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翁以倩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发梳无意识地刷着—头黑亮的秀发。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是多么的无助。眼前的漆黑,仿佛正提醒着自己,她的未来是多么黑暗。即使她费尽心力,恐怕也无法摸索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她根本不该顺应康则邦的安排回到海岛,若不是太久没有和父母见面,她根本已经决定子辈这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
然而,当康则邦对她说出这个计划时,她却无法遏制住心底的那份渴望,所以,她又回来了,回到她家乡,再度回到这使她生命中遗落了片段故事的土地。
在海边,上天的巧妙安排让她再度遇见杜柏青,她以为这就够了,只要弥补了年轻岁月中所留下的缺憾,她便已心满意足。但是,她想错了,而且错得彻底。道知她即使自己能在杜柏青面前戴上一张无情、冷淡的假面具,但在夜深人静、孤独无依的夜晚,她的心湖却抑止不住在乍见深镂在她心中的脸庞时,内心紊乱竟有如万马奔腾的情绪。
命运已和她开了一次玩笑,让她嫁给康则邦,么什为还要让她再次遇见杜柏青呢?
这到想儿,她无奈地将梳子置在梳妆台,身体也无力地瘫靠在上面,她只能静静地独自啜泣,再多的反抗与抱怨只是多余。
抹干泪痕,她抬起头,目光和站在房门口已不知多久的康则邦相遇。
她慌乱无措地用手背抹着脸颊,深怕被康则邦看见残留在她面颊上的泪渍。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康则邦忽略掉方才所看见的—切,慢慢走进了房里,他蹲下身,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翁以倩。
“你呢,不么怎陪吉米?你不怕他嫉妒?”翁以倩撇过脸,无法
视他的目光。
康则邦微微颤了一下身体,歉疚地低下头:“以倩,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他仿佛是在忏悔。
翁以倩站起身,离开他的面前。她真的不想这么做,她—再提醒自己伤害康则邦是绝对错误的,但因为遇上杜柏青,使她—时紊乱了思绪而无法控制情绪,她实在太不该。
“起不对!”她轻轻按摩了一下眉心“我是无心的。”她说。
“以倩,原谅我的自私,但为了吉米,我必须这么做。”他也缓缓地站起身子。
翁以倩仰头叹了口气,谁不自私呢?她也想自私地投回杜柏青怀中,但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包袱,她没有勇气放任自己这么做。
“以倩,度假回来之后,你就闷闷不乐,如果你而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为了弥补你所失去的,我会尽力替你完成心里所想的一切。”康则邦再度走近翁以倩,毫尤芥蒂地轻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忽略她方才刺伤了他的话。
“我遇见杜柏青了,你能怎么帮我?”翁以倩从鼻子哼出一抹轻笑“你能用财富收买我的未来,但你能为我买来快乐吗?”她的眼眶浮出一抹雾水,她眨了眨眼,将泪水
回肚里。说这些有什么用,宣
了自己的情绪,却使自己和康则邦的关系变得恶劣,似乎并不值得。
“以倩…”康则邦也是无奈的,他到想没已经这么多年了,翁以倩仍无法忘情那个存在她心中的男人。
翁以倩咬着下
,忍住心中那股刺痛,对康则邦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任何承诺,就什么都不必说了,道知我吉米在你心中占据下多大的地位,我怎能要你为了成全我而去伤害他呢?”
康则邦能做的也仅只是无言地看着她,就如同翁以倩口中所说的,如果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你还是回房陪他吧!否则,要是让他看见你在我房里,又得叫一次救护车了。”
翁以倩挥了挥手,不想再多谈。上回古米以割腕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使得她和康则邦从此保持安全距离,彼此皆不敢再有逾矩的举止,也同时让她明白了吉米对康则邦所放下的感情,并不输绐一对正常相爱的恋人。
康则邦垂头走出翁以倩的房门,但离开前又回头留下了话。
“以倩,我不会阻止你和杜柏青再续前缘,但是,我希望你能小心一点,这里的社
圈,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所以…”
“则邦,我不会做出这种事,只要我是康太太,我的道德良心就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康则邦的眉拢得更探,他叹气走出翁以倩的房间。
看着他关上房门,翁以倩用力将捶着柔软的弹簧
,一次又一次地发
着心底的怒气,然而,她的埋怨和不平似乎永远只能这么无声地发
,没有任何人能懂得她的压抑有多么深。
么什为?么什为是我,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喊着。
抬起眼睑,看着挂在房中的那幅被放大的结婚照片,她心里的痛就更深了。
⊙⊙⊙
康则邦走回房间,悄声靠近
边。他坐在
缘静静地点了—
香烟,思索着究竟该不该放翁以倩自由,也让她去寻找所爱。但是,他这么做之后,又该如何对吉米
代?如何让他面对大众的目光…
“邦,你又去见她了,对不对,这么晚了,你们…”身后的古米,闷闷不悦音声的传来,略有哽咽。
“吉米!”他用力将香烟放在烟灰缸上按熄,转过身面对着他“不许你再抹黑我和以倩之间比白纸还干净的关系,否则,我不会再轻易原谅你。”他心烦意
地对他吼道。
吉米不甘地低下头,哼了口气,不为自己的质问道歉。他的妒意外没有错。
“以倩为我们牺牲了多少青春,我为你又放弃了不知多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否则,你还要我如何证明自己…”
康则邦的责备只使吉米对翁以倩更加反感。他一手紧捏着
单,撇过头去,不悦且醋意浓厚地对着空气冷冷地说;“那是翁以倩欠你的!她本来就该偿还,而你对她却好得令人眼红。”
“她欠了我什么?六年多的岁月,不是用钱就能买回来的,还有她心灵、精神上所受的伤害,我用什么弥补?”康则邦不由得动怒,他为翁以倩感到心疼,为吉米所说的话感到心寒。这种争执已不止一次。康则邦十分厌倦,
“如果不是你让她家的公司起死回生,翁以倩现在能过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吗?她该
足了!还奢求什么?我真不懂你,不懂你么什为总是护着她,却始终忽略我的感受,”吉米白皙俊秀的面孔浮现出一层惨淡,眼眶微微泛红,努力地表达着心中的妒意。
“我没有护着她,吉米!”康则邦捧着吉米细瘦的面颊,看着他俊秀的容貌,在他
上轻啄了一下。
“邦,我不想你爱上她,真的不想!你道知不我多害怕失去你,无论我到任何地方,我的一颗心总系挂在你身上,我真的好怕…”他在康则邦耳旁款款泣诉着。
“有了你之后,我便再也没碰过任何女人了!吉米,你说你了解我的。”康则邦再三保证,终于安定了吉米的情绪。
“道知我!知道你为了我放弃了正常的生活。但是,翁以倩她太美了!美得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就连我都能感受到她所散发出的魅力。邦!我真的害怕!看见她.我觉得无地自容,也同时担心你也会为她而
惑。”吉米将自己的头贴靠在康则邦的
口上。
“那我们就离开别人的眼光吧!你退出演艺圈,就再不会有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你,而我也就可以放了以倩,让她找寻自己的幸福,这样是很好吗?”
康则邦又再一次提出了要求,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不会跟翁以倩结婚。当初,为了让吉米能继续在演艺圈工作,而不被丑闻困扰,他才出资收购了翁家的公司,让她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嫁给了他。只为了保住她父亲努力了大半辈子的成果。
“你说要给我时间考虑,别
我!你明白我对这份工作的热爱,我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唱的歌,将我的歌声带到每一处。”说起他的工作,吉米的眼睛便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康则邦知道,除非他肯自己放弃,否则,他即使
赞再多的口舌,也无法动摇他的心。
“道知我了!你就是不肯放弃。”康则邦拉开吉米.吭也不吭一声地倒到
上。拉起了被单,合上双眼。
迸米的
落到他的
上,令康则邦再次睁开眼睑,他看着吉米。不肯开口。
吉米的手在康则邦的
口摩挲.
在他的身上点燃了
火,道知他只要这么做,康则邦就会原凉他的。
“吉米…”康则邦试图拉开他的手却心余力绌。他也爱吉米,无法抗拒他。看着吉米那醉人的眼眸和教人痴
的脸庞,他也吻上了他,诉尽自己的渴望。
吉米笑了,他起身拉上了窗帘,再度回到康则邦那宽阔灼热的怀中。
⊙⊙⊙
杜柏青批示了一份公文后,烦躁地将椅子推离办公桌,站来起了。
他踱步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透过窗子鸟瞰着川
不息的车辆和被污浊烟尘所覆盖住的景物,内心的烦
比之前更甚!
他从皮包内拿出一张名片,凝视了许久,仿佛下了决心般走到电活旁,却又犹豫地迟迟不肯拿起话筒。
这时,身着鹅黄
套装的杜珊珊敲门走了进来把一叠档案夹送到杜柏青的办公桌上。
看到桌上仍有一叠尚未批示的文件,杜珊珊吃惊地眨了眨眼,她疑惑地看着杜柏青失魂的模样。这实在和以往一入办公室便心无旁骛的杜柏青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董事长,有几份公文现在就要,可是,你还没批示,那下面的经理便无法发布命令…”杜珊珊小心地开口,又瞄了一眼杜柏青。
“珊珊.我好累!”
杜柏青沉重地坐回了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档案夹翻了翻便随意地签了名。
“你才刚放完假回来,怎么会累?”该累的是她吧!昨天那么晚睡,今天还边打瞌睡边开车,没造成交通混乱已是上天保佑了!她都不喊累了,杜柏青居然在她面前说他好累!
“是心里累了,我不懂赚多么那钱做什么,钱再多,却得不别想要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这家伙居然跟钱过不去?杜珊珊觉得杜柏青肯定是放假放昏了头,才产生了倦怠靶。
杜柏青懒懒地又拿出文件,不过,这—回却是看也不看就签了名。
杜珊珊终于看不过去地怪叫起来:“喂!你再累也得稍微过目一下别人的心血结晶嘛!虽然这些报告已经算是完美,不过,可能也会有所缺失,你好歹也要加上意见再通过。否则,候时到制造出的产品出了问题,亏钱的可是你自己耶!”
杜柏青撇了她一眼,竟笑来起了:“我就是想尝试赔钱的滋味!就不信上天这么厚待我,无论我做什么决策,产品都能大卖…”
“你疯啦!杜柏青?”
看着他胡乱在每个文件上头签名,她连忙从他手中抢走钢笔,井将档案夹层层叠好,从他面前挪开。
“杜珊珊,拿来!”他恼怒地拍桌站来起了。
“偏不!你自己跟钱过不去,也要为底下员工想想,我们公司哪一年有过亏损,万一你今天真的做错了一个决策,会使公司名誉受损,底下的人会惶恐不安,你…”“住口!你是不是想被开除,这么大胆敢教训我!”杜柏青斥责道。虽然道知他杜珊珊这些话全是为了公司好,但在这里她没资格跟他说这些。
“就算被开除我也不能让你糊涂地处理这些公事,这里有—个大案子是关于和‘宇邦’企业合作生产的大计划,你脑筋不清不楚的,想让公司垮了吗?”
杜珊珊说完话后,愤怒地将一大叠夹子往他桌上一扔,气急败坏地道:“我是为你好,你却要开除我!你诉告,你不必多付一笔遣散费,我自己走,不用你赶。”说着,她甩头走出他的办公室。
杜柏青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所
怒,指着门口大骂:“杜珊珊,你被开除了!走了你就别想回公司。”
随着她关门的极大响声,杜柏青被震得冷静了下来,但
口的怒火却仍在沸腾。这杜珊珊实在太无法无人了!连在公司里也敢这样子跟他大吼大叫耍脾气。若他再这么放任下去,他在公司的威信不全被她给破坏殆尽了!
他收拾一下被她扔得满桌散
的夹子,开始慢慢地仔细地批阅。
被杜珊珊这么一闹,心情似乎不再沮丧了,也因此能静下心分析和“宁邦”企业合作的可行
了。
⊙⊙⊙
杜珊珊冲出了办公大楼,嘴巴不停地咒骂着杜柏青,她一点也得觉不自己有错,明明就是他不对,竟威胁说要开除地,真是毫无良心。
“了不起啊!大不了本姑娘不干了!凭我的学历,就不相信找不到比你好的大公司。”
骂得累了,杜珊珊打了个呵欠,才想到昨晚睡不到四个小时,又哺喃自语道:“早知道会被开除,今天就不来上班了!累死我了!一整晚都没睡,回去补个回笼觉吧!”杜珊珊伸了个懒
,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下过去。
⊙⊙⊙
旋开了门锁,杜珊珊一眼就看见林嘉琦精神特好地跷起二郎腿,毫无淑女风范地大口吃着零食,整张嘴
得满满的,看见她进门,人忙着用没捉零食的手向她打了声招呼,才将桌上的果汁送用口中,清了清嘴里的食物,才有空开口说话。
“林嘉琦,你饿死鬼投胎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子吃东西的?”杜珊珊摇了摇头,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咦?咪咪呢?怎么没看见它?”
“送美容院了!早上带它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时,发生一场猫狗大战,你那只波斯猫被欺侮得像只小花猫,怕你回来看了心疼,就赶紧送去美容院啰!”林嘉琦耸耸肩,又抛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
“昨天醉成那样,请了假在家,还不好好休息,带小咪去呼吸什么新鲜空气嘛!我可你诉告,这笔美容费你得自己负担,我不管的喔!”杜珊珊将皮包扔到沙发上,整个人像颗
了气的皮球般往沙发中陷了下去。
“小姐,猫是你的耶!我只是顺便帮你送去美容…”不太对!林嘉琦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精神不济的杜珊珊,再看了看表“你跷班啊?太大胆了吧!你不怕被董事长…”
“闭嘴!林嘉琦,你再提到他,我子辈这就不理你了。”
敝怪!有大事发生了。林嘉琦的嘴被杜珊珊这么一吼,卡在一半要合是不也,要开是不也,成了o型。
杜珊珊撇见她那副楔样,不
失笑:“吃你的零食吧!”随身捉了一把小甜点往她张大的嘴巴
。
“呸!呸!呸!”林嘉琦将食物从口里吐了出来,大声嚷嚷道“干吗?杜珊珊,你当是在喂猪啊!”她连忙又喝了口果汁。
“喂猪?”杜珊珊假意思索了一下“相差不远啦!”说完,终于咯咯笑来起了,还忙着躲林嘉琦的
爪功。
“再笑!再笑,看我怎么治你。”说着,抛下零食,林嘉琦起身往杜珊珊身上直搔
,吓得杜珊珊惨叫连连,一声接—声地求饶。
最后,直到杜珊珊趴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只小虾米,林嘉琦才拍拍手,大咧咧地坐回沙发,结束她的
爪功。
“对了!你还没说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玩完了,当然也得谈点正经事,她用力拍了一下杜珊珊微翘的
部。
杜珊珊弹坐起来,摸摸微痛的
股,白了林嘉琦一眼后,才挂上假假的笑,用食指和中指捏了捏林嘉琦的鼻尖:“回来陪你啊!大美人!”
林嘉琦拍掉杜珊珊的手:“少来!你哪会那么好心?”觑了她一眼,事情不可能那么单纯。
‘好啦!你诉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被fire了,被那个杜柏青‘赶’走啦!不过,我可没占下风,他被我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门口大骂‘杜珊珊,走了你就别想回公司’,哈!了不起啊?本姑娘‘砰’的一声,就甩上他办公室的大门,拍拍
股…”
“等等。”林嘉琦瞪大了眼,阻止杜珊珊唱作俱佳的表演动作,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干嘛打我啦!很痛耶!”她摸摸头顶。
“你发昏了,你那工作是个肥缺耶!多少女人得不恨能跟董事长朝夕相处,你这下子突然走了,他…”
杜珊珊反敲了一下林嘉琦的头,哈哈大笑道:“我看发昏的是你,杜柏青是我堂哥,朝夕相处只会多生厌烦,你想我们俩能干嘛?
伦啊,神经。”
“也对喔!一时又忘了。那你十几万的薪水…”林嘉琦终于说出了重点所在,这也是杜珊珊
口的痛…
杜珊珊望向天花板唉声叹气:“薪水啊!薪水!全长翅膀…”她比了个小鸟展翅的动作“飞啰…”
林嘉琦耸耸肩,顺便拍了拍杜珊珊的肩膀算是安慰。
“喂!你可以去争取机会嘛!反止杜柏青铁定会从公司里直升一位资历较深的助理人员接手我的工作,搞不好就是你。”她撞了撞林嘉琦的肩膀。
“你是存心要让我跟小丫散了是不是,我可不想跟公司那群正虎视眈眈你那个宝座的姑娘们抢哩!而且,什么萝卜配什么坑,我跟小丫是天生的一对,谁也分不开我们,飞上枝头当凤凰这种美梦我不敢做。”
“受不了你,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杜珊珊挥了挥手。林嘉琦长得那么美,耍点手段应该就能把杜柏青给
住,偏偏对于爱情,她就是那么死脑筋,跟了小丫就忠于他一人,就像是上辈子注定好了一样。爱情,似乎永远都是没有道理可寻的,手指上的红线
住了谁,便再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想什么?”林嘉琦推了一下杜珊瑚,令恍惚的她惊醒过来。
杜珊珊
出一抹好甜的笑容,轻轻执起林嘉琦的手,用食指勾出了她的小指头,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像在拉一条无形的红丝线。对她道:“爱情真是奇妙。”她偏头看了看林嘉琦傻愣傻愣的神情,轻声在林嘉琦耳边道“你的这条红线,另一端一定是系在小丫的身上。”
林嘉琦
出动人的笑容,盯着杜珊珊的手道:“也许吧!我从来没有爱人个一爱得这么深。”
她与杜珊珊相视一笑,突然觉得存在她们彼此间的友谊很感
,也很温馨。
至于她红线的另一头会是谁呢,杜珊珊想,也许只能等待了。
这一刻,她似乎有点羡慕林嘉琦能那么幸福了。
⊙⊙⊙
杜柏青坐立难安,他从来有没都如同此刻这样手足无措,儿会一拉拉衬衫袖口,儿会一整整
前的领带,儿会一扒扒头发,又儿会一…总之,他的心就是定不下来。
但,他始终没勇气抬头正眼看正坐在他正前方的她。
这样根本不像杜柏青,而这些慌乱失措的举止,向来是不也他的作风,杜柏青一向果敢,一向自信满满,一向操纵着所有的事情,绝不会如同一个
头小子,如此莽撞,如此不安。
但面对她时,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足以令自己紊乱的思绪更加杂乱不堪。
不该约她出来的!他根本没资格,也没任何借口约她出来,但是,想到即将又要完成一笔大生意,激动因子便不由自主地刺
着他,驱策着他想找个人分享这份喜悦,所以,他让自己有了这个借口,丝毫没有犹豫便拨了电话,并约她出来,用了最老套的说词…
老朋友叙旧,喝咖啡。
他以为她会拒绝,他甚至已作好了心理准备,想想,即使是听听她音声的也好,但没料到,在她犹疑了数秒钟之后,便应声答应了他。
杜柏青还记得一小时前获得翁以倩同意时,他的心仿佛飞到了云端,而现在,他的心却着实
至谷底。
眼前的她已是有夫之妇啦!他还想做什么?并不是结了婚便不能做朋友,但是,可憎的是他自己,他的心居然仍想将她占为已有,而他甚至有更卑鄙的想法,想雇人绑架翁以倩,把她牢牢绑在自己的身边;他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不齿,抬眼看见她清灵,纯净的美目,他又一次不慎将搅拌咖啡的小汤匙拨落到地面。
两人同时弯下身去拾取那只汤匙,翁以倩的手先碰到小汤匙,仓促间,杜柏青却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极有默契地一同抬首,彼此皆望入了对方蓄满纷
情绪的眼眸中,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眼中了见看什么,都知道彼此的瞳眸里都有着自己,但他们俩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眼波交流着积藏在心中的情感,讷讷无言。
倒是翁以倩适时将手从杜柏青厚实的手掌中用力
回,轻轻地甩了甩手才发觉,方才他握住自己时用了多大的力道。
这时,杜柏青才敢正视着翁以倩,拾起汤匙坐回定位。如果他只能用眼神爱她的话,那么,他也不想再多加压抑了,此时,他注视着翁以倩的眼神已不再畏缩、胆怯,而是灼热、狂野且多情的。
他握住了她置在桌上的手,令她想
离却心余力绌,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这么多年来.杜柏青早已像个魔鬼般进驻了她的心。
“别逃避了,以倩…”杜柏青低哑沉稳音声的仿若催眠,令翁以倩根本无意去抵抗。
“不,别这样!柏青,你不该…”
翁以倩的冷淡顿然瓦解,在海边初见,她稳得住自己狂
的心思,但第二次再见,她根本无法抵御杜柏青对自己洒下的片片柔情以及他那令人无法
视的眼眸。
“什么不该…”他蹙起眉霸气地问她,而不待她的回答,他便自己又下了注解“什么事都不该!你当年不该离开、不该在国外定居,不该结婚、不该回国、不该让我又遇见你、不该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不该…”
听着他一句一句又—句接连的指责,翁以倩知道她错了,她抛本不需要出来和杜柏青再见一面,明知他对自己的心,为何自已却无法克制那颗自私想见他的心,她错得离谱!她是个没有自由的人,被
锢在别人的牢笼,却还妄想着有一天能得到自由,这不是傻是什么?何必呢,何必又来扰
别人的心,自己的苦自己尝便够,为何非得硬拖别人下水才开心?
泪水布满她清丽削瘦的面颊,不需要指责了,所有的错归咎于她吧!她离开座椅,挂着两行清泪奔出咖啡屋。
还是躲问自己的壳吧!她能祈求什么呢,当她如同货物般被康则邦买下之后,她便什么有没都了,失去友谊、失去亲情、失去爱人的权利、失去了一切,只为履行那永不违背康则邦的承诺,那么。她还有什么条件、什么筹码去爱人或被爱呢?
奔跑在无人的巷道,她的未来便是这么的窄小、这么的困顿、这么的黑暗,她哪有什么光明的未来可言?
“以倩,我是无心的,你别哭了!你晓得吗,你的泪水远都是我的致命伤,你的不该全不是你所愿意造成的。”杜柏青追上了她,紧紧地从身后揽住了她纤细的
肢,仿佛怕她又一溜烟地逃跑了。
杜柏青轻柔地将她转向自己,眼中布满了几乎快她没有勇气打他,没有勇气看他真挚的双眼,更没有勇气正视他。
“以倩…”他捧起了她的脸蛋“你要相信我们彼此的心,不能逃避的,我们就别去逃避…”
翁以倩见他松开了两臂,马上一把推开了他。她不要再听见他的柔情
语,听得愈多,她就愈软弱,愈无法离开他!她不要这样…有谁不想跟所爱的人在一起,但是她不能!她就是不能!因为她的命运不属于自己。
“别跟我说这些!你这些话有什么目的,我是有丈夫的!道知我你不想承认,也不想听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能够不说就当没有吗?杜柏青,我们都成年了,八年前的恋曲在现代的速食爱情中早就不值得一提,你…又何必呢?”她摇头又摇头,而后跑离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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