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罗以玫第三次来到舞厅。
到想没她会再度踏入这里,而且是出于自发
的行为,不是因为梁朵的关系,而是因为她想再见“他”一面。
一个连名字都道知不的男人…
只是碰运气,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能遇到他。但是前两次都是在这里遇到他的,而且今天身边没有粱朵在,定不说就会这么巧,再跟他单独相遇,那样她就会机有可以跟他多说几句话了。
道知不么什为,她就是想见他一面。
那种感觉很奇妙,其实不是没见到他会死,但是没有找到他,心里那种坐立难安的感觉让她很难静下来;也让她放下了最喜欢的书本,让她走出家门,来到这个让她讨厌的地方。
只因为,这里有他。
一切都像她记忆中的样子,音乐依然嘈杂,人声照旧鼎沸,不过多了一颗寂寞的少女心,在舞池边缘徘徊。
今天她未施脂粉,只换上一件白色连身裙,让摘下眼镜的她显得清秀,别有另一番淑女的气质。因为她希望让他看见的她,是更真实的自己。
她这身装扮虽然没有之前的辣妹装
人,也惹来不少狂峰
蝶。比起之前的醉汉,这回上前搭讪的倒是穿西装打领带的上班族,看他们一派斯文的样子,先敬罗衣再敬人的罗以玫自然也少了防心。
她看不出那种外表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肚子里藏了多少坏水…
“原来你还是学生啊!哪一间学校的啊?”搭讪男笑得有点嗳昧。才没讲几句,小女生就差点没把她家祖宗八代都讲出来了,看她一脸好骗的样子,不唬她真是起不对自己。
诚实是一种美德,但是太老实就是蠢了!
罗以玫跟其中一名搭讪男聊了会,忽然间就又多出了几个男人,原来都是那位“君子”先生的同伴,她也不疑有它,因为跟他们聊天还算愉快,至少比她呆呆地找人有趣多了。却到想没她已经身在虎
,就快要羊人虎口了。
那群男人半哄半拉地邀她到另一边的小包厢里喝酒聊天,她想拒绝,但他们用人海战术包围她,就算她想喊叫也没人会注意。就当罗以玫快要被那些男人拉到包厢里当免费摸摸茶小姐时,忽然间,她的手臂被人拉住…
“等等!”
***
拉住她的原来是梁朵的朋友,之前的光头男。
“嘿!原来你在这里,找你找好久啊,过来吧”他不由分说就拉走罗以玫,让她离开那群虎视眈眈的假君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罗以玫还不忘跟那些
狼挥手拜拜,一点也到想没刚才点一差羊人虎
的事。
扁头男看着她,无奈地说:“还会有什么事啊?是不要之前梁朵
代过,看到你要帮忙盯一下。”
“盯?”又是梁朵,罗以玫有点不高兴。怎么她走到哪里都要被梁朵控制着呢?连她不在都有人代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唉!是不要梁朵声明在先,不然连我都想把你…”光头男一不小心说溜嘴,把心里话都讲出来了。
“什么是‘把’我?”罗以玫向来是不懂就问,不过直觉告诉她,那句话似乎跟“追求”有关,但是她不太确定,毕竟她对自己的外貌并没有信心。
“那个不重要!重点不在那里!”光头男顾左右而言它,免得又说错话就惨了,他可不想被梁朵剥皮。“对了,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没事一个女生在这里闲逛会被人当成是来卖的!”
“呃?‘卖’什么?”罗以玫又举手发问。
盯着她,光头男不能理解这种近乎白纸的纯洁女是怎么在这黑暗的社会里存活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会是那个女暴君梁朵的表妹?住不忍就问了出口:“呃…你真的是梁朵的表妹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罗以玫觉得他问得很多余,不过为着礼貌的关系,她没有当面顶撞他。
“没什么不对,你们两个长得是有点像,不过个性差很多。”光头男想起梁朵就有点
的,不过面前这位让他更
。两个姐妹都很有特色,只是一个是
到可以卖掉恶魔;一个是比美天使的纯洁却蠢到无厘头。
难道美丽的女子真的容易骗吗?
“喔…是吗?”罗以玫一边跟他说话,另一方面还不死心,继续在黑暗中瞄着“他”的踪影。
“你在找谁啊?”看出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光头男有点不是滋味。
“我在找人个一。”罗以玫说。
“废…”废话两个字点一差骂出口,不过光头男收得很快,毕竟骂了她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他不太敢想象。“那…他是样么怎的人个一呢?”
“我的救命恩人。”罗以玫还在观望。
“啊?”光头男听得一头雾水,她以为她在拍武侠古装片吗?说这种台辞不会噎到自己的口水?“你确定你说的是中国话吗?”
“不然咧?”罗以玫回过头来看着他,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脸色马上垮下来。“为以你我在跟你讲土星话吗?”
“救命恩人!”光头男这回没忍住了,笑到眼泪都快
出来了。“哇靠!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说这种话?真的太扯了!”
“有什么不对吗?”罗以玫不悦地说。她的脸色很难看,而这种表情让光头男联想到梁朵。
“没有…”觉得再取笑她可能会惹她反感,到时她跟梁朵告状他就死了,光头男连忙敛起笑容换个方式问她:“那你找他做什么?”
“我…”罗以玫被问住了。
“既然是找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找到的话,你打算怎么做?不会想以身相许吧?”光头男又坏心地补上这一句。
罗以玫愣住了。对喔,她找他做什么?
“这个…”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胡编个理由:“我也道知不,只是很想找到他,至少要跟他说一声‘谢谢’也好。”
“那道知你他的名字吗?”见罗以玫摇头,光头男又问:“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征之类的?你形容一下,定不说我认识。”
“他有…对了!他有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罗以玫一时间只这到想些。
“天啊…哪个人不是这样啊?”光头男听得想昏倒,可是还是继续问下去:“有没有比较具体的形容词?像他手脚健不健全、有没有哪里残废啊?还是有没有胎记或大痣之类的东西啊?”
被光头男问得哑口无言,罗以玫只能虚弱地回应:“我道知不怎么跟你形容,因为我要见到本人才知道,用讲的我不会形容啦!”
“我了解,看来我真的帮不上你了。”想了想,光头男又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那你打算整晚待在这里找他?”
“对啊。”罗以玫是很死心眼的,守株待兔至少终有一天等到他!
“喔…”想了想,光头男觉得放她人个一在这里实在不放心,可是他又没空一直陪她,想想就决定去托孤。“你跟我来。”
经过光头男的介绍,她被安排在吧台后面,既安全又可以不被打搅。
“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吧台的服务生说,收下光头男给他的小费。
“知道啦!”光头男回头跟罗以玫
代,确定她不会再跑去舞池抛头
面。“你要答应我,不要待太晚,早点回家知道知不?”
“道知我了。”罗以玫觉得她好像突然多个老爸似的。答应他以后,他才放心地继续去找人做生意。
等光头男离开以后,罗以玫又开始她的寻人大计。不过找呀找的、看着看着,她就趴在吧台后面的小
间里睡着了。
直到有人摇她。“嘿!”
“啊!”罗以玫突然间被叫醒,不
吓了一跳,但卡在小
间里的她因为长时间缩坐着,全身都僵掉了,一个不平衡就要整个人跌在地板上。
怕痛的她,住不忍闭上眼睛,等待即将来临的惨剧。
结果,没有预期中的痛苦发生,反而觉得自己被人紧紧地抱住,像掉进厚厚的棉被堆似的。
看来她没有摔到地上,是有人接住她了!
她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好心?
到想没才张开眼睛,眼对眼、鼻对鼻的,面前就是她想找的人。
是他。
她真想轻快地跟他说一句“嗨!我们又见面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已经听到他的暴喝声了。
“不会吧?你已经穷到要当小偷了吗?”
***
又是咖啡。
不过这回的地点不是穷酸地窝在便利店门口,而是另一间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咖啡厅。
罗以玫很高兴,但也有点担心。高兴的是,他们这样来起看真像约会;担心的是,他来起看一点也不高兴。
“你很不听话。”这是他到咖啡店里来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罗以玫低下头,不敢回嘴。
“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他盯着她,冷冷地问。
“可是…”罗以玫想跟他说清楚,可是一抬头遇上他的眼神,下面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可是什么?”他没有移开视线。
被他这么一瞪,罗以玫又低下头。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回到高中时代,上军训课打瞌睡结果被叫到教官室问话是一样的感觉。问题是,她又没做错什么?可是被他一凶,她就什么都忘了。
看她支支吾吾半天,他的耐
也有限,就差没拍桌子骂人了。“小姐,你到底有完没完?话可不可以一次说清楚?”
“我…我…”被他一喝,罗以玫吓得眼泪又掉了下来。停不住。
“你不要动不动就哭好不好?这里又没死人也没人出殡的,孝女白琴还轮不到你当。算我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他不耐烦地说,可是却顺手
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接过餐巾纸,罗以玫是哭得更惨了。被他瞪了半天以后,好不容易才噤声,
噎嘻地说:“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再见你一面啊…”“见我?么什为?”他问。
“因为…”罗以玫又憋住了,开始
吐吐。
“因么什为?”他迫问。
“因为我…”罗以玫做了个深呼吸,打算一股脑地跟他告白,到想没他先开口了。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因为你白痴到会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才会该死地半夜不睡觉跑到舞厅来找我吧?”他一口气说完。
罗以玫低下头,不发一语。
“你倒是说话啊!”他又问。
罗以玫只能低头
着那张沾满眼泪口水鼻涕的可怜餐巾纸,一边小小声地埋怨:“人家想说的话你都说了,我还能么什说?”
“你么什说?你…”这回换他卡住了。
到想没开玩笑的话竟然被他误打误撞地说中了?如果他没听错,她刚才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她喜欢他?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直接吗?
沉默是金,如果能折换成现金,现在他们人个两都快成亿万富翁了。
终于,他开口打破了这窒息的空间:“道知你我是谁吗?”
罗以玫摇头,又点头。
“到底你是知道,还是道知不?”他要确定她的想法。拿起咖啡啜了一口,等待她的回答。
“我道知不你叫什么名字,道知不你住在哪里,道知不你到底是什么身世背景…”罗以玫看着他,做了个深呼吸,才继续说下去:“但那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我很想喜欢的男人。”
正在喝咖啡的他,听到她的告白,差点没被那杯黑水呛死。“咳咳!你知道知不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道知我。”罗以玫涸葡定。
“见鬼了!这年头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样疯吗?”他边咳边问。
“我又道知不别人是怎样,而且遇见你以前,我也没这样过啊…”罗以玫音声的愈来愈小,头愈来愈低。
不过他还是听见了,住不忍大笑起来。“不会吧?你长这么大都还没谈过恋爱?这也太扯了!”
“呃…”罗以玫抬起头,望着他好奇的脸,觉得他的笑声有点侮辱的意味,很可恶的样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要是废话就好。”他还在笑。
“有!”罗以玫答得涸葡定。
“有?”他的笑容定住了。
罗以玫看他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原来能耍人的不只有他而已。“当然啊,多多少少也有嘛,而且我现在正在谈啊!”她的坦白让他有点不能适应,刚刚才说喜欢他,到想没竟然是想脚踏两条船,他不
有点不
。“既然你已经有男人了,那你还找我干嘛?我可是不当第三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罗以玫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澄清。“我是说,我正在跟你谈恋爱啊!”啊?瞪着她,他愣了好久才慢
地挤出一句话:
“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交往了?”
***
加了眼泪的咖啡,除了涩以外,还有点咸,不过还是盖不住咖啡的醇,以及那独特的甘美。
就像他一样。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之后,虽然没有再打电话给她,不过罗以玫心里已经有个谱了。
她直觉地认为,他并不讨厌她!只是还谈不上喜欢,离爱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不过她不怕,她有信心,只要她持之以恒,铁
都能磨成绣花针了,更何况女追男只不过隔层纱罢了!
况且他也没有拒绝她啊!
以她的认定来看,只要不拒绝就等于同意,而且他也给了她电话,这样算起来,至少交往的前奏就算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罗以玫抱着枕头,想起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抱着他的
的感觉,真的好好喔!虽然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称不上好闻,有烟味、汗味跟一·种她不会形容的怪味道,但只要是他的味道,她都能接受。
想起他,罗以玫就想笑。他的样子,就算凶巴巴也一样那么
人…啊!真是让人受不了的帅啊!
因为他的关系,她开始喜欢咖啡的味道。闻到那褐色的气息,就会想到他的表情、他的笑容、他的一言一行,都浓缩在手里那一杯暖暖的咖啡里,那种温柔却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毕竟咖啡喝太多也可能致命。
不过她不怕,因为她喜欢他。
但是她现在还是有点沮丧,因为对她而言,他的一切还是个谜,就连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她都还道知不。没法子,只能暂时用“她的骑士”、“她的王子”“她的情人”来称呼他。
反正那也是只属于她的“他”…
他的厚背、他的窄
、他的手臂,还有环抱住她的感觉,跟他沉厚音声的,如果他用那种
人的嗓音跟她说“我爱你”再配上
世佳人式的下
式深吻,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这到想里,她的脸不
红来起了,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干嘛,在思
了啊?脸红得像桃子一样!”粱朵说。
脸颊被人重重捏了一下的罗以玫,这时才尖叫着从幻想中惊醒:“啊!梁朵?是你?”
“拜托你!我又没有那么恐怖,看你吓成那副德
,活像看到什么妖怪似的?”梁朵挖挖耳朵,觉得点一差被她的尖叫吼聋了。
虽然觉得梁朵比妖怪还恐怖,不过罗以玫可不敢当面回这句话,免得待会真的被她生
活剥了,只能余悸犹存地问:“我家门不是锁着吗?你是…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
“废话,为以你我会穿墙吗?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啊,白痴!这种问题还要问?”看罗以玫一头雾水,梁朵这才解释道。“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就要记得多看电视。上次电视上就有说啦,很多人怕忘了带钥匙,所以会藏一把在门下的地毯或铁门上的夹层,不然就是信箱里面!你家就是这样啊!”罗以玫这才想起,之前老爸曾经藏一把钥匙在门口盆栽里的事。
“要记得啊,重要钥匙还是随身带着吧!不然哪天被小偷还是
魔闯进来,看你怎么办厂梁朵提醒道,一点也到想没自己也是走“偷儿路”进来的。
“好啦!知道了。”莫名其妙被人训一顿,罗以玫只能摸摸鼻子认衰。
“对了,你刚想什么那么入神,我来了都没发现?”梁朵看她手边放着一本厚重的原文书,马上做另外的联想。“老天,已经放假了,你饶了自己好不好?现在还在看书,难怪你近视会那么重!老戴着眼镜不累吗?”
“呃…”罗以玫到想没梁朵会这么想她,不过她也懒得解释就将错就错了,不然还跟她
代实在很麻烦。
人个两哈啦了一会,梁朵才又问回正题:“对了!昨天遇到光头,他说你前几天跑去PUB找人?”
“嗯。”罗以玫不否认。
“看你的样子是概大没找到吧?”看罗以玫没吭声,梁朵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怜喔,一片痴心没人理啊!是不要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早就不想管你了!喀!拿去!”
罗以玫的面前多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跟一串数字。“这是什么?”
“不会自己看啊,那是他的姓名电话跟地址。是不要我出马,你哪能知道这些啊,还不好好谢谢我?嗯?”梁朵得意洋洋地说。
“他?”罗以玫拿起那张纸,上面出现一个名字。
上官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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