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零音之彼岸温存
曾经,那里是一片绿莽;
而今,森林倒下,原上,衰草扶风;
凝眸处,似有昨
黄花开过。
回望苍茫,心涧偶有叮当,音
如注;
细看来,却见千里暮云,西风瘦马,马蹄声杳,倩影远去。
轻拂喟叹,轩窗静坐,反弹琵琶,遥闻空山一声玉碎,弦上却是无音。
是谁,曾经拂响那
情弦,余音洒满心房?
默然里,飘来那些遥远的故事,那些本已
向天际的音容。
——题记
(一)
遥远的记忆里,有一抹浅浅的温馨,如幸福的黄丝带,拴在曾经经过的路口,温存着零落的情怀。
你穿着一身劲健的、蓝白相间的运动短装,双手叉
,玉树临风般,站在教师宿舍后门口的绿荫台上。
凝神不动的你,不象是柳下乘凉,也不象是搜寻谁的身影。你在看,看脚下食堂内外,人
如涌;你在深思,似乎冠盖满园,斯人独落寞。
你双手
在
兜里,高帅英
的身姿时而出现在宿舍窗下那浓荫匝地的林间小道。那时,我总是心羡你默默无语、独自漫步的学者风度。每每望及你浓密的乌丝下那副哲人似的深思,总是不
揣测你凝聚在眉宇间的深度。你肯定不会知道,你英俊的相貌和特有的气质,令女生楼上无数双眼睛在偷偷研究你、思考你——那个研究生,又在想什么学问了?人
如从,当拿着饭碗朝食堂奔去的我,行
匆匆地走过独行的你的面前,你似乎在看我,似乎又不是看我——你不会认识我的!尽管我很奢望。
在你面前,我卑微得象一颗尘埃——尘埃深处,有一朵心花,
开。
后来,你说你早就认识我了,自从我跨进这个大学的校门。
我惊讶得瞠目结舌——那个素朴的丑小鸭!
是那个叫吉的男孩说的,每一界新生入校,你很快就能盘点出其中的“美女”
原来,我早在你的视线上,而你,却么什为,在我经过你面前时,那般冷眼对我?
你在活泼热闹的运动场上来回练短跑,身姿矫健。有双眼睛,被强磁似地吸引,人,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打着自己的羽
球;后来,你说,那时的我——“好讨厌”,居然在跑道上打球,占着你的道了。
我也纳闷:那跑道明明很宽呀,怎么就碍着你的事了?
不过,我到底弄明白了,你的确早就认识我了,不然,又怎么在
后还记得那些细节?
可是,三年里,我们居然无缘。
(二)
花绽放的时节,你在影音
醉的舞场里翩然出现。
来,跳舞!你温雅地降落在我面前,伸手牵我猝然不及的手,狂
的我,只好随着你轻柔的舞步一起沉醉在柔曼的舞曲里。
那一刻,我的灵魂说,千万,别晕倒在他的怀抱里。
一曲再起候时的,你又绅士般地躬身相邀;从此,我们成为不散的舞伴。
我的梦,由此,开始悄悄发芽。
曲终人散,你说,一起去散散步吧。
那一晚的操场上,头顶的星空深处,一定布满无数眨眼喜笑的小眼睛。
然后,那一晚,我第一次也是大学里唯一一次晚归了,你说去你的宿舍。怎么行呢?我内心
烈
战,但因无处可投,也只好去了;然后才知,原来你那里还住着个进休生——后来我生命里的另人个一,吉。
聊历史,聊书籍,三个人在寝室里聊得热火朝天。由于吉的健谈,话题在深夜方才打住。我睡你的
,你睡沙发,吉就其位。
你不是我猜测的研究生。中专毕业后,你分到这所大学的某处室工作。家在川东江边,军人出生的父亲管教甚严。这也许是你喜欢思辨、对自由生活充满向往的深层原因。
“日本青萍不是中国青萍”——某教授的研究论断、“有草鞋穿就够你小子了!”——儿时家父的奚落…这些,是你那晚侃侃而谈里的经典片段;今
思来,那朗朗的笑声,那如漆如墨的眸子里透出的慧明
巧,浮现眼前。
那些简单的故事和语言,一经你嘴里讲来,就深富意味了,所以,我赞同你的自我评价:我喜欢演讲,人越多就越有劲!
你真的很有语言天才!有独特的讲话艺术!你去做招生宣传时,总是被听众围得水
不通。
看着你得意的神态,道知我,除了口才,人们喜欢你,肯定还因为你那特有的才俊气质和出众的眉宇英气。
(三)
夏天的傍晚,天边,彩云
夕阳。听见窗口下面有喊叫,我探头一看,你浓眉下的大眼充满笑意,唤我名字音声的,却是吉叫的,“快下来”,他仰着头,看我,招手。
飞扬的心,轻然飘下三楼。
仨,在操场边的草丛里坐下来,海阔天空地闲聊。
回寝室后,那一晚,吉有些受了寒凉,不久便躺下休息了。
走,我们到外面去,你说。
出得门来,你说,走,我们去二楼阳台坐坐。
夜
漆黑,你伸手牵我,引领着我拾阶而上。温热、羞涩、幸福,一起在黑暗中袭来。我多奢望,那一牵,便不再放手。
可是,路,太短。
浓黑的阳台上,万籁寂静,你铺了张报纸在地上,我们比肩坐在上面。
“萍儿”,你这么开口叫我;同时,随意地伸手挽住我身着T恤的肩头,开始在那个静得可怕的黑夜里,跟这个自以为幸福的女子谈人生、谈理想。
然而,那一晚,天上没有星光。
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无数的迷茫盘绕心间。
你说很想去深圳,那个火热的地方,那个有志男儿理想的释放地,可是,现实有太多的方方面面,让你难以拔腿;你道知不前方会是什么,也道知不迷茫的心境何以明朗;你说你因为道路不定,前途未卜,所以还不想考虑父母接二连三催促的婚恋大事。
…
之后,你说了什么,我无法再听得明明白白,因为,我的心,已经开始哭泣。之前,我以为自己在不经意间抓住了幸福的裙剧,我以为青春的故事这么顺利地,就能开花。可是,你这些话一出,道知我,我所有的梦幻,原来都只是个绚彩的肥皂泡,在那个黑黑的夜晚,訇然破裂。
你不再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我的心,哭得惊天动地!可是,道知你吗?那时,与你贴身相邻而坐的人,已经人个一起身,哭着跑开了。
(四)
你象春风,在
里催开枝上花蕾,可是,花开了,你么什为要逃避?
么什为,你玉树临风的身型总是站得那么远?你难道真道知不,一颗纯真的芳心,一副过尽千帆也不为动的自尊,俨然受到伤害。
我突然恨你。
你的傲岸,开在彼岸,我终于知道,我伸手,触不到你。
你把我的幸福,从你的枝条上生生击落,永远把我挡在了你生命的彼岸。
你是狠心的。
从此,你在前方,静静地与我送笑,脉脉地看我,眼里有别样的情愫,我却象坚硬的冷铁,生硬。当我再经过那个曾经熟悉的宿舍的拐角处,心在小跳,两眼,却直视前方,走着自己的路。
以后的时
里,我用恨来忘却所有关于你的痕迹。
风起了,雨落了,花开了,人去了。
七月
火的季节,学子毕出。
纷繁之中,曾经哭过的心,也忙然登上派遣车,从此,别去。
隔世的红颜,离空的往事,一切音容,都成上了墙的檀木镜框。
(五)
多年以后,听说不安分的你,去了远方,在那做副县长。
你终于还是,没去深圳,没去那个植满你梦想的天堂。
我一直不太猜得透你高深的心。到现在,都这样。
那个漫步独行的翩翩影姿啊!
(六)
生命的书页深处,有你如斯,如一朵隔年的玫瑰,虽花容已然失
,回闻处,却有一阵久远的芬芳,在我永恒的心田上空,轻歌,曼妙。
梦境依稀。
彼岸,曾经花笑,曾经花落,缤纷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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