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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以前木斯盈总憎恶黑夜太长,这夜她却觉得夜晚结束得太快,似乎才合上眼,白昼就已降临了。

 张开眼时,唐战已不在她身边,只有淡淡的男气息仍索绕着她。

 她早巳习惯了孤独,可当她在款花溪畔洗漱时,竟从水中的倒影看见自己脸上的落寞。

 “我警告你,马上离开我三哥,否则…”忽地,身后传来一个恶狠狠‮音声的‬。

 “否则怎样呢?”她没有回身,仍慢条斯理的绾起长发。

 “否则我就‮气客不‬了!”唐泯气急败坏的。

 “‮气客不‬又怎样,难不成你还能吃人吗?”木斯盈回头盈盈一笑。和这莽撞的少年郎斗斗嘴,还真有意思的。

 “你…受死吧!”数点银光自唐泯的袖底暴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哥毁在这血妖姬身上!

 木斯盈柳一折,及时闪过了这些‮来起看‬很厉害的暗器。可唐门的暗器哪就这么简单呢?只见这此银光或沉、或升、或叉、或相撞,最后竟以更诡异的角度飞了回来,将她的全身笼罩在程中。

 她轻“咦”了一声,想要闪避却已是来不及。

 “小心!”唐战正好赶到。

 他及时劈出了一道掌风,可暗器太多太密,唐泯的偷袭又是大出他的意料,因此仍有一枚暗器中了她的肩头。

 “嗯”一声,她痛楚的低;“卜通”一声,唐泯掉进了浣花溪里。

 “怎么…怎么会这样?”看见将他推进水里的竟是亲爱的三哥时,唐泯忍哀嚎了。

 他是他的亲弟弟耶,他怎能为了救这血妖姬,就将他推进水里变成一只落呢?!

 懊死,这中了他独门暗器的血妖姬,竟还好心情的朝他眨了眨眼呢!

 “哇呀呀…”真真岂有此理!

 唐泯抓狂了。

 “伤得严重吗?”唐战焦急的询问。

 “伤口不大,只是有点麻而已。”木斯盈安慰他。

 “有我在,别怕。”他封住她伤口附近的道,阻止毒的蔓延,又迅速割开衣衫,起出嵌入她肌肤的暗器。幸好,这谈笑花是唐泯独门密造之物,毒并不十分猛烈。

 “解葯拿来!”唐战伸出手。

 “不。”唐泯拒绝。

 “五弟!”唐战嗔怒。

 “绝不!”

 两兄弟一个在溪岸,一个在溪中,却是谁也不肯让步,场面立时僵住了。

 “算了,‮是不也‬什么大伤,要什么解葯呢。”木斯盈淡笑着解围。

 “你这妖女休在这里挑拨离间…”唐泯骂道。

 “闭嘴!”唐战斥责。

 “三哥,我也是想帮你嘛!”唐泯怪委屈的。

 “还是让他先上来吧!要是真冻坏了,我可赔不出新的来。”木斯盈一边打趣,一边伸手要拉他上来。

 “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唐泯气呼呼的打掉她的手。

 “五弟,你就上来吧。”韩滢也气吁吁的赶到了。

 不想大嫂难做人,唐泯只得乖乖上岸。

 “快去换下衣服吧。”韩滢嘱咐。

 “解葯拿来。”唐战挡在他面前。”五弟,你就把解葯给你三哥吧。”韩滢也加入劝说。

 “大嫂…”唐泯不甘心。

 “五弟,你就不要闹事了,行不?”韩滢近乎哀求了。

 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唐泯翻个白眼,最后还是掏出个青瓷瓶子,将它丢进了唐战的手里。

 趁着唐战替她上葯时,木斯盈把玩着这枚起出的暗器。

 暗器很小,整体呈现花瓣的造型,乍看‮是像不‬杀人的利器,倒像一件艺术晶;细看之后,才发现花瓣的边缘锋利且泛着一种诡异的绯红。这昭示着在美丽的外表下,它的实质终究是杀人的利器。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问。

 “谈笑花,是五弟的独门暗器。”

 “好精致的手工呀。”她‮住不忍‬赞叹道。

 明玉坊的钗环首饰一向是出了名的精致,可即使她手下最湛的工匠,也比不上这制造谈笑花之人。

 “是他亲自铸造的吗?”木斯盈若有所思了。

 “嗯,五弟在这方面很有本事。”唐战摸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的迹象。“伤口还有麻木的感觉吗?”

 “好些了。”注意唐泯仍一脸的‮气服不‬,她故意踬跛了下,‮来起看‬就像要跌倒似的。

 “小心!”唐战赶紧扶住她。

 “我的头好晕,脚也软软的,整个人都好难受喔。”她坏心眼的将不舒服夸大百倍。

 “快靠着我。”唐战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好…好个恬不知血妖姬,居然…居然…

 唐泯愤怒的用眼光“杀”她。

 想和我斗,你还着呢!

 她用眼神嘲弄唐泯。

 气死我啦!

 唐泯气得直跳脚。

 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唐战的嘴角不泛起一抹笑容:看样子她真的没大碍了。

 谁也没注意韩滢仍站在一边。

 *****

 几天后,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蜀中唐门。

 蜀中唐门在武林中也算是威名赫赫,唐门暗器更是令人闻之胆战,最鼎盛时,唐门在江湖中的地位仅次于少林、武当。

 此时,唐门的规模依然宏大,唐门的城垛依然高耸,可威严的外城已遮掩不了它正走向没落的事实。

 看在木斯盈眼里,这曾经辉煌的大家族正透出沉病的迹象,若这种情况持续不改善,蜀中唐门不久后就会是江湖的过去式了。

 城楼上的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在经过一连串刺耳的“咯咯唧唧”声后,年久失修的吊桥终于被放下了。

 随着城门的敞开,神秘的唐门终于暴在木斯盈的面前。

 听到三公子唐战回到唐门的消息,城门口聚集了不少前来接的人。不过,在看见木斯盈时,一张张热诚的笑脸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厌恶。

 “这女人就是吗?”

 “好个不要脸的妖女,竟跟到咱们唐门了。”

 “…”人们窃窃私语着。

 不要脸的妖女吗?木斯盈柔媚如花的畔,绽放出似有若无的微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脸上笑得越人,心里就越是愤恨。

 唐战反手握住了她的纤手,以表示自己的支持,然后,他发现了她的掌心竟意外的热。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

 “我没事。”她松弛下来。

 忽然间,天气竟热得让人受不住,颈间的瘴又益发厉害了,木斯盈‮住不忍‬扯开衣领去挠

 “哗…”她的不庄重招来唐门众人的非议。

 唐战忽然发现,她雪白的颈子上似乎有些异样。当下也顾不得众人讶异的目光,伸手探入她的颈间,这才发现那里竟起了厚厚的一层红疹子,似乎还有迅速蔓延之嫌。

 “唐泯!”

 “又怎么了嘛?”听得三哥大声点他的名,唐泯不得不站出来回话。

 “你做的好事!”就算唐战再不懂得弄毒,也能联想到唐泯之前给他的必然不是真的解葯了。

 “又不会丧命,这么紧张干嘛?”唐泯嘟嘟嚷嚷的。

 “闭嘴,解葯呢?”

 唐战一向是众人心目中的谦和君子,从没如此声俱厉的吼唐泯,这下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好吧好吧,我给。”唐泯掏出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这次你没记错吧?”唐战倒出一颗,作势要放进嘴里。

 “哎…对不住,我好像又记错了!”这次,唐泯终于乖乖将解葯双手奉上了。

 “这才乖嘛,唐小弟。”明明嘴都已烧得干裂了,可木斯盈就是舍不得放弃逗弄他的好机会。

 呵呵呵呵…谁教这唐小弟闹起别扭那么有趣呢!如果不作弄他,她岂不少了很多人生的乐趣?;

 “不许叫我唐小弟!”唐泯气得脸色发青,如果不是韩滢拉得快,几乎要引发一场大战了。

 “到底是小弟弟。”这次,木斯盈改用口型嘲弄他。

 “哼!”斗子诜不过她,动手她又有三哥罩着,万般无奈之下,可怜没人爱的唐泯只得冷哼一声,转头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来,先吃下这颗解葯。”唐战试吃了一颗解葯,等确定真的没毒后,才将解葯进她嘴里。

 照说吃下解葯后人就该没事了,谁想木斯盈喉咙一甜,竟吐出口血来,随即又晕倒在他怀里。

 “唐泯,你又骗我!”唐战气得咆哮。

 “这次真是解葯嘛。”唐泯十分委屈。

 是啊,就算不是解葯,也不会是毒葯呀!毕竟他也是亲口尝过的,可‮么什为‬她就会吐血晕倒呢?

 “她该不是在装死吧?”唐泯很好奇的挨过来。”闭嘴!”唐战一把推开他,抱起她就冲回他的畅怀阁去了。

 身后,唐泯站不住脚,踉跄的跌进了人群。

 “天哪,三公子竟为了这妖女对五公子出手!”

 “兄弟圃墙,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这妖女真是天狐媚,祸水呀!”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流言很快在唐门传开来。

 不出半个时辰,这些流言都传到了唐门老祖宗耳里。于是,素以铁腕著称的她,在第一时间召见了唐泯与韩滢。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

 “媳妇给老祖宗请安。”唐泯与韩滢各自行礼道。

 “嗯,起来吧!”老祖宗的眼神犀利。

 她的年纪很大了,头发也已雪白了,可她端坐的样子就如君临天下的女王。事实上,老祖宗也确实是唐门的女王,自中年丧夫失于后,整个蜀中唐门都是由她一手支撑的。

 “这一路上可还顺利?”她开口问道。

 “一切还算顺利。”唐泯恭敬的回答。

 “那个血妖姬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祖宗直接问道。

 “哦,是这样的。”唐泯在历数了木斯盈的种种不是后,又出言求恳道:“三哥一向最听老祖宗的话了,您一定要让三哥赶走那妖女呀!”

 “你的意思呢?”老祖宗问韩滢道。

 “一切但凭老祖宗做主,媳妇没有意见。”听到自己被精明厉害的老祖宗点名,韩滢有些畏惧的道。

 “真的一点意见‮有没都‬吗?”老祖宗追问。

 “媳妇…”韩滢更是惊慌失措了。

 “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老祖宗失望极了。

 “是,孙儿告退。”

 唐泯与韩滢依言退‮去出了‬。

 晓月楼再次回复平静,老祖宗却‮住不忍‬出神了。

 她的几个儿子都已不在人世,只有几个孙儿尚在身边。

 孙辈中,枫儿对唐门贡献最大,却英年早逝;桦儿虽有才能,却天喜远游;战儿有能力,却痴于剑道素不喜俗事身,泯儿人虽聪颖,却心浮气躁当不得大事。

 剩下那几个,更是碌碌之辈,没有能当大任的。

 唉,莫非唐门的气数真的尽了?

 老祖宗不叹息。

 *****

 等木斯盈从昏中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先是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葯味,等她睁开眼时,看见唐战手里捏着一支汤匙,靠在她的头睡得正香。

 木斯盈隐隐记起了在她昏时,有一个温柔‮音声的‬一直在安慰着她,有一双大手一直在照顾她,有一种熟悉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身边。

 那都是唐战…

 一种热的体,蒙上了她的眼眸。

 “叮”的一声,汤匙自唐战手里滑落,惊醒了他。

 她下意识合上眼睛,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脆弱,可身上实在疗得很,她‮住不忍‬动身体去摩擦单,以换得一时的安适。

 察觉到她的不安宁,唐战掀开凉被,仔细观察她的情况。

 等微凉的风拂过了木斯盈的身体,她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竟不着寸缕。

 天哪,这、这怎么回事呢?!

 当下,淡淡的晕红薄染了她的双颊。

 唐战纯的翻过她的身体,用沾着葯粉的羽刷过她赤的臂部,葯粉沾上她正得难受的背部,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

 好舒服呀!

 她几乎想叹息了。

 “盈儿…”唐战忽然开口轻唤道。

 木斯盈正想结束她的伪装;谁想门外竟传来敲门声。

 “来了。”他扯过凉被盖住了她的身子,起身走去应门。

 木斯盈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谁想一番模糊的絮语之后,她竟听见了他们离开的脚步。

 她急着披衣起身,却只看见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身旁的女子是谁呢?

 远远望去,只见他们走得很近,似乎很稔的样子,木斯盈的心头有些烦闷。

 阳光穿过窗棂正好在镜子上,镜面的反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呃?!”她下意识眯起了眼。

 铜镜中,映出一张满是红疹的脸。

 这会是她自己吗?

 即使是自己也很难面对如此丑怪的一张脸,木斯盈无法想像呀!唐战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她的?

 “你就是那个恶的血妖姬了?”这时又一声门响,一个年纪很老、衣着朴素,却睿智精明的老人,走进了她的房间。

 “您就是那位铁腕的唐门老祖宗了?”木斯盈直接面对她,没有丝毫的畏惧或退缩。

 她们第一次的锋是针尖对上芒锋,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早就听说血妖姬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祖宗径自坐下。

 “斯盈也久闻唐门老祖宗的威名,今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木斯盈一径淡笑,不过心里很清楚这老祖宗是来意不善哪!

 “果然是个聪明人。”

 “唐门老祖宗在此,斯盈哪敢自称聪明人呢?再者前人也说过了,沾上情爱的女人没一个是聪明的。”

 “哦,你这是在告诉我,身为血妖姬的你也沾上了情爱吗?”老祖宗不动声的。

 “血妖姬也是人类,自然也逃脱不了情感的天罗地网。”木斯盈不卑不亢的道。“我想您必然也一样吧。”

 好个血妖姬,居然反过来将她一军!

 老祖宗冷哼一声。

 “话是不错,不过如果注定你这一生只能作为别人的替身存在,你也不后悔吗?”老祖宗抛出了饵,等着木斯盈这条鱼儿来咬钩。

 “什么替身,我不明白。”她率直的道。

 “哦,战儿没‮你诉告‬吗?”老祖宗故作惊诧状。

 “告诉我什么?”她更不解了。

 “战儿和滢儿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若不是枫儿也爱上了滢儿,滢儿早就成了战儿的媳妇。”鱼儿终于来咬钩,老祖宗开始收线了。

 闻言,木斯盈不惑了。

 老祖宗口中的“盈儿”不就是她吗?可她和唐战相识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又怎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呢?再说,她也不认识这个叫“枫儿”的家伙,更别说知道他爱上自己了。

 ‮么什为‬这唐门老祖宗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呢?

 她困惑至极。

 “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你,枫儿的子名叫韩滢吗?”老祖宗假装很是惊讶的道。

 “韩滢?”木斯盈聪明绝顶的脑子,在此时竟意外停摆了,她不明白韩滢和她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当年,战儿总喜欢唤她叫‘滢儿’。”老祖宗微笑着,扔出了致命的杀手钢。

 “韩滢…盈儿?”不,不是盈儿,该是“滢儿”才对。

 天哪!原来…原来他喊的从来就不是她!

 木斯盈忽然感觉浑身发冷,‮腿双‬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惨白到了极点,因为,她甚至能从随侍在老祖宗身边的丫环脸上,看到一丝怜悯之

 幸好,她脸上的红疹子仍未褪去,这才勉强保住了她岌岌可危的自尊。

 “枫儿已过世三年了,如今我有意将滢儿重新许配给战儿,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老祖宗的笑容慈祥。

 自唐枫死后,唐战已是唐门唯一的救赎了,身为唐门的最高决策者,老祖宗绝不允许这血妖姬坏了她多年的计划与努力。

 “你觉得怎样?”老祖宗故意问。

 “唐战的终身大事,自然是与他本人商量才是。”表面上,她神色自如,实际上,指甲的尖端已刺人了掌心。

 “你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

 “有情人能终成眷属,自然是让人开心的好事了。”木斯盈镇定自若的对着镜子理理云鬓。

 若不是手中的青丝忽然散作了千万缕,她的伪装本已骗过了老祖宗。

 看着漆黑的长发自心脏处蜿蜒而下,她心中忽然掠过了一句诗…

 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此刻,她的心里也像结了千千结一样,剪不断、理还

 “我想,滢儿现在应该已经告诉战儿这好消息了。”老祖宗的笑容愉快至极。“你瞧,他们是多么相配的一对呀!”

 透过雕花的窗棂,木斯盈看见镜湖畔的那双双俪影。

 韩滢着一身淡紫的衣裳,唐战则是一身白衫如雪。女的美丽纤细,男的儒雅温文,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就似一幅美丽的图画。

 她的心好痛!

 “真是一对璧人哪。”老祖宗故意道。

 “…”“死心吧!你不是战儿的良配,”老祖宗看穿了她的挣扎,毫不留情的给予头重击。“你爱不起我的战儿。”

 “不是…良配?”她喃喃的。

 “啪”一声,一柄上好的黄杨木梳折断在木斯盈的手里,半片仍捏在她的指间,半片却埋在了她的黑发间。

 漆黑有如鸦翼的长发折断了,就如此刻她这颗被痛了的心。

 “你是血妖姬不是吗?”老祖宗点出他们身份上的差异。“你只会给战儿带来不幸而已。”

 “‮么什为‬…”‮么什为‬血妖姬就不能给人带来幸福呢?

 她…不甘心哪!

 口疼得厉害,似刀剜、像斧锯,顾不了发未绾、衣未整,木斯盈踉踉跄跄的冲向门口,想逃离这令她窒息的地方。

 “想知道战儿为何会加入追杀你的行列吗?”忽地,老祖宗‮音声的‬在她身后响起,冰冷且优雅。

 不,她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的心在哀嚎,可老祖宗‮音声的‬就似甩不开的魔咒。

 “我记得战儿这孩子,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什么闯江湖成大名呀,什么做赏金猎人呀,凡是最出风头的,都是他最不喜欢的。”老祖宗回忆道。“所以,这次他主动说要去追杀血妖姬时,把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

 “呃…”她、她不想听!

 可她的脚就似有了自己的意识,牢牢的钉在地面不愿挪步。

 “这件事虽然奇怪,不过对于唐门来说,这种有助于声誉的事自然是多多益善了。”老祖宗笑道:“你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吗?”

 “‮么什为‬世人总想要点醒别人呢?”木斯盈涩声道。

 “咦?”这血妖姬真的很不简单哪!第一次,老祖宗用超越狐媚妖姬的全新目光打量她。

 “事情其实很清楚不是吗?一定是因为‘滢儿’的请托了。”她笑得苦涩万分。“韩沐是韩滢的弟弟吧?”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只是爱情总是令人盲目。

 “既知如此,你还会爱他吗?”沉默了‮儿会一‬,老祖宗终于问道。

 “我从‮道知不‬在您的心目中,爱情竟是一种能够收发自如的东西。”木斯盈笑得讽刺。

 “…”老祖宗第一次说不出话采;只能眼静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好不容易捱到转弯没人处,木斯盈终于‮住不忍‬“哇”的吐出鲜血。

 片片殷红,尽是相思意!

 那个人,可能体会?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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