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静,要冷静!
问兰在房里踱来踱去,此刻在她心里容不下别的字,光是这两个字,就够教她头痛了。
懊死!她居然冷静不下来。
问兰绞扭著淡紫
的丝巾,气愤的坐在桌子旁,小手还槌著用高级丝布做成的桌巾。
那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威胁她,甚至还从容不迫的离去?
她实在很意愿不再去想起那一幕,但是他离开时那抹得意的笑,却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
他摆明吃定她了嘛!
他从一开始就定了她的罪,而且自己居然在后宫还留有他所强调的罪证,让他一口咬定,这教她如何洗
罪名?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唐万越那个不知羞
的赌徒书的,她早该命人把他轰得远远的,也不至于危害到后宫的生存,还把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还说勉强同意她到王府去,哼!是不要不得已,就算他派人用八人大轿来请,她问兰还不屑去!
气死她了!
一想起他嚣张的模样,问兰就绞紧手中的丝绢,既然无法直接杠上他,只好拿东西出气。
记得,明天
落前,你得自动到王府报到,迟了我就报官,你逃得了,这间后宫一夕之间也搬不了。
末了,他还奉送几声恶劣到极点的笑声,扬长而去。
这杀干刀的臭男人!总有一天,她要他亲口求饶,要是他落到她手上,看她怎么整死他!
糟糕!她居然忘了问他的名字,就算她要去王府,那她怎么指名道姓?天哪!
问兰抚额哀号。
这男人是生来克她的是不是?
一碰到他,她不但没了主意,连件小事也没辙。
敌情她今年犯桃花劫,等这件事圆满落幕,她铁定要上敬合寺,求菩萨保佑。
当问兰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心情稍稍平稳一些,她忽地想起,那个男人算不还棘手,现下她该如何说服妹妹,让她去王府呢?
问兰枕著自己的手,无奈的看着蜡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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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阳西落的申时还有一些时间,而问兰就要把握这段时间说服妹妹们。
因为问家姐妹不睡到午时是不会起
的,问兰虽然一夜未眠、苦思良策,还是决定把事情坦白的说出来。
问竹和问菊眨著惺忪的睡眼,喝了杯甜茶提提神,不知二姐差人叫她们起
有什么事?
“我要去王府。”问兰开门见山的说。
“王府?二姐,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要查清一件事。”
问竹和问菊相视一眼,完全道知不她在么什说。
“二姐,你什么时候认识王府的人?”问菊不解的说。
照理说来,就算到后宫的人是如何尊贵,也不可能惊动嬷嬷离开后宫才对。
“是我不小心招惹上的。”问兰轻叹一声。
她的话令问竹和问菊睁大双眼。
招惹?喔哦,她们有不太好的预感,这就和大姐当初说要去茶庄的感觉一样。
“二姐…”问竹和问菊都有些不安。
“总之我不在的这三个月里,你们要把后宫照料好,我不会让任何人危害到后宫。”
“二姐,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非去不可吗?”问竹
儿不想让她无故去涉险,而且她们素来跟首城里的任何权贵毫无往来,这事铁定有玄机。
“如果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么不只我,连后宫也会被连累。”
问竹和问菊倒
一口气,她们都深知二姐的个性,她是不会
开玩笑的,她会这么说一定有道理。
“二姐,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反倒是你们,要好好照顾身子,别染了风寒。”问兰实在对两位妹妹放心不下,大姐嫁出去后,她就承接大姐的责任,唉!一切只能怪她失算,太有自信了。
“二姐,如果真的不行,就算要放弃后宫,我们也会支持你的。”问竹站起来坚定的说。
问菊也连忙点头。
她们姐妹自小相依为命,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姐妹情谊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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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定到王府外,问兰站在和王府有一墙之隔的大路旁,瞪著那两个写得龙飞凤舞的字发呆。
和他约定的时间将近,也就是离太阳落下的时间只剩两刻钟,不知么什为,问兰的心始终惴惴不安。
仿佛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在还没踏进王府之前,她还有反悔的余地,可是若不进去,却必须赔上她的一生和后宫。
就算她进了王府,是不是能全身而退呢?
这一次,问兰是真的没把握。
那男人太沉稳,也太会算计,她会是他的对手吗?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面纱下的她轻抿朱
,朝王府定去。
“什么人?”看守王府的护卫提刀挡住她的去路。
王府不是一般民家,自然容不得随意来去。
“我…”问兰正烦恼著该如何跟护卫说,她是来找那个未来爵位的继承人,但不是她不说,只是这种称呼很好笑,而且也会让人误会她的目的。
“不得无礼。”一道阻喝声突然响起,把怒眼横竖的护卫给斥开。
王府总管来到大门,兴致
的看着问兰。
“老伯,我要找你家主子。”
“道知我、道知我,二少爷有
代,姑娘请跟我来。”他从今天一早就接到吩咐,说今天会有个很重要的女子来找二少爷,要他留意。
总管误以为她是德焰的意中人,自然不敢怠慢,他从早上就殷殷等待到现在,总算让他等到了。
二少爷?
难道他不是王爷的独生子,那他怎么可能会是爵位的继承人?原来他这么坏,连亲大哥也不放在眼里。
问兰对德焰的评价,又差了几分。
“二少爷,你等的姑娘来了。”总管领著问兰来到大厅,德焰正在聆听大哥最近的身体状况。
丙真是他!
问兰看他坐在上位,的确颇有大将之风。
当德焰随意的将眸光扫到她时,
角不著痕迹的微扬。
她还是来了。
“小婉,这份葯单有十四天的分量,你每天都要准时端去给大少爷。”德焰虽然看着问兰,却是在跟服侍他大哥的丫头说话。
“是,二少爷。”婉儿低下头,口里说著柔顺的话,心里却在想今天好不容易才能和二少爷单独相处,偏偏让人给破坏了。
问兰痹篇他如炬的目光,几
下来,她都是在夜晚与他相见,殊不知他有著狂野与傲然之气息,令她几乎不敢直视。
“还有,从今天起,你不必再过来服侍我,你只要专心照顾大少爷即可。”
“二少爷!”听到此话,小婉震惊的抬起头。
王府里,手脚俐落的婢女只有她一人,而已逝的老王爷又不准任何女侍近身,所以只留下她服侍大少爷,她原以为二少爷一回来,她就可以乘机得宠,谁知竟有了变化。
“兰儿,过来。”德焰的眸子进出某种问兰不了解的热情。
她真美,白天的她比起夜晚的冷
,另有一番风韵。
兰儿?是叫她吗?
问兰对他无比亲昵的称呼,打从心底排斥。
“啧,还怕羞啊!”德焰一方面是为了宣示她的身分,另一方面则是抱著调戏她的心情,想试试她能忍耐多久。
小婉和总管瞪大眼的看着德焰亲自走下来,热络的牵起问兰的手。
问兰起初还不愿,却被他使劲拉住。
“记得你的承诺,嗯。”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提醒,但举动却暧昧不已,足以教所有人都误会。
闻言,问兰只得温顺的偎在他怀里。
他有必要这么急吗?
“总管,以后我的起居饮食就让兰儿贴身伺候,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二少爷,那兰姑娘是和小婉一起住,还是独住一间?”
“不不不,兰儿是特别的,她…和我住。”
此语一出,不仅总管、小婉,连问兰也呆住了。
她连忙挣扎,谁同意跟他一起住了?登徒子!
“兰儿,到想没你一听到能跟我
夜不离,就高兴成这样,你果然深得我心啊。”她这样就沉不住气了,真有趣。
小婉紧握拳头,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凭什么跟二少爷住?她好歹也在王府里待了十五年,有哪一点比不上这个女人?
德焰瞧着问兰
含怒气的眼眸,
魅的笑了,
“在王府里,你别再带著面纱,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的。”德焰像个
子,放肆的扯下她的面纱,问兰现出娇美的面容,令在场的人一惊,她竟是如此绝
!
“你…”问兰正想发脾气,德焰却大胆的把食指放到她的菱
上。
“嘘!这里有别人,我们到别处去谈心。”
不待她同意,德焰就搂著她离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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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德焰房间的路上,问兰不依的在他怀里挣扎。
“你放开我!”居然强迫她到房间,这人眼中到底还有没有道德规范?
一进到房间,德焰立即松开对她的箝制,害她不小心踉呛了一下。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没来由的,他想逗逗她。
“你这卑鄙无
的小人、放
形骸的伪君子!”
问兰骂得起劲,德焰则是饶富兴味的挑起眉头。
她这模样像是有求于人吗?
德焰双手擦著
,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继续开骂。
哼!他真是个厚脸皮、没水准的臭男人!
问兰不想降低自己的格调,骂了两句就住口。
“你知道知不生气的你,美得令人几乎舍不得移开眼?”
问兰啐了一口。真不知羞!她和他
吗?他怎么和之前见面时判若两人,居然还有心情与她打情骂俏。
“你是在要我吗?要我来王府,就是来听你这些低级的话啊?”
“我只是很认真的执行我的计画,反倒是你,一点都不配合。”
“我配…”
还来不及说完,她就被德焰快速拉入怀里。
他朝她使了几个眼色。
窗外有人!问兰马上收起利爪,专心扮演好她的角色。
“多
不见,你依然温柔如昔。”德焰环著她的柳
,对她说著情话。
是不要知道他有多么冷酷,问兰可不保证自己不会被他
惑,瞧他说情话说得如此自然,一定常常说罗,他的红粉知己绝对不少。
不知怎地,问兰的心里竟然觉得酸酸的。
“嗯,太想念我了吗?感动得说不出话啦?”德焰轻佻的抬起她白
的下巴,让她的眼不得不对上他的。
问兰澄澈的大眼眨啊眨的,仿佛在邀请他一般。
德焰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敌得过这般动人的
惑。
问兰看着越来越近的俊容,心中大惊。
他想干嘛?该不会想亲她吧?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问兰偏了偏脸蛋,让德焰失去准头,只吻到她红
的脸颊。
到想没,她也会害羞。
偎在他怀里的问兰急了,那个人到底定了没?要是再让他抱下去,还不知会被吃几次豆腐呢!
问兰小心的转过头,才来得及看到影子闪动,她的头就被德焰用力的扳回他的
前。
喔!她的鼻子好痛。
“你不乖喔,该怎么惩罚你呢?”他搂住她柳
的手,不规矩的捏了她一下。
问兰深
一口气,这人真的得寸进尺。
“就罚你一个吻。”不经她同意,德焰重新定住她美丽的娇容,这次他对得很准,绝不失手。
吻?不要!
来不及拒绝,她就被他结结实实的偷了香。
从头到尾都是他人个一说了算,她根本只有任他摆布的份。
问兰狠狠的推开他,她住不忍了!
窗外的人呢?她的举动该不会害他们
了馅,她马上回头。
谁知,刚才看到的影子,不过是风吹动树叶的影像,哪里有人的踪影?
“你骗我!哪里有人?”问兰气急败坏的质问。平白被他欺负,谁帮她讨回公道?
“我什么时候说有人,是你误会了。”德焰耍赖的推卸责任。
“你…我…混蛋!”问兰气不过,狠踢了他的小腿陉骨一下,娇羞的跑出去。
站在房内的德焰虽然笑着,但眼底的光芒却是冰冷的。
他的确看到有人,而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难道,问兰真是无辜的?
缓步踱到窗边,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跑到大树下、愤恨踢著树干出气的小人儿身上。
那块王府的印信玉佩,仍然在她的
际闪闪生光。
她明明是个
场女子,竟然也会害羞?还是,这只是她掩人耳目的伎俩?
思及此,德焰的眼神更冷了。
他该相信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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