱出现时,燕琉彩正用从自己裙角扯下来的布替路西法止血。
“怎么回事?路西法,杯子怎么会忽然破掉呢?”一面擦拭血痕,燕琉彩一面问道。
她没注意到,没注意到路西法抬起头,朝女佣
去两道冷寒的眸光,没注意到后者被吓了一跳,马上鞠躬告退。
她只看着路西法,只注意到他受伤的右手正
着血,而这深长的伤口一定令他非常疼痛。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止血,温柔地替他擦洗伤口,消毒上葯。
他默默看着,看着夜风卷起她墨黑的发绺在额前飘逸翻飞,看着她浓密的羽睫在月光下轻颤,看着她小巧的菱
因为担忧而微微发白。
他看着,神思忽地恍惚,彷佛回到了久远之前,当他还是个小男孩候时的,有个更小的女孩总是温柔地为他护理伤口…
“琉彩,”他低低开了口,嗓音沈哑,蕴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情感“你能不能留下来?”
“留下来?”她扬起头,不解地望他。
“留下来,住在这里。”他哑声解释“在你停留在布拉格的期间,能不能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可是实验室已经配给我一间宿舍了啊。”
他没说话,只是默然凝望她,没受伤的左手缓缓举起,抚上她秀发。
他没有求她,没有开口求她,可他的眼神,那深深藏在蓝眸底的眼神却正祈求着她,求她留下来。
道知她,她可以感觉得到,可以感觉到他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渴望。
“好,我会留下来。”她笑着答应,美眸点亮某种顽皮辉芒“可我要警告你,我上下班的时间很不一定的,到时你别怪我打搅你清静的生活哦!”“我不会怪你的。”他静静说道,语气平淡。
她道知不,她早已打搅了他的生活,从她的照片再度映入他眸底的那一刻起,她便打
了他总是淡定的思绪。
她道知不,而他,永远不会让道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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