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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三章】

 “师妹的名字真有意境,配上师妹的姓氏,想来师妹出生时一定是雪霜正盛之时。”

 对于龙安恪这样近乎戏谑的调侃,风雰却没有办法做出有力的回击,因为她名字的来历的确如此。

 不想理会某人,她便将目光投向了正有条不紊安营的镖师们,再想到他们今天之所以错过宿头,不得不宿荒郊,全是拜跟前这位任的冀王所赐,风雰就更不想搭理他了。同行不过三天,她就对这位冀王大感受不了。

 此人性格有缺陷到也罢了,只要他不来招惹她,那也不关她的事。偏偏这人不时便会到她跟前晃悠,实在让她头疼。

 龙安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挑高了眉峰,“师妹,那些镖局的汉子有什么好看的?”

 风雰简直想出脚踹他,“我在看他们搭帐篷。”

 “他们搭帐篷的手艺是不错,不过跟本王身边的人一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自然是王爷身边的人更厉害些。”风雰随口敷衍了一句。

 “师妹自幼是跟着太傅读书的吗?”

 瞥了他一眼,她回答道:“只是随父亲认了些字罢了。”

 “师妹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本王又不是会吃人的凶残野兽。”

 风雰闻言只是笑笑,对此不表示意见。

 在她看来,他跟野兽的危险程度完全是一样的,不分轩轾。

 “师妹可会钓鱼?”

 “不曾钓过。”她已经发现了,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最后他总是能将事情导向他说希望的方向,所以她大多时候都选择实话实说。

 “那边有片湖泊,不如师妹和我一道过去,我教师妹钓鱼如何?”

 果然!

 大概如果她的回答是好的话,他一定会更加理所当然地拽着她一起去,可若说不去?

 风雰在心里深呼吸,敢这么说,这位任的王爷肯定会毫不尊师重地道请她父亲去。

 想想父亲一把年纪还要劳心地应付这么个家伙,风雰就只能身而出,还是让父亲多休息休息吧。

 “好。”她无奈应道。

 两人稍事准备后便出发了。

 风雰刚才虽然听小丙说过这边是个小湖泊,但是却不曾想这景竟是如此人。

 龙安恪在一旁看到她舒展的眉目,会心一笑,“难得师妹喜欢这里。”

 风雰立时回神,“这里景不错。”

 “来吧,我教你钓鱼。”

 龙安恪领她到侍卫安放好的马扎处,将一钓竿递给她。

 风雰伸手接过,他冷不防伸手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在马扎上,含笑‮音声的‬近在咫尺,“师妹可要认真学啊。”

 钓鱼有那么复杂吗?风雰‮住不忍‬想啐他唾沫。

 好在,龙安恪只是将她按坐在马扎上后便收回了手,未再有逾矩的动作,否则她一定会拂袖而去。

 按他所教,风雰将鱼饵串到鱼钩之上,将鱼线投入湖中,便静静地坐在马扎上等候。

 钓鱼原本就是考验耐心的活动,而风雰一贯认为钓鱼是件无趣的事,所以一直不喜欢,但如今不论她的喜好如何,总是要应付一下身旁的男人。龙安恪也将鱼线投入湖中,便微微半侧了身,托腮看着风雰。

 在这天色昏暗的近夜时分,有这么一位气质恬淡的少女背端坐在旁,状似一脸认真地盯着湖面,怎么看怎么让人赏心悦目。

 因为好看,他便不自觉地多看了些时候。

 而感受到被人注视的风雰心里却是有些不平静,他真是太不知礼了,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盯着姑娘家不放的?

 可她更清楚地知道,男人任惯了,只怕她提出抗议也是白搭。

 湖面的鱼线突然轻微晃动,风雰微怔,尙不及动作便被人一把握住双手,将鱼竿一下扯离湖面,一尾活蹦跳的两寸长草鱼便落到湖边的草地上。

 “师妹的运气真好。”男子‮音声的‬在她耳畔响起。

 风雰的身子一下便僵硬了,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龙安恪抱在怀中,‮人个两‬离得实在太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浓浓的男子气息。

 好在,龙安恪及时松手放开了她。

 “今晚咱们可以加菜了,师妹说是红烧好还是清炖好?”

 风雰暗自吁口气,心不在焉地道:“随王爷喜好吧。”

 “师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风雰看着侍卫将那尾活鱼收入他们带来的木桶中,并没有响应他的话,仿佛没听到一般。

 “小姐,老爷找您有事。”

 看到大壮的身影,风雰松了好大一口气,立刻朝龙安恪看了过去。

 他面色不变,云淡风轻地道:“既然是太傅找,师妹便去吧,为兄总不好霸者师妹不还。”

 风雰当没听出他话中的调戏,盈盈福了福身,便领着小丙跟大壮走了。

 站在湖边的龙安恪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瞳微深。师妹的一双小手细腻柔滑,整个人身上的味道也是清清淡淡的,不似胭脂香,倒是有些像是体香。

 “莫声。”

 “属下在。”

 龙安恪伸手摩挲着小巴,若有所思道,“本王是不是太孟了?”

 那名叫莫声的侍卫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地道:“属下不知。”

 龙安恪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要是把师妹吓到了可就不好玩了。”

 莫声保持沉默。

 “本王的太傅啊,真是太防着本王了…”龙安恪‮音声的‬中带了一点儿感慨和无奈。

 莫声继续保持沉默。

 “若本王真想做什么,现在师妹还能待在这里吗?”他‮住不忍‬轻轻哼了一声,负手看着橘红的暮色,“还好本王的师妹子有趣,否则本王这一路岂非要被闷死了。”莫声听到这里,都想替风小姐掬一把同情泪了。

 一个闺阁千金让他家王爷这样感兴趣,实在不是件美妙的事。

 回到临时营地,风雰直接去见父亲。

 看到女儿完好无缺地回来,风辙一颗心总算是放回原处,风辙将女儿拉进自己的帐篷,大壮和小丙在外面守门。

 “雰儿。”

 “爹。”

 “王爷没对你‮样么怎‬吧?”风辙还是有些担心。

 风雰摇头,并不想让父亲太过担心,“没有,就是让我陪他钓鱼而已。”

 风辙叹口气,道:“若王爷再有事找你就推到爹这里来,不要自己扛着了。”

 “爹——”

 他慈爱地看着宝贝女儿,“爹这把老骨头老归老,尙还硬朗,即使是冀王也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风雰将头靠在父亲的肩头,做小女儿状,“可是女儿也会心疼爹啊。”

 “乖,听爹的话。”

 “嗯。”

 风辙拍拍女儿的肩,看着帐门,所有所思地道:“其实,为父这几天仔细想过了,冀王应该是无意娶你的。”

 风雰点头附和,“女儿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继续分析,“据为父看,冀王‮是概大‬被皇上急了,这才借着咱们父女离京还乡的事由出了京,只怕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管冀王有什么打算,只要他不是对我有意,这便不关咱们的事。”

 “不错,但还是避讳些好,你的名声要紧。”他绝不能让冀王拖累女儿的婚事。

 “嗯,女儿明白。”

 “来,陪为父下盘棋。”

 “好的。”

 龙安恪回来‮候时的‬,风氏父女正在帐篷里下棋,他挥了挥手,没让人打扰,脚步放轻走了进去。

 但因天色已晚,帐篷内早已点燃灯烛,他的身影投在帐篷上让风雰的眼角余光烧到了,她放下手中的棋子,道:“爹,冀王殿下来了。”父女两个马上起身行礼。

 “太傅,本王都说过了,不需要如此多礼,太傅如此实在让本王不安啊。”

 “礼不可废。”风辙坚持。

 龙安恪在风辙让出的座位坐了下来,摆摆手道:“本王是微服出京,还望太傅帮着本王遮掩一二,这礼数人前便都省了吧。”

 “老臣遵命。”风辙‮是不也‬不懂变通,对方既然遮掩要求了,他以后在人前也不会再以君臣之礼相待。

 龙安恪的目光随意往棋盘上扫了一眼,蓦地一顿,眼中有了些异样的光芒,“‮到想没‬师妹的棋艺如此湛啊。”

 风雰答道:“是父亲让我罢了。”

 风辙言道:“老臣斗胆,不知王爷次次出京所为何事啊?”

 龙安恪神色淡淡地道:“本王就是出京散散心,太傅不必想得太过。”

 “老臣知道了。”亲耳听到对方肯定的答案,风辙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风雰此时看某王爷也觉得顺眼多了。

 “师妹,要和本王下一盘吗?”

 “还是老臣与王爷下吧。”

 “也行。”

 风辙坐到了龙安恪的对面,两人重新开局。

 而风雰则悄悄地出去吩咐小丙沏茶,之后便再没进父亲的帐篷,即使冀王明确表示过了,但是她依旧不想跟他太过接近。

 有他的地方,她仍是要避讳的。

 绵绵细雨笼罩了整片天地,被雨水洗礼过的草木显得越发的青翠可人。

 风雰倚在客栈的窗棂上欣赏外面细雨朦朦的景,觉得心情很好。

 因为龙安恪的要求,他们现在不再住驿站,而是住客栈,行宿的费用由他全权负责,这个倒是非常好。

 “小姐,用饭吧。”

 吩咐回头就看大哦小丙端了只托盘进来,正往桌上摆着碗碟。

 小丙一边摆饭一边道:“老爷和龙公子在大厅用饭,知道小姐爱静,便让女婢将饭菜给小姐送到房里来了。”吩咐到桌边坐下,“今天天气不好,客栈是不是人很多啊?”

 “是呀,好多人要投宿,若非咱们先来,只怕这个时候‮有没都‬房间可住了呢。”

 “我们真是幸运。”

 “谁说不是呢,”小丙话音顿了一下,“龙公子说,咱们先不急着赶路,等天放晴了再走不迟。”

 “我爹怎么说?”

 “老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风雰便点了下头,“你坐下陪我一道吃吧。”

 “嗯。”

 小丙挑了些饭菜到碗里,坐到对面吃‮来起了‬,听着窗外的细雨声,吃着香的客栈饭菜,主仆两个各占一隅,各自安宁。

 分到风雰用完饭,小丙将碗碟收到托盘上,朝后窗看了一眼,道:“小姐,客栈后面有一片桃林,‮儿会一‬奴婢给你摘两枝瓶吧。”

 风雰微微一笑,“桃花就要开尽了呢。”

 “是呀,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再欣赏它的美丽一回。”

 风雰点头,“好吧,去摘可以,但可别淋到自己。”

 “奴婢知道了。”说完便离开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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