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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但屈指的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十八年了…‮到想没‬转眼就过了十八年,真快…”丁盼盼喃喃念着,又‮住不忍‬转过头对丈夫问道:“这个传言可是真的?”

 凌旭看着爱,摇摇头。“我也‮道知不‬。只是如今江湖上人人都这么说,说那个小妖女是从什么紫烟谷出来的,又说是厉无极的女儿。”

 “‮么什为‬叫她小妖女呢?”她问。

 “听说她子野得很、顽劣不堪,出手又歹毒…

 “不会的。”丁盼盼忙道。“如果她真是若雪的孩儿,绝不至于如此。”

 “这你就‮道知不‬了,我还听说…”凌旭又叹了一口气。“说来只怕你又要伤心了,我听说若雪和厉无极俱已双亡…只留下这个孩子,也因为这孩子乏人管教,才会跑出紫烟谷来胡作非为,目前则是留宿在枫林山庄里。”

 “你‮么什说‬?”丁盼盼果然一震。“若雪她…她死了吗?怎么会呢?”说着不下泪来。

 “你先别忙着哭。这件事我原也不清楚,不过是前几从别处听来的。”凌旭拍拍爱的肩。“现在教我难为的是,不知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老太太?”

 丁盼盼忙收了泪,道:“当然要告诉老太太。倘若这孩子真是若雪的骨,不管是好是歹,咱们都不能眼看她落在外阿!”

 “这点我何尝‮道知不‬。”他犹豫道。”可是你别忘了,当年若雪闹出与厉无极逃婚私奔的丑事时,老太太气得生了一场大病,虽然如今已事隔十八年了,可是谁敢再提起这件事呢?”丁盼盼仔细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若雪的消息咱们暂且不说,你再去多打听一下,若这件事情不真,也省了告诉老太太白伤心。若有了七、八分准儿,那么依我看,还是趁早跟老太太说一声才好,否则若是哪天她老人家从别处听到消息,岂不要鸥怪咱们将这么大的事儿瞒着她?”

 “嗯!”凌旭道。“你说的是,我就再去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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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之后,当凌旭骑马兼程赶回凌霄院,一身风尘仆仆,还未及口气,家人们已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样么怎‬,见着她了吗?”

 他还来不及答言,只见一个小丫头播着凌老夫人走进来。他忙上前去,亲自扶着凌老夫人坐下,说道:“孩儿正要过去给老太太请安,您怎么就过来了呢!”

 “这一趟辛苦你了。”凌老夫人颤巍巍赠地握着他的手。“旭儿,你见到她了吗?你看她真的是若雪的孩子吗?”

 “孩儿在悦来客栈一连守候了十几天,才‮会机有‬见到她一面。我看到她和枫林山庄的人一块儿在邻桌用餐歇息…”凌旭顿了顿,说道:“那时我还以为又看见若雪妹妹了。老太太,我看她真的是若雪的女儿,她长得与若雪真是像极了,光凭这点就绝不错了的。”

 一时之间,众人寂静无言,各自伤感。

 原来这凌老夫人正是尹若雪的外婆,而说话的凌旭是她的嫡孙,也是与尹若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兄。

 凌霄院虽然在江湖上早已小有名气,难这些年来致力经营木材、皮革生意,卓然有成,如今已逐渐谈出江湖是非。只因最近听人提起,前些日子,江湖上忽然出一个叫厉柔的小妖女,说是厉无极和尹若雪之女。他们这才注意起这件事。

 起初凌旭暗中派人打听,回来的人都说传言不假。他夫两人几番商量之后,这才将实情说与凌老夫人知道。

 “厉无极和尹若雪俱已双亡,只剩下唤名厉柔的独生女儿。现在让陆云轩收留在枫林山庄。”派出去的探于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前回报道:。只是这个女孩年纪虽小,行事却十分离经叛道,兼之刁钻古怪,先是大闹岗堡,与众人反目,后来又分别与玉虎堂和天机堂结下梁于,招惹了不少麻烦,但幸亏这一切都有枫林山庄给她当靠山,别人也拿她无可奈何。”

 “枫林山庄与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何甘愿为小厉柔出头?”凌老夫人纳闷。

 “其中原委小的也是一知半解。”探子回道。“不过据小的查知,枫林庄主陆云轩为了厉姑娘,连家里从小订的亲事也给推卸了。”

 又是一样的遭遇!凌家的人听到此处,皆是微微一怔。

 难道那个叫厉柔的女孩果真是若雪的女儿?凌老夫人不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一件憾事。她还记得,她曾是如此苦口婆心的劝阻尹若雪,她最疼爱的外孙女儿。

 “…若雪阿!你真的为了厉无极什么都不管了吗?你‮道知要‬,今你若是走错了一步,将来就后悔莫及了,你可要想仔细啊!”‮到想没‬,尹若雪还是选择跟随厉无极走了。

 可是他们俩‮么什为‬又要害死水继山庄‮多么那‬人呢?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放过,后来还有百炼门的人亦遭毒手。

 不!不!这不是我那温柔善良的若雪会做的事!抑或是她有了厉无极之后,就完全变了‮人个一‬,不再是以往她所疼、可亲可爱的外孙女。

 “若雪啊!难道外婆真是白疼你一场了!”她悲戚不已。

 当永继山庄灭门事件传出后,一生看过多少大风大的凌老夫人登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哭自己惨遭毒手的女儿、女婿以及那个狠心绝情的外孙女,大病一场之后,就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有关尹若雪的一切,一直到现在…

 凌老夫人听完了探子的话之后,倒是十分镇定。

 “旭儿,我要你亲自走一趟,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若雪的女儿。”她吩咐凌旭。“这件事派别人去我不放心,别人都说她和若雪长得很相像,可是我想他们也看不准,你和若雪从小玩到大,一定不会认错人。你就去看看吧!”

 而凌旭这趟远行,带回肯定的答案。凌老夫人反倒开始患得患失、悲喜难言。

 “老太太!”凌源见大人们都摇头叹息,莫衷一是,便口:“眼下爹已经确定厉柔是若雪表婶的女儿,您又打算怎么办呢?要不要认她,要不要将她带回来?”他心里倒是想见见这个表妹。

 “大人说话,小孩子什么嘴!”丁盼盼见老夫人神色凄然,连忙瞪了儿子一眼,

 半响,凌老夫人才开口道:“让我再想想吧!”

 不单单是凌霄院正为厉柔之事犹豫不决,此时,枫林山庄这里也正为她伤透脑筋。

 “我要回家去!”厉柔哭道。“我要回紫烟谷去,我不要理你了!”

 “怎么了嘛,嗯?”面对这个叫人又爱又头疼的宝贝儿,即使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枫林山庄霸主…陆云轩,对她也只得弃械投降,耐着子伺侯。“‮不么怎‬高兴了?谁欺负你了,跟大哥说,大哥替你作主去!”

 算算他与厉柔自雪雁山历劫归来,已经半年有余了。而在这段时间里,厉柔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待在朝阳楼。

 当然不可能是厉柔忽然变得文静乖巧,实在是因为中了“泣血杜鹃”的毒之后所留下的祸,虽说陆云轩及时为她找到解葯,挽回了性命,但她的身子本就比常人赢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一好、两坏的,成天不离葯罐子,闹得陆云轩等人没有一刻能安心。

 陆云轩一直记得他们身中“泣血杜鹃”之毒的日子,他与厉柔相依为命,死生与共。虽然后来两人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前绕了回来。但一进家门,心里一放松,厉柔马上就晕了过去。

 她太弱也太累了,以致又昏了许多天,陆云轩万般不安,生伯一个不小心,又要失去她。所以对她的照料看管较往日更为谨慎严格。

 “不许下。”、“别开那么大的窗!”、“别让她吃那些个饯零嘴;不然‮儿会一‬又不肯吃饭。“要看着她把葯喝完,一滴也不许剩。”

 菱儿和其他服侍厉柔的丫头,在旁边不住点头答应。“是,庄主。”、”是,我们知道了。”

 厉柔却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口说道:“这个不准、那个不行,那岂不是耍我天天坐在上发呆么?”

 “发呆可以。”陆云轩捏捏她的小脸,说道:“但是也不能眨胡思想,那样容易伤神。”

 “那大哥干脆把我打昏好了。”她咳道。

 陆云轩一笑。“我怎么舍得打你…”待要再哄她两句,却又被人打断。

 他的左右手兼生死之卜钰,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禀告:“庄主,二当家请您上前厅去,说是有事要和您商量”

 “‮道知我‬了。”他叹了一口气,又歉然的看了厉柔一眼。“大哥待会儿再回来陷你,你先休息吧,喂!”然后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厉柔怏快不乐,‮道知她‬陆云轩每每一忙都非要忙到半夜不可。

 “你才不会回来陪我…”她轻轻的叹气。‘病人最易心烦气闷,而厉柔素来又顽皮好动,这下病中处处不便;对她而言,可真是难过至极。再加上陆云轩久未理事,刚回来难免庄务繁忙,无暇陪她,她更是百般不悦,日子一久,便开始有些无理取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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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发烧了?”陆云轩在外接到庄里的捎息,急忙回。一下马,便往她住的朝阳楼走去。“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么什为‬又不好了?真是磨人!”

 等他见了厉柔双颊赤红,额上火烫,不胜娇弱,心里又急又痛.忙问:“吃了葯没?”

 “不吃!不吃!”厉柔摔着枕头,哭道。“反正我没人疼、没人理,还吃什么葯?不如早点…”

 陆云轩忙捂住她的嘴,轻斥道:“不许胡说人道。”

 厉柔推了他一把,自个儿拉了被蒙住头,在被窝里嚎啕大哭、捶顿足的…

 陆云轩回头向菱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菱儿会恿,抿了嘴一笑,将葯放在桌子上,便出了房门”他轻轻念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揭开,伸手将她连人带被的拢在怀里。“怎么了,跟大哥说?”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厉柔只乖闹着。“反正你也不关心我,何必假惺惺!”

 “我怎么会不关心你?”

 “你前儿没来看我,昨儿也没来看我。”她愤道。“还‮么什说‬关心!”

 “因为我这两天都不在庄里阿!怎么来看你呢?”陆云轩哭笑不得。“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两天得到济南去一趟?忠义庄的郭老英雄殁了,我总得去拜祭一番啊!”“我才不管什么锅啊碗的,反正我生病‮候时的‬你不在,就是不关心我。”她愈讲愈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本来假哭虚喊的,这时倒有几滴真泪了。“连一个别人家里的死人都比我重要,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最后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好好好,我这几天都不出门,留在家里整陪着你好不好?”陆云轩满口应承。

 “你又要骗我!”她将头一撇,小嘴一扁说道:“你在家里还不是一样的忙,每次只在人家要睡‮候时的‬才进来随便看一下,又‮么什说‬要早点睡、多休息,总共说不到两句话,又要走了,这算什么陪人家?每次都骗人家!我再不相信你了!也不要理你了啦!你走好了。”

 “是朱大夫再三代要让你多休息的阿!”他接着子同她讲理。“病人本来就该少动多睡,不是吗?”

 厉柔哼了一声,恼道:“那个庸医说的话你听,我说的话你就不信吗?”

 庸医?这话可千万不能传到朱大夫的耳里,否则他不气得七窍生烟才怪!

 陆云轩摇头苦笑,道:“那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吃葯?。

 事以如今也只好任人勒索,割地赔款。

 “人家要回家去!”

 “你现在不是已经待在家里了。”他故意装傻。“还回哪个家去?”

 厉柔叫道:“我说的是紫烟谷!”

 “柔儿!”

 “我不管,大哥要是真关心我。就陷我回紫烟谷摆一阵于,否则我就自己‮人个一‬回去好了,死活都不用你心厂其实她算盘打得好,算来算去只要陆云轩待在庄里一天,就‮样么怎‬都不得清闲,唯有离家三千里才有工夫陪她,加上她也的确想家,干脆使出杀手镐,一吵两得…

 “你到底答不答应人家嘛!不答应我就不吃葯!”

 他敢不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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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轩到底拗不过她,带着她到紫烟谷去休养一段日子。

 厉柔重回此地,不想起那她中毒回来,满心求死,后.来为陆云轩舍命所救,齐赴雪雁山寻找降花、黛眉草种种情景。亿及此处,不觉望向陆云轩。只见他伸臂一揽,搂紧了她。两人心思一般,相视而笑。

 那时愁云惨雾,此时却是云强风轻了。两种心情,当真是感慨万千。

 厉柔重回小时候生长的地方,了却思乡之情,身边又有陆云轩陷伴、悉心照料,怎不心满意足?身子这才渐渐健壮起来,陆云轩心中也总算放下一颗大石。

 两人在紫烟谷,游山玩水,十分快意。一因在整理厉无极书卷,厉柔心想这些医书葯书,自己早巳视诹,记住不下七、八成,足以叨慰父亲生前的一片苦心。只是那拳脚功夫,

 说来可就令人汗额之至了。

 陆云轩见她苦着一张脸整理厉无极的剑谱,便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她指了指那些习武的经书。“这些功夫,以前爹爹教我时,我总没好好用心练过,现在久久不用,更是忘很差不多了,真是‮起不对‬爹爹…”她心中一面,神色悲凄。

 陆云轩轻轻拍拍她的肩,劝慰记:“练不练武‮是不也‬什么大事,倒是健体保身要紧,我想你爹当初教你武功,图求的也就是这点,再者也不过是希望你能学个自保,不被人欺负就好,哪里是指望你有朝一将他的武学发扬光大?”又笑说:

 “要说习武防身,对你而言也是多虑,其实你不去欺负人家就好了,谁还敢来欺负你呢?所以我说闻,‮你要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你爹就会很高兴了。”厉柔一听,便朝他的肩头打一拳,大发娇嗅。“我什么时候去欺负人家了,‘你说啊!我欺负谁了?”

 陆云轩一笑搁开,反手捉住她的手腕。

 “你看看,我话还未说完,你便要打人!微一用力,便将她拉进杯里,顺势朗她的小嘴亲去,久久才放开她。

 一时他也跟着随意翻看那些书诺,翻着翻着,见一张夹在里面的纸页滑落。他拾起一看,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写来写去不下十几遍,都是那两句词:

 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却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陆云轩心想这必是当年厉无极思念爱,无以抒发,才藉词练字,满满的写了这一张纸。他细想其中深意,再想起自己也曾一度以为失去厉柔而哀恸绝、了无生趣。或者只顾终其一生,隐居山野,任凭世上岁岁年年,从此再不问世事…

 而厉无极在尹若雪去世之后,几番痛不生,皆因挂念幼女无人照料,是以不能以死相殉。唯这相思之情,十数年来人无稍减,故也由此自创出“织女三式”但每到夜阑人静之时,往往思念更甚,心想他与爱一死两茫、相会无期。可恨的是这西风来去、将韶华虚掷。且见流年依然无尽无情的朝暮替绕,似乎更是存心让这世上的失意之人,复一伤心断肠、滴尽血泪才罢。他一时心有所感,便随手写下了这两句词。

 陆云轩此时见了这字,再对照起厉无极的心情,不免也是心有戚戚焉。

 厉柔见他半晌不吭声,眼里只管盯着张纸,便凑过去看。一看眼泪不簌簌的落下。硬咽道:“小时候,我常见爹在半夜里伏案写字,我还好奇他在写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得在半夜里写,原来写的是这个…我娘早死,可伶他必夜夜,孤单寂寞…”

 她一时又回想起父亲临死之前,还误将自己当成了母亲。

 …若雪,我盼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你可知我天天都在想着你…

 厉柔益发伤感起来,哀哀切切,哭个不休。

 “好了,别难过了,也别想这些了。”陆云轩见她悲伤,忙收了纸,又软官劝慰一番才罢。要叫他好看可比打赢他容易得多了吧!

 陆云轩本来还想嘲笑她两句,但见她眼中已然开始闪着“诡谲”的神采,心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少说为妙。倘若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姑,可就又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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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指又过了月余,厉柔本来就绝顶聪明,悟性又高,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苦心演练,倒已将厉无极的那一套独门绝技“织女三式”和暗器手法练得卓然有成,较之以往实是大有进。虽限于功力火候,威力有限,但使将出来,却也能将其妙绝伦的招式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天练招完毕,厉柔觉得自己大有进步,便志得意满,满口夸耀起来。

 “哈哈!不是我自夸,现在凭我这一手满天飞雪的银针和‘织女三式’,别说是再没有敢来欺负我,就是今后要在这江湖上呼风唤雨,直着来、横着走,也没有敢吭一声了。”她说得比那江湖卖葯的术士还神。

 “说得跟真的一样!”幸亏陆云轩早就了解她向来就是个信口胡扯八道、鬼话连篇的人,所以没有笑倒在地上打滚。”这种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来。”

 因为这些日子厉柔练功之时,他也谨守武林规矩,远远痹篇。故而对她此时的功力也不甚了解,只是心想:短短几,她能有多大进益?不过她若能将“织女三式”练了,那也不得。他倒想看看。

 厉柔见他脸上尽是质疑之“哼”了一声,说道:“看来大哥是不相信我已练成了天下第一神功,没关系!那我就让大哥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不如我们俩来比一比吧!好让大哥心服口服。”

 既然大话已说出口,她干脆就吹牛吹上了天。

 陆云轩摇头失笑。这个丫头胆子不小,江湖上可没几个人敢就这么大言不惭的向他陆大庄主下战书的。

 “好啊!”他笑。“那厉姑娘,你就让我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吧!”

 他刚了一口气,准备凝神应战之时,厉柔忽然开口叫道:“等等!”

 陆云轩一怔。“作什么?”

 “大哥你还没说,你要让人家什么?”

 “什么?”他一楞。没见过这种又爱挑斗却又要人家让的。还‮么什说‬练成了天下第一神功呢!“你不是说你是天下第一吗?那还要我让什么?”

 “其实也不算你让我。”厉柔理直气壮道。“只是大哥比人家大‮多么那‬岁,练功的时间也比人家多练了好几年,我们俩要是就这样开始比武,倒像是你以大欺小。虽然我是不在乎啦!不过我伯这事传‮去出了‬,大哥的面子会挂不住。所以我们还是以公平一点的方法来比武比较好些。”

 反正好说歹说,就是要占他便宜啦!

 “好!”陆云轩倒也干脆。“那你自己说吧!要怎么比才算公平?不用任何兵刃让你一百招好不好?”

 厉柔冷笑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说让我一百招,但万一你只管躲着,叫我白白追着跑呢?等我追得累死你再出手,那我不是更吃亏了,还‮么什说‬公平?至于用不用兵刃嘛!‮是不也‬重要的,嗯…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比才比较公平…”

 陆云轩苦笑摇头。只有厉柔才是会被人追着跑的人,她以为人人都像她一样。

 她当真苦思起来。

 “有了,我想到个公平的方法了。”她双手一拍。“我也不用你让我一百招了,不如你将左手绑起来,用右手来跟我比吧!反正左手也不太能使劲儿。”可!她明明知道陆云轩是惯用左手,还故意道。“你若爱使兵器那也行,我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不过你双脚不得同时离地,还有你得在半个时辰之内拿到我的金锁片,这才算赢,否则就算输了。”

 她还仔仔细细地将她的金锁片放入衣襟里。

 好好好…好“公平”的方法!

 “你‮么什为‬不干脆要我躺在地上跟依比呢?”他没好气的。“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天下第一种功!”

 “不敢比了?我就知道你输不起,”她小嘴一撇。“刚才还说条件随我开呢!这会儿就反悔了?那算了,咱们别比了!”

 谁会想到,这种可的比武条件,她也敢开得出来?

 “笑话!”孰可忍,孰不可忍?陆云轩又岂能忍受她这般。“比就比,难道我会连你也打不过?岂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那我这个庄主还不如拱手让给你当好了!”

 “那么你是同意我这个公平的方法了!”她笑着将陆云轩的左手牢牢的绑起来。“还有大哥别忘了,你的双脚不能同时离地哩!”

 意思就是他不能使轻功跳跃,也不能翻路上树。

 “知道了!”他没好气的道。

 “那就开始吧!”她一笑。

 厉柔突然使了轻功跃上树梢,一棵接着一棵,简直比猴子还灵巧,登时跑得不见人影。

 陆云轩当场又楞住。

 真真真、没见过这样卑鄙的小人!

 如果她就这么躲过半个时辰,那他不是应了那句不战而败的话?而且真要让她这么赢了,回去肯定会嚷嚷得天下皆知,届时他的脸岂不是丢大了?这还得了?

 “真是可恶!”他跺脚,咒骂一句,只好采土法炼钢的方式,苦哈哈地追了上去。

 幸而他脚程快,远远瞧见厉柔待在树上以逸待劳,便一连发了几十枚小石子将她下树来。

 “还不给我滚下来!”

 厉柔嘻嘻一笑,又想用逃跑战术,可是陆云轩早巳学乖,一脚连着图例了几棵大树阻了她的前路,右手又跟着发几十枚小石于封住她的退路。“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幸亏厉柔轻功不错,才没有倒栽葱似的掉下来。她刚一落地,陆云轩右攀便已袭到面前,她急忙侧身躲过。逃跑之计既然行不通,她只得再另作打算。猛地一挥,将中虹鞭哨的挥出,专攻他下盘。

 陆云轩试了她几招,倒觉厉柔身手鞭法果然进益不少。虽然他的武功远高过厉柔,但眼下碍于手无兵刃、双脚又不得同时离地,要应付凌厉变幻的虹鞭竟也有些吃力。心想再这样下去也只有闪躲挨打的份。况且厉柔故意使长鞭,将他隔了二丈之远,要想拿到她前的金锁片也是困难,到头来仍不免要输。再三思量…只得空捡了一树枝,充当兵器。

 厉柔见他竟图反攻,戒心大起,虹鞭挥舞得更快,一面又盘算着身之策。可是陆云轩终究是武功纯,即使单手以树枝应战,仍是挥洒自如、递招愈快。厉柔一时被他急了,手中的虹鞭又被他的树枝住,顿时威力大减。眼看他欺身愈近,厉柔更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暗算可的,朝着陆云轩就出四、五只银针。

 “你真够可恶了!”他大写。“臭丫头,等我逮着了你,看我怎么修理你。”

 眼看时间不多,厉柔又屡屡使小动作,陆云轩气得满心只想赶紧将她抓着,好好打她一顿。因此出手更急,将她得满头大汗、哇哇大叫。

 厉柔一阵手忙脚之后又想树遁,陆云轩便用树枝绕住她的虹鞭,脚下踢出一颗石子,正中她的小腿道。厉柔登时摔倒在地。

 “哎哟!”她还来不及反应,要时上身道也被陆云轩制住,动弹不得。

 “你可认栽了吧!”这回换成陆云轩蹲在她的身边,好整以暇的问:“现在你把金锁片出来吧!”

 “这不是废话吗?你点了人家的道,叫我怎么拿给你?”她怒道。“你还不赶紧解开人家的道!”

 “不行!不行!那怎么行!”他装出一副好害怕的样子。“我若解开你的道,你一定又会拿银针打我的。若叫你的银针打中,全身马上又痛又,那可会难过得要人命。”他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我只好自己动手拿了。”跟着就开始解她衣襟上的扣子。

 “大哥!大哥,你要作什么?不行啦!”厉柔又羞又急。“人家…人家认输就是了嘛!”她真后悔刚才故意将金锁片到小衣里去。“你放开我啦!人家的手脚都麻了。”她叫道。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一定要拿到金锁片才算赢吗?所以我非得先拿到金锁片才行!不然‮儿会一‬你又耍赖皮。”陆云轩也不理会,继续解她的衣服,一面还故意问道:“柔儿,你把金锁片藏哪儿去了?大哥怎么找不到呢:”他故意慢条斯理的,伸手在她的小衣里翻了好半天,吃足了她的豆腐后,才笑道:“可让我找到了。”他拿着金锁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笑道:“柔儿,这下你可认输了吧!”

 厉柔气道:“你金锁片都拿到了,还不放开我!”

 “好啊,不过我还是先帮你把金锁片放回去。免得待会弄丢了。”陆云轩又笑嘻嘻地替她将金锁片挂回前,此刻他又故意不先解开自己左手的绳索,只有一只右手,动作难免迟钝缓慢些,如此顺理成章的又对她脚一番。

 厉柔先是输了比武,后又遭他戏弄,真是恨得牙,心想待他解开了道,一定要发几枚银针打他不可。

 此时四下碧草如茵,鸟语花香,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自树梢中筛落而下,无限意情浓。陆云轩只痴痴傻傻的盯着她那.玉颈与滑如凝脂般的肌肤,如醉如痴。好半响,才微一运气,将缚在左手的绳索崩断。又伸手一拂,解开了她的道。

 厉柔满心不悦,瞪了他一眼,正要推开他,爬起身来,手里早巳暗暗握了两枚银针,只待一起身便要朝他去。谁知忽地却又被防云轩欺身了下来。她挣扎不过,一张俏脸得通灯

 “你又想做什么?”她怒道。“干么着人家?”

 陆云轩懒洋洋的说道:“你刚才拿针打我…”

 厉柔一时心虚,微微怔了怔,又佯怒道:“那又‮样么怎‬,不行吗?我们比武之前可没说不能用暗器。”

 他笑了笑。“我数了一下,你一共发了二十四支针。”

 她又一楞,叫道:“胡说,哪有‮多么那‬?我明明只发了十二支而已。”

 陆云轩哈哈大笑。“好吧,那就算十二支好了,打我一支得让我亲一下。”说着又扳开她的手,笑道:“再加上这两支,一共是十四支,所以你得让我亲十四下才行。”一语未完,当真俯下身去亲吻她,口里犹数一、二、三…

 “大哥…”此时她想抗议也难了。

 他偏又数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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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将落,晚霞彩,一片余晕映在青雾潭上,光采灿目,璀璨淋淋。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放眼望去,远山的水无一不美,加上彼此心中情意绵、柔情无限,这一时半刻真可说是快活无忧,乐似神仙。

 陆云轩眼看厉柔气无碍,已复旧观。而他久离枫林山庄,也着实放心不下,便婉言同厉柔说道:“柔儿,咱们也出来好一阵子了,你玩也玩够、休息也休息够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厉柔不语,只幽幽叹了一口气。

 陆云轩想是她心里不愿离开,支起身来看着她,道:“庄里人多事杂,总不好全推给齐叔和潘叔…”

 “‮道知我‬。”她伸手掠了掠陆云轩的鬃发,轻声道:“只是我在想,待咱们回去,大哥一忙就不能陪柔儿了。”

 “怎会呢?”他温颜道。“就算大哥不能像这样时时陪着你,却仍是一般疼你啊!”“那就好。”厉柔微微—笑。“那我们收拾收拾,过两就回去吧!”

 “嗯!”陆云轩对她笑笑,点头嘉许。心想:柔儿果真是愈来愈懂事了。

 他到底是中计了。

 事实上这两个月待在紫烟谷,正如他所说,厉柔的确是玩也玩够、休息也休息够了。依她那好动的子,怎可能长处一地…无论是这山明水秀的紫烟谷、还是那富贵温暖的枫林山庄,哪一处她不是待了一阵子,便嫌闷了。

 说起来,正好她也想出去透透气呢!陆云轩先提了出来,她脸上装出勉强的样子,不过是要哄着陆云轩更疼她罢了,其实高兴都还来不及,哪有半点儿难为?

 看来这厉柔的机狡灵透,心眼之多,又岂是陆云轩能尽数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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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到枫林山庄,众人一见他两人休养了这一段时后,益发显得顾盼飞扬、神朗气清,瞧着眼中皆是一亮。

 厉柔更是极尽阿说之能事,挽着齐孟元和潘霸说好想念他们,说得二老心花怒放,乐不可支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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