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冠冕堂皇
“理查德-冯-梅特涅!”
当看到了奥地利人将会出席自己宴会的名单上有这样一个名字候时的,夏尔着实大吃了一惊。
这个姓氏太出名了,以至于都不需要太多的介绍,都能让夏尔肃然起敬。
克莱门特-冯-梅特涅,那可是拿破仑时代的巨星,在机敏狡诈方面可以和塔列朗并驾齐驱的外
家啊。
“这位冯-梅特涅先生…”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激动之后,夏尔尽量平静地问了一下前来报信的外
部官员,“是梅特涅亲王的亲戚吗?”
“是亲王的儿子,先生。”对方恭敬地回答。“而且是亲王的法定继承人。”
“哦?!”夏尔心里更加振奋了,“那我之前怎么没有从使馆成员名单上看到这个名字?”
“实际上他也并非是外
使团的一员,先生。”对方耐心地向夏尔解释着,“他是来巴黎旅行的,只是靠了父亲的关系,同使馆联系很紧密而已。当听到了您想要邀请奥地利使馆成员的消息之后,他向使馆秘书申请出席,而使馆秘书同意了。当然…如果您要是对此有意见的话,我们也可以婉拒他们的做法。”
“不,没有必要,我会照常招待他的。”夏尔摆了摆手,“来的都是客人嘛,我没有必要将任何人拒之门外。”
虽然语气上显得有些不情愿,但是夏尔此时内心中则早已经兴奋无比了。
倒是意外地钓上了一条大鱼啊!第一次搞外
活动,就能碰到这样的好事!
虽然这位梅特涅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外
职务。只是来法国游历而已,但是以他的家世出身。未来在奥地利政界或者外
界肯定能够成为一个大人物。如果能够与这样的人
好的话,对他未来的事业显然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
“梅特涅亲王的儿子将会过来?”当听到了夏尔的转述之后。夏洛特也十分惊异。“夏尔,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这个呀!”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他并非使馆人员,原本不在我的邀请行列之内,只是因为听说我要举办这样一个宴会而想要过来参加而已…夏洛特,我想你是愿意接待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吧?”夏尔笑着回答。
“那当然了!一位梅特涅是值得被我们奉为上宾的。”夏洛特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复,然后,她略微有些担心地扫视了大厅一圈,“不过。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些担心我们不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了呢…”
一贯高傲的夏洛特,也承认同为贵族世家的梅特涅家族有资格和特雷维尔相提并论。也正因为如此,她有些担心自己作为一位尚未习惯节奏的新主妇而在这位梅特涅面前显得失礼。
“没关系!别担心啦,夏洛特,你就按你预定的方式接待这些奥地利人吧,没必要紧张什么,也没必要搞得太隆重。这位未来的亲王,能得到我们这样的礼遇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夏尔笑着拍了拍夏洛特的脸颊。“能得到我们的邀请和尊重,是他的荣幸,他应该对此感到
足。”
“你倒是很会说大话嘛!回头在外
圈子里惹出了笑话,我倒要看你狼狈成什么样!”夏洛特横了夏尔一眼。不过显然放宽心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
影慢慢西斜,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在即将达到夏尔预定举办宴会的时间时。几辆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夏尔府邸的门外,然后递上了夏尔所送过去的请柬。
得到了请柬的门房很快就将这些马车都放入到了府邸当中。然后,早已经在等待客人的夏尔夫妇也马上得到了消息。
他们两个连忙走出了宅邸的大门外。
接这群应邀而来的客人。
在夫妇两人的注视之下,一群头戴礼帽身着便装的人,出现在了台阶之下。
虽然穿着便装,但是这群人行动之间都十分有序,表情也十分严肃,而且阶次也很分明,显然是受过了良好的外
训练,并且今天是有备而来。
夏尔和夏洛特一步步地走下了台阶,直到两拨人即将打上照面候时的,他们才停了下来。
“诸位,很高兴你们能够赏光驾临…”夏尔友好朝最前面的人个一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来,“这样仓促地打断了你们原本的
程,我真的十分惶恐。”
领头的人个这身材不高,但是穿着十分精致得体,虽然年纪看上去
大,但是脸色还是十分红润,并且留着精心修剪过的花白胡须。
“德-特雷维尔先生,您这是哪儿的话?实际上我们应该感谢您给了我们一个打发时光的好机会才对…”他笑着朝夏尔躬了躬身,然后握住了夏尔的手,颇为矜持地摇晃了几下,“我是赫尔穆特-冯-梅勒森,现任使馆二等秘书,很高兴今天会机有见到您。”
“您能够这么说可是让我放心不少了,冯-梅勒森先生,谢谢您。”夏尔笑着松开了手,“我衷心希望诸位能够在我这儿享受到一次愉快的宴会。”
还不错,一位二等秘书至少还是能够说出点东西来的,看来奥地利人的态度也并非毫不积极。夏尔心想。
因为当前的奥地利驻法国大使头衔为赫赫有名的大银行家罗特希尔德男爵所有,所以现在奥地利使馆的实际负责人是使馆参赞和一等秘书两位。而这两位重要的外
官员,当然是事务十分繁忙的,仓促之间也
不出时间来参加夏尔突然提出来的邀请,事实上能来一位二等秘书作为领头,实际上已经能够让夏尔感觉满意了——至少他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奥地利人足够认真的对待。
“我也深信如此。”秘书仍旧十分友好地笑着。然后转头看着精心打扮过的夏洛特,一步走到了夏洛特的面前。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能够得到有如此美丽的夫人的招待,我真为我那些来不了的同事们而深表遗憾。”
“您真是太客气了。先生。”夏洛特微笑着,任由他拿起自己的右手,并且嘴
在手背上微微一触。“我只是唯恐对您招待不周,结果引发了可怕的欧洲危机呢!”
“今晚唯一有可能发生的欧洲危机,就是您将我们提前赶走,夫人。”秘书面带笑意地回答,“除此之外,欧洲一片和平。”
“哈哈,那您不用担心。”夏洛特被他给逗笑了,“只要您觉得可以,尽可以在我们这儿带着,多晚都行…哪怕为了拯救了欧洲,我也会一直留在席上招待您的。”
这位二等秘书,以一种恰到好处的亲切,让夏尔和夏洛特都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在外
场上,虽然毫无原则并且反复无常,但奥地利人至少在风度上面是无可指摘的。
在夏洛特和秘书互相致意候时的。夏尔也没有闲着,而是面带笑容地看着秘书后面跟着了那一小群人,想要从中找出那个他所注意的人来。
然后,他在这群人当中。发现了一个人轻年。
这个人轻年同样衣着精致,并且面孔上带着一种随和的笑容,同样在打量着自己。他留着一头灰褐色的短分发。脸上轮廓分明,眼睛也十分有神。看得出是那种很有想法的人。
除了更加年轻的模样之外,他脸上那种昂然的态度。显然和其他人有些畏缩拘谨的样子有些不同。在夏尔的注视下,他不慌不忙,微笑着同样打量着夏尔,好像道知不人个这正是法国外
部现在最大的实权人物之一、路易-波拿巴最为宠信的助手一样。
这种外表温和的倨傲,应该也就是公爵或者亲王的儿子才能有的吧。
“冯-梅特涅先生?”夏尔带着一丝笃定,朝这个人轻年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德-特雷维尔先生。”果然,这个人轻年微微朝夏尔点了点头,“很高兴能够见到您。”
“请原谅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理查德-冯-梅特涅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于对您的好奇与钦佩,所以我对您充满了好奇,这次有了机会,我就想要见见您…”
“能够请到梅特涅亲王的儿子作为客人,我感到十分荣幸。”夏尔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伸手,“我一直都十分敬重您的父亲,他绝对是上个时代最为出色的人之一。”
“很高兴您能够对我父亲给予如此高的评价。”理查德重重地握住了夏尔的手,“我想,他会十分开心的,因为他对您也十分看重——套用您刚才说的话吧,我们父子两个都认为,您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为出色的人之一。”
我?居然能够得到梅特涅的如此称赞?这是客套话吗?
不…以这位亲王的高傲,他没道理这么编话来奉承自己。
看来,是真的了…
这个时代最为出色的人之一…这是一种多么难得的评价啊!
哪怕是城府深沉的夏尔,此时此刻心中也不
充满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好了,我想我不能在门外招待诸位,”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得意忘形,夏尔很快移开了话题,“大家请进去吧,可不要浪费夫人今晚精心准备的晚餐啊。”
在一片灯火辉煌当中,理查德-冯-梅特涅和赫尔穆特-冯-梅勒森等客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夏尔夫妇后面,走进到了宽大宏伟的大厅当中。
“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看着着精心装饰的大厅和墙壁以及四处
光溢彩的光线,未来的亲王
不住感叹了一声。
“德-特雷维尔先生确实抢到了一个好地方。”赫尔穆特-冯-梅勒森低声回答。
“这是路易-波拿巴对他才能的奖赏。”也许是听出了二等秘书含而不
的嘲讽,理查德低声为走在前面的主人辩护了,“如果有谁能够为我们的陛下作出同样的功绩。他也会得到这样的奖赏的。”
“哈布斯堡不会让自己落入到那样的困境当中。”二等秘书耸了耸肩。
不,他曾经落入了。只是依靠我的父亲,它才避免了被更进一步的羞辱——不管它再怎么意愿不承认。事实终归是事实。
理查德在心中回答。
就在两位奥地利人的窃窃私语当中,这一行人走到了餐桌边,然后就在他们落座的同时,久已待命的乐师们立刻奏响了轻柔的乐曲。
特有的奥地利旋律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让这群奥地利人深受触动。
“今天的晚宴是夏洛特精心准备的,希望诸位能够得到一次愉快的享受,不管是嘴上的还是耳中的。”夏尔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示意仆人开始上菜。
“我十分感激您的招待,夫人。”理查德连忙向夏洛特致谢,“您势必将成为社
界最受人瞩目的女主人之一。让我们为了美丽的德-特雷维尔夫人青春常驻而干上一杯吧?”
“谢谢您。干杯!”
所有人都抬起了酒杯。
在觥筹
错之间,大家享用着精心准备的晚餐,一起谈天说地。
直到见到客人们慢慢都进入到了状态之后,夏尔终于开口问起了施瓦岑贝格亲王的病情。
他很快就得到了秘书毫不乐观的答复。
“哎,真到想没,亲王还在如此年纪,就会发生这等灾祸!如果亲王真的因此而离开了我们的话,那就太令人惋惜了。”夏尔貌似颓丧地叹了口气,“对他我也是充满了敬仰的。作为在危难之中拯救了国家的人,他理应得到每人个一的尊崇。”
“愿您的良好祝愿能够感动上帝,先生。”赫尔穆特-冯-梅勒森矜持地向夏尔致谢,“我们人个每都同您一样。衷心希望他能
过灾祸,继续帮助陛下守护整个国家。”
“是啊,他以无比的决心和意志力。将普鲁士人强行
服,对此我是看成外
杰作的。”夏尔长叹了口气。“如果这份杰作因为伟人的灾祸而褪
的话,那就未免太让人惋惜了。”
奥地利人对视了一眼。
这就是在探底了。
“亲王最大的功绩是维护了帝国的和平。我们奥地利人爱好和平。”赫尔穆特-冯-梅勒森暗示自己不接受挑拨,也无法给出更加明确的答复。“我们值得为和平干一杯。”
呵呵,想跟我玩套话吗?
夏尔心里突然冷笑来起了。
人人都说,外
就是一本正经说谎话的艺术。别看我只是初入外
界,其实在这方面,我早就是无师自通了…先生。
一边在心里冷笑,夏尔一边在脸上堆积出了凝重而又诚恳的表情。
“先生,正如同您那样,我是一个非常爱好和平,非常憎恶
血的人。是的,我憎恶杀戮,也认为战争毫无意义,难道过去几百年的厮杀当中,我国和贵国从中得到了任何的好处了吗?杀戮只会让我们仇恨彼此,却无法得到任何其他东西。”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夏尔
含深情地说了下去,“一想到千千万万个和我一样充满理想和光辉未来、甚至同样刚刚成家的人轻年,竟然有可能要去死神的旁边面对最为可怕的风险,我就感到心痛不已!
我爱我的
子,爱我的亲人,别的人也一样——那么,有什么理由为了一己私
迫人轻年们抛弃自己所爱的亲人,去
血牺牲呢?这不仅是不理智的,更加是不道德的!我敢说,在法国,经过了几十年的阵痛之后,这种和平主义思
也是大家共同的想法。这是休养生息的年代,这是在和平当中追求繁荣以及和睦相处的年代——总统也正是如此想的。他和我都愿意尽自己的一切努力,为了欧洲和欧洲人的和平,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努力和汗水!
是的,先生们,为了赞颂伟大的和平,让我们干一杯吧!”
就在人人惊愕的视线当中,夏尔满面笑容地抬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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