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路上她漫无目的,没有固定的方向,只是随兴之所至的四处游玩。
她的医术虽不如师兄那般
湛,但少说也有爹的五成功力,这是她自个儿认为的,至少比起一股世俗所谓的名医已高出许多,所以在半路上少不得略施妙手,既能救人又能填
肚皮,何乐而不为。
这天她正想往苏州的方向而去--
常听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难得出来这一趟,不上这两个地方开开眼界怎行?倒霉的是在半路上
失方向,眼看天就要黑了,她还被困在这座不知名的山里,怎么绕也绕不出去。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她暗暗诅咒,抬眼望望天色,看来今晚得
宿在这荒郊野外了,她放眼四处,正希望能找个山
之类的地方度过一晚时,突然闻到淡淡的香气,她心中陡然一动。
如兰似麝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进她鼻里,她循味而去,只觉香气越来越浓,却找不到出处。她仔仔细细,一丁点儿小地方不放过的梭巡,终于在一方崖壁上看见她要找的正主儿。
红荳一阵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一株翠绿鲜活得不像真的“绛珠草”竟然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往昔爹在讲述中,只得听闻的天下至宝之一----“绛珠草”每三十三年长叶,再三十三年开花,另三十三年结果,等到果
蒂落之后,整株“绛珠草”便耗尽
气,完全萎缩入土,要再等另外的三十三年才会再见到它
枝发芽。
所以想采到一株绛珠草,要等足足九十九年的时间。
它的功脑粕使死人复活、再生白骨,苦练武之人吃了,可增添一甲子的功力,这样的灵葯要是在她爹手中,所发挥的功效难以占计。
只不过绛珠草太难寻觅,连她爹亦从来没有见过。这下可好,采它回去向爹献宝,他-定会看得连眼珠子都凸出来。
她小心地就着邻近的一株大树慢慢攀上,凑近观察。虽然隔有二丈远,但它叶片上那种鲜活的翠绿色,就算闭上眼,也彷佛见它在她眼前摇曳生姿。
草上所结的绛珠,足足有三颗之多。
红荳勉力抑制住满心的兴奋,全身因她的发现而抖颤不已。她深
口气稳住心神,决意再看仔细。爹说凡是仙花灵葯的周遭,一定有毒物守护,以便在成
之后第一时间
入腹中,以增长自身的修为。
然而,她却一直感觉不出任何异状,直到她眼酸目涩,想要放弃之际,一条黑线突地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飞过的小虫后,又瞬间而回。
前后不过眨眼的时间。
红荳看得心头怦怦
跳,连忙七手八脚的下树,刚才那毒物飞窜得太快,她没有看清,但它飞快的速度就足以令她心中顿生警戒。
好在看绛珠的样子,还要几个月才会成
,她可以慢慢想办法来应付。
她好不容易才发现的灵葯,怎可因-时的阻碍而退缩放弃?这株举世难得一见的绛珠草,么什说她也不肯放过。看来只有暂时在此地留下,一方面守护,-方面想办法解决那毒物。
主意拿定之后,红荳的心情霎时轻松许多。
她提起随身包袱循原路想找个栖身之处,今晚好落脚。找了好儿会一,终于被她发现-个山
,十分宽敞干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太浅,挡不住夜晚的寒气。
不过只身在外,也不能太过挑剔了。
红荳正准备张罗今晚的晚膳,嗅觉敏锐的她又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心中又是一跳,暗自低语:“今天可真热闹,所有的事都挤在一块,可别遇上麻烦才好。”
循味找去,在十多丈外,赫然发现一个男人面容向下倒卧在地,不知发生什縻事,看来是受了伤。他的左大腿处有个伤口,正汨汨
出黑色的血,可见是中了毒。
红荳不敢怠慢,跑步赶到他身旁审视。
还好她发现得早,毒素尚未浸入脏腑,再迟些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连忙拿出随身的匕首,将他中毒溃烂之处毫不留情的挖掉,敷上她爹特制的金创葯,翻过他的身,正想让他吃下“碧玉回天丹”以袪除他体内余毒之际---
眼前所见,是一张极为男
化的面孔,虽不英俊,但却极富男人的魅力。下巴刚冒出的胡渣子未刮,鼻子很
,而他的
就算在昏
当中也紧抿着,证明他有坚强的意志力。
红荳不知怎地,脸上泛起两朵红晕,连忙将葯喂他吃下。
不过,这下子可遇上难题了!
他人正昏
,根本无法自行
咽东西,要怎么把回天丹让他
下呢?
几经思量,她仍然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眼见他的脸色越加苍白,只得暗地里-咬牙。“不管了,救人如救火,不能再耽误下去。”
她脸红似六月的榴火,深
一口气后,慢慢俯下身去,将樱
中的葯丸喂给他。当两
相接的那一刻,她娇小的身躯颤抖得像湖面泛开的涟漪,这是她第-次这么接触男人,她紧张得心几乎快要从
腔里跳出来。
待他把葯咽下后,她放心的长吁口气,这才发现不过短短的时间,她的衣衫已经
透,额头上也满布细碎的汁珠。眼见他苍白的脸色逐渐转为红润,呼吸也平稳不少,红荳知道他这条命算是救回来了。
趁他人醒之前,她不免有些好奇的偷偷打量着他“人个这是谁?在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老实说是不要她误打误撞闯进此地,光看这儿荒凉的光景,也知道应该不会有人居住才对,何况这里离官道那么远,除非是他想不开,想远离红尘俗世,才会住在这种
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对!”她在心头自我更正,好歹这儿也有“绛珠草”这种灵葯,再要说它的不是,恐怕她的好运就此完蛋大吉,还是别再毁谤为佳。
他的睫幕轻轻颤动,看来快要清醒,她这才注意到他的睫
既浓又密,配在他男
化的面孔上,软化不少他的
刚之气。
他张开眼睛,随即明白自己的情况,原本模糊的双眼在一瞬间恢复清醒,而后他看到坐在一旁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姑娘。
“你是谁?”他开口询问。
红荳一对上他的眼睛,就慌忙的别开眼去,有些手足无措,她自个儿也不晓得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像没是过世面的丫头似的,上不了台面,但她可不愿他这么认为。
微一凝神,她装作没好气的说道:“你中了毒,是我救你的,总不会完全不记得昏
前发生过什么事吧!”
他的眼神有此萧索、有些失意,彷佛天大的事他也都不放在心上,也不会在意似的。
除此之外,还有寂寞!
她在他眼中看到浓浓的寂寞。
红荳不知自己如何在第-眼就知晓这么多,但她就是知道,而且非常肯定。业曾经遭遇过什么事呢?她有些好奇,看他的气度风采,该是个不凡的男子才对。
“是吗?”他陷入沉思。
在黄昏时分散步一向是他的习惯,今儿个他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偶然看到一只小小的狸蜷曲在树干旁,看样子像是脚受伤了,正在呜呜的哀呜,他的眼眸
漉漉的,有些哀伤、有些恳求,他不
心中一恸,多像那时的眼神......
他不
动了恻隐之心,弯下
去想帮牠治伤。
谁知她一感觉到他的接近,便以迅雷下及掩耳的速度攻击,恍惚中他似乎被咬了一口,牠口中应有很强的毒
,使得他这内力深厚的人马上失去意识,不醒人事。
看来真是她救了他一命。
伤口虽痛,但有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直沁入心底,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位姑娘用的是极佳的灵葯,才会有如此的功效。
“你是怎么受伤的?又怎会人个一躺在这儿?”她骨禄禄的大眼直看着他,一副非要问清楚不可的模样,娇
的脸蛋上沾了-块污泥,却无损她清雅俏丽的姿容。
他心中一震,在记忆中也曾有人用这种姿态看过他,他仍然记得她银铃似的笑声是怎样响彻云空,点缀他的心灵。
可是一切都不在了!
他收敛起飘散的思绪,把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红荳听完,啧啧说道:“这个教训就是你诉告『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动物身上同样适用。那只狸叫做『九心狸』,向来疑心病最重,又最胆小,绝不肯让任何生物接近的。牠口中含有毒
,中者必死。幸好你遇上我,算你命大。”
他见这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吹嘘,觉得有些好笑。他在江湖上刀山剑林独闯时,她恐怕还在她娘的怀抱里吃
呢!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他
出罕有的一丝笑容。
红荳这下可神气了。
“那是当然啦!我爹可是天下第-神医,我是他老人家的女儿,当然是见识广博啰!偷偷你诉告…”她凑到他面前,小声道:“我的医术恐怕已经超越我爹了,只不过顾虑他老人家的面子,不好意思说罢了。”
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哪儿跑来这么一个胡吹大气不打草稿的小姑娘?不过倒是有趣得繄。
“喔!是吗?你爹是哪一位名医?”他难得有和人说话的兴致,尤其对象还是位天真的小姑娘。
她水灵灵的乌眸滴溜溜的一转“我不你诉告。”
“怎么?怕我拆穿你?”
“才不是呢!”她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娇俏的说:“我这回是偷溜下山的,要是让爹知道我的去处,我铁定要倒大楣,所以我不说。对了!”她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他淡淡一笑“楚青云,小姑娘,你呢?”
他没说明“楚青云”这三个字的主人光是跺跺脚,就足以使半边天下翻天覆地。东海“沧
岛”乃是天下四方霸土之一,闻者莫不丧胆,只是沧
岛在东海海面上,不知为何他不在自个儿的地盘上。
红荳有些迟疑的回道:“你…你叫我红荳就行了。”她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天下的名医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要是你诉告我的姓,岂不是让你得知我的来历了!”
她的嗓音娇娇
、清脆悦耳,好似一串串的音符,听来令人好不舒畅。
“你觉得身子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青云暗中运息,全身经脉畅通,并无不妥之处,除了脚上的伤以外,其它情况正常。一听闻她如此问道,他下
兴起一丝玩味,想要逗逗她。
“你不是说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吗?那应该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才是,怎么会问起我来?”
“这.....”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干脆强辩:“我又不足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我当然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啦!我问的是你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对!没错!她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喽!”
红荳骄傲的昂起头来“那还用说!”正巧看到灰暗的天色,她这才想起原来的目的。
她连忙说道:“喂!楚青云,你家在哪呢?我扶你回去吧!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晚就摸不到路了。”既然他人在这儿,想必家也离不了多远,不趁机叨扰一晚怎厅?好歹也比在山
里窝一晚来得强。
至于另一个隐隐约约的因素她不想深究,也不想去厘清。
是了,他这么晚没有回去,应真他们想必担心不已。
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身边的人老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心这
心那,嘴里虽然不说,但眼中担忧的神色却骗不了人,他都快以为往昔叱叱江湖的两大护卫,转行当
娘去了。
楚青云嘴角泛起苦笑,这三年来他是怎么过的?恐怕他的消沉让兄弟们失望透顶了吧!
但他实在提不起争霸江湖的雄心壮志来,那五年带着兄弟们开山辟地、披荆斩棘的斗志,一块大口喝酒、大口吃
的豪情已不见踪影,彷佛随同往事如烟逝去,留下的只是他的躯体。
这些年来,他把一切都看开了。是他的终究是他的,不是他的,怎么强留也留下住。恨只恨他当初不懂珍惜,才会换来今
的苦果。
“我住的地方就在那个方向,”他手指向西方“距离此地大概有几里路。”他试图起身,红荳用她小巧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
只不过是简单的起身动作,就已使他
不过气来,只觉全身虚浮,没几分力气可使,右腿的伤处在使力下仍然隐隐作痛。
“你身上的毒
刚袪除,难免有些虚
,回去好好睡-觉,隔天醒来就没事了。”河诠安慰道。
“希望如此。”楚青云苦笑。
她的肩膀好小,相形之下他的手掌就显得巨大。一阵若有似无、属于少女的芳香沁入他的鼻里,好不
人、他的心突地-跳,连忙别过头去,与她接触的部分顿时热了一起来。
“喂!你不么怎说话?”红荳娇
连连的问。
她一个弱小女子,要承担他大半的重量,也实在是难为了些。何况楚青云的身形高壮,与她相比,足足高出她好大-截,她的双眼只能平视他的
口,换句话说,她所承受的压力颇大。
不待他开口,红荳又接下去喃喃抱怨:“喂!你晓不晓得你很重吶!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害我使需吃
的力气,眼前也不如还有多少的路要走,四周又乌漆抹黑的,要是因此
了路我可不饶你,好歹我原本可以在山
将就过上一夜的。”
楚青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人小表大,竟然怪起他来。
“错不了的,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别说张着眼睛,就算闭起眼睛也不会迷路。”
红荳闻言暗自嘀咕“真这么厉害怎不闭着眼走?吹牛!”
“倒是你,一个小姑娘来这荒山野岭作啥?”
啊!要说吗?红荳认真考虑了儿会一,决定保留这个秘密。“绛珠草”价值连城,她又不知他的为人,万一这个家伙想要独
她发现的灵草,那她不是偷
不着蚀把米,做了亏本生意?不成不成,她怎么也不能说实话。
“四处游山玩水嘛!不知不觉就逛到这儿来了。”她不经意的回道,而后皱起眉头“还有…别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今年都十八岁了。”她不满的抗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个扎着辫子的小丫头呢!”
喔!楚青云挑起眉,他的心思何等敏锐、江湖经验又何等丰富,只一过眼就知道她有所保留,不过他不打算和她计较。
“那么我应该叫你什么?”他虚心求教。
红荳对他不
下问的态度很满意,大刺刺的挥一挥手。
“叫我红荳就得了,喂!楚青云,你家还要多久才到啊?我走得脚都快起泡了,哎呀…”红荳没注意到地面凹个
,一脚踩了个空,楚青云眼明手快的一把揽住她,让她免于跌跤,摔个狗吃屎。
红荳还来不及哀悼她的倒霉运,便感觉到楚青云将她拥在
前,属于他的男人味道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他的
膛宽阔,结实弹
的肌
像裹层绒布的钢铁,蕴藏无穷的力量。
“你没事吧!”他音声的自她头顶传来。
红荳脸蛋泛红,像三月的桃花,她赶忙一把推开他,慌忙地整理稍嫌凌乱的乌丝。
“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她答道,不敢抬头看他,心口怦怦直跳。
怎么啥事都叫他结占全了?她第一次依偎的男人是他,第一次碰到她
的人也是他。思及此,不免又回想起那羞人的一刻,顿时脸红得简直像快着火似的,可恨那个人还茫然不知。
“公子…是您吗?”一道提着灯笼的人影迅速向他们移来,没多久就伫立在他们眼前,提灯的大汉放心的吁了口气。
“您总算回来了,中野和我正打算派出人手去找您呢!”
紧跟他身后又有数道人影,飞掠的速度不慢,看来都是好手。
楚青云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我会走丢吗?”
大汉
言又止,终于垂首没有应声。
楚青云也知道这些属下的想法,所以并未多言,转头正想将红荳介绍给大家认识,谁知她竟躲到他身后去了。
楚青云拉拉她“小姑娘…”随即想起她不爱这个称呼,改口道:“红荳姑娘,你躲在我背后么什干?还不快出来!”
红荳怯怯的从池背后伸出头来,看到十数道目光紧盯着她,心中-慌连忙又缩回头去,双手捉紧他的
,片刻也不敢松手。
“他们…他们…是谁?”她小心的咽了口口水。
太可怕,哪有人长那么高大的,简直像人熊似的,她恐怕还没有他们的肚脐眼那么高,要是他们一拳打下来,她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楚青云闻言不
失笑“他们是我的兄弟。”这个姑娘也真怪,对他毫不畏惧,反而怕起应真和葛中野这两个贴身护卫来,岂不是本末倒置?
“是吗?你肯定?没有骗我?”红荳以比乌
还慢的速度,从他身后灵出俏脸来,闪闪躲躲的活像宵小。来起看眼前这些人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能苟同,-个个脸色似乎有些发青。谁叫他们个个满脸横
、目如铜铃?任谁见到都会吓一跳的嘛!
“应真、中野,见过红荳姑娘,她方才救了我一命。”
眼前数人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从发青的面孔倏地转为崇敬的神色,全数单膝跪下,抱拳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红荳吓得张大嘴,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救了太子殿下还是…需要向她行这么大的礼?他…到底是何身分?
楚青云嘴角微微一扯“别骇着红荳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庄吧!”
000
昨夜在“云天山庄”的客房中睡了一夜,自从下山以来,从没这么安稳的睡过,这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从宿处走来,遇到的僮仆均对她恭敬行礼,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分似的,如果不是昨夜凑巧救了楚青云,她也不会受到这么礼遇的对待。
既然没有人限制她的行动,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在庄内逛逛应该不犯法吧!
看来这坐山庄颇有历史,有些地方都已现出斑驳的痕迹,不过倒是保养得很好,损坏处也修葺得很完善,有些地方还经过扩建,显见近几年来人丁增加下少。
她随步走来,亭台楼阁、花园水榭都有可观之处,尤其巧妙地利用曲曲折折的回廊和修竹摇曳的掩映下连接各处,颇具巧思。
红荳走到一座月
门前,门扉紧紧关闭。她觉得有些奇怪,沿路走来都不曾遇过这种情形,难道这儿是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的重地吗?红荳试图推开门扉,却发现它并没有上锁。怪了!既然没有上锁,那关注门么什干?
她举步走进,发现这儿的布置比起其它处更见幽雅,有一大片的荷花池,可惜开花季节已过,只余几朵残荷互相争奇斗
,但见凄凉、池中有座小小的亭台,上头挂着一串风铃,风-吹拂便铃铃作响,非常清脆。
-把琴闲置于几上,其上尘上堆积,看来很久没有清扫过了。红荳觉得奇怪,这儿的僮仆看来都很勤奋,为何会将这个地方弃置不理?
红荳正伸手想拨弄那琴弦…
“别碰它!”
蓦然一声震天的大喝,吓得红荳身子颤动,她回头望向来人,放心的吁口大气。
“原来是你!”
本来萧索、毫无生气的脸宠不再,代之而起的是狂怒的神色,脸-跳动的肌
清晰可见。
“你怎么进来的?”他迸出连串的冰珠子。
红荳到想没只是进来看看这园子而已,他会这么生气,与昨晚的他判若两人。
“我…随处逛逛…看到这儿的门没有锁…就进来瞧…瞧…如果你不高兴…那我离开好了…”她期期艾艾的回答。
红荳边说边退,眼眶都已有些泛红。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斥责过她,连她亲爹也不曾,旁人更别说了,全当她如珠如宝一般呵护,到想没出门就遇到这种待遇。
丙真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
楚青云见她面灵受伤的神色,心中顿时泛起下忍的情绪。
他有些吃惊,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睽违这种感觉多久了?恐怕长久忘记它的存在了吧!
“抱歉!”他干涩的说道:“我的语气不好,吓到你了。『沉香阁』是云天山庄的
区,旁人不得擅入的。”
“哦…”她嗫嚅的说:“我不晓得…门没上锁也没写…所以我就…”
他打断她的解释“你是客人,自然不知这里的规矩…”他转身背向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现在马上离开好吗?”
红荳勉强
出笑容“当然!我这就走…抱歉闯进你的地方,我做事总是这么莽莽撞撞、没头没脑的,你别见怪!”说完,她即转身
离去。
“红荳姑娘!”楚青云又叫住她。
她站住没有回头。
他踌躇半晌,才说道:“刚才我无意间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基于无法解释的理由,他不想让这位姑娘对他产生负面的情绪,更不想伤她的心--不论是有意或无意。
“怎么会?是我没有分寸,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红荳故作轻快的道。
楚青云见她婀娜的背影离去,轻轻的阖上那扇门“沉香阁”这片独属于他的天地又恢复宁静,再也不会有不相干的人闯进来。
但是这样好吗?这门关闭了三年,难道就这么永远的紧闭下去?
他道知不,他的心也道知不,唯有命运了解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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